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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空间》 作者:袁道之

第29章 调兵遣将(1)

  前年,方大宇从美国哈佛大学留学回来以后,回龙峰老家寻根,龙峰县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位于西南边陲,扼居交通要道。举世闻名的龙峰石画群位于峭壁东麓,岩画依山而凿,东西绵延数百米,现有大型岩画近百幅,各种人物形象近万种。方大宇其实是想在故乡山水之间,寻求一种宁静,一种淡泊。在异国他乡拼搏四年以后,他累了,想休息一下,放松一下,自然,西南形胜地是最佳选择。在和老家亲戚的闲谈中,他知道了家族的许多故事,当然也知道了龙峰岩画的传说。在几位表弟陪同下,他爬山涉水,进入深山密林之中,踩着落叶,飞快走着,沿着弯曲小路,最终爬上山顶。

  大表弟对他说:“大宇哥,你看,那就是人们传说的天神之画!”

  方大宇望着长河绵延,直指龙峰,茫茫大水,从山野中滚滚而去,那种山水浑然的壮观,那种天地融合的雄壮,令他情不自禁地感悟出宇宙间的博大精深,那是一种不可言喻的激越,是一种震撼灵魂的伟力,正是这种奇妙的感觉,使他竭力探寻宇宙的奥妙,试图找到世界的内在玄秘。方大宇放眼一望,前面一座峭壁兀然飞现在面前,再仔细一看,龙峰峭壁上的巨幅岩画残迹历历在目,一些天书遗留的破碎笔划依然清晰可见。方大宇本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在人间如此伟大的艺术面前,在瑰丽的遗迹之前,他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自己的微不足道。大宇看见那座巨大的峭壁正巍然屹立在群山之中,傲然仰望碧空,俯视人间,即便是经历了千万年沧桑岁月,依然显示出一种有容乃大的精深与广博,委实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大宇庆幸自己的英明选择,这几十里山路确实走得值,真个是不虚此行。大宇取出摄像机,开始从一号画像遗迹拍摄,那里的残迹是两位天神,他们巍峨而立,面貌清秀,神情谦和慈祥,手姿庄严,举起手在诉说着什么。尽管图像被当年日军炮弹毁掉不少,但是,画像残迹线条流畅。天神背景似乎为佛光,雕刻细致,简洁中出大气,精巧里显巨力。方大宇聚精会神地将岩画拍摄下来,他站在峭壁对面山顶上,一动不动,仔细端详,认真观察每一幅天神像,从头到脚,对每一根线条,每一种造型,不断拍摄,古代无名艺术家的巨幅作品穿越万年,风韵不减,气势越增,实在是巧夺天工,令人震撼!

  回到北京以后,他立即来到管院长家中,把此次龙峰岩画的拍摄过程向他进行汇报,同时,把摄像资料进行播放。管院长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听着,认真观看岩画的录像画面,女儿管冰不断为他们添茶续水,老同学常理也在一旁听着。

  大宇讲完以后,管院长问道:“你的结论是什么?”

  常理抢着回答:“管老,我看,这是一项很有意思的发现!龙峰岩画很不寻常,里面的图画好像和外星人的形象非常接近。”

  管院长问女儿道:“冰冰,你怎么看?”

  管冰一笑;“他们是高人,哪轮得上我说话?”

  常理追求管冰多年,自然嘴甜:“在科学研究领域,红颜不让须眉!冰冰就是未来的居里夫人!”

  常理是个聪明人,一石二鸟,说冰冰的好话,自然院长爱听。但是,管院长还是表示:“还是大宇来说吧。”

  方大宇回答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我建议,尽快对龙峰地区进行航拍,当获取更全面的信息后,再作判断。”

  管院长最终说:“很有意思,我也觉得里面是大有文章好做,小常,你帮我打个报告,要求部里批准我们进行航拍,同时,由天文物理中心和古代语言符号中心联合进行实地考察,看看那里究竟还有什么宝贝!”

  大家全很激动。管院长问道:“大宇,你是几号进行拍摄岩画工作的?”

  “10月2日。”

  “好,我们就把这一项目定名为102遗迹!”

  天才和准天才之所以了不起,是因为他们都有一些世上俗人所忍受不了的地方。管冰是一个大家闺秀,她对大宇很有好感,但是,她受不了大宇的与世无争,无所萦怀。大宇从来不看重钱财,也不去想方设法申请自己的住房补助。为什么?因为他是准天才,而天才是很不在乎人间这些凡夫俗子的生活感受的。

  管冰问他道:“你回国以后,一直是租房子住,为什么不向院里申请?”

  大宇一笑:“车到山前必有路!着什么急?”

  大宇为人过于潇洒,毕业以后,颇有些我行我素,尽管留校任教,但在研究生院里始终没有当成博导。他的专业是应用语言学和古代符号学,可是,他却一直去研究龙峰神秘符号,那些玄而又玄的研究文章,很少有人能看懂,既然没人看懂,那就无人评审,既然无人评审,那他就当不上博导。

  常理对他说:“大宇,你我是老同学,我就实话实说。你的才华别说是当博导,当院士也有可能。可是,你的研究课题过于偏了,乏人问津啊,海内谁人能识君?”

  大宇听得很认真,始终看着他的脸:“你的意思是?”

  为人谦和的常理此时越发诚挚了:“老方,人总要实际一些,就拿科研来说,可以做一些事半功倍的研究,做那些能为同行所了解的题目,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我就一辈子当不了博导?”

  老常确实很真诚:“我可没那么说。只是,要靠虚无缥缈的龙峰符号研究,别说是当博导,就是申请研究经费也没门。你好好想想吧。”

  平心而论,常理是个好人,尽管大宇没能当上博导,但是,副教授职称还是在他和老院长的过问下,几经周折,终于拿到了。大宇所开设的古代符号学课程很受研究生们欢迎,在他面前,那帮狂妄的研究生娃娃还是很谦虚的。

  刚开始听课时,学生们称呼他是方先生,后来叫他方教授,现在则叫他老方,其实他才三十岁,研究生们对他总是唯唯诺诺,他说一,娃娃们从不敢说二,他指东,他们决不会往西,这并非是为了从他那里得到好分数,而是对他的高智商,还有他在古代符号学研究界的独特见解表示尊重而已。

  21世纪第一个十年总算过去了,这是春节后的一天,照说,在江南已是群莺乱飞,杂花生树的游春时节,可是,此刻的方大宇却根本无心去欣赏这盎然春意。他一身西装笔挺,显得格外潇洒,飘逸,一辆轿车在他身旁停下,轿车后座端坐着管院长:“大宇,快上车!”

  大宇大喜:“管院长!”

  他上车坐到前面。管院长通知他说:“上级已经批准了102遗迹研究项目的立项报告,你将具体负责这一项目。”

  大宇略感惊讶,问了一句:“我负责?行吗?”

  “这一遗迹的深入研究需要许多专家,在研究生院所有的教授里,你是唯一一个古代符号研究的专家,我想,你能对这一重要课题作出重大贡献!”

  管院长对他如是说。

  “我服从院里决定。”

  “这次任务就由你,还有常理和管冰来负责完成。第一个项目就由你们三人牵头,有困难吗?”

  院长关切地问道。大宇略加思索,回答说:“肯定很难,但是,怎么着也得完成。我们想办法吧。”

  管老严肃地说:“一个月之内,你们必须让古代符号破译计算机系统试运行。这可是个死任务,要是不能如期完成,你大宇就……”

  “就提头来见!是不是?”

  大宇笑着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管老实在是笑不出来,作为研究生院院长,他的压力本来就很大,现在又要亲自出马,从事102项目的研究,他确实感到自己身上所肩负的重任不能忽视。院长严肃地说道:“我已经制定了代号为‘102遗迹项目’的重点工程计划,即就是龙峰遗迹行动计划。”

  “为什么我们要迅速进行这一研究?”

  “首先,我们要回答这么几个问题:未来的太空究竟是谁的空间?第四空间最终由谁来控制?未来的空间战争打的是什么?这是人们必将面对的严峻考验。可是,全世界的将军们在重视空间装备、太空战略和战术的同时,往往会忽略UFO的特殊研究领域。要在太空中击败对手,其实并没有必要出动大军,只要从太空信息战入手,针对对方空间系统中的信息机制,略施小计,就足以兵不血刃,唾手可取!”

  方大宇顿时眼前一亮:“神奇啊,您实在是太神奇了!”

  “根据上级命令,此次由我挂帅,你和常理、管冰组成102研究项目领导小组,有权在S部内部调动资源,协调研究人员,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先斩后奏,便宜行事。只要我们的研究成功,将会在各地相关机构中,全力进行太空信息系统的转型换代,彻底改变中国目前所使用的太空通讯系统,为未来新一代空间信息体系铺平道路!”

  从这时起,我们的古代符号研究专家方大宇溶入一个庞大的研究团队之中,他将在玄谜一般的研究领域中,呕心沥血,刻苦钻研。翌日,常理和管冰兴致勃勃地来到方大宇办公室。

  管冰高兴地说:“大宇,原本我以为就是我们几个人说着玩的,没想到老爸居然还动真格了。经过他老人家的协调,S部领导最近批准了我们三人关于102项目的科研申请,专门拨了一笔研究经费,用于我们在102遗迹的野外实地考察费用。按照调查计划,首先要从事空中航拍。”

  常理也是大喜过望:“太好了,还是你老爸管用!”

  管冰说:“那当然!生姜就是老的辣,不过,要没有我使劲催促,也没那么快!”

  大宇对她说:“冰冰,你太好了!”

  冰冰突然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望着他,那种略带埋怨的神情是他最受不了的。他知道,冰冰从研究生时代就对他有好感,可是,他却不来电。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为了报答她的友情而付出自己的爱情吧?常理看着他们,心中不无嫉妒之意。

  102遗迹研究项目取得突破,管院长立即向S部领导汇报,要求调兵遣将,组建一支更为强大的研究团队,加大研究力度。管老回顾了自己长达数十年的研究,最后对部长说:“我希望能从S部和其他重点高校抽调由各个学科尖子组成的研究队伍,重点破译102遗迹神秘符号。”

  部长询问道:“102遗迹符号?”

  “对!龙峰神秘符号其实是人类古代文明中最为博大精深的密码!”

  经过研究,部领导决定批准S部研究生院招收一个102遗迹高级研究班,这个研究班的研究生将在天文物理大师管老和方大宇等教授指导下,设计崭新的计算机动态密码破译系统,进行102遗迹神秘符号破译工作,最终探询太空神秘生命的信息结构。

  一个月以后,102遗迹高级研究班就在S部研究生院开学,地点就在北京西部一个大院里。研究生院上级主管部门是中国最具权威的S部,院长则由德高望重的科学院院士管老出任。根据上级意见,研究班老师分别去S部在全国各大研究基地选拔人才,他们还到北京、上海等地重点大学去挑选具有潜力的研究生。经过努力,研究班学员最终被选拔完毕,集中到北京研究生院进行封闭学习。在解放以后的几十年里,S部一直是个封闭部门,由于研究项目的保密性,很少向外界公布。但是,S部研究生院的研究设备和研究人才是中国第一流的,也是位于世界前列的。举例来说,管老的天文物理研究中心所建立的粒子对撞机系统在全球只有三台,欧洲一台,美国一台,中国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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