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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辈》 作者:张黎明

父母官大就神气,这种思想没出息(1)

贾虹生
我的父亲贾拓夫,1926年参加革命,1928年入党,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奋斗了四十年。当他1967年被“四人帮”迫害致死时,没有给我们子女留下什么财产,然而,他却留下了一份极其珍贵而又丰富的精神遗产,永远激励我们。
“你也要飞起来”
1961年暑假,在北京四中读高中的我,带领弟妹们去抚顺看望被下放到电厂当厂长的父亲。一天,他拿着一张刊有照片的报纸对我们说:“啊哈,又一个苏联宇航员上了天!可惜是苏联的季拓夫,不是中国的贾拓夫。”大家都笑了。这时父亲抚着我的肩膀说:“贾拓夫是飞不上去了,贾拓夫的儿子还可以飞嘛!我们国家现在还很落后,但一定要建设好,这就需要你们这一代努力啦。中国是火药和火箭的故乡,别人能做到,难道我们做不到?虹生有这个雄心壮志吗?将来,你也要飞起来!”这件事对我的影响不小,我暗下决心,努力学习,于第二年带着北京市中学生银质奖章的优异成绩,考取了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导弹工程系。
说到学习,父亲的刻苦精神始终是对我们的无形鞭策和激励。他从小家境贫寒,是靠奶奶借债供他上学的。十四岁时,父亲以优秀的成绩考取了陕北“最高学府”——省立绥德第四师范。在那里接受了革命的熏陶,十六岁就参加了革命,入了党,成为校团支部书记和县学生联合会主席。不仅是学生领袖,也是学习拔尖的学生,被誉为“四师新花”。几十年来,即使在繁重的工作中,他也从未间断学习。在延安,毛泽东主席曾称赞父亲是“陕北才子”,能说会写善思考,其实他就是两年师范的底子,能力完全是在革命工作中不断学习积累起来的。
在父亲的熏陶下,我们兄弟姐妹学习都很认真。每到月底的那个星期日,大家都把学习成绩册交给父亲检查,一般都能使父母满意。然后父亲指挥我们一起唱歌,《毕业歌》、《大路歌》、《游击队之歌》,一首首唱下来,每个人都非常开心,那真是愉快的日子。
当然,也有不愉快的时候。一次,父亲看着二姐的成绩册说:“晓黎其他成绩全优,怎么免体育呢?”母亲说:“她肺部有阴影,还要再检查。”父亲对二姐说:“得了病不可怕,你怕它,它就是真老虎,要吃你;你不怕它,它就是纸老虎,你可以戳穿它。”接着讲起他二十五岁在西安做地下工作时的故事。那时的父亲是陕西省委书记,斗争艰苦,条件很差,他得了肺病。医生预言他活不过五个月。父亲坚持抓紧时间工作,大量吃生蒜和西红柿,居然挺过来了。一年后忽然想起早已过了五个月,再去看那位大夫,不料大夫自己却得了肺病,已经死了。以后父亲出差,还惦记着二姐的身体,专门写信说:“要想将来做对国家有用的人,从小一定要全面发展,不是一好,也不是两好,而是三好;不是口头上,而是行动上;不是一时的,而是永久的。”二姐听从父亲的教诲,坚持学习,认真看病,适当锻炼,很快恢复了健康,还考取了中国科技大学。
四件夹克
记得上初中时,一天彭德怀伯伯到家来,指着我和妹妹穿的黑色灯芯绒夹克问母亲:“白茜,你怎么搞的嘛!给娃娃们穿得这么旧,连男娃女娃都分不清喽!”那时我个子长得矮,衣服太大,就把袖子卷起来凑合着穿,而妹妹的衣服又小了,露半截小胳膊。母亲说:“虹生这件是他二姐穿小了刚给他的,男孩子长得快,很快就合身了。小女这件该给他弟弟了。”说到这里她笑了笑:“其实这比在西北时好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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