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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刺刀》 作者:徐大辉

第43章 宪兵行动(2)

  陈立进山空手而归,膫子山周围日军防备加强,上次到达的抛尸的悬崖底下靠不上前,日军岗哨不停沿悬崖边儿走动……要说有一点点收获,山洞掏完,特殊工人全部被处死,证实了从战东洋绺子退出的土匪说话的真实性。

  “膫子山有了电。”陈立说,山洞里的印刷厂自己发电,供机器和照明用,夜晚他从远处望见崖顶林子里地堡闪烁的灯光,日军架设了电网,攀爬上山躲过日军的岗哨,电网也难越过去,到工厂的门口更难,“夜深人静还可以听到轰轰的机器声,估计是发电机的声音。”

  一个联队日军守卫一座小山,地堡、电网、岗哨、巡逻队,防守异常严密,外人进去不可能。无法进入膫子山,不清楚“贝壳计划”进行到什么程度,重要的是伪造纸币没有绝对情报证实。情报工作停滞不前,富墨林同齐文玺研究下步工作。

  “我们只知道印刷机和特殊用纸运进白狼山,技术工人也进山了,机器是否开始运转,印的是什么一概不知。”齐文玺道。

  难度大在所有进入膫子山的人都是日本人,绝大多数是军人,又非一般军人,吉原圭二指挥的部队士兵经过挑选,来自多个宪兵部队,训练有素,他们是野外宪兵部队,多为完成某一项特殊任务。想在这样一支队伍里找到一个“内线”是不能想像的事情。

  “我们得想出办法。”富墨林说。

  好办法一时拿不出来,他们分别回去想。

  齐文玺回到放映室,在里间自己的宿处想。地上桌子放些东西,临时放上去,电影放映的时刻,一部电台放在那里,收发报完毕,将它搬到保管电影胶片的小储藏室内藏好--实际是挪开木架子,将电台送到暗道里--用时取出。近几天没有情报发送没有使用电台,无意躲过了日本宪兵特高课无线电测向机的追踪,共产国际三江情报组对三江宪兵的行动尚未察觉,谨慎加未发报的巧合,躲过敌人。五木宽对角山荣说:“大戏院肯定没戏!”几天的秘密侧向下来,没有一点儿动静。宪兵队长不那么看,他说:“电波没出现,没发报自然未发现什么,继续!”

  齐文玺当然不知道敌人的行动,警惕丝毫没有放松,为减少被发现的机会,尽量少使用它,除非有情报需要传送。组织的指示发报时一并接受不单开机,重大任务会派交通员过来传达,防止密码被截获和破译。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搞到印刷厂的情报确定一件事:伪造假钞。

  “贝壳计划”与造假币有关的怀疑产生后,共产国际三江情报组的情报搜集朝这个方向努力,铃木信培训了几十名日本印刷工人,开始谁都会认为这个日本生意人要在印刷行业中大干一场,垄断三江的印刷业,他穿上大佐军服,人们才惊诧他是军人,在富墨林他们的眼里他是日军的情报人员,大佐级的情报人员在三江扮生意人,表明阴谋重大。他是在执行“贝壳计划”。白狼山里的秘密工程跟印刷联系上,还真是源于铃木信这里。

  工师马化堂之死暴露日军的企图,他是培训完日本工人回到升华印刷所第三天被害的。我三爷将这个消息告诉富墨林,声音充满愤怒,第二次口出粗话道:“小鬼子真不是人做(zoǜ)的!拉完磨杀驴。”

  “怎么这样说三哥,你咋认定日本鬼子是凶手?”富墨林问。

  唉!三爷索顾在叹口气,没正面回答问话,自责起来道:“怨我呀,做根儿(一开始)不该答应日本人,叫他去送死嘛!我以为铃木信是搞印刷的,谁都得这么认为,所以才让马化堂过去。”

  “培训工人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比如跟日本人摩擦。”富墨林想找出日本人杀工师的原因。

  “还不是猫教老虎。”三爷说,他老人家用马化堂生前用过的比喻,“教会老虎,猫还有好吗?”

  “有证据,铁证!”三爷说,他说的证据是一块布。马化堂确实是日本人杀死的,铃木信下的命令,间岛动的手。马化堂傍晚被人杀死在自家门前,手都摸到院门把手,只要一拽便可进去,看家的大黄狗绝对会不顾一切地誓死保卫主人不受伤害。隐藏在一旁的杀手突然从背后袭击他,尖刀刺入的部位是人的要害,他离死前惨叫一声,大黄狗跳过院墙,扑向凶手,狗咬哪儿?人的衣袖。杀手用手枪摆脱狗的纠缠后逃走,它死时嘴里叼着从杀手衣服扯下的一块布。做衣服的料子轻易分出穿它的是哪类人。伪满洲国实行所有生活必需品全要配给制,如火柴,糖,蜡烛,肥皂,卷烟,粮食,油等。配给百姓的布匹是更生布(破旧衣物重新纺成的粗布),有身份的人不穿这种布料的衣物。马化堂家的大黄狗嘴里遗留的碎布片,三爷给认出来,是日军在寒冷地区穿戴的冬装,“我见过这种料子,日军的军服。”

  “杀手穿着军服行凶?”

  穿着军服去行刺,违背常理。三爷推测道:

  “可能摘下肩章那种……”

  “马化堂只是个印刷工师,杀他?”

  印刷,印刷,事儿出在印刷上面。三爷说日本人看不得比他们强的人存在,他老人家理解除掉印刷工师只能到这个程度。

  富墨林看法远比三爷复杂,与印刷、与“贝壳计划”有关。只因嫉妒技术,杀掉一个工师,是乎理由不充分。马化堂的死,引起情报人员的注意。他觉得此事件意义超出一个无辜人被杀。铃木信他们是不是消灭痕迹啊?

  最初的怀疑有了,齐文玺说:“铃木信肯定不是生意人,可能是特工。他大概以开印务所为掩护。”

  “搜集情报,还是秘密从事与‘贝壳计划’有关的活动?”

  三江宪兵队有特高课,到那里公开搜集情报,干吗采取这种隐蔽形式?还开什么印务所?多此一举。齐文玺觉得没这必要,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

  “培养那么多印刷工人做什么?一种解释比较合理。”富墨林假设了铃木信参与了“贝壳计划”的实施,他说,“这项秘密工程跟印刷有关。”

  这是一条正确的思路,情报沿此方向搜集,终于铃木信佩戴黑色领章出现时,判断得到证实正确。

  初步判定“贝壳计划”日军在白狼山中建一个印刷厂,可能印纸币,情报发回共产国际中国情报组织,得到指示是:搜集制币细节的情报。目前的情形进不去膫子山,无法知道那里的情况,因此他跟富墨林分头想辙。

  富墨林闷在屋子里绞尽脑汁想也没想出头绪,他有一个不好的习惯,思考时手不停地捋头发,实际是在牵拉,一绺一绺头发薅下来,随手扔到地上,给一个细心人发现。

  “墨林,你心里有事。”四姑奶关心道。

  “喔,怎么看出来的?”

  她指指地上的头发,说:“一地头发。”

  女人就是细心,掉的头发她发现,他承认有心事。

  “自家的事,还是外边的事?”她把私事说成自家的事,情报抗日工作说成外边的事,这样表述他们俩都懂,语言功能在于表达和交流,既然双方都懂了使用什么都无妨,像狼嚎和鸟叫都是一种语言。“不好说,还是不愿意说?”

  他面对的人身份比原来多几重,发生日军军官强暴的事件后,他们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外人这样看,当事人本身也有此感觉。狗屁的贞节观念坑了四姑奶,死活不嫁给订了娃娃亲的人。父亲的溘然离世,为成她不举行婚礼的找到借口,不然还真不好交代。一道坎迈过去,还有更长的坎必须过--和富墨林相处,他们没仇恨,而且他一直努力劝说,希望她嫁给自己。说微妙在这里,相处的关系微妙。她多了一个身份:情报员。总共发展了八个情报员,她算其中一个。富墨林对情报员的四姑奶说:

  “日寇在山里做什么,我们想知道。”

  四姑奶视线从地上的头发间移开,落到窗户上,最后的雪水滴落下来,风把它扬到玻璃上,蘸着明亮的日光流淌下来。稍许,她问:“这件事很重要?”

  “是!”

  四姑奶视线这次落到他的额头上,说:“我去一趟!”

  “你,去?”

  “我能够进白狼山,到……”

  富墨林摆手,四姑奶要去山里,以见吉原圭二为借由,到那座工厂刺探情报。富墨林如何坚决反对都对,想想要去见的人是谁?富墨林心里的一只苍蝇!他希望它早飞走,苍蝇有足够的赖,不肯离开。怎么能让她去见苍蝇,他坚决反对道:

  “不行,绝对不行。”

  “只有我能进到那个地方。”

  他也承认她能到那个地方。索家大院里发生这件事不久,山本五十七来见我爷,大佐送给他老人家一只狍子,吉原圭二亲手在山林猎获的。他说:

  “索会长,联队长希望你原谅他。”

  爷爷又成为一只羊,狼来道歉,不讲诚不诚意,有悖的举动,别说是一只羊,就是一只老虎,一时手足无措。

  “还有,联队长说对不住尼莽吉小姐,希望给他一个机会,亲口向她道歉。”山本五十七说。

  爷爷望眼天空心里十分绝望,他看到什么?冬天和春天界限模糊、混沌的天空挂着圆圆的日头,酷像一面旗子,如今是日本人的天下,苟活在强盗的旗帜下,只能忍气吞声,愤恨藏在心里。他制造出来笑,反正向来人笑了,说:

  “太君这样说,折杀我也!”

  山本五十七听得懂这句话,厚颜道:“联队长真心喜欢小姐。”

  爷爷咽下去屈辱,再次制造出笑。

  “再见了会长!”山本五十七告辞离开。

  日本军官走出索家大院,爷爷顿时换了张脸,对管家说:“把狍子埋喽!”……

  “小鬼子没死心!”四姑奶看透道。

  吉原圭二离开索家大院后忘掉一段四姑奶日子,三江宪兵队长到新京告他一状,挨了司令官田中静一的训斥和掌嘴,收敛许多。这种事只是有所收敛,并没彻底根绝。他一直关注后续故事,山本五十七揣摩透上司的心思,悄悄弄来索家的消息,索家小姐的婚礼不办了。大佐高兴,问他什么原因,山本五十七说不清楚,反正一时不出嫁。吉原圭二幸灾乐祸,不由自主地想念索家小姐。

  送狍子给我爷的主意是山本五十七出的,想试探一下索家人的态度,爷爷由于惹不起日本人制造出来的不真实笑,给日本人误读……

  “因此你更不能去。”富墨林说。

  四姑奶在那个上午对富墨林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我认为肯定说了一些用今天无法评价的话,为不使故事皮球缺气一样塌陷,作家做一些补充想像,是否真实仅代表我个人观点,与两位作古老辈人无关。下面对话是我的杜撰:

  “我用身体换情报,有什么不妥?”她问。

  “想想我的感受啊?”

  “你说过,为了抗日抛头颅洒热血,连这一点牺牲你都不肯作出?”

  他一时语塞。

  “如果那情报能挽救千百万人,用我一个去换值得。”

  “尼莽吉!”他热泪盈眶。

  “我去找吉原圭二……”

  冬天的雪水在窗玻璃上蒸发完,四姑奶转了话题,说:“中午一起下馆子,吃葱烧鹿筋。”

  富墨林没拒绝,一起走出大戏院。他们需要绕到前门去,那条街上有家饭馆做她说的菜,饭馆名字好像叫鹿肉王,专门经营鹿肉菜肴。他惊奇地发现,对面新开一家剃头铺子,店幌是一块白布,上面写着“整容”,它直接挂在门前柳树上。过去树干挂着五颜六色的鸡毛掸子,其实那棵大树本身就像一只直立的鸡毛掸子。他疑问道:

  “咦,什么时候开的铺子呢?”富墨林好生奇怪,昨天鸡毛掸子铺子还新从奉天进来一批货,“鸡毛掸子铺子?怎么说黄铺就黄铺?”

  “昨天头晌(上午),你没听见放鞭炮?”四姑奶说。

  富墨林昨天一天都跟齐文玺在放映室内,自然没听见鞭炮响声。假若不转到大戏院的南面来,也看不见这个剃头铺子。

  “走啊,一个剃头铺子有什么好看的。”四姑奶叫他道。

  “哦,走。”富墨林跟上她,他可不是随便看,想到了什么。饭后,他单独对齐文玺说:

  “对面新开一家剃头铺,正对着我们大戏院,对着我卧室的窗户。”

  齐文玺立刻警惕起来,说:“调查一下,别是宪兵、警察的监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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