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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军统的女人》 作者:墨微

第13章 女囚生活(1)

  军统站的办公室是从来不关灯的,人们也不知道白天和黑夜。厚厚的窗帘总是把外面的光线遮掩得严严实实,把房间弄得如老鼠洞一般。庞教官不停地吸烟,房间越发的昏暗。

  阿静走进办公室,行了个军礼:“报告,庞教官。”

  庞教官那苍白的脸颊上,没有一丝的温情,依然冷漠得如冬天的冰块。她看了阿静一眼:“阿静,坐下。”

  阿静:“是,教官。”

  庞教官点燃一根香烟,喷吐的烟圈在血红的嘴唇边缘打转:“好,阿静,又有一个新的任务在等待你。”

  阿静转着大眼睛思考着:“请吩咐,庞教官。”

  庞教官:“派你去假扮一个囚徒。”

  阿静惊愕地看着庞教官:“做囚徒?”

  阿静低头不语。

  庞教官:“怎么?你好像不高兴?”

  阿静:“不,不,庞教官,我愿意完成军统交给我的一切任务。”

  庞教官:“派你去女子监狱,你装作一个倾向共产党的演员,一个会武功的戏剧演员,接近你要接近的人,通过各种手段,一定要取得她的信任,然后……”

  她压低了声音,向阿静耳语着。

  阿静立正:“我一定完成站长交给我的特殊任务。”

  庞教官拿出照片:“你看,这就是她的照片,你要认清她。”

  阿静拿着照片仔细看着。

  阿静走回自己的卧室躺下,眼睛看着天花板,想着施卫。不知道他彻底脱险没有,她真的希望施卫能够平安无事。是的,自己堕落了,可是她真心希望施卫的前程光明。这就是爱情吧?虽然不能结婚,可是自己还是时时刻刻想着他。

  监狱又暗又潮又脏,十几个女囚在监狱中或躺或坐,个个都是一副颓唐神情。

  温敏被推进来,倒在地上,抚摸着伤口呻吟着。温敏大概不到30岁的年纪,一头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看样子,她已经很多天没有洗头发了,头发干燥,都打成了绺子。

  温敏边甩开遮掩在眼前的头发,边打量着同监房的女犯们。

  女囚们都将目光移向温敏,表情麻木地看着她。

  一个叫熊立芬的大块头女人走过来,用脚踢了温敏一下:“喂?什么罪?”

  温敏轻声回答:“政治犯。”

  熊立芬哈哈笑起来,笑声和说话的声音就像个男人:“哼,得了吧,都说是政治犯,政治犯能关在刑事监狱里?我看你像个婊子。”

  众女囚附和着笑,谁也不放过这样的一次拿新囚犯开心的机会。

  温敏仰起头,端详这个大块头女人。

  大块头女人用一双眼白很多的斜眼也在打量着温敏,她那非常小的眸子抖了两下:“玩过多少个男人?几十个?几百个?你到这儿可就完了,再也嗅不到男人的汗味了,你到这儿就得当男人,我们这儿都是玩过男人的,你就得当我们的玩具了。”

  众女囚又是大笑。

  温敏打了个冷战:“你自重些,好吗?”

  熊立芬:“自重?老娘就信强者是王弱者是狗。”她说着,向众人扫了一下,使了个眼色。

  一群女囚都站起来,围着温敏,一个个都是气势汹汹的样子。

  熊立芬猛地把一条大被蒙在温敏的头上。女囚们趁势拥上,扒掉温敏的裤子和上衣,又按住了温敏的胳膊和腿。

  温敏用尽全力反抗着,她想喊,可在被里却喊不出,她只有用四肢挣扎着。

  女囚们用力踢打着她。

  温敏喊叫不出,只有呻吟着。

  大被蒙得更紧了。熊立芬低声警告着:“再喊就要你的命。”

  “我与你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这么待我?”

  熊立芬嘿嘿地笑起来:“凡是新来的都要这样,这是规矩,也叫下马威。”

  温敏咬牙切齿地骂着:“你这个狱霸,你自己被别人关进监狱还欺辱别人!”

  熊立芬伸出手去拧温敏:“你这小婊子很能说嘛,细皮嫩肉的,你是做什么的?”

  温敏低声说:“我是学生。”

  熊立芬斜睨着温敏:“我就恨那些有文化的女人,给我打。”

  女囚犯们再次动手,在她的身上留下她们狠毒的拳头、脚印。

  熊立芬斜睨着温敏:“你服不服?”

  温敏无力挣扎了,不再反抗。

  一个女囚害怕地说:“她死了。”

  熊立芬掀开温敏的被子,试了一下温敏的气息:“告诉你,今天是让你尝尝老娘的厉害,以后你要听我的,老老实实地孝敬老娘,你别觉得你有点文化,就敢轻视老娘,进来的哪个是孬种?我熊立芬7岁就跟着我爹走南闯北,17岁就当庄主,大大小小吃这碗饭的哪个敢不孝敬我?谁不知道这城里有个绰号叫‘大黑熊爷的女人?告诉你,以后有什么事要先请教我再做,明白了吗?”

  温敏轻蔑地说:“你真是无可救药。”

  熊立芬抖动着满脸橫肉吼道:“你还敢嘴硬。”

  温敏慢慢地小声说:“你只能在肉体上把我征服,可你征服不了我的自尊,国民党的酷刑都没能让我屈服,我岂能向你这样一个可怜女贼低头?”

  熊立芬有些不高兴了,女囚都对自己服服帖帖的,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瘦弱却又这么倔强呢?

  “好个婊子,还是不服我,今天老娘非揍死你不可。”

  熊立芬又扑向温敏,拳打脚踢起来。

  门这时又开了。

  熊立芬住了手。

  众人的目光都转向牢房的门。

  阿静被推进来,她跌在牢房的中央。

  门又被关上了。

  熊立芬喊叫着:“好呀,这么个小地方又挤进来了一个,还怎么睡觉?”她又转向阿静,“这小姐是啥罪关进来的?”

  阿静淡然一笑:“我也不知道是啥罪。”

  熊立芬大笑起来:“是偷?”

  阿静了头。

  熊立芬问道:“是共产党?”

  阿静还是头。

  熊立芬有些吃惊了:“杀人吧?”

  阿静依然头。

  熊立芬问:“那是什么罪?当婊子进班房?”

  阿静装作胆怯地回答:“我师父藏过一个逃跑的学生,后来警察说我师父是共产党,我们这个戏班就都给抓起来了。”

  熊立芬有些不相信:“这么说你也是政治犯了?”

  阿静又黑又大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温敏:“我也不知道这叫啥罪。”

  熊立芬不满地说:“看着我,你这个小妞,样子好漂亮啊,我就不收拾你了,过来伺候伺候老娘,给我捶腿、按摩。”

  阿静没动。

  熊立芬说:“嘿,看来不收拾也不老实啊,老娘再给你点厉害尝尝?”说着,熊立芬就扑向了阿静。

  众女囚们无不拍手,“哦,有热闹看了……”

  阿静把在军统学校学习的格斗术全用上了,一蹲,右脚一横,来了个扫堂腿,“大黑熊”熊立芬仰面躺倒在地上。

  众人又是大笑。

  熊立芬呻吟着,退到了一旁。

  温敏抓住阿静的手,兴奋地问:“妹妹,你会武功?”

  阿静看着温敏笑着:“在戏班子学过一点儿。”

  温敏叹息了一声:“可惜我一心只读圣贤书了,没学你这个本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处处受欺辱。”

  阿静装作羞态,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温敏很是敬佩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你叫什么?”

  阿静还是淡然地回答:“小青衣。”

  温敏打量着阿静:“这是艺名吧?”

  阿静说:“唱戏的只有个艺名就够了。”

  温敏问:“你是唱青衣的了。”

  阿静点了点头。

  温敏赞叹着:“怪不得长这么漂亮。”

  熊立芬这时指着温敏:“喂,你快给老娘捶腿,快。”

  温敏也没动。

  熊立芬斜睨了温敏一眼:“我打不过这唱戏的小妞,可我还打不过你?你再不过来,我可还要动武了。”

  阿静横眉冷对黑女人:“你有手,为啥让她伺候你?”

  熊立芬得意地说:“因为她不是我的对手,她就得伺候我。我从小就认这个理,比我强的我叫奶奶,比我弱的得叫我奶奶。”

  阿静狠狠地骂着:“你这女人真坏。”

  熊立芬:“这事跟你没关系,我在叫她,喂,你快过来。”

  温敏:“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去为你捶的,我只同情弱者,我虽然也是个弱女子,可我从来不惧恶人欺辱的,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熊立芬再次鼓动众人:“来呀,把这两个新来的一起给我收拾了。”

  无人再响应,囚徒们惊恐地低下头,不敢再看熊立芬。

  熊立芬像一头发怒的母老虎,站起来,在牢房里走了一圈,她挨个看着女囚犯:“怎么?连你们也敢不听我的话了?”

  女囚们都站起来,向她陪着笑脸:“不敢,不敢。”

  熊立芬:“这就好,咱们这么多人,还怕这两个新来的不成?”

  温敏扫了大家一眼:“你们不要听这个女人的,她想当狱霸,欺压大家,咱们应该团结起来,跟这个坏女人斗,咱们在外边受剥削受欺压,凭什么进了牢房还受这个坏女人的欺负,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

  众女囚果然不再想动手,都垂下了头。

  熊立芬看着温敏:“哼,你这个臭婊子刚来就想破坏我的规矩,看我不收拾你!”她说着,又蹿向了温敏。

  阿静挡在了温敏的前边:“住手!你也太欺负人了,你凭什么要人家伺候你?她又不是你家的丫头?”

  熊立芬说:“我说过了,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厉害,我惹不起你,可我不能放过她,她必须听我的话,这就是规矩。”

  阿静说:“这位小姐一看就是个文化人,她能打得过你?她有文化,咱们该尊敬她才对,怎么能靠武力欺辱一个比你弱的人呢?”

  熊立芬呼呼地喘气:“我算看透了,不制服你,我这规矩就让你废了,姐妹们,一齐上,把这个小妞彻底制服。”

  阿静站起身来迎战,只几拳几脚,就把熊立芬打翻在地。

  众女囚看着热闹,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熊立芬倒在地上,斜睨着阿静:“好,你仗你会功夫欺负老娘,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温敏拉着阿静的手:“好,太棒了。”

  阿静和她相视一笑。

  温敏说:“有了你,我就不会受这个坏女人的欺负了。”

  阿静问温敏:“你叫什么?”

  温敏回答了阿静,然后问阿静:“你今年多大了?”

  阿静说:“22岁。”

  温敏说:“比我小几岁。”

  阿静感叹着:“我怎么能跟你比呢?你的家境肯定比我好,从小就读书,一直读到大学,可惜我5岁就被卖到戏班,跟人学戏、唱戏,受尽了苦,真是苦水里长大的。”

  温敏问:“你有人家了吗?”

  阿静背诵着军统站给编写的台词:“有个师哥对我好,这次也被一块抓进了牢房。”

  温敏有些不相信地看着阿静:“你师父真的是共产党?”

  阿静支支吾吾地说:“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他经常离开戏班,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每天神神秘秘的。”

  温敏点了点头。

  阿静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监视的对象:“你呢?你是共产党吗?”

  温敏了头:“可惜,还不是。”

  阿静问:“那为什么他们要抓你呢?”

  温敏:“就像你一样,你不也不是共产党,也被牵连进了监狱么。”

  阿静若有所思地说:“你是说你被牵连。”

  温敏低声说:“我丈夫他是共产党,他是个大学教授,他组织学生发动学潮,还编一本地下刊物,叫《赤潮》。”

  阿静震颤了一下:“他被捕了?”

  温敏难过地流出眼泪:“他已经被特务……杀害了。有一次他在学生集会上演讲,在回家的路上,特务向他开了黑枪。”

  温敏说着,呜呜地哭起来:“我很想念他……我们是自由恋爱,感情特别好……”

  阿静的心里很复杂,敷衍着说:“太……可怕了。”

  温敏说:“我才不怕他们呢,我的这条命也保不住了,迟早他们也会杀了我的。”

  阿静似乎有些惧怕温敏的眼睛,低头问:“有孩子吗?”

  温敏点头:“有一个,刚刚两岁。”

  阿静同情地看着这个女人:“他那么小……就没了父亲。”

  温敏依然在流泪。

  阿静问:“你被抓进来,那孩子怎么办?”

  温敏说:“由我婆婆照料着呢。”

  阿静轻轻地说:“孩子可不能再失去妈妈了。”

  温敏越发地难过了:“唉……”

  阿静安慰着:“你千万要保住自己啊。”

  温敏:“是啊……这孩子生在乱世,他的命好苦哇。”

  阿静问:“孩子一定很想你。”

  温敏抹着眼睛:“孩子……怎么会不想妈妈呢?”

  阿静低声问:“大姐,他们会放过你吗?”

  温敏点头:“可能不会。”

  阿静问:“为什么?”

  温敏的眼睛里面,露出胜利的微笑:“因为他们需要的,我没有给他们。”

  阿静明知故问:“他们到底向你要什么?”

  “要我丈夫同志的名单。”

  “这是不应该讲的,这是出卖,我们江湖上也不允许做这种出卖朋友的事,这叫不义气。”

  温敏看着阿静:“你真是善良。”

  阿静:“我真佩服你。”

  温敏:“佩服我什么?”

  阿静:“你那么有文化,有见识。”

  温敏:“认得字吗?”

  阿静遮掩着:“认得几个。”

  温敏:“都是谁教的?”

  阿静:“我师父。”

  温敏问阿静:“你师父也唱青衣?”

  阿静大声说:“不,他可是个大能人,他什么都会,青衣、花旦、老生、净、丑,没有他不能的。”

  温敏问:“他叫什么?”

  阿静按照军统站的要求说:“叫宋玉芳。”

  温敏沉思着:“是个女人的名字。”

  阿静急忙否定道:“他是个男人。”

  狱卒提进一桶稀粥,放到牢房的中央,喊着:“开饭了。”狱卒喊完走出牢房,又把门锁上。

  大家都看着那桶稀粥没动。

  熊立芬拿起自己的碗走向桶边,她拿起勺子在粥里搅了一搅,然后向众人吆喝着:“一人一勺,开始吧。”

  众女囚排着队走到熊立芬的身边,等着熊立芬给她们的碗里盛粥。

  女囚们端着半碗水一样的稀粥站到或蹲到墙边去喝。

  最后,熊立芬守着半桶粥底用勺子舀着粥喝。

  阿静这时走到熊立芬的身边,抢过那勺子:“你也太霸道了,不怕自己撑死,饿死别人。”

  熊立芬:“又是你,你处处与我作对,好吧,我多给你一勺。”

  阿静按住熊立芬的手臂:“不行,给每个人多加一勺。”

  熊立芬哀求似的看着阿静:“我的饭量大。”

  阿静决心在温敏面前树立起信任:“可以照顾你,给你三勺。”

  “那还不得饿死我呀。”

  “饿死你和饿死别人是一样的。”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跟你把这粥分了,每人一半儿,这样行了吧。”

  “不行,这是大家的,我怎么好意思吃大家的活命饭呢?”

  “你这样图的是什么?大家出狱各奔东西谁还会认得你?”

  “我们闯江湖的图的就是个义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一口水大家均着喝,有一条被子大家合着盖。”

  温敏带头鼓掌:“小青衣人讲得可真好,义字当头,真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阿静拿起了粥勺:“来,大家拿碗来。”

  没人敢动。

  熊立芬威胁着大家:“谁敢动,我就把她的牙拔下来,把她的舌头咬下来,把她的腮帮子当肉啃了。”

  人人面带惧色,看着阿静,期盼阿静把熊立芬彻底制服。

  阿静招呼着女囚们:“大家别怕,有我呢,她不敢怎样的。”

  还是没人敢动。

  阿静拿起勺子给众人盛粥,众女囚却战战兢兢地把粥碗端给熊立芬。

  熊立芬拿起粥碗喝着,边喝边得意地看着阿静。

  阿静气得把勺扔进桶里,自己坐到温敏的身边。

  温敏劝慰道:“小青衣,你别灰心,也别怨大家,你做了好事,你的义举,大家心里都明白。”

  阿静故意赌气似的说:“可没人知情,她们甘愿受别人欺负,甘愿自己饿着,把饭上贡,给别人吃。”

  温敏:“听看守说,这个叫熊立芬的女人偷了一位部长夫人的珠宝,惹怒了官府,被判了无期徒刑,你呢,还没判,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狱了,你一走,谁还替她们做主?”

  阿静故作惊讶地:“原来是这样。”

  温敏:“所以说,你别怨大家。”

  阿静:“原来她们是怕这熊立芬报复她们。”

  温敏:“是啊。”

  阿静:“那我也告诉大家,我判的也是无期。”

  温敏:“这是真的?”

  阿静:“听说,只要是被怀疑是共产党的,就没活着出去的。”

  温敏不再说话。

  牢房里死一般的寂静,众人都不再说话了。

  温敏:“小青衣,你给我们唱一段吧。”

  阿静:“唱段什么呢?”

  温敏:“唱一段你最拿手的。”

  阿静有些羞涩地说:“我就唱一段《杜十娘》吧。”

  温敏:“行啊,唱吧。”

  阿静轻轻地唱起来:“我杜十娘自以为从此逃出苦海,谁料想这负心郎又把我卖,可惜我盼星星盼月亮把他盼来,盼来的是他忘恩负义本性难改……”

  当年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她就是戏剧社的,和施卫也是在戏剧社认识并交往的。无论是演话剧,还是戏剧,施卫都能和她搭配得天衣无缝。施卫是学校的篮球队队员,还是戏剧社的成员,高大俊美,博得了许多女孩子的青睐,可是施卫唯独爱她。本来她和施卫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如今却是天各一方,行同陌路了。这一切,都是军统造成的,自己比杜十娘还要悲惨。

  触景生情,阿静的泪珠止不住地流出来。

  阿静轻轻唱着,就有女囚偷偷地哭了起来。

  阿静停下来,看着那个女人。

  那女人边抹泪边说:“入了娼门就身不由己了。”

  熊立芬这时也凑过来:“她真的当过婊子,让她说说,给大家开开心。”

  温敏看着熊立芬:“你永远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熊立芬咧着大嘴巴说:“这世道可不就是这样,富人终日寻欢作乐,哪顾咱穷人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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