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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 作者:北极苍狼 ,王艳良

第62章 喜相逢(3)

  就也找了个角落,往地一坐,两手往袖一插,抱胸前,头低眼抬,瞧动静。南方还不时传来“嗒嗒嗒”的枪声,南行的路还不太平。其实滞留在车站的难民是惦记蹲票房,但是,票房的大门却关闭。好在车站有长长的一溜墙根可供你依靠;有很多的角落可供你安身;有许多的伴,减你的孤单,减你的恐惧。嗯,解放军既然那么能打,就快些把****灭了吧,俺就能回家,就顺着铁路线往南走,就能到家。她张大了耳朵,谛听各种消息。

  夜幕罩了下来,广场来了一个团的解放军,密密匝匝地躺在广场歇息。那是绝对没有恐惧的夜晚,尽管远方偶尔传来隐约的枪声。早晨,部队咔咔地离开火车站广场,街上有了行人。街上解放军的队伍咔咔地往来,沈阳城透出了活气儿。而且,瞬间就生龙活虎地进入狂欢,就是一座沸腾的城市。大花也沐浴在狂欢的氛围之中,也不由自主地随狂欢的人群流淌,流淌出欢庆的河流。她就问现在能不能往南边走,大姨说不知道,大爷说不知道,大叔说得问解放军。大着胆追上一在队伍中行进的解放军战士,牵人家衣襟问。战士给姑娘最温暖的笑,出了队伍,问姑娘要南去,战士说,好像还不行,好像还得再等一等,再等一天吧,咱解放军就能将顽抗的敌人统统地消灭!姑娘点头。战士追赶队伍而去。姑娘瞧了阵热闹,瞧着火车站高出街区的建筑物,回站前广场。这里是她确定的回家的出发地。结果,姑娘没想到其实守住了自己一生的缘:来了解放军三四六团!文哥哥所在的团!

  苞米面大饼也下肚了,白开水也下肚了,姑娘手背一抹唇,还长长地吁了口气。撒目撒目四处,就又抓了文哥哥的一只手,死死地攥住,文哥哥上哪儿就跟哪儿。文哥哥对战友们望过来的每一双目光不断地回以难为情的笑。

  “大花,我是排长啊,我得照看我的排!”文哥哥说,想把大花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抹下去。

  没抹下去。“哦,你还是官啊!”大花咧嘴喜悦。好顿把文哥哥再端详,而后恋恋不舍地松手。

  哎哟啊,一排长这个轻松啊,身子这个飘啊,先去了连长那儿解释。

  连长听罢很严肃地点头,说出俩字:“缘分!”

  连长去跟团长说,团长笑呵呵地听,听罢大手一挥:“有缘千里来相会!让这臭小子把姑娘赶紧送回家,要护送回家,别叫人自己走!感情嘛,路上再培养培养!”团长嘿嘿笑。连长刚要离开,团长喊住:“回来!”团长笑眯眯瞅连长:“让臭小子骑我的那匹马送姑娘回去。就给一匹马,让俩人一路近乎近乎。”团长还朝连长眨巴眼睛。

  连长向团长翘翘大拇指。

  回来就向黏在一起的两人吼了声:“一排长!”

  “有!”一排长把姑娘带了起来,姑娘死死攥他的那只手,指甲都要剜进肉里。奔连长前,姑娘攥一排长的手也到了连长前。

  瞧着俩人连长咧嘴笑。

  就在王景文送大花南归的时候,刚离开火车站,一列客车停在了站台,而且上着旅客。铁路恢复运营的第一班车:沈阳城至铁岭。车站大厅内的难民如果有北去的,免票。据说就在那列客车的车头,解放军拆除了国民党特务安装的炸弹。城市的功能迅速恢复,就在这天,电通了,电话通了,电车通了。是为 1948年 11月 3日。

  美联社报道说:“国民党在满洲的败北,已使南京突呈紧张,人们已在公开谈论着政府迁徙的可能性。”

  紧急军事会议,蒋介石:“崩溃是否能够避免,将在今后三个月内决定!****的军队,将很快入关!得中原者,得天下!共产党得了东北,未必就得了天下!未必!中原逐鹿,鹿死谁手?”指背敲案。

  “沿铁路走,沿铁路走!”大花嚷。街区人多,大花在文哥哥的怀中不得劲,难为情。上马的时候就好难为情呢,自己爬不上马背,是文哥哥给上马背的,文哥哥的战友一旁瞧热闹,一位还嚷呢:“伙计,用不用帮忙啊?”文哥哥上马,将大花在两臂间夹稳,缰绳一抖,马就开走,小跑着,后面传来文哥哥战友的惊叹:“伙计,美女在怀啊!”那时大花喘气都粗了:他们说俺是美女呢!美女才配得上文哥哥呢!但是,面对满街人们的目光,大花不自在,美女在怀哪能就众目睽睽啊?恨不得立即——就两个人,就两个人在。

  “那也得出了城啊,出了城再沿铁路走。”文哥哥说。其实,沿铁路走,也和文哥哥的心思合拍。沿铁路走。还是在昨天,三四六团就沿铁路进入沈阳城。忽然就美女在怀,在怀的美女默不作声,在怀的美女脸颊烤人。驻马三间房,两天前的战场。抱大花下马:“我得去看政委、参谋长,还有……很多战友。”站政委面前,政委的秀才眼镜闪烁在眼前。看似书生的单薄的身体,在战场上却毫不退缩。站参谋长面前,幻觉中一头憨牛眼睛润润地望你。这个大块头,这个铁塔般的老牛,竟然倒下了。西望,想起双子哥。无限的忧伤攫住内心,不知不觉中泪水流过脸颊。“哥,不哭!”大花拿手揩抹哥的泪水。哥牵了大花的手奔马去,走了几步回首望座座新坟喊:“我会来看你们的!”无限的悲痛就绝了堤,失声而哭,嗷嗷地哭啊。“哥,不哭,不哭!”大花也泪水滂沱。大花家在距铁路不远的一个屯子。到村口,大花说:“下马走吧,别这样俩人骑一匹马!”哥就抱大花下马。哥牵马走,妹偎着哥走。一群玩耍的孩子瞧见了大花,好奇地瞧瞧牵马的解放军,一个忽然跳着高喊:“大花姐回来啦!大花姐回来啦!”向村里跑去,一路跑一路喊。别的还愣怔了下,就也一路跑去一路喊,向刘家报告着消息。结果,不光是刘家的人被喊出了,一个个院落出了人。

  “哟,大花回来了!”“大婶好!”大花腼腆。“哟,大花姑娘回来了!”“大叔好!”大花跟每一个站到面前的街坊邻居打招呼。渐渐,大花不那么羞涩,不那么腼腆,甚至喜悦,甚至幸福,同每一个站到面前的街坊邻居打招呼。走在哥前,甚至有那么点趾高气扬的意味。咧着嘴,两眼笑眯眯,快眯成一条线。倏然,一张妇人的脸在了文哥哥的眼前,那眼睛,那脸庞,大花的脸庞分明就从那张脸上拓下来的。妇人瞅瞅大花,更瞅解放军小伙,定睛地瞅。果然,大花亲热地上前叫了声:“娘!”而后向一旁袖手的一憨笑着的汉子叫了声:

  “爹!”其实娘纳闷呢,爹也纳闷呢:不是****连长吗,咋还来个解放军?娘瞅着小伙子点头,爹瞅着小伙子点头:不错!“你到家了,我得走了。”小伙子说。大花一把薅住文哥哥的一只手:“不许走!”娘一愣,爹一愣:没进屋咋就要走呢?袖着手的爹说:“吃了饭走!”娘剜老头子一眼,向解放军小伙说:“都这时候,住一宿走!”大花跺脚:“还住一宿,两宿就不行啊?三宿就不行啊?”嘻嘻一笑,“不走了就不行啊?”袖着手的爹说:“行,咋就不行!”娘拍大腿:“那敢情好!”可把解放军小伙吓个够呛:“不走不行啊,要是队伍开拔了,我、我还得找队伍!

  而且,不管咋的,我还是排长呢!排长哪能开小差呢!那我丢人不?我爹知道了,能拿杀猪刀把我给宰了!无论如何,我得走!我保证,不管走多远,我还能回来!回来……娶大花!今生今世,我就要大花!”

  爹一怔,娘一怔,大花一怔,红晕再次罩上大花的脸颊。“孩子,那就明早吃完早饭走!”大花娘说。“婶婶,我得连夜赶回,咱部队说行动就行动的!我可以吃晚饭,吃完晚饭就走!”

  解放军小伙坚决。娘望大花。大花望文哥哥。文哥哥望着大花几乎是哀求:“就是走到天边我也能回来的!”大花咧嘴乐了,眼角却带上了泪滴。娘乐了,爹乐了。

  其时,屯子里的人呼呼地围上来,将解放军小伙儿和刘家的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大花牵解放军小伙儿进院,大花另一闲着的手指跟着的一小伙:“这我哥。 ”指一女性:“这我嫂!”大花的哥跟大花的爹一样,总袖着手跟你憨憨地笑。儿子像爹,闺女像娘。

  热炕头,热酒,热乎的人。酒桌上,大花慢条斯理地讲跟解放军小伙的结识,和沈阳火车站的邂逅。“缘分!”大花爹点头。“兄弟,为你和我妹子的缘分干杯!”大花哥哥举杯。解放军小伙猛然警醒:再喝下去肯定是走不了人了!瞧刘家的人,嗯,都是一脸的诡计,就是想不让你走人!拿起杯,跟大花爹碰杯,跟大花哥碰杯:“喝完这一杯,我必须得走了!我那一个排的人在沈阳撂着呢,我咋能就把他们扔在那儿呢!我要是没这一点责任心,不光是今后当不了连长、营长、团长,就这排长,也得给撸了!我得让花妹嫁个连长、营长、团长!是不?”瞅大花。

  说得刘家人高兴啊,说得刘家人再不好留人。大花的爹喝得高了,忽然前仰后合地笑,哧哧地笑:“大花啊,要嫁的****连长让解放军给灭了,解放军呢,又还回来一个!还回来一个!”“说啥呢?说啥呢?谁说要嫁****连长的!还不都是你们瞎忙乎!”大花眼睛一瞪。“老东西,哪壶不开提哪壶!”大花娘也瞪大花爹。

  “来,最后一杯!”大花哥再次举杯。酒杯相碰。院门口,解放军小伙上了马又下来:“等消灭了反动派,我就回来娶大花!”说完,骑马而去。后面传来大花带着哭腔的声音:“回来娶我!”应该是跺脚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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