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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三百年(上)》 作者:兰泊宁

第68章 痛笞慧妃屈杀云妃 (2)

  到了中午时分,远远地闻得谨身殿后有喝道的声音,果然宫监来报慧妃回来了,钱皇后令人传慧妃来见。慧妃听说钱皇后在凤仪殿上召唤她,却根本没放在心上,可那些晓得规例的宫女太监却暗暗替慧妃捏了一把汗。原来凤仪殿是皇后行大赏罚的所在,历朝的皇后如果不是宫中妃嫔们有了大罪大过,是决不会轻易坐凤仪殿的。

  傲视六宫又不懂规矩的慧妃竟卸了宫妆来见,且到了凤仪殿前,见钱皇后坐在上面,才待要上去行礼,却因见云妃侍立在一旁,就不肯跪下,气得钱皇后越发气上加气,娇声喝道:“你可知罪?还不跪下!”慧妃扭着脸,眉毛一扬,眼角一挑,目视左右地骄声说:“我有何罪?请皇后说说。”

  钱皇后气得立起身来,双手奉着家法,命云妃请过祖训来高声朗读道:“嫔妃有越礼不规则的行为,准皇后坐凤仪殿以家法责罚!”

  明宫规例,在皇帝未临朝之前,天才五鼓,就由司礼监顶着祖训来宫门前跪诵。皇帝则披衣起身,在床上跪听,听毕就必须离床梳洗,然后乘辇临朝。宣宗本来把这个规例废去了,可英宗嗣位后,张太皇太后为让他晓得祖宗立业的艰辛,于是旧例重行,当年建文帝就是这样的。张太皇太后崩逝后,王振执掌司礼监,他的威权虽大,却到底不敢擅废遗规,只不过读祖训时,王振并不亲自到场,而是令一个下手太监代职。

  这样天天来读祖训,慧妃天天都会见到皇帝也要起身跪听,估计不是闹着玩的,于是她只好勉强跪下了。然后钱皇后捧着家法,把慧妃滥耗内务珍宝妄行赏罚,擅摆全副仪卫,冒充国母受大臣朝参等罪,一一数说了一遍,责骂得慧妃低头无言。

  钱皇后宣布罢了罪状,就喝命宫人褫去慧妃的外服,单留一件衬衣,这也是祖宗成例,不把衣服尽行褫去,算是存嫔妃们的体面。接着钱皇后亲自下座,手执家法,将慧妃隔衣责打了二十下。这个家法也是高皇后所遗,系用两枝青藤,上面有五色绒线缀出凤纹,尾上拖着排须,拿在手里甚觉轻便,打着身上却是很痛,幸而钱皇后身纤体弱,下手没多大劲,可这打在慧妃的背上,她那样娇嫩的玉肤,怎经得起和青藤相拼,受刑已毕,慧妃疼痛难忍,伏地痛哭。钱皇后又训斥了慧妃几句,这才起辇回宫,云妃也随着一块去了。

  凤仪殿上静悄悄地,两边侍立着的几个宫人内监都一声不敢吭,只有慧妃在不住地抽咽着的饮泣声在静悄悄的凤仪殿上,分外刺耳醒目。

  过了半晌,慧妃的两个贴身宫女一前一后,大着胆子上前把慧妃搀扶起来。慧妃抬头再看殿上,钱皇后和云妃都不见了,只有那祖训同家法还供在案上。回到仁庆宫,往绣榻上一倒,想想自己今朝人前丢脸,最难受的是被云妃在一旁窃笑,真是无颜做人,于是又狠捶着镶金绣床嚎啕大哭起来。正哭得凄楚万分,忽听侍卫的吆喝声,接着宫女来报皇帝驾到,慧妃没有听见似地反而掩着脸越发哭得厉害了。

  英宗这一天驾幸先农坛,循例行了皇帝亲耕典礼。又去圣庙中拈了香,祭告了太庙,再往各处游览了一圈,才起驾回宫。车驾进了乾清门,直到交泰殿前停住。英宗下了辇,护卫官和随驾大臣各自散去。锦衣侍卫也分列在殿外轮班侍候,只有几个内监仍不离左右地跟随着。

  英宗到了仁庆宫门前,静悄悄的,不见慧妃出来迎接,只隐隐闻得啼哭声从寂静中传出来,格外清晰,不禁十分诧异,就大踏步走进宫去,见宫女们立了一大群,都呆呆地侍立在那里,绣榻上躺着的慧妃正脸朝里,哭得正悲伤。英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走到榻前坐下来低声说:“你先不要哭,有什么吃亏事,朕替你做主就是了。”

  慧妃不敢过于任性,见皇帝来抚慰,就慢慢地坐起半个身子,低垂着粉颈仍是痛哭。英宗见她青丝散乱,脸上胭脂狼藉,一双杏眼已哭得红肿如桃,涕泪湿了她身上受刑时穿的那件单衣薄襟。这时春寒尚厉,英宗怕她受了冷,忙随手扯了条绣毯拥在她身上,慧妃就一头倒在英宗的怀里,越发痛哭不止,同时又去解开了衣襟,一手把领儿褪到后颈,英宗被引导着,往慧妃的背肩上一瞧,见那雪似的玉肤上面,显出红红的几条鞭痕来。英宗顿时惊问是谁打的,慧妃一味地哭着不说,一个嘴快的宫女就上前将慧妃受责的事从首至尾陈述了一遍。

  英宗听罢这番虽然明显偏袒却基本把客观情况说明的话后,就明白了是慧妃自己不对,可一看慧妃哭得和泪人一般,又是怜她又是爱她,不仅没责备,反而好话安慰:“放心吧,朕早晚替你出这口气。你自己身体要紧,别悲伤太甚弄出病来。”边说边从袖里掏出罗巾来,挽着慧妃的粉颈轻轻给她拭泪,又伸手去抚摩着她肩上的伤痕,慧妃这才渐渐止住了哭。

  然后由两个宫女扶她下了绣榻,又有两个宫女过来,忙着替她挽髻。英宗斜倚在黄缎的龙垫椅上,看慧妃梳妆。慧妃亲自掠好了云髻,宫女捧上一金盆的热水,又摆上玉杯金刷各样漱口器具,侍候慧妃盥漱洗脸。又由一个宫女捧上金香水壶和金粉盒、白玉胭脂盒等,慧妃搽脂抹粉,洒了香水,画好蛾眉才往藏衣室里,由司衣的宫人给她换去了那件肮脏的单衣,更替上绣服,司宝的宫人替她戴上了钗钿。

  打扮得齐齐整整的慧妃盈盈地一走出来,就和刚才蓬头涕泣时判若两人了。英宗马上高兴起来,吩咐摆酒筵,并说朕亲自替慧妃消气解闷。慧妃忙跪谢道:“臣妾适才无礼,陛下并不见责,反劳圣心为我消觖气闷,使臣妾蒙恩,犹万世也报不尽了。”

  英宗笑道:“说什么恩不恩的,有什么报不报的,只要你生个皇子就是对朕最大的报答了。”慧妃一听,斜睨着英宗嫣然一笑,笑得千娇百媚,冶艳到了十分又加上二,笑得英宗骨软筋酥,忍不住将她搂在膝上,一边令宫女斟上香醪。慧妃坐英宗怀里,用一只筷子击着壶上的金环,低低地吟唱着甜柔的小曲儿给英宗伴酒。珠喉宛转抑扬,余音袅袅尤其悦耳,英宗听得开怀畅饮。

  到了鱼更三跃,慧妃秋波柔转,水汪汪地瞧着英宗,她的芙蓉面经酒一遮,愈发显出粉润白嫩相间相辉,妩媚动人了。

  罗帏中一夜恩爱后,明日英宗朝罢一回到仁庆宫中,慧妃就催着他实行昨天酒后纵情时答应她的也照样惩办钱皇后的事,这时已离了温柔乡、甜歌也如风过耳、香酒也早醒了的英宗不禁噗哧一笑说:“老实对你说了吧,那天的事,皇后请了家法还算便宜了你。万一她通知了大臣,劾奏你一本,到那时朕也不得不依着祖宗的成例办你,你至少要贬入冷宫,重一些儿的,脑袋也得搬家呀。”

  好似当头浇了一勺冷水,慧妃听得浑身冰冷,再也不敢妄起报复钱皇后的念头,但却移恨到了云妃身上。因为她很快就听说了钱皇后责打她,全是云妃撺掇的。

  聪敏的云妃到底是宦家女儿出身,平日里识字知书,诗作虽不十分佳妙,但在六宫嫔妃中比较起来,还要算是最通畅的了;她还善画花卉鸟兽人物。英宗在宠幸慧妃之余,也常常去仁寿宫临幸云妃,每当这样的时候,慧妃心里总是说不出的难受,加上皇帝又在慧妃的面前夸赞云妃的画,慧妃就愈觉嫉恨万分。

  那一天,英宗从仁寿宫回到仁庆宫,歪倚在榻上,把玩着云妃所画的纨扇。扇上画着一幅猫蝶图,那只狸花猫昂首窥伺着蝴蝶的姿态,活泼有神,栩栩如生,且颜色也渲染得非常适当。英宗边瞧边赞不绝口,恰巧慧妃端上一碗参汤来,恰巧又忽然失手倾倒了,恰巧又把一半参汤泼在了扇上,慌得慧妃忙用罗巾来揩拭。可一切都晚了,云妃的命运已然注定了,随着英宗一声可惜,那纨扇就已湿了一大块。参汤是滚热的,颜色一缝着就四散化开,可英宗仍不舍得扔了,仍拿纨扇翻看,蓦然看见那潮湿的猫头上,隐隐地露出几个篆文字迹来。

  英宗不胜诧异,于是就将扇面的矾绢揭起来,一张菊香笺轻飘无声又明白显眼地落到了他的脚前,取笺一看,笺上朱书着生辰八字,旁边还画着鸟纹的符篆。英宗细读这生年八字,分明是自己的,于是更加诧异地递给慧妃说:“你瞧,这是什么鬼把戏?”

  慧妃一瞧,顿时惊得花容失色,忙跪下说道:“这是苗人的诅咒术。妾父当年就曾遇着过,几乎被人咒死。现在有人诅咒陛下,必是心怀怨恨,才下这样的毒手。幸得陛下洪福齐天,偶然发见了,否则定遭暗算了。”

  英宗当即就气得直跳起来,再细辨那字迹,极似云妃,不由得怒骂起云妃来:“这个贱婢!朕何曾薄待过她,她怎么能忍心做出这样的事来!?”

  当晚英宗又在仁庆官饮酒,慧妃乘着英宗酒意熏熏,神迷意乱之际,又提起云妃诅咒的事。英宗果然被激得怒发冲冠,亲手把一条白绫掷给内监,叫他去勒死云妃,还一迭连声地说着:“快去!”慧妃一再强调让快,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云妃的性命,这一举果然击中了最要害处,否则她精心弄出的那个什么扇子里的陷阱来,就也白费心机了。这个太监去了半晌,回来复旨说,云妃已被用白绫奉命缢死了。

  冤魂恐怖深宫

  这个时候尤飞飞案也真相大白,案犯已押解到京。原来是有人冒王振之名选秀女惹下的大祸,这个冒名太监叫王仁山,因为得罪了王振而被驱逐出宫,当他听说王山南下选美女,于是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来,果然一路上敲诈勒索出不少的油水。那个倒霉的朱立刚让王仁山在苏州大得了好处,于是他马上又到池州去照葫芦样来画瓢,却不料被知府鲍芳辰瞧破了机关,于是将王仁山擒住,亲自押解进京来。

  而那边苏州知府朱立刚自送王仁山走后,做好了一切的升官准备,再能做的就是天天伸长脖子等着京都的好消息,哪晓得眼都望穿了,也不见有什么调任的上谕下来。徐伯宁却安慰朱立刚,说必定一时没有空缺,所以迟迟不见上谕。一听此说,朱立刚的心花就又怒放开来了,却万不料想原来是假冒的,借钱送礼打溜须的朱立刚不多几日就气得患起了肝痛症,不久一命呜呼。

  王振本以为这下子可为自己洗雪清白了,可万不想六部中的大臣于谦,连夜草成了一道奏疏,把阉臣专权、欺压公卿、进献美女迷惑圣聪、卖官鬻爵、营私纳贿等,凡王振所有的弊端都陈述其中,且说得异常痛切。英宗指着奏牍斥问王振,王振从皇帝手里接过来于谦的奏牍读了一遍,顿时气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跪下磕头道:“于谦的话都是讹传,老臣实在不敢舞弊。”

  英宗冷笑道,“于谦是你保举的,怎么会无故陷害你!?”一句话就把王振的一张利嘴巧舌给塞上了,王振哑巴吃苦瓜,有苦说不出。然后英宗怒冲冲地拂袖回宫,剩下王振又气又恨,回府后就托病不出。

  英宗这么对王振其实是因为这几天宫中闹鬼,很多内监都亲眼瞧见云妃脖子上拖着白绫,在仁寿宫中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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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三百年(上)大唐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