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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有我》 作者:风声晚凉

第13章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把爱都走曲折,假装了解是怕真相太赤裸裸(1)

  大二一开学,沈新绿她们就升级为学姐了,作为学生会干事,自然也要去接新生。C市的夏天从来不曾温柔过,所以一天下来,人人都一身臭汗,晚上在宿舍里聊起各自接的新生,又回忆起一年前的自己,彭小鱼打趣沈新绿:“像你去年那样由男朋友送来上学的实在少有啊。”

  “谁让她命好,有个完美男朋友。”盛夏说。

  “还说呢,你妈妈送你来的时候,连蚊帐都帮你挂,还把咱们宿舍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让我这种爹不疼妈不爱的人羡慕得要死。”沈新绿至今还记得盛夏的妈妈有多疼这个女儿,收拾完屋子之后还坐在凳子上对其余三人说:“你们是一个宿舍的好朋友,以后要互相帮助啊。”

  话虽然有些土,那份对女儿的毫不掩饰的爱却让她又羡慕又心酸。

  盛夏听了,大概是想妈妈了,为了掩饰情绪赶紧转移话题:“小鱼儿也就是来得早,没让咱们看见,不然以她的排场,要么是豪车护送,要么是骆明宇护送,比大部分苦哈哈背着大堆行李满身臭汗的新生都牛。”

  提到骆明宇,彭小鱼眉开眼笑:“他还没走呢,明天会来学校找我,到时候叫他请你们吃饭。”

  “吃大餐!”沈新绿嚷着。

  “必须的!”彭小鱼答应。

  第二天中午,沈新绿只打了一份菜,心心念念着晚上的大餐,覃覃笑她没出息,她说:“人生在世,吃喝二字,难得有免费大餐,必须认真对待,才对得起人家骆明宇的钱包啊。”

  但奇怪的是,小鱼儿一直待在宿舍没出去,快吃晚饭了,还是没动静。

  沈新绿忍不住了,问她:“你不是说骆明宇要来找你吗,怎么还没来?”

  她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这个王八蛋,放我的鸽子,说他学校突然有事,坐中午的飞机走了!”

  沈新绿的第一反应是,大餐飞走了……第二反应是,有钱人啊,临时买机票不便宜吧?

  “敢放老娘的鸽子,还不说清楚。有事,什么叫有事?能有什么事?哼,明天我就飞去北京找他算账,不给我说清楚,我就当场灭了他!”

  沈新绿心里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只留下一句话:这两个家伙真是门当户对,动不动就飞来飞去,看来咱们国家人民的生活水平确实有了大幅度提高啊。

  没有大餐吃,沈新绿只好灰溜溜和覃覃、盛夏一起去食堂吃饭。中午吃得少,这时候饿了,不仅多打了一两饭一份菜,饭后还奢侈一把买了根烤肠解馋。

  小鱼儿心情不好,覃覃帮她打了饭带上去,刚推开宿舍门她就喜滋滋地迎上来:“你们回来了呀,我等你们好久了。”看见覃覃手里的饭,她接过去放到一边,“不吃这个,走,我请你们出去吃好的。”

  沈新绿打了个饱嗝,上去摸她的额头:“你没事吧,愤怒过度精神失常了?”

  “呸!你才精神失常,骆明宇刚才给我打了二十分钟电话,现在,姐满血复活了,OK?”

  “你会不会太没有自我了啊……”连覃覃都忍不住吐槽她。

  沈新绿哭丧着脸:“靠,他不能早点打电话吗!我现在撑死了,什么都吃不下……”

  “吃不下看着我们吃!”小鱼儿说着,问,“咦,盛夏呢?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哦,她在食堂碰见叶光明,他好像找她有什么事,我们就先回来了。”覃覃说。

  此时盛夏正和叶光明聊天聊得极为开心。

  她没想到一个暑假过去,叶光明对她的态度热情了很多。她正和沈新绿她们坐在一起埋头吃饭,他突然出现,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嘿,好久不见。”

  盛夏赶紧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好在她家教甚严,吃相并不难看,要是换成八辈子没吃饱过的沈新绿……怕是就悲催了。

  “请你喝饮料。”他将一杯橙汁推到她面前,对其余二人笑笑,“饭卡还没来得及充钱,余额只够买一杯了,不好意思啊。”

  沈新绿和覃覃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盛夏因为这样的特殊待遇而开心起来,她把橙汁端起来抿了一口,脸红了,小声说:“谢谢。”

  “饮料不是白请的,嘿嘿,我想请你帮个小忙。”叶光明笑嘻嘻地说。

  她还以为他对她有了那么一点点好感,原来不过是找她帮忙,她的心情瞬间低落下去,连沈新绿和覃覃打招呼说先离开也没听见。

  不过能帮到他的忙也是好的,至少证明他需要她,她在他的世界还是有一点点存在感的。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

  “听说你的画画得特别好,我想请你帮我画幅画,我要送人。”

  “行,什么样的画,什么时候要?”

  “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就在学院活动室,你待会儿有空吗?”

  她从来没跟叶光明这么接近过,他也从未对她说过这么多话,他说话的时候,她注意到他的右手手指一直轻轻在桌上敲打。那么好看的手,什么时候她才能牵一牵?

  吃过饭,盛夏跟叶光明边聊天边往学院走去,路上都是叶光明发问,她回答,他似乎突然对她很感兴趣,问她:“上学期的毕业生晚会我看你又唱歌又跳舞的,歌也唱得好,舞也跳得好,还会画画,你怎么那么多才多艺啊?”

  “小时候我妈硬要我去学的,学了一大堆东西,那时候很抗拒,学得很痛苦,因为都没有时间玩,但是又不敢不去。长大了才慢慢体会到有一点点特长的好处。”她微笑着说,心里也是微笑的。想起上学期又要排舞又要练歌,还要布置晚会现场,虽然很辛苦,但只要入了他的眼,那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你这还叫一点点?你也太谦虚了吧。”他笑道。

  这时候校园广播恰好响起,温柔的前奏飘荡在晚风中,盛夏走在她最喜欢的人身边,听着他的笑声,觉得再没有比此刻更美好的时光了。

  如果这条路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长到没有尽头,让她和他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走到白发苍苍该多好。

  可惜学院很快就到了。进了活动室,叶光明指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各类笔和纸对盛夏说:“我想画一个漂亮的舞台,上面有个女生在跳舞,下面一个男生在看,嗯,我想表达男生被女生的舞姿惊艳到的那种感觉,你能画出来吗?”

  盛夏不想太自恋,她知道叶光明喜欢彭小鱼,可眼下的暧昧气氛让她不得不把他口中的女生和她自己联想到一起。

  “你想要漫画的感觉还是写实一点的?”她不敢看他,把目光都放在那堆纸笔上。

  “写实一点的吧,男生的样子你尽量照着我的样子画。”

  “女生呢?”她明知道他就在等她问这个,还是乖乖上钩。

  “女生啊,我想想,呃,大家都说她长得像那谁,刘诗诗,对,你就往刘诗诗那个感觉上靠。哦,还有她的头发,大概……大概就你这么长。”叶光明说着,还在她头发上比画了一下。

  这下真的由不得盛夏不乱想了,虽然她自己不觉得,但是不止一个人说过她长得像刘诗诗,尤其是扮演穆念慈时候的刘诗诗。

  难道,他真的因为她在毕业生晚会上的那支舞而对她动心了?她的心怦怦狂跳,也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太开心。

  一年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她还想再确定一些,于是问他:“怎么想到画这么一幅画啊?”

  “过几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到时候约画里这个女孩子出来,把画送给她,向她表白。你觉得如何?”他意味深长地问。

  幸福来得太突然,盛夏有些慌乱,说话也结巴了:“啊?什么……什么如何?”

  “你觉得女孩子会喜欢这种表达方式吗?”

  “哦,那个,应该……还行吧,嗯……应该会喜欢。”

  “那你尽快画,画好了给我打电话,到时候请你吃饭,你喜欢吃什么?”他又突然发问。

  她毫无心理准备,条件反射地回答:“豆腐。”说完看见他眼里的笑意,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回答很有歧义,赶紧补充,“铁板豆腐。”

  盛夏抱着一堆纸笔回宿舍时,沈新绿正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扶着肚子艰难地挪动脚步。因为她坚持不出去吃饭,彭小鱼便买了一堆零食回宿舍,她这个宣称已经撑得什么都吃不下的人,又吃掉了两袋凤爪、一袋薯片、一袋豆干、一瓶酸奶……

  覃覃好心地问她:“要我去帮你买健胃消食片吗?”沈新绿艰难地点头,露出感激的微笑。

  彭小鱼哈哈大笑:“你们家顾骁见过你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吗?哈哈哈,撑到要靠健胃消食片救场,说出去都没人信,你那斯文清秀的外表根本就是伪装好吧?”

  盛夏走到自己的桌子前放下纸笔,彭小鱼招呼她:“虽然阿绿很能吃,不过我们还是给你留了很多好吃的,快来。”

  她看了一圈,拿起酸奶:“我要减肥,喝瓶酸奶就行了。”

  彭小鱼又嘲笑沈新绿:“啧啧啧,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太不求上进了,下次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的裤子你穿不了了。”

  盛夏心情很好地哼着歌,一边喝酸奶,一边随手拿过一支铅笔,在草稿纸上勾画起来。

  她知道叶光明的生日是9月11号,911,非常好记。

  她还知道那一天将会成为他们的恋爱纪念日,为了那一天有一个漂亮的出场,她打算这几天都不吃晚饭了。

  离彭小鱼心情大好,买零食请客不过两天,她就又在宿舍发脾气:“骆明宇这个王八蛋,居然敢关机!打到宿舍次次都找不到人,想翻天了吗!阿绿,明后天的课如果老师点名你帮我答到,我今天必须去北京找这个浑蛋算账!”

  她一边气呼呼地叮嘱沈新绿,一边打开电脑订了下午飞北京的机票。

  当天下午有马哲课,是大课,偏偏就那么凑巧,覃覃生理期,肚子痛得起不来,所以没去上课,盛夏在宿舍画画,画得浑然忘我,哪里还记得上课这回事,没办法,沈新绿只好一个人去上课。

  马哲老师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上课从来不看下面的学生,只管埋头在讲桌上讲自己的,所以他的课堂总是热闹得像菜市场,估计只有坐第一二排的学生能听见老师在说什么。应该……一二排的人还是能听见吧?沈新绿从来没坐过前面,所以不确定。

  就是这么一个忍功超强的老头,这天居然破天荒地发火了。

  可能因为这天天气好,好多人上课上着上着觉得无聊,就干脆溜出教室去玩儿了,一开始出去的人还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出去,后面走的人多了,觉得无所谓了,便大摇大摆地走出去。马哲老师忍了一会儿,实在忍无可忍,觉得自己作为老师的权威受到了严重挑战,便抬头突然高声说:“大家安静一下,现在我来点名。”

  后面还有很多人聊天聊得正起劲,没注意到老师在说什么,前面听清了的人赶紧示意后面的人安静,足足有两分钟,教室才安静下来,大家注意到从不抬头的马哲老师一直望着下面的学生,都被这反常现象惊到了。

  沈新绿弄清楚老师想点名之后,暗暗叫苦。这都叫什么事啊,百年不遇的意外情况怎么偏偏让她遇上了?

  马哲老师看教室安静了,又说:“这次点名就算平时成绩了,占总成绩的百分之四十。”

  也就是说今天没来的人,期末考试必须考一百分,这门课才能过。

  太狠了吧……有的人眉开眼笑,庆幸自己这次没逃课,沈新绿却想,待会儿要答四次到,真的不会露馅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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