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一本书：“我可以教你，反正你也想学习一门本事，就学当护士吧，好吗？从学习认识药品和一些基本的护理知识开始。”
阿静高兴地看着他：“好吧，既然你这样信任我，我就留下来。”
阿静在灯光下看着医学书。
关军医目不转睛地看着阿静。
阿静发现了他的目光：“看得我不好意思了，干什么这样看着我呢？”
他动情地说：‘阿静，你还是这么美丽。”
阿静的眼睛里面流出眼泪：“没有想到，我在军统荒废了我的青春。”
他劝慰道：“阿静，你的青春还在，现在还非常年轻呢。”
阿静头说：“已经老了。”
他看着她的头发：“头发的确不如过去那么黑亮了。”
阿静抚摸着自己的脸说：“好像有了皱纹似的。”
他笑起来：“你才刚刚20多岁，怎么就会有皱纹了呢？”
阿静叹息着：“可是，我的心里已经长满了皱纹。”
他欣赏地说：“这是诗歌的语言了，我过去就特别的喜欢诗歌。”
阿静问道：“怎么就学了医呢？”
他笑着说：“为了混口饭吃啊。”
忽然，电没有了。
房间里面一片黑色。
两人全都感觉紧张起来，不敢再说话了。
好一会，房间里面才感觉到月亮朦胧的青白色光亮。
他突然问道：“记得那一回，咱们逃跑的时候，在火车站，突然停电。”
阿静羞涩地回答说：“记得。”
他大胆说：“就是那个晚上，我向你求婚了。”
阿静不知回答什么了，尴尬地低垂着头，等待他说下去。
他非常激动：“我一直没有结婚，等着你。”
阿静也激动起来，在这样的兵荒马乱的年代，在自己被侮辱无数次以后，依然有这样的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等待着自己，怎么能不令人激动呢？阿静激动地哭泣起来。
月光下，阿静白嫩的脸越发的青白美丽。
他抓住她的手，激动地说着：“阿静，我爱你。”
阿静忽然清醒地说：“可是，我……我有些……”
他惊恐地问道：“怎么？你讨厌我？”
阿静头说：“不是，我觉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你啊。”
他急切地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嘴前亲吻着：“阿静，我爱你，咱们结婚吧。”
阿静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任凭他亲吻着自己。
他再次乞求似的说：“阿静，咱们不能再耽误咱们的青春了，咱们结婚吧。”
阿静为难地说：“可是……可是……”
关军医不放松地追问道：“可是什么？咱们已经不能再失去对方了，是吗？”
阿静叹息着说：“可是，我已经不是姑娘了，这个，我……非常痛苦，觉得对不起你啊。”
他坚定地说：“我不会因为这个再失去你的，真的，你是我的生命，我的一切，我不可能为了这个放弃我的追求的，你就别再这样难为自己了好吗？”
阿静依然劝道：“可是，你应该找一个纯净的姑娘做你的妻子。”
他突然搂抱住她，忘情地亲吻着：“阿静，千万别再说别的了，就答应我，结婚吧，好吗？咱们的时间还多吗？还可以供咱们任意挥霍吗？”
阿静哭得越发厉害了，抽噎着说：“我何尝不想结婚，做一个好妻子，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我当过军统，我有预感，我不一定在哪一天，就要……我不能让你跟着我痛苦啊。”
他捂住她的嘴：“千万别再说这些了，我求求你了。”
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倒在他的怀里，任凭他亲吻着抚摸着。
两人就这样结合了。
月光分外皎洁，房间里面格外的明亮。
阿静买了张红纸，认真地剪着双喜字，把自己多年的梦幻，多年的企盼剪裁到这喜字当中，然后兴奋地把喜字贴在诊所的窗户上边。这不宽敞的诊所立刻有了喜庆的气氛。
关万明看着这红色喜庆的喜字，咧开嘴笑着：“阿静，你的手真巧啊。”
阿静看着他：“你这留学的，一定不喜欢咱们中国的这个习俗吧？”
他头说：“当然不是，越是在外国呆过的人，越是喜欢自己国家的习俗，感到特别的亲切。”
阿静见他喜欢，再次拿起剪刀剪着：“我要剪很多呢，把所有的地方全都贴上这红喜字。”
关军医高兴地点头：“好啊，剪吧，我喜欢。”
阿静剪了许多的红喜字，把窗户、门、还有床铺、箱子，全都贴上了喜字，边贴边说：“这叫什么？知道吗？”
他猜测着：“叫什么？处处是喜啊。”
阿静笑着：“是啊，就是抬头见喜啊。”
阿静剪完喜字，就和他一起炒菜，两人把菜炒完，然后坐在桌子后边，开始了结婚后第一天的生活。
关万明倒了酒，和阿静互相碰了一下酒杯，然后就是一饮而尽。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露出满足和欣喜。
阿静羞涩地说：“总是这样看着我，看得我不好意思了。”
“我就是要看，谁让你这么美丽呢？我要看你一辈子啊。”
阿静叹息着说：“多少年了，总是盼望着，希望自己也会和别的女人一样，有一个家，一个丈夫，一个孩子，可是连这最起码的要求都不能实现，今天终于美梦成真，我好高兴啊。”
关万明抓住了阿静的手：“是啊，以后咱们就是夫妻了，我终于娶了我最爱的姑娘做妻子了，我真兴奋啊，真幸福。”
阿静再次流出眼泪，自从和他相处以来，她幸福激动得总是流出眼泪。这旁人几乎全都能够做到的结婚、生孩子，阿静却不能做到。
今天，来得真不容易啊，如果那个反动的政权不被打倒，军统不解体，自己还是不能实现这最基本最起码的愿望啊。
阿静感慨地说：“我……实在对不起你啊，给你的不是一个处女身。”
他再次捂住了她的口：“好了，别想那些痛苦的事了，现在还是让我们高兴一些吧。”
他轻轻地抚摸着阿静：“我已经非常满足了，我不会再想任何的事情了。”
阿静喃喃地像个小猫，轻轻地说：“谢谢你的宽容，这样理解我，如果真的有来世，我还要嫁给你。”
他脱下她的衣服：“我希望你给我生一群孩子，全都像你这么美丽，好吗？”
阿静答应着：“只要你喜欢。”
在一个普通的住宅里面，齐冬梅一个人吸烟，想着心事。
门突然被打开了。
她拿起手枪对准门：“谁？”
庞教官出现在门口。
齐冬梅惊愕地看着她：“庞教官？您不是到了台湾了吗？”
庞教官头，然后疲惫不堪地坐在椅子上：“不，我没有走，我被他们留下来，等待完成任务，和你们一起离开大陆。”
齐冬梅兴奋起来：“真的，您真的要带着我走吗？”
庞教官敷衍地笑着：“当然，我不会忘记你的忠诚的，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怎么会不带你走呢？”
齐冬梅急忙把自己储存的罐头和白酒递给了她。
她饥饿地大口吃着。
她喝酒之后，苍白的脸颊有了一些红晕：“齐冬梅，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齐冬梅点头说：“全都完成了啊，霍秀娟，我已经杀死她了，连她的情人，我也没有放过，全都杀死了。”
她得意地笑着。
可是，宠教官并没有笑，而是冷漠地看着她：“没有你说得这么好吧？”
齐冬梅惊恐地看着她。
庞教官嘿嘿地笑着：“不要害怕嘛，现在就咱们两个了，应该像姐妹一样平等团结了。”
齐冬梅急忙说：“不，教官就是我们的父母。”
庞教官头说：“我才30岁，和你们年龄不相上下的，过去因为……因为规矩，你们把我当做父母，以后咱们就亲如姐妹了。”
齐冬梅受宠若惊地点头：“是，姐姐。”
庞教官装作高兴的样子：“好吧。咱们就是姐妹了，以后咱们住在一起，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了。”
齐冬梅高兴地点头：“是。”
庞教官叹息着说：“根据我的情报，阿静没有死，有人看见她了，她和关军医结婚了，就住在火车站的附近。”
齐冬梅急忙说：“我今天晚上就出去，杀死阿静和关军医，免得他们发现咱们，给咱们找麻烦，揭发咱们。”
庞教官头否定了齐冬梅：“不，现在不行。上边来了指示，要咱们完成重要的任务，咱们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所以还是利用阿静和关军医一下再说。”
齐冬梅看见她：“怎么利用呢？”
庞教官拿出自己的计划：“当然是恩威并重，让阿静屈服，让她为咱们服务，为咱们冒险。”
齐冬梅当然高兴：“好啊，冒险的事情应该让阿静去干，让她去死。”
庞教官斜睨着齐冬梅：“咱们的任务就是在他们建国的庆祝典礼上，炸毁他们的电厂，还有一些重要的地方，比如会场。”
齐冬梅颤抖了一下：“咱们……能够完成吗？”
庞教官冷笑道：“如果完成了，你的军衔就升为上校。”
齐冬梅兴奋异常：“啊，真的，我可以升为上校？”
庞教官引诱她说：“是啊，你不但可以从少校升为上校，你还可以得到一百两的黄金。”
齐冬梅马上就冷静下来：“我只是关心我的出路。”
庞教官笑着说：“事情成功了，咱们一同飞往美国。”
庞教官写着阿静的住处：“就是这个地方，咱们的耳目已经去过他们的住处了，他们开了一个诊所，关军医的医术不错，生意非常火爆啊。”
齐冬梅忌妒地骂着：“阿静这个婊子养的，让她舒服了。”
庞教官也露出忌妒的神情：“马上找到阿静，我们不让阿静享受这样的幸福的。我们要让她给咱们效劳卖力。”
阿静要当母亲了。她呕吐着，欣喜地说：“我像是怀孕了。”
关万明搂抱着阿静，抚摸着她的肚子：“看不出来啊？”
阿静嗔怪地说：“哎呀，还是留学德国的大夫呢，人家怀孕都看不出来。”
关万明认真地听着，用听诊器听着阿静的腹部，果然听见了阿静腹部里面的胎声。他兴奋地喊到：“啊！我听见了，我听见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阿静幸福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嗔怪地笑着：“怎么知道就是儿子呢？也许是女儿呢？”
他非常高兴地说：“女儿也是一样的啊，反正你要生一群孩子呢。”
阿静点头说：“好吧，我就一直给你生孩子，我这肚子就一直的鼓着，永远也瘪不下去了。”
两人开心地笑起来。
两人憧憬着，互相满足地抚摸着彼此。
阿静问道：“如果真的是女儿，你可不许生气啊。”
他抚摸着阿静的肚子：“那女儿一定和你一样的漂亮，甚至，超过你。不，不可能超过你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还漂亮的人了。”
阿静笑起来：“我的女儿就一定会超过我的。”
天逐渐黑下来。
两人关好了门，把晚上停止诊病的牌子挂好，然后就开始了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做饭，吃饭，互相聊天，度过一天中最美丽的时光。
月亮升到中天，格外的明亮，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挤进来，给温馨的房间投进一条青白色的光线。阿静用手捉着这光线，笑着像一个顽皮的孩子。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一支手枪伸进门来。
阿静惊恐地起床，到抽屉里面寻找手枪，因为担心被政府发现藏匿枪支，藏得非常隐秘，寻找起来就麻烦了，怎么也找不着。
一个熟悉的说话声：“阿静，别找了，我是来做客的，是祝福你们来的。”
阿静在齐冬梅的枪口的威逼下，重新坐下，看着齐冬梅。
关万明要下床铺。
齐冬梅的手枪对准他的脑袋：“再动，我就打死你。”
阿静急忙喊叫着：“别，别这样。”
齐冬梅依然没有松开手枪，用枪口对准关军医。
阿静问道：“你是来杀死我的是吗？”
齐冬梅头说：“不，我是来给你们祝福的。”
阿静冷笑道：“你们已经杀死了霍秀娟，还暗杀我，我知道你们的如意算盘，就是要杀死一切知道你们内情的人，你们好潜伏下来，是吗？”
齐冬梅“嘘”了一声：“阿静，声音小一点儿，如果让政府发现了，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你也是军统特务，也是作恶多端，也会蹲监狱的。”
齐冬梅这时笑起来：“阿静，我真的不是来杀你的，我是奉命来邀请你跟我们合作的。”
阿静惊恐地问道：“国民党已经垮台了，还要合作什么！”
齐冬梅慢慢地说：“不能这样说，国民党虽然已经垮台了，可是，咱们全都是军统的，早晚是要让共产党逮捕的人，咱们当然要重新为国民党做事。”
阿静头说：“不，我只想作一个普通的百姓，过普通人的日子，不想介入什么暗杀一类的事情了，我害怕，害怕失去现在的美好生活。”
齐冬梅冷笑道：“这是不可能的，只要你加入了军统，就别想再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了，我羡慕你，所以我不会容忍你现在这样的生活。”
阿静突然拿起身边的医用刀子，向齐冬梅走去：“还要控制我，让我给军统作坏事，这是不可能的，我宁可跟你同归于尽，也不会再作你们的狗了。”
齐冬梅的枪口紧紧地逼着关军医：“好啊，我手一动，你的丈夫就会一命呜呼了，好啊，来吧。”
阿静看着丈夫，之后放下刀子。
齐冬梅冷笑起来：“阿静，咱们是拴在一起的蚂蚱，谁也跑不了的，明白吗？”
阿静无力地坐下：“好吧，有什么事情，快说吧。”
齐冬梅叹息着说：“阿静，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好，咱们的档案全都在军统，如果咱们要脱离军统，除非要得到军统的认可，否则，咱们就永远也脱离不了军统，军统可以随时暴露公开咱们的身份，到时，共产党不会饶恕咱们这样的人的。”
阿静垂头丧气地哭泣起来。
关万明安慰着妻子：“阿静，别哭泣，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
齐冬梅傲慢地说：“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咱们是上下级的关系了，我是你的长官，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明白吗？”
阿静也傲慢地回答：“我也正式告诉你，我已经脱离军统了，军统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可以走了，以后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明白吗？”
齐冬梅狠狠地用枪把打着关军医，关万明的脑袋被打出了血。
阿静心疼地喊着：“停下。”
阿静跑过去，拉着齐冬梅的手说：“我不想再像过去那样生活了。”
齐冬梅用手枪威胁着关军医：“马上跟着我出去，走。”
阿静拦住齐冬梅：“不许走。”
阿静依然抱着丈夫：“我不能看着他被你们绑架走。”
齐冬梅恼怒地说：“阿静，你知道我历来是心黑手狠的，我可说打死关军医就打死他，明白吗？”
想着齐冬梅过去的事情，阿静的手再次软下来，她就是这样，多少次全都是因为恐惧胆怯、害怕陷入别人的圈套而被控制的。
阿静无奈地看着关万明。
齐冬梅狠狠地说：“阿静，你必须重新听从我们的安排，否则，我们就打死关军医，你不会让关军医死去吧？”
阿静乞求着：“别，一切跟他没有关系，你们还是放过他吧。”
齐冬梅冷笑着：“没有关系？当年，他协助你逃跑，然后自己就不知去向，军统组织早就把这种败类定成死罪了，已经在内部发了通报，你也知道，凡是打死他的，都会得到一大笔奖金呢。”
阿静看着齐冬梅漆黑的枪口，无可奈何地看着齐冬梅把关万明带出了门。
阿静捂住脸哭泣起来。
门被重新关上。
阿静怅然若失地在房间里面踱步。
阿静捂住脸，呜呜地哭泣着，哭得是那样悲哀痛苦。
一个戴墨镜的人走进诊所。
阿静不耐烦地说：“我已经挂出停止营业的牌子了。”
那人摘下眼镜让阿静大吃一惊：“是你？”
齐冬梅笑着：“阿静，生活得好吗？”
阿静急忙关上门：“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白天出来了，就不怕军管会逮捕你吗？”
齐冬梅抓起桌上的饭菜狼吞虎咽地吃着：“我的脑袋上又没有写着是军统，军管会怎么会逮捕我呢？除非是你出卖我。”
阿静讨厌地把头扭向了一旁。
齐冬梅挑衅地看着阿静：“阿静，怎么样？我带走了你的丈夫，你没有出卖我吧？”
阿静没有说话，厌恶地将头扭向一旁。
齐冬梅风扫残云一般吃完所有的食物，这才打着饱嗝说：“阿静，你的丈夫在我们手里，我想你不会那么无情地出卖我们吧？那就等于出卖你自己了。”
阿静愤怒地问道：“你们到底把他关押在哪里了？”
齐冬梅抚摸着阿静的肚子嬉笑着说：“这个孩子恐怕不会有爸爸了。”
阿静再次问道：“说，你们到底把他关押在哪里？”
齐冬梅狠狠地吸烟，说：“你明明知道，我是绝对不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你的，这是咱们的规矩，你何必问呢？”
阿静无可奈何地说：“如果你们不告诉我他的地址，我是绝对不会为你们卖命的，真的，我说话算话，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
齐冬梅嘿嘿地笑着：“这么说，你是准备接受我的指挥了。”
阿静没有说话，犹豫着，不知如何对付这个家伙。
齐冬梅走进阿静：“阿静，如果你能够做成这件事情，我们不但会放出他，还会帮助你们一起逃走，到美国去。”
阿静问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我做这件事情呢？”
齐冬梅阴险地笑着：“因为你非常适合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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