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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遗恨》 作者:王一一

清宫遗恨(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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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要脸,儿子死了还不到百日她就又来了!”

“真是假,那天惨叫得整个东西六宫都听见了,现下里连三个月都没到,她就又像没事儿似的了。”

“真是个薄信寡恩的女人。”

“是呀,你看她今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

“ …… ”

“娘娘,她们怎么能这么说”

那些个冷嘲热讽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你听清每一字每一句。梅香气愤地涨红了脸,一副要过去拼命的样子。我却不动声色地着拉住了她,我明白这些人的话是不能听进去的,要是真的和她们计较我怕是早就被气死了。

“德妃乌雅氏!”随着来传旨的太监的高喊,我满意地看着那些人的脸色或是涨红,或是发青,或是一片惨白。我将她们丰富多“彩”的脸“色”看在眼中,心里冷冷地笑着。无论怎样,最后是我赢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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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自个儿过来了,你若是想见朕,刚才李德全去你那儿时你就吩咐他一声,让他转告朕,朕就会过去看你啊!”

我才进门康熙就急急地拉着我的手说,眼神中也透着一股子关切。我笑了,如我预料般的在他眼中看到一抹惊艳。

额上是两道细心描画过的细眉,唇上是一抹朱红,戴上一对圆润的珍珠耳坠,插上一支金步摇,身着一袭鹅黄色的宫装,足踏一双锦缎面的花盆底鞋。缓缓走来随之而动的是雪纺的下摆和头上的流苏。微微低头福下身去,露出的是颈后的那一抹雪白,轻轻地被他扶起,不经意间滑落的衣袖下是一双无暇的玉臂。

同他这几年的相处,我很清楚他的喜好,我也知道他最喜欢我什么样的装扮。只是我从来都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为的只是一句“女为悦己者容”。但今日的我却需要这份从不曾上过心的美丽。而在心荷的巧手装扮后,我相信此刻的我在他的眼中是完美的。

“因为臣妾有一些话要说,也有一些事要做,所以臣妾来了。”

轻轻柔柔的嗓音带出了一股暧昧,我在他的惊讶中笑着退后几步双膝前曲跪在了地上,随后两手贴地,俯身向他叩首。抬起头来,看着有些发怵的他我缓缓地说道:“臣妾感谢皇上这么多年来对臣妾的恩宠。”

再叩首,我又道:“臣妾再谢皇上今日为臣妾所做的一切。”

又一次的俯地、起身,只是这一回,眼泪已经挂在了我的脸上。

“臣妾还要谢谢皇上曾经疼过、宠过、爱过六阿哥,并且让六阿哥能永远陪在臣妾身边。”

“祁筝。”他拉起我,旋即将我搂在怀中。他的动作是那么怜惜,可是那拥抱却如此强烈地让我感受到他内心的激动。鼓足勇气我轻轻退出他的怀抱,扶着他的双臂,闭起双眼,踮起脚,颤抖着主动吻上他的唇。这是谢恩,却也是预谋。渐渐地,一切似乎都已脱离了我的掌控。原本那蜻蜓点水般地轻吻在由他接手后的转变为点燃我热情的激烈交缠。当我自他的吻中清醒过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床上,朦朦胧胧地就着自帐幔外透进来的光,发现他正俯着身看着我。

“祁筝,告诉朕,朕该怎么做呢?”

我有些喘息地笑着说道:“臣妾请求皇上,请皇上再赐一个孩子给臣妾好吗?”

他在微微一愣之后随即缓缓降下了身子,轻柔地叠在了我的身上,但他那漆黑深邃的双眼却始终都不曾离开过我。一如既往地用他那坚定的声音说出他的答复。

“朕准奏。”

这一夜,金纱账中,红烛影下,尽是一片缠绵。



康熙二十四年十月,朝廷中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原因就在于康熙所信任并重用的河道总督靳辅身上。十月二十二日,靳辅一日之内自山东连奏三本至北京,一向康熙提议挑浚高、宝等七州县下河令入海;二是希望筑高家堰堤岸;三是恳请修理黄河两堤。这三道奏折立刻在朝堂上炸开了锅。以内阁大学士明珠为首的人极力赞同靳辅的提议,而以通政使参议成其范、给事中王又旦、御史钱珏多为首的众人则认为工程耗费巨大实属浪费,不如疏浚海口更好。两派人马互相不相让,互相争执不休。但有一点对靳辅极为不利,因为康熙本就倾向于疏浚海口,但是秉着公正的态度,二十三日他命靳辅及安徽按察使于成龙立即驰驿来京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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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数声炮响让我的心猛地震了一下。

“娘娘您快看,鸣炮了呀!”

康熙今日在卢沟桥外大阅八旗将士,并下旨在卢沟桥外的王家岭山麓放排枪,发巨炮。女眷们虽有幸能参加这一盛典,但也只能远远地观望。我笑着推拒了梅香递过来的望远镜。在现代的时候电视上的大阅兵我都看过两回了,上次去木兰秋闱时也见识过康熙朝的阅兵了,对此我已经没了兴致,况且这里总让我感觉不舒服,只要一想到几百年后日本人就是从这开始侵略全中国的我就没有了她们的激情。

“靳辅大人什么时候到京?”我轻声地问了下身边的心荷。

“奴婢打听过了,预计两日后就到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我也要有所行动了。看着我沉默不语,心荷的脸上却隐隐透着些许不安。

“娘娘,您是否对靳辅大人太过关心了,奴婢不懂这是为什么呀?”

“你不需要明白,只是乾清宫那边你可要不时留心啊!”

“是,娘娘。”

心荷见我不肯说也就不再问了,其实并非我不愿意告诉她,只是许多事情即使我说了怕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费唇舌呢?

“砰!砰!”

又是几声炮响,那阵阵闷炮声,让我的心中感到一阵憋得慌,呼吸也觉有点不畅。

“娘娘,您没事吧?”

心荷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从她慌张的神情中我想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我想回答她,可胸中的那一股气竟让我说不出话来。她们俩见此都急坏了,等到康熙一回来立刻向他禀报。他也是担心不已,回宫后立刻请了太医来给我把脉。其实有了上次的经验,对于结果我心中早已经有了底,我怕是……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娘娘是有喜了,已经快要一个月了。”

陈太医摸着有些个花白的胡子笑着对我们说道。他的话肯定了我的答复,我确实是如愿以偿地怀孕了。

“祁筝,这真是太好了,看来朕的‘努力’终于是有了结果。”康熙似乎特别的高兴,与平日的冷静稳重不同,今日他的话语中竟然带了几分调侃。

我却笑着低下了头,手轻轻抚上小腹,心中不禁感慨着:“孩子啊,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正好能帮到我。”

十月二十日,靳辅与按察使于成龙在马不停蹄的赶路后终于到达了京城,康熙则在他们到达后的第一时间立刻召开会议讨论治河工程。会议自十一月二十日至二十二日,整整持续了三天。会上俩派人马争执的焦点在于到底是住坝,还是挑唆海口。康熙是一位体恤民忧的皇帝,因而更倾向于成龙,说他“所请钱粮不多,又不害百姓,且著他做,做得成固好,即不成再议未迟”。

我每日都让心荷去乾清宫打探会议的消息,我虽然明白这样做若是被康熙知道我一定会被冠以后宫干政的罪名,轻则被废幽禁,重则被处极刑,但是我却自有我的坚持。可是每日传回来的消息却让我愈发地担心起来,康熙向来深忧普通百姓的苦难,靳辅的建议却与众不同,而且就工部的估算来看真的是耗费颇多而且波及了数万户的平民,这一点真的是犯了康熙的大忌。

“娘娘,奴婢回来了。”

心荷依然同前两日一般,在打探完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今日里情形怎么样了?”现在的形式越来越不容乐观,我的心也有些焦急了起来,心荷才刚进屋我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今日皇上只是问了几个在黄河两岸既无房屋也屋田地的京官意见,可他们也是各执一词,皇上说让工部尚书萨穆哈、学士穆成格会同总漕徐旭龄、江宁巡抚汤斌速到淮安、高邮等地详问地方,并命他们二十天内回奏。”

心荷凑在我耳边轻声告诉我,她的音量虽然不大,但却有条有理句句都是要点。我闻言点了点头,却也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二十天,我终于有了二十天的时间可以行动了,只是时间确实是紧了一点。

可就在我忙着想办法的时候事情却有了新的变化,奉命南下寻访的大一直都没有办完康熙交待的任务,甚至于过了年到了二月初还没有回来,但这无异于为我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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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于御书房的层层书架之后,我屏息倾留意着周围的每一丝动静。在经过了多日的打探之后,我终于收到消息,康熙今日要在这里单独召见靳辅。自从几年前有了康熙的特许之后我是隔三差五的就往这里跑,对御书房的熟悉程度别说是康熙了,就连负责管理书房的太监和侍卫都比不上我。今日里一方面我特地趁着御书房两轮值守侍卫换班的空档偷偷地潜了进来,另一方面我也早已吩咐过心荷在适当的时机将康熙引出去,这样我才有机会同靳辅单独谈谈。当我把我的主意告诉心荷时,她下得跪了下来请求我不要这样冒险。我知道康熙极端厌恶后宫同朝结交,但我也是出于无奈才出此下策的。就在这时,突然从前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而来的是康熙熟悉的声音。

“你们都下去吧,等会儿紫恒来了你们就让他直接进来见朕。”

“者。”

在又一阵脚步声响过后我揣测着那些随侍的太监侍卫应该都退了下去。此时的我比刚才更加的紧张,因为在这偌大的御书房中现在仅剩下我和康熙二人。我尽量放慢、放轻自己的呼吸,就怕发出一丁点儿的声响让康熙听见。前方传来了一阵椅子拖动的声音,我感到康熙好像是站了起来,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接着就传来了一阵阵纸张翻动的声音。这时,我那自刚才起就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啪!”

他好像是猛然间合起了书,这一声却也将我的心一震,紧接着房中传来了那令我胆战心惊的脚步移动的声音。虽然康熙的步子不重但因为御书房空旷无人,回音效果极佳,那一声声与地的摩擦声也就显得格外的清晰。一步,又是一步,我感到他似乎正在往我这边走来。我的心不住地收缩着,感到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了,我竟然有些个呼吸困难了起来。难道他发现我了?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不会的,我藏得这么隐蔽,况且他又怎会想到我躲在这里呢?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却让我愈发的心惊,我在心中呻吟着心荷怎么还不来。突然我感到康熙似乎就停在了我所躲藏的书架的前面,也就是说我和他之间只隔了一排书了。他那熟悉的压迫感自层层的书后传来,我感到浑身的汗毛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紧张而全都竖了起来。我只能够拼命摒住呼吸,生怕让康熙听见我害怕的喘息声。与此同时我在脑中飞快地想着应对的法子,可是情急之下我竟是一片茫然,脑海中唯一剩下的只是挖个坑钻下去或是现在就一头撞死之类的馊主意。

“嚓嚓”

我惊惧地看着面前的一本书动了几下,看样子康熙想要把它拿出来。我的心也随着它的慢慢退后而越提越高,简直就快到了喉咙口,再差一步就要蹦出来了。

“皇上,皇上!”

心荷急匆匆的声音却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从外面传了进来,康熙停下了动作,我也勉强压抑住了快要抑制不住的尖叫。

“出了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

康熙似乎是有些个不悦,连带着口气也重了一点。

“回皇上,奴婢刚才和娘娘在宁寿宫花园里头散步,娘娘突然觉得有点冷就让奴婢回永和宫拿件外衣,自己则在亭里等奴婢,可是等奴婢回过来时发现娘娘却不见了,奴婢又匆匆赶回宫去,却也没见娘娘自个儿回去。奴婢急得到处找娘娘,可是园子太大了,奴婢一个人实在是力不从心,想起来离宁寿宫花园最近就是御书房了,奴婢本想请守备的侍卫帮帮忙,可到了这里才知皇上正好在御书房中,请皇上让人找找娘娘吧,娘娘今天早晨脸色就不大好,奴婢实在是担心娘娘会出事。”

心荷说的是栩栩如生,外加声泪俱下,连我这个编故事的人都要相信了,也不枉我昨晚上让她排演了一夜。果不其然,康熙在看了她的精彩演出之后立马就相信了她的话,他竟也有些焦急了。

“你怎么不早一点来找朕呢!来人啊,快!所有人都和朕去花园里找人!”

接着就是一阵急匆匆离去的脚步声。我在确信他们走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我才发现,我的里衣似乎是全湿了。我自嘲地笑了笑,看来在虎口下夺食真是吓人呐!

接下来就等靳辅了。

子受皇帝召见向来极为准时,靳辅也如我先前计划的一般准点出现了,他见是我而不是康熙在御书房倒是吃了一惊。

“微给德妃娘娘请安。”

“总督大人快起来吧。”

“谢娘娘。”

他起身后也不敢到处走动,只是小心谨慎地问道:“敢问娘娘一声,皇上去了哪里?微记得今儿个皇上约了微在这里的。”

我笑着对他道:“皇上确实约了您,不过正巧刚才‘有事’走开了。”

我特意加重了“有事”二字,他闻言似乎是立刻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对我微躬了一下身。

“那微暂时退到外面去等皇上。”

“靳大人!”

我急急忙忙喊住了他,开玩笑,我可是拼了老命才赢得了这么一点时间怎么能就此浪费呢?但靳辅似乎是有所顾忌,只是冷冷地回了我一句:“娘娘,恕越矩了,但我朝规定,后宫不得干政。”

我听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说着心中却是哭笑不得。“靳大人我不是要参与朝政只是有几句话一定要告诉靳大人。”

“娘娘……”

“靳大人。”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我立时就用如炮珠般的话堵住了他接下来的长篇大论,“我知道皇上和您一直以来都为了该怎么处理黄河下游的事而争执不休,我也知道皇上和您都是为了百姓着想,只不过皇上是仁爱之君,也是天下之君,他做什么事都必须顾全大局权衡再三,而靳大人是治水专家,所看重的是数代的平安。我也略通工程之事,更是明白您所担心的是高邮、宝应二地地势较低,一旦开了海口,加上下河海口高出内地五尺,疏海口引潮内浸,害处将会更大。自打上次随同皇上南巡见识过靳大人的为人之后,我对靳大人的清廉、耿直和直言进谏佩服万分,我也为皇上能有您这样的忠而感到高兴。因此我想告诉靳大人,您若是真的想实现您的理想,那么现在立时就同明珠划清界限,不,光只是不来往还不够,最好是能够加入反明珠的一派里。”

靳辅听了我的话却是愣住了,好半晌回过神来后才喃喃地问了句:“娘娘何出此言?”

我见他终于不急着要走肯听我说了,这才松了口气,于是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倾囊相告。

“靳大人,您是外官,又一门心思扑在治河之上,京城之中、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您一定都不曾注意过吧。现如今内阁大学士明珠大人的权势日益大了起来,玩弄权术的本事也越发厉害了,朝中自然有了一批不服的人。礼部侍郎孙在丰,御史郭琇,按察使于成龙便是这一派的人。于成龙刚正不阿,向来看不惯明珠的行为,于成龙和郭琇与久结兄弟,而郭琇与孙在丰又是庚戌科同年,这三人明里是为了治河一事,其实暗中却想借机整治明珠。皇上对明珠的所作所为不是不明白,只是一来为了均衡朝廷的势力,二来看在惠妃和大阿哥的面子上,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动作。可是二月初二,皇上对全国的官员刚刚进行过考绩,光是贪官就查处了五十五人,审讯之后待秋后处斩的就有5人,望这风向皇上想来是要整顿官场了,明珠的前途不明啊!在此风口浪尖上,大人一定要先保住自己才能保住多年来的治河心血进而保住更多的百姓啊!”

我一口气说完了我的话,细细打量着靳辅,却见他紧锁着眉毛,眼神之中充满着复杂的神色,过了半天才发出了一声长叹:“哎,娘娘,微又何尝不了解明珠此人呢?这些年来他虽然说始终都支持微的意见,但微知道他虽然并非罔顾百姓民生,可这几年里从微的工程之中他也着实狠捞了一笔。”

“既然大人知道他是这种人,又为何……”

“娘娘!”靳辅有些悲愤地看着我,那决然的神情竟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微之所以会一直忍耐明珠的行为那也是不得已的啊,皇上所播的治河款项,十成之中若有五成若是实实在在地用在工程之上,这兴修水利的进度也就更快了,可即使是这五成也是非常困难的,您别看我是河道总督,但我也不得不用这些银子去打点手下那一级级的官员,否则又有谁会实心办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呢?明珠他确实心存异志,可是靠了他在朝中的威望与势力,我可以将皇上拨给我的银两用足七成,剩下的明珠爱怎样就怎样,我也就不去干涉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仰赖着明珠之力才能如此顺利地完成皇上交付给微的任务的啊!”

他的一番话让我在对官场黑暗乍舌的同时也不禁对他更加的佩服。

“靳大人,那您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

我看着他,眼中却禁不住泛起了感动的泪水。

“娘娘,微斗胆问一句,娘娘为何要如此维护微呢?”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却反过来问了我一句。

“这……”原本我想撒个谎骗骗他,但在他真挚的目光之下,我只能老实地开口说道,“您的一位亲人是我的一位故人,不,应该说是我的恩人,对她来说您是很重要的人,是她的骄傲,所以我不希望大人您出事。”

“哈哈哈哈!”他闻言不在意地笑了数声,转而看着我说道:“虽然不知道微的家眷中谁竟然有幸曾帮到娘娘,但微仍要感谢娘娘的厚爱,微不在乎世人如何看待微,微仅求还两岸百姓数代平静,其他的微别无奢望。”

“但是……”我还想再说什么,但他却截住了我的话。

“娘娘告知微这么多事,即使娘娘有欠微什么也早已经还清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对于过去娘娘还是不要太过执着了。”

他边笑着边往外走,在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我说道:“娘娘,您也该走了吧?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吧。”

看着他毅然地走出门,我竟也有些发愣,经他这么一提醒我这才惊觉我已经没时间再感伤了。我和心荷说好了,让她带康熙乱转一圈最后再回到耸秀亭。虽说耸秀亭离这里不远但现在对我来说是分秒必争,因此我是立马就跑了过去。来到相约之地发现心荷他们还没到,到底还是让我赶上了,我松了口气立时就瘫坐在石凳上不住地喘着气,脑海中却反反复复地回响着靳辅刚才说过的话。执着吗?我真的对过去太过执着了吗?

可是靳辅你怎么让我对你不执着呢?你是院长嬷嬷的先人啊!

我还记得那一天我哭着从学校回来院长嬷嬷和世杰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哽咽着告诉他们今日里老师教我们念岳飞的《满江红》,班上一个姓岳的同学硬是要说自己是岳飞的后人,其他人也都炸开了锅。姓李的就说时李白的后人,姓文的就说是文天祥的后人,甚至还有一个姓魏的说是魏忠贤的后人。虽说引来了大家的一片笑声,可是我却只能默默伤心,因为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又哪来的祖先呢?嬷嬷看着我却温柔地笑了,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很旧又很破的书下来,上头却有着四个大字“靳氏家谱”。那一天嬷嬷就着家谱告诉我们她的先人是康熙年间的著名的治水功,官至河道总督的靳辅。我们一脸羡慕地看着嬷嬷,可是嬷嬷却告诉我们靳辅也是我和世杰的祖先。我们听了却吃了一惊,难不成我和世杰都姓靳?嬷嬷却笑着说,我们都是她的孩子,那自然她的祖先也就是我们的祖先。直到那一刻,我和世杰这两粒无根的种子才找到了属于我们的土壤落地生根。而也是自那一天起,我俩也就一直视自己为靳家后人,并始终都以此为荣。现如今因缘际会之下我竟然能见到这位一直让我倍感亲切的靳辅,过去同嬷嬷和世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再一次地浮上了我的心头,靳辅啊靳辅,你怎能让我对你不执着呢?

但眼见靳辅根本听不进我的话,一门心思的要做一个舍己为民的雷锋。在二十一世纪,遇到这种两难的局面时人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等有了余力了才去救别人。我真是不明白,到底是古人太过耿直,还是我们现代人太过狡猾了,靳辅这个傻瓜,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吗?我越想越心烦,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了起来,人也真的开始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找到了,找到了,娘娘果然在这里。”

远远地传来了心荷的声音,她如预定的又将康熙带了回来。

“娘娘!”

她笑着跑了过来,却在见到我后立时敛去了笑容,一脸惨白地看着我。

“怎么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只见裙摆上是触目心惊的鲜红。糟了,我心中暗叫了一声,我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上次怀芩淑时骑马连着跑了几日都没事以为这次小跑一段路也没问题,却忘记了每次怀孕情况都会有变的。

“祁筝!”跟着心荷而来的康熙也是一脸惨白地看着我,立时快步走了过来一边抱起我一边对李德全吼道,“快去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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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永和宫不久,陈太医也匆匆赶到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这个老实巴交的太医院副院判因为我的一时任性而忙得团团转,幸好情况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只是略微流了些血,孩子到底还是没事。

“不过皇上,看样子娘娘好像还是有一些流产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他的话让我有了一些焦虑,原本我以为只是虚惊一场,看来情况远比我想的要复杂。而康熙则是比我更早一步问了出来。

“回皇上,其实娘娘本不应该怀这一胎的。那时娘娘刚刚才大病一场,身子还比较的虚弱却又勉强自己去怀孕。母体本身都不太稳定,孩子与母体间的联系自然就更差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早说!”康熙听了他马后炮般的回答也有些火了,冲着他说话的语气也不觉重了些。

“皇上,老,老……”

陈太医一惊之下颤巍巍地跪了下来,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的。

我不忍心看他再替我背黑锅了,主动开了口向康熙解释。

“皇上,您别怪陈老,是妾不让他告诉您的。”

“是你!”康熙一脸震惊,但在盯着我看了许久后却似乎是想明白了,不禁发出了一声长叹,“唉,你这样又是何苦呢?这种事你根本无需着急啊,朕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你应该先把身体养好啊!”

对于他的质问我却无言以对,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康熙见我不语也拿我没辙,只是对陈太医道:“那现在怎么办?”

“皇上也不必太过忧虑,老自当竭力为娘娘调理,若是自今日起就注意起居饮食那还是很有希望的。”陈太医边说边朝我和康熙点点向我们保证。

“那好,心荷!”康熙点了点头对一旁的心荷说道,“这次朕就不怪罪你的失职了,但自今日起你要替朕好好看着娘娘,不准她跑也不准她跳,御书房也不准去,太皇太后、皇太后、佟贵妃那里的请安朕也做主替她免了,你就看着她让她好好待在这里静养,直到陈太医首肯放她出去为止。”

“是,奴婢遵旨!”

心荷回答的是又快又响亮,我知道她从很早以前就对我怀着身孕还到处乱晃很是担心了,现在有了康熙的御旨她别提有多高兴了。我也自此过起了国宝般的生活,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走到哪里都有心荷跟着,除了佟贵妃外康熙每日里下了朝也会过来看看我,不过除了我之外他还得再多跑一个地方,因为那位琳贵人章佳氏也有了身孕。她有喜了之后也来看过我几次,却绝不是炫耀而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想来我当初在康熙耳边如同老鸨般的推荐她到底还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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