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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春梦 第七集 三大战役》 作者:唐人

第廿三回 藏尸堆 康泽遭生擒 炸河工 陈仪表反对

 却说局势动荡,南京苦热,蒋介石颇想到庐山乘乘风凉,换换环境。但又感到此时此地离开首都,是否合适?而庐山是否安全,也成问题,越想越烦,愈想愈气。

 

  宋美龄瞧在眼里,不以为然道:“这个问题容易解决,不必呕气。美国总统在局势紧张时照样钓鱼打猎,你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反给人一个安定的印象。至于庐山是否安全,我看不大靠得住。长江洪水成灾,上山瞧了不舒服;再说是否会影响交通,也很难说。而且共产党在长江流域实力不小,经常出没;如果他们开个玩笑,我们在牯岭便吃不消。”

 

  “那你不想避署了!”蒋介石直抹汗。

 

  宋美龄当着电风熟笑道:“我倒想到一个地方,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什么地方?”

 

  “你猜。”

 

  “我才懒得猜。如果是昆明,我决不去。那里路远,南京一旦有什么事,就不方便。”

 

  “我说的是莫干山。”

 

  “莫干山,”蒋介石略一思索,频频点头道:“好好好。”

 

  蒋介石夫妇去杭州上山之前,打电报要蒋经国也带着孩子上山叙叙。蒋介石突然感到,他老了。举目望去,似乎只有儿子才能给他一点安慰,亲戚部下虽有一大堆,但不知怎的,蒋介石感到,他同他们之间那种或明或暗的距离,是在与日俱增,永无休止。

 

  莫干山上的鸟语泉声使人有脱俗之想,但给予蒋介石的却是寂寞孤独之感。他盼望儿孙上山,叙叙天伦之乐,可是盼到了侍从室的一个官员,带来了康绎被捕的详细经过,使他听又不是,不听又不是。

 

  “报告领袖,”那官员放低嗓门说:“康司令被俘,事出无奈,领袖不必难过。”

 

  “你说下去吧。”

 

  “是。六月十六早展五点钟,天还役亮。襄阳巷战已经发展到城东康司令总部的核心堡垒。对方突入围墙后,在院子里打了十几分钟,司令部里的人就缴了械,对方开始搜索康司令的下落。后来他们在中间大调堡的第一层里,找到了司令郭勋祺。直到下午,他们还没找到康司令,便命令已经被俘的、康司令的少尉随从傅起戎作向导,到处搜索。”

 

  随蒋一起上山的浙江省主席陈仪、杭州市长周象贤,侍从室俞济时以及汤恩伯等人走入会客室,见蒋介石紧皱眉头,在问:“谁领头搜索?康司令没有来得及撤退吗?”

 

  “是。”来人垂头答复,不敢正视:“是康司令的少尉随从傅起戎作向导。他们在司令部门口的下面,找到一条地道。阴湿、狭窄、什么也着不见。一阵阵闷热夹着血腥气,他们都快呕吐了。里面的尸体横一个竖一个躺着,样子难看极了。他们亮着电筒一步一步搜索,顺着地道向左侧一拐,尸体还是堆得满满的。对方感到很奇怪:这个地方并没有经过激烈战斗,为什么有这样多尸体呢?”

 

  蒋介石鼓着眼珠听他报告,陈仪、汤恩伯等人也悄悄地立在蒋介石的背后,听他说下去道:

 

  “再向前走一个石梯,爬上石梯之后,他们又往下走,到达一个很深的大坑里。每个人都弯着腰连爬带走,闷郁几乎使他们窒息。这时他们忽然看见一洞,洞口塞着一个死尸,脑浆血水还在一滴一滴淌着。他们把尸体拖开,看见里面有五具尸体。猛的有一具尸体爬了起来,把他们吓了一跳。傅起戎脸色都变,扭过头来就往外跑。”

 

  “跑什么!”蒋介石问。

 

  “共产党一把拉住他,叫他别害怕,傅起戎一面喘气一面说:我不敢见他,他就是康泽。后来对方有一个名叫安秉仁的副教导员用电筒一照,康司令却又猛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安秉仁问:快说,你是不是康泽?等了好大一会,康司令才说:我是一个军官,把我弄出去再说吧。对方就把司令抬出来。刚出地道,我们已经被俘的上兵都哇啦哇啦地叫道:司令给捉住了!司令给捉住了!康司令一听又猛地躺下,说什么也不肯立起来。”

 

  陈仪再也忍不住,插嘴问道:“那末康司令是牺牲了,他不肯立起来。”

 

  “没有,”来人道:“他在地下躺了很久,对方的人连哄带劝,连说带骂,最后算是立了起来,给押到前线司令部。康司令满头满脸满身满胸都用泥抹遍,还抹了一些死人血。草绿色的卡叽军服,给血泥涂得不成样子。后来他们给司令换了衣服,洗了脸,人们才看清楚的确是康司令:高额角、粗眉毛、方脸大口。他两腿给炮弹片擦伤一些皮,伤得不厉害,见了共产党的第一句话,就问:贵部有医生没有?我的腿子该不会残废吧!”

 

  蒋介石听到这里脸色大变,喃喃地说:“什么!他还不想死!”

 

  周象贤插嘴道:“共产党恨康司令入骨,康司令大概是故意这样问问;看样子,康司令是牺牲定了。再说康司令追随领袖这么多年,同他们一定誓不两立……”但蒋介石似乎并未听见,只是气鼓鼓地独自沉思。他感到戴笠、康泽等人先后离去,或死或俘,绝非佳兆。而康泽万一不死,这给他的烦恼更多,内心闷郁,无以形容,倏地起立,往门外便跑。

 

  汤恩伯、陈仪等人交换一下眼色,默默地随他出游,莫干山已笼罩在一片青翠茂密的林木之中,虽在炎夏,空气十分清凉爽适。但人们只感到沉闷郁塞,连呼吸都不畅快。蒋介石走了一段路,问:“今天到什么地方?上剑池去吧?”众人唯唯。没多久进入山坳,沿山荫石阶下去,只见一条深布自竹荫丛中奔腾而下,长达十余丈,水沫飞溅,晶莹耀目,投入深渊,陈仪忍不住喝采。周象贤作导游道:“喏!这是剑池的磨剑石,瞧这飞瀑经过的石壁上,那‘剑池’二字多有气魄!‘古干将莫邪磨剑处’几个字更有一种、一种威风凛凛的味儿。”

 

  蒋介石双手反剪,举目望去,“剑池”二字不知怎的变成“康泽”,心头十分乏味。但石璧奇伟,瀑布直泻,也感到甚为壮观;置身竹影水光之中,寒气冽人、凉彻心腑,在南京那份烦躁心情去了大半,也咧嘴一笑道:“真不错。同庐山比起来,又是一种风光。”但他又问:“你们看康泽被俘之后,不会投降的吧?”

 

  侍从之中有人抢着答道:“康司令绝不会投降。说句不中听的话,康司令想投降也不可能。因为共产党不能容人,康司令同他们结怨又深,此番落在他们手里,实在是无吉有凶,连凶多吉少这一句都用不上了。”

 

  这个侍卫官是在揣摹蒋介石的心理,众人焉有不知。陈仪叹道:“话也是真的,共产党如能不杀康泽,或者释放康泽,那对于我们的宣传,是一种不可估计的威胁。”蒋介石连忙接嘴道:“那绝不可能,那绝不可能。他们怎能放过康泽?从AB团起,康泽便是他们的眼中钉,一旦到手,我不知道康泽将要死得怎样惨法!”众人明知西安事变时蒋能安全无事,康泽的分量无论如何重法,总比不上蒋介石吧?但情形既然如此,也就饱看风景,不便开口。

 

  蒋介石突地又问:“夫人到那里去了?”

 

  俞济时连忙答道:“夫人同几位女眷,一早在芦花荡、古天池游玩,还没回来。”蒋介石再问:“经国什么时候上山?”俞挤时忙答:“最快是明天下午。”

 

  蒋介石扶杖弯腰,一言不发。

 

  众官员见蒋介石闷闷不乐,也只得诚惶诚恐,跟他回去,莫干山多美的风景也顾不得了。蒋介石书斋坐定,随手一翻,阎锡山的“十万火急”电报摆在卷宗最前面:

 

  “……晋中战役已告结束,职部伤亡被俘达十余万人。野战总司令赵承绶下落不明。职部经三十四天惨烈战斗后,失城十四座,太原已陷孤立之中。为坚守待援,职等决心死守,各怀氰化钾一管,与太原共存亡……”

 

  蒋介石对阎锡山的感情甚为复杂,但对山西局势的趋势也极焦急。继续把卷宗翻下去,只见机要室截到的电报中有“赵承绶被俘”广播,赵承绶并未阵亡或“壮烈牺牲”,这使蒋介石郁郁不欢者久之,比失掉一个大城更感痛苦。

 

  但还有使他难过的:“保平线上我失城八座,师长陈志平被俘。”

 

  “太原空投重要,”汤恩伯等人献计道:“支持太原,也即是牵制敌人兵力……”蒋介石低沉地说:“已经要他们把中航、央航的飞机派用场了。”

 

  “阎总司令对兵源问题有一手,”陈仪道:“听说他那边有很多日本兵,还是日本投降时收留的,而且一个个改用中国名字。这一次,这批日本兵一定会上火线。”陈仪皱眉道:“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但一旦给对方发觉,在国际宣传方面,对我们显然不大好。”

 

  蒋介石透了口气道:“管不了这么多,由他去吧。问题是对方攻势似乎很急,我方将士不肯死战,实在教人着急!”

 

  俞济时道:“在南京时,曾听说美国要派兵来华支持,消灭共匪,不知道会不会成事实?”

 

  汤恩伯结结巴巴地说:“这个,可能性似乎不大,这祥傲,美国有困难,不如日本兵那样简单,说干就干。”

 

  陈仪道:“我曾经研究过这个问题,我认为以前是有可能,现在已不大可能。记得日本投降时,美国对华政策中,本来有一项叫做‘大规模地在军事方面加以干涉’,作为对华政策可能的抉择之一。后来马歇尔的调处代替了这种抉择。直到魏德迈来华调查,发现对方并不简单,才在他的报告中提出了公开出兵是援华方式之一。他说‘对中国的军事援助和协助,可以主要地采取三种方式,或是三种方式的混合,物质的、顾问、或是美国人员积极参加作战。’”

 

  “我怎的记不起了,”周象贤道:“后来怎样决定的?是出兵还是什么?”众人也把目光集中陈仪,显然人人对这问题着急。

 

  “是啊,”陈仪皱眉道:“那个时候,我们对魏德迈的调查人人注意,个个担心。可是魏德迈马上承认,最后一种方式——就是美国出兵的方式是行不通的。他说:因为如果美国卷入了对中国共产党人的实际作战,它将会遭到严重的指责。”陈仪叹口气道:“老实说,我个人对美国出兵这一着倒没多大期望。但人家自己这样说了,而且公然昭告天下,这就使我非常愤慨。”

 

  蒋介石把头一抬,问:“公洽你愤慨什么?”

 

  陈仪道:“美国人太不给我们留面子了,这种心理基础是什么?值得我们思索。魏德迈说如果美国对共作战,将会遭到严重指责,这句话对我们实在太不利!试问‘共产党人’有这么大的能耐,连美国都不敢出兵助战,说明了什么?而这个‘共产党人’的名词如果给美国或者中共解释为全体中国人,那末问题更多了!美国不敢在中国人面前派兵打中共,那把我们置于何地?”陈仪越说越气,立起道:“我主张成立一个研究委员会,研究一下美国对我们的帮助以及各种批评,内中究竟主要包括些什么东西?如果的确对我有利,没有话说!如果只是利用、耍手法,那干脆算了。”

 

  蒋对陈仪一向尊重,对这种不公开的意见也并非第一次听到,但当着这几个人,似乎有说几句的必要,可是措辞不易沉吟良久,才说:“这个问题今天不是最重要的。美国反共十分明显,我们目前希望美国援助也是事实。不过,不过……”蒋介石实在难乎为继,忽地想到一个问题,示意陈仪留下,众人退出,急问道:“公洽你是否听到什么?关于美国对华政策。”

 

  “没有,”陈仪道:“我只是感觉到。美国官方发表的各种文件,我也曾仔细推敲,认为情形很糟。可以使人得到一个这样的结论:美国这样子搞下去,首当其冲受到坏影响的,却是我们自己,他们批评我们是这样肤浅、骄横、自私、狡猾!”

 

  “有什么凭据!”蒋介石大感骇异:“公洽你有什么凭据!”

 

  “眼前就有很多凭据!”陈仪怆然道:“好多带兵的中下级干部向我发牢骚,他们对剿共没信心,对美国的援助更没信心。不幸在这短短几十天中,九十六军军长陈金城、兵团司令官区寿年、十二军军长霍守义、十五绥靖区司令康泽、师长陈志平。山西野战军总司令赵承绶等人都告被俘,无阵亡!说明了……”蒋介石立刻截断他的话道:“没有关系!敌我力量对比,我们还占着上风!至于美国,也不会坐视成败,他们会有所表示的!这一点我有信心!”

 

  “我有信心!”蒋介石从莫于山回到南京之后,感到非这样说不足以替文武官员打气。前方节节失利,蒋介石仍表示有信心,批准了催泪性毒气手榴弹的使用,并且首先发给晋中战场,用以支持阎锡山,牵制对方兵力。黄河南岸冀鲁两省交界处对方在抢修堤岸,有利于共,蒋介石也批准了空军轰炸堤防,扫射民工的计划。这两件事蒋介石并未花多大时间考虑,认为做了就算,不择手段,是谓信心。

 

  但在这期间,有一件事却使他失却了信心,那是到蒋介石那边紧急求援的请愿团,越来越多,无法应付。他们一非学生,二非共党,是道道地地的南京政权拥护者。立法委员、国大代表、监察委员成群结队到达总统府,那些永远解决不了的问题,使蒋介石一听见请愿更头痛,下令停止接见。

 

  其中单表山东省的立委、国代和监委们,他们鉴于共军迫近济南,万分惶急,要求中央立派援军,解救济南城中他们的财产和家人。这批官儿们以为兹事体大,蒋介石没有拒见之理,事前竟未请示老蒋约定时间地点,一个劲儿往蒋官邸而去。侍卫长一见情形紧张,怎敢迎之入内?请愿团碰了一鼻子灰,便退而求次,跑到国防部守株待兔,准备等蒋到达该部,便即哭诉。

 

  不料蒋介石早已闻讯,不去那边;团员们也得到通知,还挨了国防部一大顿痛骂,气得心肺都快爆炸。最后想到与其找侍卫长或国防部中人,不如给蒋介石一个电话,直截了当。于是一方面书面请愿,一方面与蒋通话,自以为百无一失,不料蒋介石正没好气,在三次求见的电话到达后从椅子里直蹦起来,把他们的请愿书往地上一摔,大叫道:“我不是你们的奴隶!我不是你们的奴隶!”

 

  山东请愿团说什么也想不到有此遭遇,但蒋既不见,也没办法,只得给蒋再呈一文,要求立即派兵援鲁,附带申诉请原而受委屈的经过,黯然离去。

 

  蒋介石对这件事并没心平气和,陈仪却匆忙求见,表示反对派空军大炸河工。蒋介石击桌道:“你们反对这反对那,叫我怎么办!”陈仪道:“正因为我们拥护你,所以反对中央有此失策。”蒋介石道:“这不是失策!这样做,可以使共匪增加很多负担,有利我战局的挽回!”

 

  陈仪道:“话是这样说,但此举显然不利于我。共方已经发表声明,我们假定拿一个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它的声明,到底能加强对共的痛恨呢,还是反而使人不满于我。”

 

  蒋介石愤然道:“共产党只是嘴强,由他们放屁,不管!”

 

  陈仪一怔,心中大急。待他略为平静,婉言相告道:“二二八台湾民变,公洽无地自容;乃蒙不杀之恩,公洽早已决定把这把老骨头为政府效忠……”说罢泪下,蒋介石吃惊道:“公洽你怎么啦!提二二八干什么!”

 

  陈仪拭泪道:“君子爱人以德,公洽虽非君子,但这句话的意义还算懂得。如今我们痛炸黄河决口修堤河工,这只是徒逞一时之快,后果十分不好。公洽爱护委座,所以斗胆表示反对这样做……”蒋介石见他态度恳切,只得点头道:“你说对方有所宣传,说了些什么话,值得你这样紧张?”

 

  陈仪道:“对方为了这个发出紧急呼吁,说我们炸毁河堤,企图水淹共区于前;又扫射河工,企图阻止修复堤岸于后。如果这件事情在军事上对他们有利,他们这样紧怅就有说话余地。但按照面前的情形来说,他们这样呼吁并非为了军事,乃是为了黄河下游以南的山东、河南、安徽、江苏各省及河北省一部千千万万老百姓的安全。”陈仪声音提高:“就为了这,公洽感到如果我们再去阻挠,势必与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为敌。”陈仪怆然道:“今日之下,我们对老百姓的感情,设法弥补都得花好大气力,可再也不能树敌了呵!”

 

  蒋介石不作一语,送客道:“我知道了。现在我要出席立、监委员茶会,以后再谈吧。你回杭州之前,反正还可见面。我们一起出门吧。”陈仪唯唯。蒋介石满肚别扭,在总统府中那个会上劈头便说:“今天我请各位到这里来,是为了团结;只有我们国民党党员团结起来,才能应付目前局势!”

 

  “你们四百多个立法委员、监察委员,都是党员。在平时,于院长、孙院长同你们说的很多,但今天我要特别请你们来,谈谈团结问题!在团结问题之前,先要解决一个问题,就是信心问题。——你们对目前局势太没信心了。”

 

  “当前的经济与军事情势,比较三个月前并无变化。物价上涨有限,但法币基金并未减少!军事虽有挫失,但新生力量正在成长,你们慌什么!”

 

  “今天人心不安、社会动荡的原因在那里?我认为是某些人不明真相,受人宣传影响,失去信心所致!你们中间如果有这种党员,就是不遵守党纪!就是畏惧困难,党要重办!政府要重办!你们要反省反省!”

 

  于右任见蒋一上来就那么大火气,只得拼着一把大胡子,坐在主席台上干瞪眼;孙科眉头紧皱,脸无表情,同四百多立委监委静听蒋介石骂了个够,于是宣布散会。

 

  会后蒋介石留于、孙等人略作交谈,问道:“空军出发黄河,轰炸匪共,你们认为如何?”于、孙二人互相望望,希望对方开口。蒋见状不悦,催道:“你们反对吗?”

 

  “不不,”孙科道:“对于军事行动,除了服从,就没别的。如果超出军事行动以外,譬如说,譬如说,譬如说……”

 

  “譬如说什么?”

 

  “譬如说牵涉到修复黄河决口以及河工安全问题,”孙科道:“那末我们就不能不考虑了。”

 

  蒋介石无言,却把目光射向于右任,于忙说:“我的意见同孙院长差不多,差不多。为今之计,最好是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抨击。”他语气一顿,继续说:“今天我们正在为一个问题大费周章,院中同仁也很表愤慨,正想向总统有所报告。”

 

  “是什么?”蒋介石道:“是外面传说关于和平谈判的事吗?我们不作表示。”

 

  “不不,”于右任道:“关于和谈的传闻大家没有意见,兵慌马乱,够瞧的了,人当然愿意休养生息,不闻干戈。今天我们难以解决的问题是美国官兵又在上海肇事,有几个美国水兵上岸寻乐,打伤了一个中国人。目前那个美国兵不但未受处分,伤者反而被捕,于是民间大哗,监察院也收到不少来信。使我们很难说话。”

 

  蒋介石沉吟半晌,起立道:“这些问题,我看是地方问题,由上海当地解决算了。如令东北情势危急,我们集中力量挽救东北。”于、孙等人陪蒋出门,于右任低声说:“有人向我建议,东北局势如由张学良出面,情形可能好些。我不知道是否有道理,请总统考虑。”

 

  蒋介石说了声:“啊!我会考虑。”立即上车,绝尘而去。张学良对东北局势有无好处?如果释张,情形可能有什么变化?这些问题蒋介石早已考虑过了。有过这么一次:张学良病倒息烽,而且是盲肠炎。刘副官把他送到贵阳求治。因为兹事体大,必须呈报蒋介石,以蒋的指示为依据,但呻吟床褥的张学良好几天得不到答复,而盲肠炎的变化已不能再等候指示,最后还是贵阳医院一位医生为治病救人,把张学良在绝境中救了回来。可见蒋对东北问题,似乎已经急得连张学良都早已忘了。

 

  正是:烽火漫天怎么了?其中因果可知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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