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其他官兵一听煽忽没了主意，也跟着起哄，非要王队长改变这种侦察方式不可。

　　“你们听着，谁不想加入我们的行动，向你们长官报告，只要他们同意，我给你们统统开绿灯！”王队长知道这些友军士兵狼心兔子胆，量他们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这样做。

　　“阿依登！”王队长突然对突击队员上尉吾守尔·阿依登大喊道。“到！”阿依登应声答到，随之跑来到了王队长跟前。“你把这些人记下，等演练完交给他们的长官处置吧！”王队长两眼瞅着刚才那几个讲小道理、拒不执行命令的友军小兵。并故意把声音拉得长，喊得高。

　　不会吧，他这么做，咱们长官决不会轻饶自己。友军几个小兵一看王队长要动真格的，便“扑通”一下，全都跪倒在地下连声求饶。

　　“队长，算了吧，人家都跪下了，都要执行你的命令！”吾守尔·阿依登也急了，便一步来到王队长的身后，悄声给这几个友军小兵说起了情。

　　其实王队长也不想做事这么绝，况且又在人家地盘上精武练兵，如果闹僵了彼此双方都不利。可是，中外两军战地指挥部受命予自己为突击队队长，且有权处置战地一切军务，包括面前这几个不听话的友军小兵。

　　为了友好合作，友谊施训，干脆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罢了。想可以这么想，话可不能这么说，王队长灵机一动，立马有了主意。“这样吧，饶了你们倒行，可我有几个小小的条件！”王队长不时看着这个，瞅瞅那个，终于张口开恩了。

　　不管什么条件，只要不跟长官谈及此事，什么条件都可以接受。趴在地上的几个友军小兵一听这话，一下子跳了起来，纷纷围到王队长身旁诚恳接受。

　　抓紧时间进发，此地不可久待。王队长迅速调整了状态，伸手对每个小分队、班、组命令道：“谁也不能延误战机，违者严惩不怠，给我上！”听罢，中外官兵立马散开队形，各进各位，准备战斗……“啊呀！”两名游动哨，还不知咋回事，竞被突如其来的黑影套进了麻袋。紧接着，一群黑影飞跃而过，不声不响渗透进腹地。

　　“缴枪不杀！”假设敌有的端着饭碗，有的躺在床上，有的抽着纸烟，有的……突然间，一个个枪口、一把把刺刀，全都对着他们的天灵盖。

　　中外两军勇士利用突袭扑点战术，仅用了4分半钟，不费一枪一弹就解决了前沿阵地战斗。

　　“中国突击队员跑得快、跳得高、攻势猛、捕捉准，战术技术动作比咱们就是好！”正当双方部队撤离阵地时，一名友军上校特意从观礼台走了下来，当众予以评价。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随着王队长的一声领唱，官兵们坐在大卡车里，愉快地唱起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

　　首次参加了中外武装力量联合军事训练、军事演练，渐渐掌握了跨国境如何组织部队动员，如何完善投送机制，如何协同外军反恐演练等实际操作程序。当然，无论在联合指挥上，还是在混编组训中，均看到了我军在理念上、机构上、程序上等方面的差距。

　　王队长是个善于总结经验教训的人，在联训结束后返乘途中，他一边深深思考，一边细细记录，总想把这些经验与教训整理造册，或向上级进行反馈，或向部队提供借鉴。

　　骄兵必败呀！王队长心存忧虑，觉得某些官兵沾沾自喜，有作风松散，士气低落，训练应付等表现，势必会堕落成一支不战自垮的部队。回想到一幕幕难于挽回的严重后果，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连三个夜晚，王队长利用课余时间，从副班长到副队长，凡在位领兵人一个不剩地进行了集中整顿教育。重点对那些头上长角，身上带刺，说话带巴的干部、骨干视为活靶子。

　　带兵人洗了脑，定了位，明白了下一步该怎么带兵，怎样育兵，怎样爱兵。

　　洗脑与不洗脑，精神状态就是不一样。大家通过形式多样的整顿教育，看到了自身的缺点不是没有，而是多了；看到了自身差距不是小了，而是大了；找到了自身思路不是窄了，而是宽了。顿时间，一种“我要向前奔，我要举战旗，我要当猛士”

　　的练兵热潮，在新领兵人心中荡漾。

　　王队长心情渐渐稳定了下来，脸色也渐渐好起来，往日的谈笑风趣又重新崭露出来。就在他的带动下，其他军政干部也随之增长了激情，工作起色大变样。

　　往日，士兵喊着要功，干部闹着要升，如今的风气飘散了；如今，士兵练着要上，干部带着要冲的势头递增了。看到了这些新起色，王队长这才兴奋了起来。

　　百日练武百日精，一日不练百日空。军事干部重新调整了反恐训练、反恐演练中的思路与方案，重点在信息共享上、网络对抗上，实地指挥上下了一番功夫，改变了以往那些提前拟订各种方案，现场进行理论解决的传统理念。

　　一线新老士兵也着手在练技能、练反应、练协同等战术动作上加大了力度。有些老大难的训练课目不仅得到了逐一攻克，而且训练质量还得到了大幅度提高。

　　有些后续补漏工程，可别看不起眼，它在以后与外军交流中，往往会产生不可小觑的大效果。

　　深山不见遮云日，必有险峰闪亮剑。官兵们两眼一睁，练到熄灯，就连晚上睡觉也得穿着沙背心，抱着长短枪，大家似乎有点吃不消了。可分队长、排长、班长总是说，不圆满完成中外军事训练、演练任务，谁也别想取掉身上负荷物。

　　为了这句话，大家今天等明天，明天盼后天，好不容易熬到了次年春天，这才听说中外两国军队将在边疆某地举行联合反恐演练。

　　哪知道，当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听说上级又突然改变了决定，将此又安排到秋天后举行，大家欢呼雀跃的心，便一下子凉透了。

　　“我看推迟一下挺好，咱们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外军突击队的训法和战法，以便更好地配合演练任务。”王队长早就看出了每个官兵的厌烦情绪，就在一次营连主官军事训练形势分析会上，专门把这个问题摆在了桌面上，与大家共同探索研究，拟订对策，防止因情绪低落而影响训练质量。

　　没过几天，又集中班长以上骨干围绕如何掌握外语，如何协调外军，如何沟通交流等细节，一一进行了深入讨论。

　　官兵们毕竟经过魔鬼选拔训练、挑战对抗训练、极地求生训练、高原缺氧训练、异国反恐训练，凡此在心理上奠定了不惧怕、不冲动、不言败的强劲基础。

　　对于王队长，只要说话开个头，大部分人便会知道一二三，其思维超出了一般领导艺术。

　　每当官兵参加竞赛，只要拿到名次，亲自给获奖者庆贺。

　　时间长了，大家知道王队长的心，说啥也要把事干好，把兵练好，把武比好。

　　十月秋风扫戈壁，瓜果飘香迎远客。这天下午，部队正准备走出营门，前往综合训练场进行“猎人”残酷训练。突然间，迎面开来了一眼望不到尾的军用车队，车厢里还不时传来“叽哩咕噜”的说话声。

　　怎么会来这么多车辆，车厢为啥被篷布蒙的那么严实，说话也让人听不明白。见此，官兵们行进间，心里感到莫名其妙。

　　此事，只有党委一班人知道。正是为了保密之因，任何人都不能谈论这件敏感之事，包括家属、子女和其他亲朋好友。

　　如谁透露了风声，一律依军法论处。

　　这不，当人、车来到营门，进入营区，谁都不知其中奥秘。

　　三天前，战区首长专门打电话告诉王泉森，不久前，中外两军高级代表团，经过反复磋商，定于今秋指派外军部分特战队队员，采用空中投送方式，垮境抵达西部某地集结。尔后与中方突击队员一道举行以“打击三股势力”为目标，以相互交流，增进友谊为目的。时间为期半个月的联合训练，联合演习的军事活动。并在命令中，特意提到此情只能在党委常委范围，不能外传，以免出现其他问题。

　　远道之客，宾主上座。人家不远万里来看我们，咱们必须要用一流设施、一流保障、一流服务来对待人家。王队长在常委会上提出了具体要求，与会人员一致表示赞同。

　　拿什么慰劳友军兄弟呢？从有关资料中查询，友军信仰伊斯兰教，必须给他们提供正宗的清真食品。

　　“这好办”，王队长说完，当即从驻地清真饭店里雇了几个师傅，一日三餐为给他们炒菜做饭。同时又高薪聘请一名阿訇，专门为他们杀牛宰羊。由于外军没有政工干部，仅有一名阿訇全程跟随，每天定时做礼拜。

　　这不成问题。王队长又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十分宽敞的会议室做礼拜。除此之外，还特意搭建了一个“咖啡厅”，用于官兵训练后轻松生活，一切应有尽有，想为远道之客留个好环境，留点好印象。

　　“好家伙，这些兵这么老呀！”闻讯友军士兵到此，王队长带领常委及部分官兵，早已在营门两旁迎候。当友军长官从小车里走下，当外军士官从大车里跳下时，官兵们忍不住嘀咕着、小声调侃着。

　　“胡喊啥。”王队长头一歪，眼一瞪，手一指，当场发起了脾气。站立者见势不妙，不禁做了个鬼脸，眼巴巴望着发楞。

　　“上尉先生，你们辛苦了！”王队长站在原地，看到友军一名肩扛上尉军衔的军官走到跟前，还没有等他张口，自己就主动伸出了右手，特意用不太熟练的阿拉伯语问候着。

　　“首长，你也辛苦了！”友军上尉一看肩扛两杠三星的王队长如此低调，如此大气，如此热情，便来了一句生硬的中国语言应答着。

　　彼此双方寒暄了几句，也就肩并肩，手拉手地笑着、说着、走着，朝着早已准备到位的友军宿营方向走去……忽见外军官兵下车那模样，有些惊奇失言的现象，其实也不为过。因为大多数人没有出过国，也没有见过老外这样，面部粗糙、说话粗鲁、身体粗壮，留着一脸大胡子的兵，看上去就象中国七八十的老年人。与其相比，咱中国这些兵，面部细嫩，个子瘦小，说话童声，好象个娃娃。

　　“这里太好了！这里太美了！真是人间天堂！”友军上尉刚走进营区一角，就被眼前绿色草皮，操场设施，路旁灯箱，高大楼房所吸引，一个个不时喊出了一句句赞叹声。队列中，不时有人伸头看这望那，不时有人喊着、笑着，伸出了大姆指。

　　环境美，方可净化人的心灵，生活舒，方可调整人的功能，心态端，方可提升人的锐气。友军官兵来到中国军营，住的小洋楼，吃的涮羊肉，用的电器化，总觉得比在国内和家乡过得好。训练间隙，个个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心里乐开了花。

　　友军官兵兴奋劲儿，让王队长心里有了底，事先那种担忧的心情渐渐消除了许多。

　　下一步，中外两军突击队员携手联训联演的组织实施，又让他充满了忧愁和紧张。因为面前这一个个小小的插曲，如有闪失，或许会影响到自己这个战地分队总指挥的形象！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王队长收起了笑容，皱起了眉头，又把目光瞄准到联合指挥、混编组训、互换武器、交流技能等具体组合上。

　　俗话讲，海水不可斗量。别看友军突击队员相貌一般般，可工作效率却在中国突击队员之上。当友军突击队员全部进入宿舍休息时，仅有一名通信兵，又是忙着架设，又是忙着联系，其工作熟练程度、任务完成时间之短，简直让中国通信兵难以置信。

　　在看他们叠伞动作更加让人惊奇，一个人先把伞打开后，另一个人三卷两折，不用几分钟，就将叠伞装入包内。在他们看来，叠伞次要，开伞主要，叠伞就是叠命。

　　中国突击队员每叠一个伞，犹如大姑娘绣花，细心再加小心，到其最后装入伞包，最低时限也得一个小时。

　　友军突击队员把通信架设看得容易，把叠伞工作看得简单，可战场救护伤员却看得极为细心。在给中方表演战场救护一名腿部负伤的动作时，只见一个负责护理，一个负责治疗，并对伤口情况、消炎、上药、包扎，显得十分谨慎，时间拉得较长，这让中国突击队员看得不耐烦。在他们看来，战场救护伤兵必须细心，稍有大意，容易引起其他疾病发生，甚至导致死亡。

　　微小细节，王队长看得都真切，中间还不时打断友军示教，反复过问战场救护中每一细节的相互关系，当即一字一句记在了笔记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