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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八路》 作者:李冲

第38章 井上计诱突击队 小惠地道出奇兵

  易县街头,人来人往,章小惠和薛亮亮混迹其中,亮亮看到街旁很多人围着一张告示看,还在低声议论着,遂与小惠挤进人群。

  可亮亮不识字,问小惠告示上写的什么,这时,人群中有人念道:“处决要犯乔继山通告,兹决定明日午时,对乔匪执行枪决……”

  薛亮亮一听,大惊失色,小惠抓住亮亮的手腕,低声说了声:“走”,遂拽着亮亮挤出人群。

  回到家,章小惠把鬼子的通知告诉众人,大家都急得团团转。

  大力忍不住了,起身道:“明一早,是爷们的跟我劫法场!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我跟你去!”亮亮立马应和。

  王顺民说,也算我一个!

  罗富贵点了点头,说:“不可为之而为之,就图个气概!我也算一个!”

  章小惠“啪”地一拍桌子:“你们想干什么?我这个指导员在你们心里的位置我也知道,可我心里想什么,你们知道吗?

  众人摇摇头。

  那“这张告示说的什么?你们知道,但敌人心里怎么想的,意图是什么?目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众人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劫法场?为什么要相信敌人的话?”

  亮亮不服:“难道你就知道?”

  “先端正态度,都坐好了!我是组织上派下来的指导员,我得看到八路战士应有的风貌!而不是自以为是,自行其事的散兵游勇!如果你们不需要我这个领导,对不起,我也不需要这样的战士!”

  众人收敛不屑气焰,坐端正了。

  章小惠看了看众人,接着说:“我们在鬼子眼皮底下多少天了?应该学会知己知彼,你不了解他他却在了解你分析你!鬼子为什么这时候出告示?就是他们得到假麒麟帖之后的反映和行动,他们从这次盲目的行动中起码发现我们的两个问题。一是解救乔继山同志的迫切性,二是解救行为幼稚,我方己陷入束手无策的窘境。他们发现了我们的弱点,所以打出这个假告示,引诱我们上钩。”

  亮亮兀自不服:“如果告示上是真的……”

  “没有如果。日本人抓乔继山同志就一个目的,逼出麒麟帖,跟上次一个道理,没得到麒麟帖之前,他的生命至少安全。”

  “那你的意思,我们只当没看见?”古大力说道。

  “我们的任务就是营救乔继山,但不能由敌人牵着鼻子走。兵力对比悬殊,我们必须一击成功,不允许失误,所以只能扎扎实实准备,耐心等待!急躁、盲动相当于自杀!谁再不守纪律,开除!谁有意见?”

  众人都表示没意见。

  章小惠说:“现在说地道问题,你们对这个计划有没有新的想法?”

  众人相视,都说没有!

  “从现在起必须得有!这是我们奇兵出击的最佳方案。”

  罗富贵认为这不太现实,洞口被埋了,要挖通得工兵连。

  章小惠态度坚决地予以反驳:“不对!可见你们对地道不了解,没思考。易县处于平原,大户靠地道藏东西,隐匿逃生有几百年历史。城内通到城外的地道至少上百条。”

  “对对对,我把这茬都忘了,好多地道都是相通的,只要从宪兵队附近找到一条,就可能……”王顺民醒悟。

  小冯拿着一张图纸进来,笑着说:“都醒过闷来了?”说着,把图纸铺到桌上。小惠指给大家看。

  “我们要走的地道在城内至少和五条地道交汇,我们今天的任务,分头了解勘查,找到联结口,或者找到联结的方法。从现在起大家都得集中注意力,从这方面想办法。”

  古大力服了,说指导员,这些天也就你在干实事,服了。

  突击队众人纷纷露出惭愧的表情。

  章小惠当即命令王顺民负责打通地道,又给大家布置具体的分工……

  日军监狱里,乔继山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井上大雄捡起打断的皮鞭。

  “乔桑,我很钦佩你,如果支那人都像你一样,我想皇军的圣战也不会如此顺利。”

  乔继山冷笑:“龙生九种,种种不同,我相信大部分中国人都像我一样!”

  井上摇了摇头:“这是一个衰败的国家,当一名亡国英雄毫无意义,大日本很看重你这样的才俊……”

  乔继山打断了井上,说道:“这话我不爱听,谁说中国是个衰败的国家?从古至今,中华民族被强蛮侵略又不是一次两次,可它败而不乱,乱而不散,总能绝地反击获得重生达到中兴,历史证明了这个泱泱大国的顽强生命力!仗打到今天,就你们日本那点底子,己经山穷水尽,要不然盯着麒麟帖不撒手,不就想从西陵找军费?别妄想了,乔继山和他的同伴不会为几条小命让你们得逞!”

  乔继山的慷慨陈词,激怒了井上大雄。

  井上大雄咆哮道:“乔继山!你也许还不知道,我已经贴出通知,宣布明天中午枪决你,我想你的战友一定会来救你,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同伴一个个的死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乔继山眼里喷射着怒火:“这一切都是因为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我的同伴不至于把你们的罪孽算在自已人身上!而且,你看不到这一幕,你的阴谋没有机会得逞!我的同伴比你想像的明智,我比你了解他们。不信打赌?”

  井上徨惑迷惘了,难道真的会像乔继山所说的这样,让他的计划再一次落空?井上默默地走出牢房,而乔继山因伤势,再也撑不住了,一下子仆倒……

  井上大雄回到宪兵司令部,立刻把钱玉坤叫来。钱玉坤一看井上大雄一脑门子官司,就知道他在乔继山那又碰了壁。

  “钱桑,乔继山不识抬举,我劝降无效,所以请你费心帮我想一想,怎么样才能确保乔继山的手下来劫刑场?这对我很重要,樱木将军看着呢,不能白演这场戏!”

  “是,我一定想办法!”钱玉坤打了个立正。

  井上点点头,示意他出去,钱玉坤随即离开。

  “小惠姐!明天这法场我去劫!”亮亮跑来找章小惠。

  小惠急了:“我会上说的你不懂?小鬼子挖了坑,等着咱们往里跳呢!”

  “谁都不傻!可这个坑我要不跳,一辈子不安生!”亮亮眼圈泛红。

  小惠叹息道:“难道我就能安生嘛?亮亮,我也不瞒着你了,我和继山己经有了恋爱关系……”

  亮亮问什么是恋爱关系,小惠解释,就是彼此相爱。

  亮亮有些失落地说:“我知道,继山哥一直恋着你……”

  “你们把我救出来的那天晚上我才知道,我也爱他。从那天起,我开始感受到相爱是个多美妙多幸福的事情,我就想时时刻刻和他呆在一起,一起共同战斗,面对生活……”

  亮亮听呆了……

  “算起来没几天,日本鬼子把我的心上人夺走了,我难道不想把他从大牢从法场救回来?他走了,把我的心也掏空了。这些天晚上,我从来没睡过囫囵觉,哭累了做梦,梦醒了接着哭,初恋中的女人,失去爱人,这是人世间最痛苦的折磨……但一听到鸡叫,我只能把泪水擦干。因为我还是个指导员,职责要求我只能把思念压在心底……我说这些,你能明白嘛?亮亮?”

  亮亮显然还在感动中,没醒过神:嗯……嗯……

  “当八路,就得守八路的规矩。当你明白了这些规矩,你就会知道更多的事情,就会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会知道乔继山在想什么,希望什么……”

  “他想什么?”亮亮追问。

  “他在想我们,也在看我们,他希望我们能判断出鬼子的阴谋,他希望我们做出正确的决定,不上鬼子的当。我们都爱他,所以不能让他失望!”

  亮亮点了点头,她知道章小惠分析的对,凭自己对乔继山的了解,他一定就是这么想的。可是心头的难关还是无法驱散,亮亮看了看章小惠,说出心里话。

  “我和继山哥打小一块长大,从来没分开过,他把我当兄弟,没当女孩。我也没指望他娶我,可我就是不能没有他,我习惯了。我都想好了,他就是娶了你,我一样当跟班,我伺候你俩……”

  “越说越没个样子了!”

  “真的,小惠姐,我说的是真话,我伺候你们一辈子,如果到时候你俩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我收个偏房……”

  小惠笑了,笑的不能自禁。

  钱玉坤心事重重地来到路边一个小酒馆,门前找了张桌子坐下,叫掌柜来二两衡山白干,掌柜转身去打酒。钱玉坤心里犯难,几次三番下套,让乔继山他们钻,就是傻子,再一再二也没有再三再四,这次不出意外,他们是不会来劫法场的。而且,日本人做的太明显了,满大街贴告示要枪决乔继山,这不明摆着是请君入瓮吗?哎,自己又不是神仙,怎么能保证他们一定能来入这个瓮呢?

  钱玉坤想得脑仁儿疼,下意识盯着远处宪兵队门口。只见獄厨拎篮子走出,经过岗哨后,悄悄后望,加快脚步,而街道另一边,小冯出现了,她很快走到狱厨面前,扭身进入附近胡同。狱厨左右看看,跟着进入。

  钱玉坤若有所悟,起身尾随而去。

  狱厨与小冯来到无人的小胡同,狱厨告诉小冯,枪决乔继山肯定是假的,因为真要枪毙人,伙房头一天会接到单子,一是做顿刑饭,二是划掉送饭名额,这会都没接到。

  小冯很是惊喜:“和我们估计吻合,枪毙是假象……”

  离他们不远的角落,钱玉坤全听见了,他悄悄离去,小冯二人并无察觉。

  小冯接完头,迅速回去,把情况告诉给了章小惠,章小惠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罗富贵和王顺民跑回来,说有了重大发现!通宪兵队的地道找到了,只可惜上道被青石板封了……

  小惠让他们赶紧进屋细说,几人鱼贯而入。

  再说钱玉坤把狱厨是奸细的发现报告给了井上,井上大怒,就要杀狱厨,却被钱玉坤拦住了。

  “太君,您不是怕八路不来劫刑场,做个假象,叫他再透个假情报,咱们目的不就达到了!”

  井上一听,赞叹不已:“尤西!你立了一功!”

  钱玉坤赶紧说,多谢太君栽培!

  果然,当晚,狱厨急匆匆跑到章文通家来,吓了小冯一跳,问他有什么紧急情况?

  “情况不妙,天快黑那会单子下来了,真要枪杀乔继山……”狱厨急切地说。

  小冯和章小惠都惊呆了,这可如何是好。小冯就要赶回驻地通知团长,明天采取行动。被章小惠拦住。小惠认为,敌人也会想到这一点,一定会有对策。再说打进县城,会造成很大的伤亡。还是另想办法吧!

  小冯很是焦急,还有什么办法好想。

  章小惠想了想,说道:“地道!你马上通知武工队同志集结。”随后召开会议,布置具体任务!让罗富贵马上返回驻地!

  罗富贵很吃惊,问为什么?

  章小说,你是独立团唯一留过洋的人,会说日本话,会开汽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今后在抗日战场上有更大作为!如果突击队今晚行动失利,重建的担子由你承担!

  罗富贵不肯,说:“指导员?拿我当什么人啦!懦夫?逃兵?怕死鬼?”

  “能进突击队,没有怕死鬼,人尽其材,物尽其用,是独立团规矩。这是为了让你发挥更大的作用!服从命令!”

  古大力等人也都劝罗富贵走,说你走了,我们还有个念想,有人替我们报仇!

  富贵无奈,答应回驻地。

  章小惠随后布置如何通过地道营救乔继山,而且,今天一定要救出乔继山!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研究和准备,一切就绪。章小惠带着突击队员们出发,直奔日军监狱。

  监狱院子里一片寂静,探照灯的光柱来回照射。屋顶上和墙头上,鬼子的机枪静静的架在那里,严阵以待。

  这时,突然城门外一声巨响,惊天动地。原来,这是武工队在小冯的指挥下点燃王顺民制作的钻天猴,钻天猴上绑着手榴弹飞向城门,炸响。随后,他们点燃了放在桶里的鞭炮……

  很快,龟田跑到城门口,报告正在巡视的井上大雄,说八路军的主力部队正在强攻易县县城。话没说完,远处又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井上大雄一惊!立刻率队向宪兵司令部撤离。

  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章小惠和大力、顺民冲进炸开的地道口,直奔关押乔继山的牢房而去。

  而塔洞那边,薛亮亮在疯狂射击,宪兵队探照灯相继击灭,机枪手被击毙,造成八路军已经打进城来的假象,吸引井上的注意力,给古大力等人制造救援时机。

  古大力从道口里钻出来,轻轻的拉开上面的木板,尘土散落了下来,星星点点的灯光透射了下来。章小惠把脸靠近上面,侧着头往上看着。章小惠对着下面的古大力手势示意上面有俩鬼子。古大力点点头,沿着阶梯爬了上去。

  地下传来轻微的响动,两个鬼子站起来,来到昏迷的乔继山的身边,检查着他的手铐和脚镣,见完好无损。一个鬼子低头看着地面,然后跪在地上,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地听着,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

  几块青砖突然冲地而起,四散而落,古大力一下子从地下冒了出来,把鬼子撞翻在地,并且把地面撞开一个一米见方的洞来。古大力没等他爬起来,一把抓住他扔到墙上。章小惠和王顺民跳到地面,将鬼子击毙。

  乔继山睁开眼睛,看了看小惠他们,笑了笑,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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