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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金佛山》 作者:侯绍堂

第9章 蒋专员乌江布防解放军突破防线(2)

  夜已很深了,在解放军三兵团司令部里,陈司令员和谢政委披着大衣,还在研究渡江作战方案。

  陈司令员指着军用地图说道:“虽然我们的内线已经把蒋介石的总体军事布防情报传递了过来,同时把蒋介石派蒋经国亲自出马到乌江布防的情报也传递了过来,但我们对面前这条乌江的布防情况还没弄清楚。特另是敌人依仗天险,用重兵把守,我在没有收至敌军部署精确情报的情况下,不可妄动,特另J是在渡江地点的选择上一点也不能马虎。老谢,就要渡江了,你再次与先遣部队联系一下,看他那的渡江备战情况如何?”

  谢政委扶了扶眼镜,神情焦虑地答道:“我已多次联系先遣部队,但仍然没结果呢!”

  “丁零零、丁零零”电话铃声骤然向起,两人相视一笑,陈司令员接过话筒,电话里立自卩传来:“喂、喂,陈司令员吗,我是先遣团李洪层,我军情报人员已带来了地下党送来的情报和向导,现在向您汇报,请示具体渡江时间、暗号。”

  陈司令员右手握着话筒,左手一挥:“这个情报来得太及时了,现在我们是宏观情报和微观情报都有了,既然现在万事俱备,遵照二野首长指示:现在我命令先遣部队今晚渡江,你们可以向先遣连队下达今夜渡江的作战令。”

  李洪层团长答道:“请首长放心,我们万事俱备,只欠‘命令’这个东风了!”

  随即李洪层拨通了石精忠先遣连的电话:“石精忠、陈文你们听着,上级首长命令我们今晚渡江,你们那边的备战情况怎样?”

  石精忠痛快地答应道:“报告首长,同志们都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就想战斗早点打响,他奶奶的,国民党那几个残兵败将是什么荒子(东西),他们挨揍的日子至了。”

  李洪层团长在爽朗的笑声里带着几分威严:“俺的爆炸大王你拜先(别急),团部拟派出作战参谋与你及向导一起到渡江现场再研究一下,进一步细化作战方案,根据具体情况对原作战方案作适当调整,然后再上报总部批准执行。我要进一步强调的是,你和战士们又有几天没有打仗了,可能打仗的瘾又控制不住了吧,这可不是个好的苗头啊。首先是你不能瞎搅和,千万不能带头骄傲,这可是我军与敌军博弈的首战,如果先遣部队稍有闪失,将会挫败我军锐气,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懂吗?”

  接着传来政委孙亮的叮嘱声:“你们一文一武,要相得益彰,紧密配合打好渡江首战,千万不能小看敌人是什么荒子(东西)而高看自己啊!他们可是穷凶极恶的荒子(东西),我们特别要做好指战员的思想政治工作。一句话,在任何时候都决不能轻敌,只能胜利不能失败!”

  这是一个风雨雪交力口、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乌江西岸岗哨密集、火力网遍布,国军探照灯的强光轮番将江面照射得如同白昼,似乎要用探照灯的强光把每一片树叶、每一只蚂蚁都照射得一清二楚似的。

  国军天真地想,他的防守这样严密,纵然解放军有天大的能耐都不能越过雷池半步的。

  乌江东岸,在党组织派来的向导“钻山通”李正和“水里滚”张波的带领下,渡江先遣部队冒着雨雪向羊角溪渡口进发,后续部队也在江岸沿线铺开,等待那一声令下便冲向乌江对岸。

  子夜,大沱湾怀抱中的羊角溪渡口水流湍急,万籁俱寂,风声鹤唳,波浪撞击石头的声响更使江边增力卩了几分寂静。

  十多艘小船从东岸茂密的森林中移出,在一百米的江岸边同时下水,向西岸缓慢划动。说是4、船,不如说是竹筏,上面插着竹叶,船竹一色,谁也没有想到解放军居然会选择这里作为渡江地点。

  乌江西岸国军阵地上的探照灯,不断地轮回向东岸照射。

  忽然,一个从北方败到南方的老兵油子,名叫张木二的国军排长,他快步跑到哨所里用沙哑的声音向李连长报告:“李连长,探照灯照射不到斜对面的羊角溪渡口,谨防共军从这里渡江哟。”

  李连长爱理不理地看了一眼张木二,十分不快地说道:“你简直是被共军吓破了胆’真他妈睁着眼睛说梦话,共军会从那里渡江吗?你不知道羊角溪那面全是茂密森林,对岸又是悬崖绝壁,难道他们是傻子吗?即使过得江来他又从哪登陆上岸呢?”

  张木二毫不理会李连长的冷遇,厚着脸皮继续嘟哝道连长,你应该知道,共军就是靠出其不意来取胜的,在渡长江时……”

  李连长只管与几个军官喝酒猜拳,他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你这个张木二也是的,真是话超过文化,假如你硬是没事做的话,可以带一排人到前面位置去看一下,老子这边还有做不完的事呢!”

  乌江东岸,先遣连队已经登上了小竹筏,并悄然无声地向江心慢慢戈去。

  石精忠和战士,几乎把身子贴至了竹筏上,只有这样才不易被敌人发现。

  他们全身上下完全湿透了,分不清是被雨水还是江水浪花所湿,一个个冷得牙齿哆嗦。

  尽管艄工熟练地划着竹筏,由于水流湍急,摇起船还是觉得很吃力。

  好在江水、雨水的声音大过划船声音,不一会儿最前面的4、船眼看就要靠岸了,二十米、十米、五米……

  忽然传来一束手电筒强光,直往刚才4、船下水处的羊角溪渡口来回照射。

  顿时,每一个指战员的心情都格外紧张,战士们纷纷把轻重武器拉上了膛。

  特别是最前面也就是距离对岸敌军阵地最近的战士们,早已作好最坏的应急打算,准备到必要时边打边跳下剌骨的江水里。

  可战士再看看伏在第三艘小船船头的石连长,他好像啥事者卩没有发生一样,只听他轻声而铿锵有力地说道:“传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不到必要时,切不可开枪也不能跳水!”

  就在我方指战员剑拔弩张,一场恶战不可避免的节骨眼上,对岸的手电筒强光只匆匆忙忙照射了几下我方4、船下水处,就没有继续往江面中心照了。

  好悬啊,要是这束手电筒强光再向江面中心移动十来米,那么石精忠他们的先遣连队就可能暴露无遗了。

  江面上又暂时恢复了宁静。

  战士们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们再往头上一摸,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把整个头发都浸透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敌人匆匆忙忙地晃悠了几下就停止了呢?这实在令石精忠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用手电筒强光照射江面正是那个国军排长张木二的杰作。

  张木二本来是个连长,因所在部队在渡江战役中被解放军歼灭,编帝取消,他化装行乞讨口要饭只身来到国军宋希濂部当了一个排长。

  由于他声音沙哑,人们就给他送了个“鸭公”的外号,又因他身材魁梧高大,因此在他所在的连、营少有不知其大名的。

  张木二深知解放军打仗是出其不意,专拣硬骨头啃,所以他断定共军的渡江地点多半就选择在羊角溪渡口。不过他暗想,长江尚且挡不住共军,何况乌江呢?于是他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方面向国军长官汇报自己的见解,以显示自己的先见之明和对国军的忠诚,如果国军打赢了自然有自己的好处另一方面又不把事情做绝,万一国军打了败仗,自己被共军捉到了也好有个回旋的余地。

  于是,张木二用手电筒照射至解放军的行踪后,就立马移开手电筒,装做什么者卩没看见似的。

  乌江战场一片漆黑,就在张木二放松照射江面的瞬间,解放军先遣连战士抢抓战机,踏上岸边浅滩,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国军最临近羊角溪的哨所跟前。

  排长张木二正在为自己的两面三刀之计得意,他觉得即使解放军兵贵神速也绝对没有这样快,自己该松一口气了,于是一回到哨所他就摸出香烟吸了起来。

  哨所里的其他国军也早已被解放军袭扰得疲惫不堪,他们抄手抱着枪,哈欠连天,横七竖八地倒在哨所内睡觉。

  解放军好像神兵天降忽然出现在哨所门口,发出低沉而威严的命令:“举起手来,不准动!”

  这一声命令,恰似晴天霹雳,一个个国军被吓得目瞪口呆,当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早已被解放军缴了械,十多个国军乖乖当了俘虏。他们像筛糠一样,交代了国军的“口令”及西岸国军的布防情况。

  被俘的排长张木二依旧是原来的装束,神情专注地走在最前面,带着已穿上国军服装的石精忠和战士,大摇大摆地又对下一哨所的布防情况进行“检查”,其他哨所内的国军见“口令”吻合,又是“鸭公”带路,?有二话可说。

  乌江西岸的解放军渡江大部队早已蓄势待发。

  其他部队沿着石精忠连队撕开的口子,先后又有几十人渡过江来。

  由“鸭公”带路,石精忠带着“国军”继续向前“检查”。

  忽然,几挺机枪对着解放军“接管”的哨所疯狂扫射,火炮向解放军渡江水面猛烈开火,不时激起几丈高的水柱。

  这一异常情况的突然出现让石精忠十分不解,这至底是敌人在投石问路,还是他们发现了我军的渡江动向?

  稍加思索,石精忠当机立断:不管怎么说,应该摸清楚情况后再说。

  石精忠果断下达了命令:“暂时拜先(别急,暂时不要还击),冷静观察敌情,不到必要时千万不能暴露先遣部队目标。”

  正在这时,连部警卫员“小山东”气喘吁吁地跑来,一边用右手抹着眼泪,一边敬礼:“报告石连长,当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从国军被俘人群中,跑出一个黑影,等到发现这个黑影跑出时,他已经几弯几拐消失在黑暗之中了,现在这个俘虏可能跑回敌人岗楼里,我没有履行好职责,我该死,我……”石精忠问三不问四便对着“、山东”一阵猛吼:“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你这个愣头子,你太不称职了,做这么一点事情都没弄好,俺看啊,根据你造成的损失足可以枪毙你十次者卩有余……”

  “山东”被吓得不知所措,只一个劲地哭泣。

  这边指导员陈文礼走过来,拍着“、山东”的肩头,轻言细语地说道:“小伙子你后悔有什么用?还不快回到岗位上去,吸取教,加强防范,避免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接着,陈指导员又贴着“小山东”的耳朵说道:“你没有看到连长正在火头上吗,等J了完仗……”

  “山东”稳定了一下情绪,快步跑回了哨所。

  石精忠与陈文礼登高一步,石精忠说道:“种种迹象表明,敌人已摸清了俺们渡江的一些情况,看来与敌人硬碰硬地交手已经不可避免了,俺们只有利用已经占领的哨所岗楼,用强大火力,吸引敌人,从侧翼牵制敌人,支援先遣部队过江。同时俺们得想办法迂回到敌人后面去摧毁敌人的弹药库,配合大部队过江。”

  与陈文礼对望了一下,石精忠果断向通信员下达了命令:“提前发送信号,请求渡江部队首长下令,对敌人滩头阵地实施火力打击。”

  于是,石精忠与陈文礼迅速制定了一个新的作战方案:过江部队化整为零,以陈文礼带领一部分解放军战士继续留守羊角溪阵地牵帝敌人,石精忠带领一部分过江部队迂回到敌后,摧毁国军的强大火力点。

  石精忠在与陈文分手时,在人员划分上也作出了安排:“水里滚”张波搭配给陈文礼作向导,“钻山通”李正搭配给石精忠作向导。

  国军似乎像铁了心似的,岗楼哨所里,轻重武器喷出一条条火龙,过江解放军被压在江边一个前有江水,后靠悬崖的狭长地带内,使得解放军过江先遣部队既前进不得,又后退不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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