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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 作者:张廷玉

卷118 列传第六 诸王三

  【原文】

  ○太祖诸子三

  岷王梗谷王橞韩王松渖王模沁水王珵阶清源王幼予安王楹唐王桱三城王芝垝文城王弥钳弥鋠辅国将军宇浃郢王栋伊王彝皇子楠靖江王守谦

  ○兴宗诸子

  虞王雄英吴王允熥衡王允熞徐王允熙

  ○惠帝诸子

  太子文奎少子文圭

  ○成祖诸子

  高煦赵王高燧高爔

  岷庄王楩,太祖第十八子。洪武二十四年封国岷州。二十八年以云南新附,宜亲王镇抚,改云南。有司请营宫殿,帝令斩居棕亭,俟民力稍纾后作。建文元年,西平侯沐晟奏其过,废为庶人,徙漳州。永乐初复王,与晟交恶。帝赐书谕楩,而诏戒晟。楩沉湎废礼,擅收诸司印信,杀戮吏民。帝怒,夺册宝。寻念王建文中久幽系,复予之,而楩不悛。六年,削其护卫,罢官属。仁宗即位,徙武冈,寄居州治。久之,始建王邸。景泰元年薨。子恭王徽煣嗣。

  初,世子徽焲,宣德初,讦其弟镇南王徽煣诽谤仁庙。宣宗疑其诈,并召至京,及所连阉竖面质,事果诬,斩阉竖而遣徽煣等归。徽煣嗣位。弟广通王徽煠有勇力,家人段友洪以技术得宠。致仕后军都事于利宾言徽煠有异相,当主天下,遂谋乱。作伪敕,分遣友洪及蒙能、陈添行入苗中,诱诸苗以银印金币,使发兵攻武冈。苗首杨文伯等不敢受。事觉,友洪为徽煣所执。都御史李实以闻,遣驸马都尉焦敬、中官李琮徵徽煠入京师。湖广总管王来、总兵官梁珤复发阳宗王徽焟通谋状,亦徵入。皆除爵,幽高墙。时景泰二年十月也。

  天顺七年,徽煣薨。子顺王音瀼嗣,病疯痹,屡年不起。次子安昌王膺铺侍医药,晨夕不去左右。宪宗闻之,赐敕嘉奖。成化十六年,音瀼薨。世子膺钅丕居丧,饮博无度,承奉刘忠禁制之,遂杀忠。事闻,验实,革冠带停封。居四年,乃嗣。弘治十三年薨,谥曰简。子靖王彦汰嗣。嘉靖四年,与弟南安王彦泥讦阴事,彦泥废为庶人,彦汰亦坐抗制擅权革爵。八年令世子誉荣摄府事。誉荣上疏恳辞,谓:“臣坐享尊荣,而父困苦寂寞,臣心何安!且前曾举臣弟善化王誉桔,廷议以子无制父理,奏寝不行。臣亦人子也,独不愧臣弟乎!”帝览疏怜之,下部议。十二年赐彦汰冠带,理府事。十五年,以两宫徽号恩复王。又八年始薨。子康王誉荣嗣,三十一年薨。子宪王定耀嗣,三十四年薨。曾孙禋洪,天启二年嗣,崇祯元年薨。无子,从父企崟嗣。十六年,流贼陷武冈遇害。谷王惠,太祖第十九子。洪武二十四年封。二十八年三月就籓宣府。宣府,上谷地,故曰谷王。燕兵起,橞走还京师。及燕师渡江,橞奉命守金川门,登城望见成祖麾盖,开门迎降。成祖德之,即位,赐橞乐七奏,卫士三百,赉予甚厚。改封长沙,增岁禄二千石。

  橞居国横甚,忠诚伯茹瑺过长沙不谒橞,橞白之帝,瑺得罪死。遂益骄肆,夺民田,侵公税,杀无罪人。长史虞廷纲数谏,诬廷纲诽谤,磔杀之。招匿亡命,习兵法战阵,造战舰弓弩器械。大创佛寺,度僧千人,为咒诅。日与都指挥张成,宦者吴智、刘信谋,呼成“师尚父”,智、信“国老令公”。伪引谶书,云:“我高皇帝十八子,与谶合。”橞行次十九,以赵王杞早卒,故云。谋于元夕献灯,选壮士教之音乐,同入禁中,伺隙为变。又致书蜀王为隐语,欲结蜀为援。蜀王贻书切责。不听。己而蜀王子崇宁王悦燇得罪,逃橞所。惠因诡众:“往年我开金川门出建文君,今在邸中。我将为申大义,事发有日矣。”蜀王闻之,上变告。

  初,护卫都督佥事张兴见橞为不法,惧祸及,因奏事北京,白其状。帝不信。兴过南京,复启于太子,且曰:“乞他日无连坐。”至是,帝叹曰:“朕待橞厚,张兴常为朕言,不忍信,今果然。”立命中官持敕谕橞归悦燇于蜀,且召橞入朝。橞至,帝示以蜀王章,伏地请死。诸大臣廷劾橞曰:“周戮管、蔡,汉辟濞、长,皆大义灭亲,陛下纵念橞,奈天下何?”帝曰:“橞,朕弟,朕且令诸兄弟议。”永乐十五年正月,周王橚、楚王桢、蜀王椿等各上议:“橞违祖训,谋不轨,踪迹甚著,大逆不道,诛无赦。”帝曰:“诸王群臣奉大义,国法固尔,吾宁生橞?”于是及二子皆废为庶人,官属多诛死,兴以先发不坐。韩宪王松,太祖第二十子。洪武二十四年封国开原。性英敏,通古今,恭谨无过。永乐五年薨。以未之国,命葬安德门外。十年,子恭王冲或嗣。时弃大宁三卫地,开原逼塞不可居。二十二年改封平凉。仁宗即位,召冲或与弟襄陵王冲秌、乐平王冲烌入朝,各献诗颂。帝嘉悦,赐金币有差。宣宗初,请徙江南。不许。请蠲护卫屯租,建邸第。许之。遣主事毛俊经度,并建襄陵、乐平二邸及岷州广福寺。陕西守臣言岁歉,请辍工。帝令缮王宫,罢建寺役。平凉接边徼,间谍充斥,冲或习边鄙利弊,正统元年上书极言边事。赐书褒答。五年薨。子怀王范圯嗣,九年薨。弟靖王范仰嗣,景泰元年薨。子惠王征钋嗣。初,土木之变,冲秌赴京师勤王,会解严。下书慰劳。及成化六年,寇入河套,冲秌复请率子婿击贼。宪宗止之。冲或兄弟并急王事,以籓禁严不用。自是宗臣无预兵事者。

  成化五年,徵钅卜薨,子悼王偕氵充嗣,十年薨。弟康王偕灊嗣,弘治十四年薨。子昭王旭櫏嗣。性忠孝,工诗,居籓有惠政。韩土瘠禄薄,弟建宁王旭肴至,以所受金册质于宗室偕泆,事闻,废为庶人。诸贫宗往往凌劫有司,平凉知府吴世良、邝衍、任守德、王松先后被窘辱。嘉靖十三年,旭櫏薨。子定王融燧嗣,惩宗室之横,颇绳以法。不逞者怨之。三十二年,襄陵王融焚及诸宗二百余人讦奏王奸利事。勘无实,革融焚等禄。四十四年,融燧薨。子谟典先卒。世宗末年,以宗禄不足,诏身不及王者,许其嫡长子继王,余子如故秩。谟典以世子不及王,王其长子朗锜,余子止镇国将军。万历三十四年,朗锜薨,谥曰端。子孙皆早卒,曾孙亶脊嗣。崇祯十六年,贼陷平凉,被执。

  襄陵王冲秌,宪王第二子,有至性。母病,刲股和药,病良已。及卒,终丧毁瘠。每展墓,必率子孙躬畚锸培冢。先后玺书褒美者六。子范址服其教,母荆罹危疾,亦刲股进之,愈。其后五世同居,门内雍肃。嘉靖十一年赉以羊酒文币。韩诸王以襄陵家法为第一。王孙征鑖病卒,聘杜氏女,未婚,归王家,志操甚历,诏赐旌表。渖简王模,太祖第二十一子。洪武二十四年封。永乐六年就籓潞州。宣德六年薨。子康王佶焞嗣。景泰中,数与州官置酒大会,巡抚硃鉴以闻。帝令诸王,非时令寿节,不得辄与有司宴饮,着为令。天顺元年薨。子庄王幼学嗣,正德十一年薨。子恭王诠钲嗣,嘉靖六年薨。孙允桤摄府事,九年卒。无子,再从弟宪王允栘摄府事,凡十年乃嗣封。当是时,渖府诸郡王勋氵育、诠薙并争袭,帝皆切责之,而令允栘嗣。二十八年薨。子宣王恬烄嗣,好学,工古文词,审声律。弟安庆王恬爖、镇康王恬焯,穆宗时皆以孝义旌。万历十年,恬烄薨。子定王珵尧嗣,仁孝恭慎。弟六人,封郡王者二。余例不得封,朝廷奖王恭,皆封郡王而不与禄。薨,子效钅庸嗣,明亡,国除。

  沁水王珵堦、简王七世孙也,工诗喜士,名誉藉甚。前此,有德平王允梃负俊才,与衡府新乐王载玺,周宗人睦挈、俊噤等齐名。

  又清源王幼予,康王第三子,博学能文词。其后,辅国将军勋涟,从子允杉、允柠、允析,及镇国将军恬烷与诸子珵圻等,并以能诗名,时称渖籓多才焉。

  安惠王楹,太祖第二十二子。洪武二十四年封。永乐六年就籓平凉。十五年薨。无子,封除。府僚及乐户悉罢,留典仗校尉百人守园。洪熙初,韩恭王改封平凉,就安王邸。英宗令官校隶韩,长史供安王祀,暇日给韩王子襄陵王冲秌使令。景泰五年,冲秌遂乞承安王祀。正德十二年嗣襄陵王征钤,请乐户祀安王。明年,乐平王征錏援征钤例以请。礼部言:“亲王有乐户。郡王别城居者,有事假鼓吹于有司。其附亲王国者,假乐户于长史司。”因并革安王供祀乐户。嘉靖二年,韩王旭櫏复为代请。帝以安王故,报可之。征钤卒,韩王融燧令长史革之。征钤长孙旭童上言:“礼乐自天子出,韩王不宜擅予夺。”融燧亦言:“亲王、郡王礼乐宜有降杀。”帝曰:“乐户为安王祀也。”给如故。

  唐定王桱,太祖第二十三子。洪武二十四年封。永乐六年就籓南阳。十三年薨。子靖王琼烃嗣。综核有矩矱,为成祖所喜。入朝,五日三召见。宣德元年薨。妃高氏未册,自经以殉,诏封靖王妃。无子,弟宪王琼炟嗣,成化十一年薨。子庄王芝址嗣,诸弟三城王芝垝、荡阴王芝瓦并好学,有令誉。而承休王芝垠,宪王继妃焦氏子也,妃爱之。遇节旦,召乐妇入宫。芝址诘之,语不逊。焦妃怒,持铁锤击宫门,芝址闭不敢出。芝垠与妃弟璟诬王詈继母。按验不实,得芝垠慢母詈兄状,革爵。久之始复。

  二十一年,芝址薨。子成王弥鍗嗣。弘治中,疏言:“朝廷待亲籓,生爵殁谥,亲亲至矣。间有恶未败闻,殁获美谥,是使善者怠,恶者肆也。自今宜勘实,用寓彰瘅。”礼臣请降敕奖谕,勉励诸王。诏可。武宗喜游幸,弥鍗作《忧国诗》,且上疏以用贤图治为言。弟文城王弥钳有学行,孝友笃至。嘉靖二年,弥鍗薨。无子,弥钳子敬王宇温嗣。二十一年,献金助太庙工,赐玉带,益禄二百石。时承休王芝垠子弥鋠以父与庄王交讦,失令名,折节盖前愆。宇温上其事。玺书褒奖。三十九年,宇温薨。子顺王宙栐嗣,四十三年薨。子端王硕熿嗣。惑于嬖人,囚世子器墭及其子聿键于承奉司,器墭中毒死。

  崇祯五年,硕熿薨,聿键嗣。七年,流贼大炽,蠲金筑南阳城,又援潞籓例,乞增兵三千人。不许。九年秋八月,京师戒严,倡义勤王。诏切责,勒还国。事定,下部议,废为庶人,幽之凤阳。弟聿镆嗣。十四年,李自成陷南阳,聿镆遇害。十七年,京师陷,福王由崧立于南京,乃赦聿键出。大清顺治二年五月,南都降。聿键行至杭,遇镇江总兵官郑鸿逵、户部郎中苏观生,遂奉入闽。南安伯郑芝龙、巡抚都御史张肯堂与礼部尚书黄道周等定议,奉王称监国。闰六月丁未,遂立于福州,号隆武,改福州为天兴府。进芝龙、鸿逵为侯,封郑芝豹、郑彩为伯,观生、道周俱大学士,肯堂为兵部尚书,余拜官有差。

  聿键好学,通典故,然权在郑氏,不能有所为。是年八月,芝龙议简战守兵二十余万,计饷不支其半。请预借两税一年,令群下捐俸,劝绅士输助,征府县银谷未解者。官吏督迫,闾里骚然。又广开事例,犹苦不足。仙霞岭守关兵仅数百人,皆不堪用。聿键屡促芝龙出兵,辄以饷诎辞。久之,芝龙知众论不平,乃请以鸿逵出浙东,彩出江西,各拥兵数千,号数万。既行,托候饷,皆行百里而还。先是,黄道周知芝龙无意出师,自请行,从广信趋婺源,兵溃死,事详《道周传》。

  是时,李自成兵败,走死通山。其兄子李锦帅众降于湖广总督何腾蛟,一时增兵十余万。侍郎杨廷麟、祭酒刘同升起兵复吉安、临江。于是廷麟等请聿键出江右,腾蛟请出湖南。原任知州金堡言腾蛟可恃,芝龙不可恃,宜弃闽就楚。聿键大喜,授堡给事中,遣观生先行募兵。

  先是,靖江王亨嘉僭称监国,不奉聿键命,为巡抚瞿式耜等所擒,以捷闻。而鲁王以海又称监国于绍兴,拒聿键使者,故聿键决意出江西、湖广。十二月发福州,驻建宁。广东布政汤来贺运饷十万,由海道至。明年二月驻延平。三月,大清兵取吉安、抚州,围杨廷麟于赣州。尚书郭维经出闽,募兵援赣。六月,大兵克绍兴,鲁王以海遁入海,闽中大震。芝龙假言海寇至,彻兵回安平镇,航海去。守关将士皆随之,仙霞岭空无一人。七月,何腾蛟遣使迎聿键,将至韶州。唯时我兵已抵闽关,守浦城御史郑为虹、给事中黄大鹏、延平知府王士和死焉。八月,聿键出走,数日方至汀州。大兵奄至,从官奔散,与妃曾氏俱被执。妃至九泷投于水,聿键死于福州。给事中熊纬、尚书曹学佺、通政使马思礼等自缢死。郢靖王栋,太祖第二十四子。洪武二十四年封。永乐六年之籓安陆。十二年薨。无子封除。留内外官校守园。王妃郭氏,武定侯英女。王薨逾月,妃恸哭曰:“未亡人无子,尚谁恃?”引镜写容付宫人,曰:“俟诸女长,令识母。”遂自经。妃四女,一夭,其三女封光化、穀城、南漳郡主,岁禄各八百石。宣德四年,以郢故邸封梁王瞻自,移郢宫人居南京。伊历王鹥,太祖第二十五子。洪武二十一年生,生四年封。永乐六年之籓洛阳,岁禄仅二千石。王好武,不乐居宫中,时时挟弹露剑,驰逐郊外。奔避不及者,手击之。髡裸男女以为笑乐。十二年薨。礼臣请追削封爵,不许。

  二十二年,子简王颙炴始得嗣。纵中官扰民,洛阳人苦之。河南知府李骥稍持以法。诬奏,骥被逮治。己而得白,罪王左右。英宗时上表,文不恭,屡被谯让。天顺六年薨。世孙悼王諟钒嗣,成化十一年薨。弟定王諟锊嗣,好学崇礼,居丧哀毁,岁时祀先,致斋于外。郡王、诸将军、中尉非庆贺不亵见。民间高年者,礼下之。正德三年薨。子庄王訏渊嗣,嘉靖五年薨。弟敬王訏淳嗣,居母丧,以孝闻。以禄薄上言:“先朝以河南课钞万七千七百贯,准禄米八千石。八年革诸王请乞租税,伊府课钞亦在革中,乞补禄。”户部言:“课钞本成、弘间请乞,非永乐时钦赐比。河南一省缺禄者八十余万,宜不许。”帝从部议。二十一年薨。

  世子典楧嗣,贪而愎,多持官吏短长。不如指,必构之去,既去复折辱之。御史行部过北邙山外,典楧要笞之。缙绅往来,率纡途取他境。经郭外者,府中人辄追挽其车,詈其不朝,入朝者复辱以非礼。府墙坏,请更筑,乃夺取民舍以广其宫。郎中陈大壮与邸邻,索其居不与,使数十人从大壮卧起,夺其饮食,竟至馁死。所为宫,崇台连城,拟帝阙。有锦衣官校之陕者,经洛阳,典楧忽召官属迎诏,鼓吹拥锦衣入,捧一黄卷入宫。众请开读,曰:“密诏也。”遂趣锦衣去。锦衣谓王厚待之,不知所以。其夜大张乐,至曙,府中皆呼千岁,诈谓“天子特亲我也”。闭河南府城,大选民间子女七百余,留其姝丽者九十人。不中选者,令以金赎。都御史张永明、御史林润、给事中丘岳相继言其罪状。再遣使往勘,革禄三之二,令坏所僭造宫城,归民间女,执群小付有司。典楧不奉诏。部牒促之,布政使持牒入见。典楧曰:“牒何为者,可用障棂耳!”四十三年二月,抚按官以闻。诏礼部会三法司议。佥谓:“典楧淫暴,无籓臣礼,陛下曲赦再四,终不湔改,奸回日甚。宜如徽王载龠故事,禁锢高墙,削除世封。”诏从其议,与子褒节俱安置开封。皇子楠,太祖第二十六子。洪武二十六年生,逾月殇。靖江王守谦,太祖从孙。父文正,南昌王子也。当太祖起兵时,南昌王前死,妻王氏携文正依太祖。太祖、高后抚如己子。比长,涉猎传记,饶勇略,随渡江取集庆路。已,有功,授枢密院同佥。太祖从容问:“若欲何官?”文正对曰:“叔父成大业,何患不富贵。爵赏先私亲,何以服众!”太祖喜其言,益爱之。

  太祖为吴王,命为大都督,节制中外诸军事。及再定江西,以洪都重镇,屏翰西南,非骨肉重臣莫能守。乃命文正统元帅赵得胜等镇其地,儒士郭之章、刘仲服为参谋。文正增城浚池,招集山寨未附者,号令明肃,远近震慑。居无何,友谅帅舟师六十万围洪都。文正数摧其锋,坚守八十有五日,城坏复完者数十丈。友谅旁掠吉安、临江,俘其守将徇城下,不为动。太祖亲帅兵来援,友谅乃解去,与太祖相拒于彭蠡。友谅掠粮都昌,文正遣方亮焚其舟。粮道绝,友谅遂败。复遣何文辉等讨平未附州县。江西之平,文正功居多。

  太祖还京,告庙饮至,赐常遇春、廖永忠及诸将士金帛甚厚。念文正前言知大体,锡功尚有待也,而文正不能无少望。性素卡急,至是暴怒,遂失常度,任掾吏卫可达夺部中子女。按察使李饮冰奏其骄侈觖望,太祖遣使诘责。文正惧,饮冰益言其有异志。太祖即日登舟至城下,遣人召之。文天上仓卒出迎,太祖数曰:“汝何为者?”遂载与俱归,欲竟其事。高后力解之曰:“儿特性刚耳,无他也。”免官安置桐城,未几卒。饮冰亦以他事伏诛。

  文正之被谪也,守谦甫四岁,太祖抚其顶曰:“儿无恐,尔父倍训教,贻我忧,我终不以尔父故废尔。”育之宫中。守谦幼名铁柱,吴元年以诸子命名告庙,更名炜。洪武三年更名守谦,封靖江王。禄视郡王,官属亲王之半,命耆儒赵熏为长史傅之。既长,之籓桂林。桂林有元顺帝潜邸,改为王宫,上表谢。太祖敕其从臣曰:“从孙幼而远镇西南,其善导之。”守谦知书,而好比群小,粤人怨咨。召还,戒谕之。守谦作诗怨望。帝怒,废为庶人。居凤阳七年,复其爵。徙镇云南,使其妃弟徐溥同往,赐书戒饬,语极挚切。守谦暴横如故。召还,使再居凤阳。复以强取牧马,锢之京师。二十五年卒。子赞仪幼,命为世子。

  三十年春遣省晋、燕、周、楚、齐、蜀、湘、代、肃、辽、庆、谷、秦十三王,自湘、楚入蜀,历陕西,抵河南、山西、北平,东至大宁、辽阳,还自山东,使知亲亲之义,熟山川险易,习劳苦。赞仪恭慎好学。永乐元年复之国桂林,使萧用道为长史。用道善辅导,赞仪亦敬礼之。六年薨,谥曰悼僖。

  子庄简王佐敬嗣。初给银印,宣德中,改用金涂。正统初,与其弟奉国将军佐敏相讦奏,语连大学士杨荣。帝怒,戍其使人。成化五年薨。子相承先卒,孙昭和王规裕嗣,弘治二年薨。子端懿王约麒嗣,以孝谨闻。正德十一年薨。子安肃王经扶嗣,好学有俭德,尝为《敬义箴》。嘉靖四年薨。子恭惠王邦苎嗣,与巡按御史徐南金相讦奏。夺禄米,罪其官校。隆庆六年薨。子康僖王任昌嗣,万历十年薨。子温裕王履焘嗣,二十年薨。无子,从父宪定王任晟嗣,三十八年薨。子荣穆王履祜嗣,薨。子亨嘉嗣。李自成陷京师后,自称监国于广西,为巡抚瞿式耜所诛。时唐王聿键在福建,奏捷焉。

  兴宗五子。后常氏生虞怀王雄英、吴王允熥。吕后生惠帝、衡王允熞、徐王允熙。

  虞怀王雄英,兴宗长子,太祖嫡长孙也。洪武十五年五月薨。年八岁。追加封谥。

  吴王允熥,兴宗第三子。建文元年封国杭州,未之籓。成祖即位,降为广泽王,居漳州。未几,召还京,废为庶人,锢凤阳。永乐十五年卒。

  衡王允熞,兴宗第四子,建文元年封。成祖降为怀恩王,居建昌。与允通俱召还,锢凤阳,先后卒。

  徐王允熙,兴宗第五子,建文元年封。成祖降为敷惠王,随母吕太后居懿文陵。永乐二年下诏改瓯宁王,奉太子祀。四年十二月,邸中火,暴薨。谥曰哀简。

  惠帝二子。俱马后生。

  太子文奎。建文元年立为皇太子。燕师入,七岁矣,莫知所终。

  少子文圭。年二岁,成祖入,幽之中都广安宫,号为建庶人。英宗复辟,怜庶人无罪久系,欲释之,左右或以为不可。帝曰:“有天命者,任自为之。”大学士李贤赞曰:“此尧、舜之心也。”遂请于太后,命内臣牛玉往出之。听居凤阳,婚娶出入使自便。与阍者二十人,婢妾十余人,给使令。文圭孩提被幽,至是年五十七矣。未几卒。

  成祖四子。仁宗、汉王高煦、赵王高燧俱文皇后生。高爔未详所生母。

  汉王高煦,成祖第二子。性凶悍。洪武时,召诸王子学于京师。高煦不肯学,言动轻佻,为太祖所恶。及太祖崩,成祖遣仁宗及高煦入临京师。舅徐辉祖以其无赖,密戒之。不听,盗辉祖善马,径渡江驰归。途中辄杀民吏,至涿州,又击杀驿丞,于是朝臣举以责燕。成祖起兵,仁宗居守,高煦从,尝为军锋。白沟河之战,成祖几为瞿能所及,高煦帅精骑数千,直前决战,斩能父子于阵。及成祖东昌之败,张玉战死,成祖只身走,适高煦引师至,击退南军。徐辉祖败燕兵于浦子口,高煦引蕃骑来。成祖大喜,曰:“吾力疲矣,儿当鼓勇再战。”高煦麾蕃骑力战,南军遂却。成祖屡濒于危而转败为功者,高煦力为多。成祖以为类己,高煦亦以此自负,恃功骄恣,多不法。

  成祖即位,命将兵往开平备边。时议建储,淇国公丘福、驸马王宁善高煦,时时称高煦功高,几夺嫡。成祖卒以元子仁贤,且太祖所立,而高煦又多过失,不果。永乐二年,仁宗立为太子,封高煦汉王,国云南。高煦曰:“我何罪!斥万里。”不肯行。从成祖巡北京,力请并其子归南京。成祖不得已,听之。请得天策卫为护卫,辄以唐太宗自比。己,复乘间请益两护卫,所为益恣。成祖尝命同仁宗谒孝陵。仁宗体肥重,且足疾,两中使掖之行,恒失足。高煦从后言曰:“前人蹉跌,后人知警。”时宣宗为皇太孙,在后应声曰:“更有后人知警也。”高煦回顾失色。高煦长七尺余,轻趫善骑射,两腋若龙鳞者数片。既负其雄武,又每从北征,在成祖左右,时媒孽东宫事,谮解缙至死,黄淮等皆系狱。

  十三年五月改封青州,又不欲行。成祖始疑之,赐敕曰:“既受籓封,岂可常居京邸!前以云南远惮行,今封青州,又托故欲留侍,前后殆非实意,兹命更不可辞。”然高煦迁延自如。私选各卫健士,又募兵三千人,不隶籍兵部,纵使劫掠。兵马指挥徐野驴擒治之。高煦怒,手铁瓜挝杀野驴,众莫敢言。遂僭用乘舆器物。成祖闻之怒。十四年十月还南京,尽得其不法数十事,切责之,褫冠服,囚系西华门内,将废为庶人。仁宗涕泣力救,乃削两护卫,诛其左右狎匿诸人。明年三月徙封乐安州,趣即日行。高煦至乐安,怨望,异谋益急。仁宗数以书戒,不悛。

  成祖北征晏驾。高煦子瞻圻在北京,觇朝廷事驰报,一昼夜六七行。高煦亦日遣人潜伺京师,幸有变。仁宗知之,顾益厚遇。遗书召至,增岁禄,赐赉万计,仍命归籓。封其长子为世子,余皆郡王。先是,瞻圻怨父杀其母,屡发父过恶。成祖曰:“尔父子何忍也!”至是高煦入朝,悉上瞻圻前后觇报中朝事。仁宗召示瞻圻曰:“汝处父子兄弟间,谗构至此,稚子不足诛。”遣守凤阳皇陵。

  未几,仁宗崩,宣宗自南京奔丧。高煦谋伏兵邀于路,仓卒不果。及帝即位,赐高煦及赵王视他府特厚。高煦日有请,并陈利国安民四事。帝命有司施行,仍复书谢之。因语群臣曰:“皇祖尝谕皇考,谓叔有异志,宜备之。然皇考待之极厚。如今所言,果出于诚,则是旧心已革,可不顺从。”凡有求请,皆曲徇其意。高煦益自肆。

  宣德元年八月,遂反。遣其亲信枚青等潜至京师,约旧功臣为内应。英国公张辅执之以闻。时高煦已约山东都指挥靳荣等,又散弓刀旂帜于卫所,尽夺傍郡县畜马。立五军:指挥王斌领前军,韦达左军,千户盛坚右军,知州硃恒后军,诸子各监一军,高煦自将中军。世子瞻坦居守,指挥韦弘、韦兴,千户王玉、李智领四哨。部署已定,伪授王斌、硃恒等太师、都督、尚书等官。御史李濬以父丧家居,高煦招之,不从,变姓名,间道诣京师上变。帝犹不忍加兵,遣中官侯泰赐高煦书。泰至,高煦盛兵见泰,南面坐,大言曰:“永乐中信谗,削我护卫,徙我乐安。仁宗徒以金帛饵我,我岂能郁郁居此!汝归报,急缚奸臣夏原吉等来,徐议我所欲。”泰惧,唯唯而已。比还,帝问汉王何言,治兵何如,泰皆不敢以实对。

  是月,高煦遣百户陈刚进疏,更为书与公侯大臣,多所指斥。帝叹曰:“汉王果反。”乃议遣阳武侯薛禄将兵往讨。大学士杨荣等劝帝亲征。帝是之。张辅奏曰:“高煦素懦,愿假臣兵二万,擒献阙下。”帝曰:“卿诚足擒贼,顾朕初即位,小人或怀二心,不亲行,不足安反侧。”于是车驾发京师,过杨村,马上顾从臣曰:“度高煦计安出?”或对曰:“必先取济南为巢窟。”或对曰:“彼曩不肯离南京,今必引兵南下。”帝曰:“不然。济南虽近,未易攻,闻大军至,亦不暇攻。护卫军家乐安,必内顾,不肯径趋南京。高煦外夸诈,内实怯,临事狐疑不能断。今敢反者,轻朕年少新立,众心未附,不能亲征耳。今闻朕行,已胆落,敢出战乎?至即擒矣。”高煦初闻禄等将兵,攘臂大喜,以为易与。及闻亲征,始惧。时有从乐安来归者,帝厚赏之,令还谕其众。仍遗书高煦曰:“张敖失国,始于贯高;淮南被诛,成于伍被。今六师压境,王即出倡谋者,朕与王除过,恩礼如初。不然,一战成擒,或以王为奇货,缚以来献,悔无及矣。”前锋至乐安,高煦约诘旦出战。帝令大军蓐食兼行,驻跸乐安城北,壁其四门。贼乘城守,王师发神机铳箭,声震如雷。诸将请即攻城。帝不许。再敕谕高煦,皆不答。城中人多欲执献高煦者,高煦大惧。乃密遣人诣行幄,愿假今夕诀妻子,即出归罪。帝许之。是夜,高煦尽焚兵器及通逆谋书。明日,帝移跸乐安城南。高煦将出城,王斌等力止曰:“宁一战死,无为人擒。”高煦绐斌等复入宫,遂潜从间道出见帝。群臣请正典刑。不允。以劾章示之,高煦顿首言:“臣罪万万死,惟陛下命。”帝令高煦为书召诸子,余党悉就擒。赦城中罪,胁从者不问。命薛禄及尚书张本镇抚乐安,改曰武定州,遂班师。废高煦父子为庶人,筑室西安门内锢之。王斌等皆伏诛,惟长史李默以尝谏免死,谪口北为民。天津、青州、沧州、山西诸都督指挥约举城应者,事觉相继诛,凡六百四十余人,其故纵与藏匿坐死戍边者一千五百余人,编边氓者七百二十人。帝制《东征记》以示群臣。高煦及诸子相继皆死。

  赵简王高燧,成祖第三子。永乐二年封。寻命居北京,诏有司,政务皆启王后行。岁时朝京师,辞归,太子辄送之江东驿。高燧恃宠,多行不法,又与汉王高煦谋夺嫡,时时谮太子。于是太子宫寮多得罪。七年,帝闻其不法事,大怒,诛其长史顾晟,褫高燧冠服,以太子力解,得免。择国子司业赵亨道、董子庄为长史辅导之,高燧稍改行。

  二十一年五月,帝不豫。护卫指挥孟贤等结钦天监官王射成及内侍杨庆养子造伪诏,谋进毒于帝,俟晏驾,诏从中下,废太子,立赵王。总旗王瑜姻家高以正者,为贤等画谋,谋定告瑜。瑜上变。帝曰:“岂应有此!”立捕贤,得为伪诏。贤等皆伏诛,陛瑜辽海卫千户。帝顾高燧曰:“尔为之耶?”高燧大惧,不能言。太子力为之解曰:“此下人所为,高燧必不与知。”自是益敛戢。

  仁宗即位,加汉、赵二王岁禄二万石。明年,之国彰德,辞常山左右二护卫。宣宗即位,赐田园八十顷。帝擒高煦归,至单桥,尚书陈山迎驾,言曰:“赵王与高煦共谋逆久矣,宜移兵彰德,擒赵王。否则赵王反侧不自安,异日复劳圣虑。”帝未决。时惟杨士奇以为不可。山复邀尚书蹇义、夏原吉共请。帝曰:“先帝友爱二叔甚。汉王自绝于天,朕不敢赦。赵王反形未著,朕不忍负先帝也。”及高煦至京,亦言尝遣人与赵通谋。户部主事李仪请削其护卫,尚书张本亦以为言。帝不听。既而言者益众。明年,帝以其词及群臣章遣驸马都尉广平侯袁容持示高燧。高燧大惧,乃请还常山中护卫及群牧所、仪卫司官校。帝命收其所还护卫,而与仪卫司。宣德六年薨。

  子惠王蟾塙嗣,景泰五年薨。子悼王祈镃嗣,天顺四年薨。子靖王见氵爵嗣。惠王、悼王皆颇有过失,至见灂恶尤甚,屡贼杀人,又尝乘醉欲杀其叔父。成化十二年,事闻,诏夺禄米三之二,去冠服,戴民巾,读书习礼。其后二年,见灂母妃李氏为之请,得冠服如故。见灂卒不能改。爱幼子祐枳,遂诬长子祐棌以大逆,复被诏诮让。弘治十五年薨。子庄王祐棌嗣,正德十三年薨。

  子康王厚煜嗣,事祖母杨妃以孝闻。嘉靖七年六月,玺书褒予。明年冬,境内大饥。厚煜上疏,请辞禄一千石以佐振。帝嘉王忧国,诏有司发粟,不允所辞。及帝南巡,厚煜远出迎,命益禄三百石。厚煜性和厚,构一楼名“思训”,尝独居读书,文藻赡丽。宗人辅国将军祐椋等数犯法,与有司为难。厚煜庇祐椋。祐椋卒得罪,并见责让。其后有司益务以事裁抑诸宗。洛川王翊鏴奴与通判田时雨之隶争瓜而殴,时雨捕王奴。厚煜请解不得,竟论奴充军。未几,宗室数十人索禄,时雨以宗室殴府官,白于上官。知府傅汝砺尽捕各府人。厚煜由是忿恚,竟自缢死。三十九年十月也。厚煜子成皋王载垸疏闻于朝,下法司按问。时雨斩河南市,汝砺戍极边。厚煜子载培及载培子翊锱皆前卒。翊锱子穆王常清嗣,以善行见旌。万历四十二年薨。世子由松前卒,弟寿光王由桂子慈夬嗣,薨。无子,穆王弟常氵臾嗣。崇祯十七年,彰德陷,被执。

  【译文】

  岷庄王朱榷,是太祖的第十八个儿子。

  洪武二十四年,封藩国于岷州。

  二十八年,因云南刚归附,宜以亲王镇抚,改封云南。

  主管官吏请求营建宫殿,皇帝命令暂时居住樱亭,等民力稍微纡缓之后再建。

  建文元年,西平侯沐晟奏报朱掖的过错,废为平民,迁徙到漳州。

  永乐初年,恢复王封,与沐晟交情不好。

  皇帝赐书信训谕朱椴,而下诏告诫沐晟。

  朱板沉湎于酒废弃礼规,擅自收藏诸司的的印信,杀戮吏民。

  皇帝发怒,夺去他的册寅。

  不久念及王在建文年间长久幽禁,又给予他,而朱搬不改过。

  六年,削除他的护卫,罢免他的官属。

  仁宗即位,迁徙武冈,寄居在州府治所。

  很久之后,纔修建王府。

  景泰元年死。

  儿子恭王朱徽燥继位。

  当初,世子朱徽姬在宣德初年揭发其弟镇南王朱徽燥诽谤仁宗。

  宣宗怀疑是假的,一并召到京城,及与所牵连的太监当面对质,此事果然是诬陷,靳杀太监而遣送朱徽燥等返回。

  朱徽燥继位。

  弟广通王朱徽烁有勇猛力气,家人段友洪以技术得到宠幸。

  退休的后军都事于利宾说朱徽烁有特异之相,应当主宰天下,于是谋反。

  作伪敕命,分别派段友洪和蒙能、陈添行进入苗人之中,用银印金币引诱诸苗,使之发兵攻打武冈。

  苗人首领杨文伯等不敢接受。

  事情发觉,段友洪被朱徽燥拘执。

  都御史李实上报朝廷,派驸马都尉焦敬、中官李琮征召朱徽煤入京城。

  湖广总督王来、总兵宫梁瑶又揭发阳宗王朱徽焙通谋的情况,也被征召入京。

  都削除爵位,囚禁于监牢。

  当时是景泰二年十月。

  玉顺七年,朱徽燥死。

  儿子顺王朱音茎继位,有疯痹病,多年不能病愈。

  次子安昌王朱膺铺侍奉医药,早晚不离左右。

  宪宗听说后,赐敕书嘉奖。

  成化十六年,朱音堑死。

  世子朱膺铋服丧,饮酒博戏役有节制,承奉刘忠禁止他,便杀掉刘忠。

  事情上报,验明属实,被革除冠带暂停王封。

  过了四年,纔继位。

  弘治十三年死,谧号为简。

  儿子靖王朱彦汰继位。

  嘉靖四年,与弟弟南安王朱彦泥互相揭发私下所做的坏事,朱彦泥废为平民,朱彦汰也因抗制擅权罪革除爵位。

  八年,命令世子朱誉荣代理王府事务。

  朱誉荣上疏恳切推辞,说:“臣坐享尊荣,而父亲困苦寂寞,臣心中怎么能安呢?况且先前曾推举臣之弟善化王朱誉桔,朝廷议论以儿子没有控制父亲的道理,奏疏停止没有施行。

  臣也是人之儿子,难道不愧对臣弟吗?”皇帝看了奏疏怜悯他,下交部议。

  十二年,赐给朱彦汰冠带,治理王府事务。

  十五年,以两宫徽号赐恩恢复王爵。

  又过了八年纔死去。

  儿子康王朱誉荣继位,三十一年死。

  儿子宪王朱定耀继位,三十四年死。

  曾孙朱里洪,天启二年继王位,崇祯元年死。

  没有儿子,叔父朱企锤继位。

  十六年,流贼攻陷武冈,遇害。

  谷王朱穗,是太祖的第十九个儿子。

  洪武二十四年封王。

  二十八年三月到宣府藩王府。

  宣府是上谷地区,故称谷王。

  燕兵起事,朱穗逃回京城。

  到燕军渡江,朱穗奉命守金川门,登上城墙望见明成祖麾盖,开门迎接投降。

  成祖感恩于他,即位后,赐给朱穗乐七奏,卫士三百,赐予很丰厚。

  改封长沙,增加每年俸禄二千石。

  朱穗在封国十分骄横,皇越遁菹避经过长沙没有去拜谒,朱穗告诉皇帝,茹瑺得罪而死。

  于是更加骄横放肆,抢夺人民的田地,侵吞公家的赋税,杀害无罪之人。

  长史虞廷纲多次劝谏,便诬陷虞廷纲诽谤,车裂杀害了他。

  招揽藏匿亡命之徒,练习兵法战阵,造战船弓弩器械。

  大建佛寺,剃度僧侣上千人,为他诅咒。

  每日与都指挥张成,宦者昊智、刘佶谋划,称张成为“师尚父”,称昊智、刘信为“国老令公”。

  伪引用谶纬书,说:“我是高皇帝的第十八个儿子,与谶语相合。”朱穗排行十九,因赵王朱杞早死,所以这样说。

  图谋在元旦晚上献灯,选勇壮之士教他们音乐,一同入宫禁中,窥视机会发动叛变。

  又用隐语写信给蜀王,想联合蜀作为外援。

  蜀王致信严厉责备他。

  不听从。

  随后蜀王之子崇宁王朱悦得罪,逃往朱穗之处。

  朱穗于是诡诈地向众人说:“往年我开金川门放出建文君,现在他在府邸中。

  我将为此申明大义,事情发生有好多天了。”蜀王听说后,向皇帝告变。

  当初,护卫都督愈事张兴见朱穗做不法之事,畏惧祸害及身,藉到北京奏事,报告朱穗的情状。

  皇帝不相信。

  张兴经过南京,又向太子启奏,并且说:“请以后不要株连我。”到这时,皇帝感叹说:“朕对待朱穗优厚,张兴曾向朕说,朕不忍相信,现在果然反叛。”立即命令中官带着敕书训谕朱穗让朱悦回到蜀地,并且征召朱穗入朝。

  朱穗到京,皇帝把蜀王的奏章给他看,朱穗伏地请死。

  诸大臣当廷弹劾朱穗说:“周杀管叔、蔡叔,汉杀昊王蜜巉、淮南王刘长,都是大义灭亲,陛下即使顾念朱穗,怎么治理天下?”皇帝说:“朱穗是我的弟弟,我姑且令众兄弟议定。”永乐十五年正月,周王朱楠、楚王朱桢、蜀王朱椿等各自上呈奏议:“朱穗违犯祖宗训诫,图谋造反,事实很明显,大逆不道,应诛杀不能赦免。”皇帝说:“诸王、群臣奉持大义,国法本来这檬,我宁愿让朱穗活下来。”于是将朱穗和两个儿子都废为平民,官属多被诛杀,张兴先已揭发,不判罪。

  韩宪王朱松,是太祖的第二十个儿子。

  洪武二十四年,封藩国于开原。

  朱松性格英明敏悟,博通古今,恭敬谨慎没有过失。

  永乐五年死。

  因为没有到封国,命令安葬在安德门外。

  十年,儿子恭王朱冲炽继位。

  当时放弃大宁三卫地,开原迫近边塞不可居处。

  二十二年,改封平凉。

  仁宗即位,召朱冲炽与弟襄陵王朱冲秌、乐平王朱冲琳入朝,各自献诗称颂。

  皇帝喜悦,赐给金币不等。

  宣宗初年,请求徙居江南。

  不允许。

  请求免除护卫屯田的租税,修建府第。

  朝廷允许。

  派主事毛俊经营规划,并建襄陵、乐平二府邸以及岷州广福寺。

  陕西守臣说年成不好,请求停工。

  皇帝命令修缮王宫,罢除建寺工役。

  平凉接近边防,间谍充斥,朱冲炽熟悉边疆利弊,正统元年,上书极力论述边防之事。

  赐书信褒奖答复。

  五年死。

  儿子怀王朱范圮继位,九年死。

  弟靖王朱范蛳继位,景泰元年死。

  儿子惠王朱征钋继位。

  当初,土木事变,朱冲秌到京城救援王室,恰逢解除戒严。

  皇帝赐书慰劳。

  到成化六年,敌寇侵入河套,朱冲秌又请求率领儿子女婿抗击敌寇。

  宪宗制止他。

  朱冲炽兄弟都急于勤王,因藩王禁令严格,不被使用。

  从此宗室之臣没有参预军事的。

  成化五年,朱征钋死。

  儿子悼王朱偕流继位,十年死。

  弟康王朱偕涌继位,弘治十四年死。

  儿子昭王朱旭柜继位。

  性情忠诚孝顺,善作诗,居于藩国有仁惠政绩。

  韩地瘠薄俸禄少,弟建宁王朱旭掮到,把所受的金册抵押于宗室朱偕洪,事情被皇帝知道后,废为平民。

  诸贫困宗室往往侵凌劫掠有关部门,平凉知府昊世良、郦筮、任守德、王松先后被困辱。

  嘉靖十三年,朱旭柜死。

  儿子定王朱融燧继位,惩戒宗室骄横,多绳之以法,不法之辈怨恨他。

  三十二年,襄陵王朱融焚以及诸宗室二百多人上奏揭发王非法牟利之事。

  勘察没有事实,革除朱融焚等俸禄。

  四十四年,朱融燧死。

  儿子朱谟填先死。

  世宗末年,以亲室俸禄不足,下诏自身不及王爵的,同意其嫡长子继承王位,其余之子如同原来的禄秩。

  朱谟填因世子不及继承王位,封其长子朱朗锜为王,其余之子最高止于镇国将军。

  万历三十四年,朱朗锜死,谧号为端。

  子孙都早死,曾孙朱宜塔继位。

  崇祯十六年,贼攻陷平凉,被拘执。

  襄陵王朱冲秌,是宪王的第二个儿子,有很好的品性。

  母亲病,割下大腿肉和药,病便好了。

  到母死时,终丧哀毁瘦瘠。

  每次省祭坟墓,必定率领子孙亲自用箕畚和铁锰给墓冢培土。

  皇帝先后赐玺书褒美达六次。

  儿子朱范址听从其教诲,母亲荆氏遭受危险的疾病,也割股进献母亲,病便好了。

  其后五代人同堂,门内人人和乐肃静。

  嘉靖十一年赠给羊酒文币。

  韩之诸王以襄陵王家法为第一。

  王孙朱征镀病死,聘杜氏之女,尚未完婚,归王之家,志向节操很高,下诏赐牌坊匾额以示表彰。

  渖简王朱模,是太祖的第二十一个儿子。

  洪武二十四年封王。

  永乐六年,到潞州藩王府。

  宣德六年死。

  儿子康王朱佶惇继位。

  景泰年间,多次与州官摆酒宴大规模聚会,巡抚朱鉴上报。

  皇帝命令诸王,如果不是时令寿节,不能随便与各主管官吏宴饮,制定为法令。

  天顺元年死。

  儿子庄王朱幼埠继位,正德十一年死。

  儿子恭王朱诠钮继位,嘉靖六年死。

  孙朱允礼代理王府事务,九年死。

  没有儿子,再从弟宪王朱允栘代理王府事务,前后十年纔继承封爵。

  在适时渖府众郡王朱勋清、朱诠都争着袭封,皇帝都严厉责备他们,而命令朱允栘继位。

  二十八年死。

  儿子宣王朱恬姣继位,爱好学习,善于古文词,精通声律。

  弟安庆王朱恬炽、镇康王朱恬焯,在穆宗时都以孝顺忠义受表彰。

  万历十年,朱恬皎死。

  儿子定王朱埕尧继位,仁惠孝顺恭敬谨慎,有弟弟六人,封为郡王的有二人。

  其余的按例不能封王,朝廷嘉奖王恭敬,都封给郡王而不给与俸禄。

  王死,儿子朱效锈继位,明朝灭亡,封国被废除。

  沁水王朱埕阶,是简王的七世孙,善于作诗,喜好文士,名誉很盛。

  在此之前,有德平王朱允梃负俊秀之才,与衡府新乐王朱载玺,周宗人朱睦柠、朱俊噤等人齐名。

  又有清源王朱幼圩,是康王的第三个儿子,博学能文词。

  这以后,辅国将军朱勋涟,侄子朱允杉、朱允柠、朱允析,以及镇国将军朱恬烷与诸子朱埕圻等人,都以能作诗得名,当时称渖府多支才。

  安惠王朱楹,是太祖的第二十二个儿子。

  洪武二十四年封王。

  永乐六年,到平凉藩王府。

  十五年死。

  没有儿子,王封除去。

  王府僚属和乐卢都罢除,留典仗校尉一百人守护陵园。

  洪熙初年,韩恭王改封平凉,就住安王府邸。

  英宗命令官校隶属韩,长史供奉安王之祭祀,闲暇之日供韩王之子襄陵王朱冲秌使唤。

  景泰五年,朱冲秌便请求继承安王的祭祀。

  正德十二年,继位的襄陵王朱征钤,请求乐户祭祀安王。

  第二年,乐平王朱征钮援引朱征钤之例请求乐户。

  礼部说:“亲王有乐户。

  郡王在另外的城邑居住的,有事向主管部门借用鼓吹。

  郡王附于亲王藩国的,向长史司借用乐户。”于是一并革除安王供祀的乐户。

  嘉靖二年,韩王朱旭樋又为之代替请求。

  皇帝因安王的缘故,回报同意。

  朱征钤死,韩王朱融燧命令长史革除。

  朱征钤的长孙朱旭樟上疏说:“礼乐从天子出,韩王不应该擅自给予或者削夺。”朱融燧也说:“亲王、郡王的礼乐应该递减。”皇帝说:“乐户是安王的祀典。”供给如故。

  唐定王朱樫,是太祖的第二十三个儿子。

  洪武二十四年封王。

  永乐六年,到南阳藩王府。

  十三年死。

  儿子靖王朱琼烟继位。

  聚总考核有规矩法度,被成祖所喜爱。

  入京朝拜,五天中三次召见。

  宣德元年死。

  妃高氏没有册封,上吊自杀以殉葬,下诏封为靖王妃。

  没有儿子,弟宪王朱琼坦继位,成化十一年死。

  儿子庄王朱芝址继位,诸弟三城王朱芝桅、荡阴王朱芝坧都好学,有美好声誉。

  而承休王朱芝垠,是宪王继妃焦氏的儿子,焦妃喜爱他。

  遇到节日,召乐妇入宫。

  朱芝址责问他,出言不逊。

  焦妃发怒,拿着铁锤击官门,朱芝址闭门不敢出来。

  朱芝垠舆焦妃之弟焦璟证告王咒骂继母。

  审察验证不合事实,得到朱芝垠怠慢母亲咒骂兄长的事情,革去爵位。

  很久纔恢复爵位。

  二十一年,朱芝址死。

  儿子成王朱弥蹄继位。

  弘治年问,上疏说:“朝廷对待宗亲藩王,生时赐爵死后赐谧,亲近亲人达到极点了。

  间许有人恶行未败露,死后获得美好的谧号,这是使善人怠惰,恶人放肆。

  从今以后应勘察核实,以寄寓表彰美善,憎恨邪恶。”礼臣请求赐敕嘉奖训谕,勉励诸王。

  下诏同意。

  武宗喜好到各地游乐,朱弥缔作《忧国诗》,并且上疏论说任用贤人励精图治。

  弟文城王朱弥钳有好的学识品行,孝顺友爱笃厚之至。

  嘉靖二年,朱弥蹄死,没有儿子,朱弥钳之子敬王朱宇温继位。

  二十一年,进献金以协助太庙工程,赐给玉带,增加俸禄二百石。

  当时承休王朱芝垠之子朱孺娠因父亲与庄王交相揭发,失去美好名声,便屈己下人以弥补先前的过失。

  朱宇温上奏其事。

  赐玺书褒奖。

  三十九年,朱宇温死。

  儿子顺王朱宙橡继位,四十三年死。

  儿子端王朱硕蟥继位。

  被嬖人所迷惑,囚禁世子朱器塭及其子朱聿键于承奉司,朱器塭中毒而死。

  塞祯五年,朱硕蟥死,朱聿键继位。

  七年,流贼很兴盛,朱聿键献金修筑南阳城,又援用潞王藩国之例,请求增加军队三千人。

  朝廷不同意。

  九年秋八月,京城戒严,朱聿键倡导大义援救王朝。

  下诏严厉责备,勒令返回藩国。

  事情平定,下交部议,废焉平民,幽禁于凤阳。

  弟朱聿锳继位。

  十四年,李白成攻陷南阳,朱聿镁遇害。

  十七年,京城陷落,福王朱由崧在南京即位,纔赦免朱聿键,放他出来。

  大清顺治二年五月,南都投降。

  朱聿键行至杭州,遇上镇江总兵官郑鸿逵、户部郎中苏观生,便奉之入闽。

  南安伯郑芝龙、巡抚都御史张肯堂与礼部尚书黄道周等商议决定,奉王称监国。

  闰六月丁未日,便在福州即位,号隆武,改福州为天兴府。

  进封郑芝龙、郑鸿逵为侯,封郑芝豹、郑彩为伯,苏观生、黄道周都任大学士,张肯堂任兵部尚书,其余授官位不等。

  朱聿键喜好学习,精通典故,然而权力在郑氏手中,不能有所作为。

  这一年八月,郑芝龙提议简选战守之兵二十余万,计算粮饷不能支出一半,请求顶先借两税一年,命令群臣捐献俸禄,鼓励绅士输送钱粮资助,征索府县银币谷物没有输送者。

  官吏督促逼迫,民间骚动。

  又大量开其事例,还是苦于钱粮不足。

  仙霞岭守关士兵仅有数百人,都不堪使用。

  朱聿键屡次催促郑芝龙出兵,郑芝龙便以粮饷短缺推辞。

  很久之后,郑芝龙知道众人议论不平,便请求以郑鸿逵出军浙东,郑彩出军江西,各自率兵敷千人,号称敷万人。

  出兵之后,推托等候军饷,都行军一百里而返回。

  在此之前,黄道周知道郑芝龙无意出兵,自己请求率军出征,从广信趋向鍪返,兵溃败而死,事情详见《黄道周传》。

  这时,李白成兵败,逃走途中死于通山。

  其兄之子李锦率领众人向湖广总督何腾蛟投降,一时增加军队十余万。

  侍郎杨廷麟、祭酒刘同升起兵恢复吉安、临江。

  于是杨廷麟等请求朱聿键出兵江右,何腾蛟出兵湖南。

  原任知州金堡说何腾蛟可以依恃,郑芝龙不可依恃,应该放弃闽而到楚。

  朱聿键非常欢喜,授予金堡给事中,派薤塑生先去招募军队。

  在此之前,靖江王朱亨嘉僭越称监国,不遵奉朱聿键的命令,被巡抚瞿式耜等擒获,以捷报上告。

  而鲁王朱以海又在绍兴称监国,抗拒朱聿键的使者,所以朱聿键决心出江西、湖广。

  十二月,从福州出发,驻扎建空。

  廑塞布政汤来贺运送粮饷十万从海道到达。

  第二年二月,驻扎延平。

  三月,大清军队攻取吉安、抚州,围攻杨廷麟于赣州。

  尚书郭维经出闽,招募兵勇援救赣。

  六月,大清军队攻克绍兴,鲁王朱以海逃入大海,闽中非常震惊。

  郑芝龙假装说海寇到,撤军回到安平镇,航海而去。

  守关的将士都随之离开,仙霞岭空无一人。

  七月,何腾蛟派使者迎接朱聿键,将到韶州。

  这时我大清军队已经抵达闽关,守卫浦城的御史郑为虹、给事中黄大鹏、延平知府王士和死难。

  八月,朱聿键出逃,数日纔到汀州。

  大清军袭来,跟从的官员逃奔四散,朱聿键与妃曾氏都被拘执。

  曾妃到九漉投水自杀,朱聿键死在福州。

  给事中熊纬、尚害曹学佺、通政使马思褛等自缢而死。

  郢靖王朱楝,是太祖的第二十四个儿子。

  洪武二十四年封王。

  永乐六年,到安陆藩王府。

  十二年死。

  没有儿子,王封除去,留下内外官校守护陵园。

  王妃郭氏是武定侯郭英的女儿。

  王死后一个多月,妃恸哭说:“未亡人没有儿子,还依靠谁呢?”拿镜子绘制自己的容貌交给宫人,说:“等诸女儿长大,让她们认识母亲。”于是上吊自杀。

  妃有四个女儿,一个夭折,其余三个女儿封光化、谷城、南漳郡主,每年俸禄各八百石。

  宣德四年,因郢旧王府封给梁王朱瞻珀,便迁移郢宫人居住南京。

  伊厉王朱构,是太祖的第二十五个儿子。

  洪武二十一年出生,生四年后封王。

  永乐六年,到洛阳藩王府,每年俸禄只有二千石。

  王喜好武功,不喜欢住在宫中,时常挟弹仗剑,驰马追逐于郊外,奔逃躲避不及的人,便亲手打击。

  把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剃掉头发以取乐。

  十二年死。

  礼官请求追削他的封爵,朝廷不同意。

  二十二年,儿子简王朱颐炔纔得以继承王位。

  放纵宦官扰乱人民,洛阳人为之而受苦。

  河南知府李骥稍稍以法律抑制,他便诬陷上奏,李骥被逮捕治罪。

  随后得以辩白,加罪于王的左右之人。

  英宗时上表章,文词不恭敬,屡次被谴责。

  天顺六年死。

  世孙悼王朱诡钒继位,成化十一年死。

  弟定王朱诞锝继位,喜好学习,崇尚礼义,服丧遇哀而毁损,每年按一定时节祭祀先人,在宫外斋戒。

  郡王、诸将军、中尉如果不是庆贺便不轻易相见。

  民间高寿的人,便以礼谦下相待。

  正德三年死。

  儿子庄王朱吁渊在嘉靖五年死。

  弟敬王朱吁淳继位,服母丧,以孝顺闻名。

  因俸禄菲薄上疏说:“先朝因阿南督收赋税钱一万七千七百贯,折合禄米八千石。

  八年,革除诸王请求赐予租税,伊府督收赋税钱也在革除之中,请求补给俸橡。”户部说:“督收赋税钱是成化、弘治年间请求,不是永乐年问钦赐可比。

  河南一省短缺俸禄的八十余万,应不允许。”皇帝听从户部之议。

  二十一年死。

  世子朱典模继位,贪婪而刚愎,多抓住官吏的短处,不如其意,必定构陷使其离去,离去后又折抑侮辱他。

  御史巡行其辖区经过北邙山外,朱典模拦截鞭笞他。

  官吏往来,大都迂回绕道取道别境。

  经过城郭外的,府中的人便追上挽住其车,咒骂其不朝拜,入内朝拜的又以非礼侮辱他。

  王府墙毁坏,请求重新修筑,于是夺取民间的房舍以扩大自己的宫室。

  郎中陈大壮家与王府邻近,索要他的住房,陈大壮不给,王便派敷十人起卧都跟着陈大壮,夺去他的饮食,陈大壮竟至于饿死。

  所建的王宫,高台连城墙,舆皇帝宫阙相比拟。

  有锦衣官校到陕西,经过洛阳,朱典棋忽然召集官属迎候诏书,鼓吹乐器簇拥锦衣入王府,捧着一卷黄卷入宫。

  众人请求开读,说:“这是密诏。”于是催促锦衣离去。

  锦衣认为王厚待自己,不知原因。

  那天晚上大肆张设音乐,直到天亮,府中的人都高呼千岁,假冒说“天子特别亲近我”。

  关闭河南府城,大选民间的女子七百余人,留下美丽的九十人。

  没有选中的,命令以金赎回。

  都御史张永明、御史林润、给事中丘岳相继上书诉说其罪状。

  两次派使者前往勘察,革去俸禄三分之二,命令拆毁僭越建造的宫城,返归民间女子,拘执群小人交付主管部门。

  朱典模不奉诏命。

  部以牒牌督促他,布政使持着牒牌入王府拜见。

  朱典模说:“牒牌拿来干什么,可以用来遮挡窗檑而已。”四十三年二月,巡抚、巡按官以此上报。

  诏令礼部会冈三法司商议。

  都说:“朱典模荒淫残暴,没有藩臣之礼,陛下曲意赦免多次,终究不改悔,奸邪一天比一天厉应该按徽王朱载埔的旧例,禁锢在监狱,削除世代王封。”下诏听从他们的议论,与儿子朱褒烯都安置于开封。

  皇子朱楠,是太祖的第二十六个儿子。

  洪武二十六年生,过了一个月便夭折了。

  靖江王朱守谦,是太祖的从孙。

  父亲朱文正是南昌王的儿子。

  当太祖起兵的时候,南昌王在比前已死,妻子王氏携带朱文正依附太祖。

  太祖、高后抚养他如同自己的儿子。

  等到长大,涉猎传记,很勇猛而有谋略,随从渡江攻取集庆路。

  随后有功,授官枢密院同愈。

  太祖从容问他:“你想要做什么官?”朱文正回答说:“叔父成就大业,还担忧什么不能富贵呢?赏赐爵禄先给私亲,用什么来服众?”丈塑对其言很高兴,更加喜爱他。

  主祖作昊王,命令朱文正焉大都督,指挥中外诸军事。

  等到再次平定江西,因洪都是重镇,屏蔽西南,非骨肉重臣没有谁能守御。

  便命令朱文正统领元帅赵得胜等镇守其地,儒士郭之章、刘仲服作参谋。

  朱文正增高城墙,疏浚护城河,招集那些未曾归附的山寨,号令严明整肃,远近之人都被震惊慑服。

  过了役多久,陈友谅率领水军六十万围攻洪都。

  朱文正多次摧折其锋,坚守八十五天,城墙攻坏又修缮的有数十丈。

  陈友谅从旁地去夺取吉安、临江,俘虏其守将在城下示威,不被敌人所动摇。

  太祖亲自率兵前来救援,陈友谅纔解围离去。

  陈友谅与太祖在彭蠡相持。

  陈友谅在都昌抢粮,朱文正派方亮烧毁敌船。

  运粮的道路被断绝,陈友谅便失败。

  又派何文辉等讨伐平定还没有归附的州县。

  江西平定,朱文正的功劳最多。

  太祖回到京城,告庙宴饮,赐给常遇春、尘永忠以及诸将士很丰厚的金帛。

  想到朱文正先前说话识大体,赐功还有所待,而朱文正不能没有一些怨气。

  他素来性格急躁,到这时暴怒,便失去常态,任凭掾吏卫可达夺其辖区的女子。

  按察使李饮冰上奏说他骄横奢侈怨恨,太祖派使者责问。

  朱文正畏惧,奎堂遂更奏言说他有叛逆之心。

  太祖当天登船到城下,派人召他。

  朱文正慌忙出城迎接,太祖数落他说:“你是干什么的?”便载着他一起返回,想穷究其事。

  高后竭力劝解说:“孩儿祇是性格刚烈罢了,没有别的图谋。”于是免官安置在桐城,不久死去。

  李饮冰也因别的事获罪被杀。

  朱文正被贬谪时,朱守谦刚刚四岁,太祖抚摸着他的头顶说:“孩子不要害怕,你父亲背离我的教训,留给我忧虑,我终究不会因为你父亲的缘故而废弃你。”把他养育在宫中。

  朱守谦幼名铁柱,昊元年,以诸子命名告庙,改名焉焯。

  洪武三年,改名守谦,封靖江王。

  俸禄与郡王相当,属下之官为亲王的一半,命令老儒士赵埙任长史教育他。

  长成之后,到桂林藩王府。

  桂林有元顺帝即位前的府第,改作王官,上表称谢。

  太祖敕命跟从之臣说:“从孙年幼而到西南遍地镇守,望好好地引导他。”朱守谦通诗书,而喜好结交众小人,粤人怨恨嗟叹。

  召回京,告诫训谕他。

  朱守谦作诗抒其怨恨。

  皇帝发怒,废为平民,居住凤阳长逵七年,恢复他的爵位。

  迁徙镇守云南,派其妃之弟徐溥一同前往,赐书信告诫,话语很真挚恳切。

  朱守谦仍像先前那样暴虐强横。

  召回京,让他再次住在凤阳。

  又因强行取用牧马,被禁锢在京城。

  二十五年死。

  儿子朱赞仪年幼,命令为世子。

  三十年春,派遣去探望晋、燕、周、楚、齐、蜀、湘、代、肃、辽、庆、谷、秦十三王,从湘、楚入蜀,历经陕西,抵达河南、山西、北平,东到达大宁、辽阳,从山东返回,使他懂得亲近亲人的道理,熟悉山川险阻平易,习知劳苦。

  朱赞仪恭敬谨慎喜好学习。

  永乐元年,又到桂林藩王国,派萧用道作长史。

  萧用道善于辅导,朱赞仪也敬重礼待他。

  六年死,谧号悼僖。

  儿子庄简王朱佐敬继位。

  开初赐给银印,宣德年间,改用金涂印。

  正统初年,与其弟奉国将军朱佐敏互相揭发上奏朝廷,话语牵连大学士杨荣。

  皇帝发怒,将其使者罚作戍役。

  成化五年死。

  儿子朱相承先死,孙子昭和王朱规裕继位,弘治二年死。

  儿子端懿王朱约麒继位,因孝顺谨慎而闻名。

  正德十一年死。

  儿子安肃王朱经扶继位,喜好学习,有节俭之德,曾经作《敬义箴》。

  嘉靖四年死。

  儿子恭惠王朱堑奎继位,与巡按御史徐南金互相揭发上奏。

  夺去俸禄,罪罚其官校。

  隆庆六年死。

  儿子康僖王朱任昌继位,万历十年死。

  儿子温裕王朱履焘继位,二十年死。

  没有儿子,叔父宪定王朱任晟继位,三十八年死。

  儿子荣穆王朱履祜继位。

  死。

  儿子朱亨嘉继位。

  李白成攻陷京城后,朱亨嘉在广西自称监国,被巡抚瞿式耜诛杀。

  当时唐王朱聿键在福建,奏献捷报。

  兴宗五个儿子。

  皇后常氏生虞怀王朱雄英、昊王朱允魉。

  吕后生惠帝、衡王朱允煌、徐王朱允燃。

  虞怀王朱雄英,是兴宗的长子,太祖的嫡长孙。

  洪武十五年五月死,年龄八岁。

  追加封谧。

  昊王朱允魉,是兴宗的第三个儿子。

  建文元年,封藩国于杭州,没有去藩王府。

  成祖即位,降为广泽王,居住在漳州6不久,召回京,废为平民,禁锢在凤阳。

  永乐五年死。

  冲王朱允煌,是兴宗的第四个儿子,建文元年封王。

  成祖降焉怀恩王,居住在建昌。

  与朱允魉都被召回,禁锢在凤阳,先后死去。

  徐王朱允妩,是兴宗的第五个儿子,建文元年封王。

  明成祖降为敷惠王,随同母亲吕太后居住在懿文陵。

  永乐二年,下诏改封瓯窒至,奉太子的祭祀。

  四年十二月,府邸发生火灾,暴死。

  谧为哀简。

  太子朱文奎。

  建文元年,立为皇太子。

  燕军入京城,已经七岁,不知去向。

  小儿子朱文圭。

  时年二岁,成祖入京,把他囚禁在中都广安官,号为建庶人。

  英宗恢复君位,可怜庶人没有罪而长久系狱,想释放他,左右之臣有人认为不可。

  皇帝说:“有天命的人,任他自己去作。”大学士李贤称赞说:“这是尧、舜之心啊。”于是向太后请求,命令内臣牛玉前往放出。

  听凭他居住在凤阳,婚娶出入让他自己决定。

  给与看门人二十人,婢妾十多人,供给使唤。

  朱文圭在孩提时便被幽禁,到这时已五十七岁了,不久死去。

  成祖四个儿子。

  仁宗、汉王朱高煦、赵王朱高燧都是文皇后生。

  朱高炽生母不详。

  汉王朱高煦,是成祖的第二个儿子。

  性情凶狠剽悍。

  淇武时,召诸王之子到京城学习。

  朱煦不肯学习,言语行动轻佻,被太祖憎恶。

  太祖死时,成祖派仁宗和朱高煦入朝哭临。

  舅徐辉祖因他刁蛮放肆,秘密告诫他。

  不听从,盗徐辉祖的好马,径直渡江急驰回燕府。

  途中杀害官吏百姓,到涿州,又打死驿丞,于是朝臣都以此责怪燕。

  成祖起兵,仨宗居燕留守,朱高煦跟从,曾经作军队先锋。

  白沟河之战,成祖差一点被瞿能追赶上,朱高煦率领精锐骑兵数千,直街上前决战,斩杀瞿能父子于阵前。

  到成祖束昌战败,张玉战死,成祖单身逃走,恰逢朱高煦率军到达,击退南军。

  徐辉祖在浦子口战败燕兵,朱高煦率领蕃骑前来。

  成祖非常欢喜,说:“我的力量已经疲困,儿应当鼓起勇气再战。”朱高煦指挥蕃骑奋力作战,南军便退却。

  成祖屡次濒临危险而转败为胜,朱高煦的功劳最多。

  成祖认为他像自己,朱高煦也以此自负,依仗战功骄横恣肆,多做不法之事。

  成祖即位,命令他率领军队前往开平守备边防。

  当时议论建立储君,淇国公丘福、驸马王宁与朱高煦友善,时时称颂朱高煦的功劳大,几乎夺得嫡子之位。

  咸祖终究因为长子仁惠贤能,并且是太祖所立,而朱高煦又有很多过失,终于没有立他为太子。

  永乐二年,仁宗立焉太子,封朱高煦为汉王,封国于云南。

  朱高煦说:“我有什么罪,斥逐于万里之外。”不肯走。

  跟从成祖巡视北京,竭力请求和他的儿子一起回南京。

  成祖不得已,听从其请。

  请求得到天策卫作为护卫,便以唐太宗自比。

  随后,又乘机请增益两护,卫,所作所为更加放纵。

  成祖曾经命令他同仁宗拜谒孝陵。

  仁宗身体肥胖沉重,并且足有疾病,两个宦官扶掖他行走,常常失足。

  朱高煦从后面说:“前人跌倒,后人知警戒。”当时宣宗为皇太孙,在后面应声说:“更有后面的人知道警戒。”朱高煦回头一看而失色。

  朱高煦身高七尺多,轻灵矫健善于骑马射箭,两腋有几片如龙鳞一样的东西。

  既自负其英雄勇武,又常常跟从皇上北征,在成祖的身边,时时借机诬陷太子,谗害解缙至死,黄淮等人都囚系入狱。

  十三年五月,改封青州,又不想出行。

  成祖纔怀疑他,赐给敕书说:“既已受藩王封爵,哪裹可以常住京城?先前因云南遥远,害怕出行,现在封青州,又托辞别的缘故欲留下侍奉,前后大概不是实意。

  这次命令不可再推辞。”然而朱高煦照常拖延。

  私自选拔各卫的健壮士卒,又招募兵勇三千人,不隶属于兵部军籍,纵容他们抢劫。

  兵马指挥徐野驴擒捉治罪。

  朱高煦怒,亲手以铁瓜打死徐野驴,众人不敢发言。

  于是僭越使用乘舆器物。

  成祖听说后发怒。

  十四年十月,回到南京,获得他的全部不法之事数十条,严厉斥责他,夺去其冠服,囚禁在西华门肉,将废焉平民。

  仁宗哭泣着竭力援救,纔削去两护卫,诛杀他左右的轻狎亲近的人。

  第二年三月,迁徙封乐安州,督促他当日出发。

  朱高煦到乐安,怨恨在心,更急切圆谋反叛。

  仁宗多次以书信告诫,不改。

  成祖北征去世。

  朱高煦的儿子朱瞻圻在北京,窥探朝廷之事急驰报告,一昼夜派人六七次出行。

  朱高煦也每日派人暗中探枧京城,侥幸有变乱。

  仁宗知道这些事,祇是更加厚待。

  派人送书信召到京城,增加每年的俸禄,赏赐以万计,仍然命令他返回藩国。

  封其长子为世子,其余的都是邵王。

  在此之前,朱瞻圻怨恨父亲杀掉自己的母亲,屡次揭发父亲的过罪。

  成祖说:“你父子怎么这样忍心啊。”至此时,朱高煦入朝,把朱瞻圻前后窥探通报朝中情况的行为全部向皇帝报告。

  仁宗召来朱瞻圻给他看,说:“你处于父子兄弟之间,谗言构陷到这个地步,小孩子不足以诛杀。”派他守护凤阳皇陵。

  不久,仁宗死,宣宗从南京奔丧。

  朱高煦图谋伏兵在路上拦击,时间仓猝,没法实施。

  及宣宗即位,赏赐朱高煦和赵王比别的藩府都丰厚。

  朱高煦每日有请求,并且陈说有利于国家安定人民的四件事。

  皇帝命令主管部门施行,仍然覆书致谢。

  于是对群臣说:“皇祖曾经训谕皇考,说叔父有异心,应该防备。

  然而皇考对待他很丰厚。

  如今所陈说,果然出于真诚,则这是原先的异心已经革除,怎么可以不顺从呢?”凡是有请求,都委曲顺从其意。

  朱高煦更加放纵。

  宣德元年八月,终于谋反。

  派他的亲信枚青等暗中到京城,邀约旧有功臣作内应。

  英国公张辅拘执他上报。

  当时朱高煦已经约定山东都指挥靳荣等人,又散发弓刀旌旗于卫所,全部夺取附近郡县的畜马。

  设立五军:指挥王斌率领前军,韦达率领左军,千户盛坚率领右军,知州朱恒率领后军,诸子各监一军,朱高煦自己率领中军。

  世子朱瞻坦留守藩国,指挥韦弘、韦兴,千户王玉、李智率领四哨。

  部署已确定,便伪授王斌、朱恒等为太师、都督、尚书等官。

  御史李浚因父丧住在家中,朱高煦招降他,不顺从,改变姓名,从小路到京城上告变乱。

  皇帝还不忍心加兵,派宦官侯泰赐给朱高煦书信。

  侯泰到达,朱高煦盛陈兵士接见,南向坐,狂妄地说:“永乐年间听信谗言,削除我的护卫,把我迁徙到乐安。

  仁宗只是以金帛引诱我,我哪里能郁郁不得志居住在此地?你回去报告,急速绑缚奸臣夏原吉等人前来,再慢慢谈我的欲望。”侯泰畏惧,唯唯答应而已。

  等到返回,皇帝问汉王说了什么话,治兵如何,侯泰都不敢似实话回答。

  这一月,朱高煦派遣百户陈刚进呈奏疏,又写信给公侯大臣,多所指责。

  皇帝叹息说:“汉王果然谋反。”便商议派阳武侯薛禄率兵前去征讨。

  大学士杨荣等劝皇帝亲征,帝认为对。

  张辅上奏说:“朱高煦一向懦弱,希望借给臣二万兵,擒捉献到京城。”皇帝说:“你确实足以擒贼,祇是朕初即位,小人有的怀有背叛之心,不亲自出征,不足以安定反叛者。”于是皇帝从京城出发,经过杨村,在马上回头对随从之臣说:“你们猜度朱高煦的计谋先出兵于何处?”有人回答说:“必定先攻取济南作为巢穴。”有的人回答说:“他昔日不肯离开南京,现在必定率兵南下。”皇帝说:“不是这样。

  济南虽然接近,不容易攻破,听到大军到来,也没有闲暇进攻。

  护卫军家在乐安,必定内顾,不肯径直去南京。

  朱高煦表面夸耀欺诈,内心实际胆怯,临事犹豫不能决断。

  现在敢于反叛的原因是轻视朕年少新即位,众心没有归附,不能亲征而已。

  现在听说朕亲行,已经吓破了胆,还敢出战吗。

  到达便会被擒。”朱高煦开初听说薛禄等率兵,挥起手臂大喜,以为容易对付。

  等到听说皇帝亲征,纔感到畏惧。

  当时有从乐安前来归顺的,皇帝丰厚赏赐他们,命令回去告谕其兵众。

  仍然送书信给朱高煦说:“张敖失国,开始于贯高;淮南王被诛杀,成于伍被。

  现在天子六军压境,王如果交出倡导反叛之谋的人,朕与王除去罪过,加恩礼待如初。

  不然,一战被擒获,或有人以王为奇货,束缚前来进献,后悔便来不及了。”前锋到达乐安,朱高煦约定第二天早晨出战。

  皇帝命令大军提早吃饭兼程赶路,驻扎在乐安城北面,筑壁垒围其四面城门。

  叛贼登城守卫,王师发射神机镜箭,声音震响如雷。

  诸将请求立即攻城。

  皇帝不允许。

  再次以敕书训谕朱高煦,都不答复。

  城中之人多欲拘执朱高煦献给朝廷,朱高煦非常恐惧。

  便秘密派人到皇帝住的军帐中,表示愿意藉今天晚上告别妻子,便出来领罪。

  皇帝同意了他。

  这天夜里,朱高煦全部焚烧兵器和通谋反叛的书信。

  第二天,皇帝移驻乐安城南。

  朱高煦将要出城,王斌等人竭力劝止说:“宁愿决一死战,不被人擒获。”朱高煦欺骗王斌等又入宫,便暗中从小路出城拜见皇帝。

  群臣请求杀之以端正典刑。

  皇帝不同意。

  把弹劾他的奏章给他看。

  朱高煦叩头说:“臣犯的罪万万死,全听陛下的命令。”皇帝命令朱高煦写信召来诸子,余党全部被擒获。

  赦免城中人民之罪,胁从的人不追究。

  仑令薛禄和尚书张本镇守安抚乐安,改名为武定州,于是回军。

  废朱高煦父子为平民,筑室于西安门内禁锢起来。

  王斌等都伏法被杀,只有长史李默因曾经劝谏,免死,贬谪到口北焉平民。

  天津、青州、沧州、山西等都督指挥相约举城响应的,事情被发觉,相继被诛杀,一共六百四十多人,那些故意放纵和藏匿获罪被杀、戍守边防的一千五百多人,编入边地之民的有七百二十人。

  皇帝写《束征记》以示群臣。

  朱高煦以及诸子都相继死去。

  趟简王朱高燧,是明成祖的第三个儿子。

  永乐二年封王。

  不久命令居住北京,下诏主管部门,政务都启报王然后施行。

  每岁按季节朝拜京城,告辞返回,太子便送他到江束驿。

  朱高燧依恃宠幸,多做不义之事,又与汉王朱高煦图谋夺嫡,时常以谗言害太子,于是太子宫中僚属多获罪。

  七年,皇帝听到他的不法之事,大怒,诛杀其长史顾晟,夺去朱高燧冠服,因太子竭力劝解,得以免罪。

  选择国子司业赵亨道、董子庄为长史加以辅导,朱高燧稍稍改变自己的行为。

  二十一年五月,皇帝病重。

  护卫指挥孟贤等结交钦天监官王射成以及内侍杨庆养子制造伪诏,图谋进毒于皇帝,等待皇帝死后,诏从官中下发,废除太子,拥立赵王。

  总旗王瑜的亲姻高以正,替孟贤等谋划,谋定告诉王瑜。

  王瑜上告变乱。

  皇帝说:“怎么应有这样的事!”立即逮捕孟贤,获得所作伪诏。

  孟贤等都伏罪被杀,升任王瑜为辽海卫千户。

  皇帝回头对朱高燧说:“是你干的吗?”朱高燧非常恐惧,不能说话。

  太子竭力为他解脱说:“这是下人所做,朱高燧必定不会参与知道其事。”从此乏后更有收敛。

  仨宗即位,增加汉、趟二王每年俸禄二万石。

  第二年,回到封国彰德,辞去常山左右二护卫。

  宣宗即位,赐给田园八十顷。

  皇帝擒获朱高煦返回,到达单桥,尚书陈山迎接皇帝,说:“趟王与朱高煦共同图谋叛逆很久了,应该移兵彰德,擒获趟王,否则趟王反复不安分,他日又烦劳圣上忧虑。”皇帝不能决断。

  当时只有杨士奇认为不可行。

  陈山又邀约尚书蹇义、夏原吉共同请求。

  皇帝说:“先帝非常友爱二位叔父。

  汉王自绝于天,朕不敢赦免。

  赵王反叛形迹没有明显表现,朕不忍心有负于先帝。”至朱高煦到达京城,也说曾派人与赵王通谋。

  卢部主事李仪请求削除赵王的护卫,尚书张本也以此上言,皇帝不听。

  随后上言的人更多。

  第二年,皇帝把这些言词和群臣奏章派驸马都尉广平侯袁容拿给朱高燧看。

  朱高燧非常恐惧,便请返还常山中护卫以及群牧所、仪卫司官校。

  皇帝收回其所还护卫,而退给仪卫司。

  宣德六年死。

  儿子惠王朱瞻塥继位,景泰五年死。

  儿子悼王朱祈锚继位,天顺四年死。

  儿子靖王朱见潘继位。

  惠王、悼王都颇有过失,至朱见潘尤其凶恶,屡次杀人,又曾乘醉想杀其叔父。

  成化十二年,事情上闻,下诏夺去禄米三分之二,去其冠服,戴平民巾,读书学礼。

  此后二年,朱见渴的母妃李氏替他请求,得以恢复以前的冠服。

  朱见洒终究不能改。

  爱幼子朱佑枳,便诬告长子朱佑棵大逆不道,又被降诏斥责。

  弘治十五年死。

  儿子庄王朱佑棵继位,正德十三年死。

  儿子康王朱厚煜继位,以事奉祖母杨妃孝顺闻名。

  嘉靖七年六月,下玺书褒奖赐予。

  第二年冬,境内发生大饥荒。

  朱厚煜上疏,请求辞去俸禄一千石以佐助赈灾。

  皇帝嘉奖王忧念国家,诏令主管部门发给粮食,不同意辞禄。

  及皇帝南巡,朱厚煜出城远速迎接,皇帝命令增加俸禄三百石。

  朱厚煜性情温和厚道,造一楼取名“思训”,曾经独居读书,文章词藻富赡华丽。

  宗人辅国将军朱佑椋等多次犯法,与主管部门为难。

  朱厚煜庇护朱佑椋。

  朱佑椋终究得罪朱厚煜,一并被责备。

  此后主管部门更加务求以事裁制诸宗。

  洛川王朱翊锵的家奴与通判田时雨的仆隶争瓜而殴打,田时雨逮捕王府家奴。

  朱犀煜请求和解而不能,竟然判处家奴充军。

  不久,宗室敷十人索要俸禄,田时雨以宗室殴打府官,向上官报告。

  知府傅汝砺全部逮捕各府之人。

  朱厚煜因此忿怒,竟然自缢而死。

  这是三十九年十月。

  朱厚煜的儿子成皋王朱载垸上疏向朝廷报告,下发法律部门审察。

  田时雨被斩于河南市,傅汝砺贬往极边远之地充戍役。

  朱厚煜之子朱载培和栽培之子朱翊锱都在此之前死。

  朱翊锱之子穆王朱常清继位,以良好德行被旌表。

  万历四十二年死。

  世子朱由松在此之前死,弟寿光王朱由桂之子朱慈愀继位,死。

  没有儿子,穆王弟朱常澳继位。

  崇祯十七年,彰德陷落,朱常泱被拘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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