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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内外》 作者:张帆

第125章 傅作义、徐永昌包头拔河(1)

  事物的发展总是曲折的,而且是在对立双方的矛盾和斗争中前进的。

  绥远进步势力愈大,反动势力愈猖獗,他们对傅作义将军派去的人员,施加压力,投寄匿名信。说什么:“你们在北平,把傅作义出卖了,现在又出卖董其武。小心你们的狗命。”傅作义的一个团级军官于洪儒,因为宣传和平解放北平好,竟然被他们活埋了。

  在华北人民政府驻绥联络处进驻归绥前夕,反动势力向董其武施加压力,叫嚷:“绝不能让共产党代表进驻归绥,如果他们来,我们就动武,当着你们的面,把他们打死!”

  这种挑衅,在国民党军令部长徐永昌、空军司令王叔铭7月间飞绥时,达到高潮,反共顽固分子在大街上公开辱骂、冲撞,甚至打死联络处人员。联络处工作人员王士鑫竟然在街头被包围,被枪和手榴弹打伤而牺牲,凶手是某师政工处长赵之德。

  剑拔弩张,事态严重,联络处急报****中央。

  ******、周恩来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当机立断,指示联络处说服群众,第一,联络处不撤出归绥,继续促使绥远时局好转;第二,王士鑫烈士只开追悼会,不要搞游行,更不准抬尸游行;第三,“绥远方式”不变,一切来往照旧。这次事件是国民党特务的一个阴谋,目的在于激怒我们,使绥远和平解放不能实现。如果我们撤走,正好上了他们的当。因此,必须留下来坚持斗争。

  董其武听说联络处认为个人安全无保证,提出要撤走,那他将处于被挟持地位,和平起义将告吹,他急报傅作义请示办法。并亲到联络处慰问,协商处置办法,表示严令捉拿凶手归案,当场枪决。联络处人员当即表示,****中央对和平解放绥远的方针不变,联络处仍留人坚持工作。他高兴地说:“这太好了。我一定采取措施,保护你们的安全,坚决贯彻在北平达成的绥远和平协议。”

  傅作义收到董其武的急电,十分焦急,在这紧急时刻,******、周恩来关于绥远问题,第二次接见了他。

  ******说:“事情是有曲折的。革命不是没有牺牲的。可电董其武多加注意。绥远解放,用绥远方式不变。必要时,请傅先生偕邓宝珊先生去绥远一行。绥远省用不着军管方式,起义后设军政委员会,傅先生任主席。这方面薄一波同志可以帮助傅先生去绥远做些筹备。”

  傅作义高兴地直点头:“这好,这好。”

  “这叫做以傅(作义)之人,加我之人,行我之政。”******幽默地笑着说,“一些顽固的反革命分子,妄想借水养鱼,甚至公开破坏,让他们伺机蠢动,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吧!”

  傅作义立刻把******主席的指示转告董其武,并派原一。四军军长安春山,携带《绥远和平起义》草案和双方军队驻地临时分界图到绥远,并要董其武团结内部,实行完整的起义,勿使部队分裂,勿使人民遭受损失。

  这样,董其武紧张的心情,有所缓和,可是,突然收到难于处理的电报。

  这是1949年7月20日国民党反动政府来电报说:“派军令部长徐永昌、空军总司令王叔铭,由兰州飞绥远临河县陕坝镇,令董其武、孙兰峰、刘万春3人到包头等候。”

  董其武等3人商议后乘飞机到包头。然后乘车转陕坝。徐、王一见面,就力劝董等率部西撤。

  徐永昌说:“将来撤至缅甸,才是英雄,也是最大的胜利。”

  “北平解放和绥远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停发绥远一切军需补给?这不是困死我们,困散我们吗?要我们军队西撤可以,但几个月的军饷,都得如数补发。因为士兵、班排长多半为绥远人,总得安安家吧!”董其武抱怨说。

  “我们回去后再研究你们部队的补给,但你们得西撤。”徐永昌推脱说。

  第二天,徐永昌对董其武、孙兰峰、刘万春说:“代总统的信,你们看了吧,李代总统和宜生关系很好,他考虑到你们绥远单独同****谈判对你们不利,李代总统的计划是你们主力西撤,与马鸿逵、马步芳联合起来,巩固西北而后在中央政府统一计划之下,以全国力量同****进行谈判,这对全国和平解决有利,对绥远更有利。这也是为宜生保存这点实力,以期东山再起。主力西撤不是放弃绥远,而是避不利,争有利;以骑兵部队为主,配合绥东、绥北各县保安团队,维护地方政权。如果共产党大部队来攻,继续进行游击战,到了万不得已再放弃绥东。”

  “我可以派飞机进驻陕坝、包头。随时协助你们。”王叔铭插话说。

  “你们有什么意见?”徐永昌接着问。

  “我没有意见,我们的骑兵就驻扎在武川,可以维护绥北地区。”孙兰峰说。

  董其武看了刘万春一眼说:“我们需要仔细研究。”

  晚间3人研究后,第二天由董其武回报徐永昌说:“我们同意主力西撤,不过我们跟随傅先生多年,不便自作主张,将代总统的关怀转告他知道,看傅先生有什么意见?”

  “你们向宜生请示,也对。想他不会不同意,为巩固西北,有利于同共方谈判,绥远部队不宜全部西撤,可以先调两个师,两个骑兵旅到宁夏中卫一带。”徐永昌用浓厚的山西腔调说,“我们都是老乡,无话不谈,蒋介石下台,由李宗仁代总统,他要缩短战线,加强防守实力,准备把宁夏马鸿逵、青海马步芳军队南撤到陕、甘,将陕甘胡宗南几十万精锐部队调往湖北西部、北部,以保卫天府之国四川。”

  徐永昌单独找刘万春谈话。他们是老关系,蒋、阎、冯大战时,徐任陇海路总指挥,刘为旅长,担任陇海路总预备队长,归徐直接指挥。徐向刘话旧之后,说道:

  “你是回回,天下回回是一家。你和马鸿逵早就认识,你率部到陕、甘后,绝不会受歧视。”

  “绥远是西北的大门。绥远确保,****不敢贸然进攻宁夏。现共方尚未进攻,就自动放弃绥远,这对巩固西北不利,而且我们的士兵,大部分为绥远人,在绥远境内打仗,他们人熟地熟,打仗勇敢。如果西调,逃亡必多。”刘万春婉言谢绝徐永昌的劝说。

  “哈哈,你现在不老实了。”徐永昌听后笑道。

  “我说的是真话。部长叫我今天走,我马上可以跟着走。带队伍走,我可没有把握。”

  “那是士兵不愿离家,还是你不愿离开绥远?”徐永昌说,“我与你们绥远关系不同,很关心你们。”

  徐永昌、王叔铭阴谋未逞,8月1日离陕坝返广州。董其武3人也乘小飞机返回包头。飞机起飞时出了故障,机头插进土围里,3人未受重伤,董其武头部轻伤,牙齿撞伤了。消息传出,特务大肆造谣,说董主席重伤,刘军长率部开往宁夏,协助抗击****。……随后收到国民党政府任命董其武为西北军政副长官,任命孙兰峰为第九兵团司令官,任命刘万春为第九兵团副司令的电报。

  董其武知道这是让他交出兵权,把他架空,于是他报告傅作义,并和一些官员商榷办法。他发现国民党特务分子张庆恩,煽动包头城外部队打解放军,然后西撤,破坏绥远和平解放。“没有我的命令,任何部队向西撤,要坚决阻击!”董其武命令战斗力强的独立第七师师长说,“你师立即开到河套去。今后的敌人不在东北(指解放军),而在西边,任何部队西逃,必须坚决阻击!”

  这个师开到河套后,国民党政府以为绥远部队听了徐永昌的劝告,要往西撤,马上补发了一批经费1900两黄金。

  董其武将这些情况,报告傅作义。傅作义请示毛主席。

  ******决定,第三次在中南海接见傅作义,商谈绥远问题。在座的还有周恩来、朱德、聂荣臻、薄一波、邓宝珊、周北峰、阎又文。******说:“绥远的和平解放就要全部完成了。绥远不采取军管,成立绥远军政委员会,傅先生任主席,姚酷、董其武、孙兰峰任副主席,一波同志任绥远军区政委,高克林同志任副政委,邓宝珊先生回甘肃任省主席。董其武先生兼任绥远省人民政府主席。周北峰等都可以到绥远参加省人民政府的丁作。傅先生,你看还有什么人可以参加人民政府的工作?由一波与你筹划一下。绥远的工作,今后可以按团结一致,力求进步,改革旧制度,实行新政策的原则,由董其武领导。”

  傅作义频频点头。

  ******接着说:“李德邻(宗仁)于和谈未成后,跑到广州,对人说,他是无亲无靠。像他那样本来无亲无靠么!傅先生你与共产党结成了姑舅亲了,你以后有什么难办的事,关于中央的,你就找恩来,关于华北范围的,你就找一波,过些时候,可以回绥远走一趟。你回绥远,一波、荣臻同志可以安排一下。南京补来的黄金,可以接受。那么点钱,怎能解决董其武的经济困难呢?应当想办法,帮助他解决困难。”

  稍停,******亲切地对傅作义说:“你可携带慰问物资和现款,前往绥远。”

  于是商定,先派原傅作义的总参议张濯清去绥远,对孙兰峰、刘万春进行说服。8月24日傅作义、邓宝珊由北平携大批慰问金到绥远。

  傅作义到归绥,下榻在省政府他原来的住所。董其武将绥远情况及应传见的军政人员、地方代表名单交傅作义。

  董其武对傅作义是忠贞不贰的。他的办公室只挂傅作义的像,不挂蒋介石的像。孙兰峰也是傅作义的老部下,是一员战将。绥远抗战时,两人都是傅的旅长。抗战胜利后,他俩都随傅作义升官,董其武指挥第三十五军侵占张家口,回绥远任省主席;孙兰峰留张家口,统治察省。傅作义任华北“剿总”总司令时,董是“剿总”驻绥远的指挥官兼省主席,孙兰峰是第十一兵团司令兼察哈尔省代主席。两人既是武官又是文官,同是傅作义的左右手。傅作义找他们两个谈话,没有成功,因为孙兰峰跑回包头去了。

  当时包头已由特务张庆恩和孙兰峰左右的坏人,闹得乱纷纷的。归绥方面,刘万春经张濯清说服,不再与董其武为难了。但刘的部下鄂友三、乔汉魁的情况还很不了解。因此,聂荣臻司令员建议:“傅先生到绥远,可驻归绥、包头中间。”这样就选中了绥包之间风景优美的、明末土默特旗顺义王府所在地——美岱村,作为傅作义的住所。

  傅作义路过归绥,住了一夜,向董其武、刘万春传达了******、周恩来的指示,并说明这次他带来一车皮军服用布和白洋20万元劳军。他召集各部队首脑谈话,先听取他们的意见。最后才发表个人的主张,他说:“我过去没有认清形势,没有认清是非,把大家领导错了;现在正确的路子只有一条,就是跟着共产党,走和平道路。国民党已经是腐败得不堪挽救了,希望大家自觉地选择光明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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