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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八路》 作者:李冲

第22章 老江湖变新兵蛋 锄奸队水土不服

  巍峨耸立的狼牙山连绵起伏。嘹亮的军号声引出‘我们在太行山上’的变奏。山峦中的八路军驻地隐约可见八路军战士在整队集合。乔继山等人已经加入了这个集体,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八路军战士。

  章小惠帮薛亮亮穿上军装,亮亮很新奇很兴奋。系好了最后一颗纽扣,章小惠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了一下薛亮亮,点了点头。

  “我们亮亮穿上咱八路军的军装就是精神。”

  “真的?”薛亮亮立刻跑到镜子前臭美。这一看简直不认识自己了,那个假小子薛亮亮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八路军女战士。

  薛亮亮问章小惠:“我穿上军装,就能看出来我是女的啦?”

  “是啊,你瞧这水汪汪的大眼睛,乌黑的头发,谁敢说你不是女的!”

  薛亮亮非常高兴,哼,乔继山,让你知道知道我不是兄弟,我是个姑娘,货真价实的漂亮姑娘。

  这时,嘹亮的集合号响起。亮亮还想多美一会儿,被章小惠推了出去。

  新兵训练场就在后山,凡是新参加八路军的战士,都要在这里接受训练。练习的项目有刺杀、障碍、投弹等。锄奸队当然也算新兵,按程序要接受训练。

  二班长正在号令集合,乔继山等人站在其他新兵队伍中。亮亮一身军装跑过来,着实惹眼,跟往日的假小子判若两人。

  乔继山不禁吆喝了声:“哟?八路军中一朵花……”

  众人立刻向薛亮亮看去。二班长刚要发火,薛亮亮跑来站到队伍中。

  “薛亮亮,出列!”二班长喊道。

  “出列?”薛亮亮一头雾水,显然这个词对她来说无法理解。

  “就是让你出来!没听见集合号?为什么迟到?”二班长严肃地说。

  “不就晚了一会儿么!我是女战士,大伙聚堆,当然得打扮一下了。”亮亮不以为然地说。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二班长生气地用眼神制止住笑声,教训薛亮亮:“八路军战士不需要梳妆打扮,迟到!罚站!别的同志,稍息……”

  话还没等说完,再看薛亮亮,已经归队了,而且嘴里还嘟囔着:“不就迟到一次,不知者不为过……”

  “不行!这是八路军的训练场,不是你们草台班子!吊儿郎当,游击习气!”

  乔继山一听这话,心中气恼,只是初来乍到,不好发作,暂时压了下去。

  随后,二班长宣布今天的训练科目是队列!从基本队形开始……

  乔继山可忍不住了:“等等!二班长,我认为当八路就是为了杀鬼子,对吧!杀鬼子就得武艺精湛,以一当百,对吧!练跑步只能是越跑越快,到了战场上跑得快恐怕只有一个用处,当逃兵!”

  几句话说得大家全笑了,古大力、薛亮亮等人更是随声附和。

  二班长解释道:“跑步是统一行动,增强体魄。”

  “增强体魄?练擒拿格斗更有用!干脆就练实战对打!我乔继山愿意陪二班长走两招儿!”

  “乔继山,服从命令!”二班长喊道。

  乔继山一撇嘴:“哟,不敢应战,那算了,大伙练逃跑……”

  古大力跟着起哄,说二班长怂啦!罗富贵还纠正他说这不叫怂,叫胆怯。

  乔继山假装拦着:“别说了别说了!练跑步好!跑得快能躲开鬼子的子弹!”

  二班长鼻子都气歪了,士可杀不可辱,比就比!

  乔继山一撇嘴,说你先过我徒弟这关。古大力一听点到自己,非常兴奋,摩拳擦掌。二班长也捋胳膊挽袖子,走到古大力面前。

  新兵们也不列队了,围成一个圈,把二班长和古大力围在了中间。

  两个脚下移步,寻找战机,突然,二班长冲上就是一圈,古大力根本不接招,直接上去一个被胯把二班长摔在地上。

  “服不服!?”古大力威风凛凛地问道。

  就这一下二班长就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这让二班长懊恼了很久。

  晚上,二班长查寝的时候,古大力正抱出歪把子擦拭呢,众新兵看得分外眼馋。王顺民提醒古大力赶紧收起来!小心让人家看见。罗富贵不以为然,说怕什么,这是缴获鬼子的,又不是偷来的!甭说你没见过,二班长都没见过!

  二班长一听这个气啊,推门进来,说什么东西我没见过啊!当他看见歪把子,立刻两眼放光,上来又瞧又摸,说这可是好东西呀!咱管它叫歪把子,一抠板击,嘟嘟嘟,一梭子就打没了……

  结果招来罗富贵的嘲笑:“你也就知道个嘟嘟嘟,我给你上一课。歪把子正名叫大正十一式轻机枪,日本制造,6。5毫米口径,子弹可以和三八步枪共用,配五个弹匣,每个弹匣容量30发,这种枪通常配置在步兵序列,它的特点是携带方便,射程远,精度高。枪托便于瞄准向右弯曲,俗称歪把子。还想知道什么?”

  说得新兵们肃然起敬。

  二班长很难堪,说:“我想知道咱团的歪把子,怎么跑古大力这来啦!”

  “这是我们缴获鬼子的!”

  “嘿,有两下子呀!好好好,咱团又多了一个宝贝!”

  二班长走过来抱歪把子,古大力一把拦住,问他干什么!

  “上缴啊!对了,新兵不懂,咱八路的规矩,一切缴获要归公!古大力,好样的,明天给你炖肉吃!”

  “拿碗肉换我的歪把子!有种自己缴去!”古大力不干了。

  二班长也急了,说古大力,你这是违反纪律!

  乔继山在一旁冷笑:“哟,二班长,想要这挺歪把子?不好!指导员上政治课说过,这叫不劳而获,剝削阶级的行为。”

  众人也帮腔,把二班长一顿奚落,二班长气得跑孔云飞那告状,说乔继山他们太嚣张,请团长给自己做主,没想到孔云飞劈头盖脸给二他一顿批评。

  “我把新兵交给你训练,你就一个任务,把合格的八路军战士再交给我!”

  二班长还想闹情绪,被孔云飞赶回去了。

  章小惠来看乔继山,问他训练、生活是否都适应。

  “训练没什么不适应,跑步走路喊口令,木头橛子滿地扔,要是再来个官兵捉强盗,老鹰抓小鸡,那就更有好玩了!”

  章小惠一听,不对,听这话茬儿是不满呢!

  “不是不满,是非常不满!章小惠同志,论战斗经验,论战术技能,论斗志论意志,我们都应该直接上战场打鬼子,让我们跟一群新兵蛋子训练,我们只能当游戏!”乔继山直率地说。

  章小惠点头,明白了乔继山的想法。但她认为锄奸队还是应该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提高对敌作战的基本素质,培养团队作战和协调作战的能力!

  乔继山不以为然,说参加八路图什么?就是为了痛痛快快地打鬼子灭汉奸!这可好,老江湖成新兵蛋了,一天到晚陪那些刚从高梁地钻出来的庄稼汉用木头枪戳草人!打油的钱去打醋,这、这算什么事?

  对了,还得听命那个二班长?他除了跑的快他还能干什么?

  乔继山提出直接编入作战队伍,章小惠却执意让他坚持新兵训练。乔继山说她见死不救,章小惠摇头笑了,怎么乔继山有时候就像个任性的小孩。

  第二天早晨,新兵们整齐划一地站在训练场上。孔云飞在给新病宣讲军纪。

  “各位新兵战士!老孔没念过书,大字不识几个,可今天还得跟大伙讲讲咱八路军的纪律!我讲的都是糙理,可这糙理也是理!咱们就说纪律,毛主席在井冈山就提出了说话和气,买卖公平,不打人,不骂人!这就是咱八路军和黄狗的区别!咱八路军绝不欺负老百姓!你们的爹妈,兄弟姐妹都是老百姓,谁欺负老百姓那就是欺负自己的爹妈!”

  众新兵鼓掌!

  “咱接着说纪律,一切缴获要归公,这是咱八路军铁定的规矩!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交给组织重新分配,发挥最大的作用!古大力!”

  古大力抱着歪把子,答了声:“有!”

  “听说你战场上缴获了敌人一挺歪把子?好样的!你小子身板强力气大,天生机枪手!歪把子搁在古大力手里就是物尽其用!这挺歪把子我就交给你了!”

  古大力面露喜色,得意地看了一眼二班长,二班长有点不敢置信。

  孔云飞接着说:“但是!该上缴还得上缴!有纪律不能不执行!新兵训练结束,我还给古大力!”

  古大力看了看左右,不情愿地将歪把子送到孔云飞面前。

  “该说的我都说了,散会!”

  新兵们都散了去,古大力眼睁睁看着歪把子被抬走,坐在原地生闷气。

  “没关系。他收一回,咱弄一个,再收一回,咱再弄一个,非得叫他们服了,没心思收了!乖乖把咱请出新兵连……“乔继山安慰道,”不过多少天没见荤,口里淡出鸟了,真想咱妈那叫化鸡……”

  古大力说:“我会弄,只要找到鸡……”

  亮亮说,这还不容易,跟前村里买一只,走!

  说着,大家伙拽起古大力,一起向村里走去。

  整个村子,只有王奶奶家有一只小母鸡。王奶奶一看是八路军,赶紧往里让。等大家说明来意,王奶奶犯了难,说儿媳妇做月子,全指着它下蛋补身子呢!

  古大力情急之下,谎称孔团长负了伤,希望能把鸡卖给他们!

  王奶奶一听孔团长受了伤,很着急,赶紧把刚拿到手的一个鸡蛋塞给古大力,说让他拿回去赶紧给给团长补补身子,等存多了再给团长送去。

  几个人无奈,只要离去。

  路上,古大力看着手里的一枚小鸡蛋,这可怎么分呢?正郁闷,只见薛亮亮抱着王奶奶家那只母鸡跑过来。

  王顺民说,这可不行,不能偷老百姓的鸡,这违反纪律。

  薛亮亮说,不是偷的,给钱了,给了五倍的钱!

  “老奶奶同意卖给咱?“罗富贵问道。

  薛亮亮说你就别管啦!等回头我到集上给奶奶买几只送来。走,吃鸡去!

  几个人高高兴兴地拎着鸡进了林子。他们哪里知道,王奶奶听说孔团长负伤后,马上联络乡亲们,有米的出米,有大枣、核桃的也都拿来,收了这么一小竹筐,给孔云飞送了来,此外,还有一小叠钞票。孔云飞着实懵了。

  王奶奶说:“我儿媳妇埋怨我半天,说人家孔团长为打鬼子负伤了,要咱一只老母鸡补补身子还不给!”

  “谁说我受伤啦!?“孔云飞反问。

  “你就甭瞒着大伙啦!你受的是内伤吧!要不然小战士也不能把鸡偷走…”

  “您说八路军战士偷了您的鸡?”

  “给钱啦!可钱我不能收!这些是乡亲们一点心意,好好养伤,我走啦!”

  孔云飞让乡亲们把东西拿回去,可乡亲们死活不拿,孔云飞无奈。等王奶奶等人走远,孔云飞立刻下令,让铁蛋,明天一早把东西给王奶奶送回去。这个偷鸡贼,叫章小惠去抓!孔云飞已猜到了八九分。

  章小惠找到乔继山的时候,他们刚把鸡烤熟,迎风香四十里,大家直吞口水。

  章小惠看着他们,严肃地说:“没经过主人同意就把鸡偷走!谁干的?”

  薛亮亮刚要说话,乔继山抢先承认。章小惠眼神流露出一丝失望,叫后面两个战士把乔继山带走!

  两名战士架起乔继山离去,剩下四人面面相觑。

  乔继山被关进了禁闭室。薛亮亮急了,找章小惠说明了情况,并承认自己错了。鉴于亮亮态度良好,章小惠叫她以后不要再犯。至于乔继山,写检讨!

  乔继山还不乐意了:“我凭什么写检查!”

  章小惠最受不了他耍横,说好,看来你还没认识到错误!那就再关两天,好好反省反省!言讫,转身走出禁闭室。

  章小惠刚走,乔继山就交代薛亮亮赶紧叫上大力他们在村口等自己,趁黑出发,带上武器,搞挺歪把子,叫这帮人开开眼!

  薛亮亮眼睛瞪的老大,说你还在关禁闭呢!

  乔继山一笑,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

  薛亮亮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出去了。

  乔继山的目标是西山炮楼。可没等他们来,小六子先来了。他是代钱玉坤传话的,因为钱玉坤急于抓住乔继山,以便跟井上交差,所以,必须扩大搜捕范围。

  西山炮楼院内摆着八仙桌,桌子上放着酒肉。秃班长和小六子猜拳行令,几个伪军大声地起着哄。

  小六子举起杯:“班长,我给弟兄们带来发财的好消息,不得敬我一杯?”

  “六爷,一千块大洋是不少,可要抓的是乔继山!“秃班长面露难色。

  小六子嘴一撇:“乔继山也不是三头六臂铁打的!枪子打脑袋上照样一窟窿!真遇着乔继山你赶紧给钱团长打电话!报信还给两百大洋呢!”

  秃班长来精神了:“那这么说遇到乔继山是走运了?!”

  小六子点了点头:“还用说,乔继山就满街跑的现大洋!谁看见谁发财!”

  秃班长了了,举起酒杯:“六爷!哥几个敬你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六子抬腿走人。他刚走没多久,乔继山就来了。

  放哨的伪军拿着望远镜,正看到他们几个,赶紧喊秃班长过来看是不是八路。秃班长接过望远镜一看,哟,真是八路,再仔细一看,四男一女,这不是锄奸队吗?为首那个就是乔继山呢!

  秃班长扔下望远镜,跑到电话机前摇电话机。

  “喂……钱团长,我是西山炮楼!乔继山就在炮楼下面,您带着大洋赶紧来啦……哎哎……快点,快点……”

  秃班长放下电话,招呼赶紧戒备。炮楼内众伪军做战斗准备。

  可等了半天,也没来人,秃班长一想,别再是小六子忽悠他们,赶紧给皇军打电话!抓几个八路皇军也有赏!

  乔继山这边率领锄奸队众人埋伏在草丛中,观察着炮楼的情况。

  “咱们带出来的枪和子弹不多,不能硬来,等二狗子出来,抓住换上衣服混进去,里应外合……“乔继山吩咐道。

  乔继山看了看空中的太阳。

  古大力一脸的烦躁:“这么等得等到什么时候去,继山,冲吧!”

  “那不是送死吗!“罗富贵喝止大力。

  乔继山想了想,说:“这样,我迂回到炮楼的附近,你们再开枪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趁乱进去把他们解决掉!”

  乔继山站起欲走,一声枪响,乔继山急忙趴下。他们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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