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解放军第六十五军驻留宁夏建设大西北(2)

　　全军连以上干部会议后不久，在广大士兵群众的揭发协助下，解放军独二军彻底清除了一批暗藏的反革命分子，诉苦教育运动在全军普遍开展起来了。解放军独二军广大士兵和部分下级军官出身贫苦，士兵中贫雇农成分占全军75%，下级军官家庭贫寒的占所有下级军官的40.7%，这些官兵在旧社会都轻重不同地受过欺凌与剥削，因而对旧社会仇恨相当大，阶级觉悟易被启发，这是开展诉苦教育运动的一个有利条件。

　　诉苦运动首先从阶级教育入手，针对多数士兵存有“穷富在命”的宿命论思想，部队运用算细账找穷根以具体事实和数字来揭露阶级剥削的实质。通过算细账讨论“穷人不是生来受苦命”后，士兵们这才恍然大悟。班长朱忠信说：“这一算就把我们穷根子闹清楚了，我们都是受苦人，应该好好跟着共产党干革命。”解放军独二军广大士兵和下层军官在旧社会受尽了欺压和剥削，仅他们的亲属被残害而死的就有2190人，每个人都有一肚子的苦水。可是，多年来反动派的欺骗教育，使他们有苦不知苦，甚至把过去受过的苦遗忘了。因此，在进行诉苦教育时，部队采取了以苦引苦、组织访苦、登记苦事、小型诉苦、典型诉苦等方式方法，使广大士兵和下层军官的苦都能尽情倾诉出来。解放军一师一团在团卫生队的一座古庙里布置了灵堂，给全团所有士兵被地主恶霸、国民党反动派逼死的父母亲属摆了灵位，供上整羊，并将士兵们悲惨苦难的家史画成一张张图画挂在灵堂，对全团士兵们轮流进行阶级教育。士兵们看到这些悲惨的家史，不由想起自己苦难的身世，一个个跪在灵堂前放声大哭。

　　经过两个多月的诉苦教育运动，解放军独二军大部分官兵的阶级觉悟有了显著的提高。由于国民党马家军队历来贪污成风，兵饷被层层克扣，士兵们根本见不到几个钱。医疗卫生条件极差，士兵们常常几个月无钱理发洗澡，头发长得像一团乱草，身上又脏又臭生满了虱子。有不少士兵身上长了疥疮。为此，军后勤部发起了一个“灭疥疮，讲卫生”运动，设法改善士兵们的卫生条件。后勤部政委陈守芳、副部长张子严和各级政工干部亲自给士兵们烫衣服理发，组织士兵们洗澡，为他们擦身子涂药膏。这些新鲜事在旧军队里别说是见，就是听也没听说过，士兵们为之深受感动。

　　一个老兵说：“我在国民党“宁夏兵团”第八十一军混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体贴过，除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谁还能这样对待我呀。过去当官的见了我们，不是打就是骂，像对牲口一样吆喝使唤，解放军大官还为我们当兵的擦澡，真是解放前后两重天呀。”没几天工夫，像叫花子一样的士兵们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一个个就像过节一样的干净整洁。

　　过去国民党马家军的后勤供给没有一个统一的制度，一切由长官个人意志定，官喝兵血现象相当普遍，当兵的两年才发给一套衣服，不到时间就破成了渔网。解放军独二军实行解放军统一供给制后，上级规定什么就发什么。从脚上穿的，头上戴的到床上铺的盖的应有尽有。最受士兵们欢迎的是高腰解放鞋，穿在脚上既舒服又轻便，特别是它的名称对士兵们更具有吸引力。为此，各级后勤部门还专门出了一期简报，对“解放鞋”的名称和来历进行了有意义的宣传。

　　为了改善部队的生活水平，独二军打破了过去当兵吃粮的旧习惯传统，专门成立了各级生产领导机构，抽调一些部队垦荒种地，大力开展农副业生产，使官兵生活有了很大改善。在解放军独二军中有相当一部分官兵是回民，因此，党的民族政策执行得好坏对改造原国民党“宁夏兵团”第八十一军关系重大。为了进一步增进回汉团结，尊重回民风俗习惯，全军在改编后一律禁止吃猪肉，并对回民的封斋、念经等活动不加干涉。各团、营、连经常举行回民或回汉座谈会，征求回民意见，使他们真正体会到共产党的民族政策和人民军队大家庭的温暖。

　　在党的教育和指引下，独二军广大官兵的政治觉悟不断提高。随后，全军建立和健全了各级党、团组织，从士兵的积极分子中发展了第一批党、团员骨干。后来，在执行剿匪和生产建设任务中被改造成为共产党领导下的一支人民军队，对此，马惇靖军长对我党改造原国民党“宁夏兵团”第八十一军的成绩无比钦佩。

　　如今，当年原国民党“宁夏兵团”第八十一军老战士大都已80多岁，50多年来，他们默默无闻耕耘在农垦建设上，为新宁夏的农垦建设作出了特殊贡献。作者日前在前进农场采访当年这些老战士时，他们感慨万千，纷纷追忆他们的老军长马鸿宾、马惇靖当年率领原国民党“宁夏兵团”第八十一军起义的历史往事。他们说：“现在老有所养，幸福地安度晚年，都是当年马鸿宾、马惇靖父子俩选择正确道路的结果呀。”

　　（第三节）继续战斗生活在宁夏拥政爱民谢恩情

　　1949年9月28日，解放军第十九兵团第六十四军一九一师在圆满完成银川市的接管任务以后，奉命将银川市的防务移交六十五军一九五师，部队转移到城郊谢家寨进行休整，准备随军回师秦陇，参加天（水）宝（鸡）铁路的修建工程。

　　可是就在这时，陈宜贵接到上级的命令，调陈宜贵到解放军六十五军任政治部主任，兵团政治部主任潘自力代表兵团党委和陈宜贵谈话说：“宁夏是新区，基础比较差，马鸿逵又留下这么个烂摊子，我们有责任帮助宁夏人民重整家园，建设一个繁荣昌盛的新宁夏。六十五军今后要长期驻在这里无疑要承担这个艰巨任务，你这个政治部主任的担子不轻哩，怎么样，咱们留下来一块干吧。六十四军回师秦陇修天宝铁路是战斗，六十五军驻守宁夏建设宁夏也是战斗，而且是特殊的战斗”。潘自力说：“宁夏有回、汉、蒙、满等民族，是个少数民族比较集中的地区，过去由于历代反动统治阶级挑拨利用，各民族之间隔阂很深，特别是回、汉之间曾发生过数不清的纠纷和仇杀，所以我们要把民族工作放在首位，继续加强对部队党的民族政策方面的教育，尽力促进各民族之间的团结。”潘自力关切地对陈宜贵说：“你就要离开老部队了，可以在师里多呆几天，好好和同志们叙谈叙谈，等把工作移交后，再到六十五军上任。”

　　战斗中结成的革命情谊是最深厚的。一九一师的战士们不愿意让陈宜贵走，陈宜贵更舍不得离开大家。在这支光荣的部队里，有多少朴实憨厚的脸庞和骁勇善战的形象铭刻在陈宜贵的心里。副师长孙树锋，参谋长汪应中，政治部主任潘清，五七一团团长刘凤珂、政委粟泽元，五七二团团长张怀瑞、政委谷子珍，五七三团团长杨守愚、政委权仁，以及许许多多基层指挥员和战士们，他们都在进军大西北解放宁夏的战役中为革命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一九一师专门从全师的骡马中为陈宜贵挑选了一匹最好的大青马和一头膘肥体壮的骡子，汪应中参谋长还把自己的一件狐皮大衣送给陈宜贵作为纪念。为了不辜负战友们的盛情，陈宜贵都一一收下，移交完工作后陈宜贵恋恋不舍地离别一九一师又走上新的战斗岗位。

　　解放军第六十五军是第十九兵团一支比较年轻的部队，在北平和平解放前被中央军委统一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六十五军。王道邦为该军政委兼军长，肖应棠为副军长兼参谋长，下辖3个师。一九三师驻宁朔、杨和堡、大坝地区，一九四师驻平罗地区，一九五师卫戍银川市。一九五师入城接受一九一师的防务以后即成立银川市警备司令部，师长阮平兼任司令员，政委杨银生兼任政委。

　　当时银川市警备区司令部就设在中山公园的“怀远楼”内。后来，根据党中央和西北军政委员会的指示，西北野战军在全部解放西北五省后，又相继在各地建立了各级军区和军分区。从兰州战役以后先后组建了一个一级军区，即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兼西北军区；3个二级军区，即第十九兵团兼陕西军区，第二兵团兼甘肃军区，第一兵团兼新疆军区；6个****军区，即除陕北军区外，第十九军兼陕南军区，第一军兼青海军区，第二军兼南疆军区，第五军兼伊犁军区，第六十五军兼宁夏省军区；33个军分区，陕西12个，甘肃10个，新疆10个，青海1个。宁夏省军区最初由第十九兵团兼代，后来第十九兵团大部队离开宁夏开赴陕西，留第十九兵团六十五军继续驻防宁夏，所以省军区亦改由六十五军兼代。

　　1950年4月1日，解放军第六十五军与宁夏省军区正式合并以后对干部重新进行了调整，王道邦任省军区司令员，****宁夏省委书记潘自力兼省军区政委，肖应棠任省军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原三边军分区司令员曹又参和独一师师长黄罗斌任省军区副司令员，陈宜贵为省军区政治部主任。

　　六十五军兼宁夏省军区以后政冶部的工作量更大了，除了六十五军和地方部队经常性的政治工作外，还要担负许多地方性的工作。当时政治部的主要任务是，发动群众组织地方武装，协助人民政府建立健全各县、区、乡、村人民政权。宁夏是新区，党在地方的工作基础很薄弱，所以军队成为地方各级政权及地方武装干部的主要来源。

　　早在进军宁夏途中，解放军第十九兵团六十三军、六十四军就从部队抽调大批优秀干部组成了庞大的民运工作队，先后分赴固原、黑城、海原、同心城、中宁、中卫、宁朔、金积、灵武、吴忠堡等县镇及其所属各区，建立人民政权，担任各级领导职务。解放军第六十五军进驻宁夏以后也采用此种方式，一九三师负责平罗县，一九四师负责惠农县，一九五师负责贺兰县。由各师派出县委书记、县长、组织部长、宣传部长、公安局长、秘书以及县属各区的区委书记、区长、财政助理等主要领导成员，组成了三县的各级人民政权。同时，还陆续从宁夏省军区所属部队中抽出大批党员干部调往地方，使宁夏广大新解放区内有党组织的地方得到加强，没有党组织的地方建立了党组织，从而加强了党对宁夏地区建设工作的领导力量。

　　解放军第六十五军及其他部队进驻宁夏后，自觉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严格执行党的少数民族政策，受到当地人民群众的高度赞扬。为了进一步树立部队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密切军政、军民关系，宁夏省军区政治部还向所属各部队颁发指示，规定1950年2月1日至3月3日为“拥政爱民”月，号召全区各部队积极行动起来，掀起一个拥政爱民的热潮。政治部在指示中特别强调“在检查政策纪律中对遵守纪律执行政策特别好的单位或个人应给予表扬和奖励，对破坏政策违反群众纪律的行为应根据情节轻重予以批评和处分……”

　　在“拥政爱民”月中，部队积极执行军区政治部指示，为宁夏人民做了大量的好事，涌现出不少拥政爱民的模范。一九五师五八五团机二连仅20天时间，就为银川市民担水3300多担，该团五连为三区一乡群众修房、盘炕、垒墙不计其数，300多名受益群众自发集会赠送给五连5面锦旗，其中有一面写着：“民族英雄，为民服务。”一九三师五七八团二营把自己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120亩荒地，让给了永宁县11户贫苦无地少地的农民耕种。六十五军卫生处主动为附近居民治病。一次，他们听说市民李海书的小孩因玩炮弹被炸成重伤，卫生处医护人员就急忙赶去抢救，经精心治疗，终于使小孩转危为安。李海书感激不尽，送上厚礼登门酬谢，卫生处医护人员坚决不收，解释说：“救死扶伤是解放军应尽的义务，不应该要酬谢。”

　　与此同时，宁夏各族各界人民积极开展拥军优属活动，以各种方式来报答人民解放军的恩情。为了感谢解放军把人民从反动统治下解救出来，并在政治上真正得到民族平等的权力，银川市1.3万多回族群众，推派马金库阿訇等为代表，赶着10头牛、20只绵羊到解放军驻地进行慰问。灵武县二区、三区群众数百人在春节前携带牛羊肉、鸡蛋、粉条、点心、纸烟等大批慰问品，成群结队地前往当地驻军独一师犒劳部队战士和医院伤病员。

　　（第四节）枪走火战士杨玉金发生严重事故

　　除夕夜晚，永宁县一片爆竹声，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准备欢度解放宁夏后的第一个春节。解放军一九一师五七八团三营机炮连连部住在一区，房东是一家姓孙的回民，3天前刚刚娶了媳妇，大家和睦相处，就像一家人似的。吃罢晚饭，机炮连连长谢宝财叫通讯员杨玉金到营部有事，杨玉金背着枪出了门。

　　冬天的银川瑞雪纷飞，天气寒冷，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生疼。机炮连离营部有二三里路，回到连部时，杨玉金的手和脚都冻僵了，他在连部门口停下跺了跺脚，打算把肩上的枪放下来抖一抖身上的雪花，可是当杨玉金把枪往墙上靠时，突听“啪”的一声枪响，枪不幸走火了，子弹不偏不倚穿过房东的窗户，将正跪在坑上梳妆打扮的新媳妇当场打死了。事情发生后，解放军一九三师师、团、营领导都很重视并慰问了死者亲属，部队还送给死者亲属一笔钱和几千斤小麦作为抚恤，请阿訇念了经，按回民的风俗习惯安葬了。死者亲属对部队的善后处理比较满意。可是对因枪走火而肇事者杨玉金如何处置，师、团领导都感到很为难。这件事很快在周围传开了，几乎宁夏省都知道了。一些别有用心的坏人乘机煽动说：“解放军打死一个回民死得可真冤。”“杀人为什么不偿命？还不是看咱回民好欺负。”“解放军也就那么回事，嘴里说得好听，实际上又是一套。”这些流言蜚语在一部分不明真相的回民群众中引起了一些波动和对解放军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