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皮肉之苦 (2)

　　“是瑞纳德爱上了我，我没有爱上他。自从我小时侯起，我就一直有着超过男人的力量。当我感觉到我父亲不准备从绑架者手里把我救出来时，我意识到我必须建立一个新的联盟。”

　　他理解她真正所指的是：“瑞纳德被你改变了。”

　　她微笑着说：“恰恰和你一样，惟一不同的是，对付你更容易些。”

　　她从耳朵上取下珠宝，耳垂上露出了丑陋的把耳垂分开了的伤疤。

　　“我让他必须把我弄伤，让他必须将它搞得像真的一样。他不赞同时，我告诉他我自己也能干，我就干了。”

　　她将手伸到他身后，将木螺杆又拧紧了一格。

　　前额上开始冒汗的邦德眯起了他的眼睛。“那么，那是真的，你杀了你父亲。”他吐了一口唾沫说道。

　　“他杀了我！起初，他因照顾不周把我母亲杀了，掠夺了她家族的油田，随后抛弃了她，作为一个孤独和不幸的她死去了，最终他在拒绝为我付赎金时把我杀了！”这是一场情感的大爆发，邦德激怒了她，使她已经不能再掩饰下去。

　　此时，他明白了。瑞纳德绑架了她是企图得到500万美元的赎金。罗伯特爵士不为她付赎金时，她觉得被出卖了，于是决定反击。使出迷人魅力的她说服了瑞纳德加入她罪恶的联盟：杀死她父亲，将公司接管过来。

　　她承认道：“我被绑架时，我就在策划如何摆脱我父亲了。最初，我被吓住了——被人绑架、堵住嘴巴、蒙上眼睛、违背我的意愿。然而到头来我却时来运转，我能够如你所说得那样，改变可怜的瑞纳德，很快我就有了让他献身的机会，所有的脏活我都让他干。他是一个很难控制的杀手，但是我却能够抓住他的弱点并加以利用。瑞纳德像其他人一样，所需要的只是一点儿爱情。一个男人甚至可以为爱情做任何事情，你是否同意？”

　　“所有这一切全是为了石油？”

　　“这石油是我的！是我和我母亲的！它在我的血管中流动——比血还浓！”她的眼睛明亮起来。她向窗口走去，注视着文明摇篮的壮观景色。邦德一直在焦急地尽力挣脱卡在手腕上的扣环。

　　“艾丽卡，它已经属于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当我完成之后，我要将地图重画。我的名字、我母亲的名字、我的人民的光荣被整个世界都将知道。”

　　“说‘反应堆熔化是一次偶然事故’没人会相信。”

　　因为他搞清楚了她的计划，所以她转过来用钦佩的目光面对着他，一甩手的她又拧紧一格。此时他呼吸困难，脖子后面的骨头正被木螺杆的尖头抵了进去。

　　她以令人震撼的自信说道：“他们会相信的，他们完全会相信的。”

　　又紧了一格，感到极其痛苦的邦德的汗水像雨水般从脸上撒下。挣扎着的他尽力保持头脑清醒。

　　“没人能与我对抗，你明白吗？”把珠宝戴回到耳朵上的她跨坐在他的双腿上，“哪怕你也不行，知道被绞死的人是什么样的吗？”她得意地哼哼着。

　　邦德艰难地说：“现在还不算太迟，艾丽卡，800万人民不能死。”

　　微笑着的她再次拧紧木螺杆。令人厌烦的吱吱声响起，疼痛的邦德缩成一团。闭上双眼的他强迫自己尽力保持清醒的意识。他意识到她用舌尖正在柔柔地吮吸着从他眉头上淌下的汗水。

　　她轻声地说：“有机会时你本来应该把我杀死，而你却不能。不是为我，而是为你所爱的女人。”

　　将自己的骨盆朝他的骨盆推过去的她能感觉到他在下面。她前后摇摆，沉重地喘息着。

　　她说道：“詹姆斯，再拧紧两格就结束了……”

　　她旋转螺杆。这次遭受着极度疼痛的他将面部斜着向上抬起，但依然能设法吐出唾沫。“对我……来说，你……什么也不是。”

　　将手指触到了螺栓的她准备最后一次旋动，他的手用力拉着扣环。

　　“旋动……最后……一次……”他窒息了。

　　她吻着他的耳朵。当她着手旋动螺杆时，她简直是悲哀地呻吟道：“噢，詹姆斯……”

　　外面枪击声把就要失去知觉的邦德带回到现实中来。

　　惊呆了的艾丽卡屏住呼吸倾听，随后她突然起身朝窗口走去。

　　外面，下了船的瓦伦丁·朱可夫斯基带着三个人越过岩礁，朝入口处走来。身材高大的他伤痕累累，浑身是血。四人同时用自动武器开火，射杀看得见的每一个人。艾丽卡的两个警卫躺在朱可夫斯基的身后，死了。显然决定要走入塔的他没有什么能把他阻止得了。

　　枪声此时在楼里响起，甚至正在向楼上转移。把手伸到书桌上的艾丽卡拿起一把勃朗宁9毫米手枪，与此同时彩色窗玻璃被粉碎了。浑身全是枪眼的加伯尔从窗户跌了进来，倒在血泊中，鲜血喷射到石头上。她的两个随从退进屋内，在楼梯上向敌人射击，然而朱可夫斯基的火力过猛，在弹雨中的那两人一直后退。

　　随即肩部受伤、脸部表情呆滞的朱可夫斯基哗啦一声撞碎窗玻璃闯了进来。他一手持枪，一手拄着手杖。他看见了被绑在椅子上的邦德，又看了看持一支手枪的手藏在艾丽卡的背后。

　　房间外面的枪声更浓密了。朱可夫斯基转身看见了端着一支AK—47走进屋来的公牛。

　　公牛说：“我很高兴你还活着，老板！这些人欺骗我……”根本没眨眼的朱可夫斯基直接对他开了枪。嘟哝一声的公牛射出一颗子弹，但是没有击中目标。他摔倒在地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呻吟。

　　“我在寻找一艘很大的黑色潜艇，驾驶员是我的一位朋友。”朱可夫斯基转向艾丽卡并告诉她。

　　然后将目光落到了地上艇长帽子上的他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把它递给我。”他用枪瞄准她命令道。

　　艾丽卡点了点头，捡起了帽子，随后悄悄地把勃朗宁手枪藏到帽子下面。

　　“真可惜，你刚好与他错过。”她递过帽子说道。

　　艾丽卡从帽子下面连开三枪，击中了朱可夫斯基的胸部，猛地将他向后抛到了墙上。他困惑不解地看着，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走到他面前的艾丽卡用脚尖将他的手枪从他身旁踢开。

　　死亡正向他逼近，用尽他最后一点能量的朱可夫斯基把手杖从地面上掀起了一毫米。他将手柄抵在胸部，手杖尖指向邦德。艾丽卡好奇地盯着。朱可夫斯基抓住手杖中部，凝视着受刑椅子上的人。

　　邦德同样凝视着他，然后眯着眼睛的朱可夫斯基将手杖往回拉，似乎那是一支手动连发式散弹猎枪。

　　一个单发射击将邦德身后的椅子木头打碎了。艾丽卡没有注意到子弹不偏不倚地刺穿了绑架邦德的扣环。这一枪很漂亮！

　　两个男人无声地传递着谢意，两个战友，罕为人知的微笑。须臾，朱可夫斯基眼神黯淡了下去。

　　困惑地凝视着俄国人的艾丽卡没有注意到子弹打到了什么地方，只是知道它没有击中邦德。

　　叹了口气的她转身对着邦德说：“请原谅。”拿起步话机的她对着它说了起来。

　　“你准备好了吗？这里的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瑞纳德的声音传来：“是的。我担心你……”

　　“我没事，你最好接着进行下去。”

　　“很好。Au rei’oir．①”

　　沉重地呼吸着的艾丽卡一时不知所措：“再见。”她将步话机扔掉，看了看朱可夫斯基的尸体，随后回到邦德身边。

　　她稍稍有点儿疑惑地说：“朱可夫斯基非常恨你，对不对？”既而她来到椅子跟前，再次以同样的姿势坐在他的腿上：“你祈祷的时候到了——”她用力久久地吻着他，同时把手伸到椅子后面作最后一次致命的旋转。

　　突然把手挣脱开的邦德闪电般紧紧掐住了她的喉咙。他扼住她，他们的脸紧贴在了一起，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蔑视的目光，他立刻将她向后扔了出去。她被抛出去时，她的指甲划破了邦德的脸。

　　她一时晕了过去。邦德火速伸手把另一只手松开，然后用力扳动绞具，将它放开，从中摆脱出来。艾丽卡在他刚站住脚时已苏醒过来。她逃出房间，跑上楼梯，来到朱可夫斯基身旁，试了试他的脉搏，随即捡起沾满鲜血的手枪。

　　拿起对讲机的邦德，迟疑了片刻：他应该马上到潜艇那里去，还是去追艾丽卡？

　　他决定追那条母狗——她太过分了……

　　外面码头上，潜水艇随着引擎的吼叫声发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