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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月(上)》 作者:陈海星

第13章

  在抗大,司仲利用业余时间读《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论持久战》、《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等******的着作,其中的好多章节者卩能背下来。

  一天中午,听完******的报告,司仲忘了该去吃饭,径直跑到敬华那里,十分高兴地说:“毛主席的报告太精彩了!”

  “怎么精彩?你说说一”敬华递给他一杯水示意让他坐下。

  “毛主席刚才在报告中说,我们党现在不但锻炼出了一条坚强的马克思主义的政治路线,而且锻炼出了一条坚强的马克思主义的军事路线。还说,为了胜利地进行今天的战争,党要派最好的和足够数量的党员和干部上前线……”

  “怎么不往下说了?”敬华问。

  “可惜,我没资格上前线!”

  “为什么?”

  “我一不是党员二不是干部,只是个抗大的学生。敬政委,我要求重新人党!”

  “哈!就为这个呀?”敬华笑着说,“你不用重新人党,进校以来你各科成绩优秀,又能团结同志,你们支部早已把你列人发展对象。经过对你的严格考察和四川党组织转来的黎可能同志为你写的全面证明材料,大队党委决定恢复你的党籍,党龄从你一九三四年人党算起。你马上填个表,我作为你的谈话人,办完手续你就可以参加支部的组织生活了。”

  “黎可能!”司仲惊问,“他还活着?”

  “活着,并且还在四川战斗!”

  “好啊!”司仲高兴极了,“我们那里的革命斗争,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了!”

  司仲在敬华那里吃了午饭,临走敬华对他说:“毛主席还讲过,为了反革命,蒋介石创造了一个庞大的中央军,有军则有权,战争解决一切。谁有枪谁就有势,谁枪多谁势大。处在这样环境中的无产阶级,应该看清问题的中心。”他语重心长地说,“毛主席还说过,共产党不争个人的兵权,要争党的兵权、人民的兵权。从华阳监狱出狱后,黎可能同志来接关系时对我讲过,开县中心县委葛爱林同志就是没从根本上懂得这个道理,把一瓢冷水泼至U火热的破仓分粮的群众头上,致使武装斗争搞不起来,打不开局面,这样怎么可能完成省委交给他的开县中心县委东联红二方面军,西接红四方面军的任务呢?”

  “啊一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我们对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理论还不太懂得。是有太多的教。

  毕业典礼后,敬华通知司仲到贺龙的一二零师三五八旅去报到。临走送给他一本列宁的《国家与革命》,对他说:“带兵打仗很紧张,读书的时间,就靠你从海绵里去挤了。”

  司仲接过书立正敬,说:“坚决执行命令!”他走出大队部,仰望长天,豪情满怀,“党啊,您终于让我实现了再次同日本鬼子血战沙场的夙愿!”

  练兵场上,司仲在给新战士作匍匐前进、快速接敌的示范动作时,连续数次起立、卧下,两眼常常发黑,最后一次口中喷血,昏了过去……营长亲自将他送到卫生所,没有止血药,立即转延安边区医院,医生检查说是!胃出血。虽然用药止住了大出血,吐血还是时发时止。

  敬华来看司仲,对医生说:“他这病,是在监狱里长期吃带沙子的霉米饭造成的。这次,你们一定要给他彻底治好。”

  团长对医生说:“他是我们的尖刀连长,请你们一定快点给他治好,前线需要他!”

  医生说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医院根本没有康复药物,他的病需要长时间的疗养才能痊愈。否贝儿……”

  司仲从团长话里听出马上要上前线,根本不相信医生的“危言耸听”,偷偷跑回连队带领战士们进行紧张的训练。

  开赴抗日前线后,部队在晋绥根据地的张北与日军遭遇上了,团长命令司仲连打开突围缺口并掩护部队撤退,一天一夜下来,全连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打得只剩下一个班了。最后撤出的营长,将倒在血泊中的司仲背下了战场,……在战地抢救队,营长把抢救迟疑的医生大骂了一顿。营长的举动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延迟了抢救的时间,使他多受了些痛苦,最后不得不转往边区医院治疗。

  敬华得知司仲再次被送进边区医院的消息后,又去看他时,院长对敬华说司仲同志现在是战伤加内伤,必须进行长期治疗,不能再回部队带丘了”

  团长来医院看他时,他恳求说:“团长,我不当连长,不带兵,当战士也不离开部队!好不容易等到了打鬼子的机会,你不能让我临阵退却哇!”

  团长也很难过……最后说司仲同志,团里正缺干部,我何尝不想把你留下,可医院说,他们没有康复治疗的药物,再在这里住下去已没有什么意义。再说,人家医院有权处理病号的去留呀!……这样吧,你家里条件好,我给你半年长假回家治病,病好后立即回我们团来!”

  “好!”司仲感到莫大的安慰,目送着团长离开病房。

  “团长一,”司仲想说“再见!”话没说完又喷出一口血,敬华刚好进来看到了这个情形,将司仲扶起来坐着说:“部队你是回不去了,有两个选择:一是下地方,但边区各地的医疗条件都不比延安好,严重缺医少药。

  二是清查运动开始了,凡是白区来的都要接受严格的审查,叫做抢救运动。历史问题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就运动的现状看,已发现一些被审查的人,在这里遇到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那些陈年旧账翻来覆去,人去物非……甚至,有的人被当做特务处决后,第二天才收到他是被组织派去,打人敌营的证明材料!”

  敬华忧愁地说抢救运动将如何发展,我也说不清楚。你曾被捕过,

  虽然也有结论,但谁能预料今后会不会有人把它翻出来说三道四呢?与其那时陷人那种无益的斗争,甚至于无益的牺牲,不如借治病之机,早点抽身回川去做些有益的工作。何去何从,你仔细想想,考虑好了告诉我,

  要尽快决定。过几天我再来。”

  “我服从组织安排!”司仲毅然回答。“那好一”敬华说我马上回去为你办好回川治病的手续。工作问题,城工部会有安排。”

  司仲拿着出院继续康复治疗的介绍信去城工部报到,四川组的负责人对他说:“你去重庆大学与申太教授联系,工作问题由他安排。”一并告诉了接头地存和接头方法。

  离开延安时,司仲对前去送别的敬华说:“敬政委,我真不想离开部队!

  敬华说大后方的地下斗争的激烈程度并不亚于战争前线,回去把家乡的武装斗争搞起来,对中国革命有着同样重要的意义!”

  “好吧,还是那句老话,我服从组织决定!”

  “再见了!”敬华放开司仲的手说,“请代我向你母亲和沈校长问好!”

  沈秋韵带着沈抗生回到吴家沟,张敏惠抱起孙子又亲又吻,从前院走到后院,对前来争着看她那又白又胖的小孙子的人,笑得合不拢嘴。

  沈秋韵向盛庚问了学校的情况后,说你仍当你的校长,我这个董事长兼点算数课,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宣传抗日救国和支前工作上。”

  “这个?”盛庚涨红了脸为难地说,“再不敢当了,你走后这些日子我是在硬撑着,你回来了我们有了主心骨,我还是当副手合适些。”

  “我走后,你领导学校仍保持了全县小学语文、算数竞赛第一!有这么好的成绩,可不能打退堂鼓啊!!!

  “那都是你的盛名之下取得的。”

  “不要过谦,你的能力我是很佩服的。怎么了,不支持我想做的事?”

  “不是,不是!”盛庚忙说,“你那是国家大事,岂能不支持?支持!”沈秋韵回到太平乡国民中心小学校,在教师大会上宣布了她的决定,获得了热烈的掌声。工作安排好后,再节性地拜访乡公所,这才惊奇地发现,乡长已换成了孟林。

  “为什么要调孟林到太平乡来?”沈秋韵问胡麻子。

  胡麻子说是太平的乡绅联名向戈县长要求的。”

  “太平乡出了什么大事?”

  “县城抗日示威游行后,我们学校天天教唱抗日歌曲,出抗日壁报。乡绅们说这是红色鼓动!怕又起赤潮,戈县长才把反共老手孟林调过来的。”

  “宣传抗日救国错了吗?蒋介石政府不爱国,还不准民众爱国?”沈秋韵气愤地说,“我回来就是专门来做这个工作的!”她又想起问道,“尹兄弟怎么没见?”

  胡麻子生气地说:“他当县警察中队长去了!”

  “啊!这倒是一件特大新闻,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孟林来到川主庙,看见尹老二天天早上在操场上练拳,天长日久,就看上了他那身好武艺。有一次乡丁们打靶,老是不沾靶,老二一时兴起,

  抓过孟林放在桌上的手枪,一连打下了三只南飞的大雁,孟林和乡丁们惊呆了。”胡麻子慢慢地讲着,“孟林跑过去拍着老二的肩膀说,尹兄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呀!不几天,学校增加了一个女炊事员,叫孟春春,人长得漂亮,饭菜也弄得好,很受老师们的欢迎。没多久,她就和当采买的尹老二暗地相好了。后来,老二知道了她是孟林的亲侄女,晚上就去她寝室,要她退还他送给她的东西,孟春春突然闩了门,脱光衣服,抱着老二大哭大喊!惊动了隔壁乡公所的孟林,他带着五六个高大的乡丁冲过来,踢开门就把老二捆了。孟春春披头散发地当着那么多看热闹的人,抱住孟林的大腿哭着说,大伯,你放了老二呀!我已是他的人了。不由老二分说,就把他带到乡公所审了一夜,放出来后的第二天,在孟林的撮合下,他们结了婚。不久,孟林买了庙后岩下张金芳的茅草院和五石田地,将草房翻盖成了瓦房,说是给孟春春的陪嫁。又将尹老二弄到乡公所当了乡队副,孟春春也辞了炊事员,同老二住进新房当太太去了。”

  “又是怎么到县警察局去的呢?”

  “自那不久,三保活龙桥发生了民变,农民抗粮不缴,戈县长正在乡公所督办抓壮丁,听到报告,带了几个警察去那里,一到就被饥民们围起来了。有个随从见势不妙,悄悄跑回乡公所报告了孟乡长,孟林忙带着尹老二和全体乡丁赶去,老二发现饥民手无寸铁,便一个人冲上去,几个拳脚就把饥民打倒,救走了戈县长。就这样一戈县长把尹老二调到城里去了。”

  沈秋韵觉得很奇怪,问胡麻子:“这么大的事,他就没同你商量过?就这样一步步地进了他们的陷阱?”

  “没有,他早已有自己的主见了。”

  “之后,你们见过面吗?”

  “见过。”胡麻子说,“每次见面他总是先问起三哥,说三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说三哥闹共产,叫穷人翻身得解放,好是好,就是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我看那就是个梦!他告诉我:自古说升官发财要有门路,这话不假!我跟了戈县长,比跟孟乡长好,月俸比在孟乡长那里多拿十七八个大洋,比跟共产党富得;决!”

  “他还像以前那样对你好吗?”

  “兄弟感情没变,他问三哥时总没忘问您,说嫂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他没劝你也去当官吗?”

  “劝过。见我多次不理这事,也就算了。”胡麻子不以为然地说,“他很可怜的,除了跟三哥学了一身好拳却和一手好枪法,别的什么也没学到!

  “啊!难怪你三哥常说,革命斗争要时刻警惕富人对穷人的诱惑和收买!”

  司仲带着病体离开延安到了西安,去找颜一安,一打听才知“西安事变”后,东军被老蒋整得四分五裂,颜一安也不知去向了。为了争取时间早点去重庆找申太接头,他决定不去成都岳父家,直奔重庆。

  去重庆大学找熟人打听,司仲才知申太教授已被当局秘密逮捕,不知去向。司仲很是着急,深知失去了联系,就等于失掉了党籍!

  北望延安,何去何从?司仲一个人久久地在嘉陵江边徘徊……司仲最后决定回吴家沟去看看,能否得到上级的指示。在吴家沟,虽然全家团圆,可家庭的欢乐也没能抹去他内心的伤痛,沈秋韵劝他说:“等着吧,问题总会得到解决的。”

  第二天一大早,司仲就被警察带走了。到了县党部,书记长冯九和戈县长联名设午宴招待。席间,冯九举杯对司仲说老三,省党部有令,让我和戈县长热情款待你这位从延安派回来的共党川东总部特派员!老弟,未承想你在那边的地位是如此的显赫呀!”

  司仲没有动杯,只淡淡地笑着说九哥,莫抬举我了,你们的情报有误。我不是什么共党特派员,只是从抗日前线回乡来治病的八路军战士。”他拿出延安边区医院的出院证明递给冯九,严肃地说,“请问书记长和县长:省党部是否认为抗日有罪?我3儿回来还没落脚,你们大清早就派警察把我从家里押到这里来,想作如何判决?

  “莫误会,莫误会!”戈县长连忙站起来摆着双手解释说,“我们初次相会,聊表心意,也算是一次小小的国共合作嘛!”他放低嗓音,故意拉长声调说是不是下面的人不会办事,多有得罪?”说完斜了冯九一眼。

  “不会吧?”冯九诧然,“我特别安排叫尹老二亲自去办的,怎么弄成这样了呢?老三,请你相信我们的诚意,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九哥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那倒没有。”

  “好啦,好啦!”戈县长高举酒杯说,“误会消除,我们干!”

  冯九干完说老三,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严查!首先让尹中队长给你一个交代!”

  “这事,必须得有一个交代!”戈县长十分生气,说完又端起酒杯站起来笑着对司仲说,“司先生,我想借此机会日话重提,请你出任警察局长。

  社会贤达一致认为,整治我县社会治安非你莫属!”

  “戈县长,实非却意。离开部队时只给了我半年假,一旦病情好转,余将提前返回抗日前线。”司仲也站起来微笑着说,“游子归来,本该效力桑梓,无奈军令在身,实难从命!”

  冯九此举,本是为了敷衍上司,生怕司仲接任对自己不利。不料,司仲执意推脱,道出去意。心中的担心,似觉可以放下,便不再劝就任之事了。

  宴毕冯九对司仲说:“老弟有病在身,就在城里找个名医看看,开些药带回吴家沟去调养调养。”又装出十分关心的样子说,“病这个东西,三分治七分养,不能操之过急。”

  “谢谢九哥!

  司仲被冯九安排在南渠河街城里最好的汉丰旅馆二楼住下。

  早起晨练,司仲刚要迈步下楼,两个彪形便衣便拦住他说先生,你不能下去,楼下危险!”

  司仲心里一震,愤怒抗议快去告诉你门的上司,我是从前线回家来治病的、光荣的抗日战士,他们无权限制我的自由!”

  “先生请回吧,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不得无礼!”楼下急速上来一个戴着黑色圆盘博士帽,身穿灰色全毛中山服,脚蹬浅口黑皮鞋,杵着文明棍的年轻人,他大声吼着便衣,“你们的上司没传达书记长的旨意吗?司先生是县里请来的贵客,谁叫你们这样子的?”

  “戈秘书长早!”两个便衣闪在一边似笑若哭地向来人打着招呼。

  戈秘书长转眼笑对司仲:“司先生,请不要往心里去,都是些没教养的饭桶!

  “啊,戈秘书长,请客房坐。”司仲余怒未消。

  两人坐定,戈笑着说:“刚才下人既已说出了我的身份,我就不用再作自我介绍了吧?”

  “有事请讲!”

  “好,我代表县党部正式通知你:如不接任警察局长,就写悔过书限期离开开县,容你考虑三天。”戈说完留下一本稿笺纸和一支钢笔,站起来微!笑着对司仲欠欠身走了。

  司仲回过神来,刚想申辩,戈已不见了。

  楼梯上,一个穿长衫的人对同他一起上楼的人说:“万县自国华中学的共党窝子被端了后,赤色分子一个都不见了,治安好像比以前好些了。”那个听话的人神情紧张地捂住他的嘴,把他拖进自己的房间。

  司仲伸长脖子还想听下文,说话的人“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这个消息使司仲大失所望,原想去国华中学找党的一线希望又破灭了……限期考虑只剩下明天一天了,司仲望着窗外的明月,辗转反侧,一夜。

  凌晨,突然狂风大作,下起了瓢泼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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