第24章

　　有许多我的朋友更不用说周围的人都认为我混得不好，我觉得这样很好，心灵很自由。我愿意把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心灵泡在书本里，泡在我的文字中。我喜欢思考，生活态度认真，而我更是从中学时就开始认真思考想问题，我记得我学“生命的意义”那篇课文时，我用钢笔正楷抄下那段话，同时在想，今天过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一分种过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要认真地对待每一分钟（我上次对我女儿讲我当时的这个感受，让她要抓紧时间，她觉得奇怪）。又说远了。我想说的是，我的宝贝，你根本不用把过去那件事当回事（事实上你也淡忘了），你以后甚至还会为自己当初怎么会喜欢上他而觉得难为情或者惭愧。从人格精神上，从对待生活对待事业的态度上，从对待爱情的思考和行动上，从对待朋友的友谊上，你若把其他人看成是省城的佘山，那你以后一定会把我看成是泰山（十多年前，那个老师就把我称为是她的太阳）。我在小说创作上很不“成功”，这是世俗的标准，但我清楚，用我的标准也没成功。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的小说，是有价值的，是真正经过思考的。我坚信一定会写出好的满意的小说，尤其是我们相爱后，我更能够写出好小说，为你，为我深爱的你。

　　我一定要认真用钢笔写一首写给你的诗，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不用钢笔了，那时每天要写几千字，钢笔字写得非常漂亮，我的信到任何地方，别人首先称奇的是我的字。现在却怎么写也不满意。写得太少了。我一定要好好练练，写给你一首。我现在想到要给你用钢笔写诗，心里就涌满了爱情，强烈的爱情，我在想，你常看到这首诗，就是以后遇再大的事情，比如比我更优秀的男人爱上你了，你也不会离开我。我真的很奇怪，也不奇怪，因为太爱一个人会莫名其妙地老是担心自己的爱人会离开，就像昨晚看到两个没什么东西的邮件顿时浑身发冷一样。事实上我清楚，要找到比我优秀的男人几乎不可能，起码他们的身体就根本没法和我比。前天我和她做爱，我射精后居然还不软，这是我从来也没碰到过的，我不肯出来还要接着来，来了一段时间后，她忽然不肯了，说要把床单弄脏的。这就是她！我说这事，你一定别生气，也别以为我是在暗示你什么。我不会掩饰自己，若我真的想和你做爱我会提出来的。

　　爱情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啊！可是我直到今天才算真正意义上找到了爱情。但我有些悲伤，这么优秀的男人到了现在才真正找到爱情！我现在都想像得到你，心里涌涌地全是对你的爱情。尤其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你的洪流滚滚地冲击着我的内心，心里发烫，发酸，我多么想写诗啊！这种感觉不是二十多年前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要比那时强烈得多，我现在每天晚上睡不好觉，兴奋，激动，就想给你写，写，不断地写，把自己对你的爱情，心里的洪流，脑中的思念全写出来，我真想向全世界高声宣布。现在我每天晚上总是要靠安定片入睡。我知道这很不好，我要尽快调整好，身体垮了，是没有精力来好好爱你的。我不写了，怕你醒来看邮件没有。还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你说。明天吧。我爱你爱你爱你我爱你。我真的想跪在你面前告诉你我爱你心都快醉了。别让任何人碰你，包括握手。信没看第二遍，可能有别字。

　　4月24日。爱情来了，我激动得都不想睡觉。但我必需睡觉，否则肯定会生病。慧慧看了我的信后立刻给我发了短信：多年前的伤疤其实已经很淡了，儿子出生后，我就为他而活。直到遇到你。我想和你好好开始，所以告诉了你，我想把包袱抛开，但是让你难受了，对不起。我本来不想再提，但担心你的情绪，我会加倍地爱你以补偿我带给你的痛苦，让你以后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只有开心快乐。你如果有事可以不回短信，明天再等你电话。我真想抚摸你的头发。刚才在洗澡，我在想，天地精华孕育的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最好的男人，谢谢你。感谢上苍让你来到我身边。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怎么舍得。能用你漂亮的笔迹写一首诗给我吗？我想要。不打扰你，别太累，明天还要上班，很爱你很爱你。每天临睡前我会把所有的短信看一遍，然后删除，我真不舍得，可短信没法加密，你要保证每天发新的信息给我，我又在干扰你了。

　　看了慧慧的短信，心里充满了爱情充满了被爱的感觉，很幸福很幸福的感觉。这有多好啊！没过多久，慧慧又给我发了短信：早上，我穿上新买的粉红色风衣，化了妆，洒上香水，站在镜子前，我觉得自己不像去上班，而像去赴约，因为你。一出门，接到你的短信，立刻感觉阳光灿烂。爱你，我的爱人，很爱很爱你。我马上回了短信：爱你爱你，我唯一担心的就是离别，我知道不会但还是担心，我在写诗，为你。慧慧回信：爱你，永远爱你，一定永远爱你。真想抱你让你别难过，有你的爱什么都没关系，再大的困难都不算什么了。爱你。我真的幸福极了。我回信：我爱你，我疼你爱你像对情人又像对女儿。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所有的都是那么美好，全是因为你啊！我爱你。我一直忘了说，因为爱情你会比过去好看100倍！想像得到你的美丽，我爱你，想你。

　　你，让我心疼让我痛苦的你啊，我若是天神，我就要让时光倒流，不让任何人欺负你。让你永远是我怀中的宝贝。我还有五十年时间爱你，我要让你平和过去的伤痛。我的爱会让你成为一个圣女。能把你的照片发我吗？我爱你没有一刻不爱你，任何情况你都别退缩。我要工作了。慧慧回信：谢谢你，我的爱人。认识你真是我幸运，是上苍对我的恩赐。前两天我就想着找一张照片给你。现在我已经不漂亮了。给你一张以前的照片好吗？照片找好了明天快件寄你。看了短信，我非常激动，非常高兴。我立刻回信：因为我的爱情，你会比以前更漂亮。你会恢复到过去那样的漂亮。明天我要到苏州吴江去工作，可能一天也可能二天，我要在苏州美丽的景色里想像你在我身边，我要在这迷人的风中水中爱你，天地精华，哺育着我们的爱情，让我们的爱情永存，让所有的现人和后人都羡慕我们的爱情，让他们看了后都为我们感动。慧慧马上回了短信：每分每秒我都比前一个时刻更爱你，想你，我的爱人。

　　收到慧慧的这条短信后，我忍不住给慧慧打了电话。但电话里又不能说什么，因为边上都是人。慧慧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她在办公室，旁边也都是人。之后我又给慧慧发了短信：刚才我忍不住给你打电话了。想听听你的声音。我爱你，爱你，我快疯了，干什么都精力充沛。慧慧回信：傻瓜，我都脸红了。

　　慧慧的信：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爱我，一个这么可爱的男人爱我，我太幸运了，我越来越爱你了。坐在电脑前等你的短信（我不敢发，怕你还没醒，被你妻子看到），我一遍一遍看以前所有的邮件，我把它们拷在U盘里，明天带到单位，再备份一份在单位我个人专用的电脑里。

　　我越想越害怕，差一点因为我的误解，因为我的任性，我就永远失去它们了。那时我多么不了解你，我以为你和普通的男人一样，只知道保护自己的安全，对不起，对不起。幸亏有你，幸亏上天派你来了，幸亏你这么爱我，我能重新拥有爱情，而且还将有更多更多……

　　我爱你，也爱你身边所有的人。包括你的妻子，这么多年照顾你，让你的精神世界一直不受污染，一直这么完美；还包括可敬的东方省长，他能赏识你的才华，尊重你的个性……

　　我爱他们，我更爱你！

　　几天前看日剧《白色巨塔》，黑木瞳演财前医生的情妇，她说，男人会为他们的情妇而自豪。我要做你最好的情人，因为我要成为你的骄傲！

　　没时间多写了，明天等你电话。

　　4月25日。看了慧慧的信，我是多么幸福快乐啊！我几乎要被幸福打倒了。我立刻给慧慧写信。

　　慧慧：你好！又看到你的信，我太激动了，我们的爱情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情，我曾对她说过，我们要创造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情，她却没配合我。不能给你多写了。我爱你爱你我爱你爱你我爱你。慧慧，再把写的《冬之旅》发给你，你的爱情有多伟大啊！这爱情激发了我。我仿佛是在为你写。

　　自从那次你替我过生日被我粗暴地拒绝后，你开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仿佛被我伤害得非常严重，每次我看到你，总是感到你的脸色非常不好，忧伤和阴郁始终写在你脸上。慧慧，你不应该和一个精神上很不正常的人一般见识。从你自身来说，研究生的课程也非常紧张，你不应有时间多愁善感。即使你现在每天只睡五个小时，你都很紧张。你应付起功课一直是力不从心。但我知道你实在是孤独、寂寞！你一个在这个城市读书，身边没有一个亲人，而因为所有想和你接近的男人，你都认为他们是为了你的美貌，你便不愿意和任何一个男人来往，这样你就没有一个朋友。而女同学，你一直认为交往一点没好处。你好长时间没来了，实际上也没多长时间，只有一个星期没来，但这一个星期对你和我来说，都是够长的。我孤独寂寞时可以用看书写论文写小说来打发时间，但是你就苦了，我不知道这一个星期你是怎么过的。我想只有拼命回忆过去，回忆过去我们在一起的幸福生活。我想因为仅仅靠回忆，你的每一个日子都变得越发单调、漫长起来。

　　我发现你现在开始看英语原版书了。我想，你这是为了使自己轻松些。不过这样也好，你可以使你的英语不至于丢掉。你的英语原本就不错，丢了的话太可惜了。可是那天课间休息我走到你身边时，不知你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你对我愤愤地说，英语太粗糙，不象汉语，可以表达出那么复杂细腻的情感。你总是对英文有一种抵触情绪。我很想对你说，你这样评价英语是因为你的英语还没有达到更好的水平。否则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但我没对你这样说。我微笑着看着你，说，你再多看看，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你甚至会认为英语表达感情真的非常棒。我知道你心里孤独，你的《社会学》的论文选的题目是《女人的情感危机》。你分了三部分：“性沟”、“婚姻与爱情的分离”、“男人心理的回归母体倾向”，内容倒是很不错，但是你写得却太浮躁太轻率，甚至写得有点下流。我知道，这全是因为孤独。我不想批评你，你心里已经够难过的了。我在你的论文分数栏上写上了良+。我想该责备的其实是我。

　　在生日后的第八天下午，你还是来了。你来了我非常吃惊和高兴。我情不自禁地拥抱住你，有些贪婪地亲吻你，然后控制不住地和你做了爱。太长时间没做爱了，我们都很兴奋，做爱的质量非常好。我自己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好。你来了多少次高潮我都记不清了，我只知道在美丽的夕阳的余辉中你那美丽动听的呻吟让我感到温暖幸福和伟大。那时我从心底里爱你亲你。

　　之后你到厨房看了看，然后你什么也没说，就去商店了。回来时，你带回来许多东西，并开始做晚餐。那顿晚餐，我吃得特别香，吃得也比平时多出许多。你看到我这么好的胃口，你的脸上溢出久违了的迷人的笑容。就是刚才做爱时，你也没有这么迷人地笑过。

　　晚饭后我们没去散步，而是坐在沙发上聊着。一会儿，你凝视着墙上的那幅画，看了很长时间。然后你很认真地对我说，你很喜欢这幅幅画。黑色的天空，金色的星星在眨眼，一个被夸张得变了形的红色的人体在画的中央躺着。你说这幅画很有意思，里面有一种无法言传的哲理。你说这幅画有一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你说看了这幅画心里非常憋闷，就想爆发，想喧泄，内心里充满了一种疯狂的挣扎，仿佛自己因痛苦而扭曲得变了形。最终你只能把自己投入到一种深厚的漆黑之中。那些金色的星星，只是一种诱惑，一种诱惑人去梦想去追求而又永远不可能捕捉到。

　　之后，你仿佛沉浸在画的意境中。忽然，你悠悠地说：我真想切开自己的手腕，让鲜红的血汩汩地流淌出来，流满一地，流满全世界。然后蘸着自己的鲜血，在漆黑的巨大无比的画布上写下：我绝望。

　　我被你的话吓了一跳。你对画的理解让我震惊，同时让我感到你的思想一下子成熟了。但你要切开自己的血管的想法让我产生巨大的阴森森的恐惧。

　　你的思维很跳跃。这时你说到了你大学时候的事情了。你说，你在读大学本科时，一个男生发疯一样追求你，你说，他为了你，可以去摘下天上的星星。但你却觉得他很可怜。你说他为了让你高兴，想尽了一切办法。记得有那么几天，你忽然来了兴致，让你母亲把你在幼儿园画的画的照片全寄给你，然后你照那些照片上的画画了很多很多，宿舍的地上全是你的画。你觉得开心，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时你难得对他有那样心平气和的时候。高兴得不知怎样讨好你，为你买了许多作画的宣纸、颜料，把画一张一张拍下来，还把那些画一张一张地钉在墙上。嘴里不停地说，你真聪明，真有天才，你若去学画画，一定会成为一个大画家的，说不定比齐白石还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