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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志愿者》 作者:雨桦

第11章 012 他与他就是爱与恨

  更多的人很想知道——

  鱼悦男好事成双。

  楚依王怎么办?

  他是何欢颜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他会心甘情愿地把心爱的女孩子让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吗?他会为他们祝福吗?

  这样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些天里,青榆仿佛被某种看不见摸不着也不易觉察的阴霾笼罩着。明明是阳光灿烂,在某些人的心里,却是阴云翻滚。

  上课了。

  鱼悦男从外面走进教室,站在课桌前,一眼看到他的书正‘随风而舞’,像是窗帘上的流苏穗子,天哪!他愣愣地看着书页,哪里还是书页?已经没有的了书页,整张的书页,已经变成了无数的窄窄的细细的纸条。

  刀割般的整齐,整整割了十几条。整本书都是这样。如果不是书嵴连着,早已经成为纸条,随风刮得到处都是。

  同学一年有余,他虽然没有外交家的辞令,但也从来没有与谁结怨,团结同学,这个原则,他时刻牢记,那么,‘黑手党’是因为什么如此的恨他呢?要用这种方式报复他?

  鱼悦男望着那惨不忍睹的书。心疼至极,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讲师夹着讲义走了进来,他慌忙走进座位里。

  “老师好。”

  同学们齐刷刷地地站起来。

  “同学们好!请坐吧。”

  讲师向同学们挥了挥手,教室里成片地安静下来。这是一节设计课,讲师是从哈佛留学归来的在业界很有名气的教授,大家很喜欢上他的课。时而风趣,时而严谨。

  日光在窗格上缓慢地爬行,同学们把课本翻开,开始上课。

  “今天我们学习西方建筑美学中的……”

  “啊……!”

  突然——

  王教授的话被生生的切断。

  一阵惨叫从安静的教室里腾空而起,四处迷漫,让所有的人都触电似的一起把目光对准了嚎叫者——

  鱼悦男!

  只见他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可是,那椅子像是有很强力的磁场一样,粘在了他的屁股上,任他跑来跑去也不肯掉下来。最后满教室乱窜。

  “啊——!”

  整个大楼都能听得见这样凄惨的嚎叫声。

  教授啪地将书本摔到讲台上。厉声道:

  “鱼悦男,你在干什么?”

  鱼悦男哪里顾得讲师是用什么表情看他,是用什么语气跟他讲话?他痛得除了用惨叫,表达他的痛苦,也只能如此,有人好奇,上前一把抓住椅子,但那椅子像是长在他的屁股上一样,不肯下来,同学只好再次用力,每一次用力,就听得见一次撕心裂肺的惨叫……随着鱼悦男表情的变化所有人不再觉得这是恶作剧,而是一场痛苦的战争。

  “啊——!”杀猪般的惨叫。

  随着椅子掉落地上,一股湿乎乎,粘粘的东西,从他屁股上淡白的休闲裤子里渗了出来。

  “啊!血!”有人大叫。屁股被扎出了血!

  鲜红的血。

  咸腥的血。

  缓缓地从他的屁股上的衣服里渗了出来,乳白色的裤子上,瞬间就像开了一朵颜色艳丽的血莲花。醒目而刺眼……

  更令人醒目而刺眼的是,从椅子底下穿过来十枚闪亮的钢钉,上面用坐垫掩盖着,所以,鱼悦男坐下去时丝毫意识不到危险正向他逼来。

  十枚闪着冷冷寒光且带着锋利尖齿的钢钉……

  像是十枚愤怒射向鱼悦男的子弹,所向无敌穿过他的身体……

  血,汩汩地流着。

  从身体里渗透出来。

  鱼悦男恍惚得有些失神。很痛,痛得他大脑一片苍白。他的双腿虚弱无力,眼前一阵发黑,最后,倒在了地上,同学们终于从惊怔中缓过神来,一行人立即把他送到了校医务室进行处置。

  伤口最深处有4厘米,扎到骨头。纵向也有3厘米,这样的伤口足足有十处,医生进行了清创,逢合,上药,处理完以后,叮嘱鱼悦男,不能坐,不能蹲,因为这两种情况,都会使伤口重新撕裂,不容易俞合,夏天出汗容易感染,所以,他只能躺着。每天二次换药。

  学院公安处来现场勘察,取证。

  班级里所有的人都成了嫌疑犯,警察调查所有同学,大家都很配合,但是,一下午过去了,也没有任何进展。

  鱼悦男不问凶手是谁,大概也能猜到几分。

  那个人,终于,对自己下了死手。

  那个人,终于,要置自己于死地。

  那个人……

  在青榆,谁人不知道,楚依王把何欢颜当作自己的女朋友呢?在鱼悦男横空出世以前,也有很多人喜欢或暗中追求过何欢颜,但都被楚依王的‘黑手党’发现,并大肆打击报复,最终,那些男生全部激流涌退。

  偏偏!

  此时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鱼悦男。公然向世界宣布,他就是何欢颜的男朋友。这不等于公然向楚依王的‘王位’宣战吗?楚依王会容下这个眼中钉吗?

  当然不会!

  所以,鱼悦男书本被撕,在上课时突然遭遇‘皮开肉绽’也就不足为怪。这样的暗算也只有楚依王的黑手党才能做得出来。出手够狠!‘屁股事件’让整个青榆的气氛,终日笼罩在一片阴郁而沉闷之中,仿佛,整个青榆,只要楚依王不高兴,家不知道自己该是哪一种表情,连笑也要小心谨慎。而那些平时与他们来往很近的人,更是如此小心,一场更大的暴风雨既将来临。

  纷纷避之而不及。

  更多的人认为,鱼悦男是拿鸡蛋撞石头,哈哈,等着瞧吧。尽管封锁了消息,但,往往是事与愿违,只会给好事者增添了一份神秘感,越发激起他们的好奇欲。

  同宿舍的兄弟看不下去了。

  老大英杰虽然海拔不高,虽然一直因海拔不高问题经常遭遇失恋重创,但此时,却像一个大哥,召集程七喜,李小白一起坐下来商量对策,他们不能眼瞅着哥们这样被欺负。

  士可杀不可辱!

  但是,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谢谢你们的好意,不希望连累大家,放心,我会处理好。你们安心上课。”鱼悦男的声音在黑暗中铿锵有力的传来。

  鱼悦男不会以其人之道还人之身。那不是他的处世风格。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仍然这样过去了。

  第三天……

  老大,程七喜,李小白,每天晚上都要到陆婉夏那里帮忙,鱼悦男的课堂笔记和饭菜都由李小白负责打到宿舍,不管多累,都要帮他温习一下功课。还有,他把自己的MP4也给了鱼悦男,如果太寂寞,就听听音乐。李小白用力拍拍鱼悦男的肩膀。温暖的力量就从他的掌心,绵延不绝的从心脏被带到另外一个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中。以至于鱼悦男的眼睛里不停地晕染出一层层薄如雾气一样的光晕。

  而那句谢谢你……

  终究没有说出口,太轻薄,太无力,取而代之的是眼里瞬间闪烁,又瞬间消失的泪光。这么好的兄弟,这样干净的友谊……自从他和他们相遇的那一天,住进这个宿舍的那一天就开始了。他们帮他打点洗衣店,还要照顾他的生活。多晚,多累,都没有抱怨一下。这样的友谊,给他希望,给他信念。

  可是——

  她没有来。

  这个疑问一直闷在所有兄弟的心里,只有程七喜是直率人,他实在忍不住了,直截了当的发问鱼悦男。

  “她怎么一直没有来。”

  “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是爱得轰轰烈烈吗?”

  ……

  鱼悦男的脸一下子窘得通红。蠕动着喉结,似乎一下子有许多话涌出胸腔,又不知道能说什么。还好,没有开灯,一屋子浪漫的月光。因为朦胧,所以,看不清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我不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我是替悦男你讨要公道,何欢颜她有钱怎么了?悦男你没钱又怎么了?爱情是平等的。”程七喜不管李小白阻止的眼神。

  “不关她的事!请你不要诋毁她的人格!”鱼悦男低低的辩解道。

  “我KAO!还不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呢,就这么……”

  “七喜,真的不关她的事……”

  “好好!好!关我的事,行了吧。你伤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她吗!”

  “……”

  黑暗中的宿舍,因为鱼悦男的沉默而沉默。他不想同他们讨论这个问题。即使她没有来,他也不会怪她,真的不会怪她,或许她不知道,也或许她有别的事情……他想,她不是一个冷漠的人,也不是他们想像中那样高贵而不可一世的人。不管兄弟们怎么样讲她的坏话,她在他眼中,都是一个善良的好女孩儿。

  伤口每天换药,加之鱼悦男严格按医生的叮嘱,好得很快,一个星期以后,可以下地行动了。但也没有完全好呢。鱼悦男在宿舍里如冬眠的蛇,终于慢慢醒来,即将结束蛰伏期。

  第二天上午,上课时间,鱼悦男离开宿舍朝教学楼走去,那幢楼他并不陌生,白色的建筑,缓坡而上的台阶,阳光一览无余的倾泄下来,每天都要走无数遍,但是,他今天不是来上课,伤没完全好,一瘸一拐,径直越过三楼自己的班级朝四楼走去,走廊留下他远去的脚步声,然后,停在标有三班的门号前。

  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揭竿而起,这话没错。

  此刻,鱼悦男眼神坚毅。呼吸流畅。侧耳倾听,教室里面传出嗡嗡的杂乱的说话声,根据这种情况判断,是自习课。所以,鱼悦男连门也没敲,推门而入。

  静静地站在门口。

  “对不起,打扰大家一下,”所有的说话声停止下来。所有的目光一齐望向站在门口的鱼悦男。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哪位是楚依王?”声音平静得像是以往招呼任何一个同学一样。

  哗——!

  所有的目光立即变成了闪光灯,在鱼悦男的身上闪出一道 炫目的白光。

  教室里立即鸭雀无声。

  此时,正望着窗外发呆的楚依王缓缓回过头来,顺着声音望过去……

  那个曾经朴素的男生,现在,他一身休闲装,看上去,高贵而唯美。

  麦鹤色的头发,白净的面庞,黑白分明的眼珠,唇角轻笑温婉,他也正望过来,与楚依王的目光相遇。

  没想到吧。

  就在楚依王还在发怔的时候,又一个声音忽然在寂静中响起:

  “请你出来一下!”

  众人立时睁大了诧异的眼睛。

  空气也莫名其妙变得紧张起来。呼!何止是紧张?这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花好月圆的事才怪……从教室后排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一个男生,他把脸上的墨镜摘下,扔在桌子上,发出当的一声响。

  阿三看了看门口,准备冲锋陷阵,被楚依王挡下了。

  “大哥,你……”阿三担心地看着楚依王。

  楚依王不管阿三的劝阻,双手插在裤兜里,目不斜视,径直向门口走去,仿佛不是你死我活的生死约定,而是一次浪漫之约。

  楚依王向门口走去。依旧是淡漠的眼神,孤寂,冷傲,他的身上仿佛是可以制造冷空气的贝加尔湖。冒着丝丝的冷气与寒光。他的脊背在冷气中挺得笔直而傲岸,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形象。令人生畏。

  一步。

  二步。

  三步。

  ……

  似乎他每走一步,空气中的冷气就加剧了一度,又一度。

  两个男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气氛突然间紧张诡异起来,那些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着门口的两个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男人,原本两个陌生的男生,因为一个女生……

  从陌生到情敌。

  甚至你死我活。

  大家最为期待的是将发生怎么样的恶战,谁为胜者。众人的心已经悬到嗓子眼上。一个星期以前,鱼悦男的屁股被钉子扎烂,大家还在想,鱼悦男是哑吧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搞不好,实在受不了这份冤枉气,就像罗佑伦一样,默默退出,眼睁睁把心爱的人还给人家。

  令大家大跌眼镜的是,这个家伙,竟然在伤口还没有完全好时,主动送货上门……

  看吧,好戏连环,令人目不暇接。

  楚依王在鱼悦男一步开外的地方停下来,死寂地望着他。鱼悦男倒是一副平常之态。他仍旧是温婉如玉的面容,琥珀色的眼瞳里,完全看不出他将要面对的将是自己的死敌。

  “你找我?”

  “是!”

  “你是……”楚依王冷笑一声,明知故问。

  这样的冷笑,足以让人心生寒颤。

  但鱼悦男却泰然处之,缓缓道来:

  “既然你楚大公子不认识我,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鱼悦男,建筑系二年级,就在你班级的楼下,我同时也是你喜欢的女孩子何欢颜的男朋友。如果你还有哪里没有听明白的话,请你继续问,我会明白的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没有生命般的寂静。

  沉默吧,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鱼悦男会是哪一种?

  只见楚依王抿紧嘴唇,脸色苍白得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眼底暗怒的火光令他十分危险而爆怒。看得出,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依旧是冷漠而高傲,这是他不曾更改的形象。

  站在一边的阿三看不惯有人胆敢对他的主子这样放肆,准备出手好好收拾他一下,楚依王用眼色及时制止了阿三。不过,他还是伸手死死抓住鱼悦男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有种的你再说一遍!”

  “好!小人不辱使命,我是何欢颜的男朋友,鱼悦男。”

  “你……你……再说一遍!”

  阿三狠狠地耸了一下,鱼悦男本来伤没好,若不是及时扶住了门,差一点坐到地上,他趔趄了一下,重新站稳,楚依王也喝止了阿三。

  阿三不甘心的对鱼悦男做了一个又狠又快的钩拳动作。鱼悦男眼不眨一下看着阿三,任阿三像打一个玩偶,在他脸上,身上比划着,嘲笑着。

  哈哈哈,教室里的同学忽然忍不住传出一阵阵爆笑。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楚依王不屑一顾地看着鱼悦男。但他的目光恍若一道冰冷的闪电。令人不寒而栗。

  “好!既然如此,我也直截了当,以后,请你少做一点没有道德的事,不要随便把别人的女朋友当成是自己的女朋友!就算你扎烂了我的屁股,砍掉了我的头,我也不会把何欢颜让给你!他是我的女朋友,请你以后离她远一点,越远越好,如果让我鱼悦男发现你仍在继续纠缠她,别说我对你不客气!听明白了吗?”

  鱼悦男大声说完,转身离去。

  楚依王的眼前全是迷散的雾气,令他恍惚,这一次,他异常的沉默,眼神幽黑幽黑,顷刻,身后传来楚依王哈哈大笑声。

  “站住!”

  鱼悦男并不利索的腿脚停了下来。

  此时教室里的人哗地如潮水一般将他们围了起来。青榆还没有人敢这样跟楚依王宣战,喜欢上了他喜欢的人也罢,还要到班级来警告他!史无前列不说,犯了大忌!

  谁敢?

  “说吧,洗耳恭听。”

  鱼悦男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从来没有人敢如此羞辱楚依王,何况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今天,他鱼悦男是吃豹子胆还是喝了十斤60度的‘全粮二锅头’?

  如果都不是。

  他就是来——

  找死!

  死有余辜!

  楚依王慢步走过去,站在了鱼悦男的对面,他的眼神依然是一道冰冷的闪电。如果这道闪电能够杀人,绝对会把鱼悦男碎尸万断。

  楚依王冷笑一声过后,开口道:

  “我是想祝福你,可惜呀,你穷得连学费都要学院减免,一年到头只穿一件衣服,一个月连三块钱的洗澡钱都舍不得……”楚依王的话被围观同学肆无忌弹的笑声打断。

  “你告诉我,她爱你什么?是你的穷还是你的想吃软饭的不知廉耻?”

  “哈哈……”周围的人继续爆笑。

  “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鱼悦男在楚依王的羞辱中面不改色,等他说完了以后,鱼悦男一字一句地回敬道:

  “她什么都爱我,包括我的缺点,我的贫穷,我的吃软饭,她喜欢我这样,嗯哼,你不觉得你管的闲事太多了吗?”

  “你……!”

  楚依王气得肺都要炸了!如果不是在教室,他会让鱼悦男偿偿什么叫皮开肉绽。这一节课原本是班主任的课,但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所以……

  “楚依王,你若再招惹我女朋友,你死定了!”

  说完,鱼悦男不再理会楚依王,径自离开。

  阿三在他背后大声叫嚷道:

  “姓鱼的,死定的是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再胆敢招惹何欢颜,我让你死得难看!不信你走着瞧!”

  阿三对鱼悦男的后背骂完,又对本班看热闹的人喝斥道:

  “看什么看?我阿三给他面子,他就装大!要不是在教室,我今天……”阿三做了了拧麻花的动作。好像他真能一把就能把鱼悦男拧成麻花装似的。

  哈哈哈。

  楚依王表面上笑着,但内心这个闷啊!姓鱼的……

  呼!他撅起嘴巴不停地往外吹气。暴风聚雨也不过是如此的表情吧。

  鱼悦男居然说自己死定了!居然当着全体同学的面要自己少招惹何欢颜……

  呼!楚依王向座位上走去,不知是谁挡了他的路,他大喝一声:

  “滚开!”

  挡路的人捂着脸,吓得尖叫而逃,大概是慌不择路吧,又撞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好半天以后,人们才看清,尖叫着跑开的女生是许小童……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奇异的安静。

  楚依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啪——!

  一拳砸在桌子上!楚依王气得变形的嘴角,扭曲着,但依然可以听到从牙缝里挤出的这8个字,生生的有力!

  鱼悦男,死定的是你!

  所有与楚依王做对的男生,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死定了,那个罗佑伦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家伙。

  结果怎么样?

  那个自称武功高强的林二杰,不也很喜欢何欢颜吗?不也公开同楚依王叫板过吗?最后,不得不灰溜溜逃走,留下满身伤痕。

  还有,跆拳道高手赵维勇,此人自称是少林寺转俗,公开和楚依王较量,但,不到三个回合,他就躺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几乎是来一个败一个,楚依王也公开在青榆叫号,谁打败他,就可以喜欢何欢颜,有了多次被惨打的经历,尽管楚依王发出了这样的较量,反而,倒没有人敢喜欢何欢颜 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害怕‘偷鸡不成又蚀米’。这是板上定钉的事,铁定输,所以,还是不去招惹 是非吧。

  现在,又来了你鱼悦男。

  今天,楚依王也算给你面子,否则的话,依他的脾气,会当场灭了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鱼悦男!你真的死定了。

  在鱼悦男回到宿舍的当晚,阿三就敲响了门。

  阿三的不请自来,让全体室友捏了一身的汗,只见阿三进来以后,不请自坐在椅子上,跟他一同而来的男生同时展开手里的一张白纸。

  面向全体室友。

  “鱼悦男请听旨!”

  “说吧。”鱼悦男趴在床上瞟了一眼门口正襟而坐的阿三,和他旁边的随从。

  “大哥限你三天之内离开何欢颜,如果三天之后一旦发现你和她在一起,后果自负,钦此!”

  所有的室友先是一愣,但接着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明天叫你们哭!”

  阿三临走时也不忘喝斥一声。说完,扬长而去!

  宿舍里的爆笑声更大了,李小白还没来得及咽下的水全都喷在了程七喜的脸上,简直笑得肚子疼。只是笑着笑着,就不笑了。突然忍住,一起望向一个方向。

  门口站着一个人。

  此人不是阿三,也不是他的随从。

  而是一个女生。

  轻若花语的笑容开在她的脸上,无声无息,像是没有声音的梦,她慢慢地走进来,男生们依然望着她。安静的房间,白花花的白炽灯照在雪白的墙壁上,照耀在每一张惊愕的脸上……

  四个男生一时都哑巴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悦男怎么样?”

  她先是自我检讨,声音低而柔软,忽然间,好像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了。

  她眨着纯真又透明的眼睛。

  她的嘴角有着明媚的笑容。

  静静的夜晚。

  静静的屏息。

  静静的凝望。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干嘛这样看我?难道我比恐龙还可怕吗?”

  “……哦,欢迎。”李小白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

  “别以为悦男是农村家的孩子,高兴时就想一下,不高兴时就忘掉他。”程七喜一副不欢迎女生的表情。

  女生不是别人,鱼悦男的女朋友,何欢颜。

  拎着食品袋的何欢颜并不介意程七喜这样冰冷的态度,甚至给予了最宽厚的理解。然后径自走向里面,走向鱼悦男。

  鱼悦男受惊的目光努力忽略掉心底隐隐的不安。努力让自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欢颜,这么晚了……你……”

  “来看你啊,听到这件事都为为你担心死了……”

  鱼悦头朝外趴在床上,这样,有利于伤口恢复,所以,如果不是睡觉,他一般会选择这种姿势,何欢颜突然来袭,他竟然不知所措。

  突然得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想坐起来,何欢颜伸手按住他。

  “受了伤也不告诉我,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唯有我蒙在鼓里。你们真行啊。”

  “你不想知道还有理由怪我们……”程七喜顶过去。

  “这些天老师带我们去外地调研……”何欢颜一边说,一边打开食品袋,招呼大家一起享用。

  嗬!满满一大袋子,全是好吃的,是从饭店打包而来的肉炒菜,还有炸鸡腿,汉堡,可乐,中餐,西餐合二为一。简直快成满汉全席了。

  但大家好像并不领她的情。

  “悦男,我想你还没吃饭,就给你带来了。”何欢颜把旁边的椅子拉到鱼悦男跟前,把饭菜一一打开,放到他眼前。

  老大,程七喜,李小白他们一时不知道怎么应付眼前的场面。

  “喂,愣着干嘛,难道跟美味有仇吗?”何欢颜转头望向他们招呼道。

  “是!”老大结巴着说。

  说完之后,才知道,一时紧张说错了话,大家一声哄笑。

  何欢颜温柔又可爱的样子,让其他三个男生颇受感染,程七喜肚子里的气总算找到了一点平衡。老大向大家使了一个眼色,推说要到超市买东西,于是,三个男生开溜。

  何欢颜大喝一声,三个男人一齐回过头,屏息地看向何欢颜。

  “你们是怕我还是怕他们?”

  对于何欢颜这样的发问,大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不要瞒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对于你们的辛苦照顾,我改天请客,还有,以后,若悦男有什么事,一定要极时通知我……”

  “不,你并不知道,这是一个误会!”鱼悦男抢过话来,“是我和七喜开玩笑不小心……”

  何欢颜嗔怒道:

  “撒谎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耳不龙,眼不花,悦男,楚依王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所以,我命令你把饭吃下,好好养伤,可不可以?”

  “不关你的事!”鱼悦男立即回话。

  “怎么不关我的事,如果不是为了我,悦男,你不会……”

  白花花的白炽灯照耀着雪白的墙壁,使鱼悦男的脸看上去也变得苍白。这大概也有身体尚没有完全康复的原因吧,何欢颜不经意间伸手轻抚了一下鱼悦男的额头,他为她受这样重的伤,经历这样大的疼痛,她的心也跟着疼呢。

  很疼呢。

  她伸手抚他的额头时,感觉到有一丝烫呢。好像是轻微的发烧,他一直在吃消炎药,抗菌药。

  她望着他。

  “谢谢你。”

  “是我应做的,欢颜,你不要这样好吗?”

  然后,鱼悦男的脸郏不知怎么就变得微红起来,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悸恸。

  只有她,只有她星茫般的目光。

  只有她,只有她眉眼弯弯的笑容。

  只有她,只有她轻如耳语的声音。

  “落下的功课我会去找讲师,给你补上。没有我的话不许乱动!饭我已经从饭店订好,他们会准时送来……”

  “……嗯。”

  “不要担心他会把我怎么样。”

  “……嗯。”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

  “这些药你要按时吃。”

  “……嗯。”

  “这是你爱吃的水果……”

  “……嗯。”

  “这是……”

  “……”

  比女朋友还要温柔。

  比女朋友还要妥帖。

  比女朋友还要精心。

  三个站在门口的男生简直看呆了。

  他们没有见过如此呵护的女朋友。

  他们没有见过如此温柔的女朋友。

  老大对他的女朋友够好,人家也只是蜻蜒点水式的回赠他一次牵手,而老大竟然高兴得差一点向全世界宣布——他恋爱了,他有女朋友了。在他无条件地付出二个月后,人家还与他吹灯拨腊。

  女朋友和女朋友,原来也有如此差别呢。

  温柔原来可以这样的美好。

  呵护原来可以这样妥帖。

  ……

  这时三个男生才发现,何欢颜的旁边还有另外两个个装得满满的包装袋,有各种时令水果,零食,还有药品,生活所需应有尽有……

  话毕,何欢颜把头转向依旧站在门口,依旧处于呆怔状态的程七喜,李小白,老大。

  “三位,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们照顾悦男。”

  “是!有事请吩咐!”三个男生异口同声说。

  何欢颜转身从包里拿出钱来,塞给三个男生,每人一张百元钞票。

  “不好意思劳驾,算是一点小费!”

  从开始敲门到离去。仿佛都是瞬间的事情。直到门已经被她重重地关上,三个男生还以为是做梦。鱼悦男捂着屁股一颤一拐地跟着跑了出去。

  “喂!等等!”他大叫。“欢颜,你等等。”

  何欢颜从楼梯上侧转过身来,疑惑地望着鱼悦男。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鱼悦男跑出来,不是想跟何欢颜说这样的话,但是,那些想说的话,想好的话,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她望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温婉地笑。

  “能不为你担心吗?如果你不想让我担心,那就把那些好东西全都吃掉,好好养伤,好吗?”

  “嗯。”

  此时,他像一个很乖的孩子。点点头,目送她离去。

  程七喜偷偷把门的打开,何欢颜刚一走,他就从门缝里钻出来,表情已经云开日出,用嘴唇亲了亲那一百块钱。喜形于色。他的身后跟着老大和李小白,哈!原来,他们在侦察呢。

  “这样的老婆还差不多……”他拍了拍鱼悦男的肩膀,神秘兮兮道:“哥们,说吧,怎么对付牛魔王?我和小白,也算上老大一份,跟他拼了,他不是把你的书弄碎了吗?他不是扎烂了你的屁股吗?那么,你是不是也准备以牙还牙?”

  李小白拍拍自己的脑袋:“报告给保卫处不就行了吗?干嘛要以牙还牙?弄不好,我们还会陪上自己的牙的。”

  “李小白!”程七喜大喝一声。“你还是不是男人?”

  “……嗯……”李小白吓得浑身直哆嗦!“那你要我怎么样?拿刀杀了牛魔王,那我妈不是白养我20多年了吗?”

  “贪生怕死!把牛魔王的屁股也扎烂会要了你的命吗?”

  “……是……是是!我把他屁眼给剜下来!”老大抢白道。

  哈哈哈

  楼道里,传出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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