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台面都上不了怎么成功

　　“要成功，先得上台面！台面都上不了，怎么成功？”

　　而这台面岂是容易上的？常是要忍辱、负重、贴钱、蚀本、吃亏，且偷偷吞下眼泪，才能上去的！

　　“台湾有一家杂志社，想请你那担任专业模特儿的同学乔安娜拍封面照！”才回到纽约，我就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你却手一摊：

　　“乔安娜已经不干模特儿了！”

　　“为什么？”我一惊，“一百八十厘米的身高，又长得漂亮，她很有这方面的条件哪！”

　　“Frustration（挫折感）！你知道吗？她的经纪人，三天两头叫她去不同的地方面试，不要说十去九不成了，简直一百次去，有九十九次不成！好不容易搞到一个机会去加拿大为服装杂志拍照，偏遇上坏天气，而摄影师需要一片蓝天的背景。结果钱虽然拿到了，照片却没被采用。”你十分为她抱不平地说，“最火大的是寒假，她接了一档不错的工作，去巴哈马群岛出外景。哪知道，当她兴高采烈飞到迈阿密，转机时才发现巴哈马群岛是外国岛屿，而她没有护照签证，人家不准她入境，只好打道回府，偏偏普通舱又客满，买了头等票回来。她的经纪人却要她自己付回来的机票钱，乔安娜简直破产了，所以她决定不干了！”

　　“你觉得有道理吗？”我问。

　　“多少有点道理！挫折感就是道理，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挫折！”

　　那么让我说几个亲身经历给你听吧！

　　在我大学刚毕业的那年，非常幸运地得到了一个主持三台联播晚会的机会。由于反响很好，某公司就请我去制作并主持一个类似的节目。于是我每天奔忙于节目的联络，并亲自编写脚本，甚至跟着歌星一起录音，临时客串和声。

　　节目中有个短剧，也由我编写。但是当我千辛万苦找来各种史料，细细考证，将剧本写好时，导播却说不行，由他找人改写。只不过改了小小几段，编剧却换成了别人的名字，更甭提编剧费了。

　　过了不久，那公司请我担任一场晚会的主持，事后导播拿了主持费的签单给我，说：“对不起！由于制作费不够，虽然你签的是这个数字，但我们只能付一半，其余的得拿去补贴别人！”

　　过了一阵子，他们又找我，说有个益智节目应该改进，并把我介绍给制作人。

　　那位制作人倒也十分热情，要我立刻参与新节目的策划，并撰写第一集的脚本。岂知脚本送上去，便石沉大海，原来制作人带着新节目的策划案，跳槽了！

　　于是公司又要我去找另一位制作人……

　　说到这儿，我请问，如果是你，你还去不去？而前面我所说的这许多遭遇，又算不算是frustration呢？

　　我去了！这就是我主持《分秒必争》的因缘。那个节目，收视率非常高，而我做每次节目的开场白，则成为后来的《萤窗小语》！

　　再谈谈《萤窗小语》吧！你知道当我拿着第一集的稿子，去见一位出版社负责人的情况吗？他随手翻了几页，斜着把稿子递还给我，笑着说：

　　“这么小小一本，我们不感兴趣！”

　　他的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接着我又拿去给电视公司的出版部，说：“这内容既然在公司播，是否能由公司出版？”

　　对方的答复也差不多：“这么小小一本……你自己出吧！”就是这一句“你自己出吧！”使我一本接一本写，一本接一本出，建立了我对写作的信心，创作出更多的东西！

　　直到今天，我常想：如果没有先前的挫折，而由别人草率地出版，可能不会销得那么成功，也没有今天的我。

　　再往前想，如果我当初跟导播斤斤计较，找公司负责人理论，或许能“争回公道”，但很可能便没有后来的机会。而没有《分秒必争》，也就没有《萤窗小语》，我更不会被聘请进入新闻部。

　　那么再谈谈新闻部吧！当我进入新闻部后，由于《分秒必争》的风评好，又有传播公司请我复出主持，甚至拉到十几家广告。岂知公司先同意，临时却又以记者不适合兼做节目而变卦，另塞给我一个新闻性的节目——《时事论坛》，叫我担任制作兼主持人。

　　当时新闻尺度很严，大家都说我非但丢掉了金蛋，而且拿了个烫手的山芋。事实果然如此，第一集上午才录完，下午就接到通知——不准播出！理由是对大专联考批评太多，会影响考生及家长的情绪，影响社会安定。

　　而节目就要在第二天播出，我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请问这是不是frustration？如果是你，或你的同学乔安娜，你们还做不做？

　　我咬牙扛了下来。不到一年，《时事论坛》获得金钟奖！

　　今天，每当我遇到挫折，便感恩。因为我的成功都是从挫折中产生的，我的良机常是对手给予的。当前面的山路塌方，我所获得的是找另外一条出路，在那里见到别人未曾看过的美景，所以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挫折感”这个词！

　　就由山路谈起吧！我回来时，与一位做电视演员的朋友一起去梨山玩。刚到达，朋友半夜突然接到台北电话，要他回去录一个男扮女装的闹剧。

　　“一定是别的大牌演员拒演，才会轮到我！”他说，“抱歉！我明天一早就得赶回去！”

　　“既然是别人不愿演的丑角，你为什么接？”

　　“因为这是我难得担任主角的机会。要成功，先得上台面！台面都上不了，怎么成功？”

　　他的话很简短，却道出了真实的人生、现实的人生！也使我想起十几年前一位名歌星对我说的话：

　　“当年不如意的时候，我请求去歌厅驻唱。那老板居然一副不屑地说：‘你有这个身价吗？如果你能以台下的掌声证明，我就请你！’当时我觉得简直受到侮辱，但是我把眼泪吞了下去，说：‘可以！我可以找到人买票捧场！’而我确实就花钱买票，请亲戚朋友去看，专为我鼓掌叫好。渐渐地，掌声愈来愈响，不仅是我请的人，而且有了许多自动前去捧我的听众。甚至到后来，我的亲戚想去，都抢不到一张票……”

　　她最令我难忘的一句话，也是：

　　“要成功，先得上台面！台面都上不了，怎么成功？”

　　而这台面岂是易上的？常是要忍辱、负重、贴钱、蚀本、吃亏，且偷偷吞下眼泪，才能上去的！

　　如此说来，乔安娜的frustration，又能算是挫折吗？如果怕挫折，她能上得了台面？又能成功吗？

　　请你好好咀嚼我的这段话，并转告乔安娜！

　　对了！我还有一点好奇，身为史蒂文森中学三年级高才生，怎么会不知道巴哈马群岛是外国的？

　　老天爷的礼物

　　挫折感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有些人分到多一点，有的人少一些。

　　有些人愈挫愈勇，有些人则碰到小挫折便全然崩溃，由面对挫折时的反应与态度，往往最能看出一个人有没有成功的条件。

　　还记得我妹妹考朱丽叶音乐学院的时候，整整一年的时间，她天天拉琴三个小时，却没被录取。她躲起来哭了好几天，但后来，房间里又传出她的琴声。这一点，我给她竖起大拇指。

　　我父亲教导我与妹妹的，未必是成功之道，而是面对挫折时的基本态度。人生不尽如人意，如何把握现实生活条件，勇敢面对，而且再出发，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