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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有我》 作者:风声晚凉

第24章 我不要困难把我们击散,我责备自己那么不勇敢(2)

  沈新绿仔细地数了一遍,再数一遍,数完还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不是怕你没给够,我是想过过数钱的瘾,要知道,这可是我自己赚来的四千块呀,四——千——块——呀!不过数完了马上就不属于我了,呜呜呜呜。”

  她数够了,又拿出她那像素很低的手机给那些人民币拍照,然后不假思索地发给了杜思远:看!我赚来的学费!

  杜思远飞快地回复她:你很棒。

  去第一行政楼交完学费,沈新绿拿着收据,热血沸腾。虽然这些钱是靠彭小鱼的介绍才赚来的,但至少证明,她完全有机会脱离那个家,完全可以靠自己活下去,甚至过得很好!

  第一行政楼背后有个很大的草坪,两边各种了一棵高大的黄桷树,这个时间正是黄桷兰花期的尾声,淡淡的花香随风飘过来,沈新绿站在草坪外,突然对未来充满期待。

  原来她是可以不靠顾骁的带领,自己走出那个可笑的家的,甚至由于失去顾骁,她离开家的步伐还变得更加勇敢。

  原来就算没有顾骁,她一样要活下去,要面对生活中每一点平凡与琐碎,要自己跨过那些坎坷,自己解决那些困难,自己把自己变得更强大。

  原来就算没有顾骁,花期到了花还是会开,花期过了花还是会谢,风起的时候,还是会把花香送到她面前。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谁会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学费问题解决之后,沈新绿开始积极筹划解决自己的生活费。她没什么耐心,不适合干家教,C大又不在市区,兼职机会很少。她每天都去那些专贴小广告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人招兼职,看来看去,能干的无非去超市做促销,去街上发传单,而且就算是这种工作也不算多,工资也不高。

  就在她发愁的时候,杜思远再一次成为她的救星。

  “你有没有想过带团?”他来学校找她,两人算是约会,正儿八经地去学校里还算不错的和风楼餐厅吃饭。

  “我?能行吗?”她表示怀疑。

  “你忘了你是导游大赛的冠军?我觉得你可以的,不然先从简单的开始,我们开的那几条线路,有一条你肯定能带下来,那就是翩研镇。不过那条线就没什么油水,赚的都是辛苦费。”任何时候他都显得那么有说服力。

  “不怕不怕,我只要保证一个月有五百块的收入就行了,当然有更多的更好了。你真的觉得我能行?要是到时候我搞砸了怎么办?”她还是有些担心。

  “这样吧,本人亲自带两次,你跟着学,觉得没问题了再单独带,行吧?”他虽然是在谈工作,但是语气又温柔又宠溺,她不由得有些害羞:“你事情那么多,忙得过来吗?”

  “为了你,忙不过来也要忙。”

  她到底还是不适应跟除了顾骁之外的人有如此亲昵的话语,所以一时接不上话,只好埋头猛啃糖醋排骨。

  为了带团方便,沈新绿决定斥“巨资”买个方便好看又耐用的包,覃覃正好想买双鞋,两人便一起去逛街。

  她们这样的学生党,最常逛的地方就是学校附近的地下街,全名天生路综合批发市场,简称综批。综批里面各种商品应有尽有,款式多,价格便宜,如果不是空气不太好的话,在里面逛上一整天也没问题。

  不过这样的地方自然也是鱼龙混杂,每天都有很多人在里面逛着逛着就发现自己的钱包或手机被偷了。

  沈新绿和覃覃两人都不是什么有钱人,所以看自己的包也看得特别紧,偶尔有可疑人物靠近,她们都会下意识检查自己的包。

  不过这一次,当她们在一个鞋摊面前停留时,她们身边的可疑人物,似乎稍微多了点。

  覃覃正专心地打量一双款式很简单的浅黄色平底凉鞋,四个看起来身强力壮的男人便靠过来,将沈新绿和覃覃围在中间。沈新绿觉得不对劲,拉着覃覃便走,四人紧紧跟上来,快走几步,趁没什么人注意,突然出手,其中两个人捂住她们俩的嘴,还有两个人按住她们的手半抱半拖,短短几分钟,就把她们俩拖出综批,塞到一辆面包车里。

  沈新绿被吓蒙了,除了尖叫什么也不会,但尖叫声被男人的手紧紧捂住,根本无法引起他人注意。

  上车之后,司机迅速发动车子,面包车一路疾驰,沈新绿和覃覃仍然被紧紧捂住嘴,双手反剪。两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满心只是巨大的恐惧,眼泪不断地落下来,浑身发抖,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面包车开进一个地下停车场,四个男人将她们拖下车,快步走进电梯,按了“12”。

  这个电梯很眼熟,处于巨大惊恐中的沈新绿只觉得自己来过这里,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这到底是哪里。

  直到“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她才反应过来,这里竟然是彭小鱼家的酒店。

  容不得她想更多,她们俩已经被推进一个房间里,进门前她仓促地扫了一眼,觉得这个门牌号也很眼熟。

  这里是1202。

  房间里没有人,卫生间里有哗哗的水声,四个男人中的一个冲着卫生间喊:“晨哥,人带来了。”

  没有回应,四人也不再说话,而是维持着控制两个女生的动作。沈新绿和覃覃对视一眼,这声“晨哥”终于揭晓谜底,让她们有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过了几分钟,水声停止,卫生间的门开了,苏晨穿着浴袍走出来,看见覃覃和沈新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快放开,别把她们弄疼了。”

  四人放了手,沈新绿和覃覃满脸眼泪地站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你叫……覃覃,是吧?”苏晨走到覃覃面前,扯起嘴角笑着问。

  覃覃缓缓点头,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他。

  “用这种方式请你来,吓到你了,不过别怕,我没有恶意。”他伸出右手搭在覃覃的肩头,轻轻捏了捏,“上次见过你之后,我一直忘不了你,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相思之苦,所以就把你请来了。”

  随着他的用力,覃覃打了个寒战。

  “我想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可以吗?”苏晨彬彬有礼地说,全然不似上次呵斥沈新绿那样凶神恶煞。

  覃覃吓得眼泪滚滚而下,怯怯地小声说:“对不起……我……我还在上学,不想谈恋爱。”

  “跟我谈恋爱不会耽误你上学的,何况我打听到你都大三了,马上要毕业了,做我女朋友,我每个月给你零花钱,到时候根本不用去找工作那么辛苦。”苏晨耐心地劝说。

  “不……不用了……”覃覃大着胆子拒绝他。

  “很多人想做我的女朋友,我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你不同,我是真的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他仍然柔声说。

  覃覃拼命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沈新绿在旁边看着,不敢说话,浑身剧烈颤抖着,喉咙早已经哭得沙哑了。

  “你别给脸不要脸!”苏晨突然就没了耐性,一下子翻脸了。

  “晨哥,求求你放过我们……”沈新绿鼓起勇气哭着对苏晨边鞠躬边说。苏晨不耐烦地一把甩开她:“哪儿轮得到你说话,斌子,把这丫头给我关到厕所去,你看着她!”

  叫斌子的男人应了一声,从地上拖起摔倒的沈新绿,将她推进卫生间,然后关上门,站在她面前,低声说:“给我老实待着!”

  沈新绿坐在马桶盖上,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泣不成声,边哭边想,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那边苏晨已经丧失所有的耐性,退后两步坐在床上,对覃覃说:“这么说吧,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做我的女朋友,要么陪我一次,你选。”

  覃覃腿一软就跪下了,酒店房间铺着厚厚的地毯,但她仍然觉得有刻骨的寒意。她想忍住哭泣,给苏晨赔个笑脸,好言好语求他高抬贵手,但深深的恐惧感紧紧抓住她,她的眼泪怎么忍也忍不住,于是哭着对苏晨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凄惶地说:“晨哥,求求你,求求你,我真的不想,真的不想……求求你,求求你了……”

  说到最后,她哭倒在地上,身体不住地发抖,被泪水打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沈新绿隔着卫生间的磨砂玻璃模模糊糊看见她的身影倒在地上,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死死咬着下唇,咬到嘴唇发痛,出血,再到失去知觉。

  “你们这些女大学生怎么这么矫情!烦死了,哭哭啼啼的。”苏晨一把捞起覃覃,把她扔到床上,然后转头说,“你们出去吧。”

  三个男人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关上房门,斌子因为没有得到命令,仍然站在卫生间守着沈新绿。

  沈新绿只听见覃覃虚弱无力地哭着哀求:“求你了,不要……不要……不要……”

  沈新绿的喉咙已经哑到发不出声音,只能张大嘴无声地哭着,一边哭一边撞在斌子的身上,想打开卫生间的门冲出去。斌子不耐烦地随手拿过毛巾架上的浴巾把她的手反绑在身后,又把她的脚绑起来,然后拎着她扔进湿漉漉的浴缸里。

  她的身体撞在浴缸上,应该很痛,但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她浑身的感官都集中到耳朵上,只觉得耳膜痛得快要炸掉,满脑袋都回响着覃覃凄惨的哀求声,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她听不下去,整个胸腔都是汹涌澎湃的愤怒和仇恨,她想杀掉那个正在对覃覃施暴的贱人,她想挣脱手上和脚上的束缚,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把自己的脑袋撞向浴缸,一下,一下,又一下。哪里似乎出血了,因为她感觉到头发黏黏的,再后来,她便什么感觉都没有,彻底昏了过去。

  在她昏过去之前,覃覃已经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了,整个房间只剩下苏晨喘粗气的声音,和她的脑袋与浴缸碰撞发出的声音。

  如果世界就这样毁灭该多好。

  沈新绿从剧痛中醒过来,发现自己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躺在浴缸里,手上和脚上的浴巾已经不见了。她尝试着站起来,却发现脑袋阵阵发痛,浑身酸痛,她又努力了一下,才扶着浴缸边缘艰难地站起来。刚站起来,她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恶心得吐出来,她紧紧抓着浴缸边缘,定了定神,这才昏头昏脑地跨出浴缸,走出卫生间。

  天已经黑了,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床上有些乱,洁白的被子中间躺着瘦瘦的覃覃,她那么安静,看起来那么瘦小,如果不是那头黑发,沈新绿会以为床上根本没有人。

  她艰难地挪着步子走过去,跪在床前,流着泪拉住覃覃的手,说:“对不起……”

  因为喉咙早已经哑掉,所以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发出这比锯木还难听的粗糙的声音。

  覃覃躺着没动,没说话,但轻轻地回握了一下她的手。

  沈新绿不敢再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很久,覃覃轻声说:“不怪你。”

  “要不是上次你陪我来送餐,就不会被他……”沈新绿不敢说下去,生怕刺激到她,犹豫了一会儿,她又艰难地说,“我们要不要报警?”

  覃覃摇摇头,慢慢说:“给小鱼儿打个电话吧。”

  沈新绿这才反应过来她们是在小鱼儿家的酒店,是啊,给小鱼儿打电话,她一定有办法的!她四处找手机,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她们的包,也许包早就在她们挣扎的过程中落在了综批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她又环顾四周,看到床头的电话,扑过去拨了小鱼儿的手机。

  电话刚响两声小鱼儿就接起来了:“喂。”

  “小鱼儿,是我,阿绿……”沈新绿刚刚努力说出这几个字,就被小鱼儿打断:“阿绿?你怎么了,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和覃覃去哪儿了?给你们打电话一直打不通,都这么晚了你们还没回来,急死我们了。”

  “出事了……我们在你家酒店,1202,你快来……”沈新绿说完这句话,喉咙又干又痛,再也没法发出任何音节。

  “等着,我们马上就来!”

  沈新绿挂了电话,又回到床边去跪着,双手握着覃覃的手,呆呆地看着她。

  过了好久,覃覃突然发出一声轻笑,说:“为什么我没有晕过去呢?妹妹,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真希望我能晕过去,如果我毫无知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会比较好过?”

  一句话说得沈新绿又开始泪如雨下。

  有人来敲门,沈新绿踉踉跄跄地开了门,是彭小鱼和盛夏。她俩一见到她的样子就惊呆了:“阿绿,你怎么了?怎么头上衣服上都是血?覃覃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胡乱抹了把眼泪,带着她们往里走,想说话,但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急得直跺脚。

  倒是覃覃,一手抓着被子捂住自己,一手撑起身体坐起来,强作平静地说:“小鱼儿,我被强奸了。”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彭小鱼震惊地冲上去抱着她,着急地问:“怎么可能!谁干的?”

  覃覃不回答,只是哭,彭小鱼急得要命,盛夏赶紧掏出手机打开短信页面,示意沈新绿打字。

  沈新绿飞快地打到:是苏晨!

  “苏晨?这个王八蛋,敢动我的人,我跟他拼命!”彭小鱼气得发狂,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季叔,你现在有空吗?麻烦你来酒店一趟,我有事找你。对,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吧。”

  挂了电话,她对其他三个人解释道:“季叔是我爸的保镖,以前混黑道的,对我爸特别忠心。这些年我们家遇上跟黑道有关的事,都是他帮忙解决的。”

  盛夏用手指轻轻梳理沈新绿头上被血黏在一起的头发,然后扶她坐起来,说:“咱们要不要报警?”

  彭小鱼气愤地说:“对苏晨这种人,报警根本没用,再说,覃覃的名声要紧,我们不能报警。”

  “那……覃覃,你先去洗个澡吧。”盛夏又说。

  覃覃仍然在哭,盛夏温柔地扶着她,带她到卫生间,帮她把长发绾起来,又打开莲蓬头,守着她洗了个澡。

  彭小鱼也挪到沈新绿旁边,心疼地用湿巾擦掉她脸上的血迹,又帮她梳了头发,然后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安慰她:“你放心,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季叔的电话打过来时,覃覃和沈新绿已经收拾好了,彭小鱼去前台重新开了间房,和盛夏一起把她们扶到新开的房间里,又把季叔叫了上来。

  她并没有告诉季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说自己的朋友被苏晨欺负了,要找他讨回来。

  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季叔这次却犹豫了,他说:“小鱼,你们怎么会惹上苏晨?要是其他人都还好办,但是这位少爷,我还真不敢动他。”

  “他们的势力就真的这么强?要是我叫我爸出面呢?”

  “傻丫头,C市这么多豪华酒店,苏晨却选择在你家长住,你觉得你爸会轻易得罪他吗?何况做生意的最怕就是惹上他们那种人,所以就算你告诉你爸,我估计也没有用。”

  “难道我们就这么白白让他欺负了?”彭小鱼难以置信。

  “我劝你,还有你的朋友,最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不然最后吃亏的是你们自己。”季叔语重心长地说。

  季叔走后,彭小鱼不甘心,还是给她爸爸打了个电话,彭爸爸一听事情跟苏晨有关,就劝她:“乖女儿,你不说我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劝你的朋友想开点,时代不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忍一忍就过去了。苏晨确实是我们惹不起的,这样吧,我出钱,给你朋友一点补偿,好不好?”

  彭小鱼气得把电话扔在地上,崩溃地哭出来,边哭边扇自己耳光:“覃覃,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我能帮你报仇,原来我彭小鱼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我太无能了!呜呜呜——”

  一直没说话的覃覃这时候终于开口了,她按住彭小鱼的手说:“这是我的命,怨不得谁。”

  沈新绿说不出话,但她死死握住拳头,默默发誓,这个仇,她一定要报。如果不是因为她,覃覃就不会遇上这种事,虽然覃覃不怪她,她却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苏晨这个恶魔。

  那天晚上,四个人就住在酒店,哭一会儿,聊一会儿,睡一会儿,又沉默一会儿,她们心里都觉得压抑,但这压抑又无从发泄,只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如果说她们曾经因为被爱情伤害或被生活中的挫折打倒,而对这个世界失望过的话,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则如隆冬的一盆冰水,劈头盖脸泼在她们身上,让她们体会到彻骨的寒意,也让她们深刻而清醒地认识到,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上,她们有多渺小,面对可怕的丑陋的现实,她们有多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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