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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宁夏》 作者:于小龙

第32章 解放军第六十五军驻留宁夏建设大西北(5)

  1950年9月中旬,宁夏军区、解放军第六十五军决定对郭栓子土匪加速清剿,务求彻底歼灭。剿匪部队一九四师负责平罗、惠农,一九五师负责贺兰、永宁七区,一九三师负责宁朔、永宁、银川新城区、通贵区,进一步明确了贺兰山地段的分片包干,各师对所在地区亦进行分片包干。各地方武装积极配合部队剿匪。剿匪部队进行篦式搜山后,民兵封锁沿山路口,防止山上的土匪流窜到山下,同时严密监视山下各村散匪暗匪,并广泛开展群众性的剿匪斗争教育,组织群众性的情报组,及时给政府和部队送情报。公安部门和民兵密切配合,定期清查户口,务使流窜匪特无藏身之地。在全面部署就绪后,一九五师出动五八三团、五八四团8个营2个骑兵连3个侦察分队,以绝对优势兵力进入贺兰山中,重点对黄土梁、水磨沟、小松山等土匪巢穴进行反复搜剿。对山中的每一道峡谷、每一个石缝,都仔细进行了搜索,不让土匪凭借天然物体从身边滑过。

  由于贺兰山山高林密,怪石嶙峋,山洞石缝到处皆是,有一次剿匪部队在团政治处主任刘长治亲自带领下,在韭菜地搜剿3个多小时,一个土匪也没抓到,过后才知道郭栓子那一天就隐藏在此地的山洞里。一天,刘长治带二营在密林里连续远途奔袭28个小时,忽与董麻子股匪遭遇,董麻子是郭栓子的得力干将,是个机枪射手。为迅速查清匪情,刘长治带通讯员到定远营了解有关土匪的情况。阿拉善旗保安总队罗总队长主动介绍说:“前几天,我们抓住一名散匪,是从贺兰山下来的,现在在大狱里押着,可以再审一审。”经罗总队长同意把这个土匪带回贺兰山剿匪部队。经过史团长反复说我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功受奖”的政策后,这个土匪希望对他从宽处理,供出了他在山前的一个村子里遇见了郭栓子身边一个叫李六麻子的人,但未供出郭栓子的下落。史团长随即带一营,领着这个土匪去抓李六麻子,果然在那个村子抓到了李六麻子。经过审问,李六麻子承认他是被郭栓子派下山搞粮食的,同他一起下山的另一个土匪叫张长明也在附近一个村子里。史团长当机让李六麻子带部队去抓张长明,李六麻子叹了口气说:“把我们俩都抓住也好,反正剩下一个回去也活不成。”抓住了张长明经过审问,二匪交代,山里气候寒冷,土匪无衣缺食,靠打青羊度日,生活很难熬。郭栓子只带几个亲信东跑西窜,谁也摸不清他的行踪。张绪绪、董麻子等30多个土匪都躲在大喜峰山皇城(一所寺庙)附近的山沟里。李六麻子还告诉史团长:“听说最近各股头头要到那里聚集开会,郭栓子也一定会来的。”史团长当机立断,让两个土匪引路带部队向山皇城开进,两个土匪听说让他们带路去捉郭栓子,吓得脑门子直出汗。史团长看出他们那种恐惧的表情,反复交代政策说:“现在是你们立功赎罪的好机会,就看你们是否真心向人民低头认罪,帮助我们肃清土匪,为民除害。”李六麻子、张长明哭丧着脸说:“我们是怕郭栓子报复,杀我们全家呀!”史团长解释道:“消灭了郭栓子除了祸根,就不用担心报复了。”二匪这才同意为部队带路。史团长立即送信让刘长治带二营在一个山村等候,他带一营从山前去会合一齐进山,集中兵力合围山皇城的土匪。

  剿匪部队经过一夜25公里的急行军,10月6日拂晓,剿匪部队对大喜峰口的土匪形成合围。天蒙蒙亮时,突然从树林里走出两个像是出来放哨的、缩着脖子披着大衣拖着枪的土匪向沟外走来。剿匪部队尖刀班发现这两个土匪后,用机枪打了一梭子,两个土匪连滚带爬窜回了小树林,紧接着剿匪部队的六炮、轻机枪一齐向匪巢开了火。小山沟里的土匪顿时乱成一团,东躲西逃完全丧失了战斗力。“活捉郭栓子!”“缴枪不杀!”的喊声震荡在山谷里,剿匪部队迅速控制了各个山头,二连五班正掩护炊事班做饭,发现敌情他们也立即展开战斗队形,主动出击堵住了郭栓子的退路,只见数名散匪一隐一显,躲躲藏藏,拼命往东山跑。三班3个战斗小组交替掩护向匪徒连续射击,一名匪徒缴械投降如实交代了郭栓子的下落。此时,郭栓子被剿匪部队团团围住如惊弓之鸟,郭栓子带着7名匪徒想寻找空隙逃跑,结果被陈宝良所带的五班堵截生擒。

  经过数小时激战,抓获匪首郭栓子及匪徒30多人,同时俘获马鸿逵一六八师参谋处长、美蒋特务梁明(梁文祖),挖出埋藏的电台一部,机枪一挺,步枪14支,并从平罗县乔家寨子搜出蒋介石给郭栓子的“反苏讨共救国军宁夏军区司令员”的委任状。郭栓子被擒获,极大地震慑了贺兰山的土匪,土匪嚣张气焰一下子被打了下去,树倒猢狲散,土匪纷纷缴械投降。匪首谢占魁在解放军的追剿下,带领8人逃到宁朔县营盘山,最后迫于我解放军剿匪部队的强大压力缴械投降。匪首张怀忠被抓获。杀害曹动之书记的叛匪主犯孟巴图,曾公开追随土匪上山,后逃往牧区巴音布立都巴格。

  1950年10月23日,孟巴图在和屯池被阿拉善旗保安队捕获,杀人凶手迭力格丢伦及阿拉善旗保安总队叛变投匪攻打定远营的陶克图巴依尔、杨长寿、俞栋臣,勾结土匪阴谋里应外合谋杀我政工人员的保安总队宣传队的王鸿钧、杨志义、曹永禄、夏全志、聂有胜,叛变投匪杀害解放军战士的阿拉善旗保安总队巴音斯楞、迭力格丢伦等也先后被抓获。孙祥、毛洛木潜逃。经宁夏省人民法院、阿拉善旗人民法院审判,对罪大恶极的匪首郭栓子、谢占奎、张怀忠、俞栋才、杨长寿、张恒玉、孟巴图、陶克图巴依尔、王鸿钧、杨志义、巴音斯楞、迭力格丢伦等被判处死刑,分别在银川、平罗、定远营等地枪决。曹永禄被判处死缓,岳万兴等20多人被判处有期徒刑。勾结土匪阴谋叛乱的警察王有庆、马兴唐、王思勤等后来也被抓获,1952年分别被判处徒刑。国民党特务组织“中国国民党西北反苏剿共委员会”,1950年10月也被我西北公安机关破获,在湖北汉口抓获的特务组织头子,原来就是达理札雅的女婿张钦武,定远营邮政局长尤剑秋等也是这个组织的骨干,以特务通匪罪于1951年被镇压。捕获张钦武还有一段插曲。原来张钦武这年秋天还住在定远营王府,他的特务组织成员在外地的已被破获,张钦武与外地的特务联系不上,察觉不对想去西安亲自察看一下形势,准备外逃。这时阿拉善旗政府下属的贸易事务所郑礼范拉了两车羊绒要去上海贩卖,张钦武搭上郑礼范的车去西安。到银川后有两个记者也要搭郑礼范的车去西安,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是我公安人员,是监控张钦武特务行踪的。车到西安后张钦武、郑礼范住到旅馆,张钦武立即出去给特务组织打电话,对方回答说此人已被逮捕。张钦武不敢回旅馆立即乘火车逃往武汉。

  张钦武溜掉了,我公安人员怀疑郑礼范也是特务,随即就把郑礼范拘留起来,讯问张钦武去哪里了,郑礼范说可能去武汉郑钤元家,公安人员立即让郑礼范带路乘火车赶往武汉。到了武汉,公安人员让郑礼范先去郑钤元家,看看张钦武是否在郑家,如在就说有人找他联系生意让他出来见面。郑礼范到郑钤元家后,张钦武果然在那里,郑礼范按我公安人员的约定将张钦武领到约定地点,张钦武遂被我公安人员拘捕,经审讯查明郑礼范不是特务组织的同伙,公安机关将郑礼范从拘留所释放并向其赔礼道歉。

  1950年11月19日,匪首郭栓子、张绪绪、张恒玉(张秉章)、吴国昌(小锁子)、徐四(老和尚)被宁夏省人民法院判处死刑,随着正义的枪声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

  (第八节)南部山区两股最大匪首马绍武、张海禄的覆灭

  宁夏南部山区,山大沟深,地处陕甘宁三省交界处,地理形势十分复杂,是土匪藏身的好地方。解放军第十九兵团大军进驻宁夏后,国民党“宁夏兵团”旧部几万名官兵便逃藏此地。他们借此地理条件,占山为王,杀人放火,偷袭我新建立的地方乡、镇政府。南部山区一带的匪首主要是张海禄一股和马绍武一股。这两股土匪大多是国民党的旧军官,会打仗,善夜战,机动灵活,且多为本地人,有秘密的藏身之地,能散能聚,危害极大。他们常常活动在同心、海原、固原一带,活动猖狂时,其活动地域扩大到了中卫、中宁、盐池、灵武以及陕北的定边、甘肃的靖远、环县等地。

  匪首马绍武曾任同心、海原、固原地区的反共游击大队长,向我军投降后又叛变为匪,纠集匪徒200余人,盘踞于同心县高崖子西南一带。张海禄曾当过国民党的团长、旅长,他在同心、海原一带纠集国民党的散兵游勇,与海原惯匪李彦良、杨伯义合并后编为一个团,下辖8个连队,张海禄任团长。这股匪徒假借“保教保回”的名义,挑拨民族关系,诬蔑我党的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

  面对土匪猖狂,严重危害社会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形势,解放军六十五军军长兼宁夏军区司令员王道邦立即组织剿匪部队,决定坚决彻底剿灭土匪。随后,宁夏军区派参谋长牛化东和独立一师师长兼政治委员黄罗斌组成剿匪指挥部,以独立一师一团、三团第二营和师直骑兵侦察连为主的剿匪部队,浩浩荡荡进入剿灭这两股土匪的战斗中。

  我剿匪部队经过两个晚上100多公里的急行军后到达既定地区,这时土匪早已知我剿匪部队动向,土匪在大山之中以逸待劳,密切注视着我剿匪部队动静。马绍武得意忘形,命令土匪居高临下先向我剿匪部队开枪,我剿匪部队立刻进入阵地。黄罗斌听见枪声,便大声地命令道:“立刻还击,用重炮轰击土匪山头阵地。”我剿匪部队炮兵连将一发发炮弹射往土匪阵地,轰隆隆的爆炸声瞬时在山谷中震荡,只见土匪被炸得血肉横飞,鬼哭狼嚎。我剿匪部队轻重机枪立刻嗒嗒嗒的“欢叫”起来,土匪哪里经得起这阵势,纷纷夺路而逃,我剿匪部队不失时机地发起了冲锋,一鼓作气地冲上了山顶,土匪盘踞的山头被我剿匪部队占领了。

  仓皇逃窜的土匪分三路逃跑,匪首马绍武被我军击伤后潜逃,残匪一部分由马青云、李少俊带领逃向高崖以西地区,残匪另一部由黑福祥带领逃向预旺地区。逃跑后的匪首马绍武等东躲西藏,先是躲藏在杨家湾一农户家,后见我剿匪部队搜查严密,又逃往川口地区。我独一师侦察连紧迫不放,连续追击七天七夜,终于在一山洞中发现匪首马绍武。战士们立刻包围了山洞。但这个山洞地形十分复杂,接近洞口处是一条羊肠小道,仅容一人通过,匪首马绍武暗藏洞中。“缴枪投降!”藏在洞内的匪首马绍武沉默不语,侦察员们抱来干柴,用绳子吊至洞口,点燃干柴,浓烟便向洞内钻去,“赶快投降!”匪首马绍武还是不见动静,随着烟愈来愈浓,匪首马绍武在洞内终于憋不住了,大喊起来:“不要烧了,我投降!”

  只见匪首马绍武从烟雾中走了出来,双眼流泪,鼻涕掉了一尺多长,乖乖做了我剿匪部队的俘虏。活捉匪首马绍武之后,其余土匪便成了无头之蛇。剿匪部队乘胜追击,在盐池地区又包围了马青云股匪,并将其歼灭。紧接着又在预旺地区击毙了黑福祥等土匪,流窜的土匪们在我剿匪部队强大军事打击和政治攻势下,纷纷投降,至此,马绍武这股土匪被我剿匪部队彻底肃清。

  当过国民党旅长的张海禄要比“游击大队长”马绍武的牌子亮多了,也比马绍武狡猾、残忍。他披着宗教外衣,秘密进行着反共活动,此时摇身一变成了国民党“仁义军”的总司令。张海禄每到一地便将百姓赶至一空场上,然后开始他所谓的宗教宣传,他不止一次地说:“回族弟兄们,我们是保教的‘仁义军’,是专跟共产党、解放军作对的,共产党是要杀回灭教的,回族弟兄们,跟我们干吧,真主是要惩罚他们的。‘仁义军’是为回民争江山打天下的队伍,不抢老百姓的东西,公家的东西姓公,抢了无罪。”张海禄这股土匪披着宗教外衣,到处烧杀抢夺,社会危害极大。

  一次,这股土匪偷袭了西山窑乡政府,血洗之后,将财物抢劫一空。我剿匪部队独立一师一团得知情况后,即刻组织骑兵连分兵三路包抄而来,这股土匪狡猾多端,血洗完乡政府后,便溜得无踪无影,我剿匪部队扑了个空。还有一次,张海禄残酷地杀害了我4名地方干部,然后命令割下人头,挂在村旁的一棵大树上,写一条幅:“谁为解放军共产党办事,就是这样的下场。”面对张海禄这股土匪的残忍暴行,我剿匪部队严阵以待,加紧了剿匪包围圈。然而这股土匪藏在暗处,且分散活动,不易发现和消灭。一日,我剿匪部队得知土匪又在黄谷川抢劫,剿匪部队一团立即出动,分四路合围而去。匪首张海禄对我剿匪部队情况十分熟悉,张海禄抢劫完后便逃跑了,我剿匪部队又一次扑空。我剿匪部队在认真总结了两次扑空的原因后,认为土匪易散易聚,熟悉地形,而我剿匪部队只有穷追不舍,猛追猛打,紧紧盯住这股匪徒才能聚而歼之。

  匪首张海禄在宁夏海原县的兴仁堡又一次抢劫时,我剿匪部队独立一师的4个骑兵连在师参谋长马良盛带领下,立即出动,咬住这股土匪紧追不放,将这股土匪从兴仁堡一直追到了甘肃省的靖远县。土匪发觉我剿匪部队紧追不放,便又从靖远县逃回海原县,我剿匪部队穷追不舍,这股土匪又逃回了海原县黄谷川。土匪们东躲西藏,我剿匪部队一次次紧缩包围圈。土匪们面对我剿匪部队铁桶一般的包围,饥饿难忍,便纷纷向我剿匪部队投降了。投降的土匪中没有匪首张海禄,大家分析后认为,匪首张海禄就藏在附近,于是,剿匪部队缩小包围圈进行全面搜山。战士们警惕地沿着山路慢慢搜寻着,突然,在一大峡谷的草丛中发现一个山洞,战士们迅速将其紧紧地包围起来。我解放军剿匪战士大声喊道:“张海禄,快出来投降!”“解放军优待俘虏!”洞内鸦雀无声,战士们断定匪首张海禄就藏在洞内,再次严厉的喊道:“再不投降,我们就要炸洞了。”紧接着战士们手中手枪、步枪、冲锋枪、机关枪响了起来,一阵密集的子弹射向洞内。战士们见洞内还没有动静,便随手扔出几颗手榴弹,只听得“轰、轰”的几声爆炸声,土匪一下子在洞内慌了神。洞里的匪鼠终于传出了惊慌的大叫声:“别炸,别炸,我们投降!”“我们缴枪!”过了一会儿,只见匪徒们排成一字队形,双手举着枪,低着头缓缓地走出洞来。这些昔日为非作歹的土匪们终于投降了,匪首张海禄从洞内走了出来,望了望我剿匪部队战士雪亮的刺刀,举起了双手投降。

  经过我剿匪部队的连续奋战,马绍武、张海禄等罪大恶极匪首被抓获,猖狂一时的宁夏南部山区20多股土匪,基本被我剿匪部队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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