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吕后——变态女人，权倾天下(6)

　　这首歌的大概意思是：我的儿啊在远方当王，苦命的娘啊却成了囚犯！天天舂啊舂啊舂，看来啊我已命不长！老天爷啊你睁睁眼，难道啊你不会感到心颤？我的儿啊娘和你相隔三千里，应该叫谁啊去通知你？

　　戚夫人不仅长的漂亮，而且多才多艺，能歌善舞，就连抱怨的时候也是别有一番风情，无怪乎刘邦当初这么宠爱她了。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无论换作是哪个男人，想必都无法抗拒这种魅力吧？

　　可惜吕后不是男人，也不是美人，所以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美人。戚夫人唱的这首歌，很快就被她听到了，她虽然不懂唱歌，但听歌还是懂的。吕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马上搁下了一句狠话：“你这狐狸精，已经死到临头了，难道还想依靠你儿子吗？”

　　姓戚的，老娘要先把你儿子整死，再来收拾你！

　　于是吕后下旨召赵王刘如意进宫，向她汇报工作。她派出的使者去了好几趟赵国，结果都没把人带回来，理由很简单，因为有赵国丞相周昌顶着呢。

　　吕后的心思，周昌是很明白的。他对使者说：“先帝把把赵王托付给我，如今赵王年纪还小，生活不能自理，我要好好当他的保姆，不能让他被人整死。听说太后这次召见赵王，是想让赵王向她汇报工作？我就奇怪了，赵王每天的工作就是吃喝拉撒睡和玩，有什么好汇报的？莫非太后想跟赵王一起撅着屁股玩弹珠不成？依我看，太后是想行凶杀人吧？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赵王去送死！再说了，赵王最近得了一进宫就会死的病，需要安心在家休养，太后要想把他召进宫里，恕我不能从命！”

　　使者把周昌这番话转告给吕后，吕后很恼火，后果很可怕。

　　赵王不能汇报工作，你周昌总该能汇报工作吧？老娘召见不了赵王，那就召见你！

　　吕后这一招可是忒狠了。周昌现在是赵王的法定监护人，吕后要召见赵王，只要周昌不肯放人，吕后就拿赵王没办法。但是周昌自己没有监护人啊，吕后要召见周昌，没人帮他挡，他就得乖乖进宫，否则就是抗旨不从，罪名大大的。

　　周昌真是一个苦命的男人。他从中央被下放到地方，是被逼的；他从地方回到中央，也是被逼的。所以说啊，当官的其实也不容易啊。

　　周昌进宫和吕后见了面，刚想开口问吕后吃过饭了没有，吕后已经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他骂开了：“周昌，你奶奶个熊！刘如意是你爹啊，你这么护着他？老娘跟姓戚的母子俩有仇，你难道不知道？老娘要召见刘如意，你竟敢找借口不肯放人！你胆儿肥了，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了是不？”

　　周昌做人有一条原则，那就是遇上泼妇骂街的时候，绝不跟她对骂。第一，泼妇不讲道理，跟她说啥都没用；第二，自己说话口吃，骂不过泼妇。所以这次周昌干脆仰头看天花板，见到一只乌鸦“呜啊呜啊”叫着飞过，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黑线。

　　周昌被召回宫了，赵王刘如意失去了他的守护神，那么，他的命运将会如何呢？

　　刘如意今年才十二岁，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他对人毫无防备之心，听说皇太后要召见他，就乖乖跟使者上路了。他已经离开妈妈很久了，很想念妈妈，在路上，他很兴奋，恨不得马上就回到皇宫，黏着妈妈要抱抱。

　　车子载着刘如意走过了一段很远的路，然后某个地方停下来了。

　　“叔叔，到长安了吗？”刘如意问。

　　司机说：“还没到长安，这里是霸上。”

　　“那为什么要停下来呀？”刘如意好奇地把头伸出车窗外，看了看前面的情况，忽然高兴地挥挥手，说，“哥哥！”

　　是的，他那个差点被他抢了皇位的哥哥，现在亲自出城来迎接他了。

　　刘如意跟刘盈回到皇宫，问：“哥哥，我妈妈呢？”

　　刘盈说：“你别问。”

　　刘如意又问：“哥哥，那你妈妈呢？我听说她要召见我，怎么不见她呢？”

　　刘盈说：“你也别问。”

　　“哥哥，那我来皇宫是干什么的呀？”

　　刘盈两手放在刘如意的肩膀上，说：“弟弟，你来皇宫是要陪哥哥玩的，别的你什么都不要问。从现在开始，你要紧紧跟在哥哥旁边，不能离开哥哥半步，乖，听话，别乱跑，知道吗？”

　　刘如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刘如意和刘盈形影不离地生活了几个月。

　　在一个冬天的早晨，熟睡的刘如意被摇醒了，哥哥对他说：“懒虫，起床啦！走，陪哥哥打猎去！”

　　“嗯？打猎啊？”刘如意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说，“哥，你就让我多睡一会儿吧，外面好冷，人家不想起床啦……”

　　“算了，那你继续睡吧，哥自己出去打猎了。哥要打只鹿给你吃，你等着啊！”

　　刘盈帮刘如意盖好被子，走了。

　　过了一会儿，刘如意又被人摇醒了，他睁开眼一看，不是哥哥，而是一个怪叔叔。

　　“你是谁呀？”

　　“我是送外卖的。来，把这碗牛奶喝下去！每天一斤奶，包你身体倍儿棒！”

　　“可是我哥说要打只鹿给我吃，我不想喝牛奶。”

　　“这牛奶是经过1100道工序加工的国家免检产品，喝它，准没错！”

　　“可我就是不想喝嘛！”

　　怪叔叔忽然目露凶光：“不想喝？那我喂你喝！”

　　话说刘盈打完猎回来，本想叫弟弟起床一起吃早餐，结果他掀开被子一看，发现弟弟牛奶喝多了，已经全身结石，变成一个不会动的石头人了。

　　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早睡早起身体好，晚睡晚起死得早。小朋友们，千万别贪睡呀。

　　接下来，我要给大家介绍的是，史上第一酷刑。或许会有点恶心，所以请吃零食的观众把手上的薯条放下。

　　吕后不是变态的人，吕后变态起来不是人。

　　刘如意死后，吕后再也没有了顾忌，就带着一群人来到戚夫人面前，狂笑着说：“哈哈哈哈！骚狐狸，现在你老公死了，你儿子也死了，你现在还想靠谁？”

　　“你说什么？如意，如意他死了？”戚夫人先是一惊，然后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哭什么，马上就轮到你了！来人，把她的手脚给我砍下来！”

　　你有玉手纤足，而且还会跳舞？我倒要看看，你断手断脚怎么跳舞！

　　“再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

　　你有一双勾人心魄的媚眼，哭泣的时候别有一番风情？我要让你只剩下两个黑洞！

　　“用药熏聋她的耳朵！”

　　不会再有人呼唤你的名字了！我要让你从此堕入死寂的深渊！

　　“灌她喝毒药，让她变成哑巴！”

　　你会唱歌？我要让你再也唱不了歌！惨叫吧，哀号吧，“呜呜啊啊”是你最后的声音！

　　“把她丢进厕所里喂粪虫！”

　　我不割你的鼻子，我要保留你的嗅觉。不过，你能闻到的，只有恶臭。你就在厕所里度过你最后的时光吧，永别了，狐狸精。

　　吕后的随从行刑完毕，把戚夫人丢进了厕所，旋即扬长而去。

　　这个时候，戚夫人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她四肢尽断，只能像爬虫一样蠕动，没有听觉，没有视觉，世界只剩下无尽的死寂与黑暗。她再也不会笑，再也不会哭，再也不能像过去一样唱歌跳舞。她还剩下触觉，然而她只能感觉到苍蝇和蛆虫在她身上爬过；她还剩下嗅觉，然而她只能感觉到一股熏天的恶臭。她要是死了，倒还好一些，但吕后偏偏不让她死，钻心的疼痛不断侵蚀着她的身体，恐惧和绝望吞噬了她的灵魂，一切人应该具备的特征，都被彻底剥夺，她现在的状况，甚至比路边的野狗还不如！

　　这就是史上第一酷刑，真真正正让人求死不得，求死不能！即使事隔两千多年，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依然觉得万分恐怖！

　　过了几天之后，刘盈接到通知，说吕后想让他去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刘盈问。

　　“皇上，您去了就知道了。”传话的人说。

　　传话的人带着刘盈在皇宫里七拐八拐，把刘盈拐到了一个厕所旁边。在那里，刘盈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母后，您想让儿臣看什么东西？”

　　吕后阴测测地说：“人彘！”

　　“彘”读作“质”，就是猪的意思。

　　刘盈听了，有些不解：人跟猪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连在一起呢？

　　于是刘盈就问：“人彘是什么？”

　　吕后说：“你自己进厕所看一下就知道了。”

　　刘盈满腹疑惑，就走进了厕所，想要看个究竟。在厕所里，刘盈紧皱眉头，捂住口鼻，看见了恐怖的一幕：有个人躺在地上，浑身爬满蛆虫，苍蝇在她周围“嗡嗡”乱飞，她的头光溜溜的没有一根头发，眼睛只剩下两个黑洞，从里面流出的血已经在她脸上凝固，她的耳朵像是被熏过，变得一片焦黑，整张脸面目全非，毫无人形，而她的手脚尽皆被砍断，看上去血肉模糊，某些伤口已经开始流脓，黄绿色的脓水混合着厕所里的秽物，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她好像还活着，嘴里“呜呜啊啊”不知道说些什么，时不时蠕动一下，抖落身上的蛆虫……

　　刘盈觉得很恶心，差点吐了出来，赶紧冲出厕所，发出了一声惊叫：“天哪，这人是谁啊！”

　　“启禀皇上，她是戚夫人。”有个人回答。

　　“儿子，好看吗？”吕后脸上露出了魔鬼般的狞笑，说，“这就是人彘，怎么样，她像不像一头在粪便上打滚的猪？”

　　刘盈仰天大哭：“母后，你这是造孽啊！”

　　刘盈回去之后就病了，病的很严重。他今年只有十七岁，要是搁到现在，应该还在读高中，是个受法律保护的未成年人。然而，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他经历了失去弟弟的苦痛，也目睹了人彘的恐怖，更体会到了吕后的变态，他那颗善良而稚嫩的心承受不住这种打击，已经彻底崩溃了。

　　病由心生，心病难医。刘盈一病就是一年多，这位大汉皇帝，从此卧床不起。

　　刘盈病了，吕后非但不难过，反而很高兴——皇帝不理朝政，皇太后自然就可以把持政权了。她那个软弱的儿子，竟会挺身而出保护刘如意的安全，这是她万万料想不到的。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善良的儿子终归斗不过冷酷的母亲，刘如意最终还是遭了她的毒手。出于一种变态的心理，她让刘盈参观人彘，为的是向刘盈示威：跟我斗，你会输的很惨。

　　刘盈了解自己的母亲。母亲迷恋权力，他是早就知道的，但他却想不到母亲会迷恋到这种程度，甚至能置亲情于罔顾，跟他死去的父亲毫无分别。当年他被父亲一脚踹下车，如今又被母亲蹂躏摧残，什么父爱母爱，什么家庭温暖，原来统统都跟他没有关系，他是皇帝又怎样，平民百姓都比他幸福。

　　人怎么可以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啊！权力真有那么重要吗？你如果想要，那我就给你吧。全都给你！

　　刘盈病好之后，派人去对吕后说：“把活人做成人彘，这不是人能做出来的啊！儿臣身为母后之子，感到非常羞耻，已经没有颜面再治理天下了，请您好自为之吧！”

　　从此以后，刘盈终日沉溺于酒色之中，以此麻痹他伤痕累累的内心，不再过问政事。

　　（第六章）至尊太后

　　前面说过，刘邦有两大爱好：女人和酒。他和吕后结婚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像他这么饥渴的男人，这四十多年来当然不可能一直闲着——事实上，他一直以勾引良家妇女为己任，虽然他一穷二白三光，人也长得不帅，但是只要功夫深美梦能成真，最后他居然泡到了一个姓曹的妞，把人家骗上了床，还生了个名叫“刘肥”的儿子。

　　床也上了，儿子也生了，刘邦信誓旦旦地对姓曹的妞说我会对你负责，没想到姓曹的妞甩给他一个白眼，说你丫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连自己都养不活，你想对我负责，我还不愿意呢！

　　刘邦闻言无语：难道我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

　　最后要不是吕公心血来潮把女儿许配给了他，恐怕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刘肥刘肥，听名字就知道他很肥。到底有多肥？刘邦发迹之后，他被封为齐王，封地在齐国，一共有七十多座城归他管。齐国是个发达地区，人均GDP在当时的汉朝名列前茅，基本上只要是会讲齐国话的，全都跑到齐国去混饭吃了。打个比方，齐国就是现在的广东，大伙儿都爱去那儿打工。

　　现在你知道刘肥到底有多肥了吧？

　　今年齐国的经济迅猛发展，国民生产总值比去年翻了一番，齐王刘肥很高兴，就决定去中央汇报一下工作情况。在长安，皇帝刘盈亲切会见了齐王刘肥，对他一年以来的政绩作了充分肯定，工作总结会议结束之后，皇帝特意举办了一场国宴，以此款待远道而来的齐王。

　　刘邦生了八个儿子，按生产日期来算，刘肥最长，刘盈次之。因此，刘盈和刘肥有两种关系：君臣关系，兄弟关系。于公，刘盈为君，刘肥为臣；于私，刘肥为兄，刘盈为弟。

　　刘盈只有刘肥这么一个哥哥，为了表示对兄长的尊敬，他放下了皇帝的身份，对刘肥以家人之礼相待，让刘肥坐在上座，而他则位居次席。

　　在封建社会，君臣关系最大，其他关系都得靠边站。当初刘邦称帝，每五日朝拜一次刘太公，于是有人就说了，皇帝虽然是儿子，但毕竟是人主，刘太公虽然是父亲，但毕竟是人臣，让人主拜人臣，是不对的呀！

　　刘太公一听，明白了，结果后来就变成刘太公朝拜刘邦了。刘邦见了，大惊失色，赶紧把刘太公扶起来，但刘太公拒不接受，说皇上您是万民之主啊，怎么可以因为我这个老头子而乱了天下之法呢！

　　刘邦一听，他也明白了，于是他就发明了一顶叫做“太上皇”的帽子，戴到刘太公头上去了。在古时候，“太”跟“上”都是极其尊贵的称号，现在刘邦是“皇”，刘太公也是“皇”，而且还是“太上皇”，地位就比皇帝更高了，有资格接受皇帝的朝拜了。又因为只有管事的才能称“帝”，而“太上皇”只是个虚衔，并不管事，所以不叫做“太上皇帝”。

　　父子尚且如此，何况兄弟？而且兄弟也分嫡出和庶出，按照封建礼法，嫡子的地位比庶子要高。刘盈是正室妻子所生的嫡长子，至于刘肥，说的委婉点，叫做庶长子，说的直白点，叫做冲动的惩罚，或者激情副产品，是没什么地位的。但现在刘盈把这些封建礼法统统抛开不管了，纯粹以血缘关系论之，结果《汉书·高五王传》里就出现了这么一段记载：（刘盈）置齐王上坐，如家人礼。

　　照理说，刘盈待刘肥以兄长之礼，跟吕阿姨没什么关系，而且刘肥也没招惹到吕阿姨，但是我们这位复杂的吕阿姨却毫无理由地愤怒了：好你个刘肥，你胆儿肥了，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了是不是？你个死胖子，竟敢坐在上座，简直是找死！

　　于是吕阿姨就叫人拿来两杯酒放在桌上，用命令的口吻对刘肥说：“你，来为我祝寿！”

　　刘肥心想吕阿姨是我的长辈，又是我的上司，我为她贺寿也是应该的，就端着酒站了起来，说：“臣刘肥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刘肥还没把话说完呢，刘盈就跟着站了起来，手上也端着酒，说：“儿臣愿与齐王同为母后祝寿！”

　　刘盈说完，就要把酒往嘴里灌。刘肥刚把杯子放到嘴边，想跟刘盈一起把酒喝了，没想到吕阿姨却突然冲过来，把刘盈的杯子打翻在地，说：“谁叫你为我贺寿了？真多事！”

　　刘肥低头一看，那杯酒把地板都给腐蚀了，还“吱吱”地冒着青烟，心里什么都明白了，马上把酒杯放了下来，假装醉醺醺地说：“我，我……我不行了，醉，醉了……我先走，走了，你……你们慢慢喝，喝……”

　　说完，刘肥使出了他的成名绝学“醉仙望月步”，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等他出了门，确信已经离开吕阿姨的视线之后，马上把“醉仙望月步”换成了“嫦娥奔月步”，赶紧逃离了危险区，其速度之快，简直像个风一样的男人。

　　刘肥回到下榻的旅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哎哟我的妈呀，吕阿姨要我喝的是什么酒啊，看样子不太对劲啊！”

　　过了不久，卧底线人给刘肥送来了可靠情报：“报告齐王，吕后要您喝的是要你命三千集团公司荣誉出品的毒酒，由砒霜鹤顶红断肠草等多种名贵毒药精制而成，毒性猛烈三秒见效，经赵王刘如意临床试验，服用者将全身僵硬而死，目前吕后正准备面向全国推广这种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