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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I教你破解身体语言》 作者:乔·纳瓦罗

第八章 查找欺骗行为

在本书中,我们已经接触了很多非语言行为和身体信号。通过这些信息,我们能更好地理解他人的感觉、思想和意图。不过,有一种行为还是很难解读的,那就是欺骗。
你可能会问:你是一名职业FBI,应该有办法自如地发现各种欺骗行为吧?事实并非如此!发现欺骗行为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比我们前面提到的那些非语言行为要困难百倍。
正因为我做过联邦调查局特工,而且分析过大量的非语言行为可以这样说,我当时的全部工作就是在查找欺骗行为因此,我能体会到准确评估欺骗行为的困难程度。正因为这样,
我将用一整章的内容,重点讲述如何识别和查找欺骗行为。
是什么阻挡了我们?
你也许想知道是什么阻挡了我们查找欺骗行为的道路?为什么识别欺骗行为如此困难?想想那句老话吧,熟能生巧。我们从小就学会了撒谎,而且经常撒谎,经常把谎言说得活灵活现。
举个例子,你是否经常听到告诉他们我不在家或脸上带点笑容或不要告诉你爸爸,要不我俩都有麻烦这类的话。这也不足为奇,毕竟我们是群居动物,我们不仅为了自己说谎,还为了别人说谎。说谎能避免窘迫的解释,可以让你免受责罚。有时候,谎言只是出于善意。有时候,连化妆品和衣服也能帮我们行骗。从本质上来说,说谎是人类在社会中生存的一种工具。
一种新方法
在联邦调查局任职的最后一年,我提交了自己对欺骗行为的研究材料。后来,联邦调查局将其整理出版了,书名叫。这本书提出了一种新模式根据边缘大脑的觉醒和表示舒适或不舒适的动作识别不诚实行为的新模式。简言之,当我们无忧无虑时,当我们说真话时,我们表现得比较舒适;当我们说谎或担心被别人发现时,我们会显得比较不舒适。
你或许有这样的体会。那些说谎或犯了罪的人,那些为这些行为背负罪恶感的入,发现自己很难放松下来,而且很容易被别人看出来。这让他们承受着沉重的思想负担,因为哪怕是回答一些很简单的问题,他们也要不断编造谎言。
这一模式已在世界范围内推广开来。它既可以被用来教授执法人员,告诉他们如何发现犯罪案件中的欺骗行为,也可以被用于其他需要人际互动的场合,包括社交、职场、家庭等。说到这里,读过前几章内容的你一定更能理解我的意思。
舒适的标志
当我们与家人或朋友聊天时,这种舒适感是显而易见的。当人们感到很愉快、很自在时,我们就能感知这种舒适感。那么,舒适感有什么标志呢?舒适感会让一个人敞开自己的身体,向别人展示更多部位。如果碰到一个让你高兴的朋友,你会将所有障碍物移至一边,因为你不想任何东西阻挡自己的视线。逐渐,你们可能会越坐越近
当我们感到舒适时,我们的行为就会产生同步性。当一个站着跟我们说话的人将身体倾向一侧,同时将双手放进口袋,双脚交叉时,我们很可能做出同样的动作(见图77)。事实上,
我们在通过这种学习别人的举动告诉他们:和你(们)在一起时,我很自在。
相反,如果人们相处得不是很融洽,这种同步性是不会出现的。他们很可能采用不同的坐姿,用不同的方式或语调说话。即使不是百分百的不同,至少,他们的表情会不一致。非同步行为是阻碍交流的一道壁垒,更是影响面谈或讨论结果的一种障碍。
在一段谈话或面试中,如果你泰然自若,而另一方则不停地看表,坐姿也很拘束或很少移动,这说明你们之间的氛围很不融洽,只是你没看出来而己。
不舒适的标志
产生不适的原因很多,例如,我们不喜欢周围的事情,不喜欢自己的所见所闻,或被迫谈论一些隐私话题,等等。我们的不舒适首先会表现在生理上,这是边缘大脑觉醒的结果。这时,我们的心率会加快,头发会竖起来,会大量流汗,呼吸也会加快。这些生理反应是自发的,无须思考的。除了这些,身体也会通过非语言形式来表现我们的不舒适感。我们会将身体移开,以起到阻隔或保持距离的作用,还会重新调整自己,如轻轻摆动双脚、坐立不安、扭动屁股或用手指
敲打某物。
当我们听到自己不喜欢听的东西时,有可能是一个问题,或是一个答案,我们常常会把眼睛紧闭起来,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东西挡在外面。这些阻断行为都是下意识的,且经常发生,正式的面试或访谈中尤为多见。
当我们感觉不舒适时,声音可能会变调,或听起来前后不一致;当因为压力而感到口干时,吞唾沫也变成了一件很费劲儿的事,请注意观察这一现象。他们的喉结可能会突然上下跳动,同时伴随着清嗓子的动作(可能是一下,也可能是连续几下)。所有这些都是不舒适的信号。
在寻找舒适或不舒适的标志时,我们还要注意一些微妙动作,如一脸苦相或轻视的目光。你还可以观察一下别人的嘴部动作,当话题比较严肃时,嘴部会因不舒适而颤动或嚅动。不管是微笑、皱眉还是惊讶,任何一种持续时间过长或反复出现的面部表情都是不正常的。通常,当人们发现正在做坏事或说谎时,他们会装出一副好像永远都不会消逝的笑脸。这种笑并不是舒适的反映,而是一种假笑,实际上反映的是一种不舒适。
人类还有很多表达自己不悦的方式,包括:转动眼球、假装打扮自己、用高人一等的口吻与人说话、表现得抵触、怀有敌意或讽刺等,甚至做出一些下流动作,如竖中指。想一想淘气又愤怒的青少年被质问,他母亲是不是从商场里偷了一件昂贵的毛衣时的表情,你就明白了。
记住一点,这些行为肯定是困苦的信号,但却不一定是欺骗的信号。我就亲眼见过,十分诚实的人在法庭上作证时几乎做出了所有上述动作,这只是出于紧张,而不是因为他们在说谎。就连曾经在联邦法院和各州法院上身经百战的我,每次站上法庭时还是会感到紧张,因此,我们要根据具体环境去译解各种紧张和压力的信号。
安慰行为
虽然安慰行为并不能作为欺骗的证据(因为平常人紧张时也会有同样的举动),但是它们能打开另一扇窗,帮助我们衡量一个人的真正想法或感觉。
下面,我列出了一个清单,共包含12条内容。你可以把些战略应用到你与别人的谈话或交流(不管是正式的询问,还是严肃的谈话)中。同时,你还可以把它们运用到与家人或商务伙伴的交流中。
(1)找一个清楚的视角。当我在问案或与别人交流时,我并不希望有什么东西挡在前面,因为我不想错失任何安慰行为。从事人力资源工作的人员应注意,最好可以在一个能够看到应试者整个人的环境中进行面试,即不要在双方之间设置任何障碍,这样你便能更加全面地观察应试者。
(2)期待安慰行为的出现。适当的安慰行为是一种正常现象,因为人们靠它们冷静下来。我女儿小时侯睡前喜欢把玩头发,将一缕缕头发绕在手指上,这能让她平静下来,好像这样能让她忘记全世界。所以我希望人们每天都可以适当地做些安慰动作,就像我希望他们能呼吸、能适应一切变化一样。
(3)不要为最初的紧张大惊小怪。在审问或重要谈话中,最初有些紧张是很正常的,特别是当周围环境令人备感压力时。举个例子,当父亲问他儿子学校留了什么家庭作业时,孩子感受到的压力比父亲问他为什么因为淘气被开除时要小得多。
(4)先让对方放松下来。在审问、重要会议或重大问题的讨论过程中,相关各方最终都要冷静下来看问题。而一名好的审问人员总是会在问问题或涉及某些压力话题上花一些时间,先让对方放松下来。
(5)建立一个基线。当一个人的安慰行为减少和稳定到正常水平(对这个人来说)时,我们可以将他这时的安慰行为作为进一步评估的基线。
(6)留意安慰行为的增加。随着谈话的进行,你要注意观察对方的各种安慰行为,同时注意这些行为的频率有没有增加。当这些行为发生在回应某个特殊问题或某种特殊信息时,你更要格外注意。这种行为的增加是一种线索,说明这个问题或信息对正在自我安慰的人造成了困扰,这个话题很可能值得进一步留意。这种情况下,准确地找出造成这个人如此反应的刺激源(可能是一个问题、一条信息或一个事件)是最重要的。否则,你很可能会下错结论或沿着错误的方向继
续谈话。例如,当面试中的应试者在听到某个问题(关于以前工作的)后,做起拉松衣领的动作时,这说明这个问题让他感到了很大的压力,以至于他的大脑开始要求安慰了。有经验的面试官就会先跳过这个问题。然而,这种行为并不能说明应试者想隐瞒什么,他只是感到了压力。
(7)询问、停下、观察。优秀的问案者,不会连发炮似的问问题。如果你的急躁或鲁莽引起了对方的反抗,你想准确地发现欺骗行为的希望就会落空。正确的方法是,先问一个问题,然后停下来,利用这段时间观察对方的各种反应。给对方一些时间去思考和反应,创造一个意味深长的停顿来达成这一目的。同时,问题要经过酝酿,要能引出一些特殊的答案,以达到探听虚实的效果。问题越具体,越有可能发现一些精确的非语言信号,而你的判断也将更准确。不幸的是,在问案过程中,一连串的询问常常导致假供的产生,因为这样的问案方式给人的压力太大,同时也使得非语言线索变得模糊了。我们现在知道了,很多无辜的入之所以认罪,甚至愿意提供书面陈述,就是因为他们想马上结束这种高压的审问。
(8)让被询问的入集中精力。问案者应该记住,当人们进行简单的交谈时,即讲述自己的故事时,他们的非语言行为要比问案者控制话题时少得多。因此,指定的问题能引出很多非语言行为,它们对判断一个人的可信度是非常有用的。
(9)喋喋不休并不是诚实的表现。很多问案者常常把不停地讲话与说真话混为一谈,犯这种错误的有稚嫩的新手,也有经验丰富的老手。当被询问者不停地讲话时,我们很容易相信他们,而当他们表现出欲言又止时,我们则会怀疑他们在说谎。在谈话中,能够提供出大量信息和细节的人很容易得到时方的信任。要记住,判断一个入讲的是不是事实,并不在于他给出的信息量,而在于他所提供的证据。除非说话者能够提供足够的证据,否则那些话就是自述,甚至是无用的信息(见Boxll)。
Box11:全是谎言
我记得有一次,我在佐治亚州的梅肯(Macon)调查某个案子时盘问过一个女人。三天下来,她自愿提供给我们的信息能写上好几页。问话结束后,我也真的以为我们找到线索了。但是,当我们逐一证实那个女人的话时,问题来了。我们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去调查她所说的话(在美国和欧洲),但结果让人大失所望,她所说的全是谎言,就连对她丈夫的描述也是假的。如果我对她观察得再仔细些,我们就不会做那么多的无用功,也不会浪费那么多经费o后来我才知道,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被这样欺骗的办案人员。
(10)进进出出的压力。通过多年来的观察和研究,我发现,当被问及某个比较尖刻的问题时,如你进过琼斯先生家吗?有犯罪意识的人会相继表现出两种不同的行为模式。第一种行为反映出听到的问题让他感到了压力。这种情况下,被问者会下意识地做出各种保持距离的行为,如缩脚(让它情况下,被问者会下意识地做出各种保持距离的行为,如缩脚(让它们远离问案人员),或将身体倾向一侧,或收紧下巴或嘴唇。
接着他们会做出第二组动作,即一系列安慰行为,包括触摸颈部、抽鼻子或按摩颈部,这些动作说明他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或相关答案。
(11)孤立压力来源。这两组行为模式压力信号过后紧接着安慰行为一直被人们错误地认为是和欺骗有关的行为。
这有点不幸,其实这些行为的含义很简单,我们无须想得过于复杂。他们只是感到压力,这只是缓解压力的表现,不一定就是欺骗的预兆。正在说谎的入可能会做出这些举动,但是紧张的人们也可能会做出这些举动。有时侯,我能听到有入说:如果人们在说话的同时触摸自己的鼻子,他一定是在说谎。
这可能是事实,因为的确有人在说谎时会触摸自己的鼻子,但是诚实的人在压力状态下也会有此表现。触摸鼻子是一种安慰行为,不管不舒适的起因为何,它都能帮助人们缓解内部压力。就连退休的联邦调查局特工在因正当理由超速被拦截下来时也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原因很简单,就是紧张。
(12)安慰行为的含义很多。安慰行为能帮助我们感知别人的压力,从而帮助我们找出需要进一步留意和探究的问题。
同步行为
在辨别欺骗行为时,有两种非语言行为值得我们多加留意,那就是同步行为和强调行为。先来看一下同步行为。
这一章一开始,我们就提到过同步行为,那是在讨论人际交流的舒适度时。其实,在评定欺骗行为方面,同步行为也至关重要。因此,我们平时要多加注意,观察口头表述与非语言行为表述的同步性。
当一个人以肯定的口吻回答问题时,他应该做出相应的同步动作。比如,当一个人一边说我没做过这件事,一边点头表示肯定。再如,当一个人被问道:你是不是说谎了?他一边说没有,一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但当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他会立刻调整自己的行为,好挽救些什么。这被称为非同步行为。非同步行为总是显得极其不自然,让人怜悯。
说话的时机和内容也应具有同步性。例如,一个人报警说自己的孩子被劫持了,他应该表现出应有的情绪。心神狂乱的父母可能会大声要求警方立即采取行动,强调每一个细节,你能感觉到他们的失望、对帮助的渴望和急于描述所发生事件的心情。如果报警的人心平气和,或急于澄清什么,或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总之,他们的行为与当前的氛围完全不相称,我们基本上可以断定他们是在说谎。
事件、时间和发生地点应具有同步性。没有及时报告案情的人和报案报错地方的人应引起怀疑,因为这种报案属于非同步行为。说谎的人不会过多考虑同步性,大多数情况下,他
们的非语言行为和故事会出卖他们。
说话时,我们常会使用身体的各个部位|-眼眉、头部、手、手臂、躯干、腿、脚来强调我们内心深处的感觉和情绪。强调行为是一种真诚的行为,它是边缘大脑对人类交流的贡献之一,它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感觉有多强烈。相反,当边缘大脑不同意我们所说的内容时,我们的强调行为就会减少,甚至完全消失。
就我个人经验而言,我们很难从说谎的人身上看到强调行为。说谎的人会全身心地投入到欺骗别人的工作上,他们很少考虑用何种方式表达谎言的问题。大部分人平时注意不到,其实我们在日常交流中会使用大量强调动作。当说谎的人试图编造某个答案时,他们的强调行为看起来会很不自然或不合拍,很少有恰如其分的时候。
有些人在谈话中会将身体倾向一侧,以表示对谈论内容很感兴趣。有些人还会做出一些背离重力的动作,如踮起脚跟,有时还会伴有拍击膝盖的动作。这些姿势是强调和真实情
绪的象征,它们同样很少出现在说谎的人身上。
有一点值得注意,说谎的人通常会做出一些慎重的动作,如用手指触摸下巴、摸脸颊等,看似在思考自己说的话。这些行为与强调行为是完全不同的。
祷告姿势
祷告姿势(见图78)最常出现在宗教仪式中,做礼拜的人总是将其手掌朝上,即神的方向,以此祈求神的庇护。
另外,俘兵也会对胜利者做出这个动作,那些想祈求别人信任的人也会做这样的动作。与别人讨论时,我会留意对方的手部动作,看看他的手掌是朝上还是朝下。为什么?请往下看。
当一个人一口咬定你们应该相信我,我没杀人时,他的手心应该是朝下的(见图79)。手掌朝上表明他是在祈求别人的信任,如果是我办案的话,我就会对这个人产生怀疑。陈述属实的人并不需要祈求别人的相信。他们所说的就是事实。
结语
人生的两种语言
最近,一位朋友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刚好与本书主题有些关系。故事大概是这样的。这位朋友要送女儿去珊瑚阁的一家照相馆,那个地方离她们家有几个小时的路程。
因为她之前从来没去过珊瑚阁,还特意准备了一张地图。路上非常顺利,可到了镇子之后问题出现了。那里根本就没有街牌。她穿过了五六个路口,仍然没有看到任何标志。最终,
她只能在一家加油站停了下来问路。加油站的老板一点儿也不感到吃惊。你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他同情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到了路口时要往下看,而不是往上
看。这里的街牌一般6英寸,都是用风化岩石做的,街道的名字是用漆喷上去的,它们就位于人行道旁边的地面上。"经老板指引,我的朋友在几分钟之后找到了自己要去的那个地方。
显然,她后来说,我一直在寻找6英尺高的街牌,所以把视线放在了离地面很高的位置,而没注意到6英寸的地方这才是最令人难以置信的。然后她又补充说:
要是我知道在什么样的地方找什么样的标志,我就不会错过它们,那样,我就会少走很多冤枉路。
恰好,这本书的内容也跟标志有关。人类的行为可以发出两种信号,即语言信号和非语言信号。我们大概都学过如何寻找和识别语言信号,它们就像位于制高点上的标志,清晰可见。而非语言信号则相反,它们一直存在,却始终不为我们发现,因为我们没有学过如何寻找和识别这种信号。
有趣的是,当我们开始学习身体语言信号时,反应几乎和我那位朋友一样:要是我知道在什么样的地方找什么样的标志,我就不会错过它们,那样,我就会少走很多冤枉路。
我希望,通过理解身体语言行为,你对周围世界的认识就会提升一个层次。也就是说,你能够同时听到、看到两种语言,这两种语言组合起来将为你展现人类生存经验的方方面面。
这个目标是值得追求的,我相信,只要你肯努力,就一定能做到。
乔纳瓦罗
美国佛罗里迭州坦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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