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批判现实主义的杰作

　　第五十七章批判现实主义的杰作：《红与黑》

　　名作《红与黑》一书中的“红”指的是红色的将军制服，“黑”指的是教士的黑道袍。小说

　　主人公原来打算不穿上红色的将军制服就穿上教士的黑道袍，当大主教。可是他最后却弄到

　　上了断头台。司汤达的这部小说取材于当时轰动法国的一件杀人案。高尔基曾经这样说：“

　　司汤达的才能与力量在于，他把一件十分平凡的刑事案件提到对19世纪资产阶级社会制度进

　　行历史的、哲学的研究的境界。”《红与黑》无论在思想深度上，还是在艺术描写上都是一

　　部堪称在世界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作品。

　　追求自由批判现实

　　司汤达(1783～1842)法国作家。其作品具有鲜明而强烈的思想倾向性和卓越的艺术技巧，开

　　拓了法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道路，对19世纪欧洲文学有较大影响。

　　司汤达深受18世纪启蒙主义思想影响，又亲身经历了法国大革命的斗争年代。在信仰上，他

　　是一个无神论者，反对教会的虚伪和丑恶；在政治上，他是一个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反对

　　封建君主制和封建复辟势力；在文艺上，他是一个现实主义的提倡者和开创者，反对古典主

　　义和一切脱离现实的倾向。他的文学作品在思想艺术上有鲜明的特点和成就。他善于从政治

　　角度观察、分析现实，从实际生活中汲取典型的题材，从爱情故事中表现政治主题，真实地

　　再现封建复辟时期的社会政治生活，揭露封建复辟统治的罪恶，具有强烈的政治倾向、时代

　　特点和批判精神。在刻画人物形象上，尤擅长描写人物复杂的内心活动，揭示特定影响下的

　　心理变化，显示出卓越的心理分析才能。小说故事复杂，但结构布局严谨，情节曲折，异国

　　情调浓郁，人物都在激情支配下活动，富有浪漫主义色彩。他深化和丰富了现实主义方法，

　　对小说创作的发展产生了作用。

　　《红与黑》是司汤达的代表作，也是19世纪欧洲文学中最早的一部批判现实主义杰作。

　　1827年的《法院公报》上登载一个家庭教师与女主人发生暧昧关系，后来他把女主人枪杀的

　　情杀案件。司汤达以此为素材加工改编，放进复辟王朝时期的社会政治内容，创作了一部富

　　有政治色彩的长篇小说，原名《于连》，1830年脱稿时改为《红与黑》，副题是“1830年纪

　　事”。

　　写精神末路揭复辟王朝

　　《红与黑》这部小说以波旁王朝复辟时期为背景，以主人公于连的遭遇为主线，广阔地展示

　　1815～1830年的社会生活与尖锐复杂的政治斗争，生动地表达了反复辟的深刻主题。

　　小说的线索是主人公于连的两次恋爱。这位锯木工场老板的儿子，具有非凡的记忆力，19

　　岁时被荐进市长家当家庭教师。不久与市长夫人德·瑞那产生恋情，露馅后不得不出走。后

　　来他当上了巴黎德·拉·木尔侯爵的私人秘书，又与侯爵女儿相爱，并私订终身。正在这时

　　，德·瑞那夫人在教会的诱骗下，写信揭发了于连同她过去的那段关系。失望与盛怒之下的

　　于连，伺机开枪打伤了德·瑞那。在审讯的日子里，于连坚决拒绝上诉，并放弃了一切可以

　　挽救他生命的机会，终于被判处死刑。

　　小说通过于连一生经历维立叶尔市、贝尚松神学院和巴黎宫廷贵族府邸及监狱这四个典型场

　　景，对复辟时期法国社会作了现实主义的反映和深刻揭露。

　　第一，小说表现和揭露封建复辟的黑暗统治以及封建贵族与教会的反动腐朽。在复辟时期，

　　昔日受到严重打击并取消一切特权的王室、贵族和教会又卷土重来，重新统治一切。波旁王

　　朝的余孽头戴王冠，君临法国，掀起复辟浪潮和宗教狂热。投靠外国的亡命贵族木尔侯爵又

　　回到巴黎，成为复辟王朝的权臣、封建贵族的代表。他专横跋扈、腐朽反动与宫廷、教会和

　　国外反动统治集团都有密切联系。他的府邸是巴黎上层人物活动中心，出入侯爵客厅的贵族

　　全是一些恶棍、坏蛋和伪善者，男男女女过着荒淫糜烂的生活，舞会和晚餐灯火辉煌，通宵

　　达旦，他们的谈话全是庸俗、无聊再加上虚伪。他预感到革命即将来临，朝廷、教会和贵族

　　明天都会被消灭，便策划反革命秘密会议，勾结国外封建势力，建立反革命的贵族武装，妄

　　扑灭革命，苟延复辟王朝政权。教会也死灰复燃，猖獗一时。

　　教会

　　势力统治全国，特务组织密布各地，人们的言论行动受到严密监视，稍有自由思想的人就受

　　到迫害。神学院是一个虚伪、卑鄙、贪婪、无耻联合在一起的人间地狱，僧侣们在外表上是

　　清高神圣的道德君子，实际上是一群追名逐利、尔虞我诈之徒，金钱权势是他们的奋斗目标

　　。教会内部派别之间明争暗斗，各拉靠山，收罗党羽，增植势力。王权统治和宗教势力的明

　　争暗斗也与日俱增，木尔侯爵与福力列为了财产的分配进行了长达6年之久的激烈诉讼。在

　　革命秘密会议上，王权统治与宗教势力之间虽然权利之争更为激烈，但扑灭革命的一致目标

　　使他们达成共同协议，彻底暴露了他们的反动本质。

　　第二，小说再现资产阶级争取权利斗争及其阶级本质。在复辟时期，中小资产阶级政治上受

　　排挤、经济上受压制、没有信仰自由和新闻出版自由。资产阶级由于经济力量迅速增长，为

　　维护经济利益而谋求政治权力日益迫切。资产阶级自由党分子四处活动，出版报纸、政治小

　　册子，制造舆论，力图再度实行共和制。在竞选维立叶尔副市长的人选上，自由党凭借自己

　　的财富，开动一切舆论机器，组成联合阵营进行斗争，德·瑞那市长不禁惊呼：“这些自由

　　党人……现在如饥似渴地想取得政权，他们晓得运用他们所有的斗争武器。”在这场复辟与

　　反复辟的斗争中，资产阶级惟利是图的阶级本性有了充分表演。德·瑞那市长是一个贪婪自

　　私的人物，大革命使他成为一个铁钉厂的厂主，是拿破仑党。但复辟时期，他马上依附复辟

　　王朝，追捕革命家，冻死农民，成为一名保皇党人，当上市长。当他知道妻子与于连的暧昧

　　关系感到愤恨时，一想到如果与妻子闹翻就不能得到妻子带给他的大笔遗产，他便宁肯容忍

　　下去。哇列诺是靠贪污盗窃起家的资产阶级暴发户，他利用自由党，依靠教会势力，投靠保

　　皇党，终于爬到省长职位，取得男爵封号。自由党人山克那在贵族老爷面前卑躬屈膝，是为

　　了谋得国家学院的院士。背叛原来阵营，依附封建复辟势力，是资产阶级惟利是图的阶级本

　　质的表现。

　　第三，小说表现下层人民的悲苦境况和愤懑情绪。在复辟王朝的黑暗统治下，下层人民处于

　　贫困、无权的悲苦境地。农村劳动人民在冬季黄昏从田野回到自己的茅屋时，在家里找不到

　　一片面包，甚至连栗子和土豆也没有，过着极穷困的生活。山区的人民一提到县长的名字不

　　以含笑的敬意，很快就得没有面包吃的处罚。德·瑞那甚至可以随意杀害农民而逍遥法外，

　　还当上市长，复辟的黑暗统治激起了人民的不满和反抗，一些下层人民正在聚集反复辟的力

　　量，就连市长家的仆役，也参加了秘密结社。更多的人怀念拿破仑时代，那时废除了封建等

　　级制度，为第三等级提供了广阔的发展前途。主人公于连也赞美和向往拿破仑时代，甚至还

　　有人在公共马车上公开称赞拿破仑时代：“法

　　兰西从来没有比他在位的13年里，受到各民族更高的崇敬了。”人民怀念拿仑时代，愤恨复

　　辟政权，反复辟斗争不断激化。

　　小说在复辟与反复辟的复杂激烈的斗争背景上，出色地塑造了于连的形象。

　　卅年之后声誉日隆

　　名著的遭遇，各不相同。有立时蜚声文坛，顷刻誉满天下的；也有先受冷遇、讥讽，许多年

　　后，才得以重放异彩的。《红与黑》的命运，显然属于后者。1830年初出版时，法国国内反

　　应淡漠，只印了750册。然而，作者司汤达坚信：“我将在1880年为人理解。”“我所看重

　　的仅仅是在1900年被重新印刷。”“我所想的另一场抽彩，在那里最大的彩注是：做一个在

　　1835年为人阅读的作家。”小说问世后大约30多年，人们终于“发现”了《红与黑》的价值

　　，从此这本书声誉日隆，终于当之无愧地跻身于世界文学名著之林。

　　作品中对人物的行动、景物环境的描写，采用寥寥几笔的白描手法，而对人物的思想、感情

　　情绪、心理活动的描述，亦即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描述，却不吝篇幅，浓墨重彩，刻画得淋漓

　　尽致。对于连的成功塑造，高尔基这样评论这一典型形象的意义：于连是19世纪欧洲文学中

　　一系列反叛资本社会主义的英雄人物的“始祖”。

　　还有人甚至称赞司汤达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心理学家”。这部小说的深刻内涵和高超技巧

　　，使司汤达获得了“现代小说之父”的美誉，现在，人们已公认《红与黑》是19世纪欧洲文

　　学中第一部批判现实主义的杰作。

　　《红与黑》以其深刻的思想内容、成功的人物典型和卓越的艺术技巧，成为现实主义小说的

　　杰作。但小说对劳动人民作了嘲弄和丑化，对于连个人主义的人生观和恋爱观有所同情和辩

　　解，表现了作者的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