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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处方》 作者:雨桦

第3章 来自身体的困惑(3)

  李博的脸也跟着红起来。但毕竟是男人。这种让人联想丰富的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男生在一起,经常会开这种玩笑的。

  “吴敌败,我希望你能尊重她的纯洁!”

  “李博,你不是自作多情暗恋上我们的冷美人了吧?”

  “男人喜欢美女,是天经地义的。”李博在宿舍轻易不说这种话,但是说出来就铿锵有力,让人刮目相看。

  “嗨嗨!不打自招!”郑伟大在一边插嘴道。“行,挺男人的。”

  李博转而叹息道:“她认识我是谁吗?”

  “你的意思是,如果她认识你的话,她就有可能喜欢上你?”

  “讨厌!”李博转过脸并不买吴敌败的账。

  “其实依我看,丁家宜也是假面具,狐假虎威,女人再怎么冷漠,再怎么高傲,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更好的男人爱她。”吴敌败见李博不高兴,也就知趣地把话转到丁家宜身上,自以为把丁家宜的心思看个透顶。

  “所以……”郑伟大抢白道:“我们要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男人。”

  “对!要记住,没有最好,只有更好。”郑伟大和吴敌败的手拍在一起。

  后来,李博一声不吭了。他把床单扯过头顶,蒙在脸上,在这种场合,如果他跟着他们说下去,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开心果。

  丁家宜!丁家宜!为什么又是丁家宜!

  她像一团空气一样,在男生宿舍里,在每个人的身边,暗香浮动。

  思念,就是看着天空,慢慢的发呆。

  4

  初见丁家宜,已经是在一年以前了。

  那天下午,李博穿着白色背心短裤,匆匆往球场上跑去。一帮哥们约好了踢球。他是中峰。必不可少。宿舍的路和通往图书馆的路是交叉的。李博上网上过了头,看看表,以百米冲剌的速度往楼下跑去,结果在刚刚下楼不远处,只听“啊”的一声,一个女孩子被她撞个趔趄,怀里的书散落一地。

  连声的对不起,风卷残云地帮人家收拾地上的书,脑子里想的除了球还是球。抬起头时,他的嘴巴却哑巴了。眼睛盯在她的脸上动不得。他在发愣!

  上帝没有搞错吧。

  “对不起。”如果不是她开口说话,他会跟木头人一样,继续呆下去。

  “啊……嗯?对不起。”他把书还给她。

  她转身走了。显然是对他冒冒失失的行为生气!

  如果不是球场那边冲他大喊大叫,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绪突然像急转直下的股市,没了精神。

  几场球踢下来,李博显得没精打彩。他连连失球。弄得大家对他怨声不断。只好好早早收场地。他的精神老是集中不上来,而大家还意犹未尽。

  服装设计系的艾立康拍着李博的肩膀戏笑道:“撞一次美眉,也算得上亲密接触吧。不过,就是不择手段了一点!”

  李博没心思和他开玩笑。也没想他话中有话。

  世界上有如此相像的人吗?有。世界上有很如此的巧合吗?有。不过多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者说电视剧里。有没有一种巧合,发生在自己的人生里?

  李博无数次的肯定,又无数次的否定了。因为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认识那个女孩儿?”李博转头问艾立康。

  “你想认识?”艾立康手里转着球,心不在焉。“你们刚才不是已经认识了吗?”

  “随便问问。她叫什么?”

  “哎,李博,你不是喜欢上我们学院的院花丁美眉了吧?”郑伟大在后面追了上来,插了一嘴“不过,晚了一步,听说,她要独身。”

  “丁美眉?她叫丁美眉?”李博反问。

  小柯在他肩上来了一拳,大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傻子?你连丁美眉都不知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暗恋上人家,才对人家这么感兴趣的?如果你跟我实话实说,我就告诉你,她真实的姓名!”

  李博摊着两只手,无可奈何地看着哥们:“我连她名谁姓什都不知道,我总不至于见到一个女孩子就会爱上人家吧?你们是不是球没踢好,就拿我开心吧?”

  “咦!委屈你了是不是!你想爱人家,说不定人家压根就没看上你呢?”一直沉默的艾立康终于说话了。

  “哎!吃醋了?”郑伟大扫了一眼艾立康。“还是丁家宜告诉你,非你不爱了?”

  艾立康瞪了一眼郑伟大:“你以为你是周杰伦还是谢霆峰?”

  “我谁也不是,是我自己,我告诉你,丁家宜在没有正式当众宣布是你的专业女友时,她就是我们的大众情人!”

  丁家宜?果真是她?

  李博喃喃地说了一句。郑伟大回过头,在他身上来了一拳:“哎,你也太没出息了吧,只见一次面,还不知道人家名谁姓谁,就神经兮兮的,也太不男人了吧?”

  不论别人说什么,李博都不吱声了。是啊,太意外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

  李博突然沉默。弄得大家都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回到宿舍,大家都去了淋浴室,李博哪儿也没去,而是把自己摔在床上。他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只苍蝇在屋顶上烦躁地飞来飞去。其实,他什么也没看到。

  他在想这个叫丁家宜的女孩儿。

  是的,如果上帝没有跟他开玩笑的话,这个丁家宜就是那个丁家宜。他记得她,不同的是她比以前长高了,而长发依旧,美丽依旧。她一笑,两只洁白的小虎牙就露了出来。

  他不停的问着自己:她还记得我吗?还记得我对她说过的话吗?她还在恨我吗?不管她是不是恨我,她是我的初恋。是的,她一定不知道,我那么喜欢她,这些年,曾遇到过不少让人心动的女孩子,。我却始终把她们当成妹妹,而不是另外一种感情。而这些,都是因为你——丁家宜,你知道吗?我从来没忘记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以为,今生我再也遇不到你了。可是,老天,我的上帝,怎么在突然之间就让我看到了你?一点准备也没!

  是的,一点准备也没有。我当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像是做梦。

  这几年,我一直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我不该强行吻你。可是,我忍不住……你的眼泪,这些年,一直在我的记忆里,像春天的雨,绵绵不绝,迷蒙着我的世界。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向你表达的机会,但是,我没想到,一个月后,因为家庭的变故,我离开了那座校园。父亲和另外一个女人走了,家里只剩下多病的母亲和小妹。舅舅把我们一家接走了。接到了我十分陌生的内蒙古大草原上。

  妈妈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我别无选择,我只有跟妈妈去姥姥家。我知道,这一走,也许再也没有见到你的机会了。

  匆匆,匆匆。太匆匆。

  我想告别。

  还是那样一个午后,太阳暖暖暖的。我又去了校园后面的小树林。我以为,你还会在那里看着天空发呆。我整整坐了一个下午,一直到天黑,你也没有来。

  我不得不失望地离去。

  第二天下午,我又去了,又等到天黑,你还是没有来。

  我只好到你所在的班级找你,被告之,没来。

  “为什么没来?”我继续追问到底。

  “没来就是没来,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一个女生瞪着眼睛,一点不友好的回答我。

  “我是她的朋友,我想知道她为什么没来?”

  “朋友?既然是她的朋友,她病了,你都不知道,还算得上她的朋友吗?”

  我本来想打听你的家,可是,那个女生已经不耐烦地走了,而第二天,舅舅就催促我们一家上路了。

  从此以后,我们真的天各一方了,我几次曾想给你写一封信,但是,一想到你的眼泪和愤怒的尖叫,还有我的惨状,我就没有了勇气。每天,课本上的字都成了你流泪的眼睛。夜里我睡不去。我在想,此刻的你在做着什么?看书还是失眠地数着星星?

  高考在即。终于,我落榜了。

  第二年,我不想复读,可是妈妈对我说:如果你考不上学校,就别回来见我。还好,我考上了。本来,我可以去北京念,可是,我选择了青岛,一个离你老家不算遥远的城市。

  从大一,我就开始留意。但是,同学中没有一个认识叫丁家宜的女孩儿。

  直到上了大二,直到那天,李博把丁家宜怀里的书撞得满地都是,他才知道,那个女孩儿就是丁家宜。

  如果不是很仔细地看,他也不认识她了。女大十八变嘛。丁家宜变了那么多,在他以前的印象中,她是一个很阳光很明媚的女孩子。可是,那天,她的表情分明透着冷漠,透着拒人千里的高贵。只有一声冷冰冰的对不起。

  显然,那天,她没有认出他。一股淡淡的失望笼罩在他的心里。

  也难怪,那时,他的眼睛近视,而现在,通过治疗,已经摘掉了眼镜。这是一个很大的变化啊!还有,那时,他的声音有些孩子气,而现在,已经是男人般的宏亮了,喉结突了出来。最重要的是,这些年发生的变故,都是他不能左右的。他已经不是昨天的赵光辉了。赵光辉成了历史,别人不知道的历史。为了对父亲移情别恋的惩罚,他把姓了十几年的父姓扔掉了,像扔一件在他生命里毫不重要的东西一样,他已经和父亲彻底的没有关系了。那个给他生命的男人早已成了他生命中的陌生人……这是舅舅的意思。他不能违抗!

  赵光辉成了今天的李博。

  还有,他最爱的小妹,为挣钱,客死异乡。

  他一个人承受了太多的苦难。苦难把一个阳光的男孩变得沧桑而沉默寡言。在沉默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张流满泪水的脸。他一刻也没有忘记。他祈祷上帝,让他在流年的某一处,和她再次相遇……他不敢祈求她会爱上他,只想对她轻轻地说一声对不起……

  如果她知道,那天,撞她满怀的人就是他的话,她会怎么样呢?

  他想象不出。

  这些天,他不快乐,即使他最爱的足球,即使他场场不落的赛车运动。他不停地在纸上写着。后来,竟然写成了一首诗。

  如果有一种重逢,

  要历经灰飞烟灭,

  我不怕灰飞烟灭,

  如果有一份孤独,

  能让你感知我的存在,

  我宁愿,

  一生一世

  孤独下去……

  他从来不写诗,也不会。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个女孩子把他变成了诗人,愁肠百结。他会坐在校园的一处草地上,仰着脸,看着天空,慢慢地发呆,慢慢地把纸上的诗撕碎,变成雪花一样的碎片,飞向空中。

  他记得,那天,她就是这样仰着脸,在一处草地上看着天空发呆的……

  他再一次翻看了4年前,他在日记本里写给她的日记。这些日记,他一直没有丢掉,现在也放在宿舍里。晚上睡不着时,他就一个人躺在床上,翻看那些没有邮址的信件。时光仿佛回到了4年前,他看到旧时的她,也看到了旧时的自己……

  4月2日,星期三,天气晴朗

  深深想你,家宜。

  我知道我没有理由和资格这样对你说话,可是,这是我心里最真实的表达。你一定恨我的不辞而别,恨我对你……

  我也恨我自己,我也想把你忘掉,忘得一干二净。让你从我的生活里彻底地消失。我们原本就是两个陌生人,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或许,你连我的名字也不知道。其实,我留意你很久了,大概是你上初二时,那时,我上高一。我一直想认识你,一直不敢,也可以说,没有勇气。你那么阳光而漂亮。那么惹人喜欢。有很多男孩围着你转,想讨好你,宠爱你,而我,在他们当中,并不出色,我的家在乡下,母亲有病,父亲和另外一个女人走了。你在城市里。有父母的宠爱。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我很自卑。

  所以,我努力地压抑自己,并把这种压抑转化成学习的动力。直到有一天,我的几个哥们在一起说起你,并打赌,看谁能最终和你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是输了还是赢了?

  因为我看到了你委屈的眼泪和愤怒的尖叫。那一刻,我真很恨自己,我为什么要伤害你……我本来是要你快乐的,可你却哭了,一直委屈地哭。

  4月8日。星期二,晴间多云

  不知道你去没去过那片小树林,我老是想起这个地方,它带给我很甜蜜的回忆。那是我的第一次吻一个女孩子。

  这几天测验,我的成绩急转直下。都是你给我惹的祸!可我不怪你!生活对我来说一点颜色也没有。如果说有太阳,那么,这个太阳就是你。

  7月30日 太阳很热,头痛

  发布成绩时,没想到考得那么遭。我落榜了,按以前的成绩,我应该不会落榜。但事实我只考了三百多分。连最低档也没进入。我很灰心。妈妈不停的安慰我,让我继续考。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你也该上高二了吧。学习好吗?

  家宜,是不是你早已经把我忘掉了?

  8月9日 太阳一脸的灿烂

  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想起你,想起你泪流满面的样子。我想给你快乐,想和你无拘无束的在一起。

  轻轻地合上了日记。李博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夜深了,可是,他睡不着。他不知道,他怎样去面对家宜,如果他当面告诉她,他就是当年的赵光辉时,她会原谅他还是继续骂他流氓?

  如果不告诉她,和她擦肩而过呢?

  少年心中的天使,第一次让他饱尝相思的女孩,第一次让他想到性的女孩儿,如果他就这样眼睁睁让她擦肩而过,他会心甘情愿吗?

  爱情就像魔鬼,总是侨装打扮。

  5

  自从邂逅丁家宜,李博的心一天也没有宁静过。

  吃饭时,饭碗里的菜成了丁家宜。上课时,书本上的字还是丁家宜。走路时,眼前的每一个人都成了丁家宜。

  丁家宜!丁家宜!丁家宜!

  情绪一旦被感染,就像一种杀伤力强大的病毒。无法控制。

  他不知道把这种苦闷的心情说给谁?后来,他就发了帖子给版主,让版主给他出主意。版主拿不出主意,干脆把他的帖子帖到了一个论坛里,立即招来蚂蚁一样多的网虫。

  他最喜欢流浪的云的话。他不叫她流浪的云,而叫她云。

  云的帖子很好看,他下载到了自己的信箱里。云的文字和她的名字一样,柔软得真的跟云一样,让他生出一股想触摸她的冲动。

  云也不叫他伤痕累累,而是叫他伤。

  云说,伤,我不了解你和她的过去,也不了解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想知道你还喜欢不喜欢她?如果你还喜欢她,那你就去告诉她,你心里对她是如此的恋恋不舍。仅就女孩子的心理体验 ,我告诉你,女孩子往往在喜欢的人面前口是心非。她说不,十有八九不是不,而是是。伤,你信我的话吗?

  伤说:“我信。”

  云说:“那你去吗?”

  伤说:“我会的。”

  云说:“你不怕她拒绝吗?”

  伤说,我已经做好了拒绝的准备。

  云,没说话。

  再发帖子,也没信,好像死机了。

  李博决定主动出击,决定告诉丁家宜,他就是当年的赵光辉。他会当着她的面,再一次告诉她那句话:“你相信,我已经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吗?”

  在他做出这个决定时,丁家宜和艾立康的关系已经擦亮了别人的眼球。艾立康是服装设计系未来的名模特,和丁家宜一起主持学院的广播,算得上是人尽皆知的名人。而丁家宜在学院,可以用大红大紫来形容。这样一对靓男美女在一起,自然让人浮想联翩啊!

  李博和艾立康算不上最好的哥们,但也不能算最坏。两人平时老在一起踢球,因球而结缘。犹豫了一个星期,李博还是决定主动接近丁家宜。当然,这件事,要讲究策略,如果他就这么直白的告诉她,一是怕她无法接受,二是怕她不相信,看来首先要让她‘认识’他,对他有所好感,然后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这样,他就要创造与丁家出其不意相遇的机会。

  事实上,这对李博是一件很难的事。两人不在一个系,也不在同一届,更不在一个班。如果有碰到的可能,除了去图书馆,要么就是吃饭。而在食堂,这种机会是比较多一些,不方便之处,就是人太多,没有隐私感。

  李博先是在图书馆守株待兔了一个星期,毫无结果。他决定实施第二个方案。在食堂偶然相遇,不是有过一次插曲吗?这一次,她总会不认识他吧。

  李博做了大量的心里准备,甚至连说的每一句话都写在了纸上,背过了许多遍,又一个人在无人的角落里演练了好多遍,李博在晚饭开始的时候,早早的去了食堂,却不急于打饭。左顾而言他。事实上,他在跟踪丁家宜,她几点几分出现在食堂,会在哪个饭口,哪张桌子前就坐。吃饭一般要在十分左右吃完。和谁在一起。早已经做好了侦察,现在,只欠东风了。

  李博吃得相当慢,但是,今天晚上,丁家宜的饭吃得突然快了起来,好象有什么急事。李博抬头看她时,她已经吃完了,准备涮饭盒去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李博把饭盒盖好,端在手里,走了过去。因为过急,因为想超过另外一个男生,不料,却被另外一个急匆匆赶来的家伙给撞了一下,立刻,手中的饭盒飞了出去,不偏不正,落到了丁家宜的眼前。菜汁喷泉一样在空飞舞着。

  丁家宜花容失色。来不及声讨那个毛手毛脚的家伙,李博走了过去。

  “对不起!”他卑谦的道歉。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又是你!”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责备。

  “是另外一个家伙,不小心,然后逃之夭夭……”他解释道。懊悔不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我一心烦的时候就会遇到你?你看看你,整天毛手毛脚的,第一次,撞飞了我的书,第二次弄了我一身的菜汁,第三次,你要把我的人怎么样?做了错事,还不想承担责任……”她真的很生气了!

  她依然那么高贵,生气的样子也是!

  情况突然变得他无法控制。一帮人很快围了上来,让李博很没面子。也没了方寸。

  “正好相反,每一次,我最快乐的时候就会遇到你!”

  “喂!我说你是流氓还是无赖?弄脏了人家的衣服一点同情心也没有,还戏弄人家!”

  “你不能怪我,是那个毛手毛脚的家伙坏了我的心情,然后,逃之夭夭。要怪你就怪他!”

  丁家宜真是气急了。但是,她是学生会主席,又不能跟眼前这个男生过份的大吵大闹,只好认输,转身走人。

  李博跟了上去。

  “家宜!”

  她不回头,继续往前走。他大步流星的跟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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