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九回 笑里藏刀 东京表示很遗憾 隔岸观火 华府声明不干涉

　“报告先生，”戴笠几乎要哭出声来：“军政部当时口头同意了，后来没有实行。雨农去问，他们说这件事事关重大，得委员长亲笔批准………”蒋介石听到这里朝他狠狠地踢了一脚，然后一转身直回房里，气得直抖。

　　第二天，盛怒中的蒋介石已经面露喜色，不再打人。原来许世英的报告已到。说已蒙近卫延见，他亲口答应把这件事和平解决，并且决定撤兵，要许世英问候蒋介石，并且对芦沟桥的误会深表遗憾，云云。蒋介石长长地透了口气，他躺在沙发里把这份电文翻来复去，喃喃说道：“到底是日本朋友，到底是日本朋友，他们不会让我为难，让延安在这个时候大得人心的。”边说边拟腹稿，要感谢近卫一番。

　　蒋介石面对强敌入侵始终不相信中国人民的力量，而把希望寄托在东京的悬崖勒马，以及国际援助上。他一再向国联求救，并向美国呼吁九国公约的规定。可是美国音讯杳然，根据宋子文、孔祥熙、宋美龄所得美方回讯，以及华盛顿的态度，美国对这件事情尚在静观、沉默、和忍耐之中。

　　蒋介石忍不住，可是又没有办法，他只得催促宋哲元火速返任，但宋哲元从山东乐陵故乡出发以后，却躲在天津，不敢赴平。北平仍由秦德纯在应付日本人，而戴笠的助手们却非常活跃，不过其对象并非日寇，而是年轻的工人，学生、商人与一般要求抗战的市民。

　　戴笠详尽的报告到达庐山：“……各地人民团体纷纷通电，要求抗战，请缨杀敌。北方地处紧张地区最前线，人民要求抗战之情绪尤为激昂。北平学生以在共党领导下之学生救国联合会及民族解放先锋队为骨干，组成募捐团、慰劳团、看护队、义勇队、前线服务团支援抗战并参加抗战，此事甚令职等棘手。日人在平所办之报纸《新兴报》，职工全体脱离报馆，以示不合作；日方以月酬百元之高薪招募技术稍劣之汽车司机，竟无一人应募。但洋车伕自动运送伤兵返回营房，不受报酬，市民均自动捐款并以绿豆汤馒头慰劳前方士兵及守城军警。东郊农民及小贩约一千人被日方强迫拉往丰台挖战壕，有二百多人在途中打死日人司机及押车日兵而逃，平汉铁路工人挨车慰劳南下伤兵，农民普通表示：这一次打仗是日本鬼子，从此咱们就不受东洋人的气了，只要咱们家里有，要什么给什么！”

　　蒋介石脸色自青转白，咬牙道：“马上告诉北平，要他们具报在平津一带有多少种鼓吹抗日的刊物。我们自己的有几种。查清趁后，第一步，在我们的刊物上说明：这次中日冲突是共产党努力制造的结果，尚望社会人士勿为所愚，然后把共产党的刊物，不，凡是鼓吹抗日的刊物，都给我封了！”

　　陈布雷捧着电文报告道：“戴局长在这个电报后面说的有，他说共方刊物以及倾向共方之刊物，或非共方刊物而主张抗战之刊物，平津达六十余种。我方在平所办之刊物也有数种，尤以《学生三日刊》销行最大。”

　　蒋介石以掌击桌：“布雷，马上告诉北平，把我那番话立即在《学生三日刊》上登出来，说冲突为共党努力制造的结果，尚望社会人士、父老兄弟姊妹勿为所愚！”

　　陈布雷忙不迭把大要纪录下来，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这个北方的民气激昂，一般说来，倒是好的。不过诚如先生所指出，北方乃至全国民气所以如此高涨，乃是受了共产党的煽动所致，并非日军进攻之故。不过，不过事情既已如此发展，布雷希望先生不宜多发表反对抗战的见解，给共方拿来作为抨击我们的凭据。”

　　蒋介石冷冷地笑道：“共产党！他们这样热心抗战，为什么不出兵！”

　　陈布雷吃惊道：“延安方面是有出兵抗战通电的，我们给截了。他们在通电中说得慷慨激昂，给全国人民知道以后可不得了，所以，所以……”

　　蒋介石烦躁地拿起手杖便往门外跑，侍卫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不迭前后左右遥遥跟着。但蒋介石刚出得大门，却又吩咐陈布雷道：“给我通知北平，不管是共产党不共产党，凡是鼓吹抗战的刊物，不管六十多种或者六百多种，都给我封了！”

　　“是的，是的。”陈布雷明明知道这样做法很不高明，但他只有唯唯诺诺的份儿。

　　“还有，”蒋介石挥了挥手杖：“这几天平津的报告之中，常常提到老百姓称呼日军为日本鬼子，，这名字实在不好！你想，我们根本没有同日本宣战；而且我老实告诉你，以后我也不准备同东京宣战，而且事情到现在还未绝望，凭什么同人家闹翻？凭什么叫人家做日本鬼子！你给我通知他们，任何报纸刊物，不得称日本兵为日本鬼子！”说罢便走。

　　蒋介石立在松树下，仰首支杖，作欣赏状。他极力掩饰内心的烦操，企图在山上众多洋人面前，给他们一个镇静安宁的印象。他沿着松树的桠枝看去，假定这根是华盛顿，那根是莫斯科。然后在心目中估计一下哪根短哪根长，作为一种象征，一种安慰。可是他觉得代表莫斯科的那根似乎长了一点，这便使他非常不快，他喃喃地说了声“娘希匹”，便挥杖走向山径。

　　这种不安、徬徨的日子直到七月十六，蒋介石对美国的期望，从盼望而失望了。美国国务卿赫尔为日本侵华事向全世界六十二国发表《和平原则十六条》，蒋介石听宋美龄念了两遍，耳朵里只听见“维特和平”、“信守国际协定”、“促进世界之经济安全”、“军备之限制与裁减”……等空泛字句，对于指责日本，却根本找不到一个字。

　　蒋介石绷紧着脸，声调发抖，指着宋子文说道：“今天七月十六，是我们庐山谈话会开幕的日子，全国各界有声望的人士都来参加，美国却在今天发表了这一套废话，你教我在大庭广众之间，如何说话？尤其是延安方面，周恩来、秦邦宪、林伯渠他们也来参加，你教我对他们怎样说法？延安可以侃侃而谈，说：‘大家看啊！美国对日本入侵中国，一点同情都没有；对日本，一点指责都没有，……’”蒋介石直拍桌子：“你们怎么搞的！你们怎么搞的！要我下不了台！”

　　宋子文道：“美国的十六条和平原则虽然没有指责日本，但他也没有鼓励日本。而‘维持和平’、‘信守国际协定’。‘军备之限制与裁减，等等，不也就是你所希望的吗？不也是你正在做的吗？……”蒋介石截断他的话道：“可是总要多少表示一点嘛！你想，这种口气宣布出去，在老百姓面前怎样交代？他们会对美国失望的！老百姓对美国失望，我们的处境如何就可以想像！”他一拳打在膝盖上，“我是为美国着想！我是为美国着想！”这当儿陈布雷匆匆忙忙进来说：“许大使有电报来。”室内登时一片静寂，蒋介石也紧张地站了起来，说：“你念。”

　　陈布雷读到：“……美国国务卿赫尔发表十六项和平原则以后，近卫内阁认为满意。据确息，日本政府即将复牒，表示赞同，余续陈，职许世英叩……”

　　众人透了口气，这口气也不知道代表什么情绪，但蒋介石却陷入沉思。半晌，他叹息道：“你们都听见了，连日本都赞成美国的和平原则，这下子我们做人之难，可真伤透脑筋！你们赶快打电报到华盛顿，要他们对日本稍为责备几句，以慰中国民心，否则对延安很难应付，对老百姓也难……”说着颓然起立，出席谈话会。可是陈布雷却又摊出一扮电报，期期艾艾念道：“这是军政部的，说一百五十七师在本月十三日奉命向闽粤边境的红军进行攻击以来，我军大捷，红军悉遭缴械。顽强抵抗者也遭歼灭，河水为赤。各军师长愿肝脑涂地为钧座扑灭赤氛，惟此事在居民间有不良反应，均以大敌当前，为何自相残杀见询，……”

　　蒋介石大怒道：“告诉他们，无论在湘鄂赣、鄂豫皖以及闽粤边境，凡有红军的地方必须用停战抗日的名义结果他们，如有违者，军法从事！这电报快发！”

　　从官邸到庐山大礼堂途中，蒋介石不但不坐轿子，而且走得特别慢。他迂缓地行进似蜗牛，思索着，在心底打开算盘；“美国，看样子是在拆烂污了！”他想：“这么重大的一件事情，对日本却无一字责备，是美国怕日本呢？还是美国想利用日本武力，来消灭延安，或者同苏联开火呢？但无论如何，我必需有个靠山，靠美国是不会错的，它有钱有势；然而美国对日本却是这种态度，会不会我将来的靠山，到头来还是日本人呢？”蒋介石暗自欣幸，心想幸亏没有同日本宣战，也没有痛骂日本，将来见面不致于难为情。蒋介石再想下去：“日本要东北，我已经给了；日本要华北，我也可以考虑，如果他再要京沪，那又将如何？到那时光英美会不会出面干涉？如果出面，那是他们同日本打，与我无干；如果不出面，甘心把在华利益拱手让与日本，那我同日本的关系又……”蒋介石想到这里，心头觉得轻松一些。正欲步上大礼堂台阶，脑中忽地又来一个问题；“如果苏联肯帮助打日本，那又怎么办？拒绝呢？分明人家一番好意，老百姓会说我不识抬举，接受呢？那老百姓又会说只有苏联够朋友，只有苏联肯帮助中国抵抗日本……”蒋介石停留在礼堂门外，后面黑压压跟着一大堆人，里面的与会者听说委员长到，也都站了起来。蒋介石沉吟道：“如果苏联肯帮助，就让他不露面暗中帮忙罢，这样做，还有好几个好处。”想到这里，蒋介石这才挺一挺胸，迈步入内。行礼如仪之后，蒋介石报告道：“今天，今天是我们庐山谈话会的第一天，全国各界代表都来了，我很兴奋。现在，北方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中央决心和平解决，事情还末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我以为，和平未到绝望时期，不宜放弃和平，各位有什么高见，大家不妨讨论讨论，对于今后的国策，深信有很大的帮助的。”

　　蒋介石刚刚说完，何应钦便起立发言道：“主席，各位先生，今日局势，大家都很清楚了，本人非常拥护委员长的意见，就是只要和平还未绝望，不宜放弃和平。平津一带的学生受了邪说影响，在那里拼命高叫抗战，可是我们凭什么抗战呢？中国武器不如日本，人所共知。如果开战，七天之内必定亡国，我们凭什么打？打，又有什么好处？”

　　何应钦话犹未完，汪精卫连忙站起来大叫道：“敬之先生所言甚是，我们是不能够同人家打的，反正打不过，‘和’是最好的办法。不过和是会吃亏的，我们就老老实实承认吃亏罢！”

　　台下的与会者当然并非个个人都象汪精卫那样，也不赞同何应钦的唯武器论，可是蒋介石面无愠色，频频点首，分明认为他们的意见不错；于是即使想开口的人，也都迟疑起来了。见场中寂然无声，蒋介石便问道：“现在，哪一位愿意发表发表意见？政府请各位远迢迢来到庐山，是诚心请各位各抒高见，订定国策，所以，这个，这个……”

　　孔祥熙坐在正中，双手按着个大肚子，慢吞吞起立，把早已准备好的“名言”搬出来道：“主席，我觉得抗战不如参战，参战不如观战。抗战，我们没有这个能力，人家同日本打呢？我们可以参加战争，这好比做一笔可靠的生意，自己本钱不够没关系，可以找有钱人搭一股。至于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观战，观战，就是既不抗战，也不参战，你们打，我在旁边看，所以，所以……”孔祥熙觉得很难自回其说，便吞了一口睡沫，讪讪地坐了下来。

　　会场中立刻展开交头接耳之声，这几位已经发表过高见的先生，已使与会者感到非常迷惘与惊诧，但蒋介石分明在频频点头，并未加以任何驳斥，于是即使还想说话的人们，都倒抽一口冷气，哑然无声。

　　蒋介石咳声嗽，向台下扫视一遍，笑问道；“还有哪一位，嗯，这个，这个……”

　　那边厢突地有人高叫一声“主席，”几百双眼睛一齐集中，原来是张群。只见他离座走到过道上，大声说道：“刚才各位的高见兄弟大都赞成，不过稍为有点补充。”他昂首四顾：“依我看来，如今民气思动，士气思战，北平情形，真是紧急之至！”他一顿：“如果在这个时候跟日本讲和，国内‘暴民’一定要作乱，所以依兄弟浅见，人家既然打进来了，我们不妨同日本打上几个回合，让主张抗战的军队与民众做先锋，待他们为国成仁了，待日军乘胜追击的时候，我们再同日本求和，这不是快刀切豆腐面面光吗？兄弟这个意见大致说来有十四个字就是‘和必乱、战必败、败而后和、和而后安’。不知道诸位以为如何？”

　　蒋介石连呼好好，频频点首，正欲鼓掌，却见场中寂然无声，这才垂下双手，再把双手按在桌上，问道：“刚才，刚才岳军先生的意见非常精辟，可说是中肯之至！这个，这个，各位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场中想说不同意见的与会者，都决定不开腔了。他们怔怔地望着笑嘻嘻的蒋介石。正在那当儿只听见忍无可忍的冯玉祥高呼一声：“主席！”蒋介石立刻纹起笑容，紧张地问道：“焕章先生有何高见？”

　　冯玉祥挥动胳膊，大声说道：“我觉得今日之下，且不谈国策应该如何订定，应该了解一下，前方到底怎么样了！”冯玉祥说了一遍平津军心民气、同仇敌忾的情形，接着道：“刚才有一位教授先生告诉我，说北平这个古城，已在怒吼了！中国这只睡狮，也已醒过来了！分明是强敌入侵，我们却在一个劲儿求和，试问无论对国际视听，无论对全国军民，政府这祥做好不好？”冯玉祥抹抹汗：“根据今天的消息，宋哲元已经回到天津，平津仍在积极进行外交折冲，和平希望浓厚，这消息好不好呢？就是说它好吧，可是各位先生！”冯玉样惨笑：“到昨天，就是七月十六号为止，日已调兵遣将，大批援军从关内关外开到前方，已经有十几万人了！”

　　场中气氛骤变，人们连呼吸都停止似的，听冯玉祥愤慨的声音在说：“我们的外交部昨天深夜打电话到日本驻华大使馆质问，日方竟置之不理！各位想想，人家是这种嘴脸，我们如果一个劲儿求爷爷告奶奶求和，行吗？行吗？”

　　冯玉祥不等回答，便坐下抹汗。蒋介石眼见这冷场冷得很窘，而且远远的角落里已经有人在鼓掌。他深怕这掌声扩大后会淹没了求和的主张，便立刻大叫一声道：“焕章先生的话，对极了！我们是要抗战的，不过是时间问题，还有一些技术问题，总而言之，是准备问题。我们不能够让赤手空拳的军民到前方去送死，所以，我们要沉着点，不可操之过急。操之过急，会失算的。”蒋介石觉得这个会不能再开下去，便宣布散会。

　　第二天七月十七，蒋介石觉得说话应该注意点了，便在庐山谈话会上演讲时说道：“各位，这个，这个局势，大家很清楚，不必我来说了。今后，这个，这个如果战端一开，那就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

　　这几句话赢得一片掌声，掌声过后，冯玉祥又发言道：“今天我们听到委员长这句斩钉截铁的话，痛快极了！感动极了！不过兄弟还有一点补充：就是委员长这句话，他已经给了大家守土抗战的责任，但人民守土抗战的权力该如何获得？深信委员长也一定会给的。否则委员长所强调的，在一般人民心目中，将误为委员长并非在呼吁守土抗战，而仅仅是服从委员长的指挥。”

　　蒋介石恨得牙痒痒地，可又不便发作，但冯玉祥已经作补充道：“各位，今天强敌入侵，我们内部千万不能再有什么差错。我刚才说的，完全是想使委员长能得到全国军民更热诚的拥护：不但有守土抗战之责，而且有守土抗战之权！此外便无其他的意见了。各位都知道，延安代表已经到得山上，一个团结御侮的场面已经展开，兄弟太兴奋了，因此斗胆上言，如果措辞不当，得请各位原谅，兄弟是个有名的粗人。”

　　蒋介石咧嘴笑道：“焕章先生的话对极了，焕章先生的话对极了！延安代表已到，明天我们便会见面细谈的，现在，各位还有什么高见？”

　　“委员长有什么高见？”七月十七周恩来把延安的书面意见当面递交给蒋介石，待他看后便问道；“这一次我同林伯渠、秦邦宪两位同志奉命来此，今天能同委员长和张冲、邵力子两位先生见面，真是非常荣幸！现在华北炮火连天，亡国的危险就在眼前，中共中央为了挽救国家民族的危机，努力扩大并巩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现在草拟了《中共中央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这个文件，请贵党发表意见，中共愿意在抗日救国的道路上，同贵党并肩迈进，击败敌人，收复失地！”

　　蒋介石“嗯嗯嗯”地哼着，邵力子、张冲倾听周恩来说下去道：“在这个文件之中，说明了中国共产党奋斗的三个总目标：第一、争取中华民族之独立、自由与解放，首先须切实迅速准备，与发动民族抗战以收复失地和恢复领土主权之完整；第二、实现民权政治、召开国民大会以制定宪法与规定救国方针；第三、实现中国人民之幸福与愉快生活，首先要救济灾荒、安定民生、发展国防经济，解除人民痛苦、改善人民生活。”周恩来笑笑：“在这些目标中，有一部份还是委员长在西安那段时期中曾经表示赞同的。”

　　蒋介石连忙接着说道：“是的是的，这个，这个宣言很好、很好。”他叹息：“不瞒你们三位说，你们的宣言，你们的三个总日标，同我们的政策，也相差不了多少。现在日本人打进来了，凡是抗日主张，一定是理直气壮，我明白。不瞒你们三位说，现在连我们中央军校学生都在要求抗战，甚至有人主张直接行动，半夜三更跳墙出去，投奔前方抗日，所以，”蒋介石笑道：“我们的抗日气氛也非常浓厚，有人说我不主张抗战，那简直是胡说。”邵力子闻言几乎笑出声来，连忙看着窗外。张冲有意无意地捧场道：“是这样的，周先生，还有秦、林两位先生，我们的委员长自从‘九一八’事件发生以后，便在卧薪尝胆，秣马厉兵，准备收复失地了了。”

　　正是：但见土地寸寸失，不闻“领袖”曾泣血！

　　欲知后事如何，卫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