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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 作者:北极苍狼 ,王艳良

第60章 喜相逢(1)

  早在前一天的拂晓,11月 1日拂晓,一纵、二纵、十二纵以及独立师便对沈阳城发起总攻击。不大的工夫,突破了第二道防线,向每一条有敌军驻扎的大街小巷拥进。二纵司令员刘震,望远镜中瞧着前方阵地,那嘴撇得——更歪了,歪嘴将军更名副其实了。最后的堡垒,东北战场最后的堡垒,豆腐渣!钟伟望远镜瞧着前方部队,冷笑:“真是兵败如山倒啊!”什么敌二○七师,什么暂五十九师,什么装甲兵团,与解放军支巴几下子就垮,就稀里哗啦。敌防区到处可见白旗高挑,一派树倒猢狲散的景象。

  被驱上东北战场的南方籍****官兵,站成队伍,单臂将枪高举,咔咔地行进,前面由一个戴红布条的人领着,要是能找着红旗的话,就打着红旗了!见着解放军的队伍了,毫不慌张,找的就是解放军!咔地立定,领队的军官喊:“我们投降!老蒋再也管不着我们啦!”

  一敌军官坐着插有白旗的敞篷吉普车,奔一解放军军旗手前停下,军官下车,咔地对军旗手来个立正,说:“****兄弟,上车!”军旗手犹豫下,跳上吉普车,挥舞军旗喊:

  “前进!”吉普车缓行,敌军官不断喊话:“****兄弟,快出来缴枪吧!****优待俘虏!”就有****上前。军旗手喊:“跟着走!跟着红旗走就是投降!”红旗后,跟的****队伍越拖越长。****向着红旗集结。

  几辆解放军的坦克咔咔地行进,坦克上坐满解放军战士。见一大院内有多辆坦克多辆装甲车还列着队呢,解放军坦克停下,炮塔移动。大院内跑出了晃着白毛巾的一****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大院内毫无动静。

  坦克上的解放军跳下,冲进大院:“不许动!”门口举白毛巾的****士兵说:“我们早就不动了!坦克、装甲车完好无损!就等着交给你们呢!”坦克中钻出一坦克手:“我们一炮没放,不信请验炮口!”汽车、装甲车、坦克整齐地排列着,驾驶员一个个地出来了,站在汽车旁、装甲车旁、坦克旁。解放军的坦克钻出了西门敬,瞅着十多辆坦克乐得合不拢嘴,喊:“咱们的人进他们的坦克,跟着我的坦克走!咱们沈阳城兜一圈!”解放军的坦克在前,****的坦克在后,咔咔咔地开上了大街。坦克上面的解放军招呼冲进城内的解放军上坦克,上面坐满解放军战士的坦克游行般行驶。

  结果,十二纵的部队冲进了那大院,将装甲车一辆辆地贴封条,封条上的字:“十二纵缴获。”从师长到纵队司令员钟伟,对战利品那是相当重视的。结果,忙活着的时候,跑步上前了一敌军官,还咔地一个立正,一个军礼:“报告!有 18门重炮等待你们接收!”崭新的大炮,都拿苫布盖着。敌重炮团团长还介绍呢:“这可是美国人给的,是****最大的炮!拢共 36门,这有 18门,另 18门调辽西去了,估计早成你们的战利品了!”敌炮兵团长很喜悦的样。

  沈阳城,十余万****,成排成连成营成团地投降,争先恐后。解放军讲解宽大政策,没说上几句,有俘虏就嚷了:“我们早知道啦!这传单上都写着呢!”手中抖着传单。俘虏中就有多人“我也有”“我也有”地喊,多份传单高举。“这传单你们怎么得到的?”解放军挺奇怪。“街上捡的!”(地下党可没闲着,未攻城之前已攻心。)“别的弟兄给的!”(哦,给你一份这传单绝对是一种交流,一种沟通,一种默契。)“上次被你们俘虏发的!”(做俘虏做出经验了。)解放军微笑了:“你们保存得不坏呀!”有俘虏喊:“我们知道迟早有今天!”接替卫立煌掌管沈阳防务的是第八兵团司令官周福成,最后的栖身之所,也是银行,也是银行金库办公。郑洞国、范汉杰最后关头也在银行,也在金库,固若金汤嘛。二纵部队发现这幢小楼有敌军的身影,直感:可能有重要人物!包围,喊话:“里边的人听着:立即缴械投降!如果顽抗,我们就炸楼啦!”小楼内一片寂静,死一般寂静。连长招手带几名战士冲进楼内,数十名敌军或坐或站,望你,枪,在门口那放了一堆,让你一进来就知道他们是不打算顽抗的。“你们长官在哪?”喝问。有敌兵指楼上。到楼上,遇一军官模样的人,连长薅衣领手枪抵着脑袋喝问:“长官在哪里?”敌军官连连摆手:“不要这样,请跟我来,长官都在里面,我们投降!”踹开房门,枪口同时对准了屋里的人:“不许动!”银行嘛,房间挺大,窗户挺小,光线很暗,逐渐才看清里面有六七个人,似正开会议事的样。枪口在等着答复呢!一个外披军大衣内着便衣的中年人站起,走向前,瞧着连长,木然了阵,低声从人堆里走出来,木然而立了阵儿,低声:“我叫周福成。我们正在与你们的第三纵队联系起义。”来了解放军营长,向周福成说:“你的手下还有的在顽抗,命令他们停止顽抗!”

  周福成沮丧着脸,耸耸肩:“二〇七师我指挥不动!”冷笑,“自取灭亡好了!”沈阳守军 13万人,顷刻间土崩瓦解。11月 2日——风和日丽。难忘的风和日丽的日子,大地一片安详。村庄的烟囱,也缓缓地浮升着安详。枯黄的野草,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金丝。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村庄的狗,望着行进的队伍,也不吠叫,望一望,摇着尾巴,走几步,再望一望。队伍中一杆大旗红似火,不知道是太阳点亮了红旗,还是红旗点亮了太阳。

  东北大地铺展它的胸怀,等待这里的人民抒写新篇章。

  十三团向沈阳城进发。队伍还响起了歌声: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沈阳城传来喧天的锣鼓声,整个沈阳城在喧天的锣鼓声中。

  其时,十三团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新的番号。****中央和****中央军委于 11月 1日作出《关于统一全军组织及部队番号的规定》:人民解放军分为野战部队、地方部队和游击部队三类。野战军现时分为四个,以地名区分为——西北野战军、中原野战军、华东野战军、东北野战军。各步兵兵团、军、师、团,各骑兵师、团,各炮兵师、团等,一律冠以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称谓。东北野战军,第四野战军,简称四野。十三团番号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十九军一一六师三四六团。所辖不变。

  “热烈庆祝东北解放!”

  “共产党万岁!”

  “打倒国民党反动派!”

  ……

  游行队伍呼喊口号。沈阳城,成了欢乐的海洋。进城的部队立即融入欢庆的氛围之中。路边有百姓提着暖瓶拎着水壶往大碗中倒白开水、倒茶水,往战士手中送,往人民子弟兵手中送。送到高举军旗的小山东唇边,小山东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幸福地瞅下战友们,旗杆攥得更紧,旗,打得更高。

  一辆敞篷吉普车在前,后面跟着几辆卡车,形成一个车队。吉普车上一首长模样的人侧首望行进的队伍,举手做军礼状。警卫连连长望首长高声:“首长好!”警卫连齐声:“首长好!”首长高声:“同志们好!”

  此为东北局的班底进入沈阳城,在已经做了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接管沈阳城,从而为共产党人后来接管更多的大城市积累下最宝贵的经验。那向战士们敬礼的首长便是走马上任的沈阳军事管制委员会主任陈云,东北局主要负责人之一。

  沈阳火车站候车室是张峰团落脚地。到来时候车室的门是锁着的。南北交通因为战事早已经不畅,火车运行中断,长椅都积了层灰尘。车站前广场人山人海,唢呐声高扬,秧歌狂扭。有蒋军官兵收容处,排着长队。曾经趾高气扬的****军官,拎皮箱携家人前来,一队队的俘虏兵被带走。在一片热烈的喜庆中,战士们打扫候车室大厅。阳光透窗照进,大厅显得是那么温暖。

  中午,炊事员发馒头的时候,临街的窗玻璃印上了一张张脸,目光死盯着白面馒头,嘴微张,渴望着吞咽。每个战士可分得两个馒头。馒头到了手王景文一口下去,一个馒头没了三分之一。可是立即停止了嚼咽,望到了临街的窗,望到了那目光。老何头也望向那窗那目光。老何头找寻团长,团长也正望他呢。团长过来:“先给难民发!”战士们到手的馒头立即往炊事员的篮子中放。王景文一猛劲把口中还没咋咀嚼的食物吞咽下觉得入口的馒头是自己的耻辱。密集的手伸向炊事员。“发馒头喽!发白面馒头喽!”有人吆喝。炊事员被包围。警卫连连长赶紧命令一排长带人去帮炊事员维持秩序,特别叮嘱:“不许拿枪比画!”人群中一姑娘奋力挤上前,分得了一个馒头离去。我的娘,居然没看到我的父亲就在跟前帮炊事员发馒头呢。抢得了一个馒头的姑娘,也就是后来我的娘,找了一个温暖的旮旯,小口小口地吃。虽然已经是初冬时节,那天正午的阳光简直就挨着你烤,就挨着你的头顶烤。后来姑娘把没舍得一块吃完的半拉馒头拿手绢包起来,揣怀里,去看扭秧歌。

  下午,两辆卡车驶到候车室前,卸部队的冬装。新棉袄,新棉裤,狗皮帽子。呵,这回军帽是狗皮帽子!各个欢天喜地。其实,就在战斗的空当儿,有的部队已经发给了冬装。后勤撵着部队发,早发一天,战士们就早暖和一天。

  下午,团长去师部开会。回来,傍晚时分了,就在火车站前的广场,全团大会,团长宣布了部队新的番号: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十九军一一六师三四六团。将新政委任茂如、新副团长侯才智、新参谋长高克介绍给大家。前副团长王亚民,疗伤,而后另行安排,恐怕要委以重任。团长宣布:部队的减员,将立即得到补充!

  “团长,咱们新棉袄新棉裤新领导,上街走一圈吧!”有战士喊。

  “好,走一圈!”团长应。

  列队而行,唱起《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

  夜不动声色地降临,有点害羞,不忍宣告热烈着欢乐着的一天结束。三四六团本来还以为能在火车站候车大厅睡一宿呢,可是,夜幕中站前广场的难民,一片片的,一堆堆的,一个个的。

  团长下令:“让外边的难民进大厅!咱们外边打铺!”嘿嘿一笑,“天当房,地当床,咱革命战士胸怀大无边!”

  战士就也哄然而笑,挪地方。

  “老乡们,进屋歇吧!”战士们喊。

  夜中,愣怔的身影。

  “老乡,进里边歇吧!”

  身影移动,由缓慢而迅速,三百多人涌进。

  那一夜,大街的旮旮旯旯,随处可见安歇的部队。那一夜夜空特别的晴,晴出满天的星斗。沈阳城在黑暗之中,全城处于停电状态。一辆火车头吭哧吭哧地开动,时而前开时而后退。站台上有铁路工人提着马灯的身影。下午的时候车站就出现铁路工人的身影,而且越来越多。军管会贴了满街的告示:铁路工人、电力工人,自来水的、电话局的,等等,立即上班,先前在哪上班就还到哪上班。地下党们也露了头,联络着工人、职员抵达各自的工作岗位。瘫痪的城市要最快地运转起来。

  车站南侧突然传来一声爆炸。张峰等团首长赶往爆炸地点,警卫一排跟随。一位铁路工人扳道岔的时候地雷爆炸,当场牺牲。解放军的工兵开始大量出现在火车站、铁路。几乎每一个扳道岔的地方****都埋了地雷。

  团部设在了卖票的房间。警卫连一排站上半夜的岗。一个班在候车大厅,一个班在候车大厅门前,一个班在站内。里里外外转悠的一排长哪里想得到哦,候车大厅,那个想念着他的姑娘席地而坐,抱双膝而睡。他是她的兵哥哥。梦见兵哥哥咔咔地行进在队伍中,她惊喜万分地喊:“哥!”她追撵着喊:“兵哥!”每一个战士都望着她笑,甚至,他也跟别的战士一般地向他笑,跟别的战士一样仍然——咔咔地行进,气得她跺脚站住,而后疑惑:到底是不是他呢?她哪知道兵哥哥就在跟前呢,在站岗呢。

  午夜时分,一排正和二排换岗呢,夜空中起了嗡嗡声,自西南方而来,满天的星斗中,几个亮点奔沈阳城而来,在沈阳城上空转悠,踅摸呢。敌轰炸机几声爆炸,一声爆炸只是红光一闪,便依旧是黑暗。这一颗那一颗,找不着目标的轰炸。一颗在火车站铁路西不远处爆炸。沈阳城与大地黑成了浑然的一片,敌轰炸机无奈地掉头而回。后来分析可能是要轰炸敌军留下的军火库,要引发一场剧烈的大爆炸。军火库立即被解放军转移。

  警卫连就歇息在候车室大厅外。他和她,其实就一墙之隔。

  相逢的那一刻简直有点惊天动地。

  早晨,也吹起床号,也在广场操练,以连为单位操练,一、二、三地喊,口令震天响。有的连队还出了广场,在大街上操练。岂止是这一支部队,别的部队也操练,而且远处还传来《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声,伴随着行进的步伐声。充满朝气的队伍,给了城市一个充满朝气的黎明。

  候车室的窗,向外印着张望的脸,也有她的脸。但就是没能在那队伍中望出他来。真是想你觉得你可能在天边,想你哪知道你就在眼前。其实想得已经绝望,无非是只能梦牵神绕。

  炊事员挎了篮子进候车室,先给难民发苞米面大饼,老何头喊:“不急啊不急,每人一个啊,人人有份啊!”

  人忽地围上来,密匝匝的手伸向你。

  “不急啊不急,人人有份啊!”老何头一边喊着,一边发大饼。

  “不急不急,人人有份!”王景文喊着,在一炊事员边帮着发大饼。其实他已经先看到了一张脸庞,一人被暗红围巾包头,下巴颏那打结,其实要不是那双眼睛瞪得实在是大,跟老牛的眼睛似的,他可能当时就能认出,他瞧着那双眼睛还微笑,一张大饼递上,还说呢:“就热吃,就热吃。”

  当时,猛地下,姑娘可是两手上前,抓住的不是大饼,而是小伙子的手,而且抓得狠啊,当时小伙子就感觉到了指甲的尖锐,小伙子惊骇:“你……”

  “哥——”嘹亮的一声,撕裂大厅热烈氛围的一声,隔着炊事员的篮子就往前来啊,就抓着小伙子的手拉啊,两手死死地攥住人家的一只手猛拉不放啊,把个篮子夹在两人的中间,炊事员嚷:“篮子!篮子!”护着篮子不让篮子中的饼翻出来掉地上。小伙子的手死死捏着那一张饼,看姑娘的脸庞,终于张大了口,吃惊地张大了口:“大花……大花!”

  “挨千刀的!我想死了你啊!”姑娘号啕,边号啕还边跺脚。

  “饼啊!饼啊!”炊事员抢救着篮子。

  “大花妹!大花妹!”小伙子万分惊喜。

  “我还以为今生今世看不到你了啊!”姑娘抱着那一只手,那一只还捏着一张大饼的手,“这回你上哪我就跟你上哪啊!”姑娘说得急切,恨不得瞬间说完千言万语,两眼就盯小伙子的脸。

  多年以后,母亲要是惹父亲不痛快了,父亲就会当仨孩子的面笑眯眯地瞄着孩子他娘说:“再惹我?再惹我?再惹我我就讲沈阳火车站咱俩见面时的事!”母亲立马气馁,脸上就罩了红晕,两眼狠狠地瞪父亲,而后默不作声地躲远。

  炊事员总算从两人之间拽出了篮子,王景文另一只手抓了姑娘的手出人群,凑上了一群笑得合不拢嘴的战友瞧,王景文捏着饼的手晃:“看啥!有啥可看的!我花妹!我花妹!”心中说:倒是有个叫小花的妹,可这个是大花!

  那一张大饼啊,差一点捏碎。

  “花妹!”战友嚷。

  “咋的?我花妹!”王景文摆出理直气壮的样。

  其时,牵大花手的他也牵得牢牢的,满眼注满坚定:今生今世就牵大花的手,白头偕老!就她了!

  牵至墙旮旯,把大花按坐地上,瞧大花灰头土脸的,就不必再顾忌啥埋汰了,就将大花妹按坐地上,蹲面前,递那饼:“快吃!”大饼多少还存点温热。其时父亲也有千言万语,也有大大疑问:这大花妹咋落得这步田地?咋就这狼狈?这落魄?咋就成了要饭花子了!沦落天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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