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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主少爷荒唐戏:食色》 作者:王松

第22章

  这以后,餐馆里的各样事就都要桂品三亲自打理了。

  这时桂品三也才知道,敢情开个餐馆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每一早就要张罗着让小五子出去买各样菜蔬作料,到饭口时又要应酬着送往迎来客人,从早到晚净是些没完没了的闲杂事。直到半夜打烊了,却还要算流水账。一天忙来回到家里已累得腰酸腿疼。

  桂品三原本就不是个能吃得下苦的人,这时便越发后悔当初不该听那花阳子的瞎撺掇,如今有心关门停了这餐馆生意吧,却又觉着可惜。再一想当年那绸缎庄的下场,便又生出些志气来,于是就又发下狠心来咬着牙干。

  桂品三的心里很清楚,如今已不比从前那游手好闲的年月了,眼下得先说保住饭辙。好在桂品三这一年多也经过了不少事,磕磕碰碰的,也觉着自己比从前皮实多了。

  幸好还有个小玉每天在餐馆里帮着里外支应。

  小玉毕竟是春楼里做过的,不仅见多识广而且心眼儿活泛懂得观察人的脸色,没过多少日子,无论是场面上的事还是账面上的事,渐渐也就都能替桂品三顶起来。

  露莎却不把小玉放在眼里,经常拿出使惯了的骄横性子与小玉对吵对闹。小玉告诉桂品三,说是后来花阳子又把露莎叫出去过几回,每次都溜溜儿大半天不知都对她说些啥话。等露莎再回来气势就变了,还常比画着对小玉说,这“圣彼得堡大餐馆”是指着她一个人顶着的,倘若没有她,这餐馆生意一天也做不下去。

  虽然露莎的话是这样说,但理儿却也的的确确真是这么个理儿。所以小玉平日便也不太跟露莎计较,只要她把活儿干了把灶上的事儿也顶住了,要闹便随她。

  这一天,露莎直躺到近晌午了还不肯起床,说是身子不舒坦,其实是存心撂挑子给个样儿瞧瞧。小玉一想,老这么由着她闹下去也不是长事,便打算狠狠整治她一下。于是就干脆上板关门,只说是餐馆盘账。露莎没想到小玉会来这一手,又正好乐得歇息一天,便越发放心大胆地躺在床上呼呼哈哈打着鼾声睡大觉。就这么睡到下午时,却再也睡不着了。露莎长得人高马大,饭量也大,这一早一晌两顿饭没吃,便饿得有些发慌,就问,怎么还不吃饭。

  小玉说,今儿个没饭,餐馆没开张,哪儿来的饭吃?

  露莎听了眨眨眼,便只好又躺回到床上去。这一回却翻过来调过去地再也合不上眼了。眼瞅着晚饭也没啥动静,到了天大黑时露莎就饿得头昏眼花再也受不住了。起来跟小玉服软儿,说是以后一定好好儿干活儿,再不敢这么闹了。

  小玉想想说,好吧,既然这样就饶了你这一次,不过今天厨房里没动火,餐馆又没进项,晚饭也自然还是没有的。大家暂且熬过这一宿明儿个一早再吃饭。

  露莎只好又饿着肚子忍了一夜。转天天不亮就爬起来了,厨房里上下忙活着比哪天干得都勤快。从这以后便再不敢兴妖作怪,每日只管老老实实地灶上干活了。

  桂品三听说了这事忍不住笑,对小玉说,亏你能想出这么个法儿来整治她。

  小玉也笑,说这也是被她闹得实在没辙了才想出的办法,她饿一天,我跟小五子就也得陪着饿一天,那滋味儿可也是不好受呢。

  桂品三有了小玉在餐馆里支应着,才总算是松过一气来,每天又能在家里享一享清闲了。平日无事便更不大出门,闲着也没心思看书了,除去喝喝酒就只是睡觉。

  就这么清静了些日子,餐馆里便又出了一件蹊跷事。

  这天就在晌饭的饭口时,餐馆里来了几个人。小五子认识其中的一个,是城里北街上的个牲口贩子,姓张,叫张驴。据说这张驴常跑到口外去往回倒腾骡马牲口,这些年也有过不少见识。跟在张驴身边的那两个人却看着脸儿生,不像是这宁阳城里的人。当时餐馆里吃饭的人多,闹闹嚷嚷的正乱,张驴几个人进来也就并不是很显眼。小五子过来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问几位吃点儿啥。张驴点了菜。另一位却突然问小五子,说这“圣彼得堡大餐馆”的老板是谁?

  小五子心里一紧就加了小心,忙说小号的老板姓桂,不知几位跟老板……

  那人又问,你们几位老板?

  小五子答说只一个,一个老板外带我们三个伙计。

  这时那张驴就说话了,他问,不是还有个花阳子吗?

  小五子说,原先是有个花老板,可他已就不在这儿了。另一个问,他去了哪你知道吗?

  小五子老实说,不知道,那花老板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他去哪咱个伙计哪敢问。几位找花老板有什么事吗?

  张驴说,为笔生意上的事。

  ……

  小五子看着那桌上哐哐转悠的大洋,吭哧了半天才说,实话跟几位说吧,那花老板是跟我们桂老板闹翻了,一气之下才离开这餐馆的,您几位想想,他这么走的去哪儿还能留下话儿么?

  张驴几个人一听这话也就不再多问了,只管喝酒吃饭。

  小五子当时没把这事太搁在心上,所以这几个人走以后他也就没想起跟小玉说。可没想到晚饭时这几个人又来了,还是坐的晌午那张桌上,要的也是同样的菜。小五子一见心里就有些发毛。脸上却还不敢露出来,就把这事偷偷说给小玉。小玉在旁边看了看,这几个人只是喝酒聊天,倒也不像是要闹啥事的,便也就没过去张罗。

  一会儿餐馆里又来了个人,就坐在那几个人的旁桌了。小五子一见这个人心里便不由地动了一下。这人他是认识的,姓于,因为脑袋大在街上人称“于大头”,这些年是专门在西街上混的,早先在艳春楼,后来花阳子当了红春楼的老板便又到红春楼帮着花阳子看街面盯场子,跟花阳子的交情是极深的。

  据说这一阵于大头又跟着花阳子跑了。好像在倒腾些啥买卖。却不知他这晚怎么想起跑的这“圣彼稗堡大餐馆”来吃饭。

  小五子一边跑堂张罗着一边留心朝于大头这边观察。就见于大头一边坐着喝茶,一边小心地把头朝四周看着,像是在等什么人。后来索性就自己要了菜,先喝起酒来。

  这时餐馆里的人就多起来,小五子一忙乱有一阵就没顾上注意这边。等再朝这两张桌上看时,却见这于大头不知几时竟已跟张驴那几个人坐到一桌上去了,而且一边喝着酒还聊得挺热闹。这一来小五子就有些糊涂,闹不清张驴那几个人跟花阳子还有这于大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据小五子说,出事是在餐馆里最乱的时候。

  那会儿客座儿已经爆满,喝酒吵嚷的声音也挺大,所以当时于大头跟张驴那几个人究竟是咋回事就没听清也没看清。只见于大头跟张驴他们说着说着话就不笑了,跟张驴来的那两个人已经一边一个坐在于大头身边。然后于大头叫过小五子结了账,又将张驴这一桌的钱也结了,就慢慢站起来,让那两人一边一个夹着出门走了,从身后看上去几个人还显得亲热的。

  第二天一早,就听街上人说北门外发现了于大头的尸首。说看意思像是给勒死的,脖子上还系着根牲口缰绳,两眼朝外凸凸着,一颗大脑袋像个皮球舌头朝外耷拉着。

  桂品三听了这事吓得脸色熬自,好一阵才缓过神来,就对小玉跟小五子说,想是那花阳子在外面结了啥冤家,人家才跑到咱餐馆来找他寻仇。又说,这年月眼看着一天比一天乱,咱开餐馆求财不求气可千万要加小心。

  桂品三虽不是个迷信的人,却很信命。

  桂品三认为,人这一辈子吃多少饭,喝多少酒,亨多少福,受多少罪,都是早有定数的,所以凡事不要去争,争了也没用,你就是真争到手里了该不是你的也照样不是你的。祸事也是一样,是你的就脱不开,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桂品三凭多年的经验觉着这句老话真是说到了精辟处。

  出了于大头那件事以后,桂品三便又隔三差五地到餐馆这边来了。他倒不是不放心小玉跟小五子,是怕真遇上啥意外的事,他俩人支应不了。桂品三的心里有种预感,后面不会消停,恐怕还得出点儿啥大事,所以一天到晚地心便总是放不下来。

  正是这一阵来回跑得勤了点儿,加之一些杂事乱事又搅得心烦意乱夜里睡觉也不得安生,结果心口窝火又外感些风寒便一下子病倒在家。

  偏也就在这儿天,餐馆这边果然就又出事了。

  这天傍黑刚过饭口,餐馆里忽然来了个外乡商客,听说话像是做丝绸生意的。这人脑袋滚圆毛发稀疏,而且长得五短身材精细精瘦。不过派头却是很足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一身绸缎衣裳一尘不染,有个大老板的架势。这外乡客身边还带了两个随从,都是虎背熊腰的大汉,样子凶巴巴地跟在他身边。

  外乡客商坐下后说,来个“圣彼得堡苏巴汤”。

  小玉忙过来递上菜牌子,说“苏巴汤”有六种,不知这位老板想吃哪一种。

  外乡商客朝菜牌子扫了一眼便说,都要,每样都做了端来吧。

  小玉陪着小心说,这六个汤可就是六大盆,老板您只三个人,吃得了这么多么?

  外乡商客就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看了小玉一眼,随从立刻就朝小玉摆摆手说,让你做只管去做就是,我们老板高兴吃多少就吃多少,不高兴吃都扔了也不关你的事,钱总归是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小玉一听不敢再多嘴,赶紧就进到里边让露莎做汤。

  工夫不大汤做好了,小五子就一盆一盆地给端上来了。那外乡商客先每盆里尝了一口,立刻就一迭连声地说好,又说他家老爷子最讲究喝汤,倘若见了这汤一定会高兴。然后就把小玉叫过来问她这做汤的厨子还在不在,如果在就叫出来,他想见一见。小玉见这外乡商客从打一进来,说话举止都有些古怪,不像个常人,却又不敢多问,只好就进去把那露莎给叫出来了。

  不想外乡商客见了露莎顿时眉开眼笑,非要让她坐的自己身边来。他先支开小玉然后便低声跟露莎嘀咕起来。露莎趴在桌前听着先是一阵摇头跟着又一阵点头接着又一阵摇头,再后来就不摇头也不点头了,只是撅着个磨盘似的屁股抿着嘴笑。

  就这么又嘀咕一阵子,露莎便起身一扭一扭地厨房去了。那外乡商客又喝了一阵汤,便也起身算了账带人走了。

  事是出在这天的半夜。

  按习惯每天晚上餐馆打了烊,小玉跟小五子先要再各自忙活一阵子。小玉要拢这一天的流水账,小五子则打扫店堂里外收拾。这时露莎便在里边打整好了几个人的饭,收拾停当大家就一块儿坐下来吃晚饭。

  可这一晚小玉和小五子忙完了各自手里的事,却不见厨房那里有啥动静。小玉想想就有了种不祥的预感,赶紧跑的后面厨房一看,不禁大吃了一惊。只见厨房里锅朝天碗朝地乱得是一塌糊涂,哪里还有那露莎的人影,又赶紧跑到她平睡觉的屋里一看,竟早已是卷得干干净净地人去屋空了!

  就这样,露莎从此便不知去向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玉就急惶惶地来找桂品三。

  桂品三病愈之后身上刚觉清爽了正说要上街去走走,却就见小玉急火火地跑回来。他听说这事后,不禁一怔,跟着就感到事情有些严重了。

  露莎给人拐跑了是小事,这餐馆的生意咋办?

  小玉也急着说是啊,谁说不是呢,眼下咱就露莎这么一个厨子,可着宁阳城又只她一个人会做这“苏巴汤”,她这一跑这餐馆还不就完了?

  桂品三沉了沉说先别急,让我好好儿想想。

  桂品三想了阵就对小玉说,这事先不要对外声张,餐馆还只管接着开就是。

  小玉叹气说,桂少爷您是急糊涂了不是?那露莎跑了,这餐馆还咋开?

  桂品三说,该咋开还咋开。

  小玉说,可那“苏巴汤”呢,汤谁做啊?

  桂品三说,我做。

  小玉一听就苦笑起来,说,您可真是把事儿想得也忒简单了,就凭您这副细皮嫩肉儿的少爷身子骨儿,是那整天守着大灶烟熏火燎受累受罪的么?

  桂品三也笑了,说人到一时就得说一时,俗话说,有享不了的福可没受不了的罪。眼下咱这餐馆不光是对你跟小五子就是对我桂品三也得算是饭辙了,咱总不能因为没了那露莎就把这餐馆黄了它不是?

  小玉说,您的话是没错理电是这么个理儿,可这老毛子的“苏巴汤”不比旁的东西,怪了巴叽的一股味道,您做得了吗?

  桂品三说,你跟我来。

  当下桂品三就和小玉来到餐馆。好在桂品三平日慵懒归慵懒,脑袋瓜子却还是不笨的。从打那花阳子离开了餐馆后,桂品三为防备万一,平日里早就留下心思,做汤用的一应菜蔬作料都已经暗暗看得明白并不动声色地装在了心里。后来有一阵还常瞄在露莎的身后看着她做汤,所以一招一式哪个火候儿放哪样的菜蔬作料都已掌握个八九不离十。只是还从来没有亲手试过。

  桂品三来到厨房里,试着做了个“苏巴汤”。虽说他动锅动勺时笨手笨脚的,可做好了一尝,竟觉着味道还真不差!又让小玉和小五子尝了一回,也都说好,一口尝上去是这么个味道。于是桂品三就乘着兴头儿又试着做了另几样,竟也都做出各色的味道来。小玉和小五子在一旁看了就齐拍着巴掌笑道,真看不出来,咱桂大少爷平日不光会受用,逼到份儿上时还真有这一手儿绝活呢!

  桂品三这时也得意起来,一边拿汤勺敲着锅沿一边摇晃着脑袋说,早就看出来了,这老毛子的东西也没有多么高深,不就是个汤么,凭咱中国人的脑袋一看就懂一学就会。

  “圣彼得堡大餐馆”就这么不动声色地照样开去,只是,内里的灶上却已换成了桂品三。

  桂品三原以为自己身子娇气又是个舒坦惯了的人,三五天兴许还可以,十天半月也能咬牙将就,日子一长就只怕服不下这厨房里火烤油熏味呛的辛苦了。可一段日子干下来,虽说每天累得腰酸腿疼,却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

  ……给二位换一个就是了。便计小五子端下去,又给换了一盆端上来。

  不想这两个人只喝了几口,一推汤勺还说味道不对。

  小玉笑笑说,这可就怪了,昨旁人没吃出来,只您二位吃出来了呢?

  这两个人相对着看了一眼,哈地一下就笑起来。其中一个说,是啊,这可就怪了,咋旁人都吃不出来,就我们两人吃得出来呢?

  另一个就说,你也别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究竟咋回事,恐怕你心里最清楚。

  小玉说我还真不清楚,您二位就是吃饭来的,还是抬杠来的?

  一个就说,旁的都不要说了,你只把那洋毛子露莎给我们叫出来吧。

  小玉说,叫她干啥?您二位来吃的是汤,又不是她。

  另一个说,哈,你叫不出来我也信!那洋婊子怕是早跑的没影儿了吧?

  这里正当着一餐馆的客人抢白着,桂品三却就已从后面走出来。

  桂品三笑着说你俩人猜的还真准,不过那露莎究竟跟谁跑的跑到哪儿去了,恐怕你们比我还清楚呢是吧?桂品三见他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就又说,当初你二人在这餐馆里当伙计,好与不好或你们在暗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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