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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 作者:北极苍狼 ,王艳良

第65章 两情系(1)

  妇女主任到刘家检查军鞋的完成情况,大花和大花的娘正坐大炕上纳鞋底呢,问还差几双,大花娘说:“还差两双,就我和大花手头的两双,完了就完了。”给了刘家十双的任务,手头的两双完了就完了。

  做完的布鞋就大炕上放着呢。妇女主任检查,针脚密密实实,在炕沿靠靠,鞋底梆梆的,妇女主任眉开眼笑:“这鞋,肯定抗穿!好!”见鞋壳里有字,黑线纳的字,左脚是“消灭”俩字,右脚是“反动派”仨字,妇女主任再次绽放笑容:“好!好!你家鞋能做样板鞋!我先拿双给大伙看。”

  大花娘瞅大花:“是说那字纳得好吧?那可是大花的主意!”

  妇女主任端详大花:“嗯,到底是就要做军属的人,觉悟就是不一样!”

  大花红了脸:“啥觉悟?我有啥觉悟?就是做鞋嘛!”

  “咱刘淑华同志谦虚!值得学习!”妇女主任拿了鞋去别家宣传刘家的鞋。

  大花扑哧一笑。

  “闺女,笑啥?”娘问。

  闺女又是扑哧一笑:“不告诉你!”

  娘不屑:“不告诉娘也知道,是不是想着那个叫王景文的愣小子,没准就能穿上咱大花做的鞋呢!”

  “那咋可能?”大花撇嘴。望了窗外,日丽风和,白雪皑皑,耀眼。公鸡勾勾儿地打鸣,池塘镜面似的冰面,孩子们在滑冰车,传来欢笑。北平和平解放了,文哥哥能在那北平城吗?文哥哥说了,消灭了反动派就回来娶大花!解放军啊,那你们就快些消灭反动派!嘻,妇女主任还说俺觉悟高!哪知咱心事?

  天津战役之后,一一六师在北京城东南的采育镇休整。小镇,不时就升起战士们的歌声。

  那天王景文带全排战士帮老乡干活,自己呢,去给老乡挑水,奔水井的时候,一支华东野战军部队正从小镇经过,咔咔地经过,看到一个十六七的小伙走在队伍中,穿了件****的军大衣,松松垮垮的,光着脑袋,没帽子。

  “瞅啥?俺是解放军!”小战士向挑着水桶的四野军人嚷,那意思是:别误会,拿俺当俘虏!

  王景文撂下水桶跑向小战士:“咋这身衣裳?我给你咱解放军的军服好吗?”

  小战士瞪大了眼睛。“他是硬跟着咱队伍非要参军的!暂时咱们还没军服发给他。”小战士的战友说。“哼,就给了这件国民党的大衣穿!”小战士委屈。王景文拉小战士的手:“等我下,我给你取军服!我有军服给你穿!”小战士惊喜:“真的?好,我等!班长,我穿了军服就撵你们,不会掉队的!”班长派了个战士陪小战士等。王景文咝啦咝啦地就扯开了枕头的针线,枕头里是去年冬的军服,抱了衣服跑出。到小战士前的时候,那陪小战士等的战士手中捏了一双布鞋,递四野同志:“我见你脚上的鞋子都零碎了,这给你!”四野同志打量递鞋的三野战士,打量脚,穿的是双旧鞋,显然新鞋没舍得穿呢。“我们能发,你留着穿!”四野排长将军服放小战士怀里。小战士双手抱过,咧嘴乐。脱了****军官才穿的大衣,铺地上,放上军服,就开始穿,一边穿一边乐,乐出了声。三野同志再将鞋塞四野同志:“这鞋呢必须拿着,俺的心意咋能不收!拿着!不拿我让他把衣服脱了还你!”四野同志只好收下。三野同志追赶队伍。跑几步,小战士回转身向四野同志还深深地鞠了一躬。革命队伍一家人。王景文当时就换上了新鞋,把破碎的旧鞋撇得远远。挑起水桶,瞧见地上的****大衣,呢子大衣,一笑,从呢子大衣上走过,心情,格外灿烂。想唱歌,就唱:“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跑调就跑调,跑到大东北海城前!嘿嘿,让大花听!

  警卫连一排长送军服给友军的事团长听说了,说:“嗯,三野的军服没咱们好,统计下,看咱们的战士有多少保存的旧军服,支援给他们。”一笑:“别像王景文啊,临了还闹双新鞋!跟人家做买卖呢!”三四六团带着旧军服去了三野部队的驻地,送军服,大联欢。大东北的狗皮帽子戴在三野战士的脑袋瓜上,直嚷:“暖和!真暖和!”据说,在后来的战场上,****见了戴狗皮帽子的三野这支队伍,惊呼:“共产党的东北野战军!”如东北虎赫然在眼前!虎须清晰!

  妇女主任来到刘家,笑眯眯地问:“大花愿意去丝绸厂上班吗?”大花瞪大了眼睛。刘家的人瞪大了眼睛。当工人的事谁不愿意去?可天上咋能掉下这等好事?“大花觉悟高,还是咱解放军的未婚妻,赶上丝绸厂招工人,给咱村的名额就两个,组织就决定让大花去。”妇女主任说。“好,我去,我一定做个好工人!”大花说。心说:文哥哥先前都排长了,消灭反动派回来没准就团长了,咱也不能含糊啊!去做个好工人!大花和解放军排长的故事,在村里传得家喻户晓,传得简直就是——前世姻缘!

  厂长给新招的工人开会,讲话:“知道咱厂干啥的吗?知道咱厂生产出来的丝绸干啥的吗?知道为啥都染成红色的吗?做军旗!做红旗!咱的部队,不知道有多少部队,就是打着咱们生产制作的军旗去消灭反动派!不知道有多少地方飘扬着的红旗就是咱们生产的!做咱厂的工人,是无上光荣的!自豪的!不管你们干的是啥活,都得念着这份光荣,把活干得一丝不苟!精益求精!”

  当时大花的身上就来了劲,文哥哥说了,他不光是部队的排长,还是团里头的第一军旗手!没准他打的军旗就咱厂生产制作的!嘻嘻,一切都和文哥哥结缘!缘分越来越深着呢!

  老兵带新兵,师傅带徒弟。大花分的工种是煮茧。将茧倒进热水中煮,让茧中的胶质分解,而后抽丝。对水温的掌控对时间的掌控,关键着呢,掌握不好了,抽出的丝或者白而无光泽,或有光泽而不白。大花瞪大了眼睛听,对这整日笼在腾腾热气中的工作很满意:这活重要着呢!咱就应该干重要的活!见了文哥哥,也有的说!师傅经常快捷地蘸水,试水温,大花也跟着蘸,哎呀地叫,没师傅快捷,烫着了,甚至烫出了水泡。回家里偷偷拿针挑破,娘瞅见了,抓过闺女的手看,瞪大了眼睛看:“这班上的!这班上的!咋弄的?咋弄的?”“才不要你管!”闺女抽回了手,走开,让娘自己在那瞪眼睛。大花捧着疼痛的手望南方的天空,如见红旗招引着解放军向前,甚至在硝烟炮火中呐喊着冲杀。师傅带了阵子,开始在旁边看,让徒弟上。开始大花那个紧张啊,一惊一乍的,呀呀地叫,全身的每根汗毛都立着,都跟着监控,生怕出了差错,师傅在旁边看得笑吟吟的。

  沙场秋点兵。可,那是三月,阳春三月,3月 18日上午。那天风疾劲,裹挟着黄土而来,暗了日光,暗了天空。采育镇外的野地,一一六师列队,全师列队而待,沙场之秋的氛围中而待,肃然而待。后来,吴国璋师长下令,各团之间赛歌。各团就起了雄壮的歌声,歌声与风沙相搏。队伍在风沙中在雄壮的歌声中竟然没能听到车队前来的声音,及至车队于风沙中现出,歌声停止,没人命令停止也停止,面对了一一六师的车队也减速,停下,最前的敞篷吉普上站起了两人,其中一个是三十九军副军长吴信泉,另一个当然就应该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朱总司令!大清早还是在开早饭的时候,传来消息:朱总司令要来看望一一六师全体将士!

  吴国璋师长乘敞篷吉普上前,立正:“一一六师等待总司令检阅!”

  总司令还军礼,下吉普。其实总司令可以乘车检阅,但是,步行。陪同总司令的,还有四野政治部副主任陶铸。

  老总不断四川口音:“同志们好!”

  全师不断爆出:“首长好!”

  当时四野师级部队,就多兵种了:步兵、炮兵、坦克兵、工兵。威武之师。

  检阅完,总司令站敞篷吉普上讲话:“我是晓得的,一一六师是四野中顶呱呱的!”

  每一个人都绽现笑容。持旗的王景文甚至觉得总司令在说:“我是晓得的,三四六团的军旗手是顶呱呱的!”“瞧着你们这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哦,我是满心的欢喜!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瞧你们哟,个个小老虎!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怕!老蒋怕你们哟,怕得要死!”队伍轻笑。这朱老总哦,绝对具有亲和力的讲话,让你觉得他就是一老大哥,一慈祥长者。陶铸讲话,讲起了人民军队的军旗史,讲到了三四六团的那杆大旗,讲到全军的军旗从现在起统一,宣布现在就由朱总司令向一一六师团以上部队亲授军旗!吴信泉主持授旗,最先点的就是吴国璋师长的名。接过军旗的师长双手持旗,以最威严的步伐走到师军旗手面前,将新军旗交给军旗手。各团如是。三四六团接过崭新的军旗,先前的军旗在了一班长手。各地人民群众写给解放军战士的慰问信分发给了战士,并且可以写回信。分发给了战士信封信纸,部队专用的信封信纸,并且告知:战士们的信免费邮寄。给家人的信都免费邮寄。人民群众的话语滚烫,他们给予人民子弟兵最高的礼赞。一排长想到了大花,想到了爹娘,弟,妹,嘻,叫小花的妹。一封家书,一封情书。总被战友打断,不会写字的战友见一排长能写信,来求帮着写信。一排长摆手:“别打断我思路,我写完再帮你们写!”找了旮旯猫起来写。写写,想想,再写。不时微笑,觉得收信人就在眼前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暖暖的目光对望,小花的目光顽皮。

  妇女主任捏着写有“刘淑华收”的信件风风火火奔刘家,一进了院就嚷:“大花有信来了!大花有信来了!”大花的家人迎出了屋。大花的娘抓过了信看,不认字,给了孩子他爹。孩子他爹瞅信皮,神秘地笑。“写的啥?谁来的信?”大花娘迫不及待。“人家的信,咱看啥?”大花爹举信朝屋里头喊,“闺女,有信来了!”大花夜班,下了班正大炕上睡觉呢。“老东西,你给看不就得了!”大花娘火急。“闺女的信咱咋能看!”大花爹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你是她爹,我是她娘,咋就不能看?咋就不能看?”大花娘愤愤。“看也得闺女让看才看!”大花爹少见地固执。“大娘,这信还是得大花让看才能看的!”妇女主任说。“咋,闺女的东西娘都看不得?”大花娘嘟囔。大花猛地从屋冲出:“我的啥东西你们要看?啥东西?”就瞧见老爹笑眯眯地举一封信在眼前,一把抓在手中倒是认得自己的名:“咦,谁给我写信?谁能给我写信?”“大花妹子,你没给解放军写过慰问信?”妇女主任问。“我字都不认得写啥慰问信!”妇女主任说:“那就对了,这是你那兵哥哥写给你的信!”

  大花惊喜,将信紧紧搂在胸前:兵哥哥记着大花呢!再将信端详,就信皮,就认得刘淑华仨字,就认得自己的名,再别的字都不认得,那字都瞅着你大花陌生。红了脸,把信给爹:“爹得给我念!”

  “让看了?”爹拿信在手问。

  “让看!”大花还使劲点头。

  爹小心地撕信皮:“哎呀,咱大花还有人给写信了!”抽出信,力透纸背的铅笔字,读出了声:“想念的大花妹……”

  跟前的人全笑,哈哈大笑,妇女主任笑得前仰后合,老娘笑得蹲下,老爹笑得眼中出了泪水。

  老娘几乎笑岔了气:“我咋听着像是大花被……”

  大花羞得那张脸哦,成红红的牡丹!大花顿脚:“笑啥?笑啥?有啥可笑的!欺负我不认字!欺负我不认字!”拽爹的袄袖,“爹进屋给咱念,不让她们听!”把爹拽进屋,大花将门关上,里边插了门闩。

  其实信里就讲了见到朱总司令的事:

  朱德总司令给我们发了新的军旗,我现在打的军旗就是朱老总发的。咱解放军的官和国民党的官就是不一样,咱的总司令,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总司令,跟咱们是那么平易近人,甚至显得那么慈祥,像父亲。我发誓:一定给总司令做一个好兵!现在我们正在北京跟前的一个叫作采育镇的地方休整,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南下。给你寄信不用花邮费,所以我会多多给你写,就当我是在跟你说话。

  大花使劲地点头:是,文哥哥,我在听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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