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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的局4》 作者:寒川子

第18章 张仪巧施连环计,楚越相争(3)

  第二日晨起,天刚放亮,昭阳就梳洗已毕,驾车直驱章华宫。

  辰时刚过,昭阳赶至三休台下,依陈轸之计,脱去上衣,露出裸背,吩咐下人将自己双手反绑,裤角挽起,裸出两个膝盖,背上又插数根荆棘,缓步登上三休台。

  早有宦人报入,内宰闻报迎出,将他引入观波亭。

  距亭三十步远,昭阳两腿一曲,肉袒膝行,一步步跪至观波亭上,在威王前面三拜九叩,泣道:“罪臣昭阳叩见陛下!”

  “昭爱卿,”楚威王盯住他,显然有些惊讶,“你这是怎么了?”

  “陛下,”昭阳泣道,“陉山失利,损兵折将,皆是罪臣之过,请陛下发落!”

  楚威王缓缓起身,走到昭阳面前,亲手解去绳索,扔掉荆棘,扶他坐下,自己也于主位缓缓坐定,长叹一声:“唉,陉山失利,若是追究起来,当是寡人之过。爱卿已经尽力了,这又何苦肉袒膝行?”

  “陛下,”昭阳擦把泪水,“六万将士,十三座城邑,全都失在罪臣手中,罪臣万死难辞其咎。罪臣死罪,陛下可以不责,罪臣却是不可自恕啊!”

  楚威王大是感动,感叹道:“爱卿啊,陉山之事,其中曲折,寡人都已知了。爱卿力挽危局,功大于过,这又引咎自责,丝毫没有文过饰非,实属难得!”

  “陛下——”昭阳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此事儿算是过去了,”楚威王递过来一块丝巾,“来,擦一擦,寡人今召你来,是有要事相商。”

  昭阳接过丝巾,却是舍不得用,将之细心叠起,纳入袖中,然后以袖拭去泪水,改坐姿为跪姿:“微臣谢陛下隆恩!”

  “唉,”威王叹道,“爱卿啊,眼下局势你也看到了,寡人不再多说,只想听听你的看法。”

  “回禀陛下,”昭阳拱手道,“微臣以为,越人只可和,不可战。魏人只可战,不可和。”

  “哦?”楚威王大是惊讶,抬头望向昭阳,“请爱卿详解!”

  “楚、越百年来互无纠葛,更未结怨。此番突然掉头伐我,或有原因。我当派使者前往越营,探明实情,晓以利害,许以实利,越王或肯退兵。魏人却是不同。魏人伐我疆土,取我陉山十余城池,占我疆土一百余里,杀我将士五万余众,掠我粮食、辎重无数,此仇不共戴天哪,陛下!”

  除战魏之外,昭阳与令尹景舍的意见竟然如出一辙,大出楚威王意料。威王沉思许久,抬头问道:“即使越人愿退,魏有能将庞涓,爱卿如何胜他?”

  “陛下放心,微臣已有克魏之计!”

  “哦,”楚威王身子前趋,“是何妙计?”

  “秦、魏久争河西,不共戴天。我若结盟秦人,就可解除西北边患,调出屈武大军。微臣若与屈将军合兵一处,能战之士可有二十万,莫说一个庞涓,就是两个庞涓,微臣也可将其一并擒来!”

  “与秦人结盟?”楚威王眉头微皱,“秦人夺我商於谷地六百里,这笔旧账寡人尚未清算呢,谈何结盟?”

  “陛下,”昭阳应道,“结盟只是权宜之计。待我破魏之后,再与秦人计较不迟。”

  “那……”楚威王眉头皱紧,“秦人若是不肯呢?”

  “陛下放心,”昭阳身子凑前,“秦人与我远隔大山,纵想图我,也是鞭长莫及。魏人却是不同。秦人欲通山东,魏人首当其冲,因而,秦人的真正对手不是我们,而是魏人。微臣已经会过秦国上卿陈轸,他承诺说,秦公甚愿与陛下结盟,共同对魏。只要陛下有意,秦公可率先兵出河西,袭奔安邑、崤山。魏王闻讯,必调庞涓大军迎战秦人。待庞涓赶往河西,我即趁虚直捣大梁,使庞涓首尾不能两顾。”

  楚威王陷入深思,许久,抬头道:“嗯,爱卿所言,事关重大,待寡人细加斟酌,再行定夺。”

  昭阳起身拜道:“微臣告退!”

  看到昭阳渐去渐远,楚威王轻敲几案:“来人,召张子!”

  不消一刻,在附近偏殿候旨的张仪匆匆赶至。

  礼毕,威王开门见山:“有人奏请寡人与秦人结盟,和越争魏;又有人奏请寡人和越、和魏、和秦,西争巴、蜀。寡人甚想听听张子之见。”

  “回禀陛下,”张仪拱手道,“在仪看来,和越争魏,当是下策;三国皆和,西争巴、蜀,当是中策。”

  “请张子详解!”

  “和越争魏,是弃唇边肥肉,而去与人争抢一块必不到手的骨头,仪以为下策;与三国皆和,西争巴、蜀,是弃手边坚果,而去探取囊中软柿,仪以为中策。”

  “张子是说,”威王沉思有顷,探身问道,“即使寡人与秦公联手谋魏,两面夹攻,也不能胜过魏人?”

  “陛下,”张仪点头,“若要谋魏,首要知魏。据仪所知,陛下若在三年前谋魏,将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日谋之,却是所谋非时。”

  “哦?”威王惊道,“张子何说此话?”

  “因为人才,”张仪侃侃言道,“魏文侯仅得吴起一人,就已左右腾挪,拓地千里,列国无人可敌。今日魏王得庞涓不说,更得孙膑,纵使吴起再世,也未必能敌。”

  “哦?”威王趋身问道,“黄池一战,庞涓成名,寡人对他已有所知。请问张子,这个孙膑,难道比庞涓还强?”

  “回禀陛下,”张仪语气肯定,“据仪所知,孙膑之才,可胜庞涓十倍。”

  威王目瞪口呆,愣怔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张子何以知之?”

  张仪微微一笑:“此二人与仪同门,皆从云梦山鬼谷先生为师,仪是以知之。”

  威王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呼出,点头道:“寡人信了!”沉思有顷,再次趋身,“请问张子,西争巴、蜀,为何是中策?”

  “请问陛下,”张仪又是一笑,“树上有坚果,今有一人,伸手即可摘而取之,碎而啖之,却弃之不顾,而去伸手探囊,摸出囊中所藏之软柿食之,能称此人为智者吗?”

  威王沉思有顷,摇头。

  张仪接道:“巴、蜀内争,势竭力穷,可谓陛下囊中软柿,早晚可以取之。越人不识时务,自己送上门来,就如树上坚果,此时若不摘取,越人调头,岂不悔之晚矣!”

  “张子所言甚是!”楚威王擂几叫道,“寡人再无疑虑,和魏灭越!”

  郢都大街上,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在陈轸宅院前停下,一黑衣人从马上跳下,匆匆走进院门,交给陈轸一封帛书,又对他耳语有顷,转身离去。

  陈轸撕开帛书,神色大惊,眉头急皱。不一会儿,门外又有人来,家宰禀道:“启禀大人,邢家老来了,说是柱国大人有请。看那样子,像有急事。”

  “知道了。”陈轸眼皮未抬,“告诉家老一声,让他稍候片刻,我马上就到。”

  陈轸闭目又想一时,将帛书缓缓塞入袖中,起身走到门外,果见邢才急得在院中团团乱转,陈轸的家宰小心翼翼地陪在身边。

  见陈轸出来,邢才急鞠一躬:“上卿大人,快,主公有请!”

  陈轸亦还一躬:“家老,请!”

  陈轸跟着邢才匆匆走出宅门,不消一刻钟,已到昭阳府中。

  昭阳闷声坐在厅中,面前摆着一道谕旨。见昭阳仍没抬头,陈轸拱手揖道:“陈轸见过柱国大人!”

  昭阳这才回过神来,抬头道:“上卿请坐!”

  陈轸走至客位坐下,见昭阳仍旧一脸木然,小声问道:“柱国大人,是何急事?”

  昭阳手指几案上的谕旨:“上卿请看!”

  陈轸拿起来,匆匆扫过几眼,眉头凝起,有顷,放下谕旨,抬头望向昭阳。

  “和魏灭越?”昭阳似是自语,又似是说给陈轸,“怎么可能呢?陛下向来对我言听计从,难道——”身子陡然一颤,抬眼望向陈轸。

  “难道什么?”

  “难道陛下——陛下仍在记挂陉山之败,不再信任在下了?”

  陈轸一笑,不紧不慢地将头从左边摇到右边,再从右边摇到左边。

  昭阳急道:“上卿可知其中玄妙?”

  陈轸又是一笑:“越人屯兵琅琊,本欲伐齐,却在关键时刻掉头转向,难道柱国大人一点儿也不觉得蹊跷吗?”

  昭阳眉头一拧:“请上卿教我!”

  “越人狂悍,性情却直,一旦做出决断,定不会中途而废,更不可能改变初衷,转而伐我。”

  “嗯,在下正为此事着迷。几年来无疆一直嚷嚷伐齐,不想这却突然转向,上卿可知其中因由?”

  陈轸点头:“越王突然转向,是受一个中原士子的蛊惑。”

  “哦?”昭阳惊道,“他是何人?”

  陈轸一字一顿:“张仪。”

  “张仪?”昭阳两眼圆睁,“在下未曾听说此人!”

  “中原人才济济,”陈轸缓缓说道,“柱国大人未曾听说的可就多了。譬如说,此番魏人救宋,大军不去宋地,直取项城,攻大人所必救,大人可知是何人所谋?”

  昭阳怔道:“不是庞涓吗?”

  “不不不,”陈轸连连摇头,“若是庞涓,必至宋地与大人决战。”

  “难道是孙膑?”昭阳惊道,“在下探知他是监军!”

  “正是此人!”陈轸不无肯定,“据在下所知,孙膑与庞涓俱师从鬼谷子,庞涓是师弟,孙膑是师兄,其才远胜庞涓。”

  “乖乖,”昭阳倒抽一口冷气,“幸亏在下按兵不出,否则——”

  “后果不堪设想啊!”陈轸接道,“不瞒大人,陈轸在郢,不知为大人捏过几把汗呢?”

  昭阳怪道:“上卿既知,当初为何不说?”

  陈轸意识到失言,眼珠儿一转,轻声叹道:“唉,不瞒柱国大人,这些细情,陈轸也是刚刚访知,正欲禀报大人呢。”从袖中摸出帛书,“大人请看。”

  昭阳接过帛书,匆匆看过,不可思议地望着陈轸:“张仪竟称自己是天下第一剑士,到琅琊台与越王比剑?”

  “是的,”陈轸点头道,“此人是个怪才。”

  “难道是他剑术高超,越王败给他,方才调头伐我的?”

  “不不不,”陈轸又是一番摇头,“据在下所知,张仪并不善剑,若是真要比剑,无疆可在一招之内取他性命。”

  昭阳大是惶惑,抬头望向陈轸:“请上卿教我!”

  “唉,”陈轸轻叹一声,“据在下所知,庞涓之才,已是天下无敌,孙膑之才,远胜庞涓,这个张仪,才华更在孙膑之上。此番越王陡然转向,想是受到此人蛊惑。”

  昭阳惊得张口结舌,好半日方才问道:“请问上卿,此人现在何处?”

  “就在郢都。”

  “郢都?”昭阳愈加震惊。

  “不仅在郢都,而且就在陛下身边。”

  昭阳恍然大悟:“难怪陛下——”陡然打住话头,略怔片刻,将头扭向陈轸,“请问上卿,此人既然引狼入室,为何还要涉身至郢?难道是来邀功不成?”

  陈轸阴阴一笑:“若是不出在下所料,此人至郢,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蛊惑陛下与魏和谈,对越开战。”

  “哦?”昭阳惊问,“这又为何?”

  “请问大人,”陈轸身子凑前,“如果楚国对越开战,对谁有利?”

  昭阳脱口而出:“魏人。”

  “再问大人,依眼下魏之军力、国力,纵使庞涓、孙膑使尽浑身解数,能否挡住秦、楚两个大国东西夹击?”

  昭阳思索有顷,轻轻摇头。

  “这就是了。”陈轸直入主题,“陉山一战,魏国既不失宋,又得楚地十余城,当获大利。庞涓、孙膑惧怕陛下联络秦人复仇,这才请张仪出山,鼓动越王攻楚,转移陛下视听。大人试想,庞涓、孙膑、张仪三人师出同门,情同手足。庞涓为魏将,孙膑助之。庞、孙俱事魏室,张仪能有真心帮助楚人吗?”

  昭阳豁然贯通,冲陈轸深揖一礼:“事急矣,上卿稍坐,昭阳这就进宫,面见陛下!”

  陈轸亦站起来,躬身还礼:“在下恭候佳音!”

  昭阳自驾战车一溜烟似的驰至章华,急急求见威王,将陈轸所言择要禀报一遍。

  威王惊道:“爱卿是说,越王调头伐我,是受奸人蛊惑?”

  昭阳急道:“正是!”

  威王闭上眼睛,思忖一时,抬头问道:“爱卿可知奸人是谁?”

  “回禀陛下,”昭阳凑前道,“微臣已经查明,是一个名叫张仪的中原士子。”

  “张仪?”楚威王一震,眼睛大睁,逼视昭阳。

  昭阳郑重说道:“正是此人!”

  楚威王再入沉思,有顷,抬起头来,缓缓问道:“爱卿可知,张仪为何蛊惑越王?”

  “陛下,”昭阳沉声应道,“此事可问张仪。”

  “嗯,”楚威王重重点头,缓缓站起身子,“寡人真还得问一问他!”走有几步,扭过头来,“昭爱卿,你也来吧。”

  二人走至章华台西北侧的一处偏殿,远远听到太子槐正与张仪笑谈。

  听到脚步声,在殿外守值的靳尚瞥见威王,急回身奏道:“殿下,陛下驾到!”

  太子槐、张仪赶忙迎出殿外,叩拜于地。楚威王与昭阳先后步入厅中,见过礼,分主仆落座。

  楚威王神色静穆,目光落于张仪身上:“寡人有一事不明,特此请教张子。”

  张仪见威王表情有异,又见昭阳在侧,心里已经有数,慢慢说道:“仪知无不言。”

  “寡人听说,”楚威王逼视过来,“越王掉头南下,是受张子蛊惑,可有此事?”

  听闻此言,太子槐大是惊讶,不可置信地望向张仪。

  “回禀陛下,”张仪微微一笑,轻轻点头,“确有此事。”

  太子槐大惊失色:“张子,你——”

  “请问张子,”楚威王却是不动声色,“能说说你为何蛊惑越王吗?”

  “陛下,”昭阳冷笑一声,“这个不消他说!”

  “昭爱卿,”楚威王略有不快,将头扭向昭阳,“不消他说,你就说吧!”

  “回禀陛下,”昭阳眼珠儿一转,刻意隐去孙膑,以免节外生枝,“微臣查实,张仪本是魏人,与魏国大将军庞涓同门求学,共拜云梦山鬼谷子为师。张仪此番赴楚,必是他们师兄师弟串通一气,谋我楚国来的!”

  “哦,”楚威王紧盯昭阳,“你且说说他们是如何串通谋我的?”

  “陛下请看,”昭阳做出手势,“宋人无道,微臣领旨伐宋,魏人趁机出兵,袭我项城,夺我陉山十余城池。微臣及时回援,救出项城,正要与魏人决战,偏这越人调头伐我。其中蹊跷,别有一番深意啊,陛下!”

  两件事情经昭阳这么轻巧一连,楚威王心头也是动了,身子趋前:“昭爱卿,说下去,究竟是何蹊跷?”

  昭阳侃侃言道:“微臣以为,庞涓虽于陉山小胜,但魏库无存粮,国力早空。庞涓之所以远袭项城,为的就是取我粮草辎重,所幸微臣及时回援,未能得逞。微臣与他对峙数月,知他根本无力与我决战。庞涓必是力不能支,又恐秦人趁机东犯,这才想出一计,请其师兄张仪出山,让他蛊惑越王,使越人掉头伐我,让我无暇他顾!”

  楚威王脸色冷凝,目光严厉地射向张仪。

  张仪依旧面带微笑,目光转向昭阳,不慌不忙道:“柱国大人一向明智,为何今日突然糊涂了呢?”

  昭阳怒道:“张仪,你死到临头还敢在此耍嘴皮子!我且问你,昭阳何事糊涂?”

  张仪笑容依旧:“依将军说来,张仪身为魏人,必定是要为魏谋划了?”

  张仪逮住这一点发难,昭阳本是直人,自是分不明白,自以为得理,冷笑一声,反问他道:“你身为魏人,难道还能为楚谋划吗?”

  张仪陡然收敛笑容,义正辞严:“听说柱国大人博古通今,怎么这么快就忘掉楚国的过去了呢?伍子胥身为楚人,却视楚为敌,使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吴起并非楚人,却为楚东征西战,拓地千里。自古而今,良禽择枝而栖,名士择主而仕,何分魏国、楚国?”

  张仪所说皆为实情,昭阳语塞,怔有许久,方才挤出一句:“好好好,我们不提魏人楚人了。你且说说,为何蛊惑越王弃齐伐楚?”

  “嗯,”楚威王将头转向张仪,“寡人也想知道张子为何蛊惑越王?”

  “陛下,”张仪转向威王,拱手说道,“明主必谋天下,谋天下必明天下大势。陛下欲成大业,必造大势。楚地虽然广袤,但要北图列国,势仍不足。张仪以为,目下楚国方略,不宜北图争雄,而应强身壮势。吴越属地南北六千里,东西两千里,舟船、稻米、丝帛、鱼米之富,堪比大楚。这且不说,越王无疆甚得越人之心,前后不过十几年,已使吴、越诸族结为一团,势力扩至闽、粤,威势远胜勾践之时。此番伐齐,无疆振臂一呼,吴越聚众二十一万,可见一斑。越势渐大,无疆野心渐长,再过几年,必成大势。越人若成大势,必是陛下心腹大患。请问陛下,有此大患在侧,何能安心北图大业?”

  张仪之言高屋建瓴,处处在理,即使昭阳听之,也是无懈可击。楚威王连连点头,目光和善起来:“嗯,张子之言不无道理。”

  张仪再揖一礼:“陛下,张仪不辞辛苦,远赴琅琊,费尽心机,方才调虎离山,诱使越王掉过马头,转而谋我。陛下,庞涓所得之地,不过区区百里。吴越之地,何止千里?项城储粮不过百万担,吴越储粮,何止千万担?陉山失民不过三十万,吴越之民,何止三百万?陛下若得吴、越,再图巴、蜀,大势可吞江、河。此时再去北图中原,陛下只需一声令下,百万大军便如江河决堤,蝗虫北飞,列国纵有十个庞涓、孙膑,又能如何?”

  昭阳听至此处,沉思有顷,起身向张仪深揖一礼:“张子所言,甚是有理,昭阳或是误会了。不过,昭阳仍有一惑,张子若能讲清,昭阳心服口服!”

  张仪亦起身还礼,微微一笑:“柱国大人请讲!”

  “莫说越人舟师,单是陆师一十六万,在中原列国也算劲敌。可听张子方才言辞,越人水、陆大军就如一群蝼蚁,越地也似唾手可得。在下请问,张子是说大话呢,还是真的成竹在胸?”

  “回柱国大人的话,”张仪微微一笑,“在仪眼中,没有越人,唯有楚人。”

  昭阳略显惊诧:“此话怎解?”

  “因为,”张仪一字一顿,“不出一年,所有越人都将成为楚人!”

  昭阳、太子槐面面相觑,不无惊异地将头转向威王。

  威王闭目有顷,转对内臣:“摆驾回郢,明日大朝,传官大夫以上诸臣锦华殿听旨!”

  翌日辰时,郢都楚宫锦华殿里举行大朝,令尹、柱国、执珪、官大夫以上诸臣,黑压压地站满整个殿堂。

  楚威王端坐龙位,不无威严地扫视群臣一眼:“诸位爱卿,越王无疆无故兴师,犯我疆土,寡人意决,欲举倾国之力,与越决战。上柱国昭阳、上柱国屈武、太子听旨!”

  昭阳、屈武、太子槐三人上前叩道:“微(儿)臣在!”

  “封左司马昭阳为三军主将,右司马屈武为三军副将,太子为三军监军,举兵二十五万,与越决战!”

  昭阳、屈武、太子槐再拜:“微(儿)臣领旨!”

  楚威王又道:“宣中原士子张仪进殿!”

  早已候于殿外的张仪大步进殿,趋前叩道:“中原士子张仪叩见陛下!”

  “封中原士子张仪为客卿,赐爵执珪,随侍寡人!赐张仪客卿府一座,黄金一百,锦缎五十匹,仆役三十名!”

  张仪再拜:“微臣谢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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