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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内外》 作者:张帆

第128章 人民伟大

  新政协即将召开,柳亚子赶来北平。他是老同盟会员,国民党元老,与宋庆龄、何香凝一起,被誉为国民党三贤。1925年国民党二届二中全会时,柳亚子和******相识。1945年******到重庆和蒋介石谈判,柳亚子曾与******深谈。1949年5月2日,******特地邀请柳亚子先生同游颐和园。

  世界闻名的颐和园,是万寿山和昆明湖的总称。万寿山宛如西山的一支余脉,山下一片湖泊,山上林木葱郁,掩映着佛香阁等高耸的建筑,与西边的玉泉山宝塔相对,融成一片秀丽的江南景色。

  远在800年前,金朝海陵王完颜亮就在这里建立了金山行宫。元朝郭守敬又进一步引来了昌平和玉泉山的泉水,将湖面逐渐扩大,形成一个水库。清朝乾隆皇帝为了给他母亲祝寿,改瓮山为万寿山,并且根据汉武帝在长安昆明池练水师的故事,把湖名改为昆明湖,全园改称“清漪园”。咸丰十年(1860年)英法侵略军破坏了清漪园。1886年,清叶赫那拉氏(慈禧太后)移用海军经费,重加修建,改称“颐和园”。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颐和园又遭八国联军的破坏。

  柳亚子来到颐和园,颇有感触,边走边说:

  “慈禧太后腐败无能,屈服帝国主义的压迫,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给中国人民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和灾难。她搜刮人民的血汗为她自己建造乐园。实在可耻、可恶。”

  ******说道:“她挪用海军的经费,修建了颐和园,当时来说,确是犯罪。现在来看,就是建造了海军,也还是要送给帝国主义的。修建了颐和园,帝国主义拿不走,今天人民也可以享受,总比她们挥霍了要好呀!”

  柳亚子年长******几岁,体力也差。******照顾他,爬一会儿山,休息一下。两人热情交谈,不一会儿来到石舫,乘游船向昆明湖心划去。

  他们回望那美丽的长廊,它沿着昆明湖畔,向西伸展开去,像一条彩色的纽带,巧妙地把万寿山的建筑联络起来,而万寿山前山的建筑,更是全园建筑精华汇集之处。那瑰丽的牌坊后面,经排云门、排云殿层层上升,到达万寿山最高的佛香阁、智慧海,而在它的西面有画中游,山色湖光共一楼。长廊西端的尽头,是昆明湖边的清晏舫,那艘雕镌的大理石船,似乎要驶入浩渺的湖中。

  游船徐徐行驶,船头的波浪向后翻滚,发出美妙的有节奏的声音。他们两人,一人吸烟,一个喝茶。天空万里无云,玉泉山的宝塔,好像就在眼前,而颐和园南湖的一片水泊里,几处岛屿和一道长堤点缀在水面上。十七孔桥像长虹一样,把龙王庙和东堤连接起来。西堤烟柳凝翠,六座虹桥在碧波中时隐时现,它比杭州西湖断桥壮观,玉泉山的宝塔比杭州的雷峰塔雄伟挺拔。

  柳亚子喝着茶,说:“蒋介石早晚要垮台,因为不得人心,共产党得民心,人民拥护,可是没想到胜利会这么快。百万大军横渡长江,迅速占领南京,我真不知道,毛主席你用了什么妙计?”

  “打仗没有什么妙计,如果说有妙计的话,那就是《孙子兵法》中说的知己知彼,根据实际情况,作出决策。”******放下纸烟回答,“还有,人民的拥护和支持,是最大的妙计。三国时候的刘备,把诸葛亮比作水,把自己比作鱼,用这个比喻说明诸葛亮的重要。我们共产党人是把群众比作水的,只有把根子扎在群众中,我们才能打胜仗,立于不败之地。这个道理红军上下都懂得。所以,即使在古田会议以前,红军中存在一些旧军队的作风,如打骂士兵等,但很少听说有打骂群众的。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我们的军队保持了红军的这个优良作风,和人民群众生活、劳动、吃苦在一起,因此,得到人民的拥护。”

  游船在平静的昆明湖面,缓缓地行驶,泛起了浪花和水纹,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把纸烟熄灭,继续说道:“刚才你说的,我们叫它人民战争。你看,百万大军要渡江,没有人民支持怎么行呢?敌人把江上的航船都调走了。100万军队带上轻武器渡江是不行的。我们可以借东风,但不能草船借箭,因为敌人打来的都是能引起大火的炮弹。怎么办呢?我们既没有军舰、轮船,又没有飞机投下空降部队,更不能百万人都武装泅渡。办法有了,那就是依靠人民,大造木船、木排划子。在1000里的长江水面上,几万只木船齐发,直飞对岸,加上我们的大炮掩护,在硝烟弥漫中,很快百万大军如飞箭一样,横渡天险长江。蒋介石企图以天险作为屏障,阻挡解放军,重组第二线部队的梦想破产了。你说这能叫妙计吗?这是普通的常识!但是蒋介石并不知道,他不把人民看在眼里,在他的心目中,只有长江天险和美援的飞机大炮。其实,除了飞机大炮之外,我们什么都比他多了。”

  “人民战争是个创造!”柳亚子说。

  “这是被逼出来的。逼上梁山嘛!”******说,“我们开始并没有军队,我们吃了大亏。敌人打来的时候,我们手无寸铁,成批的共产党人和革命者被屠杀。后来,我们看到敌人手中有刀,我们爬起来,掩埋了烈士,擦去身上的血迹,也拿起刀来,和敌人对干。江西时代,十年内战,我们吃南瓜,拿梭镖、大刀和敌人作战;抗日战争时期,我们到敌后,用小米加步枪和日军战斗;解放战争时好了,蒋介石送来了大批美式武器,他这位运输大队长,不要收条,并且还把数以百万计的、训练有素的士兵送过来。你说,我们能不收吗?”

  “真没想到,胜利会来得这么快!”柳亚子感叹说。

  “我们也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说,“今天咱们可以讲,如果蒋介石实行在重庆达成的停战协定和政协决议,他还是咱们的委员长嘛!共产党是遵守协议的,愿意进行国共合作的。西安事变释放蒋介石,证明了这一点;重庆谈判,也证明了这一点。我们愿意国共合作实行和平建国呀!”

  “重庆谈判,你是单刀赴会,有胆有识,敢于和蒋介石进行面对面的说理斗争。”柳亚子说。

  “到重庆去,我是不怕的,我们做了准备,何况还有你们这些老朋友和广大人民支持呢!可惜的是,协议达成了,他不执行,迷信武力,要打仗。”******说,“我们和平建国的愿望没能实现,被迫进行自卫战争,他打过来,我们只好奉陪打过去。好了,现在蒋介石和李宗仁的政府,相当被动了,他们除了接受和平解决的8项条件外,别无出路了。”

  游船绕过湖心岛龙王庙,来到十七孔桥。两人越谈越高兴。他们还没有上岸,就被游人发现。鼓掌欢呼声,淹没了游船激起的波涛声。

  一上岸,游人就把******包围起来。热情的群众,和******握手,鼓掌致意。警卫人员排成一道人墙来保卫******、柳亚子,但是无能为力。后来,解放军来了,劝说激动欢呼的群众,才闪开一条路,让******和柳亚子走出颐和园。此时,柳亚子心情十分激动,举着拳头说:“共产党伟大!毛主席伟大!人民解放军伟大!”******说:“人民伟大!包括你,也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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