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险象环生破密网

　　一个国家的海岸线是它的边境的一部分，如果这部分边境为其提供了通向较远地区的便利通道，在这里较远的地区是指海洋，那么这个国家的人民也会愿意通过这部分边境与世界其他各地进行友好往来。设想如果一个国家有一条漫长的海岸线，但是没有一个港口，这个国家就不可能有它自己的海上贸易，也不可能有它自己的海运和海军。

　　——塞耶·马汉 ［美］

　　第一岛链基地群对A国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因为它最靠近亚洲大陆，而且基地规模大，设施完善，是超级大国对亚洲大陆进行干涉的最重要的军事支撑点。在NCX、B国、F国都有驻军，在CS岛更是驻扎了数万军队。而可供中国潜艇通过的海路并不多，且多是与A国有着军事合作的国家或地区。

　　沃特维尔的密集调动，一时间使得侦察机、军舰、潜艇、侦察船像一群狼一样向虎鲨猛地扑去，一场躲猫猫游戏就此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从沃特维尔的部署来看，真可谓密不透风，虎鲨要想躲过这拉网式的搜索可真不容易。但他忘了，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很多。

　　在虎鲨声呐室里，干涉合成孔径声呐仪绿色光栅在不停地扫描，舷侧阵声呐（H／SQG-209声呐）、H／SQG-08被动测距声呐多功能信号处理系统通过计算机将海面和海下复杂的声波处理归集。两名操作员通过新型电子监控系统，时刻注视着一排排平显上给出的声呐数据、火控方案和航行数据等，从而控制潜艇的航行。

　　突然，电脑显示一艘双体船正向虎鲨驶来。操作员立刻报告道：“一双体水声监听船正向我艇驶来，经声纹辨识是 ‘海鸟’号，距离我艇50海里。”

　　紧接着，另一操作员面前的电脑显示，综合光电电子侦察桅杆探测到两架飞机正朝潜艇方位飞来，他连忙报告道：“报告，一架P-8A‘海神’直升机和一架P-3C海上巡逻机正向我艇飞来。”

　　艇长李海波站在指挥室里，冷峻地看着屏幕上的图像，随即拿起通话器说：“全体进入作战状态，核转喷推，沿CS海沟慢速行进，航速5节，进入盐跃层，潜深350米。”艇内各舱红灯连闪，“啪啪”一阵轻微的跑步声，导弹兵、鱼雷兵很快到达自己的岗位，做好各项战斗准备。

　　“鱼雷准备好了。”鱼雷兵报告道。

　　“导弹准备好了。”导弹兵随即报告道。

　　声呐兵报告道：“‘海鸟’的方位角120?觷，真位角168?觷，距离48海里，航速15节。”

　　李海波拧着眉，并拿着尺子在海图上算算画画，找出最佳打击时间点。这时，政委赵斌、副艇长崔凯听到战斗警报，立刻赶来。赵斌关心地问道：“老李，怎么回事？”

　　“噢，我们出海时，可能被什么什么女人卫星发现了。”李海波很轻松地说。

　　“不是女人卫星，是‘命运三女神’卫星。”赵斌纠正李海波的说法。

　　“政委，你当他不知道哇，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崔凯笑道。

　　李海波笑笑说：“是这样的，现在发现老A的侦察机、侦察船、潜艇、军舰都出动了，从他们搜索的位置来看，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他在海图上指指点点，接着说：“你们看，‘海鸟’号侦察船离我们最近了，侦察机在这儿。”

　　“嗯，嗯，我们要尽量避过去，不能让它发现咱们了。”赵斌靠近了，随着李海波的手看清楚后认真地说。

　　李海波随即说道：“海军战术机动在于快速集结足够的兵力，掌握一定时间内的战术制海权，隐蔽突然，快速机动，迅速克敌。这里面要掌握好攻击力、防御力及运动力（含速力、回施力）的运用，但归根结底攻击是海军制胜的唯一方法。潜艇作战更要体现隐蔽性、突然性、快速性，尤其是速力。”

　　“老李，还嘲讽我是理论家。看你，一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赵斌笑道，李海波呵呵一笑了之。

　　“海鸟”号大摇大摆地驶过来。在它眼睛里根本没有敌人这个概念，谁敢动它？谁敢打它？没人敢这么做。船上多波段大视角精确海洋声呐正在紧密地搜索虎鲨的身影，船艉拖着的长长的电缆足有千米。上面装有拖曳式线列阵声呐的换能器，它以线列方式等间隔地安装在拖曳电缆上，阵长数百米，用于被动远程警戒侦察，左营距离可达100多海里，素有“情报吸尘器”的美誉。

　　虎鲨藏在300米深的弧形海底山脊背侧，“海鸟”号突突地打潜艇上面开过，AN／SQR-19被动拖曳线列阵声呐从山脊上拖过。在过脊的那一刻，一头差点划在潜艇身上。虎鲨所有官兵都仰着头往上看，似乎他们能看到“海鸟”号一样，双手都不由自主地握得紧紧的。

　　“海鸟”号向黄海驶去，在附近作业的几艘渔船突然像见到了宝贝似的，嘟嘟鸣笛相互招呼一声，掉转船头就向“海鸟”号围了过去。渔民们站在甲板上拿起挠钩，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列阵声呐就够。“海鸟”号一时不知所措，水兵们站在甲板上叽里呱啦地指着这些野蛮的渔民。船长见是中国渔船，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只好加速仓皇逃走。一个渔民捞起一个换能器，高兴地举起来向其他人炫耀。

　　P-8A“海神”直升机飞到JZ岛海域，机上的AN／AQS-22系统向水下发射低频声呐信号。这个系统可提供关键的水下作战任务支援能力，包括潜艇探测、跟踪、定位、分类、声响截取、水下通信和搜集环境数据。

　　P-3C海上巡逻机4台T56-IHI-14涡轮螺旋桨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隆声，它飞到八丈岛海域，每隔一段距离就朝海中丢一个浮标声呐。机舱中坐着一排操作员，他们通过甚高频接收器、无线电测向仪、浮标声呐信号处理机和战术显示台搜索水下目标。利用低频分析与记录、噪声解调、双曲线定位、相关分析与记录、多普勒、最接近点定位仪对目标区水下声波进行深度搜索与定位。说来也巧，浮标声呐一落海，就有渔船向它驶去。

　　由SBK海军基地出海的电子情报侦察船“玛丽”号在东海突遭小群柴油渔船的尾随，巨大的马达声将船上的“SURTASS（拖曳式阵列传感器系统）”和“SURTASSLFA（低频主动）”两套声呐系统湮没，无法正常工作。

　　由ZY基地出海的海洋调查船“麦科纳”号也好不到哪去。在它前面一字排开的众多渔船正在忙绿地进行捕鱼作业，渔网纵横犹如长蛇阵一般，马达声好不喧闹。“麦科纳”号亦步亦趋艰难地前行，声呐系统被马达声搅得无法工作，最后万般无奈下只好在南海海域兜圈子。

　　从SZ基地起飞的RC-135电子侦察机沿LQ群岛向BS海峡飞去。驾驶舱中一名飞行员在操作飞行，两名领航员负责领航；机舱中3名电子战官员正在忙于操作电子情报系统，十几名情报分析技师在埋头分析搜集到的电子情报数据，从而确定侦查的方向。RC-135V／W的电子侦察设备——自动电子发射源定位系统（AEELS）可在数秒内定位、分析和识别雷达频谱。可是电波信号多得不得了，几乎造成堵塞，而且大多是些没用的信号，根本分析不出不明信号，分析师们只好坐在那喝咖啡了事。

　　这些乌龙不知是他们运气不好，赶巧遇上了；还是故意安排，反正RC-135的侦察受到了严重的干扰，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起初他们受不了，不过慢慢也就习以为常了，习惯成自然嘛。他们也总结出一套对付渔民的办法，即一跑、二躲、三水枪。

　　LQ海沟在CS岛南约90公里（60海里）处，最深达7 507公尺（24 629呎），长2 250公里（1 398哩），平均宽度60公里（37哩）。沟底面积约135 000平方公里（52 000平方哩），海底大多被红色黏土所覆盖。

　　侦察船远去了，虎鲨沿LQ海沟慢速开进，并放出H／SJG-208拖曳式线列阵警戒侦察声呐。监控员报告：“前方100千米处发现一艘潜艇向我艇驶来，经自动辨识是‘阿森尼亚’号。”

　　“收回拖曳声呐，下潜450米，紧贴海沟悬浮停下，注意回波声和温度变化；搜集并记录‘阿森尼亚’的声纹资料。”艇长李海波果断地下达命令。水箱开始减压注水，虎鲨慢慢地下降，很快便进入了海底的斜温层。

　　7 800吨的“阿森尼亚”号潜艇犹如一头长须鲸游动一般，迎面向虎鲨驶来。艇上共有173名艇员，一般每天工作6个小时，大多数没值班的艇员都睡在棺材大小的三层床铺上。有的站着聊天，有的排队等座位，有的跑到洗衣室抽烟，有的在餐厅用餐。领航人员手握操纵杆控制潜艇，大副则在监督潜艇的自动驾驶情况。

　　艇长瑞恰特看着电子导航图，对大副尼雅克说：“098潜艇最大下潜深度只有400米，我们也保持这个深度巡航。”

　　“我看这个主意不错，只要它在这条海沟中，它就逃不出我们的声呐的探测。”他信心满满地说，随即指示操作员打开AN／BQQ-10整合式声呐系统，包含舰艏大型球形主／被动数组声呐、chin高频主动声呐与WAA宽孔径侧面被动数组声呐。晦暗的指挥室中，绿色的显示屏将海况数据呈现了出来。

　　“阿森尼亚”号沿着LQ海沟慢慢地行进。虎鲨潜艇在下面感觉到它一尺一尺地从自己身上压过，所有的艇员都屏住呼吸，眼睛看着上面，心里默默着急，“该死的，快过去，别停留。”

　　“‘阿森尼亚’号距离我艇1500米、100米、50米、10米…… ”声呐兵不停地报道。艇内气氛越来越凝重，所有官兵都屏住呼吸，静默无声地等待“阿森尼亚”号过来，生怕弄出一点声响而被“阿森尼亚”号发现。李海波仰头看着上面，就像眼睛能穿透艇壳看到海一样，看着“阿森尼亚”号一米一米地靠近，又一米一米地远去。

　　突然，“阿森尼亚”声呐系统探测到一艘潜艇的声波。艇长瑞恰特大喜过望地命令道：“艇速30节，咬住它不放。”“阿森尼亚”号加速穿过海沟，追了约一个小时，信号突然消失了。“阿森尼亚”号上浮并伸出桅杆上的高清晰度数字照相机观察海面，发现一艘渔船嘟嘟地拉响汽笛，像在嘲笑地说：“逗你玩。”

　　艇长瑞恰特气得捶捶桌子，骂道：“狡猾的家伙。”“阿森尼亚”号继续寻找098潜艇去了。

　　“阿森尼亚”号被鱼饵引走了，李海波果断地命令：“航速5节，穿过LQ海沟。”虎鲨向第一岛链的关键隘口驶过去。

　　大家不禁要问，这又是为什么？告诉你们一大秘密，原来这艘渔船放了一个水深400米的拖曳水声干扰器、水声诱饵（潜艇模拟器），当完成掩护任务后就迅速地收回了它。等“阿森尼亚”号发觉上当后为时已晚矣。

　　在这场交锋中，正如克劳塞维茨所说的那样，手段的多少是可以确定的，但是意志力的强弱却很难确定。李海波和虎鲨全体指战员就是凭着他们坚强的意志力战胜了所有困难和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