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猎人队”孤军深入，“天狼队”反守为攻，最后形成一场零距离的肢体搏斗。战斗已经失去悬念了，越来越多的“猛虎队”

　　突击队员被俘，随着对抗时间的结束，战地导演部发出了最终的裁决，“猎人队”没有完成破袭“天狼队”指挥部的任务，战斗属失败。

　　侦察与反侦察，渗透与反渗透，两战皆败。曾扬言要速战速决，打得“天狼队”片甲不留的安大侠，顿时被连续的失利和曾经夸下的海口羞红了脸。于是，当即召开作战会议，研究对策，谋划新招，说什么也要在最后一局战胜对手，挽回一点面子。

　　凡了解安大侠的人都知道，别看他长相普通，说话粗俗，可他还是个有真本事，能干成事的人。少年时，他总是利用寒暑假，徒步到嵩山少林寺跟着大师一块练功，闻名天下的少林武功，他练得炉火纯青。

　　参军后，他凭着厚实的武功底子和骨子里那股子闯劲、拼劲，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技术本领，成为部队训练的一面旗帜，提干后更是凭着显赫的工作成绩，年纪轻轻就成了“猎人队”

　　的副队长。在此之前，他是单位的常胜将军，再艰巨的任务，只要他安大侠出手，就没有拿不下来的。而他自己也坚信，干掉年轻的“天狼突击队”，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所以临行前他对领导一再保证，一定将“天狼队”干脆利落的干掉。

　　为了挽回一点颜面，最后一战，安大侠决定靠前指挥，亲自带领大小分队，完成战斗任务。

　　俗话讲：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猎人队”的官兵眼见黄大侠失败不言败，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大家谁都不敢怠慢，个个像小老虎似的，精神抖擞，准备跟着安大侠大干一场。

　　痛定思痛，他渐渐觉得要战胜对手，就一定得用点怪招、狠招才行。

　　走出帐篷，各连已完成了潜伏哨、重火器、预备队等兵力兵器配置，并通过对讲机一一向他进行了详细汇报。在官兵们看来，这样的防御部署，就算是地上的蚂蚁，天上的苍蝇，也难以入内。

　　光这样防御还不行，马上到老乡家里找八条狼狗，布置在各个重要岗位跟前，我就不信狗也那么傻。安大侠走到一处正面前沿阵地广阔，当即下令让部下去当地农户家寻狗筑防。

　　“这也不行，给我多埋些炸药、地雷，叫他们死不了，也要断腿少胳膊的！”安大侠来到一条狭窄通道，伸手指着一个班长急令道。“领导，咱能这么干吗？万一出了什么大事，恐怕……”

　　五期士官文武龙猛然发现安大侠要动真格的，严重违反了战地导演部明确的规则。谁知，安大侠不以为然，反而拍着自己的胸脯大怒道：“你懂个屁，都到什么时候了，出了事我担着！”听罢，几个战士急忙选择位置，挖坑埋地雷、放炸药。

　　“这更不行，光靠几支枪、几颗手榴弹还能空地一体化攻击吗？马上给我放几门炮、几发炮弹，发现目标给我猛轰。”安大侠走到纵深机炮分队，当即对在位主官下达命令。当安大侠刚刚走进指挥所门口时，忽听头顶上传来阵阵发动机的马达声，自己抬头一看时，只见头顶不知何时飞来了两架无人侦察机。这么黑的天，它全身是眼，也看不到地上在干什么。安大侠根本不予理睬，嘴里嘟囔了几句，便一头窜进了帐篷。

　　时针指向午夜零时整，“天狼队”的勇士们开始定点不定时，定时不定点的点面渗透。王队长早已料到“猎人队”的用心，便采用以毒攻毒，软硬兼施的应对招术，一定要对“猛虎队”给予重创。

　　“海兵，听说你在家养过藏獒，有经验，你带几个人想办法去把狗干掉！”王队长害怕对方阵地家犬发现自己的队员，便来到作战值班室，面对面地要求大家完成此次重任。

　　“队长，你考虑的太周全了，狼狗嗅觉和听觉十分灵敏，很容易发现我们，必须干掉，这事就交给我了，绝不会让一个狗活着。”话毕便转身走出了值班室。

　　“李健，我命你带排障班，马上探出一条安全通道。”“队长请放心，给我10分钟，我一定探出一条安全通道。”李副队长斩钉截铁的回答，“坚决完成任务。”

　　“童分队长，你是破袭作战的老手，不管采取什么手段，务必在伞兵到达之前，摧毁他的炮兵阵地，坚决不能让他们打响一门炮！”

　　“队长，这个不成问题，我会叫他们的炮变成哑吧！“童分队长受领完命令后，向王队长保证道。

　　“同志们，这是最后一场战斗了，我们要善始善终，在这河西走廊、祁连山下，留下我们‘天狼突击队’的威名。”

　　攻防战斗打响，虎狼彼此显得十分谨慎，谁都在第一时间指派最精锐的分队，使用最有效的手段，摧毁最重要的目标。

　　“咱们先下手为强，不能和他们磨时间！”王队长深知此局为攻，不敢久拖不战。于是，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当作训股股长成才带领三名突击队员一会儿跃进，一会匍匐，好不容易接近“猎人队”前沿低洼处时，忽见两只狼狗汪汪汪地猛扑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两只狼狗刚一接近他们腿部，就听到“噢”的一声呻吟，随之便无影无踪。紧接着又窜来三只狼狗，结果都是一样的下场。

　　“猎人队”的人听到这边狗叫了几声便没了动静，猜到也许是狼狗已经把“天狼”勇士咬住了，便欣喜若狂地一个个跳出了战壕，准备抓俘虏。然而，他们看到的只是五条狗的尸体，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布置完任务后，王队长不放心排雷分队，决定亲自去指挥，便与队员们一起进入了排雷阵地。

　　“队长，您怎么过来了，这边很危险，您先退后，等我们打通安全通道后您在过来吧。”李副队长以为王队长要着急过去，赶紧劝说道。

　　“我是来和你们一起排雷的，别忘了，这方面我也是专家呢。”王队长笑着说。

　　看着李副队长还想说什么，王队长赶紧说道：“别再讲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说没用的。”

　　“大家注意排雷时要趴下，轻轻用双手拨土，然后剪断拉线头。”李副队长边说，边给身旁人员作示范，只见一颗地雷安全地挖了出来。

　　“大家看，我也挖出了五个地雷，六包炸药！”正在这时，正前方的王队长边坐着，边向队员展示自己的战利品。突击队员们一看眼前的大官、小官，身陷险境心不跳，还能把此举完成的如此干净利落。自己岂能善罢甘休，一个个把生命置之度外，全身覆盖在炸点平面线上……数分钟，通道右翼突然“轰”的一声巨响，火炮映红了夜空，烟雾笼罩着通道腹地。“坏了，这次出大事了！”“猎人队”战地总指挥黄大侠见此，以为是自己的人碰到了地雷和炸药，不禁失声道。

　　他妈的，怎么能干这种事，战地导演部江彤处长在看台上坐不住了，猛地跑到了安大侠的跟前，双手抓着他的衣脖后大怒道：“安大侠，王八蛋，你想干什么！”安大侠不知所措，吞吞吐吐道“：我——我——我没干什么。”

　　“妈的，如果今天出事了，我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江处长吓得浑身直淌汗水，两眼虎视眈眈盯着黄大侠，恨不得一拳打倒他。

　　再说童分队长带领8名突击勇士，趁着烟雾弥漫和战地混乱之机，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猎人队”炮兵阵地。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当前沿阵地发出一声巨响时，坚守在炮位的官兵竟然全都跑到高处去看巨响的来源了。

　　“赶快动手，不要留下一门！”童分队长一看阵地没有一个人，兴奋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便急切地向突出队员们催促道。

　　队员的心情更加迫切，你拆炮架，我扛炮管，马不停蹄地往“勇士”“猛士”装箱，前后不到6分钟，便全部装载完毕。

　　“出发！”童分队故意把声音喊大，随着步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辆跟着一辆奔向了“天狼队”集结地域。

　　“快追！快追！别让他们跑了！“炮兵阵地指挥员见自己的炮都没了，厉声命令士兵穷追不放。没追几步，气喘吁吁的炮兵们只能目送“天狼队”的战车从容离去。

　　糟了，最后一次对弈看来也要输了，这种结局如何向领导交差，气急败坏的“猎人队”战地总指挥安大侠，立马下了一道违规命令：所有参训官兵，操起家伙，与“天狼队”展开肉搏，即使输了战斗，也要出出这口恶气。

　　当“天狼队”勇士们完成战斗任务，刚要撤离战地时，却遭到狭路相逢的“猛虎队”突击队员们的突袭，他们用木棒抡打，用铁锹砍劈，用空炮弹射杀，用……“咱们豁上了。”“天狼突击队”的勇士也不甘示弱，迎面冲了上去。

　　战区首长们坐在看台上，竟被突如其来的殴打场面惊呆了。当即对着导演部指挥人员大怒道：“我是来看打仗的，不是来看打架的！”说罢，愤然离开了观摩台。

　　最后一场战斗结局，却发生了意外的结果，这让王队长陷入了沉思，战斗也不得不被提前终止。

　　“无所谓，反正是三局两胜，咱们打赢了！”于新伟望着王队长严肃的表情，以为王队长是因为战斗提前终止，没有获得胜利而郁闷，便温心开导他。许久之后，王队长这才缓缓转过头来，并带着自责的语气：“真是窝囊，如果我当时下令让咱们的队员撤出战斗，不理会他们的挑衅，就绝不会出现这种节外生枝的事。”

　　……

　　军号已吹响，战车已轰鸣，随着王队长一声令下“上车！”只见大小车辆排着整齐的纵队，浩浩荡荡驶出演练战地，驶出河西走廊，驶出祁连山脉，驶出……

　　（六）

　　莽莽昆仑的深处，是雪域高原巍峨的身躯。这里还是风的世界，风口地区八级以上大风一年要刮164天，午后起风，午夜停风，天昏地暗，石起沙飞。位于阿里雪域深处的天河，透着晶莹的蓝色，天气好时，微风吹过，一股雪山的味道便扑面而来……扎西岗和平常一样，早早的赶着自己视同儿女的牦牛旺旺和达西去天河边饮水。

　　远处的乌云不时的翻卷出奇异的刘海，一忽儿变成了平常用的漏斗，一忽儿变成腰里的牛皮水袋，一忽儿吹出牛毛似的细丝，一忽儿堆成皱巴巴的黑毛毯……对于这些，扎西岗已经习以为常。而最近让他有点想不明白的却是一群穿着深绿、土黄相间迷彩服的士兵，带着从没见过的管子、罐子，在河底像鱼一样潜水。“那该有多凉啊！”扎西岗想。他清楚的记得，几年前，家里的年幼牦牛就曾冻死在这个神秘又亲切的河里……

　　看着这片神秘的河水，王泉森心里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来此之前的一幕幕仿佛刚刚发生。

　　“报告。”作训参谋赵鹏响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已经深夜一点多了，什么事情如此着急？王泉森想着，一定又有什么紧急的任务了。

　　果然不出所料，原来战区刚刚传来一份特急报，命令自己所带的部队抽精英、提骨干，于十天后在天河组织高寒湖泊轻潜水试验。务必得出科学的数据，随时做好应对渗透作战的准备。

　　“赵鹏。马上通知所有常委和分队主官，十分钟后到会议室集合！”王泉森命令道。一夜的无眠，当早晨起床号响起的那一刻，会议室里一双双通红的眼睛才露出稍稍放松的神情。

　　作为高原高寒湖泊轻潜水试验公关组副组长的副队长李健顾不上回帐篷洗把脸，便急着走进了野外指挥所。他知道，现在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各方工作安排好，最大限度的减轻队长的压力。

　　他清楚的记得和队长在从营区到高原的路上交谈。“老李，你我在一起工作七八年，你知道，我这人向来是不怕天，不怕地，最近怎么老怕咱们部队这次去高原的适应性训练了！”

　　王泉森推心置腹的说。

　　“我知道，你现在越来越舍不得这群兵娃娃了，毕竟你已经在这儿付出了十年的心血了啊。想当年，你做分队长的时候，那种说一不二的脾气真是小多了。不瞒你说，我真是佩服你，你把我们这支原来名不见经传的团队，带成现在狼气十足的突击部队，个中辛苦，我岂能不知。”坐在穿过达坂的颠簸越野车上，两位老战友的谈话，渐渐的随着车后的灰尘消散在空气里……清晨的阳光透亮的照耀在整齐的野外宿营区，官兵们正在组织早操训练，在这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任何一种剧烈的运动都有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听驻扎在这里的老兵讲，曾经有很多当兵的就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将生命永远的留在了这里。难道就因为以前的教训就不组织训练了吗？难道将来打仗的时候还不让你剧烈运动了吗？

　　突击队党委为了这个问题曾经在刚来阿里驻训的时候专门召开了党委会。“我们一定要闯过高原适应性训练险难关。

　　一定要在高原上摸索出一条训练的新路子……”王泉森在会上雄心勃勃的讲述着。

　　上午的阳光照在训练场上，突击二分队的分队长张玉兴正在组织分队官兵高原身体适应性训练。“俯卧撑准备，一、二、三……腰挺硬！两臂放下去！”

　　张玉兴看到有六个一年度兵做的很吃力，以为他们不认真做，在偷懒。十分钟过去了，那六个新兵脸上豆大的汗滴已经把胸前的土地浸湿。“不对劲，会不会是高原反应？”张玉兴突然灵光了一下，“张宝刚，快去卫生队帐篷去请庄医生。”

　　这时，张玉兴的脸上不觉的出起了汗，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在昨天的干部交班会上，王队长那一番严厉的讲话。如果不科学施训，谁出现问题就处分谁。

　　“怎么回事？没看到他们已经嘴唇发紫，眼神都不灵活了吗？这么明显的高原反应都没看出来吗？你也太不敏感了！老张。”跑步而来的庄医生在给两个新兵吸完氧气后，严厉的说，“我知道你特别想把这支新扩编的分队带好，不辜负队长对你的期望，但也得讲究方法，不能一味蛮干，更何况咱们才到这儿一个星期。难道你忘了去年在这儿我们进行高原训练采集的数据和总结的训练规律了吗？”

　　张玉兴被说红脸了，不禁郑重的向庄医生道了歉。“给我道歉一点意义也没有，关键你能将咱们辛辛苦苦得来的数据和总结的规律用到训练上，那才是真正的道歉。”庄医生并没有领情，直率的说道。

　　一番规劝不禁让长的黑壮、说话粗狂的张玉兴陷入了往年数据采集的回忆当中……这几年，突击队受领了高原军事训练数据采集任务。以此得到人员、装备在高原高寒地区的表现特点，总结军事训练规律，为应对未来突发情况奠定基础。

　　张玉兴清楚的记得，为了圆满完成试验攻关任务，队长王泉森、政委韩有才分组实施，多路行动，带着广大官兵斗风沙、战严寒、抗缺氧、翻达坂、过峻岭、走险路。熬过风雪侵蚀的寒夜，忍受疲劳饥饿的苦痛，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

　　雪域高原环境恶劣，空气稀薄、高寒缺氧，生存极为困难。

　　为尽快适应环境，提高官兵身体和心理适应能力，攻关小组采取“阶梯递进式”的训练方法，分别在3000米、4000米、5000米海拔高度进行了基础体能、无氧训练、抗疲劳、抗眩晕、抗寒冷等适应性训练。采集了数百页的数据记录，最终实现了数据采集的圆满完成。

　　“天河”轻潜水试验攻关任务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薛翔经过了一晚上的熬夜，终于把初步的实施方案制定了出来。

　　通红的眼睛看着东方绚丽的朝阳，胸中终于出了一口稍微轻松的长气。

　　“该去吃点早饭了，肚子都饿成饼了。现在的饭菜对自己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心中不禁解嘲似的想。他知道，今天所有的分工、计划、方案要集中定稿，大后天就要出发了。

　　“奶奶的，这的饭菜还不如在突击队的一半好吃！米饭都是夹生饭！”

　　“就是，你看这白菜，一看就知道放了好久的了，比‘二孩’

　　还蔫。这萝卜，你看，白的比他娘的面粉还白。”吃过早饭，三三两两的队员议论着饭菜的事情。

　　“现在，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就是炊事班包玉海这松炒的味道还可以，要不然老子早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