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绿色通道(3)

　　能被神枪手看上，本身就是一种荣耀。因为神枪手的父母都是猎人，有着过人的枪法，神枪手几乎从吃奶时就开始玩枪。参军那年，神枪手几乎把接兵连长也气疯了：“老子不信，我这打过R国打过M国的军人，斗不过你一个毛头小子！”最后连长还是信了，所以，神枪手在战争中一举成为狙击英雄，大家一点也不稀奇。

　　神枪手一共就选中了十一个，连他十二个。这会儿，三人一个小组，正不慌不忙地扣动枪机。立刻，这些缓慢移动的M国兵就糟了殃！一个个像是在装怪似的，走着走着，就是一个饿狗抢屎，向前扑去。或者，仰天一跤，倒下去，就不再起来。

　　急得兰考少校对着对讲机大吼：“给我炸，狠狠地炸！”

　　顿时，直升机攻击更急，围绕着39号接待站的四周丛林，仿佛着火了一般。

　　然而，这是一种超远距离的狙击，狙击手们在丛林深处不慌不忙地进行着瞄准和射击。直升机的攻击，并没有危及他们的生命，当然也不能阻止他们继续射击！不过，不断的扫射和轰炸，阻挡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的射击速度慢了下来。

　　中部的M军终于进入了丛林。他们进入丛林，就意味着和先前空降丛林的M军攻击小组形成合击的力量。也就是说在这偌大的丛林里，现在M军特种兵已经和老虎他们形成了交叉混杂的位置关系。

　　突然，一阵机枪射击像雨一样泼了过来。这是机关枪带领的机关枪小队，四个方位，八挺机关枪齐齐发出了咆哮。

　　到达了丛林边缘正在兴奋的M军特种兵们马上就得到了教训，血和尸体又摆了一地。直升机盘旋下来，抵近射击。

　　在兰考少校大声命令中，这部分的M军开始小心地朝丛林进击。士兵为了壮胆，不断地射击。突然，对面也传来M国机枪的射击声音。直升机驾驶员兴奋地吼起来：“丛林打穿了，部队会合了！”

　　“哦！”兰考少校的眉头顿时舒开了，几乎原封不动地把这句话报告给布梅上校：“丛林打穿了，部队会合了！”

　　“OK！”布梅兴奋地叫起来，“我知道，你们能行的！我知道！”

　　布梅再一次兴奋起来，他尽快发完命令：“兰考，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以你为指挥官，在绿色通道扎下根，彻底阻断绿色通道！”

　　同样的问题也困扰着老虎。

　　他第一次见识了M国用直升机创造的这种“空中游骑”，他们可以毫不费力地把特种兵撒向丛林的每一个地方。当然不能用现有的力量和M国人硬拼，他只能隐蔽起来。

　　这时，整支部队在黎英的带领下进入了一个秘密的山洞里。这里有游击队送来的食物和水果，能够挡风遮雨，老虎招来了陈连长和黎英：“我想知道，我们这样继续和M军干，会不会因此阻断绿色通道？”

　　黎英笑了：“绿色通道是永远摧毁不了的，更不会被被阻断一刻！”

　　陈连长吟起了一首诗：“本来非一路，何处惹敌来。纵灭万万条，人终走道路！”

　　老虎愣了一愣：“你是说绿色通道有很多条路。”

　　“是，比如翻越一座山，敌人毁一条道，我们再走一条出来，终是不会断的！

　　除非他们把Y国人民杀光了！”黎英攥紧了拳头。

　　老虎顿时大笑起来：“好，好！我们可以放心地逗M国佬玩了！”

　　“报告！”公羊子风尘仆仆地进来了，不待老虎说话，嘴里像爆爆米花一样，“报告老虎，M军四个小队，均进入了39号接待站，与原接待站M军会合。”

　　老虎站了起来：“命令，火箭炮组由迫击炮率领，实施‘困兽计划’。各战斗小组仅对敌监视，无命令不得进攻，抓紧时间轮流休息。”说罢，抓起陈连长的手：“走，我们去看看迫击炮他们的攻击！”

　　“我也去学学！”黎英不等老虎同意已跟了上来。

　　老虎点点头：“好！让她成为第一个参加学习的游击队员吧！”

　　整个部队有三具火箭筒，九门无后坐力炮。这会儿按迫击炮划定的区域，在39号接待站四周的丛林里分布开来。迫击炮抱着火箭筒坐在最高的一棵榕树上。老虎走上来，并没有惊动迫击炮，而是带着他们在一块巨石上坐了下来。

　　“只要有直升机敢停下来装人走，火箭筒就把它打下来。M军建的竹楼，我的无后坐力炮，都要把它干掉！呵呵！”老虎大笑起来，“想进来要付出代价，想走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我要教教这些M国人！”

　　直升机把大量的物资、弹药空降下来。

　　身边一下子有了近三百人的军队，大量的物资堆积起来，加上直升机一刻不停地在天空盘旋，接受指挥。兰考少校变得信心满满。

　　对眼前的士兵他是有信心的，他亲自训练过他们，他们的搏击、擒拿、射击样样都很优秀，为他赢得过荣誉。现在一切都上了正轨，各小队在自己的区域开始依照条例布防。整个过程规范有序。

　　兰考少校对直升机道：“把你们的软绳放下来，把伤员带回去！”

　　一切本来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就在直升机盘旋在竹楼上空，放下软绳时，仿佛凌空划过了一道闪电，正正地劈在了那第一架放下软绳的直升机上。霎时间，这架直升机裂开、爆炸，成为了一蓬燃烧的碎片。落下的碎片引起了现场极大的惊慌。

　　兰考愤怒了。不用他命令，天空上的M军直升机已看清了炮弹发射的位置。三架直升机成立体“品”字形，因加速发出巨大的轰鸣，向那里扑去。

　　机关枪、火箭弹，争先恐后地招呼上去。不一刻，生生地把那片丛林打了一个窟窿。

　　打这一炮的是迫击炮，他一开炮，连结果都没看，马上就溜下树，迅速地挪了位置。但是三架直升机的动作确实很快，打击范围也大。虽然他们一发射后就拼命跑，整个组还是几乎每人都挂了花。

　　三架直升机留下两架继续巡航，一架再一次朝39号竹楼落下去。地下的M军再一次把伤兵抬出来。

　　“轰！”一团火光，又一架直升机在空中变成了许多块。这是另一边的Y国士兵立功心切，抵得更近发了一炮。两架直升机这次更迅速地开始了打击。

　　“有本事，你把Y国的丛林打碎！”掌握第三门火箭筒的是一个高颧骨高额头的雄壮汉子，这个Y国小伙子有着一双亮得如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眼睛。当初迫击炮选上他，就是看中了他的眼睛。这一刻他眼中的火焰更盛了。

　　迫击炮已经飞奔过来。说实话，他根本没想到M军会这样奢侈，人机配合达到这样的程度，直升机简直就成了M军手里的步枪。

　　“所有人都离开，只留一人在这里。打完炮，丢下火箭筒，全力脱离敌人攻击区域！”

　　“不！战士不能丢下武器！”那名战士摇头。

　　“放屁！不要给我背什么条例，现在我是组长，不执行者，按战场抗命处理！”迫击炮大声道。

　　兰考少校呆呆地望着丛林，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一下子遇上了这样的事。丛林里是谁？交手仅一天多，自己就损失了近三十名士兵，三架直升机。可是，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兵力。

　　他打了个激灵，“我感觉，我们遇上了一个战术专家。他似乎安排好了步骤，我们不过是按照他的步骤在一步步地钻进去！”他对着话筒向布梅上校报告。

　　布梅懒洋洋地躺在竹楼的阳台上，冷冷地一笑：“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一个特种兵大队，有着步兵一个团的战斗力。这还是对步兵的抬举！我怎么在你的声音里听出了害怕？”

　　兰考并不理会上司的嘲笑：“从现在他们的火箭筒火力看，我以为，他们当初完全有能力把39号竹楼的人消灭，只是他们没干。留下39号，只是等我们来救！当初我们四面进攻，中间开花，打穿了丛林，几乎没有见到一具他们的尸体。他们除了偷袭，消耗我们的力量，也没进行像样的抵抗！这是把我们也拖入了泥潭！现在，他们不准我们从天上走一个人，难道你让我继续坚持？或者让我步行突围，去与这群在野蛮丛林长大的与丛林野兽无异的人在丛林里较量？”布梅沉声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我要问你，你的人在竹楼里继续有伤亡吗？当然没有。你有足够的弹药吗？当然有。你有什么理由不敢在那里守住阵地！”

　　兰考少校皱皱眉：“上校，作为军人我会做到我该做的！”

　　“我很高兴，你需要什么随时告诉我。你损失的直升机，我马上给你补上！”“谢谢！”兰考少校放下了通话器，慢慢站起来，接着又拿起话筒：“我要修地堡的材料，还要100毫主以上的炮！”“好，我明天上午给你投下来！”

　　5战斗

　　夕阳，即使是在战火中也是那么美丽。

　　由于兰考不再往外运送伤员，直升机也走了，九号地区再次出现了暂时的平静。

　　M军各小队的临时帐篷也建了起来，在夕阳里，M国兵开始做饭。

　　九门无后坐力炮全部在黄昏摆开了，随着迫击炮一声令下，“轰隆隆！”九炸雷击准确地击打39号竹楼，竹楼飞了起来，帐篷飞了起来，士兵的肢体飞了起来。

　　“轰隆隆！”又是九声爆炸，这次是像汉字的九宫格排列，把整个39号M军驻扎的地方全部覆盖，又有一些M军被炸中了。

　　兰考少校也负了伤，他大声地咒骂着迟迟未出现的直升机。

　　当直升机开始对黄昏的丛林进行轰炸时，兰考少校简单地包扎了伤口，开始清点人数。他的士兵又死了九人，还伤了十几人。

　　天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很早就出来了，这本来是个宁静的夜晚。

　　部队又回到了秘密山洞，享受着这个宁静的夜晚。但是，兰考少校却不能享受。

　　“因为他们是侵略者，侵略者在这片土地上，一刻也不配享受宁静！”这是老虎说的话。老虎是不会说空话的。

　　第一波骚扰他们的是神枪手派出的三名狙击手。

　　三名狙击手按照吩咐，花了两个小时围着39号竹楼区走了一圈。只听得左一枪“啪！”

　　“啊！”兰考少校军营的哨兵就倒下了一个。

　　兰考只得命令不停地打照明弹。各小队的机枪也不断对着怀疑的黑影射击。折腾了半晌，只剩下M军单调的枪声，实在没趣。整个军营刚慢慢地平息下来。又听得右一枪，“啪！”

　　“啊！”兰考少校的哨兵又倒下一个。于是，整个军营折腾得更厉害。两个小时过去，兰考付出了八个士兵死伤的代价。

　　狙击手们回去睡觉了，兰考却睡不成。第二波攻击又开始了，第三波又来了。

　　一切都是老虎设计的，把当年他的作战经验，变本加厉地再次实施起来。一会儿是一架机枪有一阵没一阵的唱歌，一会儿是一架炮像幽灵一样围绕着39号竹楼打一炮换一个地方。

　　兰考少校快疯了：“我要快被他们弄疯了！”

　　“你想怎么样？”布梅上校问。

　　兰考歇斯底里地叫起来：“我要杀了这些Y国人，把他们杀光！”

　　布梅的神经也兴奋起来：“好，战争和一场拳击比赛是一样的。你必须兴奋，你必须要有杀掉他的勇气和欲望！”

　　兰考少校继续大声吼着：“我要军队，我要所有为摧毁这狗屎绿色通道准备的特种部队。我要把他们集结起来，对丛林进行一次拉网式的扫荡！把每一只蚂蚁都碾死！”

　　布梅上校彻底恢复了他作为一个军人的思维，大声地吼起来：“卖迪，命令参谋处的所有人起来！”他要制定一个详细的作战计划，他要消灭这一股专门为守卫绿色通道而来的Y国特种部队，名字就叫“撕裂行动”。

　　老虎在后半夜醒了过来。他感到大脑有些异常的兴奋。虽然对于对付特种作战有很成熟的想法，但是，真正指挥一场战役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他必须胜利，他也坚信自己会胜利。但是，随着战斗完全朝他的预想展开，他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走出密洞，望着中天的明月，丛林的气息从四周扑来。这让他心情平静了很多。

　　虽然丛林的气候让他遍身都长湿疹，但他还是喜欢丛林，因为丛林真是打仗的好地方。所以，他一进入丛林就提出了一个口号：“把我们和丛林融在一起！”

　　他不知道这个思想是不是融会到了战士们的心里，但是，马上就要开始检验了，当然，战术思想，检验的最好办法就是战争中的实际战斗。

　　“老虎！”黎英突然在背后出现了。老虎扭头盯住她：“弹药过来了？”

　　“不过来，我会回来吗？”黎英轻声道。

　　老虎轻声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好后勤部长。”他望着天空，“战士最怕的是没有弹药和粮食，我有很多战友都是这样牺牲的。”他盯着黎英，“真的谢谢你，战役胜利的保障是后勤。胜利是有你们一半功劳的！”黎英笑了起来：“我真怕自己在这里是个多余的人呢！”

　　老虎笑了笑，仍旧在外面走来走去。

　　月亮一步步朝西边落下去，天将要亮了。而战士们对39号接待站M军的骚扰也接近尾声。兰考少校和他的士兵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最后一次攻击是公羊子带的人。这个机会还是他闹来的：“老虎，你说过是带我出来打仗，我才跟你来的！你总带着我在你身边，像个丫鬟一样。”

　　他带了两个战士直摸到了M军军营外的铁丝网边，方才停下来。他选这个地形也选得很怪，他们身后是一个草丛斜坡。他指着这个坡轻声说：“你们小时候溜过草坡吗？”

　　两个战士一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公羊子做个鬼脸：“等会儿，我们扔完手榴弹，就从这里溜下去！M国佬想不到的！”

　　两个战士也笑了起来：“会的，会的！”

　　公羊子把手指按在嘴上，三人都安静了下来。

　　被战士们骚扰了一夜的M军眼看天就要亮了，终于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立马就眯上了眼。

　　“给我扔！”

　　只见公羊子从背后掏出一个袋子。立刻，手榴弹像给小孩子散糖一样从他的手里不断地向着M军军营扔去，扔完了，大喊一声：“给我溜！”

　　三个人，顺着草坡，像坐滑梯一样栽入了丛林里。

　　所有的M军都被惊醒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受伤，只是没有一个人再睡得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空慢慢变亮。

　　老虎却紧皱起了眉头。

　　黎英轻声道：“你在等人？”老虎猛回头盯着她。

　　黎英淡淡一笑：“一衣带水亲兄弟！”老虎道：“两小无猜好姐妹！”

　　两人俱是一笑，手握在了一起。

　　老虎兴奋地叫起来：“丛林之狐，原来是你！好！”他向天空张开双臂，“天终于亮了！”

　　真的让老虎没有想到。在出发以前，Y国军委参谋部答应会给他一个掌握Y国南方情报网的人员，所以，自己一直在盼望着，没想到这个人是黎英，早就来到了他身边的黎英！这也意味着他此后都会与黎英在一起。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这个他当然没法说出来，只能抱紧双臂来掩饰自己。

　　如果说作为游击队长，黎英最最重要的是给他提供了密道，让他在这39号竹楼的丛林里如鱼得水，得到了第一个针对敌人的强点，那么找到了丛林之狐，他就有了第二个对敌人的强点。

　　布梅手下的人全部出动了，这也意味着“撕裂行动”开始了。

　　因为绿色通道道路复杂，所以M军的交通工具全是武装攻击直升机。上面装有机关枪和火箭炮，并且可以悬挂投弹装置。所以，直升机肩负着运输和作为空中支援火力的双重任务。

　　布梅手下有两个直升机中队，一个直升机攻击中队由他直接控制，另一个中队的四个小队，分散给各特种兵中队配合运输和作战。四个特种兵中队，一个特勤支援中队。

　　布梅留下第四特种兵中队守总部，带领着第二中队、第三中队、特勤中队、直升机攻击中队朝九号地区杀来。

　　老虎从望远镜里看到，蓝蓝的天空出现了一片乌云，布梅担任攻击的直升机中队和担任运输的四个直升机小队，密密麻麻遮天蔽日，朝着九号地区扑下来。

　　布梅大声命令：“直升机攻击中队立刻分四队向四个方向发动攻击，掩护部队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