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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少女的爱情无间道》 作者:月星汐

第11章 Chapter11

  “衣渐离,你这恶心鬼,你说,你都对星做了什么?”高陵和衣渐离一路吵着往蓝朵家别墅走。

  “我哪有做什么!”衣渐离看他那一副快要崩溃的模样,不禁善心大发地劝他,“高陵,你放弃吧,星这样的……呃……女孩子,其实不适合你的!”

  高陵愤怒地望着她,“放P!星不适合我?难道你这恶心鬼才适合?”

  一句话令衣渐离很郁闷!自己难得好心说句“忠言”,竟然这样被他当放P,看来高陵这人天生就是欠扁,根本不值得同情。

  “呃,那个……”她眼珠急速转动,坏主意又冒上来了,“其实刚才,我替你约了他明天一起玩去。”

  “什么?难道星答应明天一起去玩?”高陵顿时眼睛放光。

  衣渐离不理他,蹦蹦跳跳地往蓝朵家别墅走。

  “恶心鬼……不,那个……离离……呕……”高陵恶心地说,“拜托你告诉我好不好?”

  “呸!还说我是恶心鬼,你的恶心段位也不低!”衣渐离哼哼着,“算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就告诉你吧!”

  她装模作样地整整头发,又摸摸脸,再拉拉衣服,直到高陵快急疯了,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北星璇说了,如果明天早晨天亮之前,你拿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去接‘她’,‘她’就和咱们一起玩一天!”

  “真的?”高陵大喜过望,跳了起来,玫瑰还不容易嘛。

  “信不信随便你,”衣渐离无所谓地说,“反正我是尽力了。”

  “好吧,我相信你!我这就打电话,让人明天一早送玫瑰来!”高陵摸出手机,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不是说星对花粉过敏,

  接触玫瑰身上会长大红疱吗?怎么她又想要玫瑰了?”

  “啊?”衣渐离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她老犯同一个毛病,总是忘记说过的谎话,这不,又说漏了。不过她补漏洞的功夫也是千锤百炼的,当下脸不变色地补充道:“咳咳,你知道的,星的想法比较怪,谁也拿不准‘她’想要干什么,女孩子心思本来就难以捉摸。我只是负责传内幕消息的人,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高陵想了半天,“好吧!就这样,我打电话!”

  “对了,你会不会弹吉他?想像一下,明天星起床的时候,看到楼下铺满玫瑰花,一个又英俊又帅气又潇洒又温柔……的威猛男孩在玫瑰中间深情地为‘她’唱情歌,就算‘她’的心是钻石做的,也会被打动了吧?”

  衣渐离毫不吝啬地将一大串的形容词砸到高陵头上,高陵立刻被砸晕了,大乐,“你说得对,我就这样做!”爱情即将开花,美人即将在怀,他乐得都找不到北了。

  小坏蛋衣渐离此时却感觉很难过——哎呀!从来不知道忍笑也会忍到内伤!哈哈!就没看过高陵这么好骗的人!

  “喂,恶心……离,晚上你和我换房睡好不好?”眼见到了蓝朵家别墅,高陵突然说。

  “才不要!”什么时候又叫“恶心离”了?又多一个外号吗?

  “我的房间又大又舒服。”高陵诱惑她。

  “切!我的也不错啊!”衣渐离虽然也想到蓝朵那死女人不会把好的房子给她住,但她也不想轻易让高陵得逞,何况没准晚上还有好戏看呢!

  高陵一看这丫头不动心,立刻换了条件,“你要是答应跟我换房,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随便什么事?”

  “当然!”

  “那……成交!”

  高陵看着小恶魔脸上的坏笑,突然有一种卖身了的感觉。不过,火烧眉毛,先顾眼前,人身安全最重要,换了房间,蓝朵晚上就烦不到自己了。

  北星璇躺在大大的浴盆里,心绪不宁。一会儿想到将来要继承家业的烦恼,一会儿又想到色女的顽皮胡闹。想到色女来别墅捣蛋之事,虽然很气但却越想越好笑,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将自己冷硬的心也变得温柔起来。

  渐渐地,衣渐离的身影盖过所有心烦的事带来的不开心,他唇边带着浅笑,从浴盆中起身,拿过浴袍穿好,习惯性将衣带打成死结,再拉开重重紧锁的门——这都是被衣渐离惊吓的后遗症,这个无时无处不捣蛋的丫头……

  他倒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她的坏坏表情、她的精灵古怪、她的一颦一笑……生平第一次,他在这种温馨的感觉里沉入梦乡……

  谁这么吵,大清早地在室外开PARTY?北星璇好梦中被一阵音乐声吵醒,他在床上躺了几分钟,爬了起来,随随便便地披上淡蓝色的晨褛,打开窗子,想看看怎么回事。

  哇!一见之下,北星璇的下巴几乎掉下来。

  别墅外面的草坪上铺满雪白的玫瑰,上面用粉色玫瑰拼成大写的英文字母I,接下来是大红色玫瑰拼的一个桃心,高陵正抱着吉他坐在桃心里仰着头,对着自己的窗户引吭高歌,旁边还接着一个

  用黄色玫瑰拼的U字。

  北星璇头都大了!这高陵又在发什么疯了?

  楼下,高陵的眼中——当窗而立的美少女,微乱的栗色及肩长发在晨风中轻扬,有几缕覆盖着光滑的额头,靓丽的眉斜飞着,乌黑的眸子清冷冷的,既冷艳又有几分慵懒,晨褛里香肩隐约……哇哇哇!好一副美人初起图。

  高陵差一点喷鼻血。

  “亲爱的星!”他拨动着吉他,深情地说,“请允许我为你献上一首《死了都要爱》!”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只要你勇敢跟我来……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

  凭心而论,高陵的嗓音非常不错,这首歌演绎得简直比原唱还要美妙动听,可惜,却对牛弹琴。北星璇此时只有一个冲动——他目光在卧室里迅速扫过,想找个东西扔下去,非当场废了高陵这神经病不可。

  他顺手抄起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扔了下去!

  “呀!”高陵幸福地喊,“美丽的星心疼我的嗓子,送水给我喝啦!”

  “笨蛋,那是人家打偏了!”衣渐离从树后跳出来,叉着腰喊。

  “衣渐离,又是你搞的鬼?”一看到色女出现,北星璇什么都明白了,愤怒地吼。

  “不关我的事!”衣渐离假装无辜地连连挥手。

  北星璇“砰”地关上窗子。

  “恶心鬼,都怪你!”高陵一见北星璇关上窗子,顿时飙了,愤怒地冲着衣渐离嚷,“谁让你来的?如果不是你出来,星说不定垂下绳子,拉我上去……”

  “大哥,你看《罗密欧与朱丽叶》看中毒了吧你?”衣渐离回答,“他进房去了,那是换衣服,你不能让人家一‘淑男’,穿着晨褛跟你对唱情歌吧?”

  “喔!这个倒也是。”高陵消了气,“什么是淑男?”

  “嘿嘿,我胡说的,你当没听见好了!”衣渐离给他加油,“你接着唱啊,一直唱到他出来为止,才显得有诚意嘛!”

  “好,那我再唱一首《爱你难道有错吗》!”高陵指尖轻动,优美的旋律流了出来。

  衣渐离笑嘻嘻地看着他,这小子虽然傻乎乎的,倒也挺可爱的,弹着吉他的样子很帅很酷呢!

  “喂!恶心鬼,我这样子很赞吧?”趁着音乐间奏,高陵问她。

  “一般啦!”

  “一般?哼!一般你干嘛对着我流口水?”高陵弹下一个重音,“我可警告你哟,不要打我的主意,我永远属于星一个人,别的女人爱上我只会伤心而死!”

  我恶!这自恋狂!衣渐离做出呕吐状。

  “出来了,他出来了!”她提醒高陵,高陵立刻精神抖擞,唱得加倍起劲。

  北星璇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出来,见高陵还没在这里没完没了,实在忍不下去了,找到浇草坪的水枪,拧开水喉就浇。

  大笨蛋高陵和小恶魔衣渐离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淋成落汤鸡。

  “啊哟!不要啦!水好凉耶!”

  “星,要浇草坪吗?别磨坏了你的小手,让我来……”

  北星璇理都不理,平时在学校,忍这两个人忍得够苦了,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们。

  衣渐离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傻子才站在这里等着挨浇呢——除了高陵。

  她没头苍蝇一样往马路上跪。最坏的就是这色女!北星璇故意拿水枪追着她浇,衣渐离仓皇逃命。

  “小心!”前面突然有人大喊。

  衣渐离没注意马路上驶来一辆摩托车,等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她“哎呀”一声,总算平时有打架的经验,反应比较敏捷,纵身向路边扑去,“骨碌碌”来个滚地葫芦。

  随着紧急的刹车声,摩托车由于惯性,也摔倒了,车上的人被甩出老远。

  衣渐离好容易稳住身子,晃晃头,发现面前突然多了一张脸。那个摩托骑士也摔过来,两个人正好四目相对。这眼睛怎么这么熟悉呢?

  “离离!”摩托骑士跳了起来,“你没事吧?怎么会突然跑出来的?我……”他伸手去拉衣渐离。

  那“离离”两字一出口,衣渐离就知道是腾源伊来了。

  晕哦!今天什么日子?简直是英雄大聚会呀!她从草地上爬了起来,满头满脸满身的泥水和草叶子,狼狈不堪。

  刚才她表演的惊险撞车将高陵和北星璇也吓个半死,这时都跑了过来。腾源伊摘下摩托车头盔,微笑,“大家都在啊?”

  没有人顾得和他说话。

  北星璇急切地问:“衣渐离,你有没有事?伤到哪里没?”他捧

  着她的头转转,又拉她的胳膊检查。

  “我没事啦!”衣渐离悻悻地说,就是手臂可能擦破了,火辣辣地痛。不过这算不了什么,在她从小到大的调皮生涯中,这种伤算是最小的,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高陵松了一口气,“俗话说祸害遗千年,轻易死不了,古人诚不我欺!”他居然来了句文言文。

  “离离,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腾源伊笑吟吟地问,这女孩子每一次都能给他惊喜,看到她,觉得生活真是美好,一点也不无聊寂寞。

  “呃,那个,我……”

  “她听说有一个古代秘方,在泥里打滚能减肥,所以尝试一下。”高陵抢着说。

  “有这种事?”腾源伊奇怪地问。

  “咳,那……那是,当然有了!”衣渐离向后踹了高陵一脚,假笑着鬼扯,“你看过蚯蚓有胖的吗?”

  “啊?”哈哈!腾源伊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女孩(这样子的算是女孩?)真是越来越让他欣赏了。

  “你们聊,我继续去泥疗!”衣渐离一本正经地说。得想法子换身衣服,这次跑出学校比较仓促,根本没有预备其他的衣服。要不跟北星璇暂借吧,他的衣服都是中性的,虽然个子比自己高,但也没其他的办法啦。

  “北星璇,借你一身衣服我穿穿好不?”她和北星璇打商量,并暗自打定了主意,如果他说“不”,自己就不问自取,偷一身穿上,谅他也不敢扒下来。

  谁知道北星璇还没说话,高陵又插嘴了:“你凭什么借星的衣服

  穿?看看你的身材,要什么没什么,星的衣服你穿得了吗?”

  “你管得着吗?”衣渐离回嘴。这小子嘴巴太毒了,居然当着两大帅哥的面揭自己的短。

  “哼!我是好心!”高陵说,“蓝朵和你个子差不太多,你穿她的衣服还好一些。”

  “你这不是废话吗?她要肯借我穿,我还站在这儿跟你磨叽什么呀!”蓝朵看她这模样,只会兴灾乐祸,才不会借衣服给她呢。

  “好啦,离离,让高陵去帮你借吧!”腾源伊温和地说。

  高陵“哼”了一声,虽然一向看腾源伊不顺眼,但他改而追求恶心鬼,总算少了个情敌,因此高陵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几个人向蓝朵的别墅走去。

  “腾源伊,你怎么也来这里了?”世界上虽然有很多的巧合,但衣渐离绝不相信会巧到这种程度。

  “呵呵,我听说这里有热闹,所以跑过来看。”腾源伊推着摩托车边走边说。

  “听谁说的?”衣渐离心里画上一个问号,这家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好神秘哟!

  腾源伊一笑,“前面就是蓝朵家的别墅?”轻描淡写就转开了话题。

  几个人进了别墅,发现蓝朵把自己锁在卧室里,怎么叫门也不出声。

  “啊哟!她不是自杀了吧?”衣渐离脱口而出。

  北星璇心里顿升疑窦,“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没有!”衣渐离立刻否认,看看周围三人不相信的眼睛,她心虚地叫了起来:“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高陵掐住她的手臂,“小坏蛋,你把蓝朵怎么着了?她要出什么事,你就是杀人犯!”

  “你吼什么吼啊!”衣渐离叫了起来,“还不都怪你!”

  “怪我什么啊?”高陵摸不着头脑。

  “都是你昨天非和我换房间睡,结果半夜卧室里摸进来一个人,我当是小偷呢,就动手打人了啦!”衣渐离撅起嘴嘟囔,“谁知道进来的是蓝朵嘛!”

  三个男生相顾无言,半天,腾源伊说:“大家再敲敲门,如果还不应,咱们就破门进去!”

  “嗯!”

  高陵又敲了两下,里面仍然没有人说话,他退后两步,用力向门上撞去。

  “一下、两下、三下……”衣渐离在旁边数着。到第六下,高陵退后数步,运足气,“嘿!”一声大喝撞了过去,居然悄无声息地就冲进房内,原来门自己打开了。衣渐离大声喝彩,“高陵你好功夫,居然练成化骨绵掌,撞门无声……”她住了嘴,看着门边站着的……一只熊猫。

  这位就是圣凯萨学园两大校花排行第二的蓝朵吗?她脸色苍白,戴着副墨镜——呃,好像不是墨镜,而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满眼的泪,咬着嘴唇不语。

  高陵刚才用力过猛,收势不及扑倒在地,此时赶紧站起来,大家看着蓝朵一时都没说话!衣渐离这小坏蛋真是作孽呀!好好的一个美女,被她打成大熊猫,真是摧花恶魔。

  在大家一致的目光谴责下,衣渐离假笑着,“嘿嘿!嘿嘿!”一步步向门外退去。

  蓝大美女真是好涵养,在高陵好话说尽之下,终于开恩,借了一身衣服给衣渐离。一件奶黄色的低胸T恤,一条牛仔热裤。

  “不行不行!上衣开胸太低,热裤太短啦!”衣渐离生平第一次穿这样的清凉装,实在不习惯。

  “谁让你长得跟楼兰美女和辛追夫人似的!”蓝朵冷冰冰地说,肯借她穿就不错了,还要挑三拣四,“要不你穿管家婆婆的大妈装去。”

  被蓝朵盛赞为“美女”和“夫人”,衣渐离可一点也没觉得高兴,总觉得楼兰的美女和叫辛追的夫人似乎在哪里听过,想了半天,终于明白—那二位还都是名“人”,一个在新疆出土,一个在马王堆长住!

  她居然绕弯骂自己是木乃伊!我非教训教训她——可是,吃人家的饭嘴软,穿人家的衣手短,暂时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衣渐离忍气吞声,换了这身衣服下楼。

  客厅里坐着的三个男生真是大开眼界啊:楼上下来的是一个小学生还是国中生?本来挺性感的衣服,在她身上晃晃悠悠明显不合适,头发梳成马尾,一张脸清汤挂面,就像偷了姐姐衣服的小姑娘。

  “笑什么笑?”衣渐离恼羞成怒,不用人家说也知道自己是一副什么德性。蓝朵太可恨了,居然借这样的行头给她。哎呀!太伤自尊了!

  “没笑没笑!”腾源伊违心地说,“这身衣服很适合你,看上去又

  青春又美丽。”

  衣渐离瞄瞄他,这小子惯于口是心非,他说她青春又美丽,她才17岁,还能青春到什么地步去?这……明显说她幼稚嘛!

  北星璇眉头皱了起来,“你胳膊上的擦伤是怎么回事?”该死!这丫头什么时候受了伤了?怎么都不说!一定是刚才躲摩托车时弄的。

  衣渐离看看手肘上的伤,“没事啦,现在不怎么疼了,而且我都伤出经验来了,这种擦破皮的伤,最多一个月就长好,连伤疤都不留。”

  北星璇想要说些什么,但想了想,终于忍了下来。

  几个少男少女各怀心事,聊了一会儿天,商量去紫星湖划船。

  大家很快预备了用具,集合来到湖边的一个码头。这里是私人别墅区,码头虽然没有人值守,但却系着几条小木船,是专门为这一带居民们兴起时游湖预备的。

  由于船很小,每条船上只能乘两个人,所以分配船只的时候,五个人又起了争执。

  蓝朵非要和高陵一船,高陵非要和北星璇一船,北星璇为了躲他非要和衣渐离一船,衣渐离游玩中不忘卧底的身份,觉得腾源伊来这里来得神秘,又想和他一船问个清楚。

  大家吵了半天,终于决定,蓝朵和北星璇一起,腾源伊和高陵一起,而衣渐离成了弃儿,只好一个人一船。

  看着别人一船俩人,一会儿就划远了,衣渐离孤零零地在岸边拿着桨生闷气。她海盗船是玩得比较厉害,但根本就没有划过这种木船,不论怎么用力抡船桨,木船都只是别别扭扭在水面上转圈子。

  “死船欺负人,再不走我打你!”衣渐离野蛮起来,狠狠一巴掌拍在船舷上。船一阵摇晃,吓得她紧紧抱住船桨一动不敢动。这要掉进河里,可就再也没有衣服换了。

  “你有种就砸沉了它!”耳边响起高陵的冷嘲热讽。

  衣渐离一抬头,发现高陵、腾源伊和北星璇、蓝朵的船又划了回来,想到自己的糗态,脸上一红,却嘴硬道:“你当我傻呀?砸沉了它我自己也掉下去了!”

  北星璇把桨放在一边,将她船首垂下的绳子系在自己的船尾。

  “干吗?”

  “拖你到湖中心,丢下去喂鱼!”高陵抢先说。他和腾源伊招呼一声,两个人齐力划起船来。北星璇则拖着衣渐离跟在他们后面。

  腾源伊微笑着说:“湖对岸有个青青农场,里面有些马,我们一会儿可以去骑马。我刚刚已经打电话通知他们预备骑马装了。”

  “既然这样,我们快一点划!”高陵说着加快了速度。

  衣渐离搭不上话,在这些富家子弟面前,她突然有了点小小的自卑,垂下眼帘,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北星璇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脸上一闪即逝的不开心,他放下浆,伸手在湖里掬一捧水,轻轻一挥,洒了衣渐离满脸的水珠,“色女,别胡思乱想!”

  衣渐离蓦地抬头,正对上他一双黑亮的眼睛,心中没来由地涌上一丝暖意,心情顿时开朗,伸手撩水还击,“呜哇哇!你居然还敢挑衅!”

  北星璇一伏身,一大捧水顿时浇到蓝朵身上。

  “喂!怪物,你想干什么!”蓝大美女发飙了,“成心吧!”她以桨击水,一篷水洒向衣渐离,幸亏北星璇见势不妙,将船划开,这

  一下才没全浇在衣渐离身上。

  衣渐离迅速分析敌我形势,在水面上自己是占不到便宜的,如果惹恼了他们,将自己丢在湖中心,那可只有哭的份,她伸伸舌头,好女不吃眼前亏,忍了。

  沉默了一会儿,衣渐离不甘寂寞,又大声唱起歌来。她快乐的情绪感染了每一个人,不一会儿,高陵也扯开喉咙,跟她飙歌,接着,蓝朵加入歌唱队伍,腾源伊也跟着小声地哼起来。

  湖水澄澈,船行过,荡起一圈圈的涟漪,远处水上的鸟惊飞,这样阳光欢乐的氛围下。北星璇俊面上也微微露出笑意,他侧目看向衣渐离,她正大呼小叫地和高陵边唱歌边斗嘴,他的心里有着微微的困惑,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粗鲁、顽劣、弱智?还是乐观、阳光、洒脱?不管她是什么样子,北星璇确定了一件事,他面对她的时候,虽然头疼、生气,但生活却是那么的多姿多彩。

  终于划到紫星湖的对面,几个人纷纷登岸,将船系好。蓝朵和腾源伊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向青青农场行去。

  青青农场距离紫星湖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五人步行一会儿就到了。衣渐离遥遥望去,只见前面低矮的栅栏上爬满了紫藤和牵牛花,栅栏里大片大片的绿地,边缘种了很多植物,衣渐离看了半天,除了一种半红半青的应该是西红柿外,别的什么都不认识。不远处,还有一排房子,房前鸡鸭鹅游走,房子另一边还圈着羊、牛等动物。

  与青青农场的主人杜爷爷短暂交谈之后,他们来到马厩。

  马厩里有七八匹马,当中有一匹最高大的,一身黑缎子般的皮毛,神态高傲,独自地吃着草料,看来像是这群马中的老大。

  衣渐离一见就喜欢上这匹马老大了,她小心翼翼地挨到马的身

  后,伸手去摸马屁股,马儿不安地打个喷鼻,她好声好气地和它打着商量:“马儿乖,你长得好漂亮,我摸摸你哦……”

  “别动!”北星璇发现了她的动作,大喊着扑上去。可是已经迟了,马老大一抬后腿,来了个空手道侧后踢。他来不及闪开,抱着她扑倒在地,险险地躲过一蹄。

  衣渐离一边抹头上的冷汗,一边埋怨:“这马的脾气也太大了,我只不过是想拍拍它的马屁,就来踢我!”

  北星璇说:“不能从马屁股后面接近它,你大大方方地走到前面,去抓缰绳,就没事了。”

  “不!它会咬我的!”衣渐离惊魂未定地说。

  “马儿是吃草的,就算你长了一身唐僧肉,它也不会咬你的!”北星璇牵着她的手,来到马老大的面前,抓起缰绳,递到她手里,“别怕,试试看。”

  衣渐离战战兢兢地接过来,远远地牵着,防备它一个心情不好再飞前腿踢她出气。

  “没事的!”北星璇拉着她,“我来骑马给你看,注意我的动作!”他脚尖认镫,轻轻一跃,就上了马背。这时,腾源伊、高陵和蓝朵都选中了自己喜欢的马,跳上马背。

  北星璇又跳了下来,“看清楚我怎么上的马没?你来试试!”

  衣渐离摇了摇头,“这匹马不喜欢我,我去骑那匹小的!”她一指马厩一角拴的一头长耳朵白嘴巴的小黑马,这马个子不大,应该比较好欺负吧?

  “你说那是马?”高陵奇怪地问。

  “是小马!应该是这匹大黑马的儿子或者女儿?”衣渐离自作聪明地说。

  “哈哈,衣渐离,你可真是天才!”高陵哈哈大笑,“我从来只听说指鹿为马,今天居然碰到一个指驴为马的!”

  这是驴?衣渐离撅起了嘴,有这么好笑吗?她又没见过真的驴和马,认不出来有什么稀奇的?她强词夺理:“我就是要骑这头驴又怎么样?张果老还是骑驴的呢!还有,阿凡提也骑毛驴的!你们真是没见识!”

  “好好好,你想骑驴就骑驴吧!”腾源伊忍笑哄她,喊杜爷爷过来帮驴也上了鞍。

  衣渐离在大家的古怪目光中,大模大样地骑上驴背。

  “呵呵,衣果老大妈、衣凡提大婶,我们先走一步,你骑着毛驴要加油啊!”高陵扬鞭一指,“看到前面山坡上的大树没有?看谁是最后一名!”

  几个人呐喊一声,催马飞奔了出去。

  “快走!快走啊!毛驴先生,你的亲戚都跑到前面去啦!”衣渐离用力戳驴屁股。

  就没见过这么倔的驴,它四蹄钉在地上,说什么也不动半步。

  衣渐离气急败坏地跳下来,捡起一根棍子去捅驴,“臭驴,不听话是吧?看我不揍你!”毛驴转着圈子和她捉迷藏。

  “你在干嘛?”头上突然传来北星璇的声音。

  衣渐离抬头看去,他一身黑色的骑马装,骑着黑色的骏马,背对着太阳,阳光在他身周形成耀眼的光圈,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光芒四射、帅气逼人,晃得她不得不眯缝着眼睛。

  “哇!黑马王子!”衣渐离简直傻了,他……真的太好看了。

  “色女!你又想什么呢!”北星璇高高在上,用马鞭杆轻轻敲敲她的头,这丫头又对着他流口水了。

  衣渐离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擦脸,“嘿嘿,我看这头毛驴又英俊又机灵,正在想训练它当击剑明星呢!你们不是比赛么,怎么回来了?跑第几名?”

  北星璇失笑,丫头真是嘴硬呀!

  “我本来是回来想带你一起骑马的,不过你和驴先生玩得这么开心,看来是不用我带你了吧?”

  “你是说……你要带我一起骑马?”

  “我是这样想的。”

  “那太好啦!”衣渐离大声叫了起来,“这头臭毛驴脾气坏死啦!我正看它不顺眼哪!”

  “呵呵呵!”北星璇向衣渐离伸出手去,她迟疑了一下,“我平时总是欺负你,你不会是故意要修理我的吧?”

  “你的疑心病可真重!”北星璇淡淡地说,“上来不上来?不来我走啦!你自己和毛驴玩吧!”

  “那……好吧!”衣渐离假装勉为其难地握住他的手。两下用力,衣渐离完成了一个难度系数1.0的动作——终于上了马背,坐在北星璇前面。

  北星璇一手控缰绳,一手环住她的腰。她整个人都埋在他的怀里。

  衣渐离不安地扭动,“你干嘛毛手毛脚的!”

  “拜托,你老实一点好不好!”北星璇懒得和她解释,足尖一点马腹,马老大立刻蹿了出去。

  衣渐离身子一晃,差点掉下去,吓得紧紧抓住北星璇。

  “别怕!”北星璇淡淡地在她耳边吐出两个字,将她往自己怀里拉了拉,一提缰绳,马儿慢慢地跑了起来。

  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耳边是他淡淡的气息,衣渐离觉得不那么害怕了,心底淡淡有微醺的感觉。

  她脸上微微一红,生怕他觉察到她的情怯,故意粗鲁地大声吼:“呀嚯!冲啊!我们来啦!”

  北星璇和衣渐离到了山坡上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下马休息有一会儿了。

  远远地,腾源伊看到北星璇竟然和衣渐离言笑宴宴踏草而来,心里忽然有一支小箭刺了一下的痛感,他心绪复杂地迎上前去,“离离小心些,我扶你下来。”

  “谢谢!”衣渐离这次很“淑女”地将手伸向他。

  腾源伊半扶半撑,将她抱下马背,目光有意无意地与北星璇对视了一下,两人的眼睛同时亮了一下,似乎有火花“噼啪”闪过,然后两人同时转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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