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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志愿者》 作者:雨桦

第20章 021 有一种爱情,叫兄弟

  王妃洗衣房。

  李小白站在门厅的前台,他戏称,就他最帅,所以,只能用来遮挡门面了。他戴着类似空姐的帽子,衣服也是空姐的款式,这是王子洗衣店的店服,统一着装。美观,大方,得体,新颖。加之三米微笑。这是陆婉夏做为执行店长对每一个员工的要求,随着业务的增多,店里又在星期天陆续招了一些小时工或短工,加上短工,多的时候有十个人。

  工资是以日结算,颇受同学欢迎。

  想来打短工的人络绎不绝,陆婉夏就此推出——每带来一个顾客按2%提成,如果连续一个月带顾客来,每次超过五件衣服,就可以在店里打短工,工资照付,提成也拿。

  这一个点子促使洗衣店的业务每个星期都在翻倍增长——很多找不到家教又急于用钱的同学就会把同学,好朋友的衣服带到这里,顺便做起短工。收入一点不比家教少,又比家教少去奔波之苦,有说有笑间就完成了工作。

  运行一个学期了,经商赚钱的规律也摸索了不少。亏也亏过,但认真吸取教训后,还是走上正轨。月底结算下来,除去房租,水电,人工费,净剩6900块。

  陆婉夏和鱼悦男长谈了一次,是关于洗衣店的事情。当然,作为一个企业,如果利润可观的话,她不拒绝应得的效益奖金。攒下启动资金后,陆婉夏想开连锁洗衣,王妃洗衣的第二家店铺。

  对于陆婉夏的想法,鱼悦男和大家大家坐下来认真商量了一番,有的赞成,有的反对,皆因需要的款子太多,而向银行申请又没有足够的资产抵押。

  “悦男,你老婆有那么多钱,这点钱对她家来说九牛一毛也算不上,等你赚了钱再还她不一样?干嘛要舍近求远找银行?你以为你优秀就可以摆平这个世界?跟你说吧,我老爸就是一个例子,他开一家家具厂,把我们家的200多平米的复式房押上了,二叔还从中帮了忙,最后,还是没有申请到货款,饭没少吃,歌儿没少唱,脚没少洗,最后事情不了了之,悦男,不用白不用,可以给她打借条吗?再说了,她老爸当年不也是一个穷小子吗?说不定你将来比他腕儿还大呢。”

  程七喜像一个演说家一样,鼓动鱼悦男。

  无论如何,鱼悦男不会打这个主意。

  “为什么?你怕她不帮你?”

  “不是。就当我没有认识过她。”

  “登山为什么要走台阶,而不是直接往上爬?修台阶不就是为了走一个捷径吗?我们要善于运用自己的人脉资源。”

  “男人要靠自己去成功。而不是把自己的成功建立在别人的肩膀上!尤其是放在女孩子的肩膀上。”李小白对这件事,与程七喜的态度截然相反。

  “何欢颜是别人吗?她是鱼悦男的老婆!”

  “你那有钱的老婆是摆设吗?”老大也臭鱼悦男。

  “……”

  大家争论得很激烈,各抒己见。

  不管怎么样,鱼悦男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就是不能接受向何欢颜伸手的意见。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根本不爱你。”坐在一边很少讲话的许小童突然来了一句。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怯地看着她。

  “你想啊,如果我是你的女朋友,如果你有困难,我就会想方设法,义无反顾地帮你。而不是看着你不管,那还是爱吗?”许小童在大家惊愕的眼神中继续说道。

  “精辟!”程七喜鼓掌道。

  “错了,这件事不关乎何欢颜,我们该为鱼悦男有这样的女朋友高兴,而不是责怪。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是否以股份制的形式经营?”一直沉默的陆婉夏提出了更为实际的见解。

  鱼悦男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只是大家也都缺钱。

  这几天,他利用业余时间,四处寻找投资的可能,他向十几个有名的企业家推荐了自己的企划书以及王妃洗衣十年发展规化。其中有几个企业家还约见了他,对他的做法,思想给予肯定后,让他等等。

  陆婉夏是店中最忙的人。

  周末,常常是从早晨到中午,她一直工作着,她亦是一个颇有经商头脑的人,把洗衣店打理得有声有色,虽然她仅是王妃洗衣的执行店长而己。但是,从一开始以来,有关她的传闻也并不少,有人说鱼悦男本来是准备追求她的,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何欢颜,让陆婉夏的爱情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凭什么把洗衣店给她经营呢?

  有人说,鱼悦男不是脚踩两只船,而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就像打仗一样,可攻可守。

  总之,何欢颜是鱼悦男明正言顺的女朋友,陆婉夏是鱼悦男传说中的女朋友。她之所以默默退出,是被何欢颜的实力吓退的。更有传闻说,她背地里与楚依王勾结在一起,准备颠覆鱼悦男与何欢颜的爱情。

  太多传言,五花八门。但无论哪一种版本,都让人兴奋。

  陆婉夏本身陷于传言之中,对于人们探寻的目光,她从来不做任何解释,这样沉默,一言不发,本身就充满了迷惑。她这样做让猜测者更加怀疑她。

  死党除了女生许小童以外,男生是李小白,程七喜和老大。自从王妃洗衣成立以来,她和他们一直在一起,共同经历了失败和喜悦,见证了王妃洗衣的成长过程。也多亏有他们的帮助,陆婉夏才可以做的得心应手。才可以在忙碌中偶有偷闲,才可以把王妃洗衣打理得比她想像和预计的要好。

  所以,这样的友谊应该是战无不胜的。

  陆婉夏和他们在一起,走过了许多的时光。

  那些表面快乐,内心伤感的日子,是他们陪她一起走过的。

  那些发呆的间隙,是他们陪在身边,一起仰望天空和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鸟儿,飞翔着梦想。

  那些劳累的日子,有他们在分担,就会轻松很多。

  有他们在身边,即使内心彷徨,也不会觉得有多孤单。那些流言四起时,有他们的安慰的眼神与不离不弃。

  她和他们,是最好的兄弟。

  从大一到大二,时间过得好快,转眼,整整两年的时间了……

  陆婉夏也是青榆响当当的名人呢,除却与鱼悦男,何欢颜,楚依王之间的牵扯外,她把王妃洗衣经营得很有名气,而学院里的二家洗衣店经营得很不好,一落千丈,那两家老板有意高薪请她去那里做执行店长。

  人家开出的工资真的很有诱惑力呢,给她20%的股份。

  陆婉夏想都没想,拒绝了。

  她的拒绝使很多男孩子对她刮目相看,借到店里洗衣的名义,向她表达爱慕之情,她不为所动,像一个无知的少女。

  爱情于此时的陆婉夏来说,是一个奢侈品,她暂时消费不起。

  或者说,要一个女孩子承认,能够牵起她整个神经与兴致的男孩子,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她,哪怕一点点……

  该是怎样的不可以忍受和原谅的残忍?

  而他竟然无视这样的残忍!

  面对这样的残忍,她选择了沉默,承受。

  很多的时候,面对别人质询的眼神,陆婉夏从来不做任何解释。少年时,她从妈妈的婚姻悲剧中早就体会到了人性的凉薄和诡秘,她曾经也劝自己不要这样悲观,当她心中残存的希望幻灭以后,她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在爱情和友情之间,她更愿意相信后者。

  在她看来,爱情是一个很不讲理,刁蛮,任性,常常无理的伤人不说,不请自来,走了,也不会提前告诉你一声,让你有心理准备。一个十足的霸权主义者。

  友情不一样,在你寒冷时,她是一盆炭火。

  在你伤痕累累时,她是创可贴。

  在你恶运时会不离不弃。

  洗衣店里的三个男生,都是陆婉夏最好的兄弟,她愿意这样定位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程七喜有些痞一点,油腔滑调,但他不是一个坏男生,乐于助人,爱打抱不平,偶尔说话会有刻薄之意。李小白和他正好相反,是一个多数时候都会安静做事的男生,偶尔也会调皮一下,可爱得让人忍俊不忍。老大呢,很自卑,自诩是猪的兄弟。谁让他有着父亲一样的五短身材呢。女朋友吹了一打以上,他说,不信踏破铁鞋……

  平时的陆婉夏并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这一点与李小白有些相似。有了心事她也不会拿出来与好友晾晒一翻……

  在李小白看来,陆婉夏这是从小不幸生活带给她的自卑表现,他常常自告奋勇充当人家的心理咨询师,他愿意打开她沉默而被灰尘掩埋的心门之后的世界,让阳光照耀着久未阳光的心灵,大人们的事情不足以让自己也陪藏掉整个青春和一生的幸福。

  只是,陆婉夏不曾知道的是,李小白也生活在单亲家庭,也有一个风流成性的老爸,是妈妈独自一人把他养大,为了让他生活得好一点,辞职,经商,历经无数次失败,才有了自己的公司,成为今天的富人。

  “所以,我们同病相怜。但是,你看,我有一脸的阳光呢。”

  “我没办法改变自己。”

  “父母,过去,都只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已经不可能重现于我们的生活或人生历程中,就像乌云,不能永远遮住太阳一样,人生爱的东西,向往的一切,不止这些,假如把他们当成是陌生人,我们就会快乐得多,过去,我不快乐,我为这些事烦恼时,就会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我的每一天,就会过得很充实,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读想读的书,就不会被一些灰色的情绪干扰。”

  “小白,每一个人都不可能复制别人,相反,每一个人也都不是别人,所以,我们注定是两片不同的叶子,当风起时,飘到哪里,会是哪一种命运,都是由不得自己的事。”

  “无论如何,你要学会忘记,这样,才有新生。阳光从不欺负任何人。”

  “小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自卑的我了,只是,人有时候,会有一点过去的影子,我一直在试着改变自己,像你那样,像许小童那样,不幸不是一件坏事,你看,我虽然还是不喜欢说太多的话,但是,在你们这帮兄弟面前,我不是经常为一件小事笑得开怀吗?我已经不恨死去的爸爸和那个蹲在大狱中的女人了,我只是可怜妈妈的软弱与无知和对嫁给的那个人的虔诚。”

  “……”

  忙碌间隙,这是李小白和陆婉夏说得最多的话题。

  他们探讨人生,理想,未来,宗教……

  他们探讨未知,学业,国家,政治……

  他们探讨世界,人性,悲欢,爱恨……

  “婉夏,我真的希望你幸福呢。”

  幸福,幸福是说有就有的吗?是祝福就可以得到的吗?

  如果这样的话,谁不愿意呢。

  那样的想法,不会再有动摇和改变了,一个人可以变很多,但骨子里的事情是怎么改也都无济于事的事情。

  “做出选择,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难吗?”

  那天,许小童身有‘姨妈’陆婉夏准许她大假,老大参加社团活动,程七喜出去买饭,店里只有她和李小白。

  陆婉夏抬起头,目光宁静。

  而她的心里却如清凉的露水一样,静静地流过。

  “小白,我也不希望我这样……”

  如果爱情都是幻灭,为什么要去爱?

  如果人性是那样不可靠,她还可以相信谁?

  “婉夏,我只想你幸福,只要你幸福,世界就是美好的。”

  陆婉夏怔怔地看着李小白,手里的活计停了下来,他对她这样说话,她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觉得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李小白分明想开导她,劝慰她,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但他并不想沉默,分明有好多话涌出了胸腔。

  “谢谢你,小白,在我最不快乐时,总是有你在我身边,你是我一辈子都不离不弃的好兄弟。”

  兄弟。

  好兄弟,不离不弃的好兄弟。

  听到这话,李小白该是欣慰和高兴才对,这是对他的肯定,可是,他并不高兴。相反,有一丝说不出的酸涩和忧伤从他心室的一角缓缓地涌出来。

  笑容还在,却忽然变得无限惘然。

  “你……真的一直这样认为?”

  “嗯。”陆婉夏认真的点点头。

  李小白不知道如何争辩,这样争辩是否还有意义,他的沉默是不是有了自绝又自弃的意味?他看着远处的天边,一片云正在缓慢地移动。这样静默了好一会,他转过脸来,似乎心有不甘。

  “你一点都没有相信过我?”

  “小白,不是的,人有时是不了解自己的,我以为,有些事情,想想很容易,做真的做起来,很难,我不是固执,我也一直想与过去告别,我也一直以为,我早已经与过去的我告别了,可事到临头,我终于发现,我什么都没有变,还是原来的那个我,还是那个乔麦,我也想变成小麦,但终究不能,就像你问我的那样,选择并不难,难的是这样的选择,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我自己。”

  李小白把她的手缓慢而小心地握在自己的掌中。

  她的手冰凉。他的手也冰凉。

  冰凉与冰凉在一起,就是温暖。

  他……

  不想放弃这样的温暖。

  陆婉夏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看似很轻,他又握得很紧,他手心的汗把她的手也弄湿了,由温热到滚烫。

  “婉夏,我希望你说,我可以试着努力……”

  含蓄的人,表达也是含蓄的。

  陆婉夏淡淡地微笑着,仍然试图挣脱李小白,不!她不是挣脱他,而是挣脱一段自己也不能确定的路和最亲密的人。她不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地决定和选择。如是她不能给予最好的快乐和幸福的话。爱情不是非卖品,不需要谦让,不需要感动。

  但李小白表现的却是执着。

  他相信可以,不想输给任何人,更不想输给自己。

  “不要告诉我,这很难。”

  虽然李小白放开陆婉夏的手,但他纤长的手指试图触摸她凝脂似的脸庞。美丽的姑娘,花样年华的时候想和她在一起,不花样年华的时候,还是想和她在一起。快乐的时候想和她在一起,不快乐的时候,仍然想和她在一起……

  陆婉夏微怔地看着李小白,并试图后退着……

  最好的兄弟,该怎么样他才能明白她的内心……就算是不能,她也不愿意给他半点的伤害。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

  “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我是一个从来就不相信爱情的人。”

  虽然表达得有一点艰难,但陆婉夏坚持道。心底流淌着水一般的清凉。不敢看李小白的眼睛,而他的双手已经握住了她的肩膀,落日的余辉把他和她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斜斜地映在地面上。

  从哪一天开始,她开始了怀疑爱情?

  “婉夏,自从认识你那天开始,知道你的事迹以后,还想,要是能认识你就好了,想不到,我真的就认识你了,所以,我倍加珍惜。”

  有好几次,陆婉夏试图推开李小白握她肩膀的手。

  眼前的男生,黑框眼镜,白衬衣,牛仔裤,眼神明净。他永远那么干干净净。黑白分明。

  他不再是陆婉夏刚认识时候的男生了。

  那时候,他一跟女生说话脸就红,柔柔弱弱,像个大家闺秀。现在的他,带着男生的阳刚与干净,带着温和与坚强,也带着不同于其他男生的细心与成熟之美。

  即使现在,他强行把她搂在怀里,即使他们没有想要的答案,她也不会怪罪他,这样的一个内敛干净的男生,这样的一个从容不迫的男生,这样一个细心温暖的男生,这样一个成绩好得无人能比家里富有,却从来并不张扬。

  但当他的头一点点低下来,靠近她,试图给她温暖时,陆婉夏咬紧嘴唇,沙沙作响的树叶仿佛她凌乱的心,惊恐地后退着,不知所措的脸孔,不知所措的眼神……

  “小白,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好朋友,认识你,我从来不后悔。你不快乐,我也不知如何微笑,但那是很纯的友谊。”可是说出口的却是:

  “小白,你让我想一想……”

  凉意的风使他们的身体不禁打了寒颤。而他的表情亦是那般忧伤,那般黯然,而执着……很久,他恍若做一样低喃道:

  “……放不下……他吗?”

  可是,听上去,又是如此的急速和突兀。

  李小白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苦守的快乐和幸福,原来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原来,做梦的是他。

  陆婉夏一怔。

  是这样的吗?

  是他说的那样的吗?她从来不知道,也没有问过自己,现在,他替自己问了出来。她困惑地看着他。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阳光平静地灿烂着,有风吹来,树叶沙沙地响。

  “试一下都不可以吗?”

  他凝视着她。在她的脸上,眼神里寻找着答案。

  “小白,有时我想,孤独才是一个人生活的本色,从小时候起,我习惯了这样。相反,爱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只会给你带来很多无法解决的麻烦。”

  李小白的脸上瞬间掠过挫败感,他闭上眼睛,低声说:

  “婉夏,别这样。”

  语气里含满了哀求。

  “你不懂我……”

  她想,他们只能这样,这是命中注定。

  抵在她肩膀上的双手一点一点失去原来的力度和热度,他的身体离开了她的身体。晚霞映入他的眼底,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布满年少的忧伤。

  “我以为,你不会拒绝我,原来你……”

  陆婉夏只记得,说完这句话,他一直对自己笑,淡淡地笑,好像那笑中有湿润的光芒。傍晚的风轻轻吹过,时光过得真快,深秋过了就是冬天,而这个不南不北的海边城市,冬天亦没有皑皑有白雪,亦没有北方以北的大片自然溜冰场和可以滑雪的冰爬篱。

  李小白是纯北方的孩子,他在冰天雪的北方长大,虽然父母都是长江边上的人,但他更喜欢的是北方。陆婉夏也是纯北方的女孩子。

  在他看来,纯北方的女孩子都有着大北方雪一样纯白的性格,黑白分明……

  她是他眼中一幅黑白分明的山水画。

  李小白转过身,望着晚霞如彤的天空,他的脊背寂寞而倔强地挺直着,不易觉察地轻轻颤抖。茂密金黄的银杏树叶,在空中沙沙地飞舞。像是风的灵魂,风走到哪里,她就跟着舞到哪里。她试图伸出手,取下落在他头顶的一片落叶,他却缓级地移动脚步。

  他踩着落叶,无声地走了。

  走出了小院落。走出了她的视野里。

  那一刻,她终于知道,谁都不可以代替。每个人都是一面鲜活的但又颜色不同的植物。

  天井里的银杏树下。

  陆婉夏静静地站在那里,泪水从她光洁的脸庞缓缓地流了下来……

  那样的时刻,有人来过……

  那是程七喜经常去的一家酒吧,今天晚上一进酒吧的门,就有很多相熟的女生围上来,同他招呼,好久不来,她们是他在这里认识的女孩子,也是这里的常客,叫做酒友,朋友,都可以。但显然,今天晚上,她们眼中的程大帅哥没有心情陪她们喝酒聊天,他闷着一张臭脸,让热情的女生很不爽。

  谁招惹了他……

  程七喜不管,他捉了一位模样不足20岁的女生,要她陪他一起喝酒。

  这大概是第多少杯了?

  五杯六杯?不管,反正有人陪自己喝酒,他就是想喝酒,他就是想醉一回,如果醉也是一种解脱的话。如果醉能让他心里痛快的话。原本,他并不胜酒力,一杯杯下去,让他的喉咙热辣辣,也让他的胃有些抽搐之感。如果醉了,他希望自己醉得彻底一些,什么意识也没有,痛也不晓得。

  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喝酒了。

  他胡乱抓住女生的手,冰凉,颤颤的发抖。

  “你……觉得我哪……哪……哪里不好……不好……你说呀!”

  “你想成为钻石,那就得找对鉴赏家,沙遇到河蚌,会成为珍珠,如果遇到鱼,它还是沙,毫不相干。这就是说,同样是一种元素碳,它既可以成为普通的石墨,也可以成为稀有珍贵的金刚石。你想成为石墨还是金刚石,看看对方有没有眼力。”

  程七喜带着酒意,眼睛有些红,瞪着女生。一个酒隔涌上来,他又酒压下去。

  “……你……你……”

  “……从来……没见你这么认真过。她……很漂亮吗?”年轻漂亮的女生带着微熏的醉,问他。

  “……当然……你吃……吃醋……”

  “关我屁事,我是看你被她甩了,替你不平呢。”

  “……你才……被……甩了呢。”

  酒力不错,六杯酒下去,好样的,居然能知道自己没失恋。居然反击对方。

  呵呵呵。女生妩媚的笑。

  酒吧的门开开合合,不停地有人醉熏熏地走了出去,也不停地有人走进来,程七喜只管喝自己的酒,管他谁来谁走?管他谁醉谁痛?管他谁醒谁笑?

  要尽兴。喝吧。人生得难一醉方休。

  程七喜的眼神有些空空荡荡的恍惚,大脑里仿佛正下着一场千年不遇的大雪,皑皑的白雪,一片漫无边际的苍茫……却瞪着女生的脸。

  “碗……婉……婉……”

  他的舌头有些打颤,发不出准确的音。手中的酒杯不停地敲打着吧台,结结巴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话。

  服务生见状,走过来,彬彬有礼的对程七喜说: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只用杯,不用碗喝酒!”

  “婉……婉……婉……”他嘶声竭力的叫。

  旁边的女生很早就认识程七喜,笑得意味深长。

  程七喜的嘶叫引来很多人纷纷回过头来看向这边,来这里消夜的人,不是灵魂空虚的人就是身心找不到归宿的人。坐在另外一边,戴着黑边眼镜,肤色白净的男生顺着程七喜的叫声回过头来,此前,他一直端坐在高脚蹬上,默默地喝酒,有女孩子上前来搭话,他也不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别人的一切与这个黑框眼镜男无关,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看不出他有多伤感,也感觉不到他有多快乐。

  他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无法猜测他到底是快乐还是不快乐。听到服务生说碗,他慢慢转着高脚蹬,转向声音的出处,然后——

  他看到了手里晃着酒杯,要碗的那个瘦高个子的男生,似曾熟悉的脸孔和茫然失措的眼神,一下子触动了眼镜男生内心深处敏感的神经。

  也令眼镜男生忽然内心一恸。

  原来他也同病相怜……

  酒吧里很安静,唯有程七喜,发出与周围的人很不协调的声音。同样带着醉意,他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晃晃悠悠地盯着眼镜男生的脸。眼镜男生之前有片刻是趴在桌子上,脑子里嗡嗡乱响,像是有无数只乱飞的鸟儿,好痛,好沉,感觉到有人来,他挣扎地抬起了头,望着眼前瘦高个子的男生。

  他认识。

  突然,瘦高个子的男生冷笑一声。

  随着那一声冷笑而来的是一道水帘——

  他利落的将杯中的酒狠狠地泼到眼镜男生的脸上,琥珀色的液体,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泽,顺着男生的眼镜,脸颊,缓缓地往下流淌,碎成无数细小的水珠,滴落到地上。

  无声无息……

  令所有看客意外的是,黑边眼镜男并不恼意。相反,他苍白的面孔,并没有恨意,而是对泼他酒的人笑,而一阵寒冷却从他的体内隐隐地传过来。

  “不要怪我,你该去问她……”

  瘦高个子的男生带着酒意深深吸气,然后,骇然失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不过是自作多情,对不对呀!”

  这样的直截了当挑怒了眼镜男生的底线,他猛地将杯中的液体还给了对方,泼到了对方的脸上,男人体内的荷尔盟最怕刺激,他们不怕较量,他们需要胜负的抉择,刹那间,两个男生的肢体发生了混战。

  “来呀,你不是想打架吗?你不是想置我于死地吗?你不是该出手就出手吗?你来呀?”瘦个子男生趔趄地拉开架式。有些站不稳,但出口的话到不像一个贪杯的人。

  旁边的女生并不动手拉架,而是胸有成竹,静观他们的局势。

  有人来拉架,她却对拉架人说:

  “这是男人解决问题和征服世界的方式,为什么要去拉他们?”

  说完,她对已经倒在地下的瘦高个男生和同样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眼镜男拍手称快。

  算是以资鼓励吧。

  “打得好!如果这样能让你们痛快,那就好好打一次!胜负自然分明。”

  瘦高个子男生的嘴角流了血。眼镜男的额头也青了一块。

  两个人再次交手,大概喝了太多的酒的缘故,哪里是打架,简直就是两条公牛,头顶头,谁也不服输。酒吧里的人果然不再拉架,而是像那个女生一样,每有交手停合时都拍手称快。几个回来下来,两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轻伤,他们打累了,两个人都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每个人的脸色都很苍白。

  “她只把你当成兄弟。”良久过后,瘫倒在地上的瘦高个子男生,低声说给对方,又像是喃喃自诩。

  “她也同样把你当成兄弟!”

  眼镜男生摸了一把嘴角粘乎乎的液体,是血。

  从鼻子里缓缓地流出来。可他一点儿也觉得疼。即使伤丢鼻子,他也不会后悔,只是他不能明白的是——

  如果她一生不在去爱……

  他要去哪里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就算是别人可以给他,那样的幸福,与她给的幸福会是一样的幸福吗?

  幸福是不是也因给予的人不一样,而有着本质的区别?

  酒吧里,刚才的几个回合,让两个人的体力损失惨重,加之酒精的作用,两个人都没有继续对博的意思。相互望着,彼此的目光中有尖锐的恨意,却也在仓皇中带着失措的脆弱和无助。更有戏剧性的是他们几乎是同时伸出了手——

  相互扶持着肩膀,踉踉跄跄离开了酒吧。

  空旷的大街上,男生和男生,扶着彼此的肩膀,亦步亦趋,嘴角还有隐约的血迹。皎洁的月光将他们的背影斜斜地映在地面上,时而重叠在一起,时而歪歪斜斜……

  门前的音箱一直响着,反反复地吟唱着伤感而华丽的情歌,低婉的韵律,抽痛人心弦的曲调,随着夜风,如水一样轻轻地流淌在每一处角落里。

  ……

  因为梦见你离开

  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

  随往事慢慢飘散

  ……

  他的两只钳子一样的大手居然搂住了她的腰,就这样,李微微不堪重力,一通被他带倒在床上……任李微微惊叫着,但是,那边,什么都听不到,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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