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人与自然搏斗的壮歌

　　第九十三章人与自然搏斗的壮歌：《老人与海》

　　这是一部具有充分哲理意义和含蓄寓言性质的象征主义小说。它描写的是古巴老渔民桑提亚

　　哥出海捕鱼的故事。小说着力刻画了桑提亚哥在同象征着厄运的鲨鱼斗争中表现出的意志、

　　毅力和勇气，成功塑造了不向命运低头的硬汉形象。小说中的名言：“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

　　给打败，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鼓舞了许多人。

　　《老人与海》精神不败

　　厄尼斯特·海明威(1899～1961)，美国著名小说家。

　　1929年出版成名作《太阳照常升起》，1929年完成长篇小说《永别了，武器》。

　　《老人与海》是海明威后期的代表作，自1952年在《生活》杂志刊登之后，立即产生了巨大

　　的影响。仅头两天，这份杂志就卖出了530多万册。1953年它获得了普立策奖，1954年获诺

　　贝尔奖。

　　《老人与海》原题为《此刻的大海》。

　　本书从表面上看，所讲的故事是十分简单的：桑提亚哥一连出海84天，却一无所获，随后再

　　次出海，经过三天两夜的生死搏斗，终于捕获了一条特大的马林鱼，但在返航的途中遭到一

　　大群鲨鱼的进攻，它们紧紧包围着马林鱼，你争我抢，尽管老人奋力拼搏，终于无济于事，

　　等到返回港口时，马林鱼已被撕扯一空，只剩下一副巨大的骨架了。作品中所塑造的人物也

　　是简单的，全篇只有两个形象：老渔夫桑提亚哥和小孩儿曼诺林。然而，倘若进行深入分析

　　，我们就会发现，这个看似简单的故事却包含着多层复杂的意义，是一个巨大而深刻的象征

　　结构：

　　第一，它以现实主义的方法写人与自然的对立和拼搏，歌颂人在神秘莫测的自然力面前不屈

　　不挠的大无畏气概，表达“你尽可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的崇高主题。

　　桑提亚哥是作品的中心形象。海明威不愧是塑造人物的高手，在刻画这一人物时，他惜墨如

　　金，只淡淡几笔就使一个普通劳动者的形象跃然纸上“他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显得老迈，除了

　　那一双眼睛。那双眼啊，跟海水一样蓝，是

　　愉快的，毫不沮丧的。”这简直是画龙点睛的神来之笔，作者只将“那一双眼睛”轻轻一点

　　，已让人洞见老人那昂扬、达观的精神世界。老人过去曾接连87天没有捉到鱼，现在又接连

　　84天捉不到一条鱼，但他毫不气馁，仍旧精神焕发，再次出海。当第一条鲨鱼来进攻的时候

　　，他用鱼叉扎死了它，后来又有几条鲨鱼追上来，他用绑在桨上的刀一个一个地结果了它们

　　。这时他满手血污、疲惫不堪，连一点气力也没有了，而且鱼叉又被带走了，刀子折断了，

　　还有许多鲨鱼即将来围攻，老头儿仍旧坚强不屈地撑持着，他在心里说着：“只要我有桨，

　　有短棍，有舵把，我一定要想法去揍死它们。”夜里一大群星鲨又来纠缠，老人在没有锐利

　　武器的情况下，依然奋力拼搏，他的大鱼虽然被吃光了，但他却打死了四、五条，并打伤了

　　若干条硕大的鲨鱼，直到最后，他也没有服输，仍然期待着新的战斗。这充分表现了老人“

　　硬汉子”的性格。

　　同时老人还有一颗真诚、善良的心。他对亡妻始终怀念不已，小心地珍藏着她的遗物和照片

　　；他爱那个名叫曼诺林的小孩，5岁就带他出海，耐心教他用船打鱼的技巧，和他长期相处

　　，相依为命，对他怀有一种慈父般的感情；他对村里的人也极和善，人们开他的玩笑，他一

　　点也不生气；最后还一再关照要把那个仅剩的大鱼头送人，他的心是纯净的，透明的，超然

　　脱俗。

　　第二，海明威还在作品中零散地描写了渔民之间那种富于同情、和谐友谊的人际关系。这主

　　要表现在小孩曼诺林以及村里的渔民对老人的态度上。曼诺林对老人的感情不亚于对父亲的

　　感情。他爱老人，曾多次陪老人出海，这不仅免除了老人的寂寞，还能助他一臂之力。村里

　　的渔民也都是纯朴、善良的人，他们对老人的处境深表同情，为他打不到鱼难过，

　　为他出海3天没有消息而焦急，为他捕到大鱼却被鲨鱼吃掉而惋惜，也为他的顽强所感动。

　　在海明威的笔下，海边渔村这片小小的天地是一个冰清玉洁般的世界。虽然说人们还过着日

　　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们的日子艰难，但却闪烁着真正的人道主义的光辉。

　　可以这样而言，海明威塑造的桑提亚哥是一个完美崇高的人的象征，而小孩曼诺林则代表这

　　个人的青少年时代。这个形象之所以完美、崇高，不是说他是一个超凡脱俗，头顶着圣洁光

　　环的完美无缺的人物，而是说，他是一个具有一切普通人的遭遇和感情，同时又具有劳动者

　　崇高精神力量的人物。

　　小说中的鲨鱼、大海，作为人的对立面

　　象征着神秘的命运和不可知的自然力，因此，老人与大海和鲨鱼的搏斗就象征了人类和自然

　　、命运以及一切外在于自身的邪恶力量的抗争。

　　另外，从更深一层来剖析，我们发现作品

　　还具有宗教的象征意味，桑提亚哥显然是基督的化身。作品开始就交代他以前曾87天出海一

　　无所获，现在84天又遇到了“背运”，加上3天在海上的拼搏恰好又凑成了87天的数目。这

　　两个“87”与耶稣的经历有一致的地方，耶稣曾经过80天的磨难，

　　最后的7天即复活节前的一周，更是灾难重重。桑提亚哥在海上

　　奋斗的3天也可看成是耶稣受难，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前3天。

　　后来老人回到小茅棚，躺在床上时，“脸

　　朝下躺在报纸上，手心朝上，两只胳膊伸得挺直的”，完全是一副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姿

　　态。作者以耶稣的受难、复活，暗示一切信仰宗教的人们都将蒙受巨大的灾难，但终将获得

　　精神上的再生。

　　沿着这第二层象征结构再向纵深开掘，可以看出，桑提亚哥和马林鱼之间的关系象征

　　了艺术家和他的杰作之间的关系，捕鱼的过程正是艺术创作过程的象征。桑提亚哥曾经两次

　　提到他捕鱼“懂得许多诀窍”。他在捕获马林鱼并与鲨鱼的搏斗中不仅表现了无限的勇气

　　，也表现了高超的技艺，难怪孩子们说他是那一带“顶好的”渔夫，桑提亚哥遭遇的苦难正

　　是创作过程中必然要经过的磨练。鲨鱼作为敌对势力正象征了阻碍艺术家取得成功的各种外

　　在力量。

　　最后还有一层，那就是桑提亚哥是海明威本人的象征，他象征经历了种种磨难，已经进入晚

　　年的海明威。尽管他已经“老迈”，创作力也已大大衰退，但仍顽强不屈，具有排除万难，

　　一往直前的气魄和胆识。《老人与海》正是他在艺术的大海中打到的一条最大最美的马林鱼

　　。

　　艺术独特世界名著

　　纵观海明威一生的艺术创作风格主要有以下两点：

　　简洁、清新、干净的表现形式。他避免用描写的手法，避免使用形容词和华丽的词汇，而是

　　尽量采用直截了当的叙述和生动、鲜明的对话，句子短小、语言准确。通过这样一种表现形

　　式，把事件、景物、人物活生生地摆到读者眼前，造成一种真切的艺术效果，使人有置身银

　　幕前之感。

　　含蓄、凝练的意境。他曾经以冰山比喻创作，说作品要像海上漂浮的冰山，八分之七应该隐

　　于水下，只有八分之一露在水上。可见他要获得的是一种言外之意，趣外之旨。

　　海明威独特的艺术风格提出了一种新的审美标准，成为数十年来许多作家竞相效仿的范例。

　　《老人与海》这部中篇小说从这单一的人物，不复杂的情节，甚至字面上看到的，仅仅是海

　　冰山那露出水面的八分之一，突出地表现出水面底下的那巨大的八分之七。小说魅力之所在

　　就是这个寓言式的故事，带有深邃的象征意味——人在与外界势力的搏斗中，虽然终归要失

　　败，但人的那种顽强拼搏的精神，却是另一种胜利。老渔夫最终确实失败了，但这是一种光

　　荣的失败，一种伟大的失败，作者赞颂的，正是老渔夫超乎寻常的毅力和非凡坚韧的决心。

　　小说震撼读者心灵的，也正是主人公“一息尚存，搏斗不止”的硬汉性格。

　　总之，读者能以丰富的想象，从不同的角度，在小说中获得见仁见智的启

　　迪。

　　海明威独特的创作风格在这部《老人与海》中已经臻于成熟与完善：孤独的主人公，深刻的

　　内心独白，文字凝炼的“电报风格”，象

　　征意味的景物描写等等，这一艺术风格对现当代世界文学产生了重大影响。人们称海明威为

　　开创一代文风的语言艺术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