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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 作者:刘小川

第30章 龙袍禽兽(1)

  赵匡胤封李煜“违命侯”。

  他对李煜还算好,赐第曰礼贤院,日常供给丰厚。他要善待降王,做给天下人看。这位宋朝的开国皇帝也写诗,有两句描绘月亮得意句子:“未离海底千山暗,才到中天万国明。”他召李煜切磋诗艺,小心翼翼地询问对方,李灯说:陛下气势非凡。赵匡胤高兴得连拍脑袋,随口吟出李灯的佳句。原来他戎马之余,总爱打听南唐国主有何新作。他是真爱好,不像他的弟弟装文雅。他立国之后有个重大的战略举措:抑制武人,重用文士。中晚唐藩镇割据,五代十国频繁交兵,一切祸乱的根源皆是武将拥兵自重。

  赵匡胤视察李煜的住所,见了小周后和一个叫盲娘的优秀舞女。盲娘双目深陷如异邦女子,面容清丽举止安静,又透出浓浓的江南气息。她不用起舞,单是走路的身姿就让赵匡胤睁大眼睛了。她高挑而纤细,曲线分明,一双怪可爱的玲珑小脚。她居然用足尖跳舞,轻盈如传说中的仙女。李煌随口介绍说,音娘善作金莲舞:在金子铸成的莲花瓣上跳舞,那青铜莲花台有六米高……赵匡胤点头,并未往下问。对着名的小周后他也是彬彬有礼,虽然对方明摆着的美貌、不经意透出的风韵,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他那后宫哪有这等女人。嫔妃们服饰别扭,胭脂都抹不匀……女英下跪称他陛下,俏脸却隐隐带着矜持,长睫毛的黑眼睛闪过一丝不屑。

  赵匡胤一代雄主,却没有打小周后的主意。

  南汉王刘枨、吴越王钱俶、北汉王刘继元,先后做了亡国之君,变尽法子讨好宋主,乞求苟延残喘。那么多降王,除李煜外,没人动过焚身殉国的念头。

  后蜀的孟昶降宋十日即被鸩杀,他尸骨未寒,备受宠爱的花蕊夫人就投入了赵匡胤的怀抱。而李煜的“故伎”并未跑到宋宫里去献媚,更别说女英了。当日金陵城破,南唐乐工舞女面对屠刀放声痛哭。他们的内心有不可抑制的亡国之痛。这疼痛,汇聚到李煜身上。

  李煜疼痛着南唐故国所有人的疼痛。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词中带出李灯亡国后的身影。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到处都是愁,愁乱:春天的乱梅,秋天的乱麻。拂不去也剪不断。诗人走到哪儿,愁绪跟他到哪儿。它比影子更具体,它和他同体而又相异……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暮,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明月楼。

  闲梦远,南国正芳春。船上管弦江面绿,满城飞絮滚轻尘。忙杀看花人。

  洞庭湖上的屈原怀念楚国。汴梁城内的李·握怀念着南唐。

  《乌夜啼》: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欹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到汴梁大半年,人秋了,李煜还是“起坐不能平”,心中翻波涌浪。

  情绪的波涛之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词语之花。

  世事坎坷,醉乡路稳。梦中南国正芳春,忙杀看花人……

  八月初的一天下午,徐铉和曾氏到礼贤院看望李煜。徐铉六十多岁了,一大把白胡子,拄杖而行,面有戚色。见了旧主他扑通跪下,也不管院子里有宋人派去的老兵。李煜扶他起来,说:你如今是宋臣了,不必对我行大礼。

  徐铉说:臣年过六旬,来日无多,跪一次算一次吧。

  曾氏盛妆而来,向李煜行南唐命妇礼,泪流满面。

  院中有梧桐、菊花。斜阳照着。

  老兵搬来了两把寻常椅子,李煜再三叫徐铉坐,徐铉才坐了。曾氏侍立,奉上清茶。徐铉请李煜原谅他做宋臣,李煜摆手说:你家老小性命要紧。

  徐铉说:臣不会为宋主效劳的。

  赵匡胤想让徐铉掌翰林院,遭婉拒。

  徐铉说,南唐御史柳宜(柳永之父)等人托他捎话,乞求李煜原谅他们做宋臣。李煜再次摆手说:他们也有家人。国破易主,自古而然。

  徐铉再拜,替柳宜等人谢旧主。

  李煜望菊出神,忽然说:悔不该杀了潘佑、李平。

  言毕,落泪了。

  徐铉徐徐道:潘佑、李平皆自杀,非主上所杀。

  李煜说:是我杀了他们。我不将潘佑下狱,潘佑不会死。

  徐铉慨然道:主上担当罪过,此心可昭曰月。

  李灯站起身,亲自为徐铉、曾氏奉茶说:你们侍奉我半辈子,我敬一杯茶吧。将来做鬼时,我们还在一块儿喝茶写字,好吗?

  徐铉老泪纵横曰:愿奉陛下于九泉……

  那老兵见状,也复唏嘘。

  曾氏说:庆奴不在了,请主上容奴婢伺候几日。

  曾氏提到庆奴,李灯黯然神伤,拿眼去看墙边的菊花。二十多年前的重阳佳节,瑶光殿中赏秋菊,十二岁的庆奴怪顽皮的,随他去百尺楼,撅嘴说:庆奴抄杜工部诗,写了八十七个字呢,可把庆奴累坏了……

  往事漫天涌来,李煜泪如雨下。

  他曾到净德庵凭吊那八十几个集体自焚的女尼。黑炭尸身连成片,凭借他和娥皇赐给庆奴的玉佩、玉镯,他才认出庆奴的尸体,摸摸她的鼻子嘴唇,竟化作黑灰掉地,而玉齿尚存。李煜一把搂住她……

  庆奴戴过的玉镯,抱过的“湘君”,李煜都带到汴梁来了,和娥皇保存的那只旧鱼篓放在一室。李煜常于室中焚香默坐,良久不出。

  “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一行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娥皇不来了,庆奴不来了。小仲宣,黄保仪,李进晖……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徐铉伤情不能禁,杖而后起,对李煜拱手再拜说:臣去矣,曾氏留下。

  李煜摇头:先生年迈,曾夫人朝夕侍侧。

  徐铉指曾氏曰:她崇拜陛下多年,让她了个心愿吧。

  徐铉上车时,却对那老兵说:我徐铉今日来礼贤院的事,你尽可上报邀功。

  老兵肃然道:在下也是一把老骨头,想积点阴德。

  李灯送徐铉出大门,曾氏站在李煜身边。秋风撩起她的绿裙裾。

  几曰了心愿,老来回味长是年初冬,赵光义要杀赵匡胤。

  赵光义和他哥哥一样,原是北周将领。他是那种一生都在耍手段的阴险之辈,按儒家的标准衡量,品德败坏,嗜血,喜欢抢东西,不懂生活艺术又要装模作样。他善于搞阴谋像他哥哥,却没有哥哥搞阴谋成功之后的雅量。他是个嫉妒狂,小时候在这方面有丰富的积累。

  皇兄对李灯客气,赵光义很不以为然。

  他看过窗娘的“芭蕾舞”,痴迷那双小精灵般的秀足;近距离瞻仰过小周后的绝世容颜,心里扑通扑通,脏话涌到嘴边。可是皇兄一再抑制他的邪念,提醒他不要乱来,尤其对小周后女英。

  善待降王,是赵匡胤的一大政策。

  赵光义却是泼皮,哪管什么政策。

  公元976年十月十九日,宋太祖赵匡胤猝死于万岁殿。

  那一天深夜下大雪,兄弟二人喝酒,内侍宫女远远看见烛影闪烁。忽见宋太祖以柱斧击地,对赵光义大声道:“好做,好做!”然后倒床酣睡,鼻息如雷。当夜暴卒。赵光义翌日称帝,穿上龙袍。

  史家分析说,赵光义屡屡调戏花蕊夫人,导致皇兄愤恨。

  赵匡胤为大局考虑,忍气吞声。赵光义在京师势力大,坐镇开封府十余年,党羽盘根错节。

  但此后,兄弟失和了。花蕊夫人今日明侍哥哥,明日暗陪弟弟。

  那个初冬的大雪之夜,哥哥请弟弟喝酒,多半含有和好的意思。赵匡胤始终以大局为重。他有善念,比如赵普曾劝他杀周世宗柴荣的后代,他不从。对周世宗,他还有负罪感。

  然而赵光义比野兽更凶残,真正做到了六亲不认。他先下手为强,毒酒害死宋太祖。为什么?因为那把龙椅令他很紧张,他太想要了,而太祖将来是否传位给他,他一直有疑虑。据说杜太后留下的“金匮遗诏”有三个不同的版本,其中两个版本对他不利。再说太祖身体好,说不定寿命比他还长。于是动了杀机。皇兄雪夜请他喝酒谈心,机会来了。他毒死过孟昶,下毒很在行的。他笑呵呵的,仿佛为哥哥的诚意所打动。笑里藏刀很容易,毒死亲哥哥小事一桩。

  后来,他又弄死了赵匡胤的长子赵德昭、次子赵德芳、拥有实权的弟弟赵廷美。这些人对他抢来的龙椅有威胁。二十三岁的赵德芳“寝疾薨”,与太祖一样死在睡梦中。赵光义的儿子赵元佐,为父亲的桩蛀恶行弄得精神失常,整天惊叫……

  宋太祖赵匡胤卒,年仅五十岁。

  赵光义由他的动物本能所驱使,毒死皇兄抢龙椅,即使天下大乱,他也在所不惜。他认为自己是活在历史潮流中的,从秦汉、魏晋、隋唐到五代十国,抢龙椅的男人知多少?皇兄不欺后周幼主,哪来大宋天下?

  赵光义的超常发挥在于:他把动物本能贯穿到底,以血淋淋的恶行高举着兽旗。另外,他是个流氓泼皮:太祖在位时,他疯狂染指皇兄的嫔妃,皇后以下,几乎无人幸免:他那出了名的黄牙大嘴,善于咬粉颈酥臂……

  为了一件龙袍,赵光义伤天害理毫无心理障碍。

  这要“归功于”从秦始皇累积到五代十国的皇权意识,皇权的更迭伴随着血腥,赵光义认为是常态。

  赵匡胤死了,天下数赵光义官最大,可以乱来了:命窗娘进宫做舞蹈老师;封女英为郑国夫人,试图赢得佳人芳心。

  女英亳无动静。

  赵光义想:好瓜不可强扭……他撇下女英,先弄盲娘,按计划要用尖牙齿爱抚她的嫩足,再逐一扩展到全身。

  窗娘入宫,脸上没笑容。勉强跳舞,四肢僵硬。一对深目黯淡无光。南唐宫中她跳了多年舞,和大周后小周后情如姐妹。

  娥皇去世,她哭得死去活来。排练金莲舞的那一年,娥皇做她的艺术顾问,每日形影不离。她跳舞的天分让大小周后叹为观止。暗恋李煜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暗恋才怪呢:堂堂一国之主,对谁都和蔼可亲,言语行动体贴人。李煜一来她就激动不已,为他跳舞,激情穿透了四肢,异邦女子的美目顾盼生情。由此她把舞蹈上升到理论层面:舞与情,须臾不可分。而由于努力,她跳得如此出色,李煜心中,同样有她魔幻般的身影呢。

  李灯说过,看到窗娘,就会想起大周后。女英特别感激她,二人同床夜语,谈娥皇谈不完的。

  现在窗娘被弄到赵光义的御座前,娇媚的江南女子,面对一脸横肉的汉子。如果她不黯淡不枯萎,她就不是一朵鲜花。

  为活命她跳舞,足尖点了几回地,赵光义的宫女们就大呼小叫了。一夜之间,宫中流行以帛缠脚,赵光义发布诏令:小脚女人好!于是大脚宫女被赶出宫去。民间受影响,缠足之风从大户人家传到小户人家,从城里传到穷乡僻壤。

  而育娘当年缠足,只为跳舞。

  她拒绝跳金莲舞。赵光义问她理由,她说,没有金莲台,她是没法跳的。找不到跳舞的感觉。

  赵光义笑道:这个好办。

  盲娘想:你用纯金铸莲花瓣,再以青铜柱支撑,造型要恰到好处,工艺可是十分讲究,北方的工匠有这能耐吗?

  赵光义找她睡觉,她搪塞说,等跳了金莲舞,她才能伺候周详。这时有个李妃,身段酷似盲娘,缠足也有长进,自学“芭蕾”,迷住皇上。她暂时做了盲娘的替身。次年生下一子,她却莫名其妙死掉了。也许死于赵光义疯狂的性攻击。

  赵光义的疯狂源自窗娘。

  公元977年七月初的一天,皇宫忽然摆出了高六米的金莲台,矗立在新修的莲池旁。池中荷花从江南移植过来,亭亭开出一小片。盲娘正准备要挑剔一番的,走近一看却吃惊不小:这不是澄心堂的金莲台吗?

  赵光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言娘啊,你说朕的本事大不大?

  盲娘呆了。

  看来她不能不跳了。她选择了时间:牛郎织女相会的七夕跳金莲舞,跳完之后她就、她就……

  赵光义会心一笑,准奏。

  七夕到了,皇宫内外灯火通明。穿一身江南碧纱的盲娘果然在高高的金莲上起舞,如梦如幻,喝彩声四起。可是奇怪,她始终背朝御座,向东舞,敛衽再拜。赵光义下令:窗娘转过身来!窗娘却根本听不见。东面是后主住的地方呢,她默念:国主四……-一岁大寿,窗娘为您跳金莲舞!

  她又想念大周后了。“佳人舞点金钗溜,满地红衣随步皱……”

  她纵身一跃,跳入那片清丽的荷花。

  赵光义哇哇大叫。

  窗娘死了。可怜李妃做替身,她受宠的方式,就是受赵光义无休止的疯狂折腾。

  李灯并不知道这桩惨剧。窗娘去了宋宫,他再添一层忧伤。想念故国,追思娥皇,夜夜梦回金陵。有时和女英梦到一块儿去了,夫妇二人,半夜三更相拥而泣。女英自从到汴京,性格有些变化,少女的清纯染上忧虑,快人快语少了,别有一种沉静的光景。她不得不长大,想事情,为李灯分忧。她有了皱眉头的习惯,而侍女们说,她皱眉的韵味儿不减欢笑。她转为苦笑:若是在南唐,李煜会发现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剗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想到这词句,她就悄悄抹眼泪。

  窗娘走了,她有预感的。她记得赵光义投向她的眼神。那个男人,先封她什么夫人,不久又拨款三百万给李煜。她明白对方的用心。

  她时常走神。李灯在院子里徘徊。

  好诗真如春花,却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春雨。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李灯此间填词,只写不唱。女英和李姓家人拿去传阅。传看已经哭成一团了,再去伴以丝竹,场面不堪设想。这首《浪淘沙》,女英读到-半就急忙跑开了。

  她哭了一整夜,红颜憔悴。

  清明节祭亡妻娥皇,李煜写《更漏子》: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珊枕腻,锦衾寒,夜来更漏残。

  燃香生成穗状烟雾,称香穗。珊枕腻:珊瑚做成的旧枕头,因残留着娥皇的肌肤痕迹而滑腻。

  赵光义在他的北苑大兴土木,模仿江南园林,弄了很多亭台楼阁,假山真水,传旨叫李煜去观赏。李煜老实,针对园林布局提了几条意见,其中一条说,新东西新得扎眼,反而破坏了北苑原有的粗犷风貌。

  赵光义斜睨他,嘲笑说:你懂园林艺术,却失掉大好河山。

  李煜默然。

  赵光义彪悍,李煜清瘦,两个男人步入北苑的空旷处。夏末秋初,北雁南飞。李灯目送南飞雁,忘了身边的赵光义。

  皇帝察觉了,鼻腔里哼了一声,李煜居然没听见。

  诗人恍如在梦中。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

  赵光义身上有股子拧劲儿,类似大街上的泼皮。战场上打败了对手,他就处处想当赢家。短短一个月之内他三次召见李煜,参观他的崇文观藏书楼,他的古玩玉器。其实都是抢来的。换个好听的词叫战利品。李煌也无心辨认,哪些是南唐宫中的东西。赵光义指指点点炫耀着,一脸得意。对他来说,抢的就是买的。李煜和他细论书籍,版本,纸张,内容,流派,他哼哼哈哈,左支右绌。李煜不禁想:这人怎么这样呢?大老粗就大老粗嘛,何必附庸风雅?

  赵光义问以国事,李灯搪塞他。

  崇文观三层藏书楼,二人凭栏远望,一个向北,一个向南。赵光义担心北方的契丹人呢。李煜则默念他的新词《子夜歌》: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他深陷在词语中,又把身边的皇帝忘了。

  赵光义每次召见李煜都发现自己不痛快,好像没处显摆。他初登皇帝位,显摆劲头高,尤其对李煜这种男人。他还特意拉李煜到寝宫,展示他那吴越进贡的七宝龙床。他露出黑黄的牙床笑起来,对李煜说,他的最爱,是用坚利的犬齿去对付玉一般的肌肤。李煜很困惑,赵光义拍拍他肩膀说:你知道吗?你输在你的文雅,我赢在我的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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