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假体的女人(4)

　　她的家在一个小镇上，门前也有一条小河，但是早已经被工业废物污染成了一条黑水河，里面没有鱼，任何生物也没有。连水的颜色也看不出来了，整天臭气熏天的。

　　是的，我不但希望科学家能克隆出一条清澈的小河，还希望能克隆出一个蔚蓝色的大海、一片蓝得透明的天、一个清新干净的世界、一个有山有水、有成片的森林、有碧绿的草原，草原上吃草的牛羊，和晒着太阳安祥的牧民，有风吹两岸稻花香的美景。更希望能克隆出一个没有经受过任何战争摧残和打击的地球，让所有的民族、让所有的生物、所有的生命种群，都能和谐地相处在一起。

　　克隆出一片森林吧！

　　让肆虐的风沙退步。

　　让小鸟不再到处流浪，也让春天的明媚和花朵的芳香永驻。

　　克隆出一条干净的河流吧！

　　让奄奄一息的鱼儿、快要绝迹的鱼儿，回到生命的家园吧！

　　克隆出一片蔚蓝色的大海和蓝天吧！

　　让饱受环境污染之苦难的人类自由呼吸。

　　第二个耳朵眼

　　有一段日子，街上很流行第二个耳朵眼，那是在第一个耳朵眼流行过后的很长时间以后才流行的。

　　很快就有时髦的女孩子把自己冰清玉洁的耳朵扎成了两个眼，等待红肿和疼痛消失之后，再把那些叮当的环佩戴上。我问一个扎了第二个耳朵眼的女朋友：

　　扎上第二个耳朵眼的感觉如何？

　　一定比扎第一个感觉更美妙吧？

　　她很平淡地说，说不上，反正人家都扎，就流行这个，我也就扎了，就戴上了，至于是什么感觉也没想过，应该是很好看的，要不怎么会流行呢？

　　我就是喜欢流行的东西，没办法。

　　你看看有几个女人不喜欢跟着流行走呢，如果有一天，你对街市上所有流行的东西都不感兴趣了，说明你也真的老了，我可害怕自己老去，想要留住青春，也只有如此了。

　　只是我的这位女友不太顺利，她的第二个耳朵眼没扎几天就肿了起来，后来，又流了脓，看了医生，也没看好。

　　再后来，第二个耳朵眼把第一个也给感染了。

　　再后来，她的听力开始下降，她就有点害怕耳朵聋了，后悔自己扎耳朵眼，还要把给她扎耳朵眼的人告上法庭。我说她有点无理取闹，扎耳朵眼是你想自己想扎的，又不是人家扯着你，非要你扎的。

　　凭什么告人家？

　　你疼、你流脓、你活该！

　　看着女友为她那第二个久治不好的耳朵眼哀声叹气时，我想起了很多漂亮的女人热衷于给有钱男人做二奶的事。本来这也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但是，我一直感觉到两者是很相似的。

　　用我的话说，朋友那个流了脓的耳朵眼就是现在的二奶。我要是这样说很多想做二奶和正在做着二奶的女性朋友一定很不高兴，这好比是说二奶者是烂货，都是流浓的货。

　　不是这意思，但又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我是说二奶的结局一般都不怎么好，一般都是跟流了脓的耳朵眼差不多。

　　也有风光的时侯。

　　也有被宠爱的时侯。

　　就跟耳朵眼扎完以后刚戴上环佩以后的风光一样，但是戴着戴着就不风光了。女人没做二奶时，希望与那个已经有了老婆孩子的男人、与那个大权在握的男人、与那个彼此都相见恨晚的男人热切地有一腿。有了一腿之后的女人才明白，既然男人已经热烈地爱她了、既然已经与她不分你我了、既然她要什么给她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跟她的老婆离婚，光明正大地娶她呢？为什么还要东藏西躲呢？为什么还要背着他的老婆呢？为什么她要上街兜风时，她想挽着他的胳膊时，他又怕人看见呢？

　　女人想光明正大地与他在一起生活。

　　不但光明正大，还想给他生个孩子，做他爱情的见证。

　　问题就是出在这一点上，男人爱她不假，男人给她大把大把花钱也不假，但是，就是不能给她名份，给她光明磊落的女人生活，更不能让她成为他的第一夫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男人一定得忙得焦头烂额，一定是儿子不亲、老婆也骂，结果，自己闹个里外不是人，弄不好，还得丢了官位。

　　所以，这个他最爱的女人就必须做得二奶，必须没有名份。

　　女人就不高兴了，就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她的一腔真情让男人给玩弄了。两个人开始争吵、打骂。女人伤心，男人也不好过。最后，只能是男人给女人一点钱把这一段情了结。

　　多少年以后，不管这个女人的生活是否幸福，她一想起这件事的心情，就跟这只动不动就流脓的耳朵眼一样。当初是为美丽，是为留住青春的尾巴，才去扎耳朵眼的。当初死心踏地跟着这个有家室的男人是为彼此相见恨晚的爱情，是想把自己一生的幸福托付给这个一生都可以享受荣华富贵的男人，结果，嫁也没嫁成，只是一个二奶的名份。

　　结果是一场永无休止的争吵，留下伤痕。

　　一遇到下雨阴天情绪不好时就会发炎、流脓。

　　小脚与隆胸

　　自从有人类以来，塑造美女的运动就没有停止过。

　　而这种所谓美的标准，不过是男人对女人性别的歧视和肉体上的垄断与长期占有为前提。

　　从泰国女人，尤其是金三角地区流行的长脖子女人、到旧时代女人的缠足、到现在女人的隆胸，都是以男人的审美意志为前提、以男人的喜好为标准、以男人的猎艳和满足为基准。

　　从小脚到隆胸是男人审美部位的变化，而没有质的变化。

　　以前，就连农民领袖洪秀全都能意识到，缠足是对女人身心健康的极大损害，他在定都南京时，颁布的第一条法律就是废除女人的缠足。流行了几百年的美女形象一下子就在男人的眼中消失了，这对男人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小脚，在上一个世界是美女的象征。

　　女人美不美，不看脸、不看眼睛、不看身材，就看脚。

　　脚越小，人越美，脚缠得像一个小巧的心形，男人见了一定是心花怒放；一定非她不娶，哪怕是这个女人的眼睛小得跟刀子拉的一条缝一样细小、哪怕是这个女人的身子胖得跟母夜叉一样、哪怕是这个女人的脸上全都是令人作呕的雀斑、哪怕是这个女人的嘴大得跟喇叭一样与她的五官很不和谐。

　　就像现在的女人不管个高个矮、不管是胖是瘦、不管是黑是白、有没有气质、有没有修养，只要有高耸的酥胸，就是美。所以，塑造美女的运动自从有人类以来，就一直也没有停止过，旧时代流行小脚，新时代流行酥胸。可悲的是塑造美女的运动一直是由男人的审美来决定的。女人仅仅为了男人感官的满足，就不惜把自己的身体进行一系列的重塑运动。哪怕隆出一个烂乳，哪怕隆掉一条鲜活的生命。

　　我一直不明白小脚女人美在哪里。

　　一是走起路来也不方便，亏得那个时代不挤公共汽车，要是挤公共汽车，这些小脚女人非但上不去车，还得一个个被拥挤的公共汽车给甩下来，中国男人也不像美国男人那样，干什么都讲绅士作风。排队上车，中国男人自己是一边喊别挤了别挤了，一边在后边汗流浃背地挤。才不管小脚不小脚呢，才不管你女士不女士呢，才不管你孕妇不孕妇呢。

　　所以旧时代的男人也就让自己的小脚女人心甘情愿地呆在家里，给他一心一意地生儿育女。如果看她人老珠黄了，再找二房、三房、四房都是天经地义的。

　　我的舅妈就是一个小脚女人，她不但小脚，还抽着一根长约二尺的大烟袋。走起路来颠着小碎步，因为她身材很高，用现在的话说，她的模样、身材，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模特。但是，她生在旧时代，又赶上男人无比地热爱女人的小脚，所以，她就把一副38码的脚缠成了拳头大的。

　　所以，她一走起路来，身子就一扭一扭的，尤其是屁股，如果她是一双正常的脚，屁股就不会扭得那么厉害。屁股不扭，就走不动路。屁股一扭，也就把她的女人味、性感味道扭出来了。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了中国男人那么地热爱女人的小脚，或者说是为什么那么喜欢小脚女人，原来女人的脚越小，走起路来就没有力气，就得调动全身的力气才能走出一步。这种自然的扭动让男人看了相当舒服，相当地有感觉。所以，脚小的女人也就成了美女，在那个交通和通讯极不发达的时代，男人不可能像现在一样，身边的美女成群。也不可能今天上北京、明天上深圳的。所以，男人必须在有限的女人中按照他们的审美观塑造美女。

　　女人向来是柔弱的、弱不禁风的。

　　但是，为了取悦男人，也就不怕把骨头揉变形、揉碎，不怕自己在撕心裂肺中忍受着巨痛。女人从来就不知道男人对女性美的标准认可是怎么样一种摧残和伤害。

　　尤其是到了现代社会。

　　不但隆胸、垫胯，还要抽眼袋、纹眉，还要做缩阴手术。

　　隆了胸，也就是把女人的乳房注入什么硅胶，往身体里无缘无故地塞进去一些化学东西，肯定是身体里不欢迎的、肯定会让身体产生癌变的、也肯定不会让女人像从前一样舒服。但是男人舒服，男人看着舒服，摸着也舒服。

　　所以女人也就不怕自己不舒服了，自己不舒服不怕，怕就怕让男人不舒服。

　　男人不舒服，女人再舒服也不舒服。

　　所以，不论是小脚女人还是到了现在轰轰烈烈的隆胸运动，男人的审美标准没变，不过是取缔了旧的审美标准；

　　男人又想到了女人的乳房，不过是审美方位的变化。

　　男人的道德依旧停留在旧时代。

　　情人眼里彼此都是美人和英雄。遗憾的是做情人只能偷偷摸摸，像地下党。

　　女人轻易不会成为一个已婚男人的情人，但是女人骨子里是渴望做情人的。

　　尼采说，男人骨子里是坏的。因为他想很多女人。

　　尼采又说，女人骨子里是贱的，因为她想被很多男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