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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1940》 作者:马濯华

第70章 酋大佐梦想获得强敌归顺 我虎将率队接线不减军威

  装甲指挥车后面,川板英夫和几个士兵站成一队,准备出发。野田花部看了看戴着白手套、提着军刀的川板英夫,又看了看举着军旗和提着闪亮铜号的士兵,满意地笑了。

  野田花部说:“支那军人的长官同意和本长官用电话恳谈。接线地点,就在东面二百米处的小沙包上。你们虽然只是接电话线的人,可是,要把帝国军人的威风亮出来,出发吧!”

  川板英夫大声回答道:“是,大佐阁下!”

  川板英夫举起军刀,叫道:“士兵们,打起精神,出发!”

  川板英夫举刀在前,一个士兵举着绑在步枪上的一面小太阳旗,跟在后面。一个士兵吹着小号,一个士兵吹着长号,一个士兵敲着铁皮小军鼓紧随其后。最后两个士兵,是背着电线滚子和战地电话机的电话兵。

  军乐手吹奏的是一首进行曲,这队日本兵耀武扬威地向东边走去……

  刘子斌在望远镜里看见日军接线小队的张狂样子,又看见有一辆汽车紧随在侧面,上面架设着一架摄影机,有人正在拍摄。他猛地想起了唢呐王,随即亲自摇动电话机手柄,叫通了特务连。

  刘子斌问道:“喂,特务连吗?我是刘子斌,唢呐王还活着没有……那好,让他带着唢呐,再带上锣鼓什么的,到一营这里来,快!”

  刘子斌放下电话,喊道:“金营长,金虎彪!”

  金虎彪闻声跑来,问:“参谋长,有什么吩咐?”

  刘子斌用手一指两军阵地间东面的小沙包,说:“看到没有,鬼子的电话兵已经到了,后面不远处有辆汽车,上面的人在拍电影。”

  金虎彪拿起望远镜看了看,骂道:“****的小鬼子们,看来还想做篇文章呢!”

  刘子斌说:“金营长,我们的电话兵由你带队,找一面军旗来,拿出我们的军威,不要让鬼子们看了我们的笑话!”

  金虎彪答应一声,寻找军旗去了。

  这时,唢呐王带着两个励志班的士兵从沙梁下跑上来。唢呐王腰里别着他的唢呐,倒背着一支美式卡宾枪,另外两个士兵各提着一只小鼓和一副铜钹。

  唢呐王看见刘子斌,气喘吁吁地报告道:“报告参谋长,王福禄奉命来到!”

  刘子斌拍拍唢呐王的肩头:“唢呐王,鬼子的头目要和我通电话,派你去和电话兵接线,但是要吹吹打打地去。鬼子有西洋军号,已经吹着进行曲去了。我们不能输给他们吧?”

  刘子斌说完,从胸前摘下望远镜递给了唢呐王,唢呐王举起望远镜,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唢呐王看罢,问道:“参谋长,咱们吹个啥曲子?”

  刘子斌笑笑:“吹你最拿手的吧。”

  唢呐王想了想,说:“要说最拿手的,就是《走西口》。穷人要活下去,不能不离乡背井,这曲子和穷人的命连着哩!”

  刘子斌用手比画了一下节拍,略一沉吟,说道:“好,就吹它!不是因为国弱家贫,鬼子能打进来吗?这曲子有穷人的盼望,有穷人的恩爱,配上鼓点也能踏上步子!”

  唢呐王从腰间取下唢呐,检查了一下,擦了擦吹嘴,又试着吹了一下,然后说道:“参谋长,你就瞧好吧!”

  刘子斌问:“唢呐王,你第一次打仗就碰上大仗,心里怕不怕?”

  唢呐王答道:“鬼子的飞机扔炸弹的时候,我真害怕了……不过,我有一件护身的宝贝。”

  刘子斌惊诧地问:“什么宝贝?”

  唢呐王从衣袋里掏出一只虎头童鞋,托在掌心,说:“就是它,是我儿子虎孩的鞋!虎孩被鬼子掳走,生死不明,我就把它当儿子了!”

  刘子斌闻言,心头一酸,眼泪差点流了出来,急忙把脸扭到了一旁。

  唢呐王看着虎头童鞋,说:“儿子,跟爹走,咱们去会会鬼子兵!”

  正在这时,纳三娃压低身子跑了过来。

  纳三娃急切地说:“报告参谋长,我要随金营长去接电话线!”

  刘子斌看了看他,说:“纳三娃,没你的事,回工兵连去!”

  纳三娃说:“参谋长,让我当这个差吧。我铡断过手指,当过逃兵,我不能总背着孬人的名号。这回要把活人的面子争回来!做回好汉!”

  刘子斌说:“你又不能打枪,万一发生意外不好应付。”

  纳三娃拍拍左右背着的两个手榴弹袋,说:“参谋长,我这八颗手榴弹还不够用吗?”

  刘子斌想了想,说:“鬼子架着机器拍电影,这关系着一○六团的军威!”

  纳三娃急了,脸涨得通红,说:“参谋长!你怕我半路上跑回来吗?”

  刘子斌说:“接线小队的人,要宁死不辱使命,你……”

  纳三娃突然掉下了眼泪,他一擦眼睛:“参谋长,鬼子敢奓翅儿,我就把那辆破汽车炸翻。参谋长,我过去是怕死,这次,你参谋长为了成全我,花钱给我买了马,路上还和我谈心。你说:‘连小虫子都贪生,可见人本来是怕死的。可是,人一旦有了觉悟,他就不怕死了。觉悟就是正义的信仰,因此,可以慷慨地去死。’长官!听了你的话,让我觉得打鬼子牺牲是光荣!”

  刘子斌见状不再说什么,他点点头,信任地拍了拍纳三娃的肩头。

  金虎彪带着接线小队出发了。

  这一小队军人,虽然军装被战火烧燎,血迹斑斑,面孔被硝烟熏黑了,有的人身上还负了伤,但是他们精神抖擞,气概不倒。

  第一个士兵是高个头儿,打着一面多处被弹片洞穿几乎破碎的军旗;第二个人是金虎彪,扛着他的那把鬼头刀;第三个人是吹着唢呐的唢呐王,倒背着一支美式卡宾枪;第四个人是纳三娃,背着一把大刀,左右肩背两袋手榴弹,双手敲击着一副小铜钹;第五个人斜背着一支步枪,敲击着身前的一面小鼓;第六个人背着一部战地电话机;第七个人背着电线滚子,边走边放着电线。

  他们走下沙梁,朝着日本兵接线小队已经等在那里的小沙包走去。

  唢呐王打起精神,把一支《走西口》吹奏得苍凉、沉重,一扫个中缠绵之气,带着一种荡气回肠的豪迈。他的眼前,闪现出豆花上身只穿着红肚兜在炕上纺线的身影,白生生的窗纸上贴着剪纸红窗花;闪现出自家小院墙上的金黄的玉米穗和火红的辣椒串,树下拴着一头小黑驴……忽而,又闪现出木匠王海子大骂鬼子的情景;闪现出鬼子兵杀戮王家寨村民的情景……

  装甲指挥车后面,举着望远镜的野田花部惊呆在那里了。

  野田花部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支部队,竟然也有自己的乐手和鼓手。他能听见吹奏声,和他的西洋乐队相比,对方太土了一点。可是,一种中国气派,一种东方气派,加上一种无畏的士气,就如此呈现在刚才还在厮杀的两军阵前,呈现在他的摄影队的镜头前。他不得不承认,在气势上,他输了。

  野田花部对身后的吴翻译官和杨云斋说:“真是不可思议。我以为他们去接线的时候,会无声无息地走过去,不料,他们是踏着自己的进行曲去的。我承认他们的指挥官懂得心理战术,两军阵前,绝不示弱,让人不可小觑呀……”

  杨云斋听完翻译,看了看野田花部的脸色,说道:“中国有句古话:‘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大佐阁下,我们遇到这样的对手,还是头一回吧?”

  吴翻译官暗中给杨云斋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激恼野田花部。

  野田花部长出了一口气,摘下眼镜擦拭起来……

  到小沙包了。金虎彪威严地喊着口令:“立定!向左转!”

  接线小队的士兵停住脚步,然后唰地一个向左转,面对面地站到了川板英夫率领的小队前。两支小队相距只有三四步的距离。

  金虎彪又喊了一声:“稍息!枪放下!”

  全队士兵叉开双腿持枪而立,金虎彪也放下了他那把鬼头刀。

  川板英夫很有些惊愕,他也没有想到,对方的人数、仪仗与他们完全对等。他盯着对方的指挥官,发现此人、此刀似曾相识……威猛的面庞、络腮胡须、九道铜环的大刀,此人不正是在乌不浪口砍断自己左臂的仇人吗?他的脑际闪电般出现了他被刀劈时的情形……

  蓦地,川板英夫血往脸上涌,脸上的刀疤剧烈地抽搐着,他把战刀往沙地上一插,右手掀开手枪套抓住了枪柄。

  金虎彪冷冷地盯住川板英夫,从川板英夫的体貌和独臂的特征看,又联系起巴特尔的详细描述,断定对方就是在乌不浪口肉搏战斗中被他刀劈的日本少佐,当时搏斗的情形如在眼前。他也把刀插在地上,打开枪套,抓住了手枪柄。

  这一幕,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的士兵,也都用仇视的目光冷冷地对视着,戒备着对方。

  起风了,日头也有些西斜。四野沉寂着,唯有军旗哗啦啦地飘着,风卷起沙子,发出不太大的唿哨声……

  川板英夫右手离开枪柄,朝着日军电话兵做了个手势,两个日军电话兵走出队列,蹲到地上,拉出了两个电线头。

  金虎彪见状,朝他的电话兵命令道:“电话兵出列!和他们的电话线对接!”

  两个电话兵答应一声,走出队列,和日本兵接起线来。

  不远处的汽车上,日军摄影师正开动机器,拍摄这些场面……

  下午五点半钟光景,马公馆里的家宴已经开席了。

  公馆中院客厅里,席开两桌。马鸿逵和五姨太,陪着达理扎雅亲王和亲王福晋,以及四姨太、六姨太等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另一张大圆桌那里,围坐着马鸿逵的几个儿子和内眷,主宾是陈汉臣和陈夫人。每张桌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珍馐佳肴,另有时令鲜花和几瓶洋酒。立几上的两架电风扇都开着,吹起习习的凉风。几个侍女在一旁伺候着,随时给主人和客人们递过香水毛巾。手摇唱机里,播放着曼妙的西洋华尔兹舞曲……

  马鸿逵的五姨太,穿着洋红杭绣丝绸无袖旗袍,戴着钻石耳环和黑珍珠的项链,梳着高高的发髻,喜气洋洋地坐在马鸿逵和达理扎雅中间。她频频地给达王和福晋布着菜、斟着酒。

  马鸿逵穿着寿字团花白绸中式衣裤,满面红润,两眼放光。

  马鸿逵端起高脚酒杯,站起来说:“今天是小五子的生日,她是小寿星。我呢,今天开戒,沾光喝杯寿酒。白兰地洋酒,度数不高。主要是想借花献佛,要招待好达王和达王福晋。这杯酒,就先敬给达王了!”

  达理扎雅穿着浅麻灰色的中山装,一改蒙古族的装束。达王福晋三十多岁的样子,她穿着浅粉的旗袍,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

  达理扎雅连忙举杯站起来说:“谢谢少云兄,谢谢少云和五太太的盛情款待。这酒我就干了。”

  马鸿逵待达理扎雅喝完酒后坐定,又亲自举筷给他布着菜。

  马鸿逵看了看对面的四姨太,说:“小四儿,你给大伙喝一段京剧,助助兴,如何?”

  四姨太今天不是主角儿,她薄施粉黛,穿戴得十分得体,一件豆苗色的旗袍,倒更衬托出她优雅的韵致。

  四姨太闻言,放下象牙筷子,推辞道:“少云,我好久没吊嗓子了,唱不好岂不让大家喷饭。就饶我这回吧。不如我给五妹敬酒好了。”

  马鸿逵环顾大家,笑道:“嘿,这小四儿,想拿咱们一把!”

  六姨太今天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蜀绣软缎无袖旗袍,头上束着米黄色的宽发带,样子显得格外清纯。

  六姨太说:“四姐,昨天你不还教我唱《西厢记》吗?都是家里人,真要是有点跑调儿,有谁会笑你呀!”

  五姨太小嘴儿一撅,笑道:“四姐,你当年可是京城的名角,还用我这寿星发令吗?你就让大家饱饱耳福啦!”

  四姨太笑笑,不再推辞,站起来说道:“好吧,我就依五妹和六妹的意思,喝段《西厢记》里崔莺莺到后花园上香,给大家助助兴。”

  众人闻言,纷纷鼓掌。

  四姨太一拉六姨太,说:“六妹,跟我配戏,你就是小红娘!”

  六姨太脸羞红了,却被四姨太强拉到门口处。

  四姨太嘴里轻轻打着锣鼓点,使出正旦青衣的身段,六姨太也随她走着花旦的台步,作出场之状。

  四姨太轻启歌喉,字正腔圆地唱道:

  凄凉萧寺春将晚,

  罗带轻飘月影寒,

  红儿扶我芳径转,

  宝香三瓣祝平安。

  六姨太上前搀扶住四姨太,却扑哧一声弯下腰笑了场。客厅里的人都哄地一下笑了,然后响起了叫好声和鼓掌声……

  此时,八路军陕北独立团骑兵营营长李九松,正率领一个骑兵连奔驰在东胜偏东北的荒漠中,他们正往恩格贝方向急赶。

  大约在三个小时前,李九松和他带的一连骑兵还在陕北与绥远交界处长城北边一个叫大柳塔的地方。那时,他带的电台突然收到了冯跃龙的求援电报,得知了一○六团与日军遭遇的消息。他立即请示了独立团的首长,经同意后,全体轻装,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他们绕过东胜已经跑了一百多华里的路程。

  戈壁,荒漠,烈日,似乎已经跑不动的马匹,让李九松脸上的线条变硬了。他在马上看了看他前后左右的战友,铿锵的马蹄声中,这些身着灰布军装、臂戴“八路”臂章的士兵们,都如雕塑般骑在马背上,坚忍和疲惫凝固在每个人的脸上。

  正在这时,一架日军飞机从远处突然嗡嗡地飞了过来。

  李九松在马上大声喊道:“大家快散开,准备朝飞机开火!”

  士兵们听见命令,呼啦一声策马四散开去,很多士兵已经把枪口指向了天空。

  日军飞机肯定已经辨明了这支队伍是敌人,突然一个俯冲,嗒嗒地扫射起来。

  骑兵连的士兵们纷纷向飞机开火。飞机见势不妙,慌忙拉起来。

  日军飞机又在他们上空飞了一圈,然后轰隆隆地向北飞走了。

  李九松勒住马,发现只有两名士兵负了轻伤,他大声发出命令:“注意防空!原地休息十分钟!”

  一个士兵问道:“李营长,我们还有多远的路?”

  李九松思忖一下,说道:“到恩格贝,总还有一百八十华里吧!”

  另一个士兵说:“营长,等我们赶过去,恐怕仗打也打完了。”

  李九松沉重地说道:“三十五师冯师长率领的骑兵和伊克昭盟蒙古自卫军的骑兵,也正往恩格贝火速驰援。一○六团的友军现在肯定在苦战……无论如何,只要不把马累死,我们一定要尽快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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