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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兄弟五颗星》 作者:石钟山

第10章 父亲崔立国

  要说起崔成的家乡白马村还是挺有一番来历的。

  据说,当年乾隆皇帝在出巡东北的路上,一匹心爱的白马累死在路上,乾隆见此处风景秀丽,便命人埋马于此,故名白马村。

  崔成的父亲崔立国原来是山东人,父母早亡,被人收养长大,家里没什么实在亲戚,后来在东北当兵才真正有了家。

  这一切都是因为赵南山。崔立国当兵那会儿,来自白马村的赵南山是他的战友,他们在同一个连队当坦克兵,两个人非常投缘。崔立国原本打算复员回山东老家的,却被赵南山硬生生地拉住了。赵南山知道崔立国在山东没有个正经的亲人,再说了,闯关东的大多是山东人,生活习惯都差不多。赵南山看崔立国人品不错,就把自己的妹妹赵雪梅介绍给他,想让他在白马村安家立户。

  至今,崔成家里的一个老式相框中,还镶着当年崔立国和赵雪梅的照片,其中一张是崔立国当坦克兵时照的,人长得相当精神,站在一辆坦克边,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崔成一直不相信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那时的父亲看起来挺斯文的,哪像现在凶巴巴的样子,脸像刀削斧劈一般;相比之下,照片中的母亲就显得普通多了,梳了两条短辫子,一张圆润的脸,笑眯眯的,眼睛细成一条线,看起来挺喜庆。

  这桩婚事是赵南山硬生生促成的,足见他对崔立国的信任。

  当时赵雪梅在白马村当民办教师,平时也干些农活。赵南山当时就拿着张照片向崔立国介绍的,崔立国为这事琢磨了很久,碍于战友的情面,他答应跟着赵南山去白马村相亲。见面之后,崔立国立马就答应了,他觉得赵雪梅长着一张旺夫脸,身体结实能干,而且有点儿文化,人也挺善良的。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时的赵雪梅正在和镇里的一个教师谈恋爱,瞒着家里已经私订了终身,迫不得已才答应相亲的,过后对赵南山说没看上崔立国。

  赵南山打听清楚情况后,气得火冒三丈,死活要她和那个人断绝关系,还上门把那个老师痛打了一顿。按家里的规矩,父母早亡,长兄为父,家里一切事都得赵南山拿主意,尤其是结婚嫁人这种大事。因为赵南山再三逼婚,那两个人差一点儿偷偷私奔了,但还是没瞒过赵南山。两人被迫分手后,赵雪梅还为此喝过一次农药,人好歹救过来了,身体落下的毛病至今还在。

  就这样,赵雪梅带着几分疯癫,心不甘情不愿地嫁给了崔立国,婚事也是赵南山一手操办的。崔立国后来知道这件事,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就这样,崔立国倒插门进了赵家,户口也落到了白马村,安心在当地做了农民。而赵雪梅自从嫁给了崔立国,尤其生了崔成之后,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死心塌地地和他过上日子了,过去的那段私情就算完全了结了。崔成还是后来才知道这事的,崔立国还时常拿此事敲打他,说他身上有着赵雪梅一样的软骨头,容易在女人身上栽跟头,并告诫他说,小子,要记住,男人万不可用情太深,那样干不了大事的。

  赵南山复员后,做了一名护林员。全三河镇也就三四个护林人,守着几千亩山林,其辛苦可想而知。崔立国曾经带着崔成走过其中大多数山岭,那些所谓的山道沟沟坎坎的,有的甚至算不上什么路,春天一来,很多路就又被茂密的杂草和灌木覆盖了,这时就要挥动镰刀重新开道,那活儿可不是人人都能干得了的。

  有时,崔成一个人站在密密麻麻的林海之中,感到说不出的压抑,甚至觉得有些恐怖,而崔立国却好像已经和这大片山林融为一体,一草一木都成了他最可靠的亲人。他能说清每棵树的来龙去脉,一天不进林子,他就着急上火的。他能分辨出森林中的各种植物、动物,人简直像着了魔一样,一点儿也不感到枯燥乏味。林场的护林工大多耐不住寂寞,又嫌工资低,一批接一批地走了,唯有崔立国护林的时间最长,对这片山林的感情最深。父亲经常会在林子里采摘五味子、松子、榛子、蕨菜等山货,崔成总能吃到新鲜的山菜。

  那年冬天,赵南山失足坠崖摔死了,人找到后简直没法看。有人说是盗木者合伙下的毒手,因为他太较真,断了人家的财路。崔立国从不相信他会失足,赵南山是多小心谨慎的人啊,而且他从小在山林中长大,怎么会出那种意外?

  赵南山死后,崔立国立刻接过了他的班,他发誓要找到害死赵南山的人。从前挺和气的一个人变得前所未有的凶,完全六亲不认,谁想偷砍一棵树简直是要他的命。崔立国就像一头孤独的狼一样守护着属于他的领地。结果没到一年,他差不多把全镇的人都得罪了。都说是靠山吃山,谁都指望从林子里弄点儿零花钱,再说了,谁家不用几根木头烧火、做房梁、打家具什么的?碰到这么个死性子、不讲人情世故的人,谁也没办法。崔立国硬得就像一块顽石,有人恨得骂他绝户。

  山里的滚地雷很厉害,有一次他被雷劈到了,身后一棵两臂合围的树被劈成了两半,而他居然幸运地逃过了一劫,只是胳膊上留下了蚯蚓般的疤痕。护林的时间长了,他变得像那些树一样寂静、顽固,顽强扎根在山上,过着差不多与世隔绝的生活。

  提到崔立国,人们还会说起他身边那条名叫“坦克”的狗。它的一条腿被一个盗木贼用木棒打瘸了,可是它硬是一瘸一拐地撵到了盗木人的家里。就因为这,它不知被人下过多少次毒,有一次还险些被毒死。虽然落下了一点儿残疾,但它仍然能爬山登高,镇子里的人说它比崔立国的命还硬。崔家连人带狗谁都不敢惹。

  山上的一草一木都在崔立国的心里,有时他带着“坦克”上山,寂寞到极点时,会忍不住狂吼几声,听听群山的回声,“坦克”也会跟着主人在一旁狂吠几声。与一般的护林人不一样,崔立国闲着的时候就会研究植物和中药,他还学会了手绘地图,只要他乐意,什么宝贝他都能从山上采到。

  赵雪梅流产过两次,孩子总是保不住,人家都说是报应。直到四十多岁才有了崔成,是立秋那天生的,而且一出生就身体壮实,像个狼崽子,崔立国最大的一桩心事终于了结了,堵住了那些暗地里诅咒他的嘴巴。

  崔立国在当地人心中就是一个有特异功能的人,他总能找到被盗木者放倒的木材。那些人一般先把树用油锯放倒,一段一段截好了,藏在树丛里,夜里再套上马,沿着毛毛道把一根根圆木悄无声息地拉走,随后送到木材厂,剖成板材,变成地板和家具。那些偷猎的、烧炭的、砍柴的、采摘山珍的人从来没有断绝过,茫茫无边的森林掩盖着他们的踪迹,但没有一个人不对崔立国惧怕三分。他们说他就是一头狼,就算将东西藏到石头缝里他也能找出来,而且动起手来不要命,狠得连石头都能咬出血来。

  一次,他被几个黑道上的人暗算了,差点儿丢了性命。自从那次受伤之后,他的腿脚就大不如从前了,再加上年纪也大了,他打算退休了。正好赶上省里新政策,崔立国提出要承包几座荒山。同村的谷文化多精明啊,一听这事就眼红了,撺掇着家里的亲戚承包,要和崔立国争个高下。

  为此,镇里村里开了会,最后还是包给了崔立国。镇长说,这事我不偏心,别看你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但说起林子的事,最内行的还是人家崔立国。人家忠心耿耿,没有一点儿歪心眼儿,差点儿把命都搭进去了,有谁比得上崔立国,我马上交给他。人家还是多年的优秀护林员,省里电视台还报道过呢,你们谁行?

  崔立国不但倔强出了名,论起头脑来,十里八村也没人比得上他。

  崔成退学后,想去北京跟赵老六学做生意,崔立国当时没同意,说他得亲自看看再说,他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崽子知道什么。为此他专门去了一趟北京打探情况,留下崔成和“坦克”看护着林地,还嘱咐他天天写笔记。

  回来以后,崔立国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晚饭时,他把崔成叫到跟前,端着酒杯说,这事还算你小子有脑子。你六叔笨啊,我在他的摊位待了两天,看得心里直冒烟上火的,这样的生意竟然让他做得不温不火,可惜得很。他在北京做买卖心眼儿差老远了。

  崔成问怎么回事,崔立国说,我算看清楚了,那里的人就是求个真,要的是脸面,图的是省心。你这次去,这几句话千万给我记住了。你爹虽然天天与树木打交道,说起来事事都是一个理,就看你开不开窍。三河镇的人谁能赶得上我这么上心的?县里要砍伐、要植树、要规划、要地质勘测啥的,还不都得来找我?口自家要承包荒山,知道的人都来争,都明白里面的利益大,但是县里二话不说就批给了我,为啥?谁有我清楚这方圆几千亩林地?山里的一道沟一个坎都在我心里呢。做生意也一样,你还嫩着呢。

  崔成问,你看我能做成不?

  酒喝得高兴了,崔立国头头是道地分析道,我看悬,原来也没指望你能做什么大生意。你退学的事我二话没说过吧?打架不是你的责任。其实我早替你想好了,你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儿,别再白白费钱在那里蒙人糊弄事儿了。你现在就是见识太浅,我寻思着这么早窝在山沟里可不是法子,让你先去闯荡两年。再说这林子又没长腿,等你长了见识,以后回来再决定干什么也不迟,最不济就跟着你爹干,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做买卖绝不是件简单的事,我看你也够呛,练两年就回来。再说了,回来没啥不好的,不是有不少城里人到农村里包山种地吗?现在农村什么没有?什么城里繁华啊、热闹啊,买张车票,一抬脚就到了那里,没有什么稀奇的,还不是吃喝拉撒那些事儿。我看城里的大多数人都是瞎忙活,比农村好不了多少。

  崔成在北京的买卖做得有点儿模样了,也挣了几个钱,原打算继续大干一番时,却不想让崔立国一个电话叫回来了。崔成琢磨着父亲这次又有什么说道,他的预感是不会错的,否则不会轻易把他招呼回来。不论什么时候,父亲管教他一点儿也不含糊,自有一套章程,而且根本不在意他想啥。

  进了门,崔成掏出一大堆从北京买的东西。崔立国盘着腿坐在炕上,眼皮也不抬一下,先干了一盅烫热的白酒,然后慢腾腾地说,你的事老六都和我说了。这次把你弄回来,是有道理的。你在那里干了半年,就听了一个丫头的话,另立了门户,这事你干得真有种,做得也没毛病。其实,我让老六把你带出去,就准备好了你哪一天自己单干,就是混得光屁股回家,我还可以替你还债,没指望你真挣到什么钱。没想到,你还真干出点名堂来了,不愧是我的儿子。

  可你做事真不地道啊,把人家老六的客户都拉到你那里去了,那是人干的事吗?你知道你老六叔在北京卖了三年早餐,看摊守业的,一点一滴就积攒出那么点儿人气,你就忍心一声不吭地占便宜?没这个道理的。你脑子活,开发个新客户,弄点新货源,这方面老六叔没有你会弄,但抢客户都抢到你六叔头上了,而且你连个屁也不放,我看你是独食吃惯了,也不知跟谁学的这一套,我以后还在人家面前怎么做人?

  还有一件事,你还和那个北京丫头勾勾搭搭的,一到晚上人就没影了,又是喝酒又是唱戏的,也不看看你自己啥身份,攀得上人家吗?我看你现在很危险,根基还没站牢就想向上蹿,就是一个浮精。说到底,那不是咱的正业。心不正人就不正,做啥买卖都是个完,做多大买卖也不中,不是做买卖赔完了,就是买卖把你给毁了。北京是好地方不假,但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和你爹一样,一辈子脱不了泥腿子的命,你还是认了吧。人就应该活自个儿的本分。你现在人浮得很,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打扮得花里胡哨,像个地痞似的,以为自己是城市人了?这事没啥可商量的,麻溜儿给我回来,把店让给你六叔。

  有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这次你在外面还算是混出点儿名堂了,总算没有给我丢大脸。你也不小了,这次要跟你讲讲大道理。我和你妈硬朗着呢,三十年内用不着你尽什么孝,不会给你添什么负担。我的意见是,再过五六年,你再跑单自己做生意。可你妈护犊子,那是妇人之仁,这事还得我拿主意,老子明白的事理还够你用一阵子。对人要忠义,对事要认真,你的道行太浅,有个风吹草动的,就吹得没影子了。就是因为你身上没有规矩。

  我算明白了,人啊,对国要忠,对家要孝。生意做多了,心眼儿容易跑偏。你以为你偷偷摸摸找村长承包稻田的事我不知道呢?我就是不吱声罢了。头一年就是想看你赔个底儿掉。你知道现在一亩田多少人工,用多少料,这地用啥种子吗?我虽然看林守山,可也种了几十年的水田,还不比你明白多了?

  崔成一声不吭地听着,满心的不服,他望着父亲那张冷峻的脸,心想,说我独,我还不是兔子尾巴随根,你还不是一样,十里八乡谁不说你独呢?

  这次崔成意外被招了兵,崔立国还从没这么高兴过,把赵家的亲戚和朋友都请来吃宴席,这绝对很少见,谁不知道崔立国抠门,想让他请吃个饭简直是天大的新闻。崔立国在酒席上,红着眼睛对崔成说,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舅舅赵南山了,也没有为他做点儿啥。有了他,我崔立国才有了一个家,才有了你崔成,你千万不能忘了本。这次部队愿意收你,真是你的造化,懂吗?那是人家赵家人积的德。你崔成要是个好样的,就得想法进国旗班,我要到你舅舅坟上显摆一下,让他高兴高兴。我的要求不高,你老老实实干三年就成。今天我把这话放在这里,复员之后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绝不拦你。

  白马村有两个名人,除了崔立国,另一个就是他的对头谷文化。谷文化从来没把崔立国放在眼里,认为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外来户和他没啥可比的。

  谷文化的父亲原是省里的一个名医,被批成反动学术权威后,下放到白马村改造,没想到人就一直留在这里了。落实政策时要接他回去,他死活不肯,说在这里照样能行医治病,不想再折腾了,那才是一个大聪明人呢。

  父亲去世后,谷文化靠着家传的医术,再加上又懂得西医,渐渐有了点儿小名气,几千里之外的人都因为谷家的医术找上门来,真是一招鲜能吃遍天。他还拉一手好二胡,每当酒酣耳热之时,就会拉几曲助兴抒情。他媳妇又是村办小学的校长,所以日子过得有声有色。他天生好结朋交友,家里天天摆着流水酒席,座上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他家又有几亩水田,现在雇人种着,每年他都带着媳妇旅游几次,算是出外长长见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大女儿谷水月嫁给了副镇长的儿子,在机关里上班。二女儿谷水清嫁给了县上一个做石材生意的商人,做了全职太太。姑爷为了孝敬他,专门给他买了一辆轿车,谷文化就把它摆在一个空出来的仓库里,自己根本没动过,放在那里全当是展览了,搁着发锈也不心疼,要的就是一个派头。

  唯独可惜的是,家传的手艺无子传承。有人说,谷文化的父亲曾经一再告诉他做人要低调点儿,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十分张扬,违背父训,所以得了这个果报。

  老谷家的女儿都很有出息,前两个嫁得那么好,人家说,小女儿谷水秀还不得嫁到国外去!一提到女儿,谷文化总是一肚子的得意。其实这一切都来自他的精明,他天天开着酒席为了啥?但嫁女嫁得再好,那也是人家的,一想到这儿,他就感叹,人算不如天算。谷文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一个男孩。每当他看见健壮得像一头小牛犊似的崔成在他面前晃过去的时候,就禁不住一声喟叹,就是这一件事让崔立国把他压过去了。

  而崔立国心里也一直对谷文化不服气,指望着有一天让谷文化对他心服口服,不再瞧不起他。为此,崔立国做了一件最漂亮的事,那就是为白马村建了一座桥。

  村子里原来有一座连接河两岸的桥,是铁链加木板的吊桥,由于年久失修,早已变得破败不堪,走在上面摇摇晃晃的,让人心惊胆战,每年都有几个人失足掉进河里,好在河水不深。有一回,谷文化到对岸喝喜酒,不小心掉进河里了,硬是一个人扛着自行车过了河,回到家他酒还没有醒,忘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

  村里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嚷着要建桥,这事一开始都是由谷文化一手张罗的,但一到花钱出工的事上,大家又都不齐心了,弄得他也灰心了,这根本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嘛。当崔立国说自己打算筹钱建桥时,谷文化鼻子哼了一声,就凭他?村民也大多不相信,以为他在开玩笑,嗤之以鼻的大有人在。他们根本不相信村子里几十年都没办成的事,他一个外来户能完成。还有人怀疑他私下做木材生意挣了钱,于是就有人举报——这事也有谷文化的份儿,上面为此专门查下来,结果还了崔立国一个清白。

  这年秋天枯水期到来时,崔立国便领着人运来石方,开始打桩,村民才相信他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崔立国一声不响地做着这件事,白马村的人感到脸上实在挂不住了,纷纷出工筹钱,这时桥已经修了一半了。事后,崔立国也不张扬,这一点他与谷文化的做派正好相反。谷文化在这件事上算输给崔立国一次,但他心里总不服气,想着什么时候再把面子找回来。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却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谷水秀居然看上了崔成!他得知这件事后,简直像遭天打雷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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