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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剥历史的皮》 作者:石不易

第40章 是谁埋葬红颜梦(1)

  一

  关于很多人背后都说我没有女人味这件事,其实亲信根本不需向我告密,我也能从那些人的眼神里看出来。只不过,亲信告诉我的更加具体,说我要是醉酒披甲上阵,在声势上也能溃敌三百里。也就是说,我比很爷们儿的将军还要威武。

  听到这里,我怒发冲冠——不得不承认,此处用到“怒发冲冠”这个词,足以想象我无奈的凄凉。想来无论时代多么进步,人的观念多么开放,估计还是很少有女孩喜欢被这种阳刚之词来形容。女人终归是女人,若个个硬朗得像前任加州州长,身上块垒如聚,皮肤糙得能用来磨刀,恐怕男人再怎么被安慰最后也逃脱不了崩溃。

  我要说的是,女人没有柔情似水是因为还未遇到礁石。女人是水做的,男人却并非全是泥做的。有些男人是沙聚而成,遇水即崩。

  谁让男人这么良莠不齐呢?

  我决定去寻找那块能让我柔情似水的礁石。

  这真是一件让我很为难的事情,我不可能站在高处振臂一挥喊“是男人的都给老娘报上名号来”,于是晕死者填沟塞塘,还要让我来替他们收尸。换句话说,要真有男人舍得为我死,我绝对舍得为其埋。

  很显然,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堵住别人的路,让他们只走我这条路。

  对于将来如何,我现在只能报以微笑,因为一本书,翻开头一页我就能告诉你下面是怎么回事,可生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有句话说得很好,可以当做有我一样迫切心情女孩的座右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让我们用此话来自慰。你一定要坚信,上帝让你活着,肯定会有他的安排。

  不好意思,又是加州州长又是上帝的扯了这么多,就是没有扯到正题上。这篇文章你若被我勾引能看到这里,说明你和我一样,是个经不起诱惑的人。所以,这里我要是不打击一下你的心情和眼神,实在对不起你对我的信任。

  比如,你会以为我要写一个“丑女无敌”或“丑小鸭蜕变美天鹅”的故事,至少也是一个身边发生的、可以触及的、给人以希望的事情。但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和我也没关系,更和加州州长以及上帝没有关系,因为我是一个两千多年前的人。

  一个两千多年前有资本没自信的女孩。

  我的资本来自于雄厚的家资和显赫的权势,如果你应聘当我家会计的话,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判了你无期徒刑。

  对我来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有时候,钱能买到下属的忠心,却买不到你爱的人的忠心,这或许是钱的无奈吧。

  说来你不信,我爱上了一个杀狗屠夫的朋友——这里注意断句,和前面的“杀狗屠夫”关系不大,重点集中在后面“的朋友”身上。“杀狗屠夫的朋友”可以是很多人,我没有那么多爱心,只爱了其中的一个。

  这个人叫荆轲,一个令没见过他的女人和见过他的女人同样尖叫的男人。前者尖叫只因为对偶像的崇拜,后者尖叫是被吓的。从这句话可以得出荆轲是个魅力十足的人,全国各地有很多他的粉丝;另外,也可以得出荆轲容貌出众——比较丑。

  我是唯一一个见到荆轲没有尖叫的女人,因为我比他还要丑。这里劝阻一下那些为了见自己偶像不惜倾家荡产的痴男怨女们,其实偶像最擅长做的事情不是让你疯狂,而是让你失望。

  我见到荆轲的时候也是满怀失望,失望他竟然没我长得丑。我关注荆轲并不是由于他很男人,够味道,是块坚硬无比的礁石,能够让我柔情似水。说来可笑,这所有的一切竟然来自于他的冷。

  冷?对,荆轲很冷,是个冷哥们儿,是个坚硬无比的冷哥们儿,这点只有我一个人看出来了。我坚信自己是唯一一个能读懂他的人,尤其是当我看到他那忧郁而又冷峻眼神的时候。

  我能读懂他的心,因为我坚信,如果两个爱人不能相互读心,是永远也摆脱不了肤浅的。

  我看见荆轲比他看见我要早那么一点点,如果必须用时间来描述的话,那我只能用心跳来形容。很多年后,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当时我是心跳了一下,然后引起空气的波动,然后和荆轲的心跳接榫了,最后是他有了感应才下意识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缘分从来都是用心才能体会到的。

  当时荆轲正和两个大汉喝酒吃肉。酒是窖藏多年的佳酿,肉是煮得很烂的狗肉。酒和肉都很香,我就是循着这种香味来到这里的。对于吃肉,我不喜欢脍不厌细那种吃法,太不过瘾。至于喝酒,我更喜欢大碗大碗的牛饮,否则难填心中的豪气。

  我骑在一匹鬃毛热烈奔腾的骏马上,看此情景,豪情万丈,对亲信说:“如此壮士,先前怎么不给我引见一下?”

  其中一个亲信说:“这里面有两个人我们都跟你说过,今天机缘巧合正好遇上了。”

  我问是哪两位。

  亲信说:“左边那个面如重枣、胸有块垒的人名叫高渐离,擅长击筑,是个四处流离行走的音乐艺人,简称流行音乐家;右边那个手握利刃,用树枝夹肉的人是这里最有名气的屠夫,之所以名气大是由于别的屠夫除了杀猪还兼顾杀牛杀羊杀狗,而他只杀狗,不杀别的牲畜,以至于见过他的狗都吓得不会撒尿作记号,人送外号‘屠狗者’;最后那个牙缝里肉屑最多的人叫荆轲,人称庆卿,据说本是齐国庆氏的后裔,后迁居卫国,始改姓荆,喜欢四方游历,结识豪杰志士,现在来到燕地,很快便与这两个人结为兄弟。”

  我点头说:“你们的确跟我提说过高渐离和荆轲这两个人,只不过以前没有给我描绘详尽,未能引起我的注意,实在该罚——罚你们到对面酒馆喝酒,不醉谁也不能来找我!”

  亲信听我如是说顿时一哄而散,闹哄哄地去那家酒馆喝酒去了。我把马拴在一截榆木桩上,对高渐离他们三个高声喊:“这么好的酒肉,自己吃能有什么味道?”

  他们听见我这么说顿时愣住了,最后那个名叫高渐离的人只好回答:“自然是酒和肉的味道。”

  我说:“错!酒和肉自然有各自的味道,但每个人吃却有不同的味道,你们三个人吃肯定有三种味道,却不知这味道越多快乐越大,所以何不邀我共享?”

  那个名叫荆轲的人这时对我说:“来!坐!”

  于是我便与他们席地而坐,大快朵颐。我不知四个人一起喝酒吃肉是否快乐更多,但我知道四个人吃喝起来肯定比三个人速度要快。他们三个在这一过程很少说话,我问原因,他们对我说:“你不感到吃别人东西的时候说话很容易噎着?”

  我不服气,立即反驳说:“这话绝对狗屁,我怎么没被……呃……”我打了一个嗝,果然被一块没被嚼碎的肉噎住了。

  荆轲这时递给我一碗酒说:“吃肉的时候别忘记喝酒,否则更容易被噎住。”

  真是一群有趣的人!

  案上的酒肉很快被我们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我抹着嘴说:“肉是狗肉,煮得很烂,也很香,不过好像没有洗干净。”

  “不是没有洗干净,”屠狗者把刀插在桌上,接过话头说,“是根本没洗。”

  真是一群让人哭笑不得的人!

  吃完东西,接下来我当然不能直接叫出他们的名字,那样容易引起他们的疑心。等我很恭敬地挨个问过他们的姓名后也报上自己的名号:“我叫樱冰,樱花的樱,冰水的冰。”

  荆轲说:“兄弟,你的名字倒是很有女人味啊。”

  听到这里,我的脑子顿时昏昏沉沉,难不成这个荆轲真没看出我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是他喝多了,还是我长得太出格?

  高渐离这时更是说了一句能把我雷倒的话:“好汉,若不介意的话,你当我们四弟算了,看你也是个富家子弟,钱多得花不完的时候可以找我们几个解决,千万不要见外。”

  你这还叫见外吗?我当然表示——同意。

  于是我成了荆轲的四弟,荆轲成了我的二哥,换句话说,我的这个“四弟”荣誉称号是我花钱买来的。

  这件事告诉我,喜欢露富的人最容易当别人的钱包。

  二

  两千多年前的华夏大地,无论是基础设施还是娱乐设施糟糕得都像被日本鬼子扫荡过几十遍似的,荆轲这样后世人人敬仰的英雄居然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我问他平时都是睡在什么地方,他指了一株百年老树说:“树洞里。”

  我围着树转了两圈说:“这棵树没有树洞啊。”

  荆轲说:“这棵树没有,是因为它没被雷劈过,总有一天会有的,我睡的那棵树就有树洞。”这回我算听明白了,荆轲的寓所原来是一处雷公叔叔喜欢光顾的地方。

  我说:“那样太危险,从今以后你跟我住一起吧,像你这样的壮士怎么能住那种简陋的地方?万一哪天你成了英雄,总不能把一棵树当成故居加以保护吧。知道的人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松鼠的远房亲戚呢。”

  荆轲问:“那你说我能成为英雄吗?”

  我反问:“你愿意成为英雄吗?”

  荆轲说:“我不知道,但我喜欢被人叫做英雄的感觉,有飞一般的感觉。”

  我说:“这说明你患有名人综合征,是一种虚荣心的外在表现,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地有你这种感觉,只不过你更强烈一些。”

  荆轲说:“不想当英雄的男人不是好男人。”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但当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说。

  “当狗熊也需要付出代价,同样需要付出代价,我为什么不去当英雄?”

  我无语,这或许就是男人魅力所在吧。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

  “先实现自己的价值,然后急流勇退,隐居山野。”荆轲回答。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隐居山野?既然结果是那样,何不直接实现?”

  “人生下来注定要死亡,所有人都一样,既然结果不能变更,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死皮赖脸地活在这个世上?可见虽然实现自我价值是过程,隐居山野是结果,但是过程永远要比结果有趣得多。”

  “你的人生观真是太高尚了,我从来没你想的那么远。现在作下比较,我发现我已经失败得无可救药了。”

  “你还很年轻,年轻就表示有希望,你的愿望是什么?”

  “希望能找到一个爱我的和我爱的人。”

  “为什么去找?这种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定要相信缘分。”

  “我必须主动去找,因为没有人敢来见我,怕被我吓着。不过还好,尽管我不相信缘分,但还是遇见了一个只有用缘分才能解释的人。”

  “哦,那恭喜你啊。但为什么怕别人被你吓着?你长得很恐怖吗?我感觉你很威武、很有阳刚之气,像你这么相貌堂堂的人很吃香的。再说,论长得丑,我若屈居第二,无人敢当老大。假如我是女的,肯定会喜欢上你的。”

  “那我要是女的,你会喜欢上我吗?”

  “道理不是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角度不同。”

  “呃,让我想想,这的确是件令人难以抉择的事情,因为喜欢一个人是需要感情投入的,这方面我没什么经验。但你要真是女的,我相信以咱们谈话的投机,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当然,这只是打比方,顺便也插播个玩笑,兄弟你可别一下想不开去做变性手术,那种人在我这可吃不开啊。”

  “没有没有,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时机到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到底什么惊喜?我这人好奇心太强,最受不了别人的诱惑,既然是好事,那你不妨现在就告诉我算了,说不定我一高兴你的晚饭就有着落了。”

  “好吧,既然你愿意听,而且这件事又迟早得让你知道,索性现在就告诉你!”

  荆轲听我这么说,满脸堆满了期待,好像真有几百万要砸在他脑袋上,不过我担心那会不会把他砸晕了。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圆润一些,结果没成功。我闭目想了一下,实在无法预料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我的心怦怦乱跳,灵魂快要出窍,这感觉真他妈不好,眼神躲猫猫,小鹿在乱跳,所有的这一切都没什么征兆。

  好了,不整歌词了。话说荆轲见我酝酿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说,两眼牢牢盯住我的嘴。此时我已是骑虎难下,逃脱不掉,但我也没必要逃,要逃也该是荆轲。况且今天的氛围简直太好了,以后肯定没有这种机会了。我又清了一下嗓子,声音还是像在击打一面千疮百孔的破鼓。

  我说:“刚才你向我表白我真是太感动了,其实做变性手术是个技术活,难度很大,现有科技水平根本达不到,我预测两千两百多年后可行。好在老天比较眷顾我,令我根本不需要活那么长。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从来就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荆轲听我说完,什么话也没有表示,只是两眼的瞳孔越来越大,嘴里咕咕地冒着气泡,憋得满脸通红。终于,他扑腾一声跌倒在地,两眼翻白,口鼻气息有进无出。此情此景,我还能说什么呢?像他这么一个如此硬朗的汉子,风霜击不垮他,骤雨浇不灭他,烈日烤不熟他,就连人人畏惧的雷公都不敢招惹他,响当当的一个好汉啊!但是,遇见我后一切都变了,我一句话就将他直接放倒了。

  这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难道我真有那么大的魅力,能把一个万人敬仰的英雄雷倒?还好我没有自恋到如此无耻的程度,因为我知道只有用这种话才足以表达对我不负责任行为的嘲讽。

  这件事没有人知道,今天我把它大白于天下,是希望对某些人能够起到引以为戒的作用。

  上面插播这么多废话,并没有换来荆轲的醒转。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对其进行人工呼吸。谁知当我嘴刚要凑上去的时候,荆轲一个鲤鱼打挺起来说:“你这是干什么,想玷污我的清白?”

  我解释说:“我要替你做人工呼吸。”

  荆轲抹了一下嘴说:“你要是给我做人工呼吸,我肯定只有死路一条,刚才我是被一股臭味熏醒的。咦,哪来的臭味?”

  我赶紧闭嘴不说话,因为我知道万恶的臭源来自嘴里。我现在唯一想做的是赶紧去漱口,尽管没有用。

  荆轲看我委屈的样子,体现出男子汉的大度,叹了口气说:“刚才我失态了,实在不好意思。其实你要是男人,那是一等一的够格,但没想到,唉,我希望那不是真的。”

  我很自觉地后退百步之遥,朝他大喊:“但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我由于太够格做男人了,所以突然之间变成女人很让人吃不消,包括你在内。可这能怨我吗?我倒是希望自己是个真真切切的男人,和你喝酒吃肉切磋武艺。”

  荆轲面露悲戚,说:“我还是无法相信,想问一下你满脸的胡髭是哪里来的。你不要告诉我是自己长出来的。”

  我把脸上的胡髭扯掉说:“是我借别人的。”

  荆轲松了口气说:“男人的外表下埋藏一颗女人柔弱的心,这是你想要的吗?”

  我摇头。

  荆轲向我招手说:“你过来,我不怪你,你永远是我的四弟。”

  我没有过去,而是努力朝他大声喊:“我不要当你的四弟,我要做你的红颜!”

  三

  女人,在历史的博弈中从来都不是重要的,历史是男人的世界。

  历史是被男人的野心膨胀出来的,野心需要战争来实现,战争也是男人的事情,而女人,只能当附庸。

  我生活的那个时代,没有风花雪月的谈情说爱,也没有浪漫情怀的轧马路,有的只是无休无止的战争。若干年后,中国人成了世界上最爱谈论和关心政治的一个群体,而这一切,也都是在无休无止的战争中磨砺和潜移默化的结果。

  当秦誓吞六国、兵逼易水的时候,燕国一片慌乱。燕太子丹观此情景,惊恐灾祸来临,内心忧虑,于是对他的太傅鞫武说:“燕秦势不两立,希望太傅帮忙想想办法才好。”

  鞫武是燕国的智囊,回答说:“秦国势力遍布天下,地盘广大,如果它们再用武力胁迫韩赵魏,那么易水以北的燕国前途难测啊!”

  太子丹问如何是好。

  鞫武说:“眼下最有效的办法看来只有作缓兵之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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