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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卫军》 作者:方南江

第44章

  龙振海说:“这你要比我有经验,我没接触过什么爱情。参军前头一天结婚,拜堂前12小时见我媳妇第一面。煤油灯,又不好意思看,影影绰绰看出她是个女人。实践证明我没看错,她生了孩子。以后当指导员、教导员给战士们讲革命婚恋观,年年都引用一个例子,就是马克思和燕妮爱得很深,那是经典爱情,咱没条件学。你至少有两次实践。一个人总作为舆论中心不好,即便是赞扬的舆论,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众矢之的。”

  “你是说不要老被人家焦点访谈?”

  “凡事讲个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牵对了一根头发会产生推进力,牵错了也可能是破坏力。究竟牵哪一根合适,还要稳妥考虑。士兵和将军的最大区别是什么?是思考半径的差异。”

  “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东扯葫芦西扯瓢。你明天就到总参联系,调人还是到你们省的海航S师,师长有点名气,你要把最好的直升机飞行员给我挖过来。”

  易琴定眼一看,是儿媳妇倚在门口,自天而降似的,她连惊带喜后退了好几步。忙把小羽和苏娅拽进屋,招呼肖万夫出来。肖万夫正在窗口做敲打功,见儿媳回家自是高兴。

  老两口的心情近来很好,军区给他们分了一套军职房,按集资建房的方式付了款,正联系装修呢。俩人又打听贺司令和郦英的情况,听说贺远达住院了,俩人很着急,抱怨这些天忙房子,没顾上探望,商量由肖万夫先去趟医院。

  小羽说不急,今天陪苏娅姐来是想了解一件事。她要刻意制造一个轰动效应,先把老人的脑子搞懵,就突然宣布:“亚敏阿姨找着了。”

  肖万夫和易琴果然懵了,一时进不了时空隧道。

  “她现在的名字叫冷云,就是苏娅姐的妈妈。苏娅姐是亚敏的女儿。”

  小羽把历史和现实两个名字来回换,把肖万夫换得大张了嘴采气。易琴清醒较快,帮助丈夫抓住了要领:“苏娅的妈妈就是亚敏和冷云!”肖万夫这一惊非同小可,连骂自己糊涂:“在岳海就看这孩子面熟嘛,怎么没往亚敏那里想呢?你看她的鼻子眼睛,你看你看……”易琴就看。肖万夫说你看不出来,你没见过亚敏。

  贺小羽单刀直入说明来意:“对我爸爸跟冷云阿姨离婚的事我们要做些了解。我爸爸讲了些情况,但具体时间和细节记不清了。爸爸说肖叔叔比他清楚,让我们来问您。”

  她设了个套。

  “是他离婚嘛,他当然比我清楚。”肖万夫这些年常被采访,但问的多是战斗故事。面对两个戎装女孩子问婚姻,他一时搞不清她们是“个人”还是“组织”,上来就端正了态度:“贺司令离婚我是有责任的。这么多年,想起这事就不对劲儿,总想和亚敏同志说说,但是上哪找人?现在小苏同志你替我找到你妈妈了,谢谢你,你妈妈是个好同志。我的问题是当时没有坚持原则,投其所好,起了不好的作用……”

  易琴扯扯肖万夫的汗衫袖子:“万夫你等等说,别跟整党似的。小羽呀,阿姨听了贺司令住院心里急,先让肖叔叔给他打个电话好不好?万夫你去打呀!”她捏肖万夫的胳膊,肖万夫打住话。沃(我)他娘的,怎么跟两个丫头片子说这些?这是贺司令的“隐私”,没接到通知说可以解密呀!就装模作样地要打电话去。

  小羽只好宣布:“今天就谈到这里。”

  早晨,苏娅轻手轻脚起了床,没喊醒雪莲。她洗漱停当从卫生间出来,苏正强已在门厅等她。他悄声说,你妈妈昨晚没休息好,让她多睡会儿。昨晚父女俩就以特有的默契约好,今天上山单独谈。

  昨晚下小雨,漫山遍野都淋浴,山和林子也绿出了层次,绿出了纵深。近处的山林像是被哪位国画大师恣意泼了一汪墨绿,那绿的汁汁液液一路朝远处洇去,把几十里山林依次洇成了苍绿,翠绿,黛绿……最远处它洇不着的地方,便是空空的朦朦的天。

  苏娅和爸爸穿过桃树林,来到沙石路上。路面松软又湿润,脚踩上去便有一种很惬意的感觉。

  一对年龄与父母相仿的老者坐在路旁的石头上,俩人都汗津津的,身边有一辆轮椅。老头面部浮肿,两眼呆滞,嘴也挪了位,看来是个中风病人。老太太催他快起来走,他急得挤眉弄眼加摇头,嘴里呜噜呜噜的。老太太见爸爸走来,救星似的起身招呼,要爸爸快帮她动员老头子走路,还有20步没走呢。爸爸饶有兴致地对那老头说,你的气色明显比前两天好,这是你锻炼的结果。让我看看你走路是否进步了?老太太就推老头,你听见没有?老苏要你走呢,你这20步不走完,他该不高兴了。老头无奈地把身体的重量慢慢移到左腿上,哆哆嗦嗦站起来,他的右腿右臂都不灵便,像临时借来的。老太太赞叹着,虚抱了两臂护着他,但又不贴他的身子,像母亲期待着头生孩子迈开人生第一步。嘴里鼓励说,迈左腿,站稳,右腿慢慢跟上,好,真听话!爸爸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张开双臂,小心翼翼地看着老头艰苦卓绝的跋涉……

  苏娅有些感动。她听说过老人的返童现象,眼前这位举步维艰的老者,已经真真切切地回到他的幼年,他的妻子也随之转换了角色,很自然地成了母亲。

  告别了老夫妻,苏正强突然问苏娅:“你妈妈好吗?”苏娅说:“当然,作为母亲、妻子和医生,她都是最好的。”苏正强说谢谢。苏娅问谢什么?苏正强说冷云是鄙人的妻子嘛!他要苏娅再说说妈妈最突出的优点是什么?苏娅说:“这该由丈夫说。”

  “她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爱憎分明。”爸爸是由衷的,并无玩笑的意思。

  他们拐进一条浓阴覆盖的小径,一前一后走着。苏正强问苏娅,还记得你妈妈后来为什么重点攻眼科吗?

  苏娅记得。医科大学毕业前夕妈妈参了军,不久就抗美援朝,她接触多的是外科和创伤外科,时间不长手术就做得很漂亮了。苏娅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一场男孩子的弹弓大战殃及了她的眼睛。她从未见过妈妈的脸那样惨白,妈妈的眼睛那样惊恐。几次手术之后苏娅的视力仍未恢复如初,她听见妈妈用平静的声音问医生:“我多年没关注眼科,现在能不能把母亲的眼睛取下来给女儿用?”记得医生说:“跟您知道的一样,角膜可以,其他的现在还不行。”苏娅听得身上发抖,不由得把妈妈搂紧。以后妈妈为了给她辅助治疗,把业余精力都用在了攻读眼科上。多年后苏娅还想,如果当时那医生说“行”,那她右眼眶里现在嵌着的一定是母亲那只美丽的眼睛……

  苏娅跟爸爸走进一座造形拙朴的石亭。爸爸扩胸振臂,远眺被朝阳染成赭红的山尖。说:“小娅还记得吗,你十三四岁的时候,有一天突然宣布信命了?”

  苏娅笑道:“你批评我是唯心主义,是迷信。妈妈向着我,说小娅说的这个‘命’也可能存在,只不过科学还做不出解释。”

  爸爸说:“进入老年了,想想这一辈子有没有‘命’这个东西,仍然不好说,但‘缘’可能是有的。‘缘’,或者‘缘分’,是什么呢?很可能就是人与人之间由命中注定的偶合的机会,或说是人与人、人与事物之间发生联系的偶然性。人一生要经历许许多多偶然,由这许多的偶然构成了一条必然的链条。那么这许多的偶然是不是缘分?”

  这是引言,不知往下能引多深。苏娅想。出乎她意料的是,爸爸极为郑重地对她讲述了妈妈与贺远达的相识、结婚和离婚,在审慎、简约的叙述中,爸爸很好地把握了他和她的身份,把老一辈的一段情感纠葛,准确而又很有分寸地说给自己的女儿听。爸爸徐缓的回忆令苏娅心悸,她这才知道,当年妈妈与贺远达的“离婚”,并非像贺小羽就要操办的她和肖大戎式的离婚,更不是贺东航与卓芳式的离婚,而是她这一代人永远无法理解、永远无法容忍的所谓“离婚”,也才由此感到,妈妈的这个情感的陈结,竟是那样的难以触摸。

  苏娅的眼前幻化出临津江、长津湖,皑皑山峦,茫茫风雪,一个志愿军女军医娇小的身姿燕子一样掠过战场,红苹果似的脸颊,大口呼出的白气,弹痕累累的红十字药箱……飞蝗样的子弹没有击中她,她却被来自己方的流言所中伤。她捂住流血的心口,奉命回国,踽踽独行在荒野上……

  她听见爸爸说:“我离婚以后先调西北,再调西南,除了一头扎进新的工作,我已是万念俱灭,我已经发誓,终生不再谈婚论娶。几年后组织通知我,有一位志愿军的女军医调到了我们的友邻单位,也是从哈尔滨调来的,也是经历了一次组织决定式离婚。她就是你妈妈。如果我有什么想法,可以去见个面。可能就是这两个‘也是’,导致我和你妈妈最终走到了一起。但是当时我断然拒绝了。带着你哥哥和从哈尔滨跟来的保姆,过着与感情隔绝的生活。直到一年以后我大病一场,院里同你妈妈的单位联系,请她给我治病……”

  爸爸跟妈妈的相识相爱经过,在家里早已不是秘密。苏娅预感到爸爸层层铺垫之后就要揭示今天早晨谈话的主题了。她思绪混沌,心烦意乱,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来承受它。她施放了干扰,想把话题引向家族史上的另一个禁区:

  “当年你跟何菊梅妈妈离婚,何妈妈蒙受的伤痛,也不会比我妈妈轻吧。”

  爸爸没有思想准备,果然就有点慌:“哦,那是另外一种性质的事情,跟个人的情感、品质没有丝毫关系……”

  “她去世之前,你为什么不带哥哥去看看她?”

  爸爸语塞,有些不高兴了:“我自然有我的考虑……你这孩子,大人说话也要打岔了。”

  苏娅扶爸爸坐在石亭的横栏上,她跨过横栏转到爸爸的身后,轻轻按摩他的两肩。静了一会儿,爸爸徐缓地说,要依着他还是回龙江落户,甭说别的,光那冷就冷得人精神,冷得人大气,冷得人像灌足了油的马达突突转个不停。

  爸爸说,民国十八年,也就是1929年,爷爷挑着他,领着奶奶和大伯闯了关东。这是民国自发的人口大迁徙,从人多地少的地方到地广人稀的地方去。这在山西陕西那边叫“走西口”,出了张家口到内蒙古一带谋生。在山东河北一带就叫“闯关东”,出山海关到东三省去。用了个“闯”字,就说明有几分凶险。整整走了三个月,到了一个叫豹子尾的屯子,那是大兴安岭林区的腹地,依山傍水。爸爸问她,听说过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菜锅里吗?就是说的俺那疙瘩。他特意说了句典型的东北方言。爸爸说那疙瘩谋生容易,甭说别的单说那鸟吧。他指指啁啾于林间的小鸟说,这些算什么鸟,人工养的。苏娅见小鸟们不愿听,扑簌簌飞去了。爸爸说那里鸟多啊,又漂亮。孩子们到地垄下夹子,夹子上放条玉米虫,还没下到那头,这头就有鸟被夹住了,多的时候一个夹子夹三只。拿回去用开水褪毛,炸着吃。苏娅说解放前咱家的油还不少嘛!爸爸说是东家的。那疙瘩可真叫冷啊,一口唾沫落地为冰,还用什么冰箱?一头整猪收拾好了让孩子们放在河边,底下放冰,顶上放冰,浇上水就冻上了,天然大冰箱。过年那个美呀,孩子们唱:年二十七杀公鸡,年二十八把面发,年二十九送灶友,年三十守一宿。从年二十九到二月二不动灶,一头猪顺着吃,叫“杀猪菜”,从血肚、血肠吃到猪头、猪蹄,这个年才算过完了。苏娅问那阵咱家就有整猪了?爸爸说是东家的。

  苏娅知道,这个“东家”就是何菊梅妈妈家。何菊梅妈妈家是屯里的大户,祖籍也是K省,清光绪年间就在豹子尾屯定居了。何妈妈的爷爷经营山林农田,她父亲在哈尔滨读完大学,回到县城当了中学校长。“孩子们”就是他和何菊梅妈妈。爸爸跟何妈妈循着岁月一起长大。何妈妈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时,一定要“正强哥哥”陪她一起上学。不知何家是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别的原因,说服爷爷让爸爸上了学,学费由何家出。他俩一起读到高中毕业,以后结了婚,生下苏伟哥哥。苏娅还知道,爸爸和何妈妈婚后感情很好,他们离婚完全是被迫无奈,离开时难舍难分……

  小雨又下起来。东方山岚的顶部有一片天在透亮,好像有人用抹布在那儿擦了一下,就有些散射光从那里蔓延开来,把雨丝照得像一根根绒线……爸爸是喜欢雨的,像孩子喜欢雪,这是他多年生活在荒漠地区的缘故。每逢下雨他都凭窗远眺,任雨丝飘进屋里也不让关窗。在究竟叶落何处的问题上他从不表态,听凭妈妈决策。但苏娅知道,爸爸思念着黑龙江和兴安岭。

  苏娅扶着爸爸往回走。走了几步,爸爸突然说:

  “贺东航这孩子我见了一面,有礼貌,人也机灵,你哥哥说他能力也不错。你妈妈绝对不会干涉你的感情生活。老一辈的恩怨,没有必要延续到下一代。在选择安置地的时候,我们先选了这里,因为你和你哥哥都在这儿,向儿女靠拢嘛。也考虑过杭州,你妈妈的家乡。我们任何时候提出再转移到那里去,都符合安置政策。我和你妈妈都老了,特别是我,用老话说叫‘今晚脱了鞋子,明早不一定穿上’,这是自然规律,无人能逃脱。我希望你妈妈能过一种‘户庭无尘杂’式的生活。”

  爸爸微闭着眼,吟咏了陶渊明的一首饮酒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你捏嘛,不要停,又没让你表态。”

  爸爸古代散文和韵文的底子都很好。

  从北京归来,贺东航把卓芳送到她要去的地方,就带兵兵回了家。他要去医院看父亲,母亲说不忙吧,小羽还在那呢。她给兵兵收拾衣物时就不太耐烦,问他裤衩、背心怎么不配套?兵兵说我妈那还有一包呢。母亲说这么大人了,不会自己整吗?兵兵说我没空。母亲就把那个贴着罗纳尔多头像的旅行箱使劲扣上,说让你妈晚上给你整吧,奶奶也没空。然后就叫娇娇喝水。娇娇并不渴的样子,见奶奶脸色不好,就乖乖喝了,蓬松的尾巴摇得动人。母亲说还是娇娇懂事,听奶奶的话。娇娇一脸忠诚,绕在母亲膝下。它武功荒废,野外生存能力差,主要工作是讨主人喜欢。根据媒体最新披露,它还能使它的“奶奶”降血脂,降血压。

  把兵兵打发出屋,母亲把双臂抱在胸前,静静地打量着贺东航。母亲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眼光看他了。这使他依稀忆起童年和少年,他做错了什么事,母亲接到班主任的举报电话,坐在客厅当央等他坦白自首。

  “在北京看谁了?”

  “龙副司令,问你好。”

  母亲有点失望。又用一种故作平淡但却并不平淡的声调问他:“这几天你爸爸问了你不少事儿吧?”贺东航说也没问啥。

  “憋在肚子里几十年了,能没问啥?”

  见贺东航反响冷淡,母亲同他坐近了些,换了一种含有历史纵深感和“我什么都明白”的目光,说:“咱家六口人,在职的几个你职务最高,算能代表组织吧。”

  贺东航说我代表不了组织。

  按过去的人口统计,加兵兵全家为七口。六口是最新统计数字,显然抠除了卓芳。小羽离婚因兵兵回国而暂时搁置,六口里还有肖大戎的名额。

  母亲看着她眼里的“组织”说:“你爸爸已经给你说了很多,我只说两句话。第一,你爸爸当年离婚跟我没一点关系。组织通知我去见你爸爸,又通知我随他回朝鲜。你可以去找当时给我谈话的主任证实,不过他前年病死了。第二,你跟亚敏同志女儿的关系,妈妈不提任何反对意见,你俩将来怎么样,由你们两个人,当然还有你爸爸和亚敏同志决定。”

  母亲一口气说完了两句话,看来本想直抒胸臆,抖掉几天来笼罩在心口的郁闷,但不知为什么说完了更气短,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贺东航连忙端过杯子让母亲喝水,又扶她躺下问她要不要吸点氧,母亲用手指娇娇,贺东航就把它抱上沙发参加照料。他后来才知道,母亲说的两句话,头一句是事实。组织找她之前,她既不熟悉父亲也不认识亚敏,至今她也没见过亚敏阿姨。同父亲结婚后的头几年,母亲暗暗打听过亚敏,目的也很单纯,无非想知道父亲的首任妻子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自己如何能比她更胜任,避免重蹈覆辙。第二句也是真话。为这句话母亲琢磨了半夜,还当面跟父亲商量过这事。父亲一听就说她幼稚可笑,连摇头摆手的动作都不屑一做,她心里稍感慰藉。母亲不能出面干涉儿子的感情,不愿由此背上自私狭隘的坏名声。但母亲又不能无视这种情感的无度发展。她暗中揣度、换位思考,越想越觉得父亲的表态靠不住。父亲听了亚敏近在咫尺的消息,竟然使常服的降压药物失去了作用。在医院里,任凭母亲几次以很家常的口气要把话题引向历史人物,父亲都不露声色地绕了过去。但母亲能看出父亲心里有波澜,那升高的血压就是证明。母亲可能是担心,怀旧之情一年甚似一年的父亲,一旦在暗中促成了他和苏娅的婚事,那么贺家的亲戚圈子里,将会走来父亲的首任夫人。按照中国的传统习惯,他贺东航将真真切切地喊她“妈”……按照他的解析,母亲说对他和苏娅的关系不提任何反对意见,那么同义词就是,任何赞同意见也是不会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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