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香港某公司彻底失去了在合作公司中的股东地位和自己依法在公司中享有的所有权益，愤然抗争，先后依法向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即现在的商务部)提起行政复议。最后，法律给了该公司一个公道，但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虽然该市政府表面上口口声声说正在履行中央政府决定，但是具体的各个部门就是不归还香港该公司的股权，法律的判决至今还是一纸空文。该公司至今仍然什么也没有拿回。盖有国徽章的严肃行政决定，在该市竟然可以荒唐如斯地瞒骗！这个人人都知道其中是非曲直的案件，在海内外沸沸扬扬，影响如此之恶劣，但掌管商贸的官员，对此毫不理会，执迷不悟，行径无异于掩耳盗铃。现任该市主管商贸的副市长，乃毕业于号称中国第一学府的经济学硕士，他在2004年初当选为副市长的时候，年仅35岁，为建国以来最年轻副部级干部，媒体对此一片颂扬之声，将其看作是选拔年轻干部的好例子。从香港股票事件处理上，我一度对其毫不作为甚至包庇纵容跨部门作恶的行为难以理解。但是经过这次毒大米事件，我猛然醒悟，原来这群白蚁似的人物，从来就是不顾天下人心向背，不顾国家利益公众得失，其所看重的，只是一己一群人的私利。

　　恶性事件一再发生，令我愤怒倍加，悲愤异常！这样的官员、这样的行为，我真悲痛得无法再说。由此可见，体制内腐败已经严重威胁到我们党和政府的声誉和行政能力，不下狠手、不出重拳、不下重典，是难以震慑这股腐败势力的。

　　中央这几年一直在致力于反腐。腐败会亡党亡国，没有人比国家决策人物更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反了这么多年，腐败官员仍然层出不穷，前赴后继，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这就引发另一个问题，腐败难道仅仅是制度不健全、个别官员道德水平下降、法制观念淡漠所致的吗？除了法律法规，我们的整个社会和民间就无事可做，就没有什么制约力量吗？最令我忧虑的是一方面体制内腐败屡禁不止，另一方面民间道德风气败坏，使正义呐喊之声日益微弱，并且民间风气的败坏和体制内腐败交织在一起，互相渗透，形成体制内腐败与民间堕落的恶性互动。

　　中华民族原本应当有这种力量。中国传统的知识分子，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以天下为己任，针砭时弊、匡扶正义。但现在，当腐败渗透、堕落侵蚀的时候，你看到还有振臂一呼的知识分子吗？毒大米事件发生后，有一部分知识分子因为该市封锁消息不知情；而另一部分知识分子对于官老爷的所作所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声。更让我心寒的是，我们现有的一大批把持话语权的“主流”知识分子没有一个出来说一句。中国的民间舆论主流，精英知识分子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和立身之本，对大是大非的事情，已然失去原则和立场（慧慧，知识分子的堕落问题是我思考多年的问题，我会在以后的信中再和你讨论）。

　　我最近留意到一篇名为《北京的眼睛》的长文，作者是一位已过知天命之年的北京人，他在文章之中对于近年北京的荒唐事件进行了沉痛的分析，圆明园防渗漏工程敛财，“831”黑幕私分囤积土地，旧城改造摧毁老城传统，凡此种种，都是令人发指直接侵害公众利益的恶行。

　　但是同时，我很奇怪，包括北京大学的一些著名教授学者在内的各位精英们，为何能对北京近年发生的怪现状坐视不见，置若罔闻？我仍记得这两年国企改革大讨论的时候，北大的个别教授对于既得利益者的保护声嘶力竭，动辄以“无耻”的字眼批评改革反思者，甚至荒谬地提出政府官员是改革的最大受害者，我真的非常想问问他，像那位作为北大校友副市长到底是改革的受害者呢，还是假改革之名对民众施以毒手的侩子手呢？我真想请那些教授们高呼“善待企业家”之余，能否先考虑“善待民众”呢？我非常沉痛！我真想向北大人高呼，那些不肖的北大师生正在一步一步地玷污着北大百年清誉，而成为体制内腐败与民间堕落的恶性互动的发源地。我多么希望那些教授学者们有一些同情心和责任感和悲天悯人的情怀，对毒大米等等丑闻，是不是应该出来说一句话呢？能不能表现出应有的正义和良知呢？老百姓的生命财产权益都受到威胁的时候，精英们知识分子们不能再忙着做企业顾问或出台企业家论坛奢谈民族兴衰大计了吧！我真的想对他们说，不要再对官员们阿谀奉承，以应有的良知，发出应有的声音。

　　当前社会险象就在于此。民间有话语权的人不负责任地自某堕落，与体制内腐败上下呼应。二者形成一种恶性循环。真正左右民间舆情的重量级人物会炮制这样的观点：腐败是好东西，是次优选择，它能促进经济效率和增长。民间精英知识分子为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对腐败坐视放纵，继续提供一个制造更多腐败的温床。这种制度内腐败和民间堕落的并存与互动，成为当前风气败坏、秩序混乱、民怨沸腾的重要原因。

　　慧慧，我现在心情非常忧虑，可能会影响你，但我爱你。我没法不思考这些事情，你说对了，我是个忧国忧民的人，我自认为是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

　　慧慧，打开邮件又看到你的邮件，我真是多么幸福啊！我这辈子要珍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就是真的阳痿了（不，现在又起来了，因为爱情，因为看到你邮件），我也要爱你永远。一定，我发誓，实际上我以前已经发誓过了。现在我是多么好啊！真的，你的爱情多么伟大，刚才还一点情绪都没有了现在却昂然着。爱你永远。

　　慧慧的信1：有人说，要找个爱你的人做丈夫，找个你爱的人做情人。我真的找到了一个我深爱的情人，更重要的是他也爱我，他对我的爱绝不亚于我对他的，这个人就是你呀，我的爱人，我的浑身充满爱的细胞的情人，你是我生命中注定会出现的恋人，唯一的遗憾，是你迟到了十年，我等你等了那么长的时间，你怎么忍心让我等这么久啊。我不是怪你，我们要珍惜今后的人生，我要珍惜你，我的爱人，不再让你为我流一滴泪。

　　慧慧的信2：昨天在一个网站上看到一句话，男人是用下半身恋爱的，果不其然。你总是用这个表示在爱我，我不是说我听了不开心，我知道自己对你有这么大的魅力，我真的沾沾自喜呢，但我最喜欢看你写“我爱你宝贝”，怎么也听不够，看不够，真的。

　　记得四月份我们分分合合几次，大概是“磨合期”的关系，但在五月，我们都陷入热恋，感情越来越浓，越来越深，就像你常说的“恋爱真好”，是的，恋爱真好！

　　对她好一点，她工作压力大，家里又全是她在忙，不想做爱是正常的。这两个双休日帮她一起做做家务吧，哪怕在她忙碌的时候在她身边陪陪她，和她说说话，搭搭下手，我觉得这是个最温馨的场景，比甜言蜜语，比疯狂做爱更能让女人动心，我想同是女人，心同此理吧。

　　昨晚睡眠充足，今早看到你的邮件很开心，你一定还在做美梦吧，haveanicedream！我要去逛逛看，有什么有趣的博客了，爱你。

　　你说的那个要离婚的人是你什么朋友啊？我猜是你部队的女兵，是吗？

　　你的观点太尖锐了，尽管说得都对，没有一点错，但是，这样能行吗？你有这样的思想会不会有危险？我很担心。但我理解，你有想法不说出来会很难过的，你在信中和我说说也没关系。我恳求你不要再在其他地方再说了。

　　5月13日。看到慧慧的邮件，我心里有些不开心，慧慧怎么就这么讨厌谈性爱呢？爱情没有性爱那还叫爱情吗？我给慧慧回了信。她既然这么喜欢“我爱你宝贝”，那我就多写点。

　　慧慧：我爱你宝贝，永远爱你。看到邮件了。很高兴。爱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永远，我爱你宝贝，永生永世！我爱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永远，我爱你宝贝，永生永世！太爱你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越烧越旺？但就是爱你。爱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永远，我爱你宝贝，永生永世！我爱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永远，我爱你宝贝，永生永世！太爱你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越烧越旺？但就是爱你。爱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永远，我爱你宝贝，永生永世！我爱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永远，我爱你宝贝，永生永世！太爱你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越烧越旺？但就是爱你。爱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永远，我爱你宝贝，永生永世！我爱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永远，我爱你宝贝，永生永世！太爱你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越烧越旺？但就是爱你。爱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永远，我爱你宝贝，永生永世！太爱你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越烧越旺？但就是爱你。爱你宝贝。你看不够，我就给你写这么多。

　　我又要写我的思考了。我常常想到鲁迅，想到鲁迅尖锐和对国民的深刻洞察。鲁迅笔下的华小栓吃人血馒头仅仅是因为愚昧，但现在有了比愚昧更可怕的东西。鲁迅说：“他们在社会的冷笑恶哭迫害倾陷里过一生；现在他们的坟墓也早已在忘却里渐渐平塌下去了。”鲁迅到后来对一切都愤恨，对一切都不满意。鲁迅去逝前对许广平说：“赶快收敛，埋掉，拉倒。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忘记我，管自己的生活。”可是鲁迅死后却辉煌得万人空巷，不是国葬的国葬。那长长的队伍里，多半是被鲁迅“骂”过的敌人，即使是抬棺的青年里，也没有几个是合格的学生。这是为什么呢？

　　鲁迅到了晚年对一切都充满绝望，“活在这样的地方，活在这样的时代”，鲁迅绝望之极，他大口喝酒，大口吐血。许广平说，鲁迅“成天靠着藤椅，不食不言。铁青的肉色，一动也不愿动，看了真叫人难受”。许寿裳也看见鲁迅“神色极惫，不愿动弹，两胫瘦得像败落的丝瓜”。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大绝望啊！可是就是如此的绝望，鲁迅也没有放下他的思想，停止他的战斗。鲁迅的精神核心就是对现实的批判。

　　可是今天的知识分子呢！社会的现实如此黑暗，我们知识分子的批判精神到哪里去了呢？现在到处可以看到和稀泥、随大流者，而且几乎人人都这样。坚持原则者像稀有动物一样或者说像恐龙一样了。社会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持正义者往往成为受害者。学术界，充斥着专家学者社会精英，他们理应带头为社会和民众的利益鼓与呼，可不知什么时候马屁虫越来越多，无聊的口水仗越打越烈，媒体上，大量关注的是些无聊的争论和明星的花边新闻，媚俗往往成为舆论主流，有些媒体甚至极尽煽风点火和引导之能事，目的只为了能吸引眼球。

　　我心里的绝望和鲁迅的绝望是那么的一样。我非常理解鲁迅，非常非常理解鲁迅为什么会把所有的人骂个遍。

　　再说说我们国家现在的改革，这些改革的设计者们都是知识分子。可是我真的非常忧虑。自新自由主义特别是新制度主义传播的“产权明晰及产权革命”观点已经引导了我国经济改革理念和市场经济，影响了我们的一些重要的政策，因而许多经济改革措施都被引向于瓦解国有经济和推行私有化。例如：以严厉的金融监管和高额税收政策，扼杀国企的融资手段和营利空间，以“反垄断”和新的不公正竞争规则，困闭国有企业的市场空间。以“股份制改革”分解、蚕食国家对国有企业的产权，让银行过剩的金融资本流入房地产业和股市炒作套利，造成泡沫经济，形成虚幻增长的表象。一些地方政府甚至直接以纵容性的政策，鼓励贱价变卖国有企业和地产的私有化运动。其结果是导致了国有企业的大范围破产，同时造成了大规模失业问题。这种政策，实际都是根据于新自由主义理论所设计的空想性自由市场模型而发生的。90年代新自由主义的这种渗透，伴随着对传统马克思学派政治经济学的否定，以及对国有制经济、中央计划经济以及国内市场保护主义的全盘否定同时发生。我非常忧虑，现在很明显，最广大的工人农民的生活越来越困难。这样的改革是成功的吗？

　　5月13日。今天是双休日，上午起床后就给慧慧写信，写信时，还给慧慧发了短信：我爱你宝贝，你喜欢听这句话，我在邮件中给你发了很多，我在写，别回了。爱你宝贝。

　　慧慧信：收到。

　　我回信：连爱你两个字都没了？

　　慧慧信：你又来了，不是你让我别回的吗？爱你。

　　我看着慧慧的回信，心里真的非常高兴非常高兴。

　　我回信：所以爱情是一门学问。没有一个人能达到我这水平。注定我和任何人相爱永远是幸福和痛苦伴随。和你相爱也一样。但我爱你。

　　慧慧信：在烧菜，乖点，亲你。

　　我回信：刚关掉电脑，感到很独孤，想你，我要你爱我。上午我让她睡到十二点，我一会儿做事，一会儿写，写了不少。是因为要听你的话“多帮她点”。你要爱我。

　　慧慧信：怎么又忧伤了，是因为我的邮件？

　　我回信：不是。刚才很忧伤，但爱你宝贝。以后或许常会这么忧伤，我时常会莫名其妙地感到忧伤，而且非常强烈。但爱你永远不变！

　　慧慧信：你不要这样，我爱你。有我的爱情，你应该不再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