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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凤华之保护皇上》 作者:孤钵

第32章 :凌书南的重口味

  “他不是出家人!”凌书南急急地辩解道,“他只是自幼长在寺庙里,精通佛法而已。”见凌亦秋一脸不信,凌书南索性不理会她,“我干吗要跟你说这些?”

  凌亦秋嘻嘻一笑,搂着凌书南的肩膀便道:“好,好,我信还不成吗?不过,真是没看出来呢,我还以为黄昏这样的人物定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想不通啊!没道理啊!”

  “想不通什么啊?”

  “想不通他的品味……会这么独特!哈哈哈……哎哟……”

  后边轿子里一阵笑闹,那笑声穿透过来,倒是令前边马车里的气氛也跟着缓和了许多。

  黄昏不禁说道:“没想到凌姑娘竟然会认识楚国的皇后,看起来感情倒是很好。”

  郦天霄斜睨了黄昏一眼,淡淡笑道:“先生倒是对凌护卫的事挺关心的,该不会嫌四个护卫不够,想要再挖个人去吧?”

  “我可从来没把凌姑娘当护卫。”黄昏回之一笑。

  越是云淡风轻,就越是让郦天霄心烦意乱,他不想再与黄昏就这个话题深入下去,直入主题道:“先生在楚宫待了好几日了,不知道都忙些什么呢?该不会忘了当初在西山时,与小王的约定了吧?”郦天霄虽然语气平缓,可对黄昏说这番话却着实有些不礼貌。

  黄昏莞尔一笑,“没有忘。殿下请放心,在下会说服楚皇出兵的。”眼见郦天霄面色和缓,黄昏却语锋一转,“不过,在下也曾对殿下说过,待天下大定时,要向殿下讨要一样东西,殿下当时也说过绝不推辞,想必也没有忘吧?”

  郦天霄眉头一紧,回望过去,黄昏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等着他的回答。郦天霄心乱如麻,却只能故作镇定地朝黄昏微笑,“怎么会忘记,先生多虑了。”

  “那就好。”黄昏放心地收回目光,闭目养神了。

  郦天霄重重地向后一靠,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堪。他居然觉得满心失落,可他在失落什么?害怕黄昏向他讨要凌书南?多么可笑啊!他其实用不着害怕,黄昏根本用不着向他讨要她,因为自始至终她就不属于他,从来没有过。

  凌亦秋与燕月生的重逢之路倒不是那么顺利,因为那位名叫冯广的侍卫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除了如厕这样的事,他离得远远的,否则凌亦秋的三丈之内,必定能看到他的身影,凌亦秋跟燕月生这么久没见,总不能把重逢的地点选在茅房吧?

  凌亦秋无奈地对冯广撒娇道:“我又不是只鸟,难道你不看着我,我就能飞了吗?你这样站在旁边,我和妹妹怎么说体己话?”

  冯广始终目不斜视道:“皇上有过交代,要是卑职这次再没看好娘娘,一定会要了卑职的脑袋,还请娘娘体谅卑职的难处。”

  “照你这么说,一天十二个时辰,每一刻每一分你都要对我寸步不离了?”

  冯广定了定,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呀,还真是听话!”凌亦秋咬了咬牙,忽然狡黠地一笑,凑到冯广跟前,朝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道,“那我一会儿沐浴的时候,冯兄也要在旁边守着吗?还有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冯兄要不要也在旁边看着?不如等回宫以后我就跟皇上说,在我睡觉的时候,冯兄你也在旁边坐着呢。啊,我想皇上还没看过我睡觉时候的样子,要不你回头跟他描述描述……”

  话还没说完,冯广的脸色就刷地一下白了,“我想我还是出去守着比较好。”

  凌亦秋伸手拽住他,“冯兄,别急着走呀,多坐一会儿嘛!我正准备换个衣服呢!”话音刚落,冯广已经一溜烟出门去。

  凌亦秋一向吃定他,见他逃之夭夭,不禁得意地对凌书南道:“放心吧,这家伙保管再也不敢进屋了。”

  凌书南咯咯直笑,“这个冯大人还真有意思,倒是跟君大人挺像的。”

  正在后院陪着郦天霄郁闷的君由绛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骂我呢?

  冯广一个人在外头吹着冷风,听着凌亦秋的笑声从里头传来,便觉得一股甜甜的滋味从心底蔓延上来。大概也只有像现在这样,在没人能看到的时候,他才能放心大胆地露出会心的笑容吧。

  黄昏与郦天霄的一名侍卫走了过来,说是要与凌书南交代几句话,冯广只得放两人进去。只是那名侍卫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他却觉得心里有一点点发毛,可又想不出是为什么。

  冯广屏住呼吸在墙角威立,好半天都没有听见人说话,他正在想气氛怎么这么诡异,就听凌书南说道:“黄昏,你看我给你做的斗笠好不好?你戴上试试吧。这面纱是不是比你之前的舒服些?既能遮太阳又不挡视线。”

  “是好多了呢。”黄昏道,“都舍不得脱下来了。”

  凌书南笑道:“不舍得脱,那就戴着吧,一会儿你去外头走走,看看合适不合适,要是不合适,我再改改。”

  只听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刚才一直话很多的凌亦秋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冯广正纳闷着,就听凌书南问道:“你怎么不吭声了?”

  “我……我突然有些困了,我想睡会儿。”凌亦秋的声音有些恹恹的。

  “这样啊,那我陪你睡会儿吧,估计是今天累着了。”

  凌书南说完,黄昏就识趣地说道:“也好,那你们就好好休息下,我会跟他们说,晚饭晚点开始。”

  果然,马上就瞧见那侍卫与戴着斗笠的黄昏一齐退了出来,黄昏有些急迫地想要离开,连冯广跟他打招呼都没瞧见。

  冯广忍不住提醒道:“小心台阶啊!”心里头却想着,虽说这位名士低调,但天都快黑了,他也用不着戴个蒙了黑纱的斗笠走来走去吧?

  他不提醒还好,他一说话,黄昏脚一崴,幸亏那侍卫上前扶住才没有跌倒。那侍卫冲他说了句“谢谢”,便扶着黄昏离开了。

  冯广正想说南方的士子就是不如他们北方的有豪气,电光石火间,脑子里却一下子浮现出一张面孔来,刚才那侍卫、那侍卫沙哑的声音令他想起一个人来。冯广慌忙一脚踹开身后的房门,只见凌书南正与黄昏抱在一起!两个人惊恐地看着他,冯广扔下一句“你们继续”,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果然是他!他头一次反应这么迅速,曾经的董清秋在他手里丢过好几次,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守住。

  当他冲到驿馆后门时,果然瞧见“黄昏”与那名侍卫正要出去。“拦下他们!”冯广一声令下,正要开门放行的守卫立马警觉起来。

  “明大人!”冯广喊出这一声时,那名侍卫禁不住肩膀一松,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索性回转头来朝他一笑,“冯广,别来无恙。”此人正是燕国国主燕月生。

  “明大人,你不能带她走。”冯广冲上前就想要把假扮成“黄昏”的凌亦秋拉回去。

  凌亦秋掀开面纱,却一把拽住了冯广,“冯兄,你就让我和他出去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她双眼通红,宝石般的瞳仁却在眼眶里头无助地乱转。

  冯广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一时间也乱了,“可是皇上说了,绝不能让你离开驿馆半步。你不能走,你若走了,皇上怎么办?我……”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我怎么办?

  “我不是要走,我只是和他出去走走。你放心,我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凌亦秋的眼眶早已盈满了泪水,泪珠儿一颗一颗落在冯广的胳膊上,烫到了他的心,“冯广,我求你了,我有太久没有见到他,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他说,你就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好不好?就当我求你了。”

  她几时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冯广的心早已经左摇右摆了。

  “是啊,冯大人,你就让他们出去散散心吧。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跟着他们,保证他们的安全。”冯广正纠结着,一回头,却见黄昏与凌书南已经赶上来帮腔。

  凌书南一听黄昏这样说,也连忙说道:“是啊,我们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这样你总放心了吧?如果楚皇怪罪的话,你就说是我们逼你的好了。”

  冯广撇了撇嘴,“我不是怕他怪罪。”看着凌亦秋那张都要哭花的脸,他的心神早就乱了套,幽幽叹了口气,“那好吧,你们去吧,可是,一定……一定要回来啊,如果你真的不回来,我就……”我也没有任何办法了,冯广想着。眼见凌亦秋喜极而泣,不停地拉着他的手说“谢谢”,他只想,哪怕再也看不见你,但若这是你想要的,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放你走呢?

  黄昏和凌书南并肩坐着,远远地看着凌亦秋和燕月生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看着他们的背影,凌书南由衷地感慨道:“多么般配的一对璧人呀。”想到身旁也有个黄昏陪着自己,凌书南只觉得一种幸福的感觉环绕着自己,转而挽住他的手,向他感谢起来,“刚才真是谢谢你,害得黄昏大师又撒谎又演戏的,明知会被楚皇问责,也肯帮我。”

  黄昏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发,却是问道:“她不是你的姐姐吧?是为了让她能够见燕国国主,所以你们胡诌的身份?”

  凌书南尴尬地笑了下,有些无奈地想,她能怎么回答,告诉他,凌亦秋不只是自己的姐姐,还是自己的双胞胎姐姐?就算黄昏再聪慧淡定,恐怕一时间也没办法理解所谓的穿越时空吧?还是等以后再同他说吧。她于是问他,“你说,他们两个人会一起走掉吗?”

  “不会。”黄昏肯定地回答道。

  这回答让凌书南心底一沉,“为什么?”她想起凌亦秋对冯广说的那些话,“你是听见姐姐对冯广说的话,所以觉得她肯定会回楚宫吗?”

  “不止她,应该说,燕国国主也没有打算带她走。”黄昏的话让凌书南一怔,显然不太理解,黄昏轻笑道,“燕国国势强劲,而这位燕国国主文才武略,也是出奇的高明,他若真的想要带楚皇后走,又岂会等到今日?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还需要靠这种方式与她见面,恐怕他自己也在犹豫,究竟是见面好还是不见面好。”

  “他辛辛苦苦从燕国绕到楚国的南面,历尽千辛万苦不就是要见姐姐一面吗?他每天都在想着姐姐,应该巴不得快点见到才是,又怎么会犹豫?”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会面仅仅是一次会面,这之后,两个人还得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黄昏看了那边的人影一眼,“倘若不见,便会对重逢一直有着期待;可若见了,相逢之后便是离别,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的话让凌书南的心底升起浓浓的悲伤,忍不住看向远处的两个人,凌亦秋正将头靠在燕月生的肩膀上,而燕月生紧紧地拥着她入怀,是那样的难舍难分,“我不懂,既然两个人都深爱着对方,对彼此牵挂不下,为什么不索性在一起呢?真的相爱,又何必惧怕那些外力的干扰?没有什么能够分开他们的!”

  她霍地站了起来,恨不能现在就冲过去狠狠地敲醒他们,却被黄昏一把拉住,只见他对着自己摇头苦笑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分开他们的不是外力,是他们心中的羁绊!我想,他们过去一定发生了很多的事,就算彼此再相爱,横在他们中间的这些羁绊,只怕永远都无法让他们忘怀、放下,所以,他们只能相爱却无法相守,这些不是我们外人能够干预的。”

  凌书南的眼里已泛起了一层雾气,“怎么会这样?那姐姐在这里,不是注定得不到幸福了?”

  “无法相守未必就是不幸福啊!”黄昏劝着她,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凌书南重又坐回了他的身边,心情却久久也无法平静,她忽然扭过头来对黄昏道:“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想什么?”黄昏扬了扬眉。

  “假若我跟你之间也有他们那样的羁绊、有了芥蒂,你也会像他们一样,宁愿选择离开吗?”凌书南的假设让黄昏不禁苦笑,“傻瓜,做这种无谓的假设做什么?”

  凌书南却紧紧地抱着他,“可如果是我,不论过程多么曲折,要经过多少磨难,又要冲破多少枷锁和羁绊,只要心里头还有爱,我的心就一直在你这里,就不会离开你,最后一定要在一起,长久地在一起的。”她的眼里闪烁着坚毅,是在对黄昏说,更是在对自己说。暂时的不相守也是为了今后能够长久地在一起,没有什么能够动摇她和黄昏在一起的决心。

  黄昏的心中一动,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那份柔软直入他的心田,他像是被她感染了,终于忍不住问道:“那假若有一天,你发现很多人与事都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你还会选择相守吗?”

  凌书南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黄昏,不知他这句话作何解。

  黄昏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就是随口问问的。”

  凌书南却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会!只要你还是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这个世界变成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璟。”她唤起了他的俗名。

  黄昏静静地看着凌书南,那如水的眸子微微泛着涟漪,他忽然揽她入怀,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芳香,“一休,那等所有事了了,咱们就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凌书南知道他指的是帮郦天霄夺天下的事,她笃定地说了声“好”,就让她再忍耐一段时间,等到那个时候,她为黄昏集齐了龙珠,郦天霄得到了他想要的天下,他们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她将头埋在了他的臂弯里,深深地吮吸着他的味道,这一次,倒不是梅花的香气,凌书南使劲地嗅了嗅,或许是她像小狗一样的行径让黄昏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凌书南不好意思地挽着他的胳膊,倒在他怀里道:“没有啊,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黄昏!”

  正笑闹着,忽然耳畔传来一阵喊杀声,凌书南一个激灵坐起,不知从哪里跳出多名蒙面人,正将远处的燕月生和凌亦秋团团围住。燕月生已经拽起凌亦秋,将她护在身后,手中玉箫随时准备应战。

  黄昏一惊,忙安抚凌书南道:“你在这里别动,我去帮忙!”

  待他冲过去的时候,那些蒙面人已经开始攻击,凌书南看得出来,那些人出手极快,招招都攻向手无寸铁的凌亦秋,幸得燕月生拼命护住,可饶是如此,他们的情形却也十分危急。

  黄昏加入进去伊始,倒将形势逆转了不少,然而凌书南还没高兴起来,就见燕月生节节败退,整个人像精神恍惚了似的,玉箫拆招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原本飘逸的步法也显得笨拙起来。凌书南在远处看得焦心,想要去搬救兵,可此时是在城外,等她回去搬了救兵回来,又哪里来得及?

  眼见燕月生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只凭着仅存的一点力气继续顽强抵抗,一边对黄昏道:“带她走!”

  凌书南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眼见黄昏已经抢过凌亦秋,她恨不能上前帮一把,那些蒙面人当中忽然有一人指向自己,“这里还有个人!”

  凌书南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放心不下,居然越走越近,早已进入那群蒙面人的视野中了。她脑袋嗡的一下,下意识地准备拔腿逃跑,黄昏如能救出凌亦秋已是万幸,她在这里只会连累他们。

  “别跑!”贼子就像是咬人的狗,她一扭头,那些人已经追了过来。

  那些人还没有追上她的时候,她却听见有两个声音同时喊道:“别伤她!”

  “不许伤她!”

  其中一个声音自是黄昏的,透着关切与担忧,而另一个声音却让凌书南浑身一颤,两条腿忽然迈不动了,她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边,“唐大哥?!”

  她也不知道是自己记性太好了,还是人在危急的时候,脑袋转得格外快,她一下子就听出了那声音的主人——唐羿耘!尽管相处的时日不多,唐羿耘的声音她却是记得的。她有些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地看向那边,在还没有确认时,一阵香气冲入鼻中,她只觉得脑袋一沉,两眼一翻,便再不知道其他事了。

  等凌书南悠悠转醒的时候,一入眼却是凌亦秋的一双大眼,“你终于醒啦?”

  凌书南被她吓了一跳,正要坐起,才发现自己动弹不了。

  凌亦秋对她说道:“别挣扎了,你被他们点了穴,就好好躺着吧。真是的,同样是俘虏,待遇还有差别!”

  凌书南不解地看着她,这才注意到她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床头。两人被关在一间房里,房门和窗子像是都被钉死了。她想起方才的情形,不禁急了,“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这要问他们啊!凭什么你被点穴,而我要被绑着。喂,绑久了会造成血液不流通,搞不好肌肉坏死的。”凌亦秋嘟囔着,好像全然不着急。

  凌书南无语地白了她一眼,“我是问,我们怎么会被绑来的?黄昏呢?他们也被抓了吗?”

  凌亦秋摇了摇头,“没有。他们把你迷晕后,就用你来要挟黄昏,最后只将我和你掳来了。本来,他们不打算把我们俩关在一起的,是我强烈要求的。”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能发挥的功用也仅限于此了。

  “到底是谁掳我们来的?”凌书南问道。

  凌亦秋却耸了耸肩,“谁知道,我的仇家那么多,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凌书南猛地想起昏厥前的声音——唐羿耘,难道真的是他?可是他又怎么会和凌亦秋有过节?她心里头怀着疑问,再忍不住大声喊道:“喂,来人哪!唐羿耘,是你对不对?唐羿耘!”

  看得出来外边有人把守,可她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凌亦秋用脚踹了踹她,“让我来!”

  凌书南想到她曾经的风采,立马交出了话语权,凌亦秋清了清嗓子,便开口大喊道:“唐羿耘,你快出来,我知道你在外边躲着我们俩。怎么,你有脸勾引兄弟的老婆,搞大了人家的肚子,现在就变成缩头乌龟不敢见人了?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又在打谁老婆的主意吧?准备晚上摸进谁家的房门?喂,外边的兄弟你们可要当心啊……”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只见唐羿耘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凌书南心里捏了把冷汗,很多时候,凌亦秋这张嘴巴还是很管用的。

  唐羿耘对得意洋洋的凌亦秋怒目而视,“轩辕季好歹也是一代枭雄,怎么生出来的女儿像个痞子?”他似乎怒过了头,明明凌亦秋是个女子,他却还是扬起了拳头。

  “唐大哥!”凌书南慌忙喊道,有些惊恐地看着唐羿耘。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壮实的汉子阳光洒脱,当初虽扬言要吃她的肉,把她吓得半死,可也不曾露出过这样的凶相。

  她的喊声终于把唐羿耘的理智唤回了些许,他收起拳头,额上鼓鼓的青筋也平复了好些,有些不满地看向凌书南,“你为什么要和她搅在一起?”

  凌书南的心怦怦直跳,“唐大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把她绑来?你想要做什么?”从当前的情形她也能猜到,唐羿耘是冲着凌亦秋来的,之所以把她也顺道缚来,大概是因为自己认出了他,他不想暴露身份吧!

  唐羿耘淡淡地扫了凌亦秋一眼,“做什么?拿回我应得的东西罢了。”

  “你应得的东西?”凌书南实在想不通唐羿耘与凌亦秋能有什么瓜葛。

  她下意识地看向凌亦秋,后者也是十分茫然地看着唐羿耘,“我欠你什么东西了?”

  唐羿耘笑了笑,“东西嘛,倒是不多,就一样。二十年前,楚皇拿了一件本不属于他的宝物,那件宝物能翻江倒海、呼风唤雨,名唤海西珠。”

  话音刚落,凌书南顿时松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道:“唐大哥,你是为了龙珠啊?是了,你想要为黄昏治病是不是?就算是为了他,你也犯不着用这么极端的法子吧?再说了,姐姐她已经答应我了,会说服楚皇把龙珠给我的,你赶紧放我们回去吧!”

  她的话并没让唐羿耘有任何动作,他只是耸耸肩,“哦,是吗?可是我比较想要亲手拿到。”

  “我拿你拿有什么分别,最后不都是为了黄昏?”凌书南还当他没有听明白自己所说的话,又解释了一遍,“黄昏先生就是你要救的神医,他刚刚还同你交过手的。唐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他暧昧不清的笑容让凌书南打了个寒噤,她突然意识到,“你……你要龙珠不是为了黄昏?”是了,黄昏和自己在一处,他深受黄昏的恩惠,哪怕黄昏没有戴斗笠,唐羿耘也不可能没有认出他来,连恩人也可以兵戎相见,“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唐羿耘盯着凌亦秋,露出瘆人的微笑来,“方才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除了要讨回海西珠这一样东西,其实主要是想要两条命,一条你的,一条上官凛的。”

  凌书南难以置信地望着唐羿耘,凌亦秋也茫然地看着他,“我们……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唐羿耘轻笑道:“不共戴天之仇!”

  凌亦秋一怔,很快就恍然大悟了,“因为我是轩辕季的女儿?”她的仇家甚广,除了她自己惹来的,其余皆源自她这个特殊的身世。

  见唐羿耘没有否认,凌书南忽然开窍了,“你……你是孙吴的皇族?”

  唐羿耘不过二十来岁,所谓的不共戴天之仇自然是源自父辈,轩辕季曾领楚兵灭了吴国,唐羿耘又一直被孙聚德收养,看来他的身世绝不是孙聚德义子那么简单。

  她正要再问,唐羿耘已站起身,“行了,你们乖乖在这里待着吧,等上官凛来了,咱们再慢慢算账不迟。”

  凌亦秋脸色一变,已然明白唐羿耘是要拿自己引出上官凛,好来个一网打尽,她于是说道:“你不用指望了,上官凛不会来的!”

  “不会?笑话,天底下谁不知道他有多在乎他的新皇后?”唐羿耘冷笑道,“你放心,我好不容易才逮着这么个机会,一定会好好珍惜的,等着吧!”

  他笑着离去,凌亦秋却是眉毛拧成了一团,急急地对凌书南道:“咱们得快些想个法子逃出去才行!我只出来这么短的时间,就被他有机可乘,可见他是有备而来的。不行,我不能让他们有事!”他们,指的自是上官凛和燕月生。她平时嘻嘻哈哈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眉宇间只有忧心和牵挂,“喂,你怎么不说话啊?刚才‘大哥、大哥’叫得挺欢的,要不你去使使美人计吧?”凌亦秋踢了凌书南一脚。

  “恐怕这次没那么简单。”凌书南想到唐羿耘完全陌生的嘴脸,感到很不乐观。

  凌亦秋何尝不知道,人家大老远跑过来报仇,岂是轻易能被左右的,“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凌书南在这儿的这些日子,从郦天霄、燕月生那儿多多少少也听了些,对于孙吴的旧事不是全然不知,便向凌亦秋解释起来。

  吴昭帝孙戊共有三子一女,吴末帝孙翎乃是长子,其下则是孙合万、公主孙合媞以及幼子孙合塞。当初吴末帝病重托孤,命几个弟妹和孙氏藩王孙聚堂、孙聚吉、孙聚德之子孙淼以及孙聚诃之子孙鑫共同辅佐太子,务必要光复社稷。谁料,太子年幼,几个叔王各有私心,最后太子与皇后身死、公主孙合媞下落不明。孙合塞二十多年前被人毒害,躲至燕国,最后毒发身亡,孙合万则被郦圭等人逼迫,率兵攻打楚国,最后血溅沙场。也正因此,孙合万手中的那枚海西珠才会落入上官凛的手中。

  凌亦秋听后吐了吐舌头,“行了,别折腾了,洗洗睡吧。这么大的血海深仇,我看是没指望了!”

  是啊,若不是这样大的血海深仇,又怎么会令唐羿耘完全变了个人?曾经几百年屹立不倒的吴国如摧枯拉朽般毁灭,孙戊一脉几乎死绝,这一切,若不是轩辕季率楚兵南下,便不会发生。如今轩辕季已逝,楚国也由上官凛继承皇位,这不共戴天之仇,自然转嫁到凌亦秋和上官凛头上了。

  “莫非他是孙合万的后代?”凌书南仔细一想,吴末帝唯一的太子早死,而孙合塞当时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有可能有后代的便是孙合万抑或是公主孙合媞。是了,他口口声声说要亲手拿回海西珠,而孙合万又是十分惨烈地死在了楚国,唐羿耘若是他的后代,自然仇恨要更强烈一些。

  她愈想愈是肯定,忍不住就告诉了凌亦秋自己的推测,哪知道凌亦秋好半天没有说话,突然间表情凝重地说道:“我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凌书南于是屏息看着她。

  “你没发现孙氏的名字很诡异吗?孙聚堂、孙聚吉、孙聚诃和孙聚德,孙合塞、孙合万、孙合媞,那个吴末帝是后来因名讳改了名,他以前八成是叫孙合司吧?”

  凌书南连起来一念,顿时雷翻了,“堂吉诃德……塞万提斯?”

  “快告诉我,吴末帝的太子叫什么?”凌亦秋苦中作乐道。

  “我哪里知道!”凌书南翻了翻白眼,见凌亦秋不信,凌书南哭笑不得道,“那太子两三岁就死了,估计没人记得他的名。好了,哪怕人家叫孙悟空,也救不了你啊!”孙悟空,七十二变?凌书南忽然心中一动,一个李代桃僵的念头闪过。

  夜里的时候,凌书南突然哀号不止,唐羿耘虽然对凌亦秋恨之入骨,却并不想伤害凌书南,知道她身体不适,连忙将她的穴道解了,然而凌书南仍痛得到处打滚。

  她揪着唐羿耘的胳膊,“唐大哥,难道……难道你真的也要杀我吗?”

  唐羿耘只当凌书南在谖草谷中所中的毒还没有好,心里头愧疚无比,却只能说道:“你再忍耐两天,就两天,只要这边事情一了,我就放你回去,到时候,神医定能救你的。”

  凌书南气喘如牛道:“真要等到两日后,我必定毒发身亡了吧?”唐羿耘皱着眉,心里正在挣扎着,要不要去寻个大夫进来替她看病,凌书南看出他的纠结,继续道,“黄昏教我个压制毒性的法子,你去帮我弄些牛骨头、牛筋,还有土豆、绿豆、白糖……”她说了一箩筐的食物,最后来一句,“再来一口大锅,我要在房里面熬药。”

  唐羿耘听了半晌,凌书南至少说了十几样东西,“可是,这些真的是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这些东西能解毒?”他犹疑地看着凌书南,总觉得这女人有些古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你是故意诓我的吧?”

  凌书南一怔,捂着肚子就把身子往床里头藏,“是啊,我都是骗你的!反正你现在眼里只有仇恨,就算其他人多么无辜,你都铁石心肠。唐大哥,你几时变成这副模样?你还是在山谷里陪我看日落、要我留下来的那个唐大哥吗?”

  凌书南的话让唐羿耘一下子想起在山谷时的情形,心里头一软,忍不住解释道:“书南,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只是你不知道这一次,我等了有多久……”凌书南仍旧侧向里边不理会他,唐羿耘到底还是关心着她,“那些东西真的能压制你的毒性?”

  凌书南捂着肚子,委屈地转过脸道:“你没听说过香氛疗法吗?有时候食物的香气也能够治病的。就算不能,让我闻闻饭香,也不行吗?难道我还能闻着闻着就飞天了不成?”

  唐羿耘见凌书南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稍稍思忖了下,终于点头答应下来。她所要求的是平常无奇的食物,外边防守严密,谅她也不可能逃出去通风报信。

  于是,很快房间里头就架起了一口锅,凌书南在病中,又央求唐羿耘替凌亦秋松了绑,由她来熬各种食材。唐羿耘带来的弟兄都是武林高手、魁梧大汉,将凌书南掳来本就是意外,自然也没为她预备丫鬟服侍。反正已经迁就了凌书南,也不差多加一桩,虽有万般不情愿,还是暂时替凌亦秋松了绑,只在门外多加派了看守的人。

  接连两日,房间里头的香气四溢,使得在外边看守的大汉唾液分泌量愣是比平时多了十倍。唐羿耘虽然觉得凌书南有些古怪,但每次偷窥时,凌书南都乖乖地躺在床上,而那个轩辕皇后则一直在锅里面扒拉着各种吃食。于是,唐羿耘犯了嘀咕,莫非凌书南这丫头知道那女人死到临头了,想方设法要让她做个饱死鬼?

  楚京城外,天早已黑了,眼看就要到冬至了,外头气温极低。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竭,却仍旧不肯放弃,尽管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这样地毯式的搜索不过是徒劳。气氛已然凝结到了冰点。

  一身玄衫的上官凛忽然一跃而起,抄起一侍卫的长剑直奔燕月生而去。

  燕月生正黯然神伤,突然感觉到身后风疾,扭转头却见上官凛杀到,他侧身躲过,瞪圆了眼睛,“你做什么?”

  上官凛怒道:“说,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你发什么疯,若是我藏的她,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燕月生冷冷地看着他,“再说了,我若真想把小清秋带走,就凭你能挡得住吗?”他虽然不想见上官凛,可关系到凌亦秋的安危,只好和上官凛再度联手。

  上官凛也知道燕月生所言不假,但一口恶气却出不去,“你说你毒发,才会让她被人捉走的,谁不知道你身上的茜妃玛瑙是解毒圣药,你能中什么毒?”

  燕月生一时语塞,懊恼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间觉得意识模糊,好像没办法支配自己的身体……”

  一旁闷不做声的郦天霄却突然说道:“也许不是毒,而是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茜妃玛瑙不仅能解毒,更能将一般药物的药性扩大成百上千倍。倘若有人故意向你释放可以提神或者是凝气的药雾,茜妃玛瑙就会将药效无限扩大,使得人的神经根本无法负荷那药性,从而短暂失控。”

  燕月生面色凝重,“这么说来,他们不仅知道我有茜妃玛瑙护体,甚至利用这一点设计我,目的就是要掳走小清秋,如此缜密,究竟是谁?”

  郦天霄也费解地看着面无血色的黄昏,“既然那伙人只是冲着楚皇后去的,为何要留下先生和燕主,独独把凌书南掳走?”

  正百思不得其解,却有一楚兵急急地赶来汇报,“启禀皇上,有人在树上发现一支羽箭,箭上有封信。”

  四个男人齐齐聚了上来,差点撞个满怀,却原来信上只有一行字,“欲见轩辕女,上官凛独往。”另外指了一个方向,画了路径,时间定为三日后。

  上官凛冷笑道:“原来是冲着我来的,朕只好跑一趟了。”

  郦天霄将那封信前前后后看了个遍,再没找到任何痕迹,听上官凛这样说,他立马补充道:“我也去!”

  上官凛抖了抖那封信,道:“人家指名要我一个人去呢!”

  郦天霄不耐烦道:“我又不打算见你的皇后,我是去见我那个蠢护卫。”

  “我也去。”燕月生也道,“你若真一个人去,恐怕把你自己搭进去了,小清秋也没有救出来,你想寻死也别拉着清秋垫背!”

  “不错!他们这么处心积虑地绑走楚皇后,无非是想引你出来,只要他们奈何不了你,皇后就安全,一旦你落入他们手中,只怕……”郦天霄心里头有些烦乱,斜睨了黄昏一眼,忽然意识到黄昏一直都没有吭声,“先生有何高见?”

  黄昏的目光停留在那封信上,沉吟片刻道:“这封信上所指的地方离这里只有五百步,这里绝不可能是他们的老巢,歹徒恐怕会在确定楚皇一人独往之后,才把真实的约见地点透露出来。”

  果不其然,上官凛派人按图寻找,图上所标位置不过是一片树林,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上官凛自是命人继续搜查,更让人留心那片树林,任何可疑人物都不能放过。燕月生也顾不得许多,命散留在楚京的门人暗中打探消息。此时此刻,上官凛也顾不上清除燕党,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官凛将这封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倘若这两日还没有任何消息,只有按照信中所说,独自前往了。

  两日后,有乞儿通过京兆尹向上官凛送信,不但比约定时间早了一日,还改了地点,声东击西,混淆视听,可见对方的处心积虑。不到两天的时间,即便全城戒严,郦天霄、燕月生把驿馆里里外外所有人都审问一遍,上官凛将所有可能的敌人都审核一遍,却并没有什么收获。想来对方人数不多,否则不可能这么隐秘,也正因此,才会要上官凛独自一人赴约。

  上官凛按照约定出了城,他身上携带着荧光粉,一炷香时间后,撒在地上的荧光痕迹才会显露出来,郦天霄、燕月生几人尾随跟上。可当几人到湖边时,荧光已是尽头。

  黄昏道:“他们还真是缜密,竟然换了水路。”

  楚京周围多湖泊,放眼望去,水际茫茫,燕月生不禁心底一沉,一旦没了上官凛的踪迹,便只有做好大海捞针的准备,他命后边的门人道:“回去通知京兆尹,准备搜山。”

  “不必了!”郦天霄已掏出一竹筒,一只有着鲜红甲壳的飞虫展着翅膀从中钻了出来,只见那小飞虫在郦天霄的头顶盘旋了片刻,便循着一个方向嗡嗡地飞去了,“米拉雌虫,方圆十里之内,若有雄虫的气味,便会不顾一切地赶去与之交配。”原来他还留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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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饭桃花满朝凤华之保护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