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为情违令

　　对国家安全而言，重要的是意志以及将意志化为现实的能力。如果一个国家既有着得以清晰表述的国家目标，又有着足以实现目标的手段，它就可以对战争做到有备无患。

　　萧剑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让科拉桑托斯措手不及，还好科拉桑托斯的江湖经验老到，为了缓和尴尬的局面，他笑着说：“中国有句俗话叫‘不打不相识’，你我还真是如此。您就像《三国演义》中的关羽，敢于单刀赴会。您，顶顶的英雄！”科拉桑托斯引经据典地说着，大拇指翘得高高的赞扬萧剑。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中国通呀！”萧剑见科拉桑托斯如数家珍地说出中国的典故来，很是出乎意料，也由衷地赞扬他。

　　“呵呵，一点皮毛而已。请坐！”科拉桑托斯听了萧剑的话似乎很满意，脸带笑容，很礼貌地请客人坐。他见萧剑坐下，跟着也坐下，很神秘地说：“告诉你，我最喜欢贵国的《孙子兵法》，它是谋略、智慧、用兵之道的兵法之瑰宝。我的组织能够有今天的地位，全得益于这本书的教诲。《三国演义》也是一本兵法教科书，在许多国家和地区影响深远。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其中‘忠、义、节’很适合我们这样的组织哟！”他说话的表情中洋溢着一种向往和羡慕。

　　“你说的确实如此，中国古代有很多兵法、奇谋，对现代军事仍有着深远的影响。例如，武经七书、孙子兵法、吴子、六韬、三略、司马法、尉缭子、唐李问对、百战奇略、三十六计，等等。谢谢你这么喜欢中国的文化。”萧剑稍稍欠身，客气地说。

　　“喔，这么多呀！看来我只是学了点皮毛。”科拉桑托斯讶然道。

　　“中国的兵法博大精深，是世界军事思想的宝库，撷取其一即可受用终身。对你来说，能够把《孙子兵法》学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萧剑毫不谦虚地说。

　　“嗯、嗯，好！”科拉桑托斯听得很认真，激动地一拍桌叫好道。他看看萧剑，眼睛中流露出敬佩的目光，他敬重地拿起金黄色的陈年“卡沙萨酒”说：“喝一杯怎么样？这是我们的国酒。”

　　“嗯哼。”萧剑很洒脱地手一划，表示可以。

　　“OK。”科拉桑托斯起身先给萧剑斟上酒，再给自己满上，然后端起酒杯很恭敬地说：“干杯！”

　　“谢谢！”萧剑站起来，端起酒杯礼貌地说。两人一起扬起脖子把酒一口干了，然后相互照照杯，表示喝净了。

　　一杯酒下肚，两人情感拉近了。几杯酒下来，两人就像老朋友似的无话不谈。科拉桑托斯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开口道：“路易斯?王，我有个请求，不知阁下是否能答应？”

　　“请讲。”萧剑晶亮的眼睛看着科拉桑托斯，目光中似乎带着疑问。

　　“我，我想拜你为师。”科拉桑托斯终于把他憋在心里的目的讲了出来，两眼巴望地看着萧剑，等待他的回复。

　　“你的想法确实让我很吃惊，谢谢你对我的一番好意。对不起，我终年云游四方，居无定所，也没那个能力为人师，我看这件事还是免了吧。”萧剑听了科拉桑托斯的话，着实惊讶，也很为难，不答应科拉桑托斯的请求吧，就驳了他的面子，答应他吧，职业又不容许，况且也没那个时间呀，一有任务说走就要走。

　　“你是看不起我吗？”萧剑的话虽然说得很婉转，但科拉桑托斯听了却感到如鲠在喉，心里很不爽，脸上有些挂不住，眼睛瞪起来如刀子似的看着萧剑，说话直哏哏的。

　　“哪里话，我绝对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到贵国来玩两天，说走就走的，根本没那个时间与你交流。”萧剑面现难色推诿地说。

　　科拉桑托斯不相信他说的话，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憋了半天才说：“不行，我非要你留下来教我。”语气中含着强硬，他在告诉萧剑，“如若你不答应我，我就要来硬的了。”

　　萧剑看出他要耍横，摇摇头，被逼无奈的他只好含蓄地对科拉桑托斯说：“司令，不是我驳你的面子，既然你把我当做朋友看，那么我不妨跟你交个底。”他身子靠过去，对科拉桑托斯小声地说：“我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还是这样的好。”

　　“阁下，听我说，我不怕麻烦。我是麻烦堆里长大的人，什么风浪没经历过。谁敢找你麻烦，那就是跟我过不去，就是跟我们‘第一首都司令部’过不去，我会让他们立刻从地球上消失，你信吗？”科拉桑托斯听了不屑一顾，豪气云天地说。

　　“这个我信，但我确实不能给你找麻烦，请你谅解。”萧剑肩一耸，手一摊，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这时，警卫队队长打外面急匆匆地进来，走到科拉桑托斯身边，俯身对他小声地耳语道：“据情报局内线传来消息，这个人很可能是中国的高级间谍008，联邦情报局在到处找他，请您多加注意。”

　　科拉桑托斯对萧剑很有兴趣，为了搞清楚他的底细，他通过安插在BX情报局的内线秘密调查他。说来也巧，迈克尔收到汉森的传真不久，008的信息就被内线搞到了，很快内线就把消息递过来了。

　　“嗯，你去吧，我知道了。”科拉桑托斯手一摆让警卫队队员出去。科拉桑托斯打量了萧剑好一会儿，突然哈哈一笑，“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008，难怪我败在您手下。不丢人，不丢人，虽败犹荣，能够结识您是我终身的荣幸！”科拉桑托斯说得很兴奋，很自豪，手还一个劲地摆动。

　　“没什么，没什么，不值得一提。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你的眼线竟然安到情报局内部去了。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我也不瞒你，联邦情报局一直在找我的麻烦，为了你的安全，这下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萧剑听了他说出008，心里一惊，但很快镇静下来，摇摇手坦诚地说。

　　科拉桑托斯很理解地说：“知道了，知道了。”对于萧剑赞扬他的话，还是不免洋洋得意，他点点头，“要说我这一手，还是深受孙子用间篇的启发，要不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不过你也不差，把脚伸进了情报局，还抱得美人归。”两人哈哈一笑，科拉桑托斯站起来，端起酒杯说：“我明白你的好意，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来，咱俩干一杯！”两人同时举杯，爽爽快快地把酒喝了个底朝天。

　　“谢谢你的款待！对不起，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得走了，后会有期。”萧剑放下酒杯，面露难色地说。

　　科拉桑托斯起身拍拍胸脯，“以后您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对于A国我很反感，上一次我被捕，要不是他们，我根本不会进监狱。”然后他很舍不得地说：“我送送您。”他知道想留萧剑是不可能的，只好起身相送。

　　萧剑伸手握着他的手，婉谢地说：“不用了，让人看到不好。”他拉近科拉桑托斯，附耳对他小声地说：“你身边也有情报局的鼹鼠，请多保重。”萧剑松开他的手，啪啪地如飞一般离去，眨眼工夫人就不见了。科拉桑托斯望着他离去地身影，招着手好像还有话要说。

　　BX国情报局总部大楼前，几个身穿深黑西装、内穿铁灰色衬衣、系斜纹领带的警卫在门前晃悠。他们每人佩戴一副NEI-Ⅱ型反恐用的喉振式耳机，耳机的设备安置在一个马甲式肩背带上，作为普通的掩护服穿在里面，连线采用近乎肤色的防弹材料KEVLAR，隐形耳机置于右耳耳道中，很难被人察觉。

　　NEI-Ⅱ型反恐用的喉振式耳机不但具备接收与通话的功能，同时兼容所有对讲机系统，还可以通过佩戴人的脸部骨头的振动来接收无线声音信号，并快速传送到耳蜗，而且能清晰、迅捷地听见佩戴人四周的所有声音。在执行特殊行动时，侦察员能听见360?觷环境内实际潜在的危险，并且大大减轻了耳朵的疲劳感和迷惑感。

　　玛丽娅驾驶着福克斯车冲进总部大楼。便衣警卫突然见到一辆车发疯地冲过来，立刻警惕地呼叫道：“注意，注意，一辆福克斯疾速冲进来。”所有警卫听到呼叫，左手立刻撩开衣服，摸住腰间的ACP“追踪者”转轮手枪，摆出准备掏枪的架势。

　　玛丽娅急踩刹车，“刺啦”一声，福克斯停下。玛丽娅扭身从后座拿出军服穿上，跳下车随手将车门关上，咯噔咯噔地向楼内走去，样子好不招风！把几个便衣的眼都馋死了。

　　“站住，请出示证件。”一个警卫上前拦住她说。

　　玛丽娅杏眼一横，那意思是“你这人真麻烦”，但还是执拗不过，不乐意地掏出证件交给他。警卫接过来翻开看看，抬眼看她一眼，再与证件上的照片进行比对，确认相符后就还给她，说：“下次来时，车速放慢点，以免造成误会，请进。”然后让开一步，让她过去。

　　玛丽娅撇了一下嘴，大步向楼内走去，走起路来弹性极好。

　　迈克尔坐在转椅上，扭动身子看着墙上的多屏监视器。只见玛丽娅风风火火地进了大楼，迈克尔两眼全程紧盯着她看，像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样，直到玛丽娅站在他办公室门口，这才收住神坐正了。

　　“报告——”玛丽娅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前扬起下巴喊道。

　　“进来。”迈克尔沉着嗓子说。

　　玛丽娅推门进去，随手将门关上，有力地走向前去，两脚一跺，立正敬礼，“报告局长，‘梦幻蝴蝶’奉命前来报到。”

　　“请坐。”迈克尔绷着脸说。

　　玛丽娅端坐在椅子上，双手平放在大腿上，绷直了腰杆子，两眼平视着迈克尔，等待局长指示。

　　迈克尔怪怪地盯视她一会儿，看得玛丽娅心里直发毛。迈克尔瓮声瓮气地问道：“你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呀？”

　　“这几天没有任务，狂欢节放松放松，到处玩玩。”玛丽娅心想：“局长这是怎么了，今天特别的怪，说话拐弯抹角的，肯定有什么大事。”

　　“不会只是玩这么简单吧？听说你跟一个中国人打得火热。你和他在桑巴大道上打得很精彩，又和他到大树酒店玩得很火。科拉桑托斯把你绑架了，他又把你从食人鱼口中解救了出来，是这样的吧？”迈克尔就像亲身经历过一样，说出玛丽娅一桩桩事来。他说得很是得意，那眼神大有奚落她的意思，“别在我面前装蒜了，我是情报局局长，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的吗？”

　　“你在监视我？这是否侵犯了我的隐私权？”玛丽娅听了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感到好似吞了只苍蝇一样，她略显不满地问道。

　　“噢，这不是监视，也不是侵犯你的隐私，而是为了你的安全。”迈克尔避开她那咄咄的目光说道。

　　“鬼话！”玛丽娅在心里说，但表面上还是随口“嗯”一声。

　　“这个人你认识吗？”迈克尔将汉森传过来的照片推到她面前，让她看。

　　玛丽娅拿起照片仔细看，见照片上的人有几分像路易斯?王，但她多了个心眼，不想出卖她的情人，就假装迷糊地摇摇头说：“不认识。这些人我看他们都一样，很难分辨清楚。”但她说话的语气不够坚定。玛丽娅说谎还不够炉火纯青，露出了一点破绽，这是在他上司面前，要搁在对手面前，那就是致命的危险。

　　迈克尔鹰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玛丽娅，见她眼神游离，判明她没跟自己说真话。他只好点点照片挑明了说：“这个人是中国人，他是个高级特工，代号008。我们做了技术比对，路易斯?王和照片上的这个人很相像。”

　　“不，不是他，他怎么会是特工呢？”玛丽娅沉不住气，急忙否认，真是越描越黑。

　　“好，好，就算不是。你写个报告，将你跟路易斯?王接触的情况详细地写出来交给我。另外交给你一项特殊任务，你要严密监视路易斯?王的一举一动，并随时向我报告。”老狐狸迈克尔一眼看出玛丽娅的破绽，他佯装不知地说。

　　“报告，这个是我跟他的隐私，我不能这样做。”玛丽娅不能接受局长的要求，就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局长的要求。

　　“告诉你，在你宣誓加入组织那一刻起，你对组织就没有秘密了，应该向组织如实地坦承一切，这是命令。”迈克尔拉着脸严肃地说。

　　“ A国动不动就说威胁了他的安全，经常让咱们帮这帮那，结果成功了全是他们的功劳，对我们也颐指气使，我早就看不惯了。如果你坚持这样做，那我就辞职好了。”玛丽娅不知哪来的勇气，心一横豁出去了。

　　“什么，你敢背叛组织？真是被情感蒙住了双眼。”迈克尔听了她的话，腾地站起身来动气地说道。但脸色有了稍许缓和，“你爱上他了？”

　　“是的，我爱上他了。”玛丽娅不假思索地说，尔后又反问道，“那又怎么样？”

　　“好，好，你严重地违反了组织纪律。今天就到这，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想明白了再来找我。”迈克尔见这样僵持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好让她回去冷静一下，任务暂时交由别人来做。

　　玛丽娅气鼓鼓地转身就走，迈克尔气得直拍桌子。他从监视器中看到她风风火火地走了，心中万分不解。“就这样走了，犟丫头。跟一个间谍谈什么感情，水中月，镜中花，那都是骗人的。”迈克尔知道玛丽娅动了真感情，这可是犯了间谍的大忌。迈克尔阴沉沉地叽咕道：“008呀008，没想到你跟我来这一手，挖墙脚挖到我这来了。”

　　迈克尔正在气头上，忽地拿起电话要跟汉森通报消息，指头揿揿键码，点到最后一个号码时，忽然又停下来，嗤的一声，把电话放下。“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掩藏的究竟是什么目的。”他坐下来，绞着手开始想一下步该怎么做。

　　凯莉飘飘地走到汉森跟前说：“处长，我们的传真已经发过去了，可那边一直没有消息。”

　　“鳄鱼这家伙很滑头，我看是指望不上他了。”汉森摇摇头，情绪很低落。

　　“狐狸跟狐狸要食吃，得多个心眼才是。”凯莉提醒他说。

　　“你说得对。对付008这样的人，不仅要有狼一样的耐心，狐狸一样的狡猾，还要有秃鹰一样的果断才行。”汉森提起了精神。

　　“说得好，多棱镜（反间谍）就是要间谍无处藏身，来一个我们抓一个。”凯莉也斗志昂扬地说道。

　　“我看我们应该派出自己的人去查，不仅要查个底朝天，还要查他个水落石出，并把他处理掉。”两人越说越热乎，越说越起劲，一扫汉森心中的阴霾。

　　“这样的你才是我心目中的处长，才是谍场叱咤风云的秃鹰。”凯莉继续鼓励着。

　　汉森激动地抓过她的手说：“你是我的阳光，不仅照亮了我，还照亮了联邦情报局。”

　　“消灭间谍是我们的职责，干掉008是我们处最大的任务。”凯莉的话终于把汉森的斗志激活了，使他再一次成为了一头野狼。在密语间，很快拟就了一个阴谋，对008布下的死亡陷阱也随之展开，行动代号为“野狼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