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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春梦 第八集 大江东去》 作者:唐人

第廿四回 划江而治 李宗仁巧打算盘 戳乱镇压 蒋介石心狠手黑

话分两头。却说中共定了和谈日期之后,国民党方面便组织了代表团,以张治中为代表团长,有关这些情形,老朽已在前几回交代过了。但张治中在访问溪口之后,却留在兰州不再南下,这使李宗仁大为着急,每天不是长途电话促驾,便是十万火急电报询问,而张治中仍无下文。

 

  三月底某日,李宗仁又挂了一个长途电话道:“文白,你如果真的不肯来,我要到兰州接你回南京了。”

 

  “不必不必,不敢当不敢当!”

 

  “那你就来吧;代表团已经准备动身啦!”

 

  “我真的不能代表,”张治中道:“不瞒代总统说,我已决心不回南京,决心不参加国内和平商谈!”

 

  “为什么?”李宗仁吃惊。

 

  “我认为这是白费气力的事。”

 

  “又为什么?”

 

  张洽中道:“事实摆在面前,还用得着我说吗?”

 

  “文白,”李宗仁急道:“你再固执,我真的要到兰州来了。你如果怕不可靠,我可以文书具结,放在你身边,这样行了吧?”

 

  “不是你的问题,”张治中道:“溪口对我的态度,对和平谈判的态度,你不是不知道。”

 

  李宗仁大急:“文白,他是他,我是我,我现在是国民政府的负责人,我们大家要和,他没办法;除非他重新出山,要我下台,他不能不要和谈,他自己说过的。”

 

  “他说过的事情太多了!”

 

  “别怄气,”李宗仁道:“总而言之,你非来南京不可,非去北平不可!”

 

  “我真的没有信心。”

 

  “我可以给你带信去!”李宗仁道:“我给毛泽东的信还可以公并发表,用以表示我们对和谈的诚意。请放心!”

 

  张治中叹道:“长途电话说话很吃力,我同你当面谈吧!”李宗仁喜道:“那我明天一早派飞机来接你,你可不能让这趟专机又白跑了。”

 

  “好吧。”张治中第二天到得南京,再向李宗仁道:“目前的问题在于是否有诚意。如果有诚意,我就去,没有呢?绝不去!有人抨击我们在利用和谈拖时间,以便训练好新兵卷土重来,如果真是这样,我没法干。”

 

  “不会,不会,真的不会!”

 

  “好!”张治中再问李宗仁:“也有人抨击我们,说利用和谈讨价还价,保留政府势力,如果是这样,我也没有勇气干。”

 

  “这,”李宗仁沉吟道:“咳!”

 

  张治中沉痛地说道:“今日之下,耍花枪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共产党好不好,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但我们不得人心,共产党得了天下,这是事实!在这情形下要我去和谈,老实说这件事情的下文如何,不谈也可以想得到的。”

 

  “文白兄怎么想法?”

 

  “我以为一切只有根据他们的意思去做。”张治中叹道:“否则无从谈起!”李宗仁急道:“我们已经这样表示过了,一切以毛泽东所宣布过的八项条件为基础,你可以放手做去。”

 

  张治中道:“事实摆在面前,只要我们真的肯同他们一起为新的中国努力,中共对我们不会太难堪,傅宜生便是个例子;但这样便牵涉到一个古老的所谓忠贞问题,蒋先生只希望我们为他个人而死,国家放在其次,这一点本党不少重要人员都不否认,引以为憾。那么一旦和谈过程中,出现了使他不痛快的事情,你说该怎么办呢?如果有些问题牵涉到代总统,你对我们又怎么看法呢?”

 

  李宗仁沉吟久之,说:“文白兄的顾虑是事实。不过我早已不止一次说过,一切得从和谈中解决——”张治中问:“会不会给人一个印象,说我们是在为缓和空气,争取时间而谈判,真实意图不是为‘和’,怡好为‘战’!你说这又该怎么办呢?”

 

  李宗仁极力劝慰,代表团是非去不可!如果不谈,就无法解决具体问题。张治中最后叹道:“抛开本党与中共谁能使中国新生这一点不谈,如今的问题绝非同中共讨价还价,更不是我们报上所说,因为我们宽宏大量才同对方和谈,而是对方气度不凡才肯同我们坐下来谈,如果这一个基本现念不澄清,本党中人还以为自己是三头六臂,那才糟哩!”

 

  “这个,”李宗仁道:“对于和谈,至少我是有兴趣,有信心的!他们的八条可以作为和谈的基础……不过,话说到这里,我也不能不说说我的心里话。你知道,中共的答复来了以后,我们受到了不断增多的压力……”

 

  “是溪口来的吧?”

 

  “当然包括溪口。”李宗仁道:“还有各种势力从中作便。”说着,李宗仁让秘书拿来一本“各地来电”的白色卷宗道,“这是他的人组织的各种集会和来电,在南京组织了什么‘全国和平促进会’,在上海组织了‘国大代表上海联谊会’,在广州成立了‘留穗立法委员联谊会’等等……”

 

  张治中翻开自色卷宗。卷首第一份是“国大代表上海联谊会”给李宗仁、何应钦并转各和谈代表的“寅艳”电:

 

  “……和谈为国家之大事,决非国共两方可得而专。其在政府,尤须不忘自身之立场,乃为国民大会去岁依据宪法所产生者。苟先漠视宪法而又置国民大会于不顾,试问诸公将凭借何种地位,有何种权力以与共党谈判?本日本会开会,佥认为此次和谈,政府应在合情、合理、合法范围以内,力求平等的和平。而其必须坚持者,应为政治民主、经济平等、社会安全、生活自由四大原则。至于一切军队之必须国有,基本人权之必须维护,尤为天经地义,毫无假借牵就之余地。同人等更以为宪法与政制之任何修改,绝对为国民大会之职权,不容任何人可以越俎代疱。特主张即请政府根据去年国民大会之决议,尅日召集国民大会临时会议,以为最后之决定……”

 

  张治中又看了一份“留穗立法委员联谊会”给李宗仁、何应钦转各和谈代表的“寅世”电:

 

  “……宪法之尊严必须维护,如须修改,应于合法程序行之;二、中华民国国体不容改易;三、有关人民之基本权利的自由生活方式,均应予切实保障;四、自和谈开始之日起,政府与中共应即无条件停止一切战斗行动;五、政府代表之和谈结果,必须依法定程序核准;六、和谈进行情形,应随时公开报道,准许新闻界自由采访,……”

 

  张治中还抽看了一分CC分子潘公展等人给李宗仁、何应钦、于右任、居正的“寅艳”电:

 

  “……唯愿诸公始终勿忘政治民主、经济平等、社会安全、生活自由、军队国有五大原则,而作合情、合理、合法之解决,否则苟安于一时,必抱憾于无穷也……”

 

  张治中不再翻阅“各地来电”的卷宗。他叹了一口长气,好半天作声不得。

 

  “文白兄,这些来电我们可以不必管他。今日之下,只有和平才能救国。只有和谈才能争取时间……”

 

  “德公的意见是?”

 

  “争取能划江而治!”

 

  “划江而治?”

 

  “是的,划江而治!共产党也应该满意了吧!只要我们能保持东南半壁河山,以后我们就有办法了。”

 

  “共产党会答应?”张治中苦笑道,“他们会这么笨?”

 

  李宗仁道:“能战方能和,能和方能对等。我们想的是‘对等的和平’,再说,我们还有实力,还有一百几十万军队……”

 

  张治中只能苦笑、摇头、叹息。

 

  “如果大家认为一定要我去,那我们就走一趟吧!对于我们这几个人,他们倒是没有什么,这一点我们明白。”

 

  就在张治中等人准备出发的当儿,司徒雷登登门拜访。他向李宗仁打气道:“你们派代表去和谈,谈得成最好,谈不成也没关系。总统先生请放心,我们会支持你们到底的。”

 

  李宗仁忙不迭说:“感谢大使,感谢大使,大使有什么高见么?”

 

  司徒叹道:“我接到一个消息,必须告诉你。美国众院外委会十一个共和党委员中的九个,昨天向美国众院提出了有关新欧洲复兴计划的报告说:‘美国对华政策己经崩溃。我们听说,中国政府已经崩溃。’有人说,‘对华政策是因经济、军事和道德破产而失败的,但美国将建立可以做得通的对华政策’。”

 

  李宗仁喜道:“大使,对极了!贵国对蒋先生的援助的确没有成功,但愿今后能挽回!”

 

  “这就是我想同你见面的主要原因,”司徒道:“代表团快出发了,听说张治中对前途不乐观,甚至不想去,这实在不好,你必须给他们打气!让他们去谈,”司徒灰暗地一笑:“你当然懂得时间对我们的用处,以及和谈对时间的用处,嗯?”

 

  “知道知道,”李宗仁道:“我已经告诉他,尽是根据他们的意思去谈,但是否可行,需要得到我们的同意才行。张治中自己的意思是:他对毛泽东的八项条件中,五项同意,三项难以接受,这一点我表示同意,我只怕他不是作对等的和谈,该向他们争一争平等的和平嘛!”

 

  司徒笑道:“对对!你什么时候同他们话别?”

 

  “今天下午四点。”李宗仁道:“准备在总统府召开茶会,招待本党在京全体中央常务委员和中央政治会议委员,从各方面交换交换意见。”

 

  “你暗示他们说,”司徒道:“这次谈判,成败不计,但求持久。目前你们是倒霉,但尚有可为,千万不能泄气!”

 

  “谢谢大使盛意!”

 

  “你告诉他们,我们美国明知援华失败而不变初衷,也就是说,正在想办法继续支持你们反共,这是一;美国新任国防部长约翰逊昨天说过:如果海陆空三军中,有人对统一三军的工作不力,他将开除任何人!约翰逊说,为了加强备战,美国将统一海陆空三军,对你们有利,这是二;参院外委会主席塔虎脱也说,北大西洋公约可能增加一次大战的可能性,这是三;你们的TV宋将去法国推进反苏防共的太平洋公约,这是四,”司陡喝了口水:“当然还有其他因素,不过这些也够你们有所振作的了,一旦世界大战开始,你说这有多好!”

 

  李宗仁在沮丧之余见司徒如此乐观,也跟着乐现起来。翌日上午,“南京政府和平商谈代表团”首席代表张治中,代表邵力子、黄绍竑、章士钊、李蒸,刘斐一行六人加上代表团顾问和秘书等人驱车去明故宫机场。立法院还特别休假半天,让立法委员们到机场送行。在南京的国民党军政大员李宗仁、何应钦、于右任、居正、张群、白崇禧等人也到机场欢送。

 

  张治中在机场发表谈话道:

 

  “我们此次奉政府之命到北平和中共进行和平商谈,深感责任重大,实有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心情。我们也知道在和谈进程中,当不免遭遇若干困难,但是我们双方商谈,似无不可克服的难题。我们当谨慎地秉承政府意旨,以最大的诚意和中共方面进行商谈。希望能够获得协议,使真正的永久的和平得以早日实现,以慰全国同胞殷切的期望。甚望爱好和平的各界人士们,随时给我们指导、督促和支持。”

 

  欢送的人群频频向代表团挥手示意。欢送词无非是“一路平安”、“和谈顺利”、“一路辛劳”等等“老生常谈”。不过,也有几个立法委员在私下议论,“今天他们出发的日子可不好。”“为什么?”“今天四月一日是愚人节。”“愚人节更好嘛!可以让他们去哄哄共产党嘛!”“真巧!也真有道理……”

 

  送走和平代表团,李宗仁刚回傅厚岗官邸,就听张耀明报告道,“南京学生示威游行”,李宗仁吃了一惊,心想,和平代表团刚走,就出现了学生闹事,实在棘手,少不得把行政院长何应钦请来商量对策。

 

  那边厢蒋介石正在大发脾气,因为据报告,一架军用飞机起义了。

 

  “从哪儿起飞的?”

 

  “报告领袖,从上海起飞的。”

 

  “上面有些什么人,机场场长是谁,都给我马上呈报!机上人员的眷属,都给我扣了!”

 

  ‘是!”

 

  但第一架尚无回讯,第二架、第三架军机不告而别的消息又到了。蒋介石气得肺都要炸了。但除了三令五申查这查那,捉这捉那之外,毫无办法。

 

  “亚伯,”蒋经国道:“南京有电话来。”

 

  “我不听!”蒋介石还以为第四架军机又走了。

 

  “是何院长打来的。”

 

  蒋介石这才气愤愤地接过电话:“敬之有什么事吗?”

 

  “南京学生闹事了,大家想请示领袖,有什么吩咐?”

 

  “问我干吗!”蒋介石有气道:“问姓李的不就得了吗?”

 

  何应钦道:“报告总裁,他们是一片至诚。”蒋介石冷冷地说:“谈到哪儿是哪儿,我也管不着这么多了。”正在这当儿李宗仁接过电话,口气紧张,说:“是总裁吗?我是德邻。”

 

  “有什么事吗?”

 

  “南京的学生要闹事,总裁大概知道了。”

 

  “你们真是雅量,”蒋介石道:“我从来没准许过学生闹事,你说是吗!”

 

  “这个,”李宗仁道:“这个由卫戍司令张耀明在负责,据说他们抓得很紧,详情大概卫戍司令已经有报告了,只想请示总裁,这一类事情该怎样对付才合适?因为如果学生们扩大闹事,似乎会引起社会不安,——”蒋介石不耐烦道:“对于任何地区的学生,只要他们敢闹事,就杀鸡给猴子看!没有转圜余地,别说闹事,就是有点风吹草动,一样放手做去,管不了这么多!”说罢挂断电话。

 

  李宗仁碰了蒋介石一个软钉子。

 

  第二天,南京学生躺在血泊中,用他们的生命写下了令人悲愤的“四一”血案。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当南京的求和代表团动身之日,南京中央大学、中央政治学院、金陵大学、国立戏剧专门学校、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和建设学院等十一个大专院校,为了反对蒋介石等人“备战谋和”的企图与措施,团结南京市各校同学工警一万多人,举行游行请愿。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一早九点钟由“中大”操场出发,走遍了南京每一个角落,到下午两点半才告结束。南京卫戍司令张耀明已经向汤恩伯、蒋介石等报告,说学生们正游行请愿,口号是“反对征兵征粮征实”、“反对美援”、“实行李代总统七项诺言”、“提高师生员工待遇”、“反对发行大钞”、“释放被捕同学”、“保障集体安全”、“增加教育经费”、“反对假和平”等等。本来这些口号都是中国人民内心的抗诉,同时学生们请愿时,绝无“危害安全”事情发生。而更重要的事实是:他们已经游行完毕,分头返校的途中,发生了“血案”。

 

  下午,张耀明指使的“国防部军官收容第二大队”,几百人向正在散队归去的学生进行“个别击破”。其中六十几名剧专学生,行经大中桥时,大批服装不整的军人出现了。他们手持铁条木棒,麻绳石头,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有三十余人给捆缚着毒打达两小时之久。女同学更惨遭百般侮辱,不幸的青年给击倒在地,辗转呻吟于血泊之中,邻近街坊见状前往救护,也一齐给“军官大队”毒打,弄得惨不忍睹,天怒人怨!

 

  政大同学得到消息,立刻带了一批药品专车前往现场救护。将到大中桥时,附近居民纷纷挥手示意,劝阻他们别去冒险:“这批人已变成疯子,杀人不眨眼,你们犯不着呵!”但学生们无法抑止心头的焦急与愤慨,一排排立在车子上,高唱着“团结就是力量”,勇敢地开往现场。说时迟那时快,三四百名国民党军队立刻展开了伏击,车上人还来不及下来,铁棒木棍石块已如雨点般落在这些手无寸铁的学生们头上身上。绝大多数学生无法逃此袭击,人人头破血流,个个骨断腿折。昏倒在地上的还遭践踏和毒打。陈姓司机遍体鳞伤,已经活不成了。第二天,同几个不能动弹的男女学生,全身给剥了个精光,用大卡车开往通济门外,不知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更多的男女学生则在地上呻吟。这些俊秀勇敢的青年人,已经血肉模湖,危在旦夕,刽子手们仍不放过,当着附近居民拳打脚踢,任意侮辱。伤者所有的手表、水笔、戒指等物,全部剥夺殆尽。他们真是已经疯了。他们挥着木棒,朝学生的头上、身上打去,一面打一面嚷:

 

  “上头有命令,杀人不要偿命!打死人还有奖赏!”围观的老百姓谁劝谁倒霉,终于使围观者悲痛无已,哭喊着:“救救这些孩子吧,这成了什么世界啊!”

 

  “这是我们的世界!”蒋介石在溪口闻报还不满意,下令“除恶务尽”:“要这些东西知道我们的厉害,不许共产党得天下!”

 

  “亚伯,”蒋经国劝道:“适可而止吧,闹得够凶的了,如果过分,人家又会说我们不对了。”

 

  “报告领袖!”来自南京的“捷报”说:“经过近三小时的‘戮乱’,职等复得宪兵协助,驶来大队车辆,将三十七名情况严重之学生,解往卫戍司令部作严厉处置。事后中大、建校、边校等学生群集总统府请愿,职等分乘车前往弹压,即在总统府门前后展开围击,以儆效尤。这次戡乱,有两百余名学生显已重新认识我方之力量,计国立戏剧专科学校重伤三十一人,轻伤二十四人,被捕后处决者十四人;中央大学重伤三十六人,其中四年级学生程履铎不治身死,轻伤十六人,被捕后处决者二人;中央政治学院重伤者七十二人,中有何显慈,丁雍年两名不治身死,该校校役工人竟也参加,已予活埋;建院重伤八人,轻伤十九人;边校重伤八人,轻伤九人。同时当晚对剧专进行大搜索达四次,教授员工学生悉数驱逐在外,我方无任何伤亡,特敬呈报如上。……”

 

  蒋介石透口气道:“这才象个样子,这才象个样子,也让我们出口气。”

 

  “这简直不成样子!”南京、上海各界听到“四一”惨案,莫不悲愤填膺,纷纷指责。报告送到溪口,对当地大学教授等发言也有所纪录,蒋介石的密探丑表功道:“……唯各校教授不知利害,似应予以严惩。”接着写下了一连串名字之后说:“渠等竟作如此言论,曰:‘事情发生后,治安当局旋即招待记者,发表声明竟歪曲事实,诬告互殴,肆意诽辱,无视千万青年生命如蝼蚁,更进一步捏造受伤失踪军官名单,控制全市各校电话,暗中警告各报不得报道事实真相,复又变本加厉,唆使军官二千余人到处游行示威,包围各校,狂言恫吓,威胁集体安全。把整个南京城变成了凄厉恐怖的地狱。这些铁的事实,足以证明这一次血案实是有计划、有组织的阴谋迫害!”

 

  “现在这一个比‘五二○’惨案更惨痛的日子虽然过去了,但用血肉织成的教训,仍然深刻地印在每一个青年男女同学的心坎上,他们……”

 

  “不用看了,”蒋介石对秘书道:“告诉各地有关机构,要他们防贼似的防学生,剿匪似的对付他们!”忽地又想到:“告诉陈辞修,台湾大学不管闹不闹事,就应该先下手为强,而且要迅速执行才好。”

 

  正是:黎明前的天空最黑暗,灭亡前的反动派最猖狂。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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